第20章 被輕薄的小皇帝

孫文成笑的臉都僵了,明川端起茶杯,道:“坐。”

孫文成在凳子上坐下,明川問道:“你父親去金陵是被貶,怎麽沒跟我提過?”

孫文成道:“這事是國師下的旨,說給陛下聽,難免有離間陛下和國師之嫌。”

明川尋了張榻坐下,道:“若不是國師同我說,我還不知道呢。他還說,以為你來見我是為了找我說情。”

孫文成露出難過的表情,但還是勉強笑道:“我也想過找陛下求情,只是這事國師親自下的旨意,未免陛下為難,微臣還是不說了好。”

他知道明川是個好脾氣的人,心也軟,希望明川聽了這話之後有所動容,最好是去直接下旨免去對他父親的責罰。

明川咬着糕點,道:“你說得對,國師親自下的旨,定然有他的道理。”

孫文成險些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樓下的戲正唱到經年以後姑娘找到了她青梅竹馬的男子,只是男子已經遁入空門,甚至于見她一面都不願,始終背對着姑娘。

姑娘怨老天不公,怨世事無常,怨造化弄人,卻沒有怨過一句男子。扮演姑娘的這個人儀态綽約,聲音響遏行雲,情到深處聲聲啼血。即使是不懂戲的人都能聽出女子的悲憤與痛苦。

臺下諸人叫好聲不斷,明川也覺得暢快,他叫來夥計,将自己慣常佩戴的一塊帝王綠翡翠玉佩解下來,又抓了兩把金瓜子,一并送下去。金子分給衆人,玉佩獨給扮姑娘的旦角。

看完了戲,孫文成便帶着明川離開,換了別的地方。

“這是什麽地方?”明川問道。

孫文成笑了笑:“這裏是京城有名的會客館,不少人會客會友都選在此處。”頓了頓,他又道:“國師大人也曾來過。”

明川心想,國師來過的地方總歸不是什麽壞去處,于是點了點頭,舉步往裏走。

這樓裏燈火輝煌,雲頂為梁,水晶做燈,珍珠為簾,鲛绡為帳,極盡富麗堂皇之行事,處處透着奢靡。樓裏男男女女歡聲笑語鬧個不停,空氣裏彌漫着脂粉香,委實不像什麽正經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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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成招了招手,一位風姿猶存的半老徐娘一步三晃的走過來:“這不是孫公子嗎?有日子沒見了。”

孫文成笑笑,熟絡道:“給這位公子在樓上找個房間,要清淨,不要讓人打擾。”

老鸨稱是,招來一個龜奴,讓他領着明川上去。孫文成落後一步,對老鸨道:“把最好的姑娘找來,伺候好這位,以後有的是好日子。”

老鸨笑着:“公子放心,保證讓人滿意。”

龜奴領着明川到了個布局頗為典雅的屋子裏,關上門,吵鬧聲都被隔絕在外。靠窗放了一張羅漢床,床上擺了一張酸枝木小幾,分出左右兩個位子來。一邊的花幾上擺了一盆蔓草,長的郁郁蔥蔥。明川坐在榻上,将一個十香浣花軟枕墊在身後,伸了個懶腰。

果然還是國師日子過得舒坦,明川想,不知道國師知道自己偷跑出來會怎麽罰自己。

正胡思亂想着,門被打開,一排打扮的各有特色的姑娘走進來,朝着明川盈盈下拜。明川撐着下巴,問:“做什麽?”

姑娘們面面相觑,其中一個輕輕笑了笑,媚眼如絲:“公子想叫我們做什麽,我們便做什麽。”

明川點點頭,道:“你會寫字嗎?”

姑娘愣了愣,道:“會。”她們是老鸨花大價錢培養的清倌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明川很滿意:“那就去拿筆墨,筆要紫毫,墨要徽墨,紙,就要普通一點的澄心紙吧。”

姑娘們愣愣的,明川又催了一遍,這才叫人把筆墨送來。明川道:“抄《論語》,用蠅頭小楷,能抄多少抄多少。”他伸手拿過一個琉璃壺,聞了聞像是果汁,便倒出來喝了。

明川心裏盤算,六個姑娘一人抄個幾遍,也能湊不少。若國師真的氣的狠了罰得多,他還能少寫幾遍。

孫文成進來的時候便見那些個嬌媚的姑娘苦哈哈的抄書,而明川,他半躺在榻上像是睡着了似的,只是眼角紅了一片。他看了看桌上的琉璃瓶,心下了然,這東西嘗着像是果汁,實際上是果酒,後勁很大。

孫文成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明川臉上,他想,也怪不得小皇帝對這些姑娘不感興趣,他自己的臉倒比這些個姑娘還要好看。

孫文成咽了咽口水,對那幾個姑娘道:“你們去別的地兒抄,動作輕點。”

幾個姑娘不情不願的拿着紙筆走了。屋子裏沒了人,孫文成越發蠢蠢欲動,他不停地勸說自己,小皇帝在這事上一竅不通,好糊弄的很。反正都要走了,他趁着小皇帝醉了嘗嘗鮮,也不枉在小皇帝身邊白白待了這麽多年。

孫文成伸出手,顫巍巍的解開明川的衣帶,急切的湊到明川身邊,想要親他的臉。衣領被扯開,露出雪白的頸子和精致的鎖骨。小皇帝身子嬌,即使沒用什麽力氣也在明川脖子上留下了印子。

砰的一聲門被踢開,孫文成吓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回頭望去,只見國師站在門口,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有雷霆萬鈞,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國師擡步走進來,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道:“你好大的膽子。”

容商越怒,表現在外面的偏偏越平靜,孫文成目露驚恐,深秋日子裏,豆大的汗珠子不停的從額頭滑落。

他猛地磕起頭來:“國師饒命國師饒命!”

容商看着他,擡腳碾住他的手,幾乎要把骨頭碾碎。孫文成疼的大叫。明川熟睡之聽見人吵鬧,眉頭皺起來。

容商一腳踹翻孫文成,“閉上你的嘴。”

孫文成狼狽的趴在地上,不敢再叫。門外進來兩個人,國師擺了擺手,他們便将孫文成像死狗一般拖出去了。

明川兀自睡的人事不知,容商伸手撫上明川的頸子,那上面還有零星幾點紅痕。他垂着眸子,看不出什麽表情。一開始他的手只是輕輕摩挲,後來卻越來越重,幾乎要揉的滲出血絲。

明川不适的動了動。容商大夢初醒一般,他收回手,向門外吩咐道:“擡一桶熱水進來。”

不多時熱水擡進來,屋裏人重又退出去,只剩下明川和容商兩人。

容商抱起明川,面無表情的将他扔進熱水裏。

失重感瞬間将明川包圍,熱水從四面八方漫過來,灌進口鼻喉嚨裏,明川終于恢複了意識,手忙腳亂的掙紮起來。熱水四濺,他攀住桶壁爬起來,止不住的咳。

“清醒了?”容商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明川擡頭,看見容商眼含冰霜,面色沉沉的看着他。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嗓子因為嗆了水有些沙啞:“····國師。”

“陛下騙了我。”他的聲音很平靜,可就是這樣平靜才叫明川害怕,明川張了張嘴:“我···”

容商的眸子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明川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有沒有在生氣,“國師,我···我知錯了。”

“那陛下錯哪了?”容商微微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看去分外攝人。

“我不該偷跑出皇宮,也不該,不該騙國師。”明川說得磕磕絆絆。

容商極輕的嘆了一聲,伸手蓋住了明川的眼睛,在确定明川看不見他之後,他絲毫不掩飾眼裏的憤怒和暴虐,幾乎要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掐住明川纖細的脖子,看着他的生機一點一點流失在自己手中。

到那時候他是不是就會乖些。

明川心裏一陣慌亂,他無措的伸手握住了容商的手腕,還不等說什麽,便覺得後頸一痛,随即失去了意識。

清泉宮裏水汽氤氲,寶頂懸着月明珠,地上鋪着漢白玉,水晶珠簾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往前走,便是層層的鲛绡紗,溫泉池子掩映在層層帳子裏,看不真切。

明川阖着眼靠在溫泉邊容商的懷裏,容商脫下了外袍,穿着窄袖的內衫,腰間玉帶還完完整整的扣着。反觀明川,一身衣物盡褪,只剩下一層薄薄的中衣。衣服沾了水變得透明,貼在身上幾乎同不穿沒什麽區別。

容商伸手想撥開明川最後一件衣服,猝不及防的,明川睜開了眼。

容商若無其事的伸回去,嗤笑一聲道:“現在倒醒了。”

明川猶豫着問:“我醒的不是時候?”

容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從池子裏面起身,帶起一陣水花。

明川還沒回過神:“國師為何要脫朕的衣服?”

容商道:“陛下身上一股嗆人的脂粉味,熏得臣難受。”

明川被他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身上有股子脂粉味,忙從小漆盤裏取了一小瓶子花露倒進熱水裏。身上最後一件衣裳貼着肉,難受的很,明川想将它脫下來。但是國師還在這裏,沒有動彈。

“國師還有事嗎?”明川委婉的送客。

容商卻在一邊矮榻上坐下了,也不在意自己濕了的衣服,倒了茶喝。

“有些事想問問陛下。”容商道:“陛下為何要去青樓?”

“青樓?”明川睜大眼睛:“那裏是青樓!”他心道,怪不得如此不正經。

明川擺出一幅無辜樣子:“朕原不知那是青樓,孫文成說那是京中有名的會客的地方,”他拿眼睛觑着容商:“他還說國師也常去呢。”

容商哼笑一聲:“如此說來,倒還怪微臣不潔身自好了。”

明川忙說不敢,容商冷笑一聲:“把你帶回來之前,無世還同我說,你年紀小,人事不知,叫我不要同你一般計較。如今看來,這般伶牙俐齒,是無世看走了眼啊。”

明川低着頭不敢吭聲。

容商接着問:“那裏的老鸨說,你一個人點了六個姑娘,進了你的房間就沒見人出來。陛下同幾個女子共處一室,都做了什麽呀?”

作者有話說:

明川: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叫她們幫我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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