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幹得漂亮
“咳咳。”适時的幹咳聲打斷他的話。
“诶呀，我還沒說完捏。”宋承不滿。
淡雅青年的臉色微變，從衆星捧月中站起，朝莫沉淮走過來：“二哥，好久不見。”
他的目光看向的是，莫沉淮身邊的溫白流。
話音剛落，現場就靜止了。
嘩啦啦一堆人，包括宋承在內，沒一個不傻眼的。
據說，溫白流長得容貌普通，靠髒手段上位。
據說，兩人婚後夫夫關系冷漠，名存實亡。
據說，溫随才是莫沉淮那個白月光，溫白流只是個不足為道的替身。
可是……一切怎麽好像……
宋承沒想到自己招來了正牌莫夫人，臉上變得火辣辣。
“啊，原來是莫夫人。”宋承尴尬地開口。
“叫溫先生吧。”不等溫白流挑眉，莫沉淮已經替他開腔。
——溫先生？莫沉淮這稱呼，是讓大夥正視溫白流的地位嗎？
“溫先生好。”宋承傻乎乎地改口，忍不住将懷疑的目光轉向莫沉淮。
靠，早知道溫白流長這樣，他搞什麽拉郎配！？但凡早點把溫白流的照片發給他看，他就不至于擔心好友的婚姻，為了讓他勇敢追愛勇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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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裏又個這麽漂亮的小夫人，換什麽現代舞首席啊？
溫随吧，也不能說長得不好看。畢竟是天才舞者，氣質這塊拿捏地死死。但跟溫白流比起來——
寡淡，就跟白開水似的。
總歸覺得缺了點味道。
“我不好。”溫白流冷冷勾唇。
宋承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溫白流是一點都不打算給他留面子，眼都不帶眨一下：“就是你當着那麽多人面撺掇莫沉淮出/軌？”
“三更半夜要帶他去跟姘頭碰面，你倒是好得很。”
宋承張了張嘴，看向腕上的表。
這才6點——就三更半夜了？
“二哥，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被安上姘頭名目的溫随自然不能聽之任之。
溫白流用腳拐了下莫沉淮的小腿。
莫沉淮接收到信息，朝溫随目光如炬：“聽說你跟我很熟？”
溫随的臉色白了白。
“莫先生，之前在拉斯維加斯——”
“我沒見過你。”不等溫随繼續說，莫沉淮便冷聲打斷他。
冷漠、矜傲。
像是在看一個麻煩。
溫随被這道眼神深深刺傷，作為天才現代舞者，他接受到的一直是鮮花與掌聲。
明明該站在莫沉淮身邊的人是他，為什麽會變成溫白流。
又為什麽……現在莫沉淮要用這種陌生，令人膽寒的眼神看着他。
“莫先生說笑呢，您不記得你曾經給我送過一束花？”
溫白流已經找了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慢悠悠地捏起一顆肉松蛋黃酥塞進嘴裏，順道托着臉準備看看莫沉淮怎麽對付小綠茶……哦不，白月光。
在書裏，除了尚未出場的主角受，溫随也是一朵大白蓮。
不過出場順序沒這麽早。
約莫是原主被莫沉淮厭棄後，溫随才款款登場。他溫柔、有才、低調、善解人意，集合原主一切不存在的特質。
他像一團水，包容着莫沉淮，融化了莫沉淮。
成功上位成為莫沉淮的繼夫。
啪，只有溫白流和江渡受傷的世界達成。
聽到溫随的話，莫沉淮的表情非常複雜，錯愕、迷茫、驚訝以及費解。
“我從來沒有送過花給別人。”
“是啊，這點我可以作證。”溫白流緩緩開口：“我從沒收到過莫先生的花。”
莫沉淮扶額，他似乎——又被抓到了一個把柄。
“那你送給我的求婚書呢？”溫随像是受到嚴重打擊，面帶憂傷：“如果不是那段時間正好我出國演出，被他李代桃僵。”
“現在該跟你結婚的人明明是我！”
溫随不甘心地說道。
“我送去莫家的婚書，應該寫清楚了名字吧。白紙黑字，莫不是溫……這位溫随先生不認識字？”
“還有，我還沒有年紀大到記憶衰退。也許我曾看過你的演出，但我對你本人，包括你的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請不要在外面随便散播關于我的謠言。”
“我一開始找的結婚對象，就是溫白流。從來就沒變過，難道你以為，是因為阿白替代了你的位置，貍貓換太子？你是宮鬥劇看多了還是以為人人都是包青天？”
莫沉淮一口濁氣吐出，說了大段都不帶喘口氣。
他真的是憋狠了。
溫白流為着眼前這朵溫白蓮跟他鬧了許久別扭，他還從沒處理過如此費心複雜傷神的事物。
連帶着在人前的一點矜傲都不要了，面無表情地對溫随一頓炮轟。
溫随的臉色刷白，毫無血色可言。
“莫先生……”他顫動地抖着嘴唇，已經被莫沉淮的話徹底擊潰心理防線。為什麽，溫白流一個私生子都能嫁給莫沉淮，而他是正兒八經的溫家小少爺。
被溫家捧在心尖上的人。
“莫先生，溫白流他只是個私生子，而且結婚前，他有交往對象。”溫随抓住溫白流的黑點，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漂，這是他的翻身機會。
“婚後他都在跟前男友有聯系的……您別相信他。”
“我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你？”莫沉淮不耐煩地蹙眉，靈魂拷問道。
溫随：……
“我是私生子沒錯，但我可不觊觎有夫之夫。”溫白流擦了擦指尖的碎末，端起桌上的花茶喝了口。
“連我都不記得前男友的臉了，你怎還知道我跟前男友有聯系？”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溫随完全無話可說。
吃瓜路人們暗暗心驚，這對夫夫看起來般配又默契，一點兒不想傳言中那般相敬如冰，關系冷漠啊。
宋承悔得直想捶自己腦門，誰說溫随才是莫沉淮的真愛？
誰說溫白流只是個陰差陽錯？
誰說溫白流完全不受莫沉淮重視，這個莫夫人當得有名無實，從不參與莫沉淮的社交，也從不參與莫家家宴。
他原本還想替好兄弟撥亂反正，結果是招來一個大麻煩！
看莫沉淮那副縱容夫人的不值錢模樣，再看他望着溫白流那勾勾纏纏的小眼神，宋承覺得接下來要被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人是他自己。
“話我已經說明白，以後誰再在外面造謠我，歡迎舉報，必有重賞。”莫沉淮冷淡的目光從在場人身上一一掃過，随後朝溫白流柔聲道：“走吧。”
溫白流又丢了個杏仁酥進嘴裏，才從椅子上起身：“回頭讓家裏的廚子也學做這些小點心。”
“好，聽你的。”莫沉淮回得順溜。
“等一下，溫先生。”兩人正要回正廳，有人追上來，唯唯諾諾地說道：“方才溫先生對桌上的小點心挺滿意的，是不是？”
溫白流回眸看他，那人連忙補充：“是這樣的，我是月華餅店新一任主事人，咱們餅店已經傳承七代，有幾百年歷史。雖然都是些尋常小點心，但是能品出手藝人的匠心。”
“冒昧喊住您，是因為那麽多人裏，只有您認為這些點心味道可圈可點。其實我這回來，是店裏資金周轉不靈，想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投資。我們雖然是一家小店，卻也不想幾百年的匠心精神斷送。”
男人身上的西裝有些不太合身，看得出來他平時不習慣穿。臉色窘迫又真摯，不帶谄媚，全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想讓我投資你的店？”
“是的。”男人局促地擦了擦額角的汗：“我們這種手藝店量産很難，利潤注定不會很高。但我希望溫先生能給我們一個機會，歡迎您來實地考察。”
男人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上去給溫白流。
溫白流沉默片刻，接過名片。
上面印刷的地址正好是H市，他們明日錄制娃綜要飛的地方。
興味地勾起唇角：“知道了。”
……
回到主廳，已經開席。
莫老太太右手邊坐着宋奶奶，左手邊空出兩個位置，顯然是為溫白流和莫沉淮留的。
“阿淮，過來坐。”
宋奶奶擡手招呼倆人。
莫沉淮定了定心神，拉着溫白流的手朝他們走去。
“阿白坐這裏。”莫奶奶指了指手邊的位置，她居然讓溫白流靠自己更近，而莫沉淮坐稍遠的地方。
衆人捏筷子的手停留在空中，皆是一臉吃瓜的表情。
溫白流也沒客氣，走到莫奶奶手邊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阿白，老太太這條祖母綠項鏈是你為她挑選的？”宋奶奶笑眯眯地問。
在座的都是宋家直系，除了宋奶奶。
她還坐在老太太身邊的座位，可見她的地位。
溫白流瞟了眼莫奶奶的脖頸，他走進屋裏時，宋奶奶給她放水。
小聲提醒他，為莫奶奶選擇瑪瑙首飾。
而莫奶奶這個NPC，的确不負所望，交給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為自己挑選今天的首飾。
溫白流只看了莫奶奶一眼，便說道：“老太太，你今天是不是感覺脖子酸脹。”
莫奶奶不屑地輕哼：“上年紀的人，出現這樣的症狀不是很正常？少廢話，快點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