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六年前,體育系田徑專業隊400米專項練年,因熱情活潑,鬼馬精靈人送外號,練小年。沒心沒肺念完大一後,在大二開學,突然對教育學院應用心理學男神許玖産生了強烈愛慕,并随之做出一系列驚心動魄的舉動。

鑒于她的高調,在體育學院和教育學院人而皆知,曾有人預言,倘若她背水一戰拿下了許大神,那麽N大這兩個學院将更名為體育與教育學院。

只可惜,至今,N大從不曾有這個學院。

每年,N大的學生除了體育學院不用體測外,其他學院都會相繼進行體測。學校把體測的任務下發給體育學院的老師,本體育學院就不大,師資有限,每每到這時,參加體測的老師,都會拉自己的學生一起幫忙。

練年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教練姓尤,那時要體測的班級,是應用心理07級,萬般巧合,許玖就是教育學院應用心理07級的大神。

剛到體測場,還沒有開測,練年就被隊友說笑了一番。

那會子,正是練年被他打擊到粉身碎骨的階段——

給他寫的情書被無情貼在告示欄裏、去他們班蹭課被他無視,每次熱情打招呼,換來卻是他的冷臉......

諸如此類,練年不知道是皮厚,還是習慣了。總之就是賴在他的身邊。

當時和練年一塊幫忙體測的還有田徑隊百米專項莫雯,她和練年一塊登記07級應用心理的體測數據,從看到是許玖所在班級時,她就一直強忍着笑。

直到許玖出現時,她捅了捅練年說,是許玖诶,你怎麽還那麽大公無私?

難得練年故作冷漠的回一句,哦,一個男生,跳2米5,值得我私什麽?

莫雯拍拍她的肩膀解釋,拜托,他們能有這個成績不錯了。

練年還沒有回話,就被旁邊的男同學指着她問:“诶,你就是那個、那個,喜歡我們班許大神的什麽小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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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年深嘆一口氣,其實那會大家管她叫練小年,并不是因為她活潑可愛,而是因為那個叫許大神。

因為他高冷無情地碾壓,那場面過于血腥,衆人于心不忍送出外號,練小年。

她被男生認出後,其他同學目光都往她身上一凝。

接着人群中有人和她打商量:

“大妹子啊,看在我們是許大神同班同學份上給個同情分呗。以後有許大神的情報我們第一時間肯定給你說。”

“對啊,對啊,就告訴你,不和別人說。”

練年面無表情地睨了他們一眼,嘴裏吐出分毫不差的數據,惹得衆人癟嘴不滿。

練年故作不知,體育人在任何場合,都要遵循公正、公開、公平的原則。況且,前幾日她在他們班課堂上,被許大神碾壓到無地自容,也沒人對她有絲毫憐憫。大家都咧着嘴笑的肆無忌憚。

今個兒,倒是有求于她。

但她連許玖,都大公無私了一把,那等衆生,與她有何相幹。自那以後,練年似乎得罪了他們班的同學,原本是肆意玩笑,演變成冷嘲熱諷。

也是那之後,練年再也沒有去過他們班。

因為他的許大神,徹底消失了。有聽耳聞,是出國了,也有說是去別的學校做交換生了,練年還聽到有人背地裏議論。

說是,她嚴重影響了他。

到底是什麽原因,也沒有人當着她面說,全然私底下讨論到大學畢業。她一個人面對他走後的流言蜚語到大家各自流離。

時過境遷,能回想起來的還有很多。

六年後的練年,着實不想重翻回憶,過于痛徹心扉。她也早已不再是懷春少女,她現在一個人,過得挺好的。

只是她沒有辦法忘卻,那清冷音色中夾雜着些許溫熱的聲音,和自己那欲說還休的神情。

練年打開冰箱,翻出一罐啤酒。

雖說她已經不再接觸和體育相關的行業,但是骨子那股勁還在。超乎一般人的酒量,依舊保持。要不是她能喝,也不至于被羅落抓住生日宴會,無非是給她擋酒。

為此,練年想不明白,分明她酒量不及三杯,卻每年都要折騰什麽生日酒會。練年試圖勸說她,沒必要這麽折騰,自己買個小蛋糕,吃碗雞蛋面,其實也沒差。

人多,反倒添了落寞。

羅落不以為然的強調:“這你就不懂了,我今年都26了,家裏催得緊。我又沒男朋友也不想認識新的人,只能從那麽些舊的人裏翻出來些在挑挑。”末了還不忘數落練年,“你啊,就是太不食人間煙火了。”

練年笑笑不語。

生活嘛,自己過得開心就好。思想獨立,經濟獨立,不求于人,不再勉強自己。

這些年來,練年的生活即是如此。

她一個人住在頂樓,附帶露天陽臺,經她之手的設計和裝修,絲毫沒有租房的簡陋,反倒像是自家小閣樓。

此時練年正坐在她家小閣樓的露天陽臺,一口冰涼啤酒入口,竟覺得無味。

練年撐着腦袋,若有所思。

露天陽臺的地面,被她鋪了一層人工草坪,無論刮風下雨都安得自然;地面最角落擺滿了各色植物,她雖沒有貓狗,卻照料一地的花草;靠邊上,有一條長凳座椅,椅子上方經過她的改造可以放一些水杯或是書籍,有時候夜風偏冷在椅子下方還放置了抱枕和披肩。

中間,還在放着她的畫板,幾筆寥寥未能繼續。

啤酒下肚,練年打有飽嗝,似有把往事倒吐。

這邊月黑風高伊人獨得憔悴,那頭燈火闌珊有心人徹夜未眠。

許玖送回練年後,又回到酒會上,有人認出他來,似有責怪:“喲,這不是許大神嘛,你說說你,回國了也不說聲。”

說話的是一個帶有胡渣的男人,許玖太久沒有參加這種聚會,有些不大适應,只淡淡點了點頭。男人也不在意,繼續問:“剛才那個女孩子就是那個叫小年的?”

提說起練年時,許玖緘默握住酒杯的手,緊了緊。

男人并未察覺他的異樣,自顧自失笑:“這麽多年你的脾性還未能變通啊。”

就在許玖準備側身而走時,羅落游走了過來,沖着男人笑了笑後,質問許玖:“诶喲,這不是許大師哥嘛。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不過,你把我好朋友帶走,就說不過去了吧?”

許玖擡眼反問:“你真的不知道她是練年麽?”語氣頗為冷淡,似有在計較剛才他來時,正撞見練年給她擋酒。

“我知道啊,你看我這家就是她給設計的,怎麽樣還不錯吧。”羅落嬉笑,并不在意許玖的直言質疑。

許玖轉頭望一眼周遭,最後目光凝在她身上,問:“你沒有邀請卓深麽?”

聽到卓深兩個字,羅落收起笑容,略有不滿:“邀請了啊,給你們發了同樣的信息只是,嗯。”

羅落原本對許玖的到來并沒有抱多大希望,畢竟算起來,許大神是她師哥,而且性格古怪,不及她青梅竹馬的卓深半分。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沒把青梅竹馬給盼來,倒是請來了許大神。

許玖哼聲一笑:“醉翁之意不在酒。”

羅落朝他吐了吐舌頭:“就你知道的多。”

許玖莞爾,朝她碰了碰杯,接而聽見她緩緩開口:“這些年,大家都變了不少呢。我一直都在練小年的身邊,她變化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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