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後來，羅落和她說，那是一封感謝信，在病患遺物裏找到的。家屬轉交至許玖咨詢室，但凱蒂一直聯系不上許玖。

羅落深嘆一口氣，她知道這行的不易，所以她有時候覺着，呆在精神病醫院裏挺好的。沒事和病患打打招呼，聽聽他們的故事。

許玖有所好轉後，羅落又沒皮沒臉地上她家蹭吃的，才開門，練年就聽見她的呼喚——

“诶喲喂，練小年啊，我都想死你煮的面了。”

練年避開她的狗腿，放下畫筆，轉身看她，問：“嗯？怎麽你一個人來，卓深呢？”

“他啊，買菜去了啊。這麽熱的天，我就先來吹空調啦。”

練年：......

“你不要忘記了，你還沒有過門，就這麽不賢惠，可是很有風險的。”

羅落不以為然：“我們家卓深啊，別的沒什麽，就是對我特別好。”

練年一噎。

沒閑聊幾句，卓深就拎着菜回來了。動作不要太快，後來練年才知道，羅落雖沒有陪他去買菜，但是在練年樓下等了很久，看時間差不多接近，才上樓的。

晚間餐桌飯菜，有些特別。都是許玖愛吃的。

許玖一看，甚是滿意，誇獎道：“練小年，你終于記起來我喜歡吃什麽了。”

練年和羅落對對望一眼，羅落噗嗤一笑，練年抿着嘴，“可是，今天晚上的菜，不是我買的......”說完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看向了卓深。正好此時，卓深在啃一塊雞尖，被這詭異氣氛一吓，嗆到了喉嚨，一陣猛咳。

許玖手邊正好有一杯水，趕忙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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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年和羅落見狀，又對望了一眼。

卓深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而羅落則認為，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她不想聽。

練年也是這麽覺得的。

許玖和卓深——

卒。

晚飯後，羅落手癢，說要搓麻将。

卓深：“你怎麽好的不學，吃喝賭樣樣都通？”

羅落笑：“沒辦法咯，和她學的。”說着指了指練年。

卓深和許玖互看了一眼，卓深對着練年調侃：“這些年，日子過的不錯嘛。”

練年睨了羅落一眼，“你好好說，怎麽跟我學的？”

羅落打着馬哈，說：“誤會啦，是七年前的練年，不是現在的練年。

七年前。

多麽遙遠的一個時間概念。

那時還在大一吧，練年回想，她白天溫厚老實。可到了夜晚，鬼魅神情。吃喝賭，就沒有不會的。酒吧，棋牌室，燒烤攤，哪裏有酒哪裏就有歡樂。

可那都是在遇上許玖之前，碰到他後，練年收斂了很多。

可是在遇到了許玖之後，她真的就安分了。

誰知道最後變成不歡而散呢。

練年東翻西找的把麻将找出來，四個人各占一位，開始搓麻将。麻将落了灰，成了老古董。羅落興致勃勃，練年在找手感。

剩下兩個湊數的，握緊了自己的錢包。

羅落察覺出他們的異樣，邊洗牌，邊說：“賭錢有些俗氣了啊，咱們今晚上不賭錢。”

其餘三個人錯愕，不賭錢，難不成，一個晚上幹瞪眼？

羅落鬼魅一笑：“咱們就賭，真心話說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練年跳出來反駁：“這麻将贏得人只有一個人，難道這個贏得人說？”

“當然了啊，怎麽，你怕？”

練年：......

她不是怕，只是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開局後，練年後背一涼。

她只能說，她可能是把八輩子的運氣，都壓在這麻将局上了。運氣從沒有這麽好過，從頭到尾，她真的是牌好到手軟。

可是她面色郁悒。

這要一個晚上，贏錢是贏不少。

但這不賭錢，賭真心話啊！

第一局練年贏得時候，她雲淡風輕地說：“我這些年吧，其實過的挺好的。”

羅落不滿，拍了拍桌子，說：“真心話，真心話。”

“反正，今天晚上，随便你從哪個時間點說，從前往後，從後往前，都行。只要是實話。”

練年一噎。

“畢業後一年去了蕭翎的公司，然後上班到現在。”既不想從前往後說，更不想往前推，就從中間說起吧。

羅落切了句。

練年：“這是實話，字字誠懇。”

又是一把，練年嘆了口氣，“偶然一次機會，找到了這裏的租房，畢業後一直住到現在，從開始的荒蕪到現在的飽滿。”

不多會，又是一局。

練年無奈，微微咽了咽口水，“不記得什麽時候了，我有好幾次，都想和過去斷了聯系，可是我發現我好像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