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許玖尋找着，腳步站定在練年的房間。

東翻西找了會，沒把書翻出來，倒是翻出了一大堆的病例單和片子。那片子，他看不明白，可病例單卻很清楚地寫着，記憶力慢慢減弱，淤血逐漸擴散。

角落有厚厚一疊，不同的日期，累積起來一個她隐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

許玖不知道他是怎麽離開的。

早間，卓深給他電話，說甘肅7.0地震。這次申請救災終于批了下來，要抓緊時間過去。

他只知道，他有些心灰意冷。

在家住了兩天後的練年，也從老家回到頂樓。

屁股在沙發上都沒有坐熱，就接到了裴子淮的電話，說，莫雯在家洗東西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導致了羊水破裂，孩子早産。

事發突然，莫雯雖被及時送去醫院，但情況不容樂觀。

練年接到電話後，急忙往醫院趕，正好碰上醫生出來詢問，到底是保大人還是小孩。

門外站着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她想也沒想，說要保小孩。

“那可是我們裴家的香火，醫生保小孩。”

站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言的裴子淮發話：“保大人。”

裴母似還有掙紮，裴子淮怒吼一聲，“我說保大人，沒聽見？”這才裴母氣的怒走。

那一刻，練年被裴子淮震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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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以為，他沒有懂事，不會照顧人。可是那一刻，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好景不長，沒過多久，醫生從産房出來，面色堪憂：“家屬，孕婦堅持說，保小孩。”

倏地裴子淮的眼猩紅，要不是練年拉着，他會上前把醫生的胳膊捏碎。

醫生重複，孕婦的情緒狀态不是很好，執意要保小孩，這樣對生産很不利。

裴子淮剎時蹲坐在地上，渾身失了力。

練年站在一旁，也跟着紅了眼，但是她比裴子淮冷靜，她蹲在他跟前，哽咽着說：“子淮，你起來，你去産房，去和莫雯好好說。孩子沒了，你們年輕，可以再要。可是，人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練年話音剛落，裴子淮起身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醫生。

如此狀況，醫生便是準了他的通行。

一個小時後，裴子淮從産房出來，腳步遲鈍，面色生氣。整個人感覺經歷生與死的跨越。

練年一驚，以為是莫雯出了什麽事情。

直到他緩緩開口，是個兒子。

練年大松了口氣。

“既然沒事，你這是什麽表情！吓壞了我，我脾氣可不好！”

“莫雯，莫雯，她說，她要和我離婚。”

“什麽！”練年吃驚，裴子淮重複道，“她說，她要和我離婚，孩子歸她。”

說完，裴子淮顫顫巍巍地往樓下走去。

練年在門外等了半天，最後在産房見得莫雯。

她看着因難産而臉色蒼白的莫雯，鼻子一酸。

這就是你說的想法嗎？

和他離婚，跟這一切都告別。可你還是不舍得不是嗎，不然你也不會說還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