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練年以前在大學的專業是體育教育，一晃多年，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會被喊作是老師了。卻沒有想到，機緣巧合下，她會暫且成為一個語文老師。
盡管有些不合格。
對于語文課程，練年很不滿意，整節課，都是坐在底下的許玖出盡了風頭。
練年決定要找回些顏面。
所以，她決定主動請纓，給孩子們上一節體育課。
練年把孩子們召集在草場上，集合整隊，看上去有模有樣的。
基于練年對這些孩子，還不是特別熟悉，所以上課前，她必要要選一個體育委員。
當她提出這個想法時，許玖又跑出來湊熱鬧。
他舉手，說：“報告，練老師，我想做體育委員。”
練年無語。
正欲怒怼他，人群中又有小姑娘舉手，練年定金一看，是先前在課堂上極力維護許玖的那個小女孩。
她說，“老師，我同意。”
“因為許哥哥很了解我們的。”
練年不禁睨了一眼許玖，就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許玖聳聳肩，示意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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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年咬牙切齒。
卻又抵不過孩子們的盛情，只好選了許玖當體育委員。
許玖出隊整理隊伍，然後挨個給練年介紹。
班裏一共二十三個學生，七個女孩子。
待練年都認識了一遍後，露出得意笑容，說：“今天呢，我要教大家打乒乓球！”
雖然練年之前的專業是田徑，但是其他球類或多或少都有涉及，不論過去多少年，專業的東西，到底還是得心應手。
這個顏面，算是在小孩子面前扳回了局。
......
在這裏不過三天，練年除去上課外，多餘時間還幫忙煮飯。之所以說是幫忙，是因為這群孩子，實在是太懂事了。
淘多少米，放多少水，洗什麽菜，怎麽炒菜，動作娴熟麻利，練年根本插不上手。
待煮好飯後，孩子們排排坐，練年特地加了一個雞蛋湯，當她把湯端上桌子的時候，孩子們對她笑：“老師老師，你也快點來吃飯，給你留了肉奧。”
練年回以笑容說：“你們先吃，老師在廚房裏弄了糕點。”
再次出來時，女生拉着練年不讓她走，“班裏的男生都不乖，老是搶飯菜，但是，我跟其他女孩子說了，那個蛋湯是要留給老師喝的。”
練年心頭一暖。
就在此時，許玖從外頭提着牛奶回來。
孩子們一見有牛奶，興奮的很。各自去拿自己的杯子，接好牛奶後，許玖的頭號粉絲，端着自己牛奶遞在練年跟前，說：“老師，大家把牛奶都分了，你跟許哥哥都沒有喝到。我把我的給你。”
除去給練年外，其他小朋友還紛紛遞給許媽和許玖。
雖然孩子們鬧騰，但不會自私。
就像那時候許媽說的，這些孩子，不願意去到外面上學。練年現在大概知道，很有可能是因為在外面的世界裏，那些什麽都有的孩子們，他們，從來不屑于這些孩子覺得珍貴的東西。
最終練年沒有接過牛奶，她摸了摸許玖的頭發粉絲說：“你自己喝呀，老師不愛喝牛奶的。你要多喝些，這樣個子就可以快快長高了。”
飯後，孩子都很自覺地到壓水機把碗筷沖洗幹淨，歸于原位。
怎麽會有這麽乖的孩子，練年心裏說不出的感覺。
許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的邊上，說：“怎麽樣，這些孩子看着都喜歡吧。”
練年反看他，“喜歡有什麽用，又不能帶走。”、
許玖笑，“幹嘛要帶走，多好，在這裏生活着。”說着便伸手樓住了她的肩膀，“這裏的天很藍，草很青，到處都很幹淨，包括人心。”
練年看遠處孩子們互相鬧騰，他們雖沒有現代高科技裏的各種雜物，但是他們有一個無比樂趣的童年。
無論日子過得怎麽樣，始終都是微笑。
練年噗嗤一笑。
許玖疑惑，問她笑什麽。
練年搖搖頭，不做承認。
“是嗎？很明顯好麽，我都聽到笑聲了。”
可練年就是不承認。
她才不會告訴他，其實在這裏生活是蠻好的。
許玖見她這般模樣，不知覺一笑，練年睨了他一眼，問：“你幹嘛笑奧。”
許玖挑眉，“我沒有笑啊。”
練年：“分明是笑了，還不承認。”
“沒有，就是沒有。”
某人也打死不承認。
就在他們互不認賬時，有一個小姑娘站定在他們身邊，怯怯地說：“不好意思奧老師，打擾你和許哥哥了。可不可以幫我們縫下衣服......”
練年一聽到說縫衣服，覺得不在話下。
可真當她準備大顯身手時，發現現實很殘酷。
她不會逢。
她原本以為是簡單的縫補，卻沒有想到，是隐藏在袖口的地方破了。
小姑娘安慰練年道：“這個很難的，我們都不會呢，老師你不會也是正常的。”
練年讪讪一笑。
小姑娘接着說：“馬上就要天冷了，想要把衣服給縫好，這樣冬天就可以穿了。許媽的眼睛不好，一般我們都是自己縫的。”
練年真恨自己年少時，活得太過于粗糙。
最後她把目光投向了許玖。
許玖搖了搖頭，接過衣服開始縫補。
練年呢，倒是落了清閑。
開始打量這個學生宿舍，擺設特別簡單，但是屋裏有大的書櫃，裏面擺滿了書。
練年想，可能是過去離開這裏的孩子，長大後捐贈的。
練年轉了一圈，最後目光還是停留在許玖身上。
他縫補的一針一線都恰到好處，練年不知覺嘴角上揚。
許是許玖被她盯的不好意思了，還是怎麽樣，他縫補着，對練年說：“诶，練小年，你去我房間，給我把那件白色的衣服拿過來。正好也一起補補。”
練年舉手向前示意收到。
只是她沒想到，此去前拿一件衣服，時間竟會久到把整個過往給翻出來重新回味一遍。
幸好這次沒有辛酸，沒有苦辣，有的只是莫名的感動。
不禁暗想，難怪這輩子她和許玖兜兜轉轉又緊緊牽絆在一起。
原來早很多年以前，他們彼此就已經牽連在了一起。
近些天，練年困意十足。
每次回到許玖的房間，沾床就睡，白天也基本不回房間都和小孩膩在一塊。
對于許玖的房間，她都沒有好生打量。
眼下，要上來拿衣服，光線敞亮。
練年一進門，就注意到許玖房間的大書桌。
裏邊放着他大學時代的課本，有些泛舊，但是字跡好看。
練年随便翻開一本，都舍不得放下。
卻在一個不經意間，練年注意到，在這書桌最邊上，竟放着一個陳舊被子，甚是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