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練年大一那年丢的杯子特別多，先是幫忙教練體檢在田徑場丢了一個，再是出去比賽的時候人都回來學校才想起來，杯子好像忘記拿了。
為此莫雯還打擊過她，最好是批發一箱子的杯子來，走哪丢哪都不心疼。
練年是個杯控。
還偏愛龍貓的水杯，學校周遭鮮少會有。所以練年對龍貓的杯子特別敏感。
但偏生練年記性差。
每丢一次，練年就必須要前往很遠的批發市場去買。除去丢杯子外，練年還會打杯子。
比起磕碎，練年自然很喜歡碰凹了，磕碎要買，碰凹了呢，她自有妙招。
在田徑場丢失的那個杯子，練年就用了她的妙招。
當時練年跑遍學校各大雜貨店，找到同色顏料筆，對着碰凹的地方塗勻。塗抹着一時覺着好玩，但是已經沒地方塗了，想着那就在底部給簽個名好了。
時過境遷，直至此刻，她拿起杯子看到底面，上面寫了一個L的平方，還有一個笑臉。
練年哭笑不得。
不知何時許玖走到她的身邊，出聲：“當時我喊了你好久，你只顧自己耷拉着腦袋自己往前走，根本沒聽見我的喊聲。”
練年頓了頓，說：“當時我太緊張了，整個人感覺都虛脫了。”
許玖伸手抱了抱她，說：“我知道。”
練年微微哽咽：“你怎麽會知道，那時候我們根本沒有交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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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玖摸了摸她的頭發，“那是因為你傻嘛。”
練年故作嗔怒。
許玖安撫她道：“好了啦，我開玩笑的。”
“對了，給你看樣東西。你千萬不要哭。”說罷，許玖從書堆裏，抽出一本書，練年睨了一眼，上面寫着《變态心理學》。
經過上次羅落回憶，練年對這課程，印象深刻。
許玖骨感分明的手指在書中來回，最終抽出一張紙。
練年定睛一看。
是龍貓的紙，練年覺得很熟悉。
細看是，忽而察覺，那紙張，是她第一次寫給他的情書。
練年熱淚滾落，“當時好丢人的，還被人添到公告欄裏了。”
許玖：“對不起。”
練年身子一怔，接着許玖說：
“那時候你給我情書，我沒有保管好，然後我同學趁我不在的時候貼到了公告欄裏，不過後來，我已經劃玻璃拿回來了。”
“原來，當年的玻璃是你劃的！”
許玖笑，“不然你以為是誰？”
練年将信将疑，“我怎麽有些不相信。”
“分明你當時看了，還給我修改了錯別字！怎麽還會去劃玻璃去拿。”
許玖坦誠，“錯別字是我修改的沒錯，但是不代表我不會去劃玻璃。畢竟當時是我随手夾在書裏，沒有注意才會被人拿去。”
練年一聽，随手？還不注意？更加不樂意了。
許玖安撫她道：“看在我都劃玻璃冒着被學院給通報的風險，把這情書從那時到現在完好的保存着，老婆大人你就原諒我呗。”
練年哼了一聲：“許先生，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婆啊。”
許玖：“當然記得了。”
“情書這事，我就先過了，但是這《變态心理學》，這門課的帳，我們是不是要算一下。”當年練年被那表态老師怒怼後，特地去網上查資料，才知道，《變态心理學》就是病理心理學，是研究病人的異常心理或病态行為的醫學心理學分支。
可就是因為‘變态’這兩個字，她的英名全無。
許玖經她提醒，回想，“其實，那時候......”
“我們也覺得那老師還蠻變态的......”
練年睨了他一眼，你這說了等于是沒說，好嗎！
“你還記得，你當時的表現吧？”
重提往事，練年諸多不滿。
許玖掙紮：“我那時候真的幫了。”
練年：“你當我傻？”
“真的，你走後沒過多久，我在課堂上，可那老師争論了。不過不是争論你的問題，而是病理心理學上的專業知識。介于說了你也是不懂，就不大展開解釋了。”
練年憤懑。
避開避開許玖，氣鼓鼓地走出房間。
練年走後，許玖起先是笑，後來眼底浮現出一絲落寞。
碰上她的那年，發生了太多事情。
其中之一，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許爸出了意外。
別說是最後一面，沒有遺言，甚至不知屍骨何在。
即便他那時候對練年又再多的想法，都會選擇湮沒。
那時候，他對自己的要求，無比嚴苛和苛刻。
許爸的離世，他肩上的責任莫名加重。
一時間，所謂的男歡女愛，都是浮雲。倘若有半點非分之想，都會覺得對不起許爸的在天之靈。
此外，當時的他，還拿着學校的補助。
除去補助外，還需要拼命做兼職，也是因為兼職家教，所以才認識的羅落和卓深。
這樣的他，什麽都沒有的他，拿什麽，去接受她對他的好；又憑什麽，跟她在一起。
當然，這些練年都不曾知曉。
萬幸，兩個人正如許媽所說，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彼此身邊。
......
此時練年從房間出來後，深呼了一口氣。
練年的眼圈有些紅，她不是真正在生許玖的氣。而是她把時間往前推了推，推測出當時許玖所面臨的局面。
就在練年有些感傷時，身旁出現一個小女孩。
她問練年：“老師，老師，你會玩跳皮筋嗎？”
練年一笑，雖然是很久遠年代的事情，但練年還記得，“當然會啦。”
“但是，不好意思哦，老師忘記了你叫什麽名字了。”
小女孩臉紅撲撲的，“我啊，叫許七七。”
七七，練年跟着念了念名字。
“對啊，老師，那麽我先過去了，老師你馬上就過來哦。”她走後，練年回想起先前許媽說的，這裏的每一個孩子，都是按照許爸從外帶回來的順序給起的名字。
小姑娘說自己叫七七，那麽她就是被帶回來的第七十七個孩子。
很好聽的名。
練年想，将來等他們都出人頭地的時候，名字的話也可以跟許玖一樣，換個字不變音，也挺不錯。
待許玖從房間裏出來時，那會子練年已經和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了。
許玖遠遠看着她，心有一暖。
到了晚間，風在耳邊，吹過身子有些微涼。
練年披了件外衣，走到操場邊上的樹底下。
這裏有一個秋千。
白天的時候，孩子們互幫互助蕩着秋千。
秋千頂上，有一盞亮燈。
練年望着那盞明燈，眼神迷離。
秋千甚是舒服，練年靠着靠着便進入了夢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