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幼崽們擠擠挨挨的站在燕洵後面,都穿着厚厚的皮毛襖子,臉上還帶着大大的口罩,只露出一雙雙好奇的大眼睛。

海邊雖然風大也更冷,但來圍觀祭天的人還是有不少,就連孫塵兒都穿得厚厚的和小幼崽們靠在一起。

“以前海邊出現過嗜血魚妖嗎?”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拽了拽戰兔幼崽的衣裳,小聲問。

兩只小幼崽在最後面,戰兔幼崽要墊着腳尖才能看到最前面的燕洵,“沒有,只見過很大很大的妖怪,比嗜血魚妖更厲害。那些嗜血魚妖讓我殺的話,我能都殺光,一個不留!”

“哇,你好厲害!”蛇身幼崽兩只大眼睛爆出幾乎肉眼可見的光芒,“嗜血魚妖牙齒很鋒利,外皮也厚,我就對付不了。”

“恩,你也很厲害,大人說你弄得水是最最幹淨的。”戰兔幼崽挺起小胸脯,讓自己看上去更高大一點。

蛇身幼崽也努力仰着小腦袋。

只可惜就算再仰脖子也看不清前面,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戳了戳戰兔幼崽的爪子,小聲道:“咱們擠到前面去看看。”

“可以嗎?”戰兔幼崽看了眼燕洵的方向,有點害怕。

大人雖然很好很好,但是發起火來,所有的小幼崽都會害怕。

昨天大人在澡堂洗澡,兩只小幼崽去偷看,結果被鏡大人發現,然後那兩只小幼崽就挨了教訓,一直到今天早晨都還悶悶不樂的。

其他小幼崽也都很害怕,不敢找大人求情。

還是大人早晨罰了兩只小幼崽沒有荷包蛋吃,這件事才過去。

荷包蛋軟軟的,蛋黃很香,戰兔幼崽很喜歡吃,才不敢惹大人生氣哩。

“聽我的保證沒事,咱們從旁邊繞過去。”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拍了拍自個兒的胸脯,表示胸有成竹。

木頭做的臨時臺階靠着高大的堤壩,下面已經擺好桌案,就等着秦二祭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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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遠鏡中,嗜血魚妖躲遙遠的深海中,偶爾露頭看向這邊。秦二仔細的拿着望遠鏡,正巧看到嗜血魚妖沖着他張開滿是鋸齒的嘴巴,他頓時吓得哆嗦一下。

“時辰不早了,二皇子,請吧。”禮部的老頭根本沒敢露面,桌案是道兵幫忙擡下去擺好,此時楊叔寧正坐鎮堤壩最前方,也就只有燕洵這個從五品的鴻胪寺少卿還能說句話了。

“本王覺得不妥。”秦二背着手站在堤壩上,淡淡道,“祭天怎能沒有妖怪。”

嗜血魚妖抓不到活物,不殺死的話那張嘴巴什麽都能咬碎,且所有的屍體都已經被拿去處理,牙齒留下,屍體焚燒。

見秦二看向後面的小幼崽,燕洵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小幼崽們沒有害怕,他們信任燕洵,都定定的看着秦二。

周圍的道兵看到秦二的眼神,全部挺直腰杆,一動不動,打定主意就算秦二讓他們幫忙,他們也當沒聽到。

“你身後那位呢?”秦二越過燕洵看向鏡楓夜,“我不要他的命,放點血總行。”

嗜血魚妖他也害怕,若是真的有活的,秦二也不敢殺,但祭天總得做點什麽。若是能給鏡楓夜放點血,這也算是殺妖了,他沒有讓燕洵交出一頭小幼崽殺死,已經很好了。

“這怎麽能上達天聽。”燕洵笑道,“不如下官來陪二皇子。”

秦二眯起眼睛看燕洵,見他竟然沒生氣,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讓他自個兒下去祭天,那是萬萬不能,就是真下去,他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道兵不歸他管,秦二只能讓鏡楓夜跟着下去,卻沒想到燕洵竟然擋在前面。

“甚好。”秦二眯起眼睛看着燕洵。

這位鴻胪寺少卿是那群小幼崽的中心,若是他能放點血,倒是也不錯。

燕洵笑了下,沖着小幼崽們揮手。

站在最前面的黑白幼崽趕忙跑過來,遞過來一個筐子,“大人,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燕洵提着筐子走到臺階旁,等秦二下去。

祭天并不難,秦二下了臺階根本不敢耽擱,趕忙念了幾句話,拿起桌案上的刀,轉頭看向燕洵,道:“燕大人,麻煩你代妖怪放點血吧。”

燕洵看了眼堤壩。

雷電幼崽站在最前面,見燕洵看過來,趕忙開始憋氣。

“燕大人?”秦二一邊說着,一邊瞥了眼不遠處的海面,總覺得裏面躲着許多嗜血魚妖。

“別急。”燕洵話音剛落,筐子裏便爆出一聲巨響。

一個東西破開頂端的封口飛上天,秦二下意識擡頭看去,那東西升到高空,忽然炸開,變成一朵巨大的花,在高空停滞片刻,忽然消失。

秦二驚疑不定地看向燕洵。

緊接着又有花炸開,轟轟轟。

“二皇子,你看這樣可能上達天聽?”燕洵笑着揮手,雷電幼崽立刻退了回去。

道兵一蜂窩沖下來,三兩下把桌案和極品全部帶回去,燕洵拎着筐子走在最後面,秦二還怔怔的。

“嗜血魚妖上岸了。”燕洵忽然道。

秦二一愣,随即拔腿狂奔,幾乎是眨眼間功夫跑回來。

他驚魂未定地狠狠瞪了眼燕洵,趕忙回頭看,海面平靜,此時正是每天日頭最毒最亮的時候,嗜血魚妖根本不可能上岸。

“恭喜二皇子祭天成功。”燕洵笑着拱手。

秦二這才意識到方才就是燕洵喊的話,他臉色漲紅,想說幾句狠話,又覺得更丢臉,趕忙灰溜溜的走了,根本沒管禮部的老頭。

一路騎着馬穿過丹心橋,看着京城熟悉的街道,進了更熟悉的皇宮,秦二這才心有餘悸的松了口氣。

見着皇帝,秦二自然邀功。

朝中上下也都松了口氣,他們到底是也做了些什麽,萬一海邊的嗜血魚妖就能殺完,能防守住呢,那他們不就也有功勞了?

當天晚上,河那邊,便忽然響起‘砰’的巨響,随後一朵極為明亮的花在天上炸開。

滿京城的人都驚魂未定的從家中出來,亦或是爬上屋頂,看向河對岸。

‘砰’!又是一朵。

“爹,那是什麽花,怎麽那麽大,那麽好看?”高中的花炸開,光亮照在小孩兒臉上,照出一張笑臉。

漢子趕忙捂着自家孩子的嘴,小聲道:“可不敢胡說,誰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快回屋去……”

把孩子送進屋裏,外面時不時又微弱的亮光,漢子躺了一會兒,根本說不着,索性又出來,爬上屋頂向着河那邊看。

“少爺,老爺說讓您回屋。”下人在下面苦口婆心。

王真兒站在屋頂上翹望,笑道:“怕什麽,我知道那是啥。不是害人的東西,是跟移山的東西一樣的。我也想弄點來玩玩,可燕大人就是不給。”

“哎喲,少爺您可別說了,再說老爺要打死小的了。”下人吓得臉色煞白,跪在下面道,“少爺,您就下來吧。”

滿京城的人都在偷偷看,哪有這麽光明正大,不但上了屋頂,還得有好酒好菜伺候着,甚至還想把國子監的同窗都叫來看的。

守橋的道兵也在看對岸的花,他們距離近,聲響更大,花也更大更清晰。

“那到底是什麽?”胡如從馬車上下來,擦着臉上的冷汗問。

道兵全部搖頭,他們也不知是什麽,但大底是很厲害的東西吧,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那群小幼崽折騰出來的,對殺妖有沒有用。

“廢物!”胡如罵了句,拖着肥胖的身體又上了馬車。

馬車徑直上丹心橋,到橋那頭,被竄出來的漢子攔住。

“本官是鴻胪寺卿,誰敢攔?”胡如氣急敗壞的探頭,看到攔馬車的不過是尋常漢子,趕忙又縮了回去,催促道,“快進去找燕洵!”

天上依舊轟轟轟的響,聽的震耳欲聾,胡如吓得捂着耳朵,也不敢罵了。

過了許久,天上的聲響終于沒了,漢子才放馬車過去。

大院裏,小幼崽抱着茶水跑來,見胡如下了馬車,又趕忙跑了回去。

“大人,來了來了。”小幼崽沖着燕洵喊。

“走,咱們出去看看。”燕洵笑着站起來。

胡如站在門口不敢進來,見燕洵和鏡楓夜一同出來,臉色氣得漲紅,忽然又想到張寺拿給他的嗜血魚妖的牙齒,臉色又是一變。

他心底裏是一萬個不願意來找燕洵,可皇帝連夜三道聖旨,他不來就得腦袋搬家。

“胡大人,別來無恙。”燕洵笑着拱手,“怎麽這麽晚來?快進來。”

“燕洵!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我問你,那天上的是什麽!”胡如咬牙切齒道。

“是上達天聽的煙花。”燕洵道,“前日二皇子祭天,就用的這個。我想着可能當天用的太少,以至于祭天沒什麽用,嗜血魚妖該上岸還是上岸,便多放點試試。”

“你!”胡如氣的渾身發抖。

就因為這莫須有的想法,弄得天上轟轟的,滿京城的人都不敢睡覺,離得遠的人家雖然看不到聽不到,但聽說了,還有些忍不住來河邊看的。

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就連皇帝都不知道,人心惶惶。

這才多少工夫就有傳言,說是嗜血魚妖上岸,馬上就要殺到京城。

弄得京城大亂,只是因為燕洵這麽随便的……祭天?

“燕洵!你可知罪!”胡如渾身哆嗦道,“你、你跟我進宮認罪!”

“胡大人,進來說,進來說啊。”燕洵笑眯眯的往回走。

旁邊忽然冒出來兩個漢字,壓着胡如往裏面走。

胡如掙紮,又驚又怕,面上卻露出怒色,“燕洵,反了你了。我可是鴻胪寺卿,大你一級!你還想不想待在鴻胪寺了!”

屋裏溫暖如春,擺着許多酒席。

小幼崽們呼啦啦從外面跑進來,乖乖坐在燕洵身後看着胡如。還有些其貌不揚的哥兒漢子,角落竟然還坐着幾位打扮利落,一雙眼睛極為精明的婦人,更有幾個道兵坐在最當中。

此時所有人都沒說話,冷眼看着胡如。

胡如定睛一看,沒有一個人對他恭敬,帶來的随從都低着頭,半點不敢反抗的模樣,他頓時身子一軟,道:“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麽……”

桌上擺着豐盛的酒席,已經吃了一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在做什麽。

“海裏的嗜血魚妖始終沒有上岸,這是大好事。”燕洵道,“所以下官想着,不如上達天聽試試?順便請大家夥兒來吃個飯。胡大人既然來了,那不妨也坐下吃點?”

話雖這麽說,但壓着胡如的漢子沒松手。

胡如冷笑,“我看是飯無好飯吧?”

“好不好,吃了總知道。”燕洵看了眼坐在最當中那桌上的李狗子。

李狗子揮手,門外進來兩個道兵壓着胡如到角落坐着,眼前有桌子,但沒有菜。

“來,咱們繼續。”燕洵笑道。

漢子們又拿起酒杯,推杯換盞。

胡如吓得厲害,渾身哆嗦,屋裏那麽暖和他還覺得冷的不行。聽着這些人說,他這才知道,原來那煙花只是好看而已,沒什麽稀奇的。

等酒菜吃完,漢子哥兒都一一離去,就連道兵也都走了。

最後就剩下胡如還縮在角落,縮的太久,自個兒根本爬不起來。

“大人。”張寺大踏步進來,沖着燕洵拱手。

“恩。”燕洵指了指角落的胡如道,“胡大人在這兒,問問你娘能不能放了。”

不等張寺說話,胡如趕忙道,“放、放,一定放。”

屋裏沒有旁人,倒是小幼崽都還在,還有鏡楓夜,虎視眈眈的看着他,胡如心中害怕活不過明天,哪還敢讨價還價。

“謝大人。”張寺心中感激,連忙拱手。

燕洵不在意的搖頭,讓人押着胡如離開,要親眼看着放了張三婆子才能放胡如。

等放了張三婆子,胡如趕忙進宮,一把鼻涕一把淚道:“皇上,燕洵怕是真的反了,那煙花是上達天聽的東西,橋那頭還有好些個人……”

一番添油加醋說完,胡如又一臉狼狽的。

皇帝又驚又怒,趕忙叫來秦二。

當時秦二沒說煙花,怕丢了面子,此時見胡如這般說,趕忙順水推舟的承認了。

三番兩次讓燕洵進宮,可哪會都沒成功,皇帝心中早就惱了,又抓不回燕洵,只得拿胡如出氣,讓他把燕洵押回來,否則提頭來見。

胡如去了一會兒,差點吓死,怎麽還敢再去?忙告罪,求了一支百人道兵巡衛,去抓燕洵。

晚上,燕洵坐在炕上給小幼崽們講故事,一個故事講完,小幼崽們都炯炯有神,半點困意都沒有。

“大人,今天真熱鬧。”蛇身幼崽從自個兒的小窩中探出半個身子,笑嘻嘻道,“今天真好。”

“是哩,好多人。”

“大人,以後還會這麽慶祝嗎?”

“大人,還有人給我拿了一個面果子吃哩。孫塵兒都沒見過這麽多人,一直躲在我身後。”

“今天真好。”

小幼崽們都跟着點頭,全都覺得今天真好。

跟平時有活幹,不得不跟人見面不一樣。

今天是燕洵說的,海邊的妖怪沒能上岸,道兵沒有一人死亡,堤壩兩端也終于修完,跟山相連,暫時可以稍微松口氣。

而長城是大工程,得一步一步來,燕洵便想着要慶祝一下。

沒有人拒絕,因為他們共同努力守住了海邊,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應當慶祝。

最好的吃食拿出來,最好的酒拿出來。小幼崽們還拿出自己珍藏的糖,放在盤子中擺在每一個桌子上。

來了很多人,都對小幼崽們很好很好。

這種好讓小幼崽們共同覺得,今天真好。

“都閉上眼睛睡覺,很晚了!”燕洵估摸了一下時辰,虎着臉道,“明兒個誰要是起不來,或者是打瞌睡,那早晨的荷包蛋就沒了!”

一聽到這個,蛇身幼崽趕忙呲溜一下滑到被窩裏,用尾巴尖拉着被褥,一直蓋到腦袋上面。

小幼崽們趕忙都閉上眼睛。

燕洵把油燈吹了,又等了會兒,小幼崽們都睡着了。

對面小間,被褥都已經鋪好,只點了一盞油燈。鏡楓夜跪坐在被褥旁邊,微微低着頭,油燈在臉上打下陰影,看着十分委屈。

“大人,睡覺吧。”鏡楓夜掀開被褥一角,方便燕洵躺進去。

被窩裏面是熱的,明顯這些被褥一直放在炕上最熱的地方暖着。

旁邊還有一套被褥,鋪得整整齊齊。

“怎麽不睡?”油燈吹滅,鏡楓夜還坐在旁邊,低着頭看過來,燕洵翻了個身,仰頭看着鏡楓夜問。

“大人為何不扶持十三皇子或者六皇子登基。”鏡楓夜忽然道,“如是一來,咱們就有更多的機會發展海邊,不至于三天兩頭有事兒。大人是我們永遠的大人,是鴻胪寺的……”

“你昨兒個洗衣了吧?”燕洵忽然道。

鏡楓夜一愣,點了點頭,燕洵穿得衣裳都是他親手洗的。

“那你覺得衣裳裏的水能擰幹,一下子變成幹的嗎?”燕洵問。

“不能。”這一點鏡楓夜還是知道。

衣裳只能稍微擰一擰,若是力氣用的太大,水不但擰不幹,還會把衣裳擰壞。

“我們現在就是要從那邊取能用的水,所以不能擰幹衣裳,況且也擰不幹。”燕洵低聲道,“有些變化要從根源開始,只有上面變了,是不行的。鏡楓夜,你想想,如果咱們在原來的泥屋上面蓋水泥樓,能蓋成嗎?”

水泥樓蓋起來固然容易,但如果用泥屋的地基,恐怕根本蓋不起來。

鏡楓夜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多想想,終會明白的。

炕燒的很熱,被窩裏又是熱的,燕洵身上原本就不涼,此時覺得有些熱了,便把被褥稍稍掀開,裏衣也敞開些。

自從開始用鏡楓夜給的胭脂,燕洵身上疤、小傷口什麽的就一點都沒有,此時露出來的脖子跟白玉似的。

鏡楓夜咽了口口水,“大人……”

“恩?”燕洵有些困了,便翻了個身,背對着鏡楓夜。

盯着燕洵看了許久,鏡楓夜突然嘆了口氣,轉身掀開自個兒的被窩。

“過來!”燕洵突然道。

鏡楓夜猛的轉身,就見燕洵還在熟睡,嘴裏嘟嘟囔囔的,方才不過是在說夢話而已。

放了一晚煙花,滿京城的人都跟着沒睡好覺。

河這邊卻都睡得極熟。

土狼是範金水的遠親,同樣逃難來的京城,這會子在海邊當了個小隊長,每天負責記錄自己這個小隊的人幹活情況。

今天晚上他也去了那個大院吃飯。

“狼哥,怎麽還沒睡?”屋裏亮着油燈,範金水看到了,便過來敲門。

他們住的都是水泥樓,一個房間睡八個人到十二個人不等。狼哥是小隊長,暫時單獨睡一個屋。

“水哥兒?快進來。”土狼趕忙打開門讓範金水進來,“明兒個就要回去了吧?”

範金水這回來是幫忙做面果子,忙完了還得回京城。

“恩,明兒個回去。”範金水搓了搓手道,“在這兒還習慣嗎?有什麽事兒可以跟我說,我去跟大人說說。大人很好,一般有事都會幫忙。”

土狼猶豫一下,道:“我看大人和那個妖怪走的極近……”

“鏡大人?”範金水見土狼點頭,便習以為常道,“大人和鏡大人是一對兒,大家都知道。狼哥,你可別覺得鏡大人是妖怪就對他有偏見,你可得想明白,要是沒有那些幼崽幫忙,咱們海邊能守住麽?”

守住或許能守住,但傷亡多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只是……”土狼欲言又止。

“狼哥,你有啥事就說吧。”範金水有些急了,他是個急脾氣,最受不得這樣吞吞吐吐的。

“我以前是道兵……”土狼道。

能成為道兵的人,都是有資質能修煉有修為的佼佼者,且殺妖是無比光榮的事。只是土狼此話一出,範金水竟是有些茫然,他可不知道土狼竟是道兵。

“現在我只是普通人罷了。”土狼苦笑道,“你看我力氣大,但也比尋常漢子大不了多少,連那個孫元寶的力氣都比不上。那是因為……”

如此這般說完,範金水恍然大悟。

因着海邊道兵沒有死亡,就算是受傷的也都救回來了,還有開腸破肚的都愣是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這其中全靠花樹幼崽和霍老。

聽說海邊病房養傷的極快,土狼便動了心思。

第二日一大早,範金水趕忙來找燕洵。

“大人。”範金水把土狼的事兒說了一遍,“求大人幫忙看看。”

“恩,我知道了。”燕洵道,他對這個土狼也很感興趣。

招呼小幼崽們一塊兒在保育堂醫館等着,不多久,土狼循着路走來,所有人趕忙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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