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別怕。”花樹幼崽拿了一把十分小巧的鑷子,捏着一小塊布在土狼手指頭上擦了擦,又拿了個尖細尖細的針頭,在上面一戳,擠出一滴血來。

土狼渾身一僵,不敢動了。

玻璃窗外面圍着許多小幼崽,都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裏頭。

“掀開衣裳,留一層裏衣。”花樹幼崽拿了個十分古怪的東西待在耳朵上,一端放在土狼胸前,仔細地聽了會兒說,“放松,別緊張。”

越是這樣,土狼就越緊張,心跳越來越快,臉都漲紅了。

“大人,小花用了。”彈彈幼崽很高興的說。

“看上去很好用。”燕洵摸了摸彈彈幼崽的腦袋。

那東西能聽到心跳聲,跟把脈有異曲同工之妙。用的彈性極佳的材料是彈彈幼崽吐出來的,黑白幼崽幫忙做成管狀,如今終于用上,小幼崽們都很開心。

一番檢查完,土狼從屋裏出來,還有些恍惚。

“過些天才能出結果。”花樹幼崽道。

“知道了,小花大夫。”土狼趕忙答應着。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看到花樹幼崽跟小孩兒差不多,但看他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土狼就本能的覺得害怕,出來後發現自個兒緊張的渾身酸痛酸痛的。

見燕洵帶着小幼崽們走過來,土狼趕忙恭敬道:“大人。”

“你以前是道兵?”燕洵好奇的看着土狼,見他跟孫元寶那些尋常漢子差不多,看不出是道兵。

道兵有修為,力大無窮,且一行一動都帶風,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跟尋常漢子不一樣。

“是,大人。”土狼苦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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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土狼運氣好,參軍成為道兵,只是後來遇上大妖怪。土狼在最後面,吸了那大妖怪吐出來的一口氣,當時是活下來了,可身上的修為卻全都離奇消失,只能退下來。

這回他鼓起勇氣找花樹幼崽,就是想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燕洵對着這個也挺好奇,便幹脆在外面等着,要是裏面真的研究出什麽,他也能率先知道。

小幼崽們都呼啦啦散開,去幹自個兒的事情。燕洵一個沒注意,鏡楓夜不知道去了哪裏。

醫館好幾個屋子都有炕,中間還有火牆,十分暖和。燕洵找了個沒人的屋子進去,靠着火牆坐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困了,便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大人?”鏡楓夜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屋,手裏拿着個聽診器,像模像樣的在燕洵身上比劃。

冰涼涼的,隔着衣裳燕洵都能感覺到,渾身一個激靈瞬間清醒,睜開眼看到鏡楓夜正學着花樹幼崽的模樣在他身上動作。

“怎麽了?”燕洵下意識摸了下自個兒的臉,感覺很好,沒有不舒坦的樣子。

“我想聽聽大人的心跳聲。”鏡楓夜把聽診器的另一端放到自個兒的衣裳裏,笑道,“暖暖。”

他這個樣子,跟沒人要的小幼崽似的,燕洵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實在是沒能說出來,便點了點頭。又忽然想起來,昨兒個晚上,小幼崽們都好奇的拿着剛做好的聽診器玩,互相聽對方的心跳聲,當時鏡楓夜就坐在旁邊,看着似乎是絲毫不感興趣似的。

沒想到鏡楓夜裝的還挺像,燕洵以為他真不感興趣。

他的體溫比燕洵身上更熱,鐵片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到,燕洵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鏡楓夜,忽然發現他臉頰上的龍鱗痕跡确實很好看。

脖子上、身上,其實也都有龍鱗痕跡,但燕洵看得最多的還是他的臉。

“大人,這裏沒人,我把門關上了。”鏡楓夜說着,忽然伸手把窗簾也拉上。

屋裏頓時暗了許多,鏡楓夜的臉看得不是很清楚,龍鱗痕跡幾乎看不到,這時候看上去倒跟尋常的漢子差不多。

炕似乎更熱了,燕洵做得久,腿有些麻,便想換個姿勢。

身體一動,正好碰到鏡楓夜身上,便有些遲疑道,“你身上帶了什麽?硬邦邦的,還有點燙?是吃食?”

鏡楓夜身體一僵,猛地縮回去,“不是。”

“那是什麽?”燕洵忽然反應過來,“你生病了?”

妖怪體質強悍,尋常情況下不會生病,但燕洵總覺得,也許只要妖怪生病,那就是非常嚴重的了。當即也顧不得別的,上前按着鏡楓夜,一手伸下去。

那東西還挑了挑,燕洵忽然反應過來是什麽,手觸電似的縮回去,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身上也跟着發燙,肚子熱熱的,跟灌了一肚子熱水往外面散發熱量似的。

“大人。”鏡楓夜往前靠。

燕洵躲了下,只覺得炕似乎更熱了。

過了會兒,鏡楓夜沒有靠過來,燕洵轉頭,見他縮在牆角低着頭,沮喪的不行的樣子。

“你過來,給你聽聽?”燕洵猶豫了一下道,見鏡楓夜還沒反應,幹脆自個兒過去,手背碰到他的手指,燙的燕洵想要縮回來,卻被牢牢抓住。

鏡楓夜擡起頭,一雙眼睛跟要冒火似的,“大人,好幾天了都……”

“什麽?”燕洵沒聽明白。

忽然又碰到鏡楓夜,燕洵一下子明白了,頓時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他上輩子一直清心寡欲的,也不是沒有男男女女的湊上來,模樣好看的也有不少,但那時候燕洵什麽感覺都沒有,都推了。

上回跟鏡楓夜似乎是……

回想起來,燕洵趕忙摸了下自己的臉,不自在道:“我現在身上好好的……”

鏡楓夜又低着頭。

“要不我幫你?”燕洵想了想道。他雖然沒跟除了眼前這人以外的人經歷過那些事,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尤其是上輩子文化跟現在有些許不同,許多小孩子都知道什麽和什麽。

“大人……”鏡楓夜擡頭,目光灼灼。

**河蟹來了,河蟹走了**

窗簾拉開,屋裏頓時重新變得光亮起來。

鏡楓夜拿着個木盒,裏頭的東西跟胭脂似的,一股子濃郁的甜香味,“大人,這個比胭脂還好。”

“恩。”燕洵不自在的接過木盒,趕忙放到口袋裏,跟燙手似的。

妖怪果然跟人不一樣,半點腥味都沒有,竟然是甜香味。燕洵臉色漲紅,剛聞到的時候,他竟然覺得很好吃。

一百道兵浩浩蕩蕩的上了丹心橋,還沒走到橋頭就早有漢子去告知燕洵。

攔在前面的漢子都是普通人,沒有絲毫修為,哪能是道兵的對手。胡如覺得十分安全,便趾高氣昂的站在最前面,嚷嚷道:“你們最好都給本官讓開,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漢子們不為所動。

“你們還等着做什麽?這些人都是燕洵的同夥,都給我抓起來。”胡如氣急道。

他昨兒個晚上吃的苦,受的罪,現在都準備還給燕洵,他要親自折磨燕洵報仇,哪能讓這些普通人就這麽攔在前面了。

道兵不為所動,有幾個臉上的表情還十分屈辱。

“修道者,是為擋在前面,殺退妖怪,保衛大秦,保護身後的百姓。”燕洵慢慢說道,“不是用來對付普通百姓的,否則……天下何以歸心?”

這話說的誅心,胡如一臉心虛,道兵卻都跟着點頭。

京城也有不是道兵組成的巡衛,都是普通人。

“燕洵你可不是普通百姓!”胡如怒道,“皇上金口玉言讓我抓你回去認罪,你還不過來!”

“什麽罪?招考天下了嗎?”燕洵反問。

胡如一滞,又要說話。

燕洵沒讓他說,接着說道,“我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對得起京城所有的百姓,何罪之有?”

“你……你開山,就是有罪!要不是你開山,海裏也不會有妖怪出來!”胡如說着,自個兒都覺得十分有道理,便又說了一遍。

燕洵一頓,聽上去似乎确實是這麽回事。

可如果他不開山,那麽海裏就不會出現嗜血魚妖了嗎?自然不可能。到時候嗜血魚妖出現,要上岸的話,只有戰兔幼崽能對付。

看這些人的态度,恐怕戰兔幼崽殺再多的妖怪,也有罪。

“胡大人,我真的有罪麽?”燕洵看着胡如,一雙眼睛仿佛看到了他內心深處。

燕洵有罪麽?非但沒有,反而還有大功勞。

但胡如怎麽可能承認,他還要扳倒燕洵,把他名下的作坊瓜分瓜分,尤其是那些來錢的營生。京城還有好些個人等着瓜分這些利益,就連皇帝都心動,所以燕洵只能有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燕洵,你屢次抗旨不尊,已經是罪大惡極,現在還留着你一條命,是皇上仁慈。但本官可不會放過你!”胡如有些興奮起來,對身後的道兵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上啊!”

道兵開始猶豫,他們聽命行事,此時看到燕洵了,似乎應當上前把他抓起來。

“大人。”蛇身幼崽快速游過來,擋在燕洵前面。

後面小幼崽都跑出來,把燕洵圍在當中,看着對面的道兵和胡如。

鏡楓夜最後走上前,也不說話,就是一雙眼睛沉沉的看着胡如。

“我讨厭他!”長毛幼崽小聲說。

“你們這是做什麽,我不會有事。”燕洵挨個摸了摸小幼崽,讓他們到自己身後,又上前一步,看着猶豫的道兵,問他們,“你們今天是想抓了我回去領賞麽?”

來的路上,這些道兵确實是這樣想的,只是來了之後,他們心中都有些動搖。

海邊嗜血魚妖兇殘無比,每天都有不少受傷的道兵,這些皇宮裏的道兵也有消息傳遞,自然知道海邊兇險無比。

“想去海邊殺妖的,現在我送你過去。不想去,只想着捉我回去領賞的,現在轉身回去,否則……”燕洵從身後拿出一把槍,對着遠處的水泥板凳開了一槍。

‘轟’。

厚重巨大,能坐八個漢子的水泥板凳轟然炸開,水泥塊飛起來,重重地砸到地上。

燕洵整個人都給震的後退幾步,靠在鏡楓夜懷裏穩住身體,又慢慢地站直身體。

“誰能抗得過我的槍,誰就過來。”燕洵眯起眼睛道。

“我要去海邊!”忽然有個道兵喊。

“走那邊,自然有人帶你去。”燕洵偏了偏頭,板着臉道。

一百道兵,忽然走出來一個,到了另外一邊,便有人引着他往前走,繞過一道牆,那道兵頓時瞪大眼睛,因為他看到牆後面躲着數百道兵。

原來燕洵并不只是靠那個稀奇的槍,還有這麽多道兵保護。

“還有嗎?”燕洵問。

燕洵這邊能看到的只有他自己拿着槍,小幼崽們都兩手空空,而且除了個別的能傷到普通人,大部分都很弱很弱,還有攔在前面的漢子們,都是普通人,道兵只要上去,一個人能打三五個。

“你們怕什麽?上啊!他不過是一把古怪的玩意,搶過來不就行了!”胡如大喊,“你們這些有修為的道兵,再不上的話,難道就不怕我回去跟皇上如實說嗎!”

威脅。

在宮裏當差的道兵,大都是出身不錯的世家子弟,此時都面面相觑。

若是真讓胡如回去對皇帝一頓說,那他們恐怕真的要災禍上身。

“你們這些人……”燕洵微微搖頭,“成不了大器。都回去吧,胡大人說什麽都不會涉及你們,盡管放心。”

見着這些人還是由于,燕洵便幹脆問道,“有王家的嗎?”

“大人,小的是王家旁支。”有個年輕道兵站出來道。

“恩,你大可以回去問問王真兒,這事到底如何。”燕洵點了一句,“你瞧瞧,本官現在還是鴻胪寺少卿,幼崽們都還好好的,不是一直都沒事?”

燕洵身後,一棟棟水泥樓林立而起,更遠的地方又立起許多水泥樓。

前些日子,城中許多苦力都來了河這邊,那烏央烏央的一群人,有心人都知道。

“回去吧。”燕洵道。

那個王家旁支的漢子想了想,忽然明白了。皇帝要真想讓燕洵死,就不會只派一百道兵來,更不會讓胡如來。

情形太複雜,他想不明白,只是頭腦一熱便要跟着來捉燕洵,此時稍微清醒了些,便轉身離開,幹脆利落。

剩下的道兵猶豫一下,瞬間走了一小半,再剩下的看着胡如,卻沒有上前動手的意思。

“胡大人,請回吧。”燕洵笑道,“你可以把自己打一頓,這樣去見皇上,就不會挨罰了。”

說完,燕洵轉身就走,身後小幼崽們和漢子們浩浩蕩蕩的跟着,留給胡如許多背影。

道兵不上前,胡如也不敢上前,只是罵了幾句,悻悻地回去,半路上還真的把自己摔了幾下,弄得鼻青臉腫的進宮。

宮裏皇帝再怎麽發火,也沒有別的法子。

王家旁支的漢子真的去找了王真兒,把燕洵的話,說了一遍。

“咱們大秦可沒安穩幾年吶……”王真兒道,“家家戶戶都想送自家孩子上戰場,不就是為了殺妖,活下去。宮裏那位,想坐穩那個位子,可不敢折騰的太過。”

說到底,海邊的妖怪既讓所有人懼怕,又是燕洵可以如此嚣張的依仗。

這裏頭彎彎繞繞的,明白人想得多,走一步看百步,不明白的人看不明白,只是跟着湊熱鬧。

這事兒鬧的不大不小,倒是有不少道兵偷摸着上了丹心橋,來找燕洵,要去海邊。海邊的道兵永遠都不嫌多,燕洵自然是來者不拒,都送去海邊。

“大人,土狼身體裏的毛病大約有眉目了。”花樹幼崽跑來高興道。

“是什麽?”燕洵來了興趣。

這幾日燕洵每日都去醫館好幾趟,花樹幼崽和霍老要去海邊忙活,都是霍老的幾個徒弟研究,一直沒有進展,燕洵還以為什麽發現都不會有了呢。

“多虧了顯微鏡。”花樹幼崽道,“我發現一種細菌。”

“當真?那可真是特別重大的發現。”燕洵道。

小幼崽很認真的點頭。

雖然治好了柳哥兒和姜哲,但這些研究其實一直都沒有停止過,一般都是花樹幼崽帶頭,霍老幫忙,有時候小幼崽們也會去幫忙。

如今顯微鏡愈發的厲害,模樣也略微變了點。

“他身體裏有一種細菌,是別的所有人身上都沒有的。”花樹幼崽道,“抗生素能殺死那種細菌,但是具體怎麽做,還得嘗試。”

“把土狼叫來,問問他能不能同意嘗試。”燕洵趕忙道。

土狼很激動,很快來了。聽燕洵解釋完,他愣了一下,“細菌是什麽?”

燕洵給土狼解釋一番,“土狼,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同意!”土狼趕忙點頭。

只要能恢複修為,讓他幹什麽都行,不過是試藥而已,他很同意。而且那種藥早就治好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柳哥兒,土狼早就知道。

躺到床上,土狼看到花樹幼崽拿來一個玻璃針管,看着十分古怪,頓時又緊張起來。

手腕上戳了一個小傷口。

過了許久都沒有反應,花樹幼崽這才松了口氣道,“我要給你打針,有一點點疼,忍住。”

土狼趕忙點頭。

一針下去,确實有點疼,土狼不怕疼,只是他總覺得花樹幼崽很厲害,心中不自覺的就有點害怕了。

當天,土狼便住在醫館,方便花樹幼崽随時觀察。

燕洵想來想去,想到一個可能,便問花樹幼崽,“嗜血魚妖身體裏,是不是也有這種特殊的細菌?”

“不确定有沒有,現在還在尋找。”花樹幼崽道,“現在只有一個猜想,還在想法子。”

顯微鏡才有了多少日子,對于人體的研究還多虧了霍老幫忙,現在又要研究妖怪。花樹幼崽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只是許多事情都迫在眉睫,燕洵想讓花樹幼崽歇一歇,又覺得這話說出來毫無意義。

從醫館出來,燕洵嘆了口氣。

後面鏡楓夜跟上來,“大人不用管他們。他們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很好,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只是……怨我自己,許多事情都不知道。”燕洵閉了閉眼睛,有關于上輩子的記憶變得很模糊,他似乎一直在跟妖怪厮殺,那些藥劑、知識,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從來沒注意過。

好像現在他和小幼崽們一樣,想要創造一些東西,就得從頭開始。

“大人。”鏡楓夜更懊惱自己,“大人不要這樣想,我更是廢,一點忙都幫不上。我知道的,都是大人教的。”

“對!”燕洵忽然道,“我再多教些東西才是!”

自從到了橋這邊,就每日每日的有事情,小幼崽們也只有晚上聽故事的時候才能學到點東西。

燕洵太注重平衡各方面的關系,也有意識的教小幼崽們,倒是知識忽略了。

“以後上午上課,下午再忙別的。”燕洵道,“騰出一個寬大的水泥屋來做學堂。”

“好。”鏡楓夜趕忙答應着。

現在海邊雖然危險重重,但壓力并沒有那麽大,去再多的人也是如此,除非海中的嗜血魚妖全部殺光,或者消失。

寬大的水泥屋裏面燒着火牆,窗戶是明亮透光的玻璃,最前面有個臺子,和一張單獨的桌子,牆上還特地塗黑,可以用白色的石頭在上面寫東西。

“快來。”小尤兒跑在最前面,身後跟着一群孩子,“那就是學堂,大人說我們每天都可以進去學半天。”

“不是保育堂嗎?”有孩子問。

“不是保育堂,咱們這些人,不夠格去哩。”小尤兒一本正經道,“咱們能去學堂就不錯了。我問問大人,看看能不能在這邊找活計,掙點銀錢啥的。”

這些孩子都聽小尤兒的話,小尤兒幹過賬房,修路停止後,他便留在京城,偶爾來給燕洵送消息。

這回得了消息可以來學堂,小尤兒趕忙把孩子們都叫上來了。

一大早,小幼崽們早早爬起來,吃了香噴噴的荷包蛋,一塊兒來學堂。

戰兔幼崽有點緊張,他才剛剛學會說話,上嘴唇縮進去,看着就跟尋常孩子不一樣。聽說學堂還有許多孩子,他緊張的昨晚上都沒睡着。

“我們以前就是這樣的,那時候藏在屋裏,用沙子寫字。”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比劃,“大小多少,字好難寫哦,我很久才能學會寫一個。”

那時候小幼崽們每日每日的都惶恐不安,屋裏什麽都沒有,都自己挖洞,睡在裏面。那時候鏡楓夜就腰上圍着一塊獸皮,蹲下的時候,什麽都擋不住。

戰兔幼崽很認真的聽着,蛇身幼崽絮絮叨叨的說着,“那時候大人就說了,以後一定讓我們能有個明亮的地方學習……”

現在終于有了這樣的地方,小幼崽們嘴上沒說,心裏卻都高興着。

看着其他小幼崽的模樣,戰兔幼崽也跟着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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