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準備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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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不遲生氣了。

沒有任何預兆,明明當天還有為了桑叢豁出性命的架勢,第二天再上學,就已經是不鹹不淡的模樣,桑叢還沒意識到這件事,十分關心地問他:“傷沒事吧?”

他斜瞅了桑叢一眼,輕飄飄地點了點頭。

什麽毛病?桑叢有點納悶,再往後則是完全地看出來了:這人在生氣。

雖說生不生氣的,全班估計除了桑叢也沒別人能看出來,都是他一面之辭,但是既然自己好哥們都這麽說了,何大壯也理所應當地站在了他那邊:“生氣就生氣呗,小心眼,不理他。”

這樣似乎也不太好,應不遲還為自己受傷了呢。

桑叢咬着筆杆,神色間十分糾結,摸不透對方生氣的點,根本沒法對症下藥;他仔細回味了一下兩個人之前的交談,也知道症結就出在最後說的那幾句話上,到底是什麽呢……

他想得入神,忽然靈光一閃,在數學課上猛地一拍桌子,同時掐了一下何大壯的臉蛋:“我知道了!”

何大壯:……

何大壯用十分驚悚的、一言難盡的目光看着他,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放眼望去,全班人都詫異地盯着他瞧,連帶着講課講到一半的燕歸南。

他立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态度誠懇地認錯道:“我錯了,對不起老師,我不應該在課堂上大聲喧嘩。”

“……”燕歸南的詞都被他搶了,因此只能沒什麽存在感的推了推眼鏡,“把今天講的公式抄一百遍。”

“知道了。”桑叢頹喪下來,何大壯在旁邊捂着嘴嗤嗤地幸災樂禍,他覺得丢人丢大發了,一整節課都沒怎麽吭聲,一副受了巨大打擊的模樣。

下了課,何大壯見他還是蔫蔫的,便安慰他道:“你現在知道要面子了?之前被老師呲了那麽多回也沒見你這麽喪啊。”

桑叢将頭埋在胳膊裏,只露出一雙眼睛,因為昨天在應不遲身邊哭得太真情實感,現在還有些腫,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慘;他心裏仍很失落,不僅是因為抄公式這個事,更重要的是,全班都在看他,哪怕是因為取笑,可是應不遲都沒看他一眼,背脊挺得那麽直,仿佛看不見這幾分鐘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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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忿忿地想:背挺那麽直,怎麽不去代言背背佳啊,真是煩人。

自己費勁巴拉走到應不遲身邊,現在倒好,說錯了一句話,就全回到起點,關系彈性實在略大,難道哪天自己哪句話把他哄高興了,應不遲還要逮着自己親嘴兒不成?

……然後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臉慢吞吞地紅了。

全程圍觀的何大壯:?

少男的心思你別猜,怎麽生氣還帶臉紅的?

反正不管怎樣,桑叢高效率地把應不遲對他的單方面冷暴力轉換成了雙方誰也不理誰,放學時候也不跟着繞路了,還故意在何大壯面前趁應不遲經過的時候大聲嚷嚷:“真開心啊!再也不用繞!路!回!家!了!”

震碎了可憐的何大壯的耳膜,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了和應不遲相反的道路。

其實你要說桑叢心裏真的不心虛嗎?那肯定不是,但是也絕對罪不致死,畢竟人在極度慌亂的時候很容易說出一些看似抱怨實則暗含關切的話,誰料應不遲實在是個一根筋的棒槌,哄也哄不好,就會扮酷,當他很吃這一套麽?

他的臉哭喪起來,答對了,他還真的很吃。

桑叢一路郁悶地踢着小石子,邊走邊回想和應不遲的點點滴滴。

平心而論,應不遲其實并不能算是個傳統意義上的酷哥:桑叢作為一個标準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小孩,更加追逐力量的碾壓,非要形容,大概就是以前港片裏風靡的古惑仔類型;而應不遲,只是長了個看上去很酷的臉,生了個不愛說話的個性,深入了解一下,和他的設想根本不一樣,反而某些時候蠢的可愛,一點也不像電視劇裏演的叱咤風雲的大哥大。

深藏不露也好,淡泊名利也罷,就算和自己的設想完全不一樣,也只能湊活過了,誰讓…誰讓自己喜歡他呢。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再擡頭,就看到幾個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拜托,你們薅羊毛也要換只羊吧?”他看着面前的幾個小混混,極度無語,“你們又想幹嘛?”

“不想幹什麽,就是最近手頭比較緊……”為首的那個人笑得一臉不懷好意,“今天怎麽沒跟你那酷哥一起走啊?”

桑叢可不覺得這幾個人是來跟自己唠嗑的,他警覺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咽了咽口水說:“手緊是因為你手腕上那皮筋兒太小了!…誰說我倆不一起了?他…他尿急上廁所去了!”

“哦——這樣。不過在一起不在一起也沒事,反正他沒什麽用,長那麽大一塊,竟然只會挨打,真是個笨蛋。”混混頭語氣輕蔑地說。

這話可算是戳到了桑叢的雷點,他瞬間惱了,将書包往對方身上一砸,“你說誰笨蛋?你說誰笨蛋!我看你才是個大笨蛋!”

戰火一觸即發,桑叢以一敵衆肯定打不過,不久就蜷在了地上,眼看一個人的拳頭就要招呼到自己左臉,他本能地閉上眼睛,拳頭卻遲遲未落,他再一睜眼,才看見應不遲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此時握着那個人的拳頭,沖他道:“跑遠點。”

他又想哭了。

他跌跌撞撞地去不遠處人多的街上呼救找警察,應不遲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仿佛覺醒了任督二脈,一個人打幾個,竟也沒落下風;只是舊傷未愈,時間久了就有些撐不住,桑叢回來時就見混混首領手中亮光一閃,反應過來時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應不遲!”

那個人亮了刀。

後來的一切桑叢就記不分明了。

他只記得呼嘯而來的警車和救護車,以及應不遲傷口滴滴答答流着的血,彙成一小攤,把他的手也染紅了;他跟着上了救護車,在醫院和聞訊趕來的桑爸桑媽以及應不遲的媽媽面面相觑,只會流眼淚和道歉:“對不起,都怪我。”

桑家父母沒說什麽,倒是應媽媽看上去很講道理,還給桑叢紙巾擦眼淚,很有條理地說道:“我都問清楚了,是那幾個小混混一直找你們兩個麻煩,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怎麽會不是呢。桑叢低着頭掉眼淚,抽噎着說:“我不應該走那條路,我應該和應不遲走另外一邊,這樣就不會碰見他們了……”

桑家父母仍然插不上話,應媽媽持續安撫他:“沒事孩子,應不遲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別擔心了。”

……氣氛好像一路朝着詭異的方向去了,不仔細看,還以為桑叢是應家親兒子。

他們進了病房,應不遲安靜地閉着眼,手上還打着點滴,桑叢立刻又開始鼻酸,他小心地摸了摸對方的手背,轉頭對一直做壁上觀的自家爹媽說:“我們出去吧,不要打擾他休息。”

然後又對應媽媽說:“不用擔心應不遲的學習,我會幫他補習的。”

他話說了一半又有些忐忑,猛地想起應不遲上次好像考了倒數第一,也不知道應媽媽知道不知道,反正他是沒敢說,盡挑些好聽話講,“那阿姨,我先回去了。”

“……等等,桑叢。”應媽媽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叫住他,“阿姨有點事想單獨和你說,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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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壯:非要壯壯每章都對這兩個狗男男扣省略號嗎?

祝大家除夕快樂!新年快樂!來年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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