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返校風波

又在說胡話了。

裴予安沒當回事,小孩子意氣用事,“我當你童言無忌,起開。”他被壓的胸膛發堵,房間裏的上升的溫度讓他額頭漸漸冒出一層細汗,就連那病服都沾上了少許的黏膩。

少年賴在他的身上怎麽也不肯起來。

唇瓣摩擦着細膩的皮膚,溫熱打在那頸處,“裴予安,我很認真。”俞墨凜用手臂支起身,鼻尖恰然地碰到他的。

他勁了力氣才控制住那不安分的心跳,說:“我也很認真。”

病态的裴予安有種說不出來的蠱惑,說出的話沒有任何威懾力,拉長的尾音輕飄飄的。

俞墨凜莫名地口幹舌燥,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那一陣的迷亂。

裴予安靜靜地看着俞墨凜,覺得這人眼神有點不對勁。

“裴予安…”喉嚨幹啞的厲害,俞墨凜等不及的想要解渴。

意識到不對,裴予安連忙別過頭:“你別發瘋。”

俞墨凜的眼神隐忍克制:“我還沒有那麽禽獸。”

信誰的話都不能信俞墨凜。

裴予安索性閉上了眼,這是一種逃避性的行為,他不得不承認對俞墨凜他無計可施,狠的用不了,軟的想都不要想。

俞墨凜不想折騰一個病人,起了身,守在床旁。

不一會兒,醫生進來給裴予安做了檢查,對這個正值年少卻身子如黛玉的少年心感憂愁,看着那頁頁的檢驗單,眉頭緊鎖:“身子骨太差了,稍有點毛病就可能受不了。”

裴予安覺得嗓子癢癢的,“那我,喝點中藥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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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點點頭:“喝藥調理是一方面,還得多吃點有營養的,你這個年紀營養不良,挑食?”

裴予安想了想,搖頭。

原主不挑食,兒時沒食吃罷了,有個酗酒成性的父親,能活到現在都算幸運。

俞墨凜看向醫生:“除了胃潰瘍,他還有什麽毛病?”

“你是他什麽人?”

俞墨凜深思幾秒,“他弟弟。”

“哦…”醫生瞟了幾眼,發現兩人長得是沒有絲毫相同之處,他只是個醫生,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其餘的事兒還是不管的好,他說:“心肌炎,還有一些零碎的,比如體寒之類的,不過這些都是小病,心肌炎和胃潰瘍要多多重視,其他可以通過中藥調養。”

“那他腦袋?”

醫生眉頭一皺,教訓道:“你們做家人的,怎麽能不負責的讓他出院?腦震蕩也不是小事,病人自己不重視,做家屬的應該重視,你們父母呢?”

好在原主成年了,不然連醫院都住不上。

俞墨凜編着謊話:“外地打工,沒時間。”

醫生也不好說別的,一個家庭養兩個兒子,确實不容易,他推推眼鏡嘆了口氣:“那你就好好照顧你哥哥吧,不能再讓腦部受傷害了,你哥哥的身體情況比正常人要差很多,稍有不慎你哥哥的一些病就會朝着惡化的方向發展。”

聽着兩人的對話,裴予安覺得醫生說得邪乎,要真有那麽嚴重,原主早就一命嗚呼了,怎麽可能挺到現在。

俞墨凜眸色一深,他想過裴予安身子弱,但沒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

像是從小到大沒受過正常對待,三餐難有一頓飽。

醫生不放心的向俞墨凜再三囑咐,裴予安吃着蘋果,對那些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俞墨凜倒真像個弟弟模樣,聽的極為認真,恨不得把醫生的話找個本子記下來,一字一句都刻在心裏。

醫生見俞墨凜态度認真負責,也就放了心,随口囑咐裴予安幾句就走了。

裴予安見俞墨凜憂心忡忡,開口安慰道:“醫生總喜歡把小病說成大病,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俞墨凜沒吭聲,走到門那把門反鎖。

“卡達—”一聲讓裴予安停下了咀嚼蘋果,連忙用被褥把自己包起來,警惕地盯着俞墨凜:“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這次他沒想做出格的事,只是怕裴予安半夜溜出去。

俞墨凜走到沙發旁,看了眼裴予安就躺下了。

他沒有說話。

裴予安猜不透俞墨凜,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算了,他什麽都不做的話,自己就不用想那麽多了。

睡衣爬上眼睑,不知不覺中,裴予安睡着了。

睡夢裏,他依稀的感到臉頰有一股溫熱,他知道那是俞墨凜。

睜開眼推開嗎?

算了,就當是一場夢,放縱一下吧。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裴予安都在醫院度過的,俞墨凜也沒去上課,就守在他床旁,除了出去買飯,寸步不離,就連上廁所也要跟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他跑了。

住院的這一個星期,沐向言來過,看到俞墨凜在待了不到片刻就走了。現任和前任見面,尴尬的人其實是裴予安,他們總是針鋒相對,随時随地可以掐起來。

“其實你沒必要對向言那個态度。”裴予安将床褥疊的板正,好不容易的熬到了出院。

俞墨凜收拾着,說:“我的态度已經夠好了。”

裴予安抽抽嘴角。

他想一張冷冰冰的撲克臉還能算好的話,那真是沒好臉了,相比起俞墨凜,沐向言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的,沒有不滿也沒有情緒,一直刻意的壓制着,不想給他帶來困擾。

“你別弄那些了,醫院的人會自己處理的。”俞墨凜一把搶過裴予安手中的雜物,扔在了地上,用着不容拒絕的口吻:“乖乖坐着去,我把這些東西拿下去後你再下來。”

“哦。”看着俞墨凜忙左忙右,和那個成年的俞墨凜真是兩個極端的人。

在成年的俞墨凜哪裏,他是半分的溫柔也感受不到,說是不害怕俞墨凜是不可能的,他哪怕是見過再大的場面,也沒有被槍頂着腦袋的經歷。

裴予安可不想有這種難得的經歷。

“我一會就上來。”俞墨凜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

看着那人離開的背影,裴予安思緒飄向了不知處。

他和俞墨凜的關系,不清不楚。

他拒絕了,俞墨凜不依不饒。

他又拒絕了,俞墨凜視若無睹。

最後他也不說拒絕了,俞墨凜就好像得到了允諾般伴在他的左右,像…男朋友,而且這幾天,他們雖然沒有親密的接觸,可言談之間時而都像那小情侶般,幼稚可笑。

裴予安掩面笑了笑,一個奔三的人了,還能有思春期。

他要是和他那些朋友說了,說不定會被笑話死。

想着想着,裴予安看向了湛藍色的天空,沒有一片多餘的雲彩。

一只小鳥停在了窗臺的邊緣,垂頭啄着什麽東西。

應該是小蟲。

“予安?”

聲音的主人并沒有讓裴予安有多大的驚訝,他早就預料到白溪會來,不過他的到來比他預料的晚了些,誰也沒有十拿九穩的時候。他偏過身,笑盈盈:“白溪啊,好久不見,你變得更好看了呢。”

說是客套話,但也是事實。

白溪比前幾天的皮膚細膩白皙不少,一深黃白色的搭配顯出了身材的嬌小可愛,短褲露出的兩條修長的腿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比電視裏那些流量小星不知好了多少。

可惜了,外在美也掩蓋不了內在的髒。

白溪也笑着迎了上來,捧着一束鮮豔的花,放到桌旁:“予安,不好意思啊,你都出院了我才來看你,這幾天學校我有點忙,所以就沒有抽出時間來…”

裴予安善解人意的說:“沒事,能理解。”

白溪笑的可人,動作熱情,手挽着了裴予安的胳膊:“論壇的事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那種人。”

嘶…

被白溪這麽一碰,裴予安渾身不自在,他幹笑幾聲:“其實那真的是我。”

“啊?什麽?”白溪一愣,呆呆的。

裴予安抽出胳膊,笑說:“開玩笑的,就算是我想我的身子也接受不了這種折騰了,對吧?”

“啊…是…不是,你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呢。”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你又不了解我,對吧?”

白溪臉色一僵,笑容斂了不少。

裴予安沒那閑工夫去揭穿白溪的所作所為,他自身利益還沒有受損之前,不會貿然的去對付一個人。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發皺的衣服:“要不你給我買一套衣服吧,我這衣服都皺了,穿出去不太好看。”

裴予安的話莫名其妙,讓白溪摸不到頭腦,疑惑的“啊”了聲。

“開玩笑的,我們又不熟,怎麽能讓你破費呢?”他不想把話說的直接,畢竟目前的所有認為都是他們猜測,沒有事實的根據,也無法服衆。

白溪一怔,随即換上了小臉,又貼近了裴予安,說:“怎麽會呢?一件衣服而已,我等一下叫人去給你買,而且我們怎麽能不熟呢?我們可是朋友。”

朋友?

裴予安暗暗冷笑一聲,如果真有白白溪這個朋友,那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裴予安将目光放在花上,他感到鼻腔癢癢的,原主是不是對花過敏…

系統處于死機狀态,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白溪順着裴予安目光看去,看到那花,眼底閃過一絲寒意,扯着笑:“喜歡嗎?向言和我說你很喜歡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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