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坐正身子對着那人,身體前傾:“東西帶來了嗎?”

那人從懷裏慢慢取出一只盒子,手上用力,那盒子借力飛向琉璃公子,然後被穩穩接住。琉璃公子笑着打開盒子,一顆通體黑亮,圓潤光滑的似葡萄般的天然血珀印入眼簾。琉璃公子小心翼翼的拿出那血珀,放在光亮處仔細查看,那血珀也像一只眼睛似的瞧着他,他越看越好奇,仿佛要被吸進去一般。

“這就是開啓地動山河的鑰匙之一。”那黑衣人開口。

琉璃公子回了回神,把東西放到盒子裏收入懷中,然後拿出一顆丸藥交給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接過藥丸收到懷裏,身形一轉便不見蹤影。

屋頂上的媚公主,小心的爬在上面,大氣不敢出一聲。

顏玉雲斐齊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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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王宮裏公主朝顏玉的寝宮裏。

“你若不讓我去,我便絕食,我有的是法子出去。到時候你可別後悔。”朝顏玉已經連續摔了幾天瓶瓶罐罐,送來的飯菜也被她連碗帶菜全扔出去了。

朝梓軒來看她的時候,隔着很遠就聽到了她威脅的話。朝梓軒無聲的嘆息着。他推開門,腦袋一斜,一只青花瓷瓶擦着耳邊落地粉碎。朝顏玉吓了一跳,擔心那花瓶真砸到朝梓軒,看他躲過,朝顏玉背過身子不理他。

朝梓軒擺擺手,宮女全都退下了。他緩緩踱步走到朝顏玉身邊,看着四周地上破碎的器皿,把手放到朝顏玉頭上親昵的揉揉她的頭,“這麽久不吃飯,還有力氣發脾氣呢,嗯?”

朝顏玉哼了一聲,躲開他,依然不理他。

朝梓軒笑着搖搖頭:“本來給你帶了個好消息的,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就只好再帶走了!”朝梓軒奸笑着,佯裝要離開。

朝顏玉急着拉住他:“等等……”她擡頭疑惑的看着朝梓軒:“什麽好消息?”

朝梓軒笑笑:“我讓無極和風毅護送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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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玉眼睛大睜,反應過來:“王兄,你同意我和雲斐姐姐一起出宮了啊……哈哈……王兄你太好了……”朝顏玉高興的蹦來蹦去。

朝梓軒也難得一見的開懷大笑:“現在可以好好吃飯了吧?”

“嗯~”朝顏玉高興的回答。

朝梓軒從朝顏玉那裏出來,就看到了門外的常雲斐,他臉色一變,恢複以往的冷漠。

常雲斐卻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參見王上。”

朝梓軒一擡眉:“我和公主的話,你都聽見了?”

常雲斐笑着點點頭。

朝梓軒錯過她,大步離開。常雲斐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是那麽潇灑利落,心裏隐隐有些難過。

院裏的梨樹已繁花似錦,只一陣微風便洋洋灑灑落了一地,芸芸衆生中,只一眼便認出你來,只願君心似我心,落英缤紛回眸笑。

常雲斐離宮那天,驕陽似火,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她和朝顏玉站在宮門口,風毅和無極候在一旁的馬車附近。

“王兄真是的,怎麽還不來送我們。”朝顏玉抱怨着。

“王上估計是被什麽事絆住了吧,我們再等等。”安慰朝顏玉的常雲斐心裏卻也開始焦急了,他不會是不來了吧。

一行人在烈日下等了許久,朝梓軒才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中。他疾步朝常雲斐他們走來,常雲斐沒有察覺她竟然比朝顏玉都心急,趕在了朝顏玉之前迎上前去了。

“王上終于來了。”常雲斐臉上露出了笑容。

朝梓軒心中一動,果然是個不谙世事的女孩,遇見了喜歡的人便一心一意撲上去,不懂得計較,不懂得心機,純純粹粹的高興難過,他不覺擡起手臂用寬大的袖袍為常雲斐擦了擦額前的汗珠,神情也不似之前般冷漠。

“這麽熱的天,怎麽不在馬車裏等。”朝梓軒對着二人說。

“還不是想能一眼看見王兄。”朝顏玉有些抱怨:“王兄再晚些,就趕不上為我和雲斐姐姐送行了。”

朝梓軒看她二人都是普通富家女子的打扮,雖說比平時簡單些,但這兵荒馬亂的,還是過于招搖。他對一旁的風毅說:“風将軍可有帶衣物,讓她二人換上。”

風毅是個心思缜密的人,早已備好了。

朝顏玉從未這樣打扮過,覺得很是新鮮,拿着衣服和常雲斐就在馬車上換了來。二人頓時從嬌俏娘子變成了白面書生。

“此去路途遙遠,一定要小心。”朝梓軒既是對常雲斐和朝顏玉說,也是對風毅和無極說。

長長的宮道似連接了世界的兩個盡頭,來時一身輕,走時卻滿腹情思。下次再相見又是何時呢?

禺山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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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雲斐的外公段山老人住在禺山,那裏真正是與世隔絕,人間仙境。段山老人已是古稀之年,可因着總是在山裏躬身種草藥,采摘,心态又很平和,是以精神矍铄,竟比那現在的年輕人都健朗些。傳說,天地之間未建國之初,段家是家族勢力最強的一脈,段家人男子剛正磊落,女子賢淑美麗,又因段家處事公正嚴明,不會仗勢欺人,甚是得周圍世家人的擁戴。可随着社會的發展,分國而治已成大勢所趨,段家在這股潮浪下脫穎而出一呼百應為王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段家人卻公然言明不願參與這些紛争,只願安然度日,只是唯一一個條件是把禺山給段家,不管将來誰建國稱王都不許打禺山的主意。段家這個勁敵主動退出争奪,各方勢力都暗自慶幸,條件也只是要一座幹巴巴的禺山,大家都以為這交易劃得來,紛紛簽訂契約。從此,無論外界如何喧嚣,禺山依然現世安穩,平和安樂。就這樣,世世代代,段家的根基一直紮在禺山。因為山裏多有植被生長,藥材毒物資源頗豐,所以,段家出名的一門手藝就是解毒行醫。此時,段山站在木質廂房門前,就着日光,看着手裏的信件,他看完收起信件,左手捋着胡須,神色平和,對着立在一旁一身青衫的中年儒雅男子,說:“靖兒,雲斐這丫頭正在來的路上,你提前派人去迎迎。”

那中年男子,生得方面大耳,行為氣質亦是恬淡和氣,他一作揖,回道:“是。父親。”

顏玉與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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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朝王宮到禺山要十天左右的車程。出了宮,朝顏玉就像脫了缰的野馬,在馬車上扭來扭去,腦袋趴在車窗上好奇的望這瞧那。其實,常雲斐也好奇,除了晚穹帶她游玩過一日,她還未曾好好認識這個外面的世界。趕路的這幾日兩人說說笑笑,一會指指外面從未見過的花草,一會對着小河裏成雙成對的鴛鴦羞澀的笑着,就是看到路上三三兩兩趕路的老百姓也很是好奇。

兩人觀看累了,老老實實的坐在車裏,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馬車颠簸掀起了一角窗簾,從常雲斐的角度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騎馬在前的無極,面容冷酷,時不時警惕的望望四周。

常雲斐壞笑着問朝顏玉:“顏玉,你和無極……有什麽故事呀?”

朝顏玉面色一赧,那幸福的笑容早已本能的浮現在面上,“無極臉上的那道疤是因為我才有的……”朝顏玉開口開始講述他們兩人的故事,聲音不覺變得溫柔了許多:“無極從小與王兄和我一起長大,他出生就是為了保護王兄。小時候我們三人總在一起玩,雖然年齡相仿,但無極總像是比我和王兄早熟一些,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位置,總是特別照顧我和王兄。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他有特別的感情的,或許是那一天……”朝顏玉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裏:

那天的如玉宮裏格外漂亮,因為是她朝顏玉十五歲的生辰,她是先朝王最寵愛的公主,可想而知排場有多大,如玉宮裏人影傳動,熱鬧非凡。朝顏玉被宮女打扮得如仙女下凡,先朝王,先王後,朝梓軒,無極都來為她慶生,本來一片和睦溫馨,可先王後在看到打扮得明媚動人的朝顏玉後,臉色一變,竟然性情大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沖朝顏玉刺來,嘴裏還說着:“你這狐貍精,為何還陰魂不散……”

朝顏玉還在吃驚的時候,無極就沖到朝顏玉身邊,摟着她一閃,險險躲過那刀,可先王後卻像發狂似的緊接着就又是一刀,無極來不及再躲,只顧着雙臂護住朝顏玉,臉上就被先王後重重劃了一刀,無極的半張臉鮮血淋漓……驚駭過後,發狂的先王後被沖上來的侍衛制止住囚禁在宮裏。不久後,就傳言先王後患了癫痫之症,嘴角總是胡言亂語着:“那妖女又回來了……”再過不久,就聽說先王後引燃了自己的寝宮……

“先王後口中的妖女是誰呢?”常雲斐問道。

朝顏玉搖搖頭,“起初,以為是我和王兄的生母。可是,後來才知道我母妃不過是頂普通的一名妃子,父王也并沒有特別寵愛我母妃。”朝顏玉至今仍想不明白。

常雲斐沒有說話,沉思了片刻,然後又說:“從那時起,你和無極……你們……”

朝顏玉點點頭,眼神裏全是堅定:“從那時候起我便喜歡上無極,心裏想着無論發生什麽事,此生都要與他在一起。”

“那無極呢?他怎麽想的?”

朝顏玉眼神略微變得暗淡些:“無極一直拒絕我,可是我知道他也是喜歡我的,只不過是礙着王兄……”

“王上不同意?這是為何?”常雲斐不解,自己妹妹的幸福,作為兄長的怎忍心阻撓。

“無極的生命是用來保護王兄的,他生來就活在刀刃上,可以說命都不屬于自己……”朝顏玉的眼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悲涼,她是在心疼無極。

“那又如何?”常雲斐一臉倔強:“每個人都有存在于世的意義,都有愛人和被愛的權利,不能因為他所背負的責任就傷害自己和愛的人,否則這也是另一種不負責,如此人生有何意義,與白活無異了。”

常雲斐一番話慷慨激昂,朝顏玉本來低落的心被她鼓動的熱血沸騰,可只一刻她便又猶豫起來:“可是,無極是不會違逆王兄的,這一路上他都沒怎麽理過我。”

“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一個需要勇敢些。”常雲斐看着窗外:“現在,顏玉,你就要勇敢些。”

朝顏玉還是有些不确定。

常雲斐繼續鼓勵道:“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你看你王兄,一開始不是不讓你同我出宮嗎?最後不還是妥協了,而且還讓無極護送我們。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對你和無極的事态度已有所緩和。而且他是真的疼愛你,所以,只要有愛,你和無極一定會在一起的。”看朝顏玉已逐漸被她說動,常雲斐大眼睛一轉,笑着說:“這樣吧,我來幫你們一把。”

朝顏玉不知道她又有什麽主意,疑惑的看着常雲斐從随身的藥包裏翻了半天,找出一粒丸藥,遞給她。

“這是什麽?”

“放心,這是味大補藥,不過吃了後會發燒一天。”常雲斐狡猾的笑笑:“你生病了,看他無極還能再憋着。”

朝顏玉眉頭舒展,佩服的笑看着常雲斐,喝下了藥,“雲斐姐姐,你點子可真多。”

“嘻嘻,你休息一會,這藥效馬上就要見了。”常雲斐心想着一定要幫顏玉,在她心裏早已把顏玉當成了自己妹妹。

果然不一會,朝顏玉便覺得渾身燥熱,頭暈眼花,滿頭大汗。

常雲斐給她擦擦額頭的汗,想着時機差不多了,于是躬身走到馬車頭,撩開車簾,探頭出去,喊着:“無極,無極……”

前面的無極聽到喊聲,一拉缰繩,馬頭一轉,騎着馬走到馬車邊上:“雲斐姑娘,有事嗎?”

常雲斐一臉焦急:“是顏玉……顏玉她發燒了。”

無極果然臉色一變,他叫停了馬車,矯健的從馬上一躍而下,縱身一躍跳到馬車上,撩起車簾,見朝顏玉眼睛微閉,滿臉通紅斜靠在車角。他顧不得是否得體,傾身靠近朝顏玉,伸手貼上她的額頭,很燙。

“可能是舟車勞頓,水土不服引起的。”常雲斐在一旁說。

無極聽了,腦袋一歪側臉對着常雲斐:“雲斐姑娘不是會醫術嗎?可有什麽辦法?”

“這一路荒涼,也沒有什麽草藥……”常雲斐有些為難。

無極看着朝顏玉難受的樣子,心裏也跟着着急起來:“這裏距離最近的驿站也還有半天的時間,估計得等到晚上了,這段時間耽誤了病情可如何是好?”

朝顏玉雖發燒了,可意識還是清醒的,她微睜着眼睛看到無極身後的常雲斐一個勁的朝自己使眼色。朝顏玉莫名其妙,随即反應過來,嘴裏哼哼唧唧的喊着:“好難受,無極……無極……”

無極聽了,更心疼,握着朝顏玉的手,安慰着:“我在這裏。”她從小沒吃過什麽苦,生病了也有太醫及時醫治,現在這荒郊野嶺的可如何是好。他沉思片刻,對常雲斐說:“這樣吧,雲斐姑娘需要什麽藥,我快馬加急,去最近的驿站裏找醫館買來……”

“來不及的,”常雲斐想着如何找借口:“額……你這一去一回不說在路上浪費很多時間,萬一一直找不到呢?顏玉有點事怎麽辦……嗯……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你,你在這陪着她,她會好受點……”常雲斐費幾乎絞盡腦汁:“這樣吧,我們目前只能用物理降溫了,先找人去附近的河裏打些水回來,然後給顏玉擦拭身體。”

朝顏玉一驚,幾乎吓得露餡了。不是要讓無極給她擦身子吧,她可還沒準備好。朝顏玉一緊張抓着無極的手不覺加大了力氣。

無極以為她難受的厲害,馬上吩咐外面的幾個随行侍衛去找水。

常雲斐對朝顏玉眨眨眼睛,然後對無極說:“車裏有些悶,你照顧顏玉,我下去透透氣。”

常雲斐跳下車,風毅正在四周查看着,常雲斐朝他禮貌的點點頭。這位風毅将軍平時不太愛說話,卻并沒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

風毅驅馬走到常雲斐跟前,下馬。

“公主沒什麽大礙吧?”風毅溫文爾雅的開口。

常雲斐搖搖頭:“無大礙,将軍放心。”

侍衛從河邊提着水跑回來。常雲斐接過水,拿出手絹沾濕後給朝顏玉擦拭身體,無極在外面候着。擦完後,常雲斐下車對無極說:“我已經給顏玉擦拭過身體了,可能會好點。時辰不早了,我們還得繼續趕路。不如,你和顏玉坐馬車,我騎馬吧。”

“這……”無極覺得有些不妥。

“沒關系的,她現在最需要你了。你多陪陪她。”

無極也确實有些不放心,于是便點點頭,跨上了馬車。

馬車裏,朝顏玉的身子在用濕手絹擦拭過後沒多久就又燒起來,馬車空間狹小,她靠着也是極不舒服。無極坐到她旁邊,輕輕的摟住她柔軟無力的身子,讓她靠在他身上好舒服些。朝顏玉燒得有些口渴,無極喂她喝完水後,感覺到她靠着自己的身子又滾燙起來,也顧不得叫常雲斐幫忙,自己拿手絹給朝顏玉擦着胳膊和臉,朝顏玉舒服點後,睜開眼爬在無極胸前,弱弱的問:“無極,你喜歡我嗎?”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無極的回應。

朝顏玉又問:“那你照顧我,僅僅是為了遵照王兄的旨意嗎?”

“不是……”無極脫口而出。看她生病,他內心早已慌亂如麻,根本沒空想其它,只一心撲在她身上,恨不能自己替她難受。如今,朝顏玉一問,無極才覺得自己對她的關心好像已超出了應該有的,他們不能在一起的,他配不上她。

見他依然不承認,朝顏玉難過的說:“無極,如果……如果我現在就病死了……你會怎麽樣?”

“不要胡說。”無極拍拍她的後背,“雲斐姑娘都說了,你會沒事的。”

朝顏玉搖搖頭:“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馬上就要死掉了……你你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後悔沒和我在一起,讓我死的時候起碼是幸福的……”朝顏玉的眼淚一串一串的落下來。

無極擡手為她擦着眼淚,她的臉是滾燙的,眼淚更是灼人,他不敢想,如果朝顏玉真的死了,他會怎麽樣。從小到大,他都只能默默的關心她,護着她,喜歡她,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使命,他不該對她産生那樣的情愫,可是他控制不了,愛情這東西,一旦有了,就怎麽都藏不住。現在只是想想她若不久于世,他便痛得不能呼吸。朝顏玉的眼淚根本擦不幹,無極心疼她,不知道該怎麽止住那紮心的眼淚,只得摟過朝顏玉,像下定決心般吻上她臉上的淚珠,然後順着眼淚吻上她的眼睛。朝顏玉雙手攀上無極的脖子,擡頭找到無極的唇,就把自己的唇貼上去了……許久,無極聽到朝顏玉口中呢喃着:“你要對我負責,不許再疏遠我……”

地阚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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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王宮裏。暮天閣和寅黛君在一間布置很優雅的密室裏,看着倒在地上的地阚。寅黛君蹲下身子去查看,暮天閣向來溫和的面龐上,此刻也是布滿憂思,當初他留地阚的性命是為了查出那把鑰匙下落,把他拘禁在此處,耐着性子與之斡旋,結果地阚卻此時選擇咬舌自盡。暮天閣仔細回想着剛才的情景,他和寅黛君初進來時,地阚與往常并無異,可為何突然……暮天閣陷入回憶中……

當時暮天閣只與地阚閑話家常。

“地君在這也有數月了,想必很是挂念家中的妻兒吧?”暮天閣淡淡的說。

地阚眉眼一挑,冷笑一聲:“暮王不從必費心了,本君是不會把東西交出來的。”

一旁的寅黛君開口道:“地君不妨好好想想,一把鑰匙換取你親人愛人的平安不值嗎?”

地阚有些動容:“這把鑰匙自我□□時就一直往下傳承,昔日托鑰匙之人對地國恩重如山,如今……”地阚及時收住了言語,看了一眼暮天閣和寅黛君。

寅黛君繼續勸解道:“地君審時度勢,為護得親人周全,前人不會怪罪的,地君大可以放下心來。”

地君定定的看着寅黛君許久,寅黛君也直視着地君。暮天閣以為地君心思動搖,好事将近,可沒想他卻突的就咬舌自盡,倒地而亡了。

暮天閣收回神思,略一沉思,轉頭問寅黛君:“寅黛君以為,這地君為何突然自盡了呢?”

暮天閣面容平靜,寅黛君看着暮天閣卻覺得暮天閣眼神裏似在尋找着什麽,寅黛君尚想不明白暮天閣的意思,只開口回答:“這個……”

正在這時,紫夜在外面求見,在暮天閣的授意下,紫夜推門而入,看到地上的地阚先是一愣,然後又看了一眼寅黛君,貼在暮天閣耳朵邊說:“地阚手裏的鑰匙落入了琉璃公子之手。”

琉璃公子!原來是他!

紫夜退下,暮天閣淡淡的對寅黛君說:“地阚手裏的鑰匙已落入他人之手了!”

寅黛君恍然大悟:“難怪地阚自盡。”

鑰匙不在地阚手裏,暮天閣并不吃驚,可地阚選在這個時候自殺,卻有些意思。哼!

暮天閣站在書桌前描畫着翠竹,卻不甚專注。他招紫夜前來,紫夜照例彙報:“雲斐姑娘已從朝王宮離宮前往禺山,朝國公主朝顏玉一同前往……”

暮天閣想想已有數月未見常雲斐了,這個丫頭不知如何了?想着雲斐心裏倒是沒那麽亂了,煩悶的心情竟有了幾分甜意。

“紫夜,本王要出宮幾日……”暮天閣放下畫筆,看着窗外的天空。

可憐無知為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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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雲斐一行人趕到附近的驿站已月懸長空。常雲斐探探朝顏玉的額頭,已不似先前那般燒得厲害了,安頓好朝顏玉睡下後,常雲斐也躺下來,舟車勞頓了一天,風毅和無極又在外面輪流守着,本應安心的一覺睡到天亮,可常雲斐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是的,此刻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他了。想念有着漠然臉龐的他,胸膛卻是那麽溫暖,他時而冷漠疏遠又時而親近溫柔。常雲斐心緒混亂,索性起身推開窗戶,頓時一方皎白落于地上。半夜的清風甚是涼爽,常雲斐微眯着眼睛,雙臂撐在窗戶邊上,似乎是想讓這寧谧的夜色撫平她內心的不平……

而在驿站外面,琉璃公子不知何時也偷偷來到幾十米開外,藏身在一片樹林當中。在他身後不遠處卻是媚公主偷偷尾随着,自從上次看到黑衣人交給琉璃公子什麽東西後,媚公主就對琉璃公子格外警惕了,今晚他又偷偷來到此處,所為何事?媚公主小心翼翼的跟着琉璃公子,朝着琉璃公子的視線望去卻是看到風毅和另一人正在那驿站外巡視着。琉璃公子冷冷一笑,月光打在他臉上,那笑容更顯得詭異陰狠,就是現在了!以他琉璃公子的身手,從此處到驿站不過輕而易舉的事,斷不會有半點動靜,可是他施展輕功時卻是把樹林裏夜宿的鳥兒都驚醒了。風毅和無極警惕心何等高,雙雙握緊刀柄望向這邊,未等看清,一襲紅衣手持利劍飛躍而出,正沖風毅而來,媚公主眼中充滿恨意,直逼風毅要害。幾招下來,無極正要上前相助,卻是風毅伸手攔了下來,悄聲對無極說:“這裏交給我,你去護好公主和常姑娘。”正在這時另一道人影閃過朝驿站裏面而去。條件反射般,無極轉身沖回驿站守在朝顏玉和常雲斐卧房外面。

爬在窗前一臉恬靜的常雲斐被神色緊張的無極給帶回到現實,她開口問道:“無極,發生什麽事了嗎?”。

無極不願讓兩個女孩太過害怕,只是回答道:“雲斐姑娘,沒有什麽大事。只是發現幾名可疑之人。為了公主和姑娘的安全,還請雲斐姑娘關好門窗,在房間好生待着,不要随處亂走。”

聽到此處,雖說無極說的極其平淡,可常雲斐還是感受到了危險,她點點頭,關上窗戶,看了一眼安睡在另一邊床上的朝顏玉,心裏還是略帶擔憂的躺回了床上。

而琉璃公子卻只是做了個假樣子,并未走遠,依然留在驿站外面看着媚公主與風毅交手。風毅已與媚公主交手數十招,要不是風毅怕真傷着媚公主,就憑媚公主的身手,是一點都傷不到風毅的。

風毅一邊接着媚公主的出擊,一邊說着:“公主,為何一味苦苦相逼?”

越聽他這種事不關己貌似無辜的說辭,媚公主就越是生氣:“沒想到堂堂朝國的風大将軍,竟會如此虛與委蛇,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風毅險險接過媚公主的全力一擊,“公主,到底有何事,不若我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聊可好?”

媚公主又是一躍,手持長劍從天而降,直指風毅腦心,“還有何話好說,那日在風府我就已言明,再見刀劍無眼。”媚公主看風毅只是躲避,并未用全力,就好似中拳砸在棉花上,心裏越發生氣,于是手上的攻勢越來越急,越來越致命。

風毅想着媚公主不出口氣,怕是會和他不死不休,于是在媚公主又一猛劍刺過來時,他沒有躲,媚公主的那一劍便重重刺在了他胸前,媚公主沒料到他這次竟未躲避,心裏也是一驚,手裏一慌張立馬收劍,鮮血瞬間染濕了前襟,風毅擡手護住傷口。躲在暗處的琉璃公子冷哼一聲,真是一群蠢才。

“你為何不躲開?” 媚公主聲音裏帶着顫抖。愛上一個人怎能說不愛就不愛,看着所愛之人受傷又怎能內心不受觸動。

“我若躲開,公主又豈能像現在這般與我平心靜氣的說話?”風毅痛得有些厲害,另一只手握劍紮在地上,以支撐搖搖晃晃的身體,但他依然極力解釋:“公主,我風毅自問一直以來堂堂正正,未曾做有愧天地之事,不知如何得罪的公主?”

媚公主握着劍柄的手又加大了幾分力氣,她上前一步:“自你從嬈國離開後,我們便一直書信往來……”

“等等……”風毅打斷媚公主:“書信往來?在下并未與公主通過書信……”

“你還不承認。”媚公主從懷裏掏出一份紙張,“那這又是什麽?”

風毅接過那信一看,內容确實纏綿入骨,落款也是他的名字,可字跡卻不是他的,“公主,這并非風毅所書……”

媚公主轉念一想,難道……

正在這時,琉璃公子卻從那暗處飛身到兩人面前,真是拖拖拉拉,浪費時間。

“你是誰?”風毅本能的感受到危險的氣息。

他似笑非笑,手中的折扇輕輕開啓。

媚公主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吃驚的望着琉璃公子:“你……是你嗎?”

琉璃公子嘴角的笑容變大些,他開口:“媚公主,你終于聰明了一回。”

“為什麽?”媚公主提着長劍,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出手。

琉璃公子輕搖折扇,緩緩轉頭看着媚公主,面容變得猙獰,一字一句的說:“為的,是你父親手上的東西。”話音未落,琉璃公子已如蛟龍般提着折扇朝媚公主攻去,說時遲那時快,風毅擋在了媚公主身前,于是待琉璃公子收回折扇後,風毅卻終于緩緩倒地,在看到那把折扇後,風毅就猜出了他便是那琉璃公子,琉璃公子的折扇只要一開,是必要取人性命的這一點媚公主很是清楚,風毅也很清楚。

于是,媚公主扶着倒地的風毅,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半天,才斷斷續續的開口問風毅:“為什麽……為什麽……你可曾,可曾愛過我?”

風毅閉上眼睛,提了口氣,開口道:“公主錯愛,風毅這輩子怕是都無法回應……此事……此事皆由風毅而起……才讓公主……咳咳……所以,本應由我來承擔……”風毅說到此處,眼睛卻看向天空:“只是,不能再照顧夫人……風毅……實在是……愧對夫人……”風毅的手緩緩滑落在地,媚公主的眼淚早已落到再也流不出,她仰天長嘯,緊緊抱着風毅的屍體,她沒愛錯人,縱使個中曲折,她的心上人所表現出來的忠義正直卻正是另她傾心的地方。片刻,媚公主拿起身邊的劍直沖琉璃公子刺來,不出幾招,媚公主身上便已傷痕累累,她口吐鮮血,“為什麽是我?”

琉璃公子打開折扇,依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媚公主:“命中注定,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哈哈……”本想利用媚公主和風毅為朝暮兩國的戰事再添把火的,可惜……琉璃公子哈哈一笑,他拿扇子挑起媚公主的臉:“愚蠢的人,男女之愛?這種虛無的感情就能讓你為他放棄一切?哈哈……”琉璃公子大笑一聲:“把你收到我麾下如此不費力氣,可惜……”琉璃公子收了笑容:“可惜,你卻終究也沒派上用場!不如下去陪你老子吧……”

“什麽?父親!”媚公主大恸,她強撐着拿起劍,大喊一聲:“還我父親命來……”劍還未落下,琉璃公子的折扇已旋回到他手中。媚公主的身體還未倒地,琉璃公子背上便中了重重一掌,是聞聲而來的無極,琉璃公子朝驿站望一眼,冷冷一笑,沒與無極糾纏,飛走了。無極要保護顏玉公主和常雲斐也沒追上去,他蹲下來查看風毅和媚公主的傷勢,卻發現二人皆已離世……

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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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梓軒在朝王宮裏接連聽到顏玉公主生病和風毅将軍與媚公主被殺的事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百言宮內的說殿裏,命令所有人守在宮外,他立在那兩幅屏風前,少有的專注在上面,看了許久,他才回神,走到牆壁處的飾物架前,修長的手撫上架子上的一只鷹雕上,輕輕一旋,那面牆壁變翻轉過來,顯然是一處密室,朝梓軒步入密室內,關上密門,空曠的密室裏全是朝梓軒的腳步聲,安靜得有些吓人。起初密室光線很暗,越往進走,越通亮,室內很是宏偉,另一端竟與朝王宮最高處的溫泉別苑相連,朝梓軒繼續往裏面走着,左右尋找着什麽。雖說是密室,但室內的陳設卻和朝王宮裏的宮殿沒什麽不同,同樣一塵不染,同樣富麗堂皇,生活用具一應具有,要說有什麽不同,便是這裏沒有一扇窗戶,之所以這麽通亮全是由安置在四面八方的夜明珠以及燭光燈具照耀而成。朝梓軒走了許久,漸漸的在幾乎到達溫泉別苑的那端,難得的竟有一扇小小的窗戶,從窗戶外透進來的陽光在這裏顯得着實珍貴,而在這陽光沐浴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臉安詳的坐在搖椅裏。老人也就花甲之年,但面容蒼老卻似七老八十之人,臉上衆橫交錯的溝壑似乎訴說着她這一生的經歷。老人體态雖衰,精神卻很矍铄,她本來眯着的眼睛在聽到動靜後睜開來,那雙眼睛卻與年齡不相稱似的,仿佛夜空般深邃。看到是朝梓軒,她微微一笑,開口便是一世滄桑:“你來了。”

朝梓軒走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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