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常雲斐答道。

段山這小子許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過的怎麽樣,無散子心中暗想。剛剛與這黑衣少年過招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手上戴着的念珠,那串珠子他很是熟悉,這少年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無散子捋着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突然,常雲斐覺得體內似有千蟲萬蟻在噬咬,頭疼欲裂,軟綿綿的倒下去了,朝梓軒在接住常雲斐的一瞬也感受到了身體的不适。

衆人紛紛擔憂的圍在常雲斐身側,無散子拉起常雲斐的一只手給她把脈,另一只手仍摸着稀疏的幾把胡子,他的眉頭一會緊皺一會舒展的。過了許久,他放開常雲斐的手臂,又搭上朝梓軒的,正欲說話,看到朝梓軒用內力朝他傳話:“前輩,我和她體內的蠱蟲還請保密。”

“前輩,我家小姐怎麽樣了?”影風着急的問道。

“師傅,她怎麽了?”傻小子也開口問。

“死不了。”說着從懷裏掏出一粒藥丸喂到常雲斐嘴裏。

清風徐來,柳暗花明,常雲斐只覺得渾身舒爽,這幾日來所有的疲倦都煙消雲散,身子輕爽充滿力量,她悠悠轉醒,大家才松了一口氣。

“她沒事了。”無散子從懷裏又掏出一粒藥丸,塞給朝梓軒:“有事的是你呀!”說完,提着那傻小子就身影全無了。

最是無情卻有情,不問天地只問心。空曠的山谷裏無散子留下的話久久才散去。

朝梓軒沉着臉,看着手中的藥丸,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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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常雲斐得救了,可是茸茸卻下落不明。常雲斐心裏很是擔心,可依朝梓軒的性子,只是個不相幹的外人,他斷不會為茸茸再耽誤時間的。相見是緣,別離亦是緣。只盼茸茸能平平安安的,常雲斐在心裏默默祈禱着。

常雲斐一行人在崖底緩慢的走着,常雲斐的腿受了傷,又沒有好好休息,體力自是十分弱。

“小姐,我來背你!”影風看着常雲斐疼痛的樣子,多次提出要背她,可常雲斐不願拖累他人,幾次拒絕影風,這次影風倔強的蹲在常雲斐跟前,不達目地不罷休。

常雲斐只好爬在了影風背上。影風的背很纖弱,她的個子和常雲斐差不多。只不過因為自幼習武,身體健壯一些,可再怎麽樣,她也是個姑娘。常雲斐在觸到她瘦小的身子骨後,眼眶突然一濕,自打她記事以來,出現任何危險,影風都會沖到她前面保護她。小時候,她還未習得如何與山中的猛獸和平共處,是以遇到毒蛇猛獸,影風都會出來擋在她身前。記得有一次,她碰上了一條毒蛇,那蛇正跳起來要攻擊她,影風從暗處沖出來:“小姐,小心!”那毒蛇在咬上影風手臂的瞬間也被影風攔腰斬殺。常雲斐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影風卻顧不得自己的傷,第一時間把常雲斐送回了庵裏,之後的幾天,常雲斐都沒有見到影風。有一天,常雲斐午睡睡不着,走出院子外,卻看到影風在庵外的一顆大槐樹上打盹兒,常雲斐空落落的心頓時踏實了。還有一次,常雲斐碰到一頭饑餓的豺狼,她的膽怯讓那頭流着口水的狼更加肆無忌憚,那豺狼一步步逼近常雲斐,又是影風沖出來,拿着一把匕首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與那豺狼做生死拼搏,要知道影風也不過是個比常雲斐大三四歲的姑娘啊,她惡狠狠的盯着那頭狼,小小的身子顫抖着卻不退縮,她擦了把臉上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狼的血,拼盡全力,一躍而起,正中狼頭把匕首深深刺了進去,那狼掙紮了幾下死過去了,影風也渾身是傷跌坐在常雲斐身邊,還不忘握着常雲斐的手疲憊的笑說:“別怕。”很多時候,常雲斐的勇氣都來自于眼前的這個姑娘,于常雲斐而言,影風并不是她的仆人,更甚是她姐妹。常雲斐輕輕把手放到影風小臂某處,這裏,應該有兩個蛇牙印,常雲斐的手再到影風的肩胛骨,這裏應該有那頭豺狼撕咬留下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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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梓軒本在前面帶路,一回頭卻看到常雲斐幾乎要哭出來,再看看累得出了一頭汗的影風,似乎是明白什麽了。他停了下來,一手抓住常雲斐的胳膊,影風被迫也停下來,常雲斐瞪着眼睛看着朝梓軒,大眼睛裏的淚珠盈盈欲落,她還在吃驚中,朝梓軒胳膊一使力,常雲斐便在空中飛了一圈,穩穩落在了他背上。常雲斐勾着朝梓軒的脖子,一小節玉臂露在外面,好聞的氣息充滿在朝梓軒鼻腔。

常雲斐眼裏含着淚水,嘴角卻帶着笑容,她伏在朝梓軒寬大的背上,在他耳邊聲音極低的說:“我好開心你來找我。”

暖暖的氣息吹在朝梓軒耳畔,酥酥癢癢的,順着神經傳遍全身,心裏有什麽似要化開了。

“兄長,雲斐姐姐,你們可算是上來了。”遠遠的,朝顏玉就連喊帶哭的奔向幾人,無極也緊跟在她身後。

“她受傷了,找處落腳的地方先休息吧!”朝梓軒把常雲斐抱到馬車裏。

一行人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裏,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鏡天山莊外。

姜中才帶着幾千人馬聲勢浩大的伫立在山莊門口。

琉璃公子為攜着一衆人出來與其對峙。

“姜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我這莊裏玩我法可敞開大門迎接您。可您這勞師動衆的,倒是吓着我了。”琉璃公子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手中的折扇輕輕搖晃着。

“琉璃公子說對了,本府可不是來玩兒的,而是奉朝王的命令拿你回去問罪!”姜中才騎在一頭良駒上聲如洪鐘,氣勢軒昂的說道。

“哦?不知在下犯了何罪要大人親自來抓我呢?”琉璃公子寵辱不驚。

這厮還在那兒裝,姜中才直言:“前幾日,在去往禺山的途中,琉璃公子曾刺殺劫持過一女子,此女為我朝王朝常清風大人的愛女,王上派人護送其上禺山,卻遇到你的襲擊,你認還是不認。”

“诶呀,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琉璃公子走近一步,離姜中才更近了些,姜中才兩邊的侍衛也更警惕了些,琉璃公子笑笑,“本公子聽手下的人說莊裏有個逃跑的奴隸混在那隊伍裏,便去抓人,可巧那姑娘失足落崖,本公子為救她,也跌落山崖險些喪命呢,若不是我命大,只怕姜大人今天便見不到我了。”說着,似乎還悲傷起來。琉璃公子一雙大眼睛很是無辜,倒教人生出幾分同情來。

“本府豈是好糊弄的!來啊,把他給我拿下!”姜中才一聲令下,頓時厮殺聲一片。

若要是在莊裏,只怕來再多官兵,琉璃公子為有辦法對付,因為莊裏機關重重,可眼下就算琉璃公子武功再高也終究寡不敵衆。擒賊先擒王,琉璃公子擺脫糾纏的一衆侍衛,以倒地的士卒為支點,身形一躍,在空中不知翻了多少個圈,直擊姜中才,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姜中才從馬上擒拿下來。

“既然姜大人不信本公子,那眼下本公子為只得請大人回莊裏喝喝茶聊聊天了。”琉璃公子自折扇挾持着姜中才,嘴邊挂着笑,可眼神卻很是兇狠的盯着姜中才的手下,姜中才被挾持,他手下的士兵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看着琉璃公子把姜中才帶回鏡天山莊,而他們又只能在外面等着,不敢貿然闖進去。

“你把本府帶進來,可知犯了多大的錯?”姜中才倒是臨危不懼。

“本公子請姜大人進來喝杯茶而已,怎麽會犯錯呢?”琉璃公子帶着姜中才來到鏡天山莊接待客人的前廳,他毫不客氣的坐上主位,吩咐手下的人:“上茶!”又對着姜中才說:“大人,請坐啊!”

姜中才不屑一顧這鏡天山莊的宏偉,盡管這裏确實與皇宮相差無幾了。姜中才悠然的坐到那由象牙雕制而成的座椅上。

待茶上來後,琉璃公子屏退左右的人,再看向姜中才的時候目光倒多了些真誠。

“姜大人,現在只有你我二人在,大人可盡管放心。”

姜中才這才稍微放下戒備,說道:“琉璃公子未免心太急了些。朝王也在那隊人馬裏。”

“本公子知道,可那确實是個好機會,就差一點,可惜……”琉璃公子有些懊惱。

“現如今,鬧成這樣,你打算如何?”

“姜大人,當初我們說好了,你助我得到地動山河的鑰匙,我助你登上寶座。現在也是你幫我的時候了。”琉璃公子

“你惹的禍,卻要我來善後!豈有此理。”姜中才生氣的說。

琉璃公子輕笑:“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暮天閣知道你暗中挑唆諜國,三番五次挑釁地國,引起戰端,你猜他會怎麽做?而朝梓軒要知道你與本公子有來往,他又會不會放過你呢?”

“你……”琉璃公子帶有威脅的話讓姜中才騎虎難下,只好啞巴吃黃連。

見姜中才氣勢減弱,琉璃公子又說道:“姜大人不必過于擔心,那朝梓軒仗着是子承父業坐擁這大好江山,這麽多年來毫無建樹,更別說開疆擴土了。暮天閣又整日無心政事,如此庸庸碌碌之人,姜大人只需與我配合好,還怕天下不是你的?”

姜中才無奈,只能問道:“那你打算我怎麽做?”

“你只管讓朝暮鹬蚌相争,至于我這裏,誰不知我鏡天山莊機關重重,無人可破,你只需做做樣子回去複命便可。”琉璃公子邪魅的笑着。

與段靖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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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山道阻且長,自從離開酒肆後,一路上再沒遇到一處可供歇腳的客棧,而且前面的路也越走越難,朝梓軒一行人只能勉強找到一處破廟暫時歇息,還未到夏天,晝夜溫差還是不小,日落西山後,山中夾雜着微風,絲絲涼意還是惹人不舒服。

幾人趕了這許久的路,都有些疲憊不堪,廟外有随行的幾個侍衛在輪值。影風在外面的樹上閉着眼睛,身體卻筆直坐着。無極在缺了廟門的門口懷抱長劍閉着眼睛休息。廟裏,常雲斐和朝顏玉互相依偎着睡着了。朝梓軒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也靠着一張破損的案幾休息。周圍很寂靜,晚上連鳥叫聲都沒有了,更顯得這大山深沉。黑暗中,朝梓軒輕輕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常雲斐熟睡的臉龐,她的睡容安靜而美好,一副與世無争的樣子,不知不覺,她已經在他心裏生根發芽了嗎?

披在常雲斐身上的薄衫順着肩膀滑下來了,似乎感覺到了冷,常雲斐左右晃着腦袋睡得有些不安穩。

朝梓軒輕輕挪過去,把那薄衫往上提了提,正好碰到了常雲斐冰冷的手指。她本來就有傷,現在又處在這樣的環境裏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很是讓人心疼。朝梓軒握着常雲斐的小手,在感覺到暖意後,常雲斐睡得安穩了些。過了沒多久,朝梓軒感覺常雲斐的手有些顫抖,嘴裏似乎還哆哆嗦嗦的喊冷,他靠近她一些,貼着她的身體,立馬覺得寒意入體,朝梓軒擡手摸摸常雲斐的臉,果然也是冰涼的。

也許是突然的暖意驚醒了常雲斐,她緩緩睜開了眼睛,腦袋不知何時枕在了朝梓軒肩上,他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正暖着自己的臉,她微仰着腦袋看他,他側着頭垂着眼睑看她,她似醒未醒,迷離誘人,他剛毅卻溫柔,眼神醉人,一點一點,離她的臉越來越近,再往下一點,他的唇就印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唇火熱,她的唇冰涼,未經輾轉,他的火熱就已傳給她,連帶着她有絲絲寒氣的舌尖都變得熱烈起來。直到她微微有些喘息,他才放開她的唇。他的手從她臉上滑到她脖頸,繼而又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臉,她害羞的閉着眼睛,任由他胡作非為,身上卻真是暖烘烘的了……

翌日,常雲斐一行人在行進的途中遇上了自禺山前來接應的段靖。

“雲兒,都長這般大了。”段靖看常雲斐依稀還有幼時妹妹段纖纖的影子,一時悲喜交加,眼眶都有些紅了,他上前拉着常雲斐的手,關切的問:“之前聽說你落崖,傷着哪裏沒有,可是把你外公和我吓的不輕。”

常雲斐見到親人,也很是激動,段靖的大手溫暖而厚重,給了她無限的力量:“只是傷了腿,并無大礙。”

“來讓舅舅看看。”說着蹲下來查看常雲斐受傷的腿,檢查過後,段靖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給常雲斐腿上抹了些。果然不愧是醫藥世家,常雲斐立馬覺得舒暢了不少,連疼痛都減輕了。

“多謝舅舅。”常雲斐笑眯眯的說。

一行人,又朝着禺山的方向去了。

蒼莽刀客與醫官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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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天閣還是晚了一步。不過得知常雲斐安然無恙,心裏也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暮天閣順着道也來到爽姨的酒肆歇腳。這裏魚龍混雜,倒也有些意思。

他一身清冷溫和的氣質吸引了爽姨的注意,爽姨坐在酒櫃後偷偷打量着這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暮天閣要了酒菜,一邊輕輕啜着酒一邊聽着旁邊的江湖人士在閑聊。

“要我說,這戰打不起來,就是鬧着玩兒的。”一人說。

“都已經打起來了,還鬧着玩呢?”另一人說。

“我看也打不起來,時至今日,朝暮兩國你今天得一城我明天奪一國,這樣看來雙方并未損失。”第三人說。

“诶,那這打仗總會消耗國力,他們這樣不得不失的玩,圖什麽?”那第二人問道。

“圖什麽?你問我,我問誰去?哈哈……”那第三人像聽到了極有意思的笑話,可又像是并非如他自己所說不知道似的。

“依我看,極有可能是為了那地動山河……”那第一人本想顯擺顯擺,可還沒說完,就被那第三人制止了。

第三人壓低聲音,身體前傾以使自己離兩人更近些:“兄臺,這話不能亂說哦,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聽了,無端覺得背後森森寒氣直逼心髒。

酒喝得差不多了,暮天閣起身往後院的客房去,路過爽姨的時候,朝她有禮貌的點頭致意,爽姨也報以一笑。

突然,門被一股蠻力撞破,緊接着一人重重倒在酒肆的地上,爽姨的笑容在門被撞破的瞬間就消失了,她機警的轉頭,眼神也犀利起來,待看清地上的人後,不覺驚慌失措,她疾步走到那人跟前,蹲下扶起滿身是血的醫官小二。這動靜大的讓暮天閣也停了腳步。

“平兒,你怎麽了?”爽姨的眼裏滿是擔心。

醫官小二被傷的說不出話來了,只大口大口的喘息粗氣。

緊接着酒肆裏進來了另一人,正是先前的蒼莽刀客。

“為什麽害我?”蒼莽刀客眼睛通紅,好似發了狂一般,他一直追問着這個問題,身上有幾處傷口還在流血,他也不管不顧。

“啊,就是這個樣子,據說當年他屠殺王家滿門的時候就是這般殺紅了眼。”酒肆裏有人認出了蒼莽刀客。

衆人聽說後,有的人膽子小,吓得往後縮了縮。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蒼莽刀客?怎麽,該不會是因為小店留下了你的刀就這般痛下殺手吧。”爽姨封住了醫官小二幾處致命的傷口,明顯帶着怒氣朝蒼莽刀客說道。

蒼莽刀客像是沒聽到她說話,直直的走過來朝着醫官小二就又是一掌,爽姨長臂一伸替醫官小二接下了這一掌,可她發現這蒼莽刀客的功力像是突然大增般,之前和他過招的時候明顯不是這般厲害。一時也不敢大意,全神貫注對付着蒼莽刀客的致命招數。

“為什麽害我?”蒼莽刀客又是這般問道,他眼神呆滞,像是個傀儡一般,這句話仿佛就是他殘存的最後一點意識。

酒肆裏的人大都在看熱鬧,功力淺的也确實插不上手。暮天閣觀望了一會,覺得這個蒼莽刀客的行為很是怪異,眼看爽姨越來越支撐不住,他身子如閃電般瞬間移至蒼莽刀客身後對準脖後的穴道用力一擊,蒼莽刀客應聲倒地。

爽姨感激的看着暮天閣,妩媚的笑說:“公子好身手啊。”

暮天閣微微一笑。

爽姨走近那蒼莽刀客,暮天閣怕爽姨殺了他,忙道:“老板娘手下留情,我看此人的行為甚是怪異,不如等他清醒後再細問詳情。”他說的不急不躁,語氣平平,卻似含着千斤錘重得人不得不軟下來。

爽姨由看着蒼莽刀客的嚴肅神情轉而突然嬌媚一笑:“這位公子說的對。來啊,把他帶下去安置好了。”

店裏的小二應聲出來架着蒼莽刀客下去了。

醫官小二醒來後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本就狹長的眼睛被打腫後睜開就只留一條縫了。

視線清楚後,第一眼便看到爽姨坐在他床邊關切的注視着他。

“醒了呀,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醫官小二嗓子沙啞勉強回答道。

爽姨喂他喝了口水,繼續問道:“你和那蒼莽刀客到底怎麽回事,他怎麽會對你下死手?”

醫官小二吞了下口水,緩緩的回道:“當年是我給他下的蠱毒,他才會神志不清殺了王家滿門……”

“什麽?你……”爽姨有些吃驚:“是他讓你這麽做的?”

醫官小二點點頭,繼續說道:“蒼莽刀客只是一個試驗品,來證明他對蠱蟲的研制是否成功。事實證明他成功了。”醫官小二面無表情的說着。

突然他有些激動的看着爽姨:“我做不了那些事,真的做不了……”醫官小二的聲音都帶着些嗚咽。

爽姨抱着他的頭:“沒事的,做不了就不做。沒關系。”

“我心裏好難受,我怎麽會做這種事,不僅毀了一個人,更殺了好幾十號人……”醫官小二終于哭出了聲,此時的他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

“蒼莽刀客出現在酒肆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他,我在他的飲食裏下了解藥……”醫官小二沒再往下說了。

“爽姨知道了,你一片好心被他發現了,然後你把當年發生的事都告訴他了,他一氣之下就要殺你。”

醫官小二沒說話,表示默認。

爽姨嘆口氣,憐愛的看着懷裏的孩子。

暮天閣正在酒肆的客房裏休息,門外一個身影悄然而至。暮天閣睜開眼睛,[尹黛君跟蹤賈琴兒得到了地動山河的秘密]對着門外輕聲說道:“進來吧。”

那人推門而入,一看,赫然是寅黛君。

寅黛君見了暮天閣,俯身施禮。暮天閣讓他坐在自己對面,還親自給他斟了茶。

“黛君此次可有收獲?”暮天閣問道。

寅黛君回答道:“據屬下調查,地動山河的事情似乎與禺山和常清風之女常雲斐有很大幹系,琉璃公子和朝梓軒都暗中花了不少心思在這上面。臣懷疑這地動山河應該就在禺山,而常雲斐很可能是開啓地動山河的關鍵!”

暮天閣認真聆聽完後,定定的看着尹黛君,手掌微微輕握成拳。

“王上,接下來,您計劃……”寅黛君問道。

“寅黛君,數百年前,天下幾乎三分,你可知道?”暮天閣問道。

寅黛君點點頭:“以朝暮兩國為兩分勢力,再加上段家一分,是為三分!”

暮天閣起身在房間裏慢慢走了兩步,寅黛君為起身站在一旁。

“當時段家自願退出紛争,過着與世無争的世外桃源生活,你怎麽看?”暮天閣轉頭看一眼寅黛君。

寅黛君想了想沒有說話。

“段家什麽都不要,只是占禺山為己有……”暮天閣邊走邊說。

寅黛君像是想到了什麽:“您的意思是,禺山?”

暮天閣點點頭:“那地動山河的秘密只怕與禺山脫不了幹系。”

“屬下明白了。”寅黛君輕輕一笑,對暮天閣的心思很是佩服。

“那我們便去禺山看看,到底有何玄機……”

到達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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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日就要到達禺山了,常雲斐一行人都暗自松了口氣。身後突兀的馬蹄聲似催促般離這隊人越來越近。在追上他們後,那人從馬上一躍而下,跪在朝梓軒跟前:“主子,宮裏出事了……”

朝梓軒還沒走多久的功夫,常雲斐腦子裏就開始胡思亂想了,他急急忙忙就走了,甚至來不及與她道別,宮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難道是和戰事有關?腦袋裏的思緒全是關于朝梓軒的。

“雲斐姐姐,你在想什麽?”朝顏玉湊到常雲斐跟前。

常雲斐瞧着她:“你說,你王兄如此匆匆忙忙就走了,會是因為什麽事呢?”

朝顏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王兄說沒事,那一定就沒事啦。你放心,王兄可是很厲害的。”

常雲斐想想也是,便放寬了心不再琢磨了。

眼看着前方煙霧缭繞,已經無路可走了,衆人正納悶的時候,不知段靖施了何法術,眼前豁然開朗,到處可以看到男耕女織的景象,阡陌交通,雞犬相聞,老者安詳的曬太陽,稚子調皮的逃竄着,空氣清新,一片和樂融融。

“段老爺,傳說禺山頗為神奇,遠看無奇特之處,進入方知如仙境,而只有段家人知這進入之法。如今見了,果然名不虛傳。”無極由衷的佩服。

“無極大人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段靖謙虛的回道。禺山的屏障就是段家的散雲法,可禺山畢竟只是一座山,若真被有心之人算計,誰又保得齊禺山不會被夷為平地呢。

“舅舅,這兒可真美啊!”常雲斐透過窗簾向外面的段靖說道。

“哈哈!等到家了歇息好了,舅舅就帶你出來逛逛!”段靖一邊向路上遇到他們的行人回禮,一邊和常雲斐說。

“好啊,好啊!”常雲斐高興的喊着。看來舅舅很受山裏人的愛戴,他走到哪兒,都有人笑着和他打招呼:“段爺。”順便好奇的瞅瞅她們。常雲斐也會歪着腦袋和他們笑着打招呼。

“哈哈,這裏太好玩了,雲斐姐姐。”朝顏玉高興的說,心想這一路可沒白走,這裏和王宮可大不一樣,比王宮熱鬧好玩多了,她一邊吃着不知道從哪個山人背簍裏順過來的棗子,一邊樂得合不上嘴。影風也順了一根甘蔗,從窗戶裏笑着遞給常雲斐。其實常雲斐看到那背甘蔗的知道有人拿他東西了,可竟連頭都沒回,然後她又看到背甘蔗的順手抓了背棗子的一把棗,背棗的又拿了烙餅的一張餅……常雲斐看得很是有意思,接過影風遞過來的甘蔗吃起來。

他們找了一處休息的地方,不過就是普通的山裏人有幾間多餘的房子可以容他們住一晚。雖說這裏一般可以夜不閉戶,可為了幾人的安全,随行的侍衛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晚上,常雲斐睡不着走出屋外,正好那家的女主人也沒有睡,在院子裏編着竹簍。看到常雲斐出來,笑着說:“還沒睡呀。”

常雲斐笑着回她:“睡不着。”嘴角的梨窩很是好看。她走到那婦人身邊,蹲下來看她都不用看着手裏的竹簍就一點一點成型了。

“大姐,你可真厲害。”常雲斐由衷的贊美道。

“這算啥,編多了就好了。”那婦人一臉笑容,十分安詳。

“我看大家晚上睡覺都不關院門,不會有小偷和盜賊嗎?”常雲斐問道。

“都多少年沒見過小偷和盜賊了,咱段爺把我們保護的好呦,日子才會這麽好。”婦人一臉感激之情。

正在這時,段靖也從屋裏出來了,看到常雲斐也在院子裏,問道:“怎麽沒睡,不習慣?”

常雲斐搖搖頭,“我和這位大姐正說到你呢,舅舅。”

那婦人轉頭向段靖點頭致意,手上仍沒閑着。

“哦?說我什麽呢?”段靖笑着問。

“說多虧舅舅的保護,大家的日子才過的這麽好。”常雲斐回道,心裏由衷的為舅舅感到自豪。

段靖謙虛的笑笑:“禺山民風淳樸,大家互相照應,我可沒多餘做什麽。”

常雲斐看着眼前憨厚沉穩的舅舅,旁邊善良平和的婦人,天上的月亮,遠處的狗吠聲,陣陣清風還攜着花香,真是醉人啊!

終于,常雲斐見到了十幾年未見的外公!

朱紅色大門大開着,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面是一處古色古香的庭院。大門口守着的一人在見到段靖後早就往院裏跑去禀告段山了。常雲斐等人跟在段靖後面,進了庭院,庭院的房子清一色的都是姜黃色的木頭做的,陽光照着暖意十足,房前或是一棵開着稀疏桃花的矮桃樹,或是開着白色花瓣的高梨樹,梨樹花枝茂密,遠遠的就可以看到樹上的鳥窩,中間主道皆鋪着大小無差的巨石,兩邊地上由整整齊齊的磚塊鋪地,還有一方小巧的石桌,配着兩個石凳。過了中間的一道大門,正對着的主屋門口,一位風燭殘年卻精神矍铄的老人,披着一件長袍,站在那裏朝着向自己走來的這些人掃視着,歲月帶走了這位老人心愛的女兒,也帶走了他年輕平展的皮膚,唯獨那雙眼睛卻經歲月洗禮越發漆黑,他一眼就認出了常雲斐,她長得太像她母親了。往事不堪回首,思想卻不受控制,愛女的種種還是浮現在了他腦中,讓他眼眶酸脹。

“父親。”段靖走到段山跟前,拜了禮就退到了一邊。

常雲斐看着老人和藹的樣子,不知怎麽心裏感覺悲傷的很。

“外公。”常雲斐撲通一聲跪在段山面前,眼淚也順着臉頰滾落。

這一跪把段山心疼的,他急忙往前一步扶着常雲斐的雙臂:“孩子,快起來。”

朝顏玉在後面看着這情景,不覺也哭了,這種親人團聚的場景她做夢做了好幾次,可夢就是夢,沒想到現實中見到,更觸動人心,惹人情感。無極悄悄握了握朝顏玉的手,此時對她來說這是極大的溫暖了,她又哭又笑的看着無極。

錦魚嬷嬷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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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梓軒趕回朝王宮的時候,甚至都來不及換衣服就風塵仆仆的往說殿趕去,剛進入殿內,就看到一副放着屍體蓋着白布的擔架,守在擔架旁的兩名侍衛看到朝梓軒動作一致的跪在地上。朝梓軒的眼睛因充血而變得紅腫,他握緊拳頭,咬着牙走到擔架跟前,單膝跪地,手指有些發抖,一點一點拉起白布,錦魚嬷嬷那安詳的臉便映入眼簾。

朝梓軒的嘴唇都有些哆嗦。

“出去!”他沖着殿內的侍衛大聲的喊:“都給我滾出去!”

殿內只留下朝梓軒一人了,他呆坐在錦魚嬷嬷身邊,目光空洞,身體感覺被掏空一樣,這種感覺在他生母靜貴人去世的時候他曾有過,如今錦魚嬷嬷的死讓他又重新嘗了一遍。朝梓軒從地上站起來,走進錦魚嬷嬷生活的密室裏,原本整潔的密室現下被翻的淩亂不堪……朝梓軒記得錦魚嬷嬷一向愛幹淨。他小時候脾氣不好,一生氣總愛把案幾上的筆墨紙硯掃到地上,遇上吃飯,也能把碗筷朝地上一扔。這時候錦魚嬷嬷總會把滿地狼藉收拾幹淨,不愠不惱的和他說:“大丈夫居于亂室便是再好的天資也會收到折損的。這居室就和一個人的心房一樣,居室幹淨了,心才能不亂。”

朝梓軒一點一點整理着,錦魚嬷嬷這裏有很多他幼時嬷嬷做給他的東西,像老虎枕頭,小靴子,小衣服什麽的,她都舍不得扔。他恨段纖纖,段纖纖死後,或多或少的他把恨轉移到錦魚嬷嬷身上,不給她好臉色看,故意刁難她,可錦魚嬷嬷卻從來沒怪過他,自己家的孩子才會這麽任性撒嬌。她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般疼愛包容,日久見人心,再硬的心也該柔軟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本來錦魚嬷嬷一直在照顧着朝梓軒,後來朝梓軒成為朝國的王上後,錦魚嬷嬷自動請求能出宮去,她說她年紀大了,愈發懷念宮外平平靜靜的生活,她确實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了,眼睛也看不清了,此時的朝梓軒對錦魚嬷嬷的感情怕是愛多于恨吧。她無兒無女出宮後誰來照顧她,朝梓軒自然不會同意的。錦魚嬷嬷說宮裏太吵了,人太多了,她老了,不喜歡熱鬧。朝梓軒給她安排了宮裏最清淨的院子,她還是嫌不安靜,總說能聽到有人在她院子外不懷好意的打探。于是,朝梓軒便想到了,把錦魚嬷嬷挪到密室裏,錦魚嬷嬷再也沒說過不安的話了。她已風燭殘年,身體器官衰竭,這樣一個老人還能活幾年呢,現在竟有人忍不了這幾年殘忍的把她殺了!想到這裏,朝梓軒就怒火中燒,他正收拾到那幾幅字畫處,不由心中發狠,手中一用力,捏皺了那字畫,他定要那兇手血債血償!

朝王宮裏人人都在傳,朝王朝梓軒性情大變,陰晴不定,他變得很是固執己見,誰要惹他不高興了都要倒大黴,就說那姜中才姜大人位高權重,可一言不合,還是被砍了腦袋,不過就是因為為鏡天山莊說了幾句好話。

“廢物,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朝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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