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
走,裏面逐漸有些光亮,她循着亮光轉過一處彎路,來到了這石洞的中心處,洞頂一圈六個夜明珠,盡管十分明亮,可因山洞太高太廣,也只看得清洞中間,而石壁周圍一些毛茸茸的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麽,朝顏玉由遠及近看了一圈,扭頭看向自己左側,距離她一拳之隔,也是毛茸茸的不知何物,朝顏玉仔細看了一會,越看心裏越害怕,手顫顫巍巍的擡起那毛發,竟是似人非人的怪物。朝顏玉大叫一聲,蹦到了山洞中心,跌坐在地上,看着被她撩起毛發的那怪物,青面獠牙,閉着眼睛,身上都長滿了毛發,看不清胳膊和腿,令朝顏玉毛骨悚然的是石壁周圍一圈竟全是這些怪物!朝顏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的手下意識的抓緊,也不知道地上是什麽東西,待覺得不尋常才從驚恐中分出神來看自己手裏抓着的東西,夜明珠的照耀下,密密麻麻的蠱蟲在她手裏蠕動,朝顏玉大喊着從地上跳起來,使出全身力氣甩着手臂,緊接着她嗓子一緊朝一邊幹嘔起來,淚眼朦胧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茸茸!許久未見,茸茸剃光的毛發又已長出來,他睜着眼睛卻似乎什麽也看不見般,目光呆滞如睜着眼的死人。朝顏玉想走過去,可她還沒邁出吓僵的腿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朝顏玉瞪大眼睛一點一點的轉身,身後段隐歪着頭,眼睛血紅,面目猙獰的看着她:“公主不好好在府裏待着,這麽調皮要被山裏的野獸給吃了!”
“段,段隐。你……”常雲斐還來不及再說什麽,突然從石壁上飛來一只蠱蟲直入朝顏玉的眼睛,片刻不見蹤影。朝顏玉痛苦的渾身抽搐着,她拿指甲使勁撓着渾身的皮膚,破皮而出的鮮血吸引了更多的蠱蟲……朝顏玉的身體被無形之力給拉到了石壁一角,她終于不再掙紮,眼睛血紅,目光呆滞,和那些怪物無甚不同了……
中午常雲斐在外公屋裏吃完飯後順便在外公裏屋的矮榻上午休,睡夢中,她似乎聽到了一個人在凄凄慘慘的向她求救,那人離她太遠了,常雲斐看不清她,只得追着那人跑,突然那人停下來轉過頭來,常雲斐清楚的看清了那是流着兩行血淚的朝顏玉!她哭着在喊:“雲斐姐姐,我好疼,救救我,救救我……”常雲斐是被外公給搖醒的,她滿頭大汗,喘着粗氣,大大的眼睛裏都是驚恐。
“雲兒,你做噩夢了。”段山慈祥的摸着常雲斐的頭。
常雲斐定定神,點點頭。夢太過真實了,以至于讓她想馬上能見到朝顏玉,想看到她像兔子一樣跳到自己跟前拉着她的衣袖親昵的叫她:“雲斐姐姐,我們一起去玩。”這些天,常雲斐一直在養病,朝顏玉總愛一個人出去玩,起初常雲斐也擔心,後來見她沒出什麽大事,也就沒太在意。可今天,常雲斐的心實在是不安。
常雲斐從外公的矮榻上跳下來,光着腳丫子跑到門口,朝外喊着:“影風,影風!”
樹上一個人影輕巧的落下來:“小姐,怎麽了?”
“你有沒有見着公主?”
“今天一天似乎都沒見着公主。”影風如實回答。
“那你快去找找她,找着了馬上帶她來見我,就說我有急事找她。”常雲斐說的很是着急。
“可是,小姐你……”
常雲斐知道影風在擔心什麽。“你放心,我在外公家裏出不了什麽事。你快去!”
影風點點頭,身子一躍不見了蹤影。
“雲兒,你別太擔心了,許是公主貪玩,忘了時間才一直沒回來。”段山不願心愛的外孫女太着急安慰說。
常雲斐點點頭,可心裏一直提着一塊石頭,放不下來。
傍晚的時候,影風回來禀告說沒有找到朝顏玉,朝顏玉的貼身侍衛同樣也沒找到。段山派出了府裏三十多名精壯的下人去村子裏挨家挨戶的找,依然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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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雲斐急得都要哭了,她實在坐不住了,就要和影風一起出去找,被段山攔住了:“雲兒,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叫你舅舅親自去找。”說着,便差人去找段靖。常雲斐實在等不及了,自己跑着要去找段靖。在去的路上,她看到段隐背着竹簍從外面回來了,常雲斐心裏閃過一絲懷疑,可馬上被要找到朝顏玉的心情給覆蓋了。她噔噔噔的跑去找舅舅求救了,如果朝顏玉出了什麽事,她可怎麽辦?
兩天了,朝顏玉依然生死未蔔。常雲斐每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天一亮就出去找人。
這天,她一早就準備出去,可正巧看到段隐背着竹簍要出去采藥。常雲斐想到幾次三番朝顏玉都說這段隐有問題,不免心生疑惑,偷偷跟着他出了府。
因為怕跟丢了,常雲斐來不及和平時随行的侍衛交待,但影風定是不遠不近的跟着她的,是以常雲斐心裏還是踏實的。
常雲斐小心翼翼的偷偷跟着段隐,段隐的警覺性很強,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注意。他這般小心行事,倒更讓常雲斐心生懷疑了。走了不少山路,常雲斐并未見段隐采何草藥,倒是一不留神被段隐發現了。
段隐轉身看着常雲斐,常雲斐被吓了一跳,正欲開口找個來此處的借口。段隐卻開口了,他表面上對常雲斐畢恭畢敬,可從他的眼睛裏常雲斐看到了淡淡的不懷好意。
“小姐怎麽到這山裏來了,山裏猛獸多,可別傷着了。”
“哦,我來找公主,怕公主貪玩,進了這山裏困在哪裏也說不定。”常雲斐答道。
“段隐對這山裏熟悉的很,這幾日一直在四處采藥,并未見到公主。”
常雲斐發現段隐左邊的臉明顯有些紅腫,她見段隐如此說,只能佯裝相信的說:“既然如此,我去別處找找。”說完朝着別的地方走了,可心裏對段隐的懷疑卻越來越重了。
段隐一直看着常雲斐走遠,消失在視線外,他緊握雙拳,眼神裏透着殺意,若不是因為對公主下手動靜鬧得太大,引起主人的不滿,他真想把常雲斐也解決掉,段隐摸摸依然隐隐有些痛的臉滿是不甘。
走遠後,常雲斐四處張望着,喊:“影風,影風。”
只聽到樹葉唰唰的聲音,影風便出現在了常雲斐身邊。
“小姐。”
“影風,這個段隐有問題。你去盯着他。”
影風點點頭,正欲離去,常雲斐叫住她:“千萬小心。”
朝顏玉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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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失蹤的事,早就傳到了朝梓軒耳中。朝梓軒馬不停蹄的趕去禺山,浩浩蕩蕩的帶了一隊人要去搜山。可有史以來,禺山向來是和王朝井水不犯河水的,如今的情形,禺山只怕是不得不卷入這是非裏了。
段山房中。
“父親,斷不能叫外人來禺山,否則豈不是破了幾百年的規矩。開了這個口,禺山以後還如何安然自處!”段靖如是說。
段山背對着段靖,看着窗外紅色的夕陽,有些蒼涼的開口:“如今,只怕是由不得我們願不願意了。”
“父親,我們就是平日裏太過安分了,才讓天下人忘記了當初最有可能掌控天下的,是我們段家!”段靖有些激動。
“混賬!”段山顯然是生氣了,他轉身看着聞言跪在地上的段靖,訓斥道:“我段家數百年來,不貪王權,不慕錢財,只求獨善其身,天下太平。你怎可滿腹牢騷,動些龌蹉思想!”
“父親莫生氣,兒子只是一時意難平。”段靖解釋道:“如今,只怕是我們想求太平,別人也不會同意了。朝梓軒率領一衆将士來我禺山,如果找不到公主,只怕禺山會被他踏平了。”
段山沉思了片刻,對段靖吩咐道:“來者是客,你只管招待好了,配合朝王早日找到公主,旁的事不用操心。”
段靖還想再說些什麽,段山擺擺手,示意他退下,他也只好作揖退下了。
晚上,常雲斐和影風在房裏悄悄說話。
“這個段隐果然有問題,你有沒有看清那山洞裏有什麽?”常雲斐問道。
“沒有,那山洞是有機關的,影風無能,進不去。”
“這麽說來,顏玉公主有可能被困在了那山洞裏。我們不能放棄一絲希望。”常雲斐轉動着大大的眼睛,思考了許久:“這件事,我們不能打草驚蛇,萬一被發現了,顏玉公主就危險了。”常雲斐皺着眉頭:“影風,那個山洞你還記得吧,明天我們悄悄去探探情況。”
影風點點頭:“記得。”
翌日,常雲斐和影風趕在段隐之前就出了門,兩人來到那處山洞,想找到進入的入口。可正四處查看着,段隐卻悄然出現了。
“你們在找什麽呢?”
常雲斐明顯感覺到了段隐眼中的殺氣,影風已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常雲斐佯裝無知的說:“段隐你來的正好,這裏有個山洞,你看看可有法子讓我們進去?”
“你确定你們要進去?”段隐一步步逼近。
影風拔出了劍擋在常雲斐身前,被常雲斐一把拉住了。
“影風,你這是幹什麽。段隐是自己人,你別太小心了。”常雲斐悻悻的笑着,張望着四處,問段隐:“你沒和舅舅他們一起來嗎?昨天說好了,今天一起過來的,早上我和影風太着急了先出來了。不過,看時間,舅舅他們應該也到了。”
段隐略微有點遲疑,可轉念一想覺得不對,他伸出手掌直指常雲斐:“你騙我!”
影風早已擋在了常雲斐前面。常雲斐沒想到段隐原來是個厲害的高手,在影風面前都絲毫不占下風。
常雲斐見影風打的很是吃力,想了想,大聲喊話段隐:“段隐,是不是你抓了公主?”
段隐一邊與影風過招,一邊輕蔑的回答:“是又怎樣!”
“你把她藏在了哪裏?你為什麽抓她?”常雲斐着急的問道。
段隐卻不再開口。
“讓我猜一猜。”常雲斐繼續說話分散段隐的注意力:“一定是你有什麽秘密,被公主發現了。對不對。”
段隐果然有些注意力不集中,被影風步步緊逼,接的有些吃力。段隐也是個聰明人,常雲斐一邊打探消息一邊讓他分神的小計謀輕而易舉的就被識破了。段隐嫌她聒噪,索性不管不顧撇開影風,朝着常雲斐出手意在取她性命!
危急時刻,段靖帶着人尋來了。段隐的一拳打在段靖手裏如打中了一團棉花,費力而無甚效果。
“舅舅,你來了!快抓住他,是他抓的公主!”常雲斐跑到段靖身邊抓着段靖的袖子,安全感十足。有舅舅在,她什麽也不怕。
段靖護着常雲斐的功夫,段隐見勢不妙,竟溜了。
“舅舅,之前公主就覺得段隐行蹤詭異,這兩日我讓影風一直跟着段隐,發現了這個山洞,如今段隐承認是他抓的公主,我們快去這洞裏搜搜吧。”常雲斐一口氣說完,有些着急。
段靖拍拍影風的肩以示贊許,影風一愣,覺得這場景似乎在哪裏發生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段靖找随從四處查看這山洞,終于找到了機關,進入了山洞。
山洞裏一片漆黑,幾人順着窄路往裏走,依稀有亮光偷過來,循着亮繼續往裏走,視野逐漸變得明亮開闊起來,這洞中以夜明珠照明頗有一番味道,可洞中散發的腥臭味卻叫人惡心不已。常雲斐顧不上這難聞的氣味,來回在洞裏尋找着,終于,在堆滿枯葉的角落裏,她發現一具蜷縮的身軀。常雲斐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渾身發軟,腳步像在雲層裏似的,輕飄飄的。她走到那散發着惡臭的身軀前,盡管那人的衣衫肮髒不已,可常雲斐還是認出了是顏玉公主的。她慢慢蹲下去,想剝開那擋着整張臉的頭發,手剛伸出去就被段靖攔住了。段靖示意她退後,然後段靖伸手去查看,雖說段靖做了防備可在他靠近那軀體試探鼻息的瞬間還是被突然僵直坐立起來的軀體狠狠咬了一口。這下,大家都看清了确實是朝顏玉,只不過,朝顏玉已變得面目猙獰,與往日的可愛活潑天差地別,黢黑的眼眶,鐵青的臉色,嘴唇發黑,臉上青筋暴突,一雙眼睛……竟是血紅的了!常雲斐驚得失了魂般,定定的看着朝顏玉。段靖立馬在朝顏玉身上的穴位處輕輕一點,朝顏玉便軟綿綿的又倒在了地上。影風皺着眉頭,護在常雲斐身側。段靖吩咐随行的人擡着朝顏玉,幾人匆匆下了山回到了段府。
暮天閣聽聞朝顏玉失蹤後,最先想到的是朝梓軒,朝梓軒對這位妹妹的寵愛天下人盡知。如今,朝顏玉在禺山失蹤……特殊的人物,特殊的地點,讓這件事情看起來不那麽簡單,看來此次他定是要去禺山一趟了
醫官小二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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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醫官小二離開酒肆後,便行走江湖,四處行醫,由此竟然在江湖上闖出了個名聲。江湖傳言,有一細眉櫻唇的男鈴醫妙手回春,功夫不小。要說這鈴醫本來長相就頗為有特點,性格還古怪,專挑疑難雜症治,遇着自己感興趣的了,還非要治不可,病人本人都表示無望不再繼續醫治了,可這鈴醫卻十分堅持并表示不收一分診費,如此好事,患者自然是願意的。可若是遇到一些普通疾病,他倒卻是不上心,往往打發患者去找別的大夫,因為他解過幾次疑難雜症,大家都對他有了信任,因此一些頭疼腦熱的病人也都慕名找他看病,可這鈴醫卻說是浪費時間不為患者診治,你說這鈴醫怪是不怪,又因為他專挑疑難雜症治,治好的治不好的各占一半,他也倒不怕砸了自己名聲,呵呵,因此江湖上信他的人一半,不信的也有不少數人,為此他的聲明卻是遠揚開來了。
其實醫官小二是有自己的目地的,那就是研制出解蠱術,所以凡是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病症的,他都願意一試或許可以從中找到一些靈感也未可知,因為巫蠱之術本就邪性怪異。
醫官小二算了算日子,距離他給那酒肆中的人下公母蠱已有月餘了,那女子的病應該差不多痊愈了,可他不在,兩人體內的蠱蟲怎麽驅除還是個問題。那兩人的衣着打扮倒不像普通人,如果感到身體不适了,定有辦法找到自己吧。
醫官小二正在疆國的大街上閑逛,戰事平息後,各國的生意又開始恢複的熱鬧起來了,尤其是疆國以稀奇古怪著稱。這裏的人穿着打扮與其它各國都不一樣,長衫的,短褲的,蒙面你,露肚的……這裏的集市也新鮮,耍蟒蛇的,賣□□的,還有各色各樣的玩物,食物,真是無所不有,也正如此,醫官小二才選擇來到疆國。
醫官小二走到一個圍滿人的地攤處,中間是一個頭發花白的瘦小老頭,老頭睜着漆黑的圓溜溜的眼睛掃視着圍觀的人,嘴裏說道:“嘿,你們可瞧好喽,我的天禪要開始解毒了。”醫官小二往那中間攤位一看,一只蟬蛹被放到一碗水裏,衆人仔細盯着那天禪,半響天禪都一動未動。
人群裏有人小聲說:“怎麽沒動靜,開始吸毒了嗎?”
又有人說:“動了,你沒看見而已。”
那老頭卻微眯起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慌不忙的等着。醫官小二瞧了一會,并未見那禪有任何動靜。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這時那老頭開口了:“時間差不多了,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這寶貝,嘿嘿。”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一根銀針,銀針插入那水中,竟絲毫未變色。
“啧,真厲害啊。”人群中有人驚嘆道。接着便有人随聲附和。
“天禪真是寶物啊。”
老頭拿起水碗旁邊那根黑色的銀針與剛剛從懷裏掏出的那根對比着,得意的對大家說:“之前用銀針試過的帶毒的水,如今都被我的天禪給解了……”
“好啊,好啊……”圍觀的人都開始鼓掌。
醫官小二輕輕一笑,剝開人群,走到那小老頭身邊:“只怕有詐吧!”
“什麽?你質疑小老兒的天禪?”老頭有點生氣。
人群又有些騷動,有幾人認出了這是小有名氣的鈴醫,如此,這只怕還真是有詐。
醫官小二看旁邊還有兩三只盛水的碗,便問那小老頭:“這幾只碗裏是否也有毒?”
“是啊。你若覺得小老兒的一只天禪不能說明什麽,小老兒可以再放一只證明給你們看。”
老頭說話的功夫,醫官小二拿銀針試過了那水,銀針變黑,确實有毒,不過他卻攔住了那老頭:“不必,我們只需多花些時間靜待便好。”
“嘿,你這鈴醫還真如江湖傳言奇怪的很呢。”小老頭面色有些不自然。
“你認得我?”醫官小二問。
“你問問他們幾個,誰不認識你?”
醫官小二笑笑不語。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那老頭準備收拾東西走了。醫官小二攔住他:“還沒到時間呢。”
“诶,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煩,我每日這個時辰都要收攤的,你們不買我的天禪呀,真是虧喽。”小老頭前半句話對醫官小二說的,後半句話是對圍觀的人說的。
醫官小二不再堅持,小老頭收拾好東西扛着自己的家夥什走了,路過醫官小二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衆人覺得無趣,也都散了,不過心裏都存着些疑惑的。
“原來你躲到了疆國。”人群散去,醫官小二清清楚楚看到了面前的蒼莽刀客。
醫官小二輕嘆一聲:“即便躲到這裏,還是被你找到了。要殺要剮,我絕不還手。”
蒼莽刀客冷哼一聲:“我的刀下向來是些忘恩負義,罪大惡極的宵小之輩。至于你,我打也打了,殺也殺了,你我之間的恩怨便不提了!”
醫官小二很是震驚,沒想到蒼莽刀客雖一介武夫,卻如此豁達仁義,他當即給蒼莽刀客鞠了三躬:“日後大哥若有任何事情,都可來找平兒,只要不違道義。”
蒼莽刀客扶起他:“走,喝酒去。”說着就要拉醫官小二去酒肆。
“大哥,喝酒的話不妨晚點去,小弟現下要去找一味藥,不知大哥是否願意一同前往?”
“哦?是為研制那解蠱術?”
“正是!”
“走!”
原來醫官小二要找的藥就在那養天禪的小老頭那裏,兩人一直尾随小老頭回到家中,原來這小老頭家裏還有一個癱瘓在床的孫女。
“哼,你這鈴醫竟然追到我家裏來,是不是太過分了!”小老頭在屋外與兩人說話,屋裏隐隐約約能聽到咳嗽聲。
“大爺莫怪,在下只是好奇大爺的天禪。”醫官小二解釋道。
“诶,那就更奇怪了,剛剛在集市上,你質疑小老兒的天蟬,現在卻又說好奇。好奇可以,拿錢買一只吧,嘿嘿。”
“大爺,您這天蟬不是自己養的吧。”
“不是我養的,難不成是你養的?”小老頭氣呼呼的說。
“大爺,您這天蟬并無吸毒的功效。不過,它卻能加快清毒。您碗裏的水是有毒不假,可此毒時間長了自會揮發,您的天蟬卻讓毒揮發的時間縮短了。”
“嘿嘿,你看出來了呀。”小老頭轉怒為喜。
“其實,即便這天蟬不能解毒只能加快清毒,也實屬難得,看中之人也必然不少,可就在在下想證明猜測的時候,您卻溜——不對,是要回家了,這就讓在下懷疑,這天蟬不是您養的,所以您心虛不敢面對在下接下來的問詢,怕解釋不出砸了招牌。”醫官小二如是說。
小老頭正要說話,聽到從屋裏傳來的女聲:“爺爺,請兩位進來喝杯茶水吧。”
小老頭對兩人說:“你既看破卻沒說破,也算保留了小老兒的招牌,如不嫌棄進屋喝杯茶吧。”說完也不等兩人答應,率先進屋了。醫官小二和蒼莽刀客跟随其後。
屋裏陳設很是簡單,一張茶桌幾把椅子,一位模樣清秀的姑娘在一把自制的輪椅裏坐着,見他們進來也不動,只是微笑着朝他們點頭致意:“小女子行動不便,不能給二位行禮了,二位見諒。”聲音柔軟,臉色蒼白,倒叫人覺得楚楚可憐。
蒼莽刀客沒言語,醫官小二作揖回禮,說:“姑娘客氣了,能得姑娘相邀,在下感激不盡。”
“巧兒,你有什麽想說的快說,咱們要開飯了。”小老頭對孫女說,明顯是擔心兩人會留下來蹭飯。
“公子一眼就能看破玄機,巧兒實在佩服。天下之大,山外有山。”
“不敢,姑娘養的天蟬才是藥中翹楚,不知能否透露一二?”
“此養蟬法乃是我師傅秘傳,不便透露,公子若稀罕,可拿幾只去。”巧兒說話的中間咳了幾聲。
知問不出什麽來,醫官小二也只好說:“如此,在下就買幾只回去吧。”
“公子說笑了,難得遇到行家,就當巧兒送的見面禮了。”
那小老頭早已不耐煩,匆匆拿了幾只蟬遞給了醫官小二。
“如此,就多謝了。”醫官小二拿了蟬便與蒼莽刀客一同離開了,走的時候悄悄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
朝梓軒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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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山段府。
玉閣香暖,美人卻不如斯,雖然換了幹淨的衣服,但朝顏玉的臉依然是駭人的模樣。段山親自為她診脈,許久許久,屋裏吞吐氣息的聲音都可聞見。
朝梓軒臉上的疲憊依稀可見,可眼神卻絲毫不敢懈怠,仿佛一眨眼他心愛的妹妹就會醒不過來似的,如若顏玉有任何閃失,他帶過來的早已在禺山腳下包圍了整個禺山的數萬大軍定會把禺山夷平,更不用說還有陸續趕往禺山的十萬大軍。無極站在朝梓軒身旁,雙手緊握,眉頭緊鎖,臉上的那道刀疤也似乎明顯了些,都怪他太大意才沒保護好心愛的公主,如果他留在她身邊,這種事又怎麽會發生。
段靖站在段山身邊,也是屏氣凝息,等待父親的診斷。看似平靜的氣氛下卻是劍拔弩張,常雲斐心神不寧,胸口似乎有些疼,與此同時,朝梓軒的手也扶在了胸口處。
覺察到異樣的兩人自剛才見面來第一次直視彼此。常雲斐看着朝梓軒眼神,心裏一冷,他面無表情,本來擔心的眼神在看到她後卻明顯變得冷漠。常雲斐的心有些刺痛,他定是在怪她沒保護好朝顏玉,天知道,她寧願現在躺在那裏的是她自己而不是朝顏玉。
段山輕呼一口氣,終于診治完,寫了藥方交給段靖叫他親自去熬藥。段靖看了眼藥方,對父親點點頭,下去了。
“公主情況如何?”朝梓軒的聲音有些淩厲。
段山起身,給朝梓軒施禮,常雲斐過去扶着段山,外公年事已高,身子确實不甚靈活。
“公主是中毒。朝王請放心,老朽定當全力救治公主。”
聽着外公蒼老的聲音,常雲斐突然有點心酸,如果當初不是自己随心所欲,把公主帶到禺山,如今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外公也就不會一把年紀還對別人卑躬屈膝了。
朝梓軒走到朝顏玉床前,看着昔日活潑靈動的妹妹如今這副模樣,既心疼又憤怒。
“如果公主有任何閃失,我定要讓整個禺山陪葬!”
朝梓軒只是看着朝顏玉,常雲斐卻覺得他的話像利劍般瞧準了方向朝着自己的心髒紮來,眼淚不受控制般直直滑落,段山拍拍常雲斐的手帶她出去了,因此朝梓軒并未看到常雲斐的表情是多麽的悲傷。
傍晚的時候,常雲斐正在廚房給朝顏玉煎藥,段靖進來。
“雲兒,你去歇會吧,舅舅看會。”
“舅舅你都看一上午了,歇着吧。雲兒不累。”常雲斐有些怏怏的。
段靖拍拍她的腦袋:“雲兒,是有心事吧。”
常雲斐不說話。
段靖也沒再繼續問。
“舅舅,你派人去找段隐了嗎?”
“嗯,不僅我們段家,朝王的人也在全力追捕。”
“舅舅,這段隐必是有什麽陰謀,”常雲斐嚴肅的說:“那日我們去的山洞,影風發現地上有好多腳印,而且不是我們這些人的,還有拖拽的痕跡……我懷疑段隐可能有同夥。”
段靖聽完後,看了看熬的藥。
“雲兒,這事你還和別人說過嗎?”
常雲斐搖搖頭。
“雲兒,為了你的安全,這件事交給舅舅去查。”段靖拍拍常雲斐的肩膀。
常雲斐點點頭。
熬了兩個時辰的藥終于熬好了,常雲斐小心翼翼的倒在碗裏,想趁熱給朝顏玉端去,廚房離朝顏玉的房間并不近,雖然墊着一方手絹,常雲斐的手還是被燙疼了,她忍着痛走進朝顏玉房裏。
“喝藥了。”常雲斐把藥碗放到桌子上,燙紅的手捏着耳朵。
朝顏玉已經蘇醒了,只不過意識還是有些不清醒。
無極端起藥碗打算給朝顏玉喂藥。
“等等。”坐在床邊的朝梓軒接過藥,朝無極伸出了手。
常雲斐有點疑惑,不知道朝梓軒什麽意思。
無極愣了一愣,從懷裏拿出一根銀針。原來是試毒!
常雲斐快步走過去,從朝梓軒手裏拿過藥碗,喝了一口,再遞給他,眼神倔強的盯着朝梓軒。又是這眼神,朝梓軒一向是個淩厲的人,可在常雲斐的倔強下,他總是敗下陣來。
常雲斐迅速轉身,趁着眼淚還沒流下來,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王上,你是否有點……”無極沒往下說。
朝梓軒把手中的藥碗遞給無極示意他繼續給朝顏玉喂藥。
常雲斐在院子裏的那口井邊,想打點水上來冰冰手指頭。猛然間被人一把拉開。
“你是瘋了嗎?”朝梓軒一手拉着常雲斐,怒氣沖沖的看着她。
“我又怎麽了?”常雲斐莫名其妙。
“大晚上在這裏,你是不想活了嗎?”
常雲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以為她要尋短見。
“我只是想打點水而已。”常雲斐也生氣的說:“你不好好照顧公主,跑出來做什麽?萬一趁你不在的功夫有人下毒呢。”
朝梓軒聽了,松了口氣,打算放開常雲斐的時候看到了她被燙紅的手指。他走到井邊,打了一桶水上來,看着常雲斐賭氣的樣子心裏嘆息一聲,他輕輕抓起常雲斐的手,常雲斐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心裏的怨恨好像全都消失了,她真沒出息,在他面前她仿佛永遠都太容易滿足了。
朝梓軒拉着常雲斐的手伸到水裏,井水透涼,常雲斐的手指一片清涼,舒服極了。冰了一會,朝梓軒帶着那雙柔軟的小手從水裏鑽出來,他輕輕的拿手絹為她擦着雙手,皎皎月光下,男子溫柔似水,女子甜蜜滿滿。
“這麽笨就不要逞強了,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省得添亂。”
常雲斐想剛剛定是做夢了,這句話把她拉回了現實,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恨恨的甩開他,轉身不想再理他,卻不小心磕到了井沿,心中一驚,下意識的伸手想抓住旁邊的救命稻草以免跌落井中,待身體平衡後,人卻已經在朝梓軒懷裏了,她抓着他的腰,他一手摟她在懷裏,一手托着她腦袋,穩穩的立在了那裏……看着他戲谑的笑容,常雲斐的臉都燒紅了。
“你這樣心無城府,哪天被人騙了,只怕又要傷心的哭鼻子了。”朝梓軒拿指腹輕輕摩挲着常雲斐的臉頰。
“只有我在乎的人才能傷得了我。”常雲斐臉色緋紅,眼波流轉:“你要是敢騙我,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朝顏玉的面色漸漸恢複,可依然處于昏迷狀态。段山知道她體內被中下許多蠱蟲,眼下只是被暫時壓制。
這日,段山找來段靖。
“最近,頻頻發生中蠱的事情,有查到些什麽眉目嗎?”
段靖搖搖頭。
段山擡起眼皮直直看着段靖:“靖兒,你沒什麽瞞着為父的吧?”
“父親大人多慮了,孩兒能有什麽瞞着父親大人。”
“眼下這蠱毒雖不致命,但一天天拖下去,不知道會對宿體産生什麽樣的影響……”
趴在段山房外的無極身形一閃悄然離去。
“王上,公主中的乃是蠱毒,而且據屬下所知,段家也并不會解。”無極對朝梓軒彙報道。
“又是蠱毒!”朝梓軒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眼神兇狠,他知道就連段山都對這蠱毒無法下手,否則,他和常雲斐體內的蠱蟲為何還在。突然,朝梓軒想到了什麽。
“無極,你速速去酒肆裏找到那日為我中蠱的醫官小二!”
無極會心點頭:“是!”
常雲斐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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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地動山河的消息……”配着一柄小巧精致短劍的紅衣女子對琉璃公子說道。
琉璃正把玩着手裏的兩顆血珀——兩把開啓地動山河的鑰匙,聽完女子的話,他邪魅一笑,拿起一旁的酒盅一飲而盡:“是時候去禺山了!”
“恭喜公子,即将大功告成。”紅衣女子恭維道。
段靖屋裏。
“這個節骨眼,你來幹什麽?”段靖刻意壓低的聲音帶着些許怒氣。
穿着鬥篷的人小心翼翼開口:“主人,毒蠱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