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8)
黛君,他想不到還有誰。在這個時候劫走雲斐,難道是要去開啓地動山河?暮天閣一驚,匆忙去了藏有地動山河鑰匙的密室,果然,鑰匙已被掉包。雲斐現在的情況只怕很危險。暮天閣顧不得解釋太多,匆匆離開了暮王宮。
琉璃公子開啓地動山河的心人盡皆知,而朝梓軒的心思,暮天閣也琢磨不透,敵友不分的情況下,暮天閣只能單槍匹馬作戰。
如果常雲斐真的被抓去開啓地動山河,勢必會被帶到地動山河的入口,這個入口想必段山知道。暮天閣緊急飛鴿傳書給常清風告知她常雲斐被綁之事,并讓常清風向段山打聽地動山口入口之地,派人暗中守着,并一再囑咐他不可讓朝梓軒察覺。
常清風收到來信後,內心十分痛苦。當年不能保護愛妻,如今又使愛女陷入險境,他有愧她們母女啊。常雲斐佝偻的身子緩緩移動着步伐竟顯的如此單薄,和他的年紀極其不匹配,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暮天閣通知常清風後,命紫夜留在暮王宮安撫太後,自己只身離開暮王宮去尋常雲斐,正好借此機會擺脫與賈琴兒的婚禮。
只是可憐了紫夜。太後寝宮裏,紫夜哆哆嗦嗦的跪在下面等待太後的發落。
“好啊,紫夜,你竟然聯合暮王瞞着我讓他出宮!”太後怒斥着紫夜。
“太後息怒,卑職該死!”紫夜的頭快低到地上了。
“你該死,可你死喽也不解我的氣!哼!”
“那,那怎麽辦?”紫夜為難了。
太後看看一旁不作聲的賈琴兒,對紫夜說:“你看這宮裏上上下下為了暮王的婚禮花了多少心思。雖說琴兒前段時間大病一場,可現下也好的差不多了,說走就走……”
“太後,暮王出宮想必有什麽更重要的事,琴兒大病初愈确實還需要點時間修養,您就不要再為暮王生氣了。”琴兒知道太後護子,可又裏子面子都要,她要不松口便搏了太後的面子。
太後點點頭:“琴兒你果然識大體,不過我們也不能讓他們自在喽。”太後說着又看向紫夜:“你,死罪可逃,活罪難免。這樣吧,只要你能把琴兒逗笑了,哀家就免你的罪!”
太後說完話,紫夜和琴兒都愣住了。
“快啊!”太後催促着。
于是太後寝宮就出現了本是一臉肅穆俊朗的少年在做着可愛又有些僵硬的搞笑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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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雲斐不知道自己被琉璃公子帶到了什麽地方,她的眼睛被布蒙着,手腳也被綁着,扔在了一處角落裏,然後她聽到了琉璃公子在和什麽人說話。接着她就被人撕開了眼罩,刺眼的光線讓她的眼睛很不舒服,她一點點恢複對光線的适應感,看清楚眼前的人。那人風度翩翩,看着也很儒雅。
“常姑娘,受累了。”寅黛君開口。
常雲斐不說話,琉璃公子沒在,常雲斐心裏放松下來。可下一秒,門吱呀打開了,琉璃公子端着碗水進來,常雲斐的心又懸起來了。
琉璃公子走到常雲斐跟前蹲下去把水喂到她嘴邊。等她喝完,他起身後,寅黛君走到他身邊,警告道:“這次可不能再出岔子了。”青青的病已拖不得了,琉璃公子對她再心軟,他就自己動手。
“放心!”
常雲斐一個人被關在屋子裏,手腳已麻木,她試圖活動活動,但是可活動範圍小之又小,她幹脆放棄了,無聊之餘,她昏昏然睡過去了,再醒來月懸高空已是晚上了,她能從高高的一扇小窗間看到外面的月亮星星。突然想起第一次下山後在晚穹的竹林小屋喝醉酒,那時候的月亮也是這麽又亮又美。他找不到自己定會急瘋了吧。常雲斐心裏默默嘆口氣。
琉璃公子端着飯菜進來了,他亦正亦邪的眼睛看向常雲斐,常雲斐的身子又是一縮,他沒好氣的走過去,給常雲斐手上腳上的繩子松綁,剛一松綁,常雲斐因整個身子都麻了,斜着身子就向一邊倒去,琉璃公子伸出雙手撐住她,可常雲斐出于本能反應掙脫了他的雙手直直倒在了地上。琉璃公子想去扶起她,可猶豫了一下,忍住了。
“恢複知覺了就把飯吃了。”說完,琉璃公子就走出了屋子。他靠在屋外的牆壁上,閉着眼睛,心亂如麻,他是怎麽了,他果然對她心軟了嗎?
常雲斐緩了一會,吃完飯身體逐漸有些力氣了,她琢磨着不能在此坐以待斃,決定冒險逃跑。屋子似乎沒上鎖,常雲斐蹑手蹑腳走到門前,十分緩慢輕盈的打開一絲門縫,屋外有很寬大的院落,周圍似乎沒什麽人家,她瞅準了一個方向,輕輕拉開門,一點一點挪出去,腳步還沒全踏出去,就被人擋在了跟前。
“常姑娘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你逃不掉的。”尹黛君客氣的勸道。
常雲斐無奈的退回到屋裏。這人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看來逃跑屬實不易。常雲斐一直覺得此生若可以平凡快樂的度過便是最大的幸福了,正如主持一生無欲無求,內心平和淡然,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內心平和的生活方式,對于她來說男耕女織的生活就是她所向往的,可老天偏賦予了她特殊的身份,她本以為人性本善,可地動山河的事讓她看到了人性的貪婪,所以只要她活着,只要地動山河未現世,她這一生都不得安寧吧。只是想起在忘塵庵的日子,在朝王宮,在禺山,在青山苑的日子,她只覺得人生苦短,好希望可以有多些日子與她愛的人多些相處,父親,外公,舅舅,晚穹……常雲斐胡思亂想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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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官小二自與朝梓軒相談後,便照着線索與蒼莽刀客一道去找無散子,可連着數日都未有任何蹤影。山林裏野獸蟲莽不少,醫官小二和蒼莽刀客一路都小心翼翼,不敢掉以輕心。這日,正在休息之時,一只火紅的狐貍串到了蒼莽刀客跟前,蒼莽刀客揮着手臂吓唬它,這狐貍倒挺精明躲在了醫官小二身旁,醫官小二見它很有靈性,似乎是在讨水喝,醫官小二指了指自己的水壺:“你要喝水?”狐貍吱吱的回應着。醫官小二把水倒在樹葉裏,那狐貍果然跑過去喝完了。
“這小畜生成天在這林子裏跑,也沒找到個喝水的地方,倒是好運碰到了你,看來這水是喝一口少一口了。”蒼莽刀客說。
醫官小二倒不擔心:“無妨,少喝一口死不了,天無絕人之路。”
二人休息片刻就繼續起身尋找,走了幾個時辰,又看到了那火紅的狐貍。
“難道,你是又口渴了,來讨水喝?”醫官小二問着。
那狐貍卻沒回應,只是身子朝着另一個方向扭着頭看向醫官小二。醫官小二見它并不饑渴,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可剛一走,這狐貍就跑到他跟前擋着他的路,然後又朝着另一個方向跑了幾步。
“你讓我們跟你走?”醫官小二看看狐貍又瞧瞧蒼莽刀客。兩人皆好奇這狐貍的舉動,于是,便跟着這狐貍,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似乎是來到了一處仙境。禺醫官小二和蒼莽刀客都很詫異,此處按着他們的腳程應該是路過的地方,可他們竟然完全沒印象。
這裏的樹木整齊青翠,空氣更加清新宜人,溪水清澈見底,往前看去有個小木屋才兩人讓有些真實感。
離小木屋越近,那狐貍跑的越快,似撒歡般的吱吱叫個不停。
“小紅,你又去哪裏瘋玩了?”屋裏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醫官小二覺得似有些耳熟。
醫官小二和蒼莽刀客覺得在此居住的人必不是凡人,或許知道無散子的下落也未可知,于是便在屋外開口道:“姑娘,在下路過此地,還望姑娘能施舍口水喝。”
“進來吧。”屋裏的姑娘喊到。
醫官小二與蒼莽刀客走到屋裏,正看到小狐貍蹲在那姑娘腳跟前磨蹭着。再一看那姑娘坐在輪椅上,不就是之前送他們天禪的姑娘嗎。
“姑娘,是你。”醫官小二驚訝的開口。
“公子。”顯然巧兒也記得他們二人。
“這真是無巧不成書。”醫官小二說道。
“兩次相見,公子都未曾告與巧兒姓名。”巧兒笑望着醫官小二。
“在下段平,這位是蒼莽刀客。”醫官小二介紹說。
巧兒點點頭:“段公子,蒼莽刀客,這裏有些點心,兩位定不要拘禮,食用些吧。”
醫官小二見巧兒并未問他們的來歷,只是以禮相待,不免對這姑娘心生些過份的好感來,有的人就是不喜歡被人探聽過多隐私,就像醫官小二。
“如此,便多謝姑娘了。”
“哪裏,兩位之前給小紅喝水,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姑娘可以和狐貍說話?”蒼莽刀客有些詫異。
巧兒笑着點點頭:“小紅通人性,二位必不是什麽壞人,小紅才會把你們帶到這裏。”那狐貍似乎聽懂了是在誇它,又親昵的蹭蹭巧兒,巧兒伸出一只手來逗它。
“姑娘,在下記得上次你是和爺爺一起生活的,為何現下只有姑娘一人在此。”其實醫官小二想知道的是如果她一個人,腿腳不便,怎麽照顧自己。
“爺爺和師傅在後面下棋呢。”巧兒指指屋子後面。
醫官小二和蒼莽刀客吃的差不多了,醫官小二想着畢竟之前相識,再次相遇還是打個招呼的好,再者巧兒的醫術高明,她師傅必定不是等閑之人,見上一見或許受益終生也未可知。于是推着巧兒去屋後去找小老兒。
起初後院一片寧靜,順着小路一直走到林子深處,似乎聽到兩人的争吵聲。
“落子無悔,你這小老兒又耍賴。”
“嘿嘿,誰看見了,誰看見了?”
“我堵……”
“……”
突然,兩顆棋子朝醫官小二和蒼莽刀客飛來。兩人毫無防備,巧兒風輕雲淡的順勢一側,醫官小二和蒼莽刀客頓時感到了強大的內力湧動迫使兩人躲開了棋子,醫官小二再看向巧兒,依然淡淡的微笑着,真人不露相啊。
“師傅,爺爺。”巧兒喊到。
“巧兒,你帶了誰過來。”小老兒問話的功夫,幾人已到了小老兒跟前。
醫官小二但見兩位須發全白的老者,一位摸着稀疏的胡須,端坐在石凳上,聚精會神的看着棋盤,這位是醫官小二不認識的,想來便是巧兒的師傅。另一位卻是蹲在石凳上,朝着他們的方向看來,臉紅撲撲的,可能是因為剛剛笑的,正是巧兒的爺爺。此情此景,兩位正如逍遙仙人般。醫官小二作揖:“老先生好。”
“咦,我記得你,你是拿走我家兩只天禪的人。”小老兒跳下凳子來,幾乎是蹦到醫官小二跟前。
對手已離開棋盤,可另一位老者依然對着棋盤琢磨。
“正是在下。”
“現在你又來做什麽?”小老兒見醫官小二的手還搭在巧兒的輪椅上,扒拉開他:“莫不是打我家巧兒的主意?”
巧兒咳嗽一聲,嗔怪道:“爺爺~”
醫官小二急忙解釋:“在下是來找一位無散子的前輩,碰巧路過這裏。”
聽到無散子三個字,除了蒼莽刀客外,其餘的人都看向了醫官小二,連那癡迷于棋道的老者都放下了手裏的棋子,問醫官小二:“你找無散子做什麽?”
“在下有些醫術上的事想請教,不知幾位可有無散子的線索?”
“呦,你以為那無散子是什麽人,說見就能見的?”老者問道。
醫官小二被問住了,“縱使困難,在下也願嘗試。”
“據說那無散子是食人鮮血長生的,你不害怕。”小老兒故意吓唬醫官小二。
“不怕。”
“嘿嘿,其實……其實我就是無散子。”小老兒湊近醫官小二跟前咧嘴笑着。
“前輩莫開玩笑了,無散子算下了來得有百歲多了,前輩您看着身體健朗……”
“哈哈,小夥子,他騙你呢,我才是無散子。”另一老者也湊近醫官小二。
“這更不可能吧,您看起來還更年輕些……”
“啊哈哈哈,小老兒,我比你年輕,聽到沒有,哈哈哈……”那老者開心的手舞足蹈。
“這……你……”小老兒看看醫官小二,又看看高興的跳腳的老者,生着悶氣,“你這老不死的。”
巧兒看着兩個老頑童,偷偷告訴醫官小二:“那位看着更年輕些的确實是年紀已上百的無散子,我師傅……”
醫官小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化多端……
小木屋裏,無散子喝了口茶,對站着的醫官小二說:“小子,說說你來找我的目的吧。”
“前輩,在下是為了蠱屍前來。”
“蠱屍……”,蠱毒什麽時候都會讓人談之色變,不過無散子立馬平靜下來,開口:“我老頭子與世隔絕,外界的事情我早不摻和了。”
“前輩,如今天下大亂只怕在一夜之間,如果是戰亂遲早會有結束的一天,可這治蠱之術如果不滅,只怕是您到時候也不會幹淨的置身事外。”醫官小二言辭懇切。
“嘿嘿,那就一起毀滅吧,我老頭子也活夠了。”無散子不以為然。
“師傅,段公子所言極是,您活夠了,難道願意看到日後巧兒無處安身嗎?”巧兒撒嬌道。
“巧兒,你搗什麽亂。”小老頭開口。
無散子聽了巧兒的話,勾起了他的一些傷感往事,想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他,徐氏也不會只留下巧兒這一個後人,他捋捋胡須:“我這裏外人是進不來的,既然你來了,便是緣分。這樣,要我教你解蠱術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前輩您盡管提,只要在下能做到。”醫官小二松了口氣。
“你與我們巧兒成婚,我便教你。”無散子晃着腦袋,笑嘻嘻的說。
“什麽?”醫官小二和小老兒同時喊出聲。
“你這個老不死的,說什麽呢?”小老頭最先忍不住罵出聲。
無散子把小老頭拉到一邊,耳語說:“你別急啊,我看這小子是個正派人,有點本事,靠得住。巧兒腿腳不便,你我又照顧不了她一輩子,找個可以托付的人要緊。再說了,你看不出來,我們巧兒喜歡這小子嗎?”
小老頭仔細想想無散子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于是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師傅,您這是做什麽?難不成我出嫁還得賠上點什麽嗎?”巧兒生氣了,自己推着輪椅離開了屋子。
“诶,巧兒……”無散子咂咂嘴。
“前輩,別的我都可以答應,可婚姻大事,是兩個人的事,不可兒戲呀。”
“怎麽,你以為我開玩笑嗎?哼,老子是認真的。”無散子見兩邊都沒讨到好,氣呼呼的說:“你們入洞房了,我就教給你,否則沒門兒。哼!”說完,一揮袖子也走了。小老兒也跟着無散子離開了。留下醫官小二與蒼莽刀客面面相觑。
“要我說,這條件明擺着你專到了,人家給你方子還送你個媳婦,雖說巧兒姑娘腿腳不便,可這容貌品行卻不一般呢。”蒼莽刀客在一旁勸說。
“大哥呀,您就別在這裹亂了。”醫官小二有點頭大。
“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蒼莽刀客見說不通,自個兒出屋外逗小紅玩兒去了。
晚上,巧兒在屋外賞月,醫官小二走到她身邊:“巧兒姑娘,我……”
“段公子,你不必多言。巧兒自知身有殘疾配不上你,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人,師傅爺爺是擔心我沒人照顧所以唐突了公子,公子莫怪,蠱毒術自古都是禁術,如此邪惡殘忍的害人術,人人都有權制止。既然找到師傅這裏,師傅就不會坐視不理的,我也會求師傅教你解蠱術的。他最疼我,一定會答應的。不過,可能得委屈公子多在這裏待些時日了。”
巧兒的一番話讓醫官小二無地自容,她如此通情達理,深明大義,說的他激動不已。
巧兒見他不說話,轉身打算回去。
“巧兒,我……”
巧兒見他有話說,回過頭來。
“你很好,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漂亮的姑娘,我是怕,怕我保護不了你……”
醫官小二的心跡,讓巧兒渾身一顫,“你是說,你願意娶我,只是擔心不能保護我嗎?”
醫官小二點點頭:“你呢,願意嫁給我嗎?”
巧兒眼淚盈盈,她點點頭……
依無散子的說法,既然二人心意相通,也不在乎什麽日子了,直接洞房就好了,可巧兒和醫官小二商量着還是要有簡單的拜堂禮的,于是拜過堂後,醫官小二與巧兒便被直接送入了洞房。
紅色的帷簾,紅色的燭臺,紅色的嫁衣。醫官小二掀起巧兒紅色的蓋頭,一貫素淨的巧兒今天卻明豔照人。醫官小二撫上巧兒的臉:“從今以後,我在便定護你周全……”
火紅的燭臺晃動着,她長長的睫毛也在抖動着,刷在醫官小二臉上癢癢的,他抱起巧兒放倒在床上,緩緩解開她的腰帶……
其實這解蠱術十分兇險,稍有不慎便會被反噬,所以無散子從未把此法傳給任何人,可眼下時局所迫,他只好冒險教給醫官小二,只是成不成便看醫官小二的造化了。
醫官小二和無散子找了個隐蔽的山洞閉關潛心研制解藥,整整七天七夜與外界隔絕一切聯系,只是偶爾會拿走巧兒送到山洞口的吃食。第八日,就在巧兒為兩人擔心的時候,無散子和醫官小二終于出關了。兩人皆胡子拉碴,身形消瘦了一圈,但精神頭卻很十足。
“哈哈,這小子在醫術方面的悟性頗高,此次研制解藥雖說困難重重,但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攻破難關,實在是難能可貴。”無散子對醫官小二滿口贊賞。
“多虧了前輩指點,前輩研制的解蠱術果然高明,能以末推始,以正去邪,從根本上克制這毒蠱,當真是妙。”醫官小二笑着說。
巧兒見兩人對彼此贊不絕口,笑着說:“此次煉藥如此順利,我便放心了。師傅,平哥,你們都瘦了好多,快回家,我做了好多好吃的給你們補補。”
“啊哦,”無散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我老頭子快要困死了,不吃不吃,我要睡它個三天三夜。”說着人一躍,不知了蹤影。
巧兒無奈笑笑。
無散子一走,只剩醫官小二與巧兒,醫官小二走到巧兒跟前,蹲下身子:“這幾日,讓娘子擔心了。”
巧兒剛剛為人婦,聽到他這聲娘子,頓時滿臉通紅:“我沒事,平哥這幾日才辛苦了。”巧兒摸摸醫官小二愈發消瘦的臉頰,心疼道。
“辛苦倒不辛苦,只是……”醫官小二湊到巧兒耳邊:“只是,很想你……”
習成解蠱術後,醫官小二第一個醫治的人便是蒼莽刀客,因為每個人中蠱毒的程度不同,再加上體質天生各異,所以用藥自是因人而異。醫官小二雖沒十成的把握,可身邊有無散子和巧兒在,他也不是很擔心。蒼莽刀客卻是十分豪爽,端起藥碗便一飲而盡,也不覺得苦:“怕什麽,再不濟又能怎樣。”
“大哥,讓我再給你把把脈。”醫官小二遂搭上蒼莽刀客的脈搏,過了一會,醫官小二開心的說:“大哥,你的脈搏較以往平和了許多,這藥果然有效。不過,蠱毒積累已久,非一日可除,徐連續用藥一個月,方可痊愈。”
“哈哈,甚好甚好。”蒼莽刀客開心的哈哈大笑。
巧兒,無散子,小老兒皆欣慰的點頭笑着。
醫官小二休息了幾日後,便決定出山去,他心系那些中蠱之人,只盼着早出去一日,便可多解救一些人。
臨別之時,無散子語重心長的對醫官小二說:“醫之,只是補救之法,要知道源頭是那蠱術,望你好自為之啊。”
醫官小二珍重回道:“前輩所言甚是,晚輩一定盡自己所能匡扶正義。”
無散子點點頭。
“你小子,未來兇吉未蔔,可要好好照顧我孫女……”小老兒從未和巧兒分開過,如今巧兒嫁為他人婦,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心裏自是萬分不舍。
“爺爺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巧兒,拿自己的生命保護她。”
“爺爺……”巧兒不敢說話,她怕一開口就哭出來,可她依然強忍着眼淚,微笑着說:“爺爺放心,巧兒也會照顧好自己,倒是師傅和爺爺年歲都不小了,莫要再像之前那般孩子氣了……”
小老兒擺擺手:“走吧……”
巧兒,醫官小二,蒼茫刀客三人皆朝無散子和小老兒拜了三拜,方才起身。
地動山河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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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山後山。
月黑風高,飛禽走獸也都早早無了聲息。段靖悄悄來到一處洞口,按照約定在洞口的石壁上扣了三扣,小心翼翼的看了下身後,确定無人跟蹤,這才找到機關打開了洞門,段隐在裏面洞口處迎接段靖。
“蠱屍煉的怎麽樣了?”進了洞後,段靖放下了警惕,恢複了往常的狀态。
“已成。現在可完全受主人的支配了。”段隐小心回道。
“嗯。”段靖伸出手去,“把你的魂針給我。”
段隐從懷裏掏出一個竹筒遞給段靖。
“有沒有打聽到琉璃公子的下落?”
“主人,琉璃公子和尹黛君已逃出禺山,而且劫持了常雲斐。”
“好啊,哈哈。如此,地動山河即将現世,有了蠱屍聽從調遣,禺山段家定會揚名天下……”
“混賬!”突然,一聲怒氣沖天的呵斥聲傳來。
段靖吃驚的四處看着,側面的一面石牆緩緩上升,朝梓軒和段山出現在段靖眼前,身後跟着無極。
“父親,朝王……”段靖驚訝之極,驚恐的往後退去。
“你這個畜生,段家世代清白,怎麽出了你這麽個逆子!”段山激動的罵道:“你毀了段家的幾代名聲!”
“父親,你聽我說,”段靖解釋:“自分國而治之前,段家就聲名顯赫,本可權傾天下,再加上地動山河,天下誰人敢不服?如今,兒子只是為段家拿回當年丢失的榮耀而已。”
“滿口胡言,還不知悔悟。”段山氣的手指發抖,“且不說你野心勃勃,單是煉制蠱屍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就足以讓你死百回了。”段山說着,向朝梓軒抱拳道:“朝王,如今小兒誤入歧途,老朽願把逆子交于朝王處置。”
一旁觀望的朝梓軒很顯然是這樣揭露事實的始作俑者,他擡手攙扶着段山:“段公深明大義,本王十分佩服,如此……”
朝梓軒話未說完,突然段靖按動了另一面牆上的開關,等石門打開後,成百上千的蠱屍呈現在衆人眼前。蠱屍尚未被喚醒,都耷拉着腦袋立在地上,所有蠱屍皆面目全非,形同怪獸,單是看着就讓人心驚肉跳。衆人皆為此景震驚的同時,段靖悄無聲息的拿出了魂針,稍一用功,數針齊發射向蠱屍的天靈穴,被射中的蠱屍立馬被喚醒,擡起了頭顱,睜開了血紅的眼睛。段靖接着拿出了豢養的母蟲,對着母蟲施以咒語,那些被喚醒的蠱屍齊刷刷朝着段山和朝梓軒發起了攻擊,蠱屍已非常人體魄,正常人很難與之持久搏鬥,不欲再繼續糾纏,朝梓軒朝段隐使個眼色,段隐點點頭,從懷裏拿出另一只母蟲,也施了咒語,被喚醒的蠱屍便又休眠過去了。
“怎麽會?”段靖詫異的看着段隐:“你竟然背叛我。可母蟲只有一只,你怎麽會?”
“我養了兩只母蟲,像我這般賤命,做事怎麽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段隐依然謙卑的樣子,可話語卻不甚恭敬:“我打小就跟在主子身邊,這麽多年,本以為你我二人之間除了這主仆之情,還會多些什麽,可終究你也不過是利用我為你辦事罷了。” 段隐的語氣變的越來越冷,他看着眼前的那些蠱屍,繼續說:“蠱屍,這些怪物,為了你的野心,你不顧我的安危,讓我整日埋在蠱蟲中,小心對付着這些蠱屍,幾次我都險些喪命,還好我命賤,老天不收。”
沒想到,日夜陪在身邊的人,自以為忠心耿耿,不料卻是滿腹牢騷與抱怨,對自己積怨已久,眼看着當前的局勢對自己極為不利,段靖盤算着走為上策,可朝梓軒早就識破了他的意圖,正糾纏着,突然一紅衣女子闖入,向朝梓軒等人扔了□□,救走了段靖。那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爽姨。
煙霧散去,段山看着洞口說道:“朝王運籌帷幄,未雨綢缪,胸懷大志,老朽佩服,只是到最後禺山的世代安寧終是毀在了我手上。”
朝梓軒朝段山恭敬的施禮:“段公良苦用心守護禺山一生,如今更是深明大義為天下,不付先人亦不負世人,當真是今世第一人了。”
段山搖搖頭,眼睛裏似有淚水:“慚愧,江山代有才人出。”段山看向朝梓軒:“如若真能讓全天下人都安居樂業,也算是功德一件。朝王有什麽想法,盡管去做吧。”段山說完便向出口走去,單薄的身子似乎瞬間變得更加弱不禁風了。
常雲斐被抓後的第二天,尹黛君就顯得有點急不可耐。
“如今三把鑰匙已集齊,你還在等什麽?”尹黛君質問着琉璃公子。
琉璃公子不似往日的玩世不恭,反而有些不耐煩的回道:“禺山此刻有朝梓軒及十萬大軍把守,暮天閣那邊定也發現常雲斐失蹤的事,勢必會想到我們,我們此刻腹背皆受敵,怎麽能如此莽撞?”
“正因為現下我們處境危險,更要速戰速決,否則等兩邊都有所反應,做好應對之策,我們還怎麽行動?”尹黛君生氣的質問:“莫不是你真的對她動心,舍不得了?”
琉璃公子聞言,眉頭一緊,憤怒的盯着尹黛君,片刻後說:“今晚就出發去禺山。”
“好!”
常雲斐做了一個夢,夢中極目之處都是白色的柔軟的讓人感覺溫暖的一張大床,她仰面躺在床上只覺得如此舒服,身心從未如此放松過。她扭動着頭左右看看,目光所到之處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微笑着看着白色的天,視線裏逐漸有一個小黑點,慢慢的,兩個,三個……逐漸放大,竟變成五彩斑斓的許多彩蝶,好漂亮,常雲斐忍不住伸出手去,圍繞在她身邊起舞的彩蝶有兩只竟似讀懂了她的心思,緩緩落在她手心,常雲斐開心的盯着彩蝶。
美吧,你見過的還遠遠不夠,快去,去好好感受美,傳達快樂吧。
這是落在她手心的彩蝶在說話?常雲斐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心中一驚,眼睛随機睜開,看到了站在她跟前的琉璃公子和尹黛君。
琉璃公子現在的表情與常雲斐之前見過的都不同,他一向亦正亦邪,此刻卻讓常雲斐感到格外嚴肅。
琉璃公子一手掀開垂在身前的長衫,側蹲在常雲斐跟前,一只手臂搭在膝蓋上,墨黑的眼睛認真的盯着常雲斐,常雲斐被他如此看,心裏有些發毛。
琉璃公子歪嘴一笑:“我們還真是有緣。”說着拉起常雲斐的胳膊把她整個人都從地上拎起來。
似乎從隔壁傳來了□□聲,常雲斐聽得真切,原來這裏還有第三個人,未等反應,尹黛君早已拔腿跑出去了。只剩下常雲斐和琉璃公子,琉璃公子放開常雲斐,靠坐在屋裏唯一的桌子上,常雲斐不看他,背過身去。琉璃公子故意抓住她的雙臂輕而易舉的把她整個身子掰過來,讓她正對着他。他個子高,即時坐着依然可以平時着常雲斐,常雲斐警覺的看着他:“你想幹什麽?”
琉璃公子嗤笑出聲:“我若想幹什麽,你攔得住嗎?”
常雲斐不做聲,心裏害怕,但卻鉚足了氣勢讓自己看起來很強大的樣子。
“我問你……”琉璃公子還未問出口,尹黛君就從隔壁屋跑過來,“青青不舒服,我聽聞常姑娘懂得醫術,可否請姑娘為青青診治?”
常雲斐點點頭,轉頭看向琉璃公子,琉璃公子松開手,常雲斐跟着尹黛君到了隔壁屋。
世上竟有如此男子,生的比女子都俊秀,神态又比女子還妩媚可憐,态生兩靥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若不是他的打扮與喉結,常雲斐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把他誤當成女子。
那人朝常雲斐點頭問候,常雲斐也點點頭回應,然後坐到床邊為他把脈。
“公子這病何時開始的?”把完脈後,常雲斐問道。
“青青自出生以來就體虛,這病是從出娘胎就帶有的。”看得出來青青已強忍着不适,不便說話,于是尹黛君代青青回答道。
常雲斐點點頭:“想必這位公子也十分了解自己的病了。我醫術淺薄,眼下也只能是開點緩解病痛的方子了。”
尹黛君點點頭:“多謝姑娘。”
常雲斐開完方子,正巧看到尹黛君輕柔的扶着青青躺下。她愣了一愣,把方子交給尹黛君,然後從懷裏拿出一顆丸藥:“這是救命丸,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再吃。”她遞給青青。
“謝謝。”青青勉強開口,想對常雲斐笑笑,卻表情痛苦。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