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1)
,多謝你。”
無極要與顏玉成親了,太好了,她親愛的妹妹終于要嫁給心愛的人了。常雲斐打心眼裏為顏玉開心,在這個權力與欲望角逐的世界,能守得一份真摯的愛情是多麽彌足珍貴,令人羨慕。
“太好了,無極。恭喜你們。”常雲斐是想笑着恭喜無極的,可她現在心情複雜,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奇怪:“顏玉是個善良的姑娘,你要好好對她。”
無極走後,常雲斐腦袋一片混亂,他竟然為自己做了這麽多,他拿自己的命來救她,她卻要殺他。可是後來的事呢?為什麽,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
顏玉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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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都晴空萬裏,九九豔陽天,陽光直射的人眼睛都睜不開,雖然天氣酷熱,可常雲斐還是堅持出了屋子,她都好多天沒有出去感受外面的空氣陽光了。新葉打着遮陽傘不讓常雲斐受一點日曬,常雲斐難得的笑說:“新葉,我出來就是想曬曬太陽的,你這樣……”
“我是怕姑娘中暑了。”
“放心了,這麽大顆槐樹下,我沒事的。”常雲斐堅持着,新葉只好把傘收了。吩咐小蘭拿來了冷凍的西瓜。
常雲斐坐在樹下的搖椅上,仔細聽着遠遠傳來的喧嚣聲,定是在為顏玉的婚禮做籌備的吧,想到這裏,常雲斐就高興。
“公主的婚禮一定很盛大吧?”常雲斐随口問道。
新葉不敢回答,王上吩咐過要她小心講話,之前綠荷的事讓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常雲斐苦笑了下,這裏的每個人都被這牢籠困住了。
“晚上去請王上來這裏用膳吧,就說是我親自準備的。”
“好啊。王上定會十分開心。”新葉興沖沖的找人去禀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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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玉成親那日可謂普天同慶,熱鬧非凡,場面奢華至極,常雲斐在雲怡宮就能看到漫天的煙花在空中絢麗的綻放,照亮了整個夜空,熱鬧直到子時才逐漸停歇。這樣的日子,常雲斐自是睡不着的,夏天的夜晚也是悶熱的,常雲斐索性起身,長發散着,身上只着了薄薄的外衫,光着腳在院子裏乘涼,想象着她親愛的妹妹身着鳳冠霞帔是怎樣的美麗動人,還好有你是幸福的。本想着今天的日子,朝梓軒定會十分疲憊,不會過來雲怡宮。可在常雲斐走神之際,朝梓軒就穿着明黃色長袍站在她身旁,常雲斐衣衫不整,有些窘迫,只能雙臂拉着衣襟裹緊了些。朝梓軒随意坐在她旁邊,他顯然是喝了不少酒,常雲斐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
“顏玉終于嫁給無極了,你應該很開心吧。”朝梓軒開口。他的眼睛迷蒙,話語卻不似喝醉酒的樣子。
“嗯,很開心。只是不能當面祝福他們。”
朝梓軒溫柔的擁她入懷:“我知道你在這裏不快樂,可是我害怕,害怕讓你接觸外面的世界,害怕保護不了你,害怕你離開我……”
朝梓軒的這些話似乎又是醉話,常雲斐不确定他是否喝醉了,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喝醉了嗎?”
朝梓軒輕笑:“我像喝醉酒的樣子嗎?”
常雲斐點點頭。
“我要是喝醉了,就不止是這樣了。”朝梓軒說着,右手就伸進常雲斐的衣衫。
常雲斐吓了一跳,按住他不安的手,結結巴巴的問:“最近還有頭疼,胸疼嗎?”
朝梓軒不再逗她:“有你在我身邊,哪兒都不疼了。”
常雲斐看着他:“其實……”她想告訴他其實她知道他為救她而中蠱的事,可是她又覺得難以開口,前幾日她還要殺他。她伸手撫在朝梓軒心口:“傷好了嗎?”
朝梓軒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你問問它。”
隔着薄薄的衣衫,常雲斐能感受到朝梓軒的心髒有力的跳動聲,還有她指尖下微微凸起的傷疤。
“對不起。”常雲斐垂下了眼簾。
朝梓軒搖搖頭:“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我們重新開始。”朝梓軒捏着常雲斐的下巴,讓她微微仰起頭,俯身欲吻上她的唇,常雲斐頭一偏中止了朝梓軒的下一步動作。朝梓軒心裏默默嘆口氣,她還需要時間,他願意等。
公主府。
新婚已數日,朝顏玉與無極的感情卻一日勝過一日,如膠似漆,只要得空了,無極便往家裏跑。
這日,無極外出辦公,朝顏玉一個人在院子裏剪花枝,雖然眼睛在花上,可腦子裏卻全是這幾日與無極的甜蜜畫面,動情處,面若桃花,笑意難掩。突然,心口一陣絞痛,手中的剪刀應聲落地,朝顏玉痛的眉頭都打結了,一旁的宮女吓得扶着朝顏玉就喊着:“來人呢,快請大夫,公主心疾發作了。”
下人連忙出府去請大夫,正巧出府不遠處,就見着一大夫挂着藥箱慢悠悠的走着,丫頭心急公主的病情,也沒細想,喊住那大夫:“大夫,大夫,還請這位大夫随我去公主府為公主診治。”
“大夫來了。”随着丫鬟的喊聲,大夫被帶進了公主的卧房,隔着屏風為公主把脈。
“公主的脈象是中毒之相。”一聽這大夫開口,朝顏玉就覺得耳熟,側目朝外望了一眼,不覺大驚,竟是那醫官小二。
朝顏玉略一沉思,屏退左右,只餘醫官小二在屋裏。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朝顏玉直接問道。
醫官小二也不繞彎:“自然是為了禺山。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禺山的事我不知道很多。只聽無極說是因為段家煉制蠱屍,王兄才會炸了禺山的。”
“就因為這個,整個禺山都要跟着陪葬嗎?”醫官小二憤怒的說。
“沒有,王兄早早就安排禺山的人離開了。”
“那我父親和爺爺呢?”醫官小二上前一步。
盡管醫官小二看不見,朝顏玉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
醫官小二緊握拳頭:“朝梓軒,我一定會找你算賬!”
朝顏玉急了,從屏風後面急急走出來:“不是王兄的錯,他一定有什麽苦衷,你不要冤枉好人。”
許久未見,當初冒冒失失的丫頭,如今初為人婦,更添韻味。望着此時的朝顏玉,初次見面的場景又湧上心頭,醫官小二呆望着朝顏玉片刻,從懷裏拿出一瓶解藥:“這藥可以解你體內的蠱毒。”說完,帶着藥箱就離開了。
朝顏玉望着醫官小二離開的背影,心裏卻為朝梓軒擔心。
晚上,無極回到了公主府。朝顏玉為他準備了晚膳,因為時辰不早了,故命下人把晚膳端到了寝宮去。
廚房裏負責送制作傳送膳食的小李子感了風寒,不敢再伺候公主府飲食,因着香輝廚藝尚可,便由她暫代小李子一職。
“今日,醫官小二來過了。”朝顏玉為無極脫下披風。
無極聽到醫官小二,緊張的轉身握住朝顏玉的手:“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朝顏玉手裏尚未安放的披風滑落地上。
朝顏玉輕輕一笑,反握住無極的手:“瞧你緊張的,在公主府裏,他能對我怎麽樣。”
所謂關心則亂。無極聽後,心想也是,冷靜下來,叮囑着:“天下剛一統,難免有些亂黨宵小之人,雖在公主府,你依然還是要小心些。”
“嗯。”朝顏玉知無極擔心她,應聲道。
“醫官小二給我送來了這個。”朝顏玉說着,拿出了蠱毒的解藥:“這個可解我體內的蠱毒。”
無極接過手裏,打開聞了聞:“有讓可信的醫生來瞧過嗎?禺山之事,段家的人定心有疑惑。段家又是醫藥世家,萬一這藥……”
“已經叫人瞧過了,無礙。”朝顏玉接過無極的話頭:“醫官小二雖是段家的公子,但卻瞧着是明白事理之人,品行倒是和雲斐姐姐相似,到底是表兄妹……”說起常雲斐,朝顏玉不覺有些傷感:“如果雲斐姐姐還在,見我們喜結連理不知要多高興呢……”朝顏玉眼眶裏的淚水盈盈欲落。
無極見她難過,輕攏她在懷裏:“雲斐姑娘若見我們這般恩愛,想必很是開心,你莫要難過教她傷心。”
“是啊。說起來,雲斐姐姐是我們的紅娘,當日出宮,若不是姐姐使計,只怕到現在你都邁不出去那一步。還有王兄那裏,如果不是雲斐姐姐,王兄又怎會同意。”念及常雲斐的好,朝顏玉越說越傷心,止不住的用帕子擦着眼淚。
無極看的心疼:“莫要難過了,其實……”
“如果雲斐姐姐還活着多好,只消知道她還好好活着,沒有因禺山之事喪命,我心裏便也不會覺得愧疚不安……”朝顏玉心想終究是王兄負了傷了雲斐的心。
“你莫要錯過了王上,其實雲斐姑娘還好好的朝王宮……”
“什麽?”
突然,屋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誰在外面?”無極厲聲問道。
“是奴才來給公主驸馬送晚膳。”香輝在門外答道。
朝顏玉收了收情緒,命貼身伺候的丫鬟挽香把飯菜送到了內室。
飯桌前,朝顏玉急急的問道:“你剛剛說雲斐姐姐還好好的在朝王宮,可是真的?”
無極點點頭:“地動山河的事險讓雲斐姑娘喪命,如今雖已平息。可王上卻只想讓所有人以為運費姑娘已死,再加上禺山已夷為平地,如此便可斷了所有想打地動山河主意之人,也可保得雲斐姑娘一輩子安生。”
“你們瞞的我好苦。王兄竟連我都不信嗎?”
“或是,太愛,太怕失去罷……”
“太好了,雲斐姐姐活着就好……”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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酔歸外的竹林裏。
越羅衫袂迎春風,玉刻麒麟腰帶紅。半只金面具掩面,更添了些神秘之氣。
“閣下深夜約我至此,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段靖望着眼前之人,心下疑惑。
暮天閣背于身後的雙手将長笛輕輕一轉,轉過身來。
“段爺,當真不認得我了嗎?”
涼風習習,吹起暮天閣的衣袂及眼前的碎發。段靖仔細看清了眼前之人俊朗的面貌,再望向那清冷的眸子,大吃一驚:“你是暮王暮天閣,你還沒死?”
“托老天的福,留着一副殘軀可以使在下一雪前恥報仇雪恨!”月色下,暮天閣的眸子透露着如月色似的寒光,冷得想讓人打寒顫。
“暮王指的莫非是朝梓軒?”
“正是!段家的禺山不也是被朝梓軒毀的嗎?所以,朝梓軒是你我共同的敵人。”
段靖眼珠未動,卻顯然沉思了片刻:“你我合作,若功成,你可拿回暮國。可我禺山已毀……”
暮天閣冷笑一聲:“屆時,我願力推段爺掌管朝國及隸屬各國。你也知道,依我多年的聲名,推薦名不正言不順的你上位,你的路才會更好走些。”
段靖笑出聲:“你未免太擡舉你自己了。沒有你,我殺了朝梓軒,全天下就都是我的了,我何必與別人平分。”
沒想到段靖野心如此大,暮天閣開口:“你以為就憑你豢養的那些蠱屍就足以對付朝梓軒嗎?如果沒有我,鉗制朝國之外,憑你一己之力如何鎮得住那些将軍大臣們?”
“你現在已是已死之人,我做不到的,你又如何能做到?”
“你別忘了,朝梓軒如今收服的半數疆土人才都曾是我暮國的,只要時機成熟,我一呼而起,這些人必會重新效忠于我!”
“暮王心思深沉,段某願與之謀。”
……
星月郎朗,暮天閣依坐在竹林小院的欄杆上,想到與常雲斐在青山苑的日子,宛若昨日,仿佛常雲斐還在他眼前,喚他:“晚穹,喝藥了。”
暮天閣搖搖頭,手中的長笛利落的一轉已懸在嘴邊,笛聲清脆悠揚,婉轉遷回,愈來愈哀思綿綿,悲怆不已。
“王上,夜風寒冷,小心傷了身子。”賈琴兒為暮天閣披了一件披風,不願他沉溺相思之中。
暮天閣收了長笛,表情變得冰冷:“暮國的那些下屬國,紫夜可都暗中聯絡過了?”
“還未全見過,不過紫夜探聽過數位國主的口風,皆是迫于無奈才歸于朝梓軒,對舊主之情尚在。”
“這次不成功,便再無翻身之日,一定要紫夜仔細謹慎些。”
“是。”
自那日無意聽到無極說常雲斐還活着的事後,香輝是又驚又喜。只是她現在被朝梓軒囚于朝王宮,定是苦悶無依,度日如年,她要想辦法進宮陪雲斐。既已打定主意,香輝便在無極回公主府後尋了個時機單獨悄悄靠近無極。不料無極因終日保護朝梓軒,反應敏銳,香輝剛輕手輕腳走到無極身後,便被無極一手抓着雙手反擒于身後,一手捏住脖子。香輝被無極掐着脖子說不了話,只是掙紮着,過程中,無極的胳膊無意碰到香輝的胸口,似乎覺得不對。無極一把将香輝翻轉過來,看到是香輝,無極放開她,看到香輝滿臉通紅,又想到剛剛的觸感,無極有些尴尬:“小輝,你……你鬼鬼祟祟的在我身後是為何?”
香輝猛的跪倒在地:“驸馬,不認得我了嗎?”香輝擡頭。
“你是?”無極疑惑。
“之前在禺山段府,我跟着靜慧主持一同看望雲斐,後來便一直陪在雲斐身邊……”
聽香輝這麽一說,無極似乎是有些印象,當時與她是見過幾次,不過當時,她頭發尚短,一副姑子打扮。如今,長發及腰,又女扮男裝,确實被她蒙蔽了雙眼。
“你既認出了我,之前怎麽不說?”
“我不敢。”
經過天下大變,她一個從暮王宮逃出來的人,自是小心了些。
“那現在,你又怎麽敢說了?”
“是因為……因為昨日我無意聽到驸馬與公主說雲斐還活着……”香輝一臉詢問的望着無極。
無極情急一把捂住香輝的嘴,又惹的香輝一陣臉紅。無極把香輝帶至一處清淨處。
“雲斐姑娘已死。你記牢了。否則,不僅雲斐姑娘有危險,你自己怎麽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雖說無極只是陳述事實,可聽到香輝耳裏,竟似乎聽出了些對自己的關心。
“我知道,只是依雲斐的性子,與心愛的人分離本就要了她的命,如今又被囚于朝王宮奪了她的自由,只怕她是一直郁郁寡歡,十分不開心吧。”
“王上待雲斐姑娘極好。”只是正如香輝所言,她過得确實不開心。
“驸馬,能否安排香輝進宮陪雲斐,有我陪她,她定會開心的。先前在青山苑,雲斐被人劫走,我心裏就害怕極了,要是雲斐有什麽不好,我辜負了主持的囑咐,這輩子就不得安心了。如今,驸馬能否幫幫我。”
無極沉思着,常雲斐在朝王宮一直對朝梓軒不冷不熱,人也恹恹的,不似先前明媚,或許,把香輝帶進去陪她不失為一種助她解開心結與朝王重修舊好的方法。
無極回禀了朝梓軒香輝的事情,經過朝梓軒首肯,便把香輝帶到了雲怡宮。
細雨飄飄,杏花袅袅。常雲斐端坐在滿桌佳肴前,卻絲毫沒有胃口。曾經青山綠水前的粗茶淡飯吃着卻叫人心滿意足,如今瓊樓玉宇中炊金馔玉在眼前卻味同嚼蠟。常雲斐吃了口青菜放下手中的玉箸,示意新葉把飯菜端下去。
“姑娘,您好賴再吃幾口吧。您的身子一天天消瘦下去,不用說奴婢們瞧着心疼,王上看着更心疼吶。”
心若死灰,留着這幅殘軀倒是累贅了。常雲斐默默嘆口氣,拿起筷子來強忍着不适,多吃了幾口飯菜。
“雲斐……”
熟悉的呼喚,一度讓常雲斐以為是幻聽抑或是美夢。常雲斐擡頭朝門口望去,可不就是香輝站在那裏。常雲斐激動的起身,疾步至香輝身邊,兩人拉着手,淚眼相望,無語凝噎。
“香輝,真的是你嗎?你還活着。”
“是我,是我。”香輝流着淚,拉起常雲斐的手放在她臉頰上:“你摸摸,我是不是活生生的。”
常雲斐一把抱住香輝,今日所有的委屈孤獨都像找到了一個出口般……
常雲斐命所有人都出去,只留香輝與自己在屋裏說話。
“香輝,快和我說說,自從你我分別後,都發生些什麽?”
“那日有人易容暮王把你擄走後,暮王當即就去尋你了。我留在青山苑實在是寝食難安,于是便打算出來找你,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你,可我實在坐不住了。那日青山苑的守衛似乎有些懈怠,我從後山很容易就出來了,可是待我回頭一看,發現暮王宮已烽火連天,我吓得趕緊逃走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朝國打進去了,禺山也被夷為平地,又聽說你已不在人世,我實在沒臉回去見主持,只能在街上同乞丐搶食……”常雲斐抹去香輝臉上的淚,香輝接着說:“不久前,我在街上遇到了驸馬爺,他好心救我回了公主府。無意中聽他說起了你,我央求他,他才帶我進宮陪你的。”
“好香輝,你受苦了。若不是因為我,你和主持好好的在忘塵庵,又怎麽會遭遇這些磨難。”
香輝搖搖頭:“你了解我的性子,我不适合留在忘塵庵,主持才會這樣安排的。在這塵世磨砺一遭,也算是修行了。”
常雲斐握住香輝的手:“香輝,容我自私一回,這個牢籠囚我一人就夠了,可你來了,我是真開心。”終于有個人聽她說話了。
香輝也回握着常雲斐的手:“你看你瘦了好多,精神也不大好。不論什麽時候,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你這樣叫那些挂心你的人怎能放心?”
“除了你還有誰挂心我。父親,外公都離開了。晚穹……待我那麽好的晚穹也不在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你還有我。”
是啊,還好有你。
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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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朝梓軒來看常雲斐,有了香輝,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朝梓軒太冷傲,再加上他對常雲斐做過許多不好的事,香輝打心裏不待見他。可他對雲斐卻是極溫柔的。天氣炎熱,他命人用冰蟬絲做的鞋子清涼舒爽,薄軟無感。
朝梓軒親手為她換上鞋子,問道:“怎麽樣,是不是既涼快又舒服?”
常雲斐笑着點點頭,自從接她回宮後,朝梓軒就再沒見她這麽笑過,不覺看呆了眼:“有了這雙鞋子,你就不會光着腳來回跑了,那樣傷身。”
“謝謝你。”常雲斐對朝梓軒說。
朝梓軒咳嗽了兩聲,捂着心口有所不适,常雲斐也感受到了異樣。再看向朝梓軒,他極力忍着痛楚,推說有事要忙,便離開了。
朝梓軒走後,香輝一臉不高興:“雲斐,這個人這麽對你,你還笑臉相迎,可不要被他這些小恩小惠收買了。”香輝厭惡的盯着那雙鞋子。
“我與他,不知是誰欠誰的,誰傷了誰。”常雲斐嘆口氣,叫新葉把鞋子收起來了。
“香輝你看,今晚的月亮好美。”
香輝走到窗前,站在常雲斐身邊,如此月色叫人想起了青山苑的月亮,香輝側頭望向常雲斐,她定也是睹物思人了吧。
“雲斐,你又想他了吧。”
“如若他不是那麽好,我如今也不會這麽痛苦了。晚穹的好,再沒人比的過了。”常雲斐摸着手裏的玉簪。
“往事已矣,接下來的日子,你怎麽打算的。”
常雲斐望了眼四周,新葉和其他伺候的人都在外面,她小心翼翼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一個梳妝匣子,從一堆首飾裏翻出一塊用手帕包裹着的東西,香輝聞到了一股藥味。
“這是?”
“朝梓軒知道我愛專研藥理,我便偶爾會叫他送些藥來,這是我從其中偷偷藏起來的一些,等到集全了,便可制出假死藥。”
“可是,假死後,外面也得有人接應才行啊,否則豈不是會被悶死在棺材裏了。”
“到那時,我的命就托付到你手裏了,香輝。”
“我?”香輝疑惑的問道。
“嗯,我死前會留書信給朝梓軒,讓他放你自由,那時,他也沒有理由強留你在宮中了。你只需在七日之內找到我,我便有希望生還。”
“可是,萬一……”雲斐的命交到自己手裏,香輝擔心如果有什麽意外耽誤了,她也活不成了。
常雲斐知道她所想,拉住香輝的手:“香輝,我本就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現在老天讓你我重逢,便是給我了重生的機會,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命中注定。如果有萬一也是老天讓我去陪晚穹,你一定要答應我,我若出事,你一定不可做傻事,否則我寧願一輩子如籠中鳥老死在這裏。”
聽雲斐如此堅決,香輝只得點頭:“好,我幫你。”
紫夜一直秘密聯系暮國的舊部,暗中集結勢力,暮天閣則一直盯着朝梓軒的一舉一動。禺山事件後,暮天閣一直不願相信雲斐就這樣與他天人相隔,再加上他發現朝梓軒似乎對宮裏的一人格外關心,這些加起來讓暮天閣做了個大膽的推測,常雲斐還沒死,而是被朝梓軒秘密藏在了朝王宮裏。這個想法讓他激動不已。他一定要去朝王宮一探究竟。
“不行!”賈琴兒知道暮天閣的想法後,極力反對:“王上你好不容易活下來,此時正是需要養精蓄銳,怎可冒險去朝王宮,一旦被朝梓軒發現,我們現在做的一切豈不是前功盡棄。”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暮天閣心意已決。
朝梓軒的身體最近越來越虛弱,朝臣只當他是殚精竭慮,修養時日便可好,可無極卻知是他體內蠱蟲的緣故。只是朝梓軒一直不聽他的勸,現在情況危急,再有忤逆之嫌,他也必須勸他把解藥吃了。
“王上,為了全天下,無極懇請您愛惜自己的身體,服下解藥!”無極跪在地上。
朝梓軒轉着手裏的菩提珠,皺着眉頭,她還沒有原諒自己,他怎麽配擁有完好之軀。
朝梓軒揮揮手,讓無極退下。
晚上,常雲斐命人請來了朝梓軒用膳,今日的常雲斐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朝梓軒看得出她精心打扮過了,他只以為是因為香輝的緣故讓她心情暢快了起來。
酒菜上來後,常雲斐命所有人離開不必伺候,香輝深深望了一眼常雲斐,半分無奈半分不願的退下了。
常雲斐給朝梓軒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中:“你最近似乎精神不太好。”
朝梓軒笑了:“你最近似乎越來越關心我了。”
“怎麽,你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朝梓軒捏了捏常雲斐的臉蛋:“看到你臉上的笑容多起來,我就放心了。”
“讓你擔心了。我敬你一杯。”常雲斐端起酒杯調皮的等着朝梓軒與她碰杯。
今晚的常雲斐似乎格外美麗,朝梓軒目不轉睛的盯着常雲斐,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酒過三巡,都有點微微的醉意。常雲斐面色潮紅,趴在桌子上看着朝梓軒,她擡起手搖搖晃晃的撫上朝梓軒的面龐,剛毅的臉,同樣迷離的眼睛,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常雲斐喃喃着說:“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
朝梓軒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亂動:“你不知道……”
常雲斐笑着:“我知道,你為了我身中蠱毒,解藥就在你身上呢……”
朝梓軒吃了一驚,她知道了。
常雲斐站起身來,走近朝梓軒,雙手就朝朝梓軒身上摸去。
朝梓軒抓住她不安分的雙手:“雲斐,你喝醉了,在做什麽?”
“找解藥,就在你身上。”常雲斐掙脫開朝梓軒,從他懷裏拿出了解藥。
常雲斐取出解藥,遞給朝梓軒:“你吃。”
朝梓軒看着常雲斐:“你原諒我了嗎?”
“你吃。”常雲斐又遞進了些。
“我以為你寧願看到我死呢……”
常雲斐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凄涼,她把解藥放入自己口中,不顧朝梓軒詫異的表情,便貼上朝梓軒的唇把藥送入了朝梓軒口中,然後迅速離開朝梓軒。可朝梓軒哪能輕易放過她,她離開的瞬間被朝梓軒輕輕一拉坐在他懷裏,他似乎也有些醉了,看不清常雲斐眼中的神色,只是感動于她的關心。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混着些酒香沖擊着朝梓軒的感官,身體軟綿綿的讓朝梓軒想把她揉進自己體內。朝梓軒打橫抱起常雲斐,朝常雲斐的床上走去,這一次,常雲斐沒再拒絕……
屋外高高的宮牆上,一抹黑色的影子悄然離開。暮天閣從朝王宮飛至一處安全的地方,握着長笛的手重重砸在樹幹上,方才朝王宮裏的情形他看的一清二楚,她一開始本就心屬朝梓軒,如今這番也不意外。可自己的心為何這麽痛,情至深則傷,果然要學着薄情寡義些嗎?暮天閣的眼神冰冷,心更是涼徹。
朝梓軒已沉沉睡去,常雲斐起身穿戴好衣裳,出屋去找香輝,香輝也已睡下,卻還未睡熟,聽見常雲斐的低聲呼喚,便醒來了。常雲斐窩到香輝床榻上,兩人裹着一條被子。
“他吃下藥了?”
常雲斐點點頭。
“你這麽做值得嗎?”
“他當初終究是為了救我……”
“唉,其實這些日子我也看出來了,朝梓軒雖殺伐果斷,但對你倒是真心的,如今暮王不在了,你是否能放下心中的結,與朝王重歸于好?”
“當初不知情為何物,初體驗,再難忘。晚穹給我的情愛,這輩子都難忘記,放不下。”
朝暮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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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殿裏。
無極向朝梓軒彙報着近日發現的詭異之事,有數個鎮子皆出現有人失蹤的事,這讓朝梓軒想起了毒蠱人。如果這些失蹤的人與段靖有關,段靖那日逃脫後,應該是又開始制蠱屍了。
“這件事必定和蠱屍有關,一定要查清段靖的藏身點。千裏之提潰于蟻穴,天下剛一統,尚不穩定,這件事一定要盡快查清處理。”
“是。”
酔歸後山。
“計劃突然提前,蠱屍制作加快,已經引起注意了,我怕不久朝梓軒就查到我這裏來。到時候可如何是好。”段靖很是擔心。
“你放心,我已經聯系好舊部,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按計劃行事,殺了朝梓軒!”暮天閣恨恨的說。
假死藥制成那日,常雲斐開心極了,做夢都是笑着的。她夢到青山綠水間,穿着白色長衫的晚穹拉着她的手笑着,奔跑着。她們在草地上躺着看藍天,在小溪裏光着腳打水仗,天地間,仿佛只有他們兩人,沒有煩惱,到處都是歡快……
做了什麽樣的美夢,笑的如此甜,暮天閣悄悄潛入常雲斐卧房凝望着她的睡顏。
“晚穹……”常雲斐在睡夢中喊了一聲,暮天閣微微一怔,是夢到自己了才如此開心嗎?貪戀她的笑顏,暮天閣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上常雲斐的臉頰。似乎是感受什麽,常雲斐轉動着腦袋,睜開沉重的眼皮,床前只一地月光,輕紗浮動。夢中晚穹的觸碰是那麽真實,常雲斐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睡意全無,索性起身,披上外衫想出院子裏坐坐,推門而出的瞬間一陣大風吹來,恍惚中一個人影一躍而去,不見蹤影,常雲斐被風吹的迷了眼,努力睜開眼再次望向四周,什麽也沒有,只有狂風過幾片綠葉殘花在地上打轉兒。常雲斐像不相信似的,光着腳跑到院子中間,瞪大眼睛四處找尋着,原地轉了好幾圈,依然無所獲後,常雲斐認命般坐在那顆大槐樹下,眼淚突然傾瀉而出。
“晚穹,是你嗎?是你來看我了嗎?”常雲斐壓抑着哭聲。夢境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躲在暗處的暮天閣用力握着雙拳壓制着自己的沖動,雲斐,既然你心中有我又怎能安眠他人懷抱?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朝梓軒。朝梓軒,我失去的定要你加倍償還![字數不夠,這裏可以多描繪一些暮天閣夜探常雲斐的事]
農歷八月十五,圓月當空,阖家團圓,常雲斐料定朝梓軒會來她這裏一同賞月,便決心在這日服用假死藥,讓他親眼見證她死亡的過程他才會徹底相信,後面的計劃也才會順利。那假死藥發作之時如中劇毒,不過發作緩慢,常雲斐需瞧準了時機伺機服下。
常雲斐一貫愛熱鬧,但是如今她的情況是斷不能光明正大參加朝王宮的盛宴的。因此,朝梓軒悄悄命人專為雲怡宮安排了節目,節目觀賞到一半的時候,朝梓軒果然從前朝來到了雲怡宮。
“這麽早過來,不怕那些貴族大臣們埋怨你嗎?”常雲斐調侃道。
朝梓軒抿着嘴輕笑:“金屋藏嬌,心驅之。你在這裏,我怎舍得在別處多留半分。”朝梓軒坐到常雲斐身邊摟過常雲斐的肩。
常雲斐不着痕跡的滑出朝梓軒的臂彎,拿起酒壺為朝梓軒斟了一杯酒。
“原來不知道,你竟也會說這些甜言蜜語。”
“我原來也不知,只是遇到你,才知曉自己也可說出這般肉麻的話。”朝梓軒一飲而盡,心情十分好。
香輝在一旁略有些緊張,時不時望向常雲斐這裏。
“今天是團圓的日子,我敬你。”常雲斐端起酒盅。
朝梓軒也舉起酒杯,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