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情況
“你松開,松開呀!”夏瑾恐慌地大叫,極力要掙脫他,可鄭文達把她的手臂鉗制得緊緊的,而且他炙熱和陌生的男子氣息在夏瑾頭頂把她完全給籠罩了,這讓她覺得有些無力。
鄭文達把夏瑾推到床邊壓了下去,在他的耳中聽到她說什麽松開的話,只當是欲拒還迎。以前他和她不也是喜歡玩這樣的游戲嗎?她總是假裝推他,假裝拒絕他,不過,當他終于覆蓋在她身上時,她卻又象藤蔓一樣纏繞住他,風情萬種,熱烈得迎合他。
“你這是婚內強|奸懂不懂?”憋急了,一張嘴,夏瑾氣急敗壞地吼出了一嗓子屬于穿越之前的話。
壓在她身上的鄭文達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夏瑾在說什麽。他這會兒只想做身體想做的事。将她的手緊緊壓在枕邊,低下頭去就去親吻她潤澤的粉唇,想和她唇舌交纏。這是每次兩人交歡之前的前戲。說起來,這些身邊的女人裏頭,他只跟夏瑾才這麽勾舌砸唇的親過,別的女人只不過是滿足下半身的欲望。
本以為會迎來預料中的意亂情迷的吻,卻在他被火熱的舌頭探進她口中時,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股子血腥味瞬間彌漫到口腔中,舌尖揪心地一痛。這一痛,一下子就讓他身體裏的火焰被半途熄滅了。已經堅硬的某處也被這一痛給打擊得蔫頭耷腦。
他抿着嫣紅的唇,松開壓着她的雙手,一下子從她身上彈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瑾,滿臉懊惱之色。夏瑾見他松了手,也趕緊坐起來,将半壓在自己身上的鄭文達推開。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我不想……”
“你?哎,我還以為你是說着玩的,就像是以前。我忘了,你的腦子壞了……”鄭文達十分沮喪地說道。
夏瑾看他說話之時,唇舌之間都是紅紅的,唇角也溢出一絲鮮血。知道自己方才是咬得狠了些,心中也十分抱歉。可是人家不聽,非要強上,她也只有硬來了。從自己袖子裏頭抽了塊帕子遞過去,指了指他唇邊,“擦一擦。”
鄭文達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複将帕子遞還給她,攏着眉,挪到床裏頭睡下,說了句,“我不打擾你了,睡吧。”
夏瑾小心地問:“你不去書房睡嗎?”
鄭文達轉頭看她,像是看着一個怪物,良久才說:“明兒我叫管事一早就去請何郎中和白郎中來。你放心睡下,我不會動你一個手指頭。”
夏瑾還是站在那裏沒挪步。實在是沒有這種經驗跟一個陌生的男子同床啊。且不說那個人說話算數不,就算是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心理遠沒有強大到跟一個陌生的男子同床能睡好覺的地步。
“你不相信我?”鄭文達瞪着沒有挪步的夏瑾問,然後看到夏瑾的眼睛裏真有這層意思,不覺莞爾,“我說瑾娘,我們成親三年多,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的腦子再壞但也請記住這一點兒。”
夏瑾躊躇了許久,最後還是把心一橫,走過去在床的外側一邊躺下。不管怎麽樣,自己也算是他名義上的發妻。大晚上的,不想鬧起來,明兒這府裏頭又有閑話傳出來。還有,這查段姨娘的事情也需要他配合,還是勉強維持着這關系吧。況且從今日這半天多的相處以來,夏瑾覺得這美書生也不是個壞人。至少沒有對她使壞。就是剛才有點霸王強上弓的意思,好在被自己給“咬”退了。不過,出乎夏瑾的意料,本來以為方才自己那一咬,鄭文達定然要發火甩袖離去,沒想到他居然沒有發火,就那麽過去了。這種脾氣在他這種身份的世家公子身上,算是極好的了。所以,從目前她所了解的鄭文達看,他至少有兩個好處,一個是長得好,二是脾氣好,不易動怒。至于舉人什麽的,她沒有概念,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是優點之一。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聽到裏間睡着那個人翻來覆去地也沒睡着,夏瑾問:“你疼麽?是不是因為疼才睡不着的?”
鄭文悶聲回答她,“還真是,舌尖痛得鑽心。都是拜你所賜。你這是鬧哪出,我還沒被人咬傷過舌頭呢。這下子好了,燙的,辣的都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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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是我不對。你別放在心裏呀。”夏瑾讪讪道,要不要找點兒金創藥來撒上?”
“算了,大半夜了,不折騰了,睡吧。再說那金創藥是能撒舌頭的嗎?真是……”鄭文達背過身去面對裏面的牆壁帶些譏諷的意味道,心裏鄙夷她沒常識。
夏瑾就探出身去把床前的矮幾上擺放的羊角宮燈給滅了。再躺回來,拉上錦被閉上眼努力讓自己睡去。但是不行,不知道過了多久,床裏頭的那個男人已經發出了沉睡的呼吸聲,可她還是沒睡着。果然,有陌生男子同床是如何也睡不着的。于是就那麽輾轉反側,想東想西,直到天蒙蒙亮時才撐不住了睡過去。
等到她一覺醒來時,身旁已經空空如也。看窗外的日頭,怕是要接近正午了。
昨兒晚上折騰了一宿,打亂了平時的生物鐘,所以就算是醒了,她也覺得精神不太好,懶懶的在床上躺着不想起來。直到外頭傳來了鄭文達的聲音,“惠兒,你進去瞧一瞧大少奶奶醒沒醒,沒醒的話叫她起來,何郎中已經到了,一會兒就要過咱們院子裏來替她瞧病。”
“是,大少爺。”惠兒脆生生地應了,随即夏瑾便聽到有腳步聲往西梢間卧房裏來了。
老在床上賴着不起也不是回事,況且那什麽何郎中都來了。夏瑾便撐着起來坐着拿個枕頭來墊在身後,倚靠在床頭。
惠兒進來後見夏瑾醒了,便過來行了禮,随即扶着她起來,招呼其她丫鬟們進來服侍她洗涮梳妝,完了又按照夏瑾的要求端些茶點來給她吃。因為将近晌午,所以夏瑾不吃早飯,只随便用些茶點算完,還有聽說那什麽何郎中來了,也不想讓人等。
這裏才吃了兩塊糕點,喝了一道茶。黃嬷嬷就進來了,向夏瑾蹲身行禮後就說:“大少爺請大少奶奶出去,何郎中來了。”
夏瑾點點頭,便起身到外頭的正廳裏去見那何郎中,便見鄭文達正陪着一位五十多歲清瘦的老者說話。見到夏瑾出來,就向彼此介紹。完了,何郎中就替夏瑾診脈,又問了些病症。老實說,夏瑾只想讓鄭文達幫着請白郎中,這何郎中可有可無,她自己是個什麽情況自然知道,所謂的失憶只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因為她說的病症和何郎中診脈所診出的脈象不一樣,所以這一回診脈足耗了小半個時辰,何郎中撚着下颌幾縷花白的胡須,皺着眉,很費了些力。最後診出個氣血不暢,頭暈血瘀之病症,然後開了一張方子,叫照着這個藥吃上半個月,再看情況去找他。
夏瑾簡直要偷笑了,害得這位須發花白的聖手為難又撒謊了,自己真是罪過大了。不過面兒上還得繃着,寒暄着,說些多謝之語。然後看鄭文達把何郎中送了出去。自己起身出去院子裏走了走,看了看四角的石榴樹,又去看了看院子裏大石頭水缸裏養的水蓮和紅尾鯉魚,順帶着叫丫鬟拿魚食來喂魚。
正喂着魚,眼角餘光瞟見旁邊站了個人,颀長的身影把本來照着石頭魚缸的秋陽給遮住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而且因為他的出現,本來在自己身後僅有一步之遙的丫鬟們都退到後邊去了。
“有你這麽喂魚的麽?喂這麽多,非得給撐死。今兒要是不死的話,都是命大。哦,我忘了,你快變傻了,這是正常的……”很正經的聲音,卻說着諷喻的話。
夏瑾睨他一眼,拍拍手,“你才知道啊?”
說完轉身往正房裏走,她還有事情和他說呢。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西次間坐下,夏瑾就問:“那白郎中呢,你怎麽沒讓人去請來?”
鄭文達也睨她一眼,“你怎麽知道我沒讓人去請?”
夏瑾“哦”一聲,“繼續。”
鄭文達白她一眼,拿起花梨木炕桌上黃釉西番蓮花盤子中裝着的沒有撤下的一塊黃豆糕放到嘴裏慢慢咀嚼,故意吊夏瑾的胃口,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說:“我讓魏管事派小厮去請了,誰知道他師傅許牧說,白郎中今兒一早被請去了通州那邊給一個致仕的尚書瞧病,這一去一回得好幾天呢。小厮說要請他來給你看頭風病,許國醫就給拿了幾丸藥讓帶回來給你吃着。說要是痛就吃着,等藥吃完,白郎中就該回來了,到時候再請他瞧不遲。”
一邊說就一邊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遞給夏瑾道:“這裏頭就是小厮帶回來的幾丸藥,據說能暫時緩解頭風的症狀。你拿着。”
夏瑾接過去,也沒打開來看,只是捏在手裏頭,想這白郎中還真是走得巧,不知道他是真出診了,還是出去避了呢?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白郎中不能找來問話,關鍵的一環斷了,這要證明自己的推測,證明自己是被冤枉的就難了。剩下的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從段姨娘那邊突破了,還有就是眼前這個人了。但是他肯幫自己去問段姨娘那小産的孩子有多大了嗎?又或者他知道那孩子有多大嗎?
見夏瑾臉上因為聽說白郎中不能來臉上帶了不豫之色,鄭文達就寬慰她,“不是說了過幾日就回來了麽,再說人家許國醫不是給藥了?”
“相公,我問你,你知道段姨娘那小産的孩子有多大了麽?”夏瑾突然看着他問。
說起小産的孩子,鄭文達情緒也低落了,默了一默後,低聲道:“我不知道。昨兒個急着回來,回來就見到她昏睡着躺在床上,我娘在旁邊兒抹淚。告訴了我孩子沒有的事情。”
夏瑾停了停,咳嗽了一聲,又觑着他問了一句,“那你這幾個月跟段姨娘同房是什麽日子,你心裏有數嗎?”
這種事情,作為正室來說是絕對會避開不問的。因為自己男人和小妾興雲布雨,怎麽說,怎麽想都是一根直□□心裏頭的針,雖然不會讓人斃命,但會讓人心裏痛上那麽一下。
鄭文達也沒料到夏瑾會問這個,說起來他是按照娘親的吩咐納了妾,希望早點兒可以為鄭家開枝散葉。這兩個妾是鄭家培養的生育工具,他忠實的履行一份鄭家長子的義務,就是在夏瑾不生的情況下,不讓鄭家斷了子嗣。在兩個妾那裏,愛情沒有,欲望倒是有的。男人嘛,在沒有心頭摯愛,願意為她舍棄整個森林的紅顏知己出現之前,是絕對會追随欲望随波逐流的。
況且在大齊朝,男子三妻四妾太平常不過了,甚至沒有妾氏的男人絕對不會被稱為成功的男人。每一個成功男人身後總有那麽幾朵家裏的嬌花,野外的野花,随風搖曳,各有風情。凡是自诩為成功男人的功臣良将,官僚閣老,甚至有點兒錢并無官身的財主們,也是以擁有除發妻外的女人的數量來衡量成功的等級的。整個社會如此,你要是不從衆還會被當成怪物。就是心裏有情聖種子的男子們遇到這種空氣也發不出來只鐘情于一個女人的芽來。
比如現在的鄭文達,在他心裏,是更喜歡夏瑾這個發妻多一點兒的。說不上肝疼心顫的那種感情,可是好歹他也是精神上有潔癖的人,在跟夏瑾的洞房花燭之夜一掀起她的蓋頭來的時候,第一眼就喜歡她,心裏就挖了個小坑兒栽上了一棵只屬于夏瑾的小樹。在他心裏一也和別的男一樣,覺得男人忠于一個女人,只需要在思想上忠于她就行了,在心裏有她就好了。至于身體嘛,用不着,也不可能。
所以他坦然回答夏瑾的話,“我記得這三個多月來我回來了三次,除了這一次外,還有兩次,一次是小花朝節回來在段姨娘那裏歇了三夜。上月回來是在你這裏歇了兩夜,在鐘姨娘那裏歇了一夜,在段姨娘那裏一夜。”
夏瑾仔細聽他的話,一邊讨厭這種左擁右抱的男人,一邊在心裏推敲。如果從鄭文達的話裏頭單獨把段姨娘分離出來的話,那她最有可能懷上的應該就是二月初那三夜,到現在兩個多月能診斷出來。不過一般的女人在第一個月的月信到期沒有來的話,是不是應該有懷疑了呢?可她在上個月還跟鄭文達同房了?這麽不小心?
“對了,那你還能記得上月回來去段姨娘那裏是什麽日子嗎?”夏瑾繼續問。
鄭文達想了想回答:“我記得啊,是在三月十二,那一日我在段姨娘那裏歇了以後,次日十三就回了國子監,十三那一日老師讓我們做了策論。”
聽完了鄭文達的話,夏瑾幾乎肯定了要是段姨娘真懷上了絕對是在二月初,因為上月十三到今日四月十五才一個月呢,根本就診斷不出有孕。那麽剩下的就是找黃姨娘确定此事,因為黃姨娘是第一個知道段姨娘有了的人,而且還是她幫着請的白郎中,想必當場也聽到了許多段姨娘和白郎中的問話。
要是通過和黃姨娘說話,确定了鄭文達所說和段姨娘那邊的情況能夠吻合的話。就只剩下一條路了,用銀子撬開段姨娘那邊粗使丫鬟的嘴,了解下段姨娘這一兩個月有沒有見紅,有沒有拿什麽東西出來洗過。不過,夏瑾還是很擔心,因為要是那段姨娘夠聰明的話,一定會和自己一樣事先想到該注意的破綻,然後提前把這些破綻解決,不給自己留下反擊的機會。不過,要是她太低估了這位脾氣暴躁沒腦子的大少奶奶,有疏忽呢?不就是可以翻盤了麽?
不管怎麽樣,自己一早決定要下的棋必須要落子。
“瑾娘,你問我這些是不是對段姨娘的事情有頭緒了?”鄭文達見夏瑾想事的摸樣便盯着她問。
夏瑾收回神思,直直地凝注着他深邃的眼,道:“嗯,想到一點兒,你別管了。一會兒吃完晌午飯,我要出去轉一轉。你只管讀你的聖賢書就好。不過啊,要是我什麽都查不出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寫休書休我,我想跟你和離。”
她說話的樣子十分認真,口氣又異常誠懇,看着鄭文達的丹鳳眼裏流露出的都是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說另一個女人被休,或者和離的事一樣。鄭文達幾乎有一霎時的恍惚,眼前坐着的是一個陌生女人,他根本不認識她,她只不過擁有和自己的發妻瑾娘一樣的外貌而已。
“和離……”他斂容揉了揉眉心輕聲道,“讓我想一想。”
作者有話要說: 求個收藏,求個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