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只能有我一個

“婆婆,其實您知道我開出的條件不錯,又何必多這一出呢。”夏瑾抽了抽嘴角道,倒不把大尤氏這摸樣放在眼裏,知道她只是沒有算計到更多東西有些不甘罷了,哪裏是真正的生氣。

大尤氏轉身,将手收回袖中,緊緊握着。不想讓夏瑾真從她臉上看出那種被說中的情緒來。算了,确如夏瑾所說,她的條件自己可以接受。

“把那信給我瞧一瞧。”背對着夏瑾大尤氏擡起一只手道,她想最後确定一下。

夏瑾便走過去,一伸手将手中的那封信交到她手裏。然後輕聲提醒,“婆婆,別以為我是騙你哦,我娘等着我回信兒呢。要是明日午時之前看不到我的信,她就會讓我們夏家的人把白郎中押到京師提刑司衙門裏去。”

大尤氏沒好氣地說了聲,“知道了。”

将信展開仔細地瞧了一遍,見果真是如夏瑾嘴中所說。便轉過身來将信遞給夏瑾,“好,我答應你。你回去,把你的東西都收拾收拾,三日之內我會讓文達與你和離,另外把你名下的田莊的地契拿來給我,再給我寫個轉讓的文書一并給我。”

“行,就這麽辦。”夏瑾接過信,将信紙折疊好裝入信封,重新放回袖子裏頭,“那,我這就告退了。”

也不想再啰嗦下去,這話說完夏瑾就欠了欠身,轉身揚長而去。大尤氏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東次間懸挂着的步步高生簾子後,一種說不來的情緒彌漫在心間,好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好像是有點胸悶。

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平複了下心境,大尤氏往外走,去找鄭祖臣商量這事情。其實也不是商量,只是說一說夏瑾的那封信,而鄭祖臣在家事上是一向聽她的。果然,等到她走進西梢間卧室裏,把夏瑾的話和那封信的事情一說,鄭祖臣雖然勃然大怒,說要讓大尤氏狠狠地懲罰段姨娘,讓把她趕出府去。不過,對于夏瑾不将此事公開,保全鄭府名聲為條件要跟鄭文達和離也是十分不解。但最後,思來想去,他也不得已同意了夏瑾的條件。覺得這樣也好,不得罪夏家,也順了大尤氏的意,況且人家也沒有要還銀子,沒有比這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而夏瑾揣了那封信出來,在洪福院外的院子裏遇到了正等着她出來的鄭文達。

“瑾娘,你……你說服了我娘沒有?”一見夏瑾出來,他立即就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的只手有些焦灼地問。

夏瑾卻平靜地說:“走,回去再說。”

她實在是不想就在這院子裏跟他講這個,怕他因為吃驚立即追問她是怎麽做到的。說服了大尤氏出來後,夏瑾面兒上并沒有露出一絲的喜色,因此鄭文達從她的臉上并不能看出什麽。也不敢肯定她說服自己娘親沒有。

于是鄭文達就和夏瑾兩人一路無話的回到了多福院。一進屋,鄭文達不等坐下就再次問起夏瑾這個話題。

“婆婆同意了。”她淡聲回答他。

鄭文達站在她面前,逼近她雙眸,實在是不敢相信居然她能說服自己的娘親。曾近自己那樣哀求,用盡一切理由都不能令自己爹娘改變主意。

Advertisement

他一把抓住她肩膀,用力地握住她,想看進她眼裏,說不出是痛還是緊張,連聲問她,“你是怎麽做到的?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你跟我娘說了什麽?”

夏瑾自然不能告訴他中間的事情,或者也能從他的情緒裏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舍,可是,他對自己的感情只不過是對以前那個叫夏瑾的女人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愛,只有一點兒淡淡的好感而已,為了這個,她不可能留在他身邊。好不容易逮住這麽個機會離開這裏,去開始自己想要的生活,夏瑾覺得自己不可能放棄。

“也沒有什麽,只是說我自己覺得配不上你,也不适應在這府裏的生活。另外,我願意把我手裏的田莊給你娘,另外那借給你娘的兩萬兩銀子也不要了。還有,我說,得罪了夏家不劃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娘聽了,想了一會兒就同意了。就是這樣而已。”

夏瑾別過臉去,不願意看到眼前這個美貌的男人臉色發白,眼底裏流露出一種叫無力和痛苦的情緒。

“就這樣?就這樣,我娘就願意了?”鄭文達根本不相信。他潛意識覺得夏瑾一定有什麽沒有告訴他。

夏瑾道:“是啊,就是這樣。我跟你和離,你也好,我也好,我們兩家也不結仇,你娘憑空還得到那麽多銀子,她會同意是當然。”

鄭文達的手握住夏瑾的肩膀,那力氣卻越來越大,嘴裏頭喃聲道:“銀子,銀子,他們的眼裏就是這個。當初要我娶你也是因為銀子,現在要我跟你和離又是因為銀子。詩禮之家卻充滿銅臭味。我只不過是他們手裏的提線皮影兒,瑾娘,你一定看不起我吧,都是我沒用,什麽都不能為你做。你一定對我很失望,所以想離開我了對不對?”

肩膀上傳來一陣陣骨肉被擠壓而形成的痛,夏瑾呲牙嘶了聲,喊,“文達,你放手,我很痛……”

一面說一面極力地要掙脫他。可是鄭文達非但不松手,反倒是兩手把他往自己懷裏一帶,緊緊地箍住他,将下巴放在她頭頂,粗聲喘氣,斷續地說道:“我真得很舍不得你,瑾娘……我不想你走,不想跟你和離……”

他的聲音悶悶地,似乎在極力壓抑着痛苦。不過,還是能聽得出來他很難受。夏瑾雙手放在他胸口用力地想掙脫,但是不行,他的雙臂似是一個鐵箍一般,夏瑾根本動彈不了。

“文達,你聽我說,松開一點兒好不好,我喘不過氣來了……”不得已,夏瑾軟聲求他,又說:“你不也是同意了和離的嗎?也說這樣最好。但是臨了為什麽這樣?你總不希望我明日真得在祠堂裏被一紙休書給休了吧。其實,這已經是我們兩個最好的結局不是嗎?我走了,你娘就可以給你娶一個更合乎鄭家要求的媳婦兒,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不想啊,我不想……”鄭文達在她頭頂語帶悲聲地說,“我覺着瑾娘你很好,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繼續過下去……對了,以前都是我不好,為了舉業冷落了你,我應該多陪陪你的……”

夏瑾不道德地在心裏腹诽,現在後悔,早幹嘛去了。這人就是賤,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到要真正失去了,卻開始後悔了。真是古往今來,人性本賤。

“你應該多陪陪段姨娘和鐘姨娘的,她們可是你娘專給你擡進來的傳宗接代的女人。你陪着我有什麽用,我跟你三年多也沒懷上。而且我還推倒了段姨娘,害得她小産了。說起來,我可是鄭家的罪人。你娘能同意讓我跟你和離,已經是大發慈悲了。”夏瑾接話道。其實她這句話根本就沒有譏諷他的意思,只不過撿着個話頭就說了。

但是讓鄭文達聽了,就認為她是為這個不滿,所以執意要離開自己和離的。于是稍稍推開她一點,鄭文達直直地看着她,肅聲道:“我說過你做了那件事嗎?我一直在我爹娘跟前說你的性子不是做那種事情的人。而且段姨娘和鐘姨娘也不是我要的,是我娘替我擡進來的。跟她們我沒有當真的……”

夏瑾笑,反問他,“那你告訴我什麽才叫做當真?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和她們同房?還有那兩個通房丫鬟,你不也是來者不拒,收了房嗎?”

鄭文達瞪大了眼道:“這大齊朝的官宦之家的男子誰沒有小妾和通房?難道你要我守着你一人?”

夏瑾斂了笑,以一種非常認真的口氣答:“是的,我夏瑾的男人就是得只有我一個女人。要是沒有這樣的男人,我寧願一個人過一輩子。還有,你,不在我考慮之內。”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