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全然無力的局面
真正是一團亂,景皓然一味躲避,肖父哪肯罷手,周圍的儀器,擺設都被撞的哐哐響,不多時都被橫掃到地上,如狂風過境。
劉助拼了命的苦勸,羽柔媽哭哭啼啼的站在一邊咒罵連連,羽柔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又是一拳要打在景皓然身上,羽柔終于動了,支撐起上身,單手伸出想要去阻攔,卻是頃刻就要滾下床鋪。
景皓然在躲避的時候,眼睛一刻都不離羽柔,生生挨了肖父一拳,乘着這空隙就竄過去就把羽柔給緊緊摟住抱上了床。
羽柔一手抱住他的手,一手心疼的撫摸着他破裂的唇角,哆嗦的連話都說不清了。
景皓然卻輕輕咬了下她的手指,笑的雲淡風輕。
“你他媽給我下來,這他媽這是在幹什麽?”肖父見女兒完全的守護姿态,怒氣更甚,礙于無從下手,怔愣當場。
這簡直刺瞎在場人的眼,她媽當時就驚的哭不出聲來,他們來是因為忽然打不通女兒的電話,霍老師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急急的趕到S市,就被人請到了酒店,說是羽柔受了點傷,讓他們稍等片刻。這一等就是三天,連個具體消息都沒有,後頭還斷了他們的出入,要不是知道女兒确實在他們手裏,他們早就報警了,結果終于等到通知說可以去見了,看到的竟然是這種情景,這男人,這男人究竟是誰,而羽柔對他的态度,完全就是……這怎麽可能,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心頭一激靈,她媽把她爸強力擋在了身後,擦幹眼淚像小時候那樣哄道,“柔柔,來,跟媽媽回家吧,啊,無論如何咱們先家去。”
羽柔聽了這麽一句在景皓然懷裏抖到不行,三個親人在她面前大打出手,每一記都敲在她的心頭,她沒想傷害任何人,前期的隐瞞,就是害怕會出現這種情況,父母不諒解,傷了景皓然的心,可最後的最後,事情的揭曉卻比她想象的還要慘烈。
即将到來的失去,讓她痛徹心頭,媽媽的如往常的呼喚讓她失去了神智,只想着做一只埋進沙堆的鴕鳥,什麽也不看,什麽也不想……然後大夢一場,一切都會恢複如初。
“媽媽。”
“诶,”羽柔媽心裏也疼的不行,剛才有那麽一刻,她深恐失去這個女兒,現在她清楚的聽到她叫她,失魂落魄的心總算是穩了。這是她生的女兒,養了她二十年,她就不信她要不回她。
上前就緊緊抓住女兒的手,稍一動作就把景皓然給逼退了,“乖女兒,咱們先回家去,好不好。”
肖父看着抱成團的母女倆心疼不已,理智回歸,再也不看景皓然一眼,對着母女倆道,“走,咱們回家。”
一場打鬥,被母女親情瓦解,劉助眼看着自家老板蕭索站在一邊,莫名覺得心酸,不眠不休在這裏耗了三天,還差點把醫院給掀翻了過去,卻抵不過人家名正言順的輕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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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父二話不說,就準備把她給抱走了事,劉助趕緊把人攔住道,“肖小姐傷還沒好,這裏有最好的骨科醫生,還是留在這裏治療的好。”
“讓開。”
“爸爸……”羽柔在她爸爸懷裏,着急的去找景皓然,被她媽媽攔了個密不透風。
“你們在S市期間,我保證不在柔柔面前出現,讓她養好了再走。”
景皓然在後面開口,羽柔心中澀意狂湧,強忍的哭泣再次爆發。
聽到了她壓抑着的哭泣聲,景皓然知道再糾纏只能讓她更加難受,狠了狠心繞道門口後試圖尋找羽柔的眼,無果,慘然道,“柔柔,我先走了,你好好養着。”
羽柔耳聽着他慢慢走遠,哭到歇斯底裏,“啊,啊……不要……別走……”腦子昏漲,襲擊全身,最後如她所願的昏厥過去,不用再面對這個讓她全然無力的局面。
“柔柔,你怎麽了……”羽柔媽急躁的手足無措。
肖父趕緊把她放回了床上,有醫生從門外沖了進來……
面對這樣的女兒,羽柔爸媽想走也不能了。
從那天起,景皓然确實沒有再來,可他的影響無處不在,主治大夫鐘醫生,做了一手好藥膳的毛阿姨,體貼到位,幾乎不用羽柔媽媽插上一點手的護工,以及輪班坐在門外一點都不起眼的保全,而劉助也會時不時出現,遠遠的看上一眼。
所有的人都做的極為小心,而他們的工作又是肖家不能拒絕的,導致肖父萬般厭惡卻是不能拒絕的郁悶。
羽柔這次住院,除了上述幾人外,再沒有旁人來看她一眼,手機被她媽媽徹底沒收,平時除了吃飯睡覺只有想念一途,午夜夢回,噩夢纏身,驚恐讓她無以名狀,失眠開始折磨她的身心,可看到驚醒後她媽媽用比她更悲痛的眼神看着她時,她學會了裝,裝睡覺,裝平靜,裝乖巧,只要她的腦子還在,只要還有回憶讓她無數次倒帶,她覺得這一切也不是特別難熬。
一個星期後,肖父無論如何不肯在S市再呆下去,說是已經把她病例交給了N市的醫生看過了,回去靜養沒有問題。
“走了?”
“是的,估計還沒上高速呢。”劉助看着自己的老板埋首在文件堆裏,有人喜歡飲酒消愁,有人喜歡放縱解悶,而他們家的老板則選擇了弄死自己一了百了。
他到是被迫勤奮,下面的人都快被逼瘋了,效益是提高了不少,可拿命換誰肯,且他這坐第二把手的更慘,這幾天連沾床的時間都少的可憐,在這樣下去,他都得跑。
景皓然握筆的手停頓了一秒,随後又不緊不慢的在文件一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N市的醫生安排好了沒有?”
“好了,早一個星期就到位了。他們也不讓毛阿姨跟,我們在N市安排的人已經接上了。”
“嗯,”景皓然打開筆電查看了份資料,繼續道,“房子呢?”
“跟主家談妥了,已經在準備,簡單收拾,一個月後就能住。”
“一個星期。”
劉助語凝,憋了半天,想起後面更加惹人煩的事,沒敢反駁,“王芳什麽都說了,不過她也不知道許觀去哪了,聽她的意思,她只是叫許觀給肖小姐一個教訓,沒想殺她。”
果然,劉助清楚的聽到對面傳來鋼筆劃破桌面的刺啦聲,“教訓?也行,那叫人也好好教訓教訓。”
劉助無語,現在上下都知道景皓然快被這事氣瘋了,這教訓能簡單的了,“那許觀?”不得不說許觀還真是個角色,瞧準了景皓然的命脈,還真撿了生機,逃出去後,再想找這個人就難了。
“跟老七說,什麽時候辦好什麽時候再回來。”
劉助只能默默為老七點個蠟,他自己眼拙也怪不得別人。
“季家帶信來,已經準備讓季小姐出外游學了,問您,南島的合作案什麽時候能啓動?”
景皓然這次終于擡頭,嗤笑的看了劉助一眼,“你收了他們家什麽好處,替人傳話傳的挺積極。”
劉助咯噔一下心跳缺了一塊,摸着冷汗連連的搖頭道,“哪啊,我老婆不是跟他們家也算遠房親戚,你總不能現在讓我換老婆吧。”在自家老板面前最好不要耍小聰明,實話實說反而會沒事,這是劉助多年研究出來的心得,這次用上,想來也不會犯大錯。
果然,景皓然盯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似乎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文件上。
劉助到這也算是明白了,無限期擱置,真正是錢多不怕砸,就不知道季家等不等得住。
傷筋動骨一百天,上學期沒能混到期末,下學期直接報廢,羽柔不無悲觀的想,也許她真不應該偷改志願表,但想起跟遇見景皓然的幸福,這好像也不算什麽。
可她爸爸顯然是想斷了她重回A大的路,已經在動用關系,把學籍往本市大學轉,可惜A大不肯放,本市沒膽接,她爸風塵仆仆的回家,一時沒忍住脾氣,當着母女倆的面就爆了,“肖羽柔,S市你就甭想去了,要不你重考,要不就呆在家裏,我肖勇的女兒還不靠這張紙吃飯。”
“爸爸……”羽柔做低伏小有斷時間了,自覺自己認錯的态度不錯,想着就是能回A大,現在被她爸直接打破幻想,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麽,我的話你也敢不聽了。”肖父猛拍了記桌面,上置的玻璃器皿,震得叮當響。
從本心來說,羽柔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大錯,唯一的愧疚也就是瞞着他們沒有早點說,被他爸爸一吼,她也忍不住了,“我要上大學,憑什麽不讓我去。”兩父女的眉眼處最為相似,兇起來到是不相上下。
“憑什麽?問你自己,你是上大學去的嗎,啊,我讓你這樣上大學的,談戀愛,還跟這種人,肖羽柔,瞎了你這雙眼……”
“他怎麽了他,他哪種人啊,我就是喜歡他這樣的,怎麽了。”終于意識到這事已經沒道理可講,羽柔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你說什麽?”羽柔爸氣得一揮手,那些器皿終于保不住了,摔在地上成了渣。
在一邊一直不動聲色的羽柔媽,被吓了一跳,生怕有什麽碎渣濺到女兒身上,仔細的在她身上拍了又拍後道,“老肖,摔什麽杯子啊,有話好好說。”
她爸也是氣急了才甩到的,東西落地的時候,也有些擔心,眼睛自然沒離開過羽柔,見羽柔媽沒發覺什麽不妥,口氣又硬了,“你別管,瞧把她給傲的,怎麽翅膀硬了就想飛,連我的話也敢不聽,就是你慣的,平時一只手指都不讓碰,現在可好……”
“是,是,是我慣的,你沒慣。”羽柔媽把羽柔推遠了一點後,對着她苦口婆心道,“柔柔,自古嫁人就要嫁門當戶對的,你媽我不同意讓你嫁出生太苦的,就怕人家想要的太多,家裏不太平。也不想着你攀龍附鳳去找條件過于優越的,這種人家講究更多,一不小心你被人吃了,你爸爸媽媽在祁縣再大能耐也撈不着你,你這麽大了,應該懂事,別怪你爸這幾天火氣大,他都幾日幾夜沒睡着過了,你都不知道我們在S市,想見你又見不着,找你又沒處找去,我們可就你一個女兒,你就忍心我們下半輩子這麽活着,擔心的你整日整夜睡不着覺,見你一面還要經過別人同意,你想嗎,啊。”
羽柔能跟她爸對吼,就是受不了媽媽這樣,想替景皓然辯白辯白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心酸委屈之下,兜來兜去只有一招,哭,“他真的對我好,世上除了你們,沒有人像他一樣對我好了。”
“狗屁,你才見幾個人,就說他對你好……”她爸爸還要噴上幾句,就被她媽媽一眼神給摁了回去,“你爸爸說的沒錯,以後你遇到的人多了,自然會明白父母的苦心,聽話,就到此為止吧,我們總不會害你。”
“你們怎麽就是不相信我,他真的對我好,是真的。”邊說邊泣不成聲,近日來各種補品往下灌,還特意找了個會做藥膳的阿姨,也沒能把人給補回來,反而連往日健康的嬰兒肥也消失不見的羽柔,在這時顯得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 在父母跟愛人之間起沖突,你們會怎麽選?
作為有孩子的家長,麥麥還是希望你們先聽父母的!
若他真愛你,就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