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隔窗相望,思念如故

終歸是疼愛了快二十年的父母,只想讓她好,總不能往死裏逼她,見勢不對,羽柔爸爸媽媽都選擇沉默。

這種争執幾乎隔天就會輪上一回,她爸不死心,她媽苦勸,羽柔跟水泥糊住了的路基似的,頑固的一點縫隙都鑽不進去。

慢慢的,誰都開始不提,選擇性的準備把這事遺忘掉,羽柔媽甚至于寬慰的交托給時間,思量着日子慢慢過去總會好的。

天氣逐漸變熱,羽柔媽帶羽柔例行散心,從曬太陽變成了吹風,從早上的九,十點變成了八,九點。

“慧芳,帶羽柔出來了啊。”住在同一個區的隔壁劉嬸拎着個小包路過。

“是啊,劉嬸這麽早去買菜。”羽柔媽跟附近的鄰居都相處甚好,羽柔腿受傷,她們各個都拿了些補品到家裏來看過,都以為她是不小心在學校摔斷了腿,很是為此嘆息了一番。

“是啊,天氣越來越熱,再晚點去,那菜就不能看了,诶,這年頭,好阿姨難找,否則我也用不着每天起早摸黑伺候一大家子。”劉嬸家裏是有點錢的,也想找個打掃衛生做飯的阿姨,可惜要不要價太高,要不就是人太離譜,換了幾個沒一個稱心的,前幾天來到羽柔家晃了一圈,吃了頓飯才走,被羽柔家新來的全能阿姨刺激了一番後,又起了想去找一個的心,可人一到保姆市場,一片火熱又被擊碎了,出來試看的就光憑貌相就差了十萬八千裏,連帶回家試試的心都涼了,導致每天見着羽柔她媽都要豔羨一回。

羽柔媽對于新來的阿姨确實滿意,年齡,相貌,手勢,工資,各種适合,自家千般好也不能當着別人的面現,當下勸慰道,“總之是要靠緣分,你多去看幾趟,也許就能讓你碰着個好的。”

“呵呵,是啊是啊,”劉嬸滿口應着,忽然想到什麽說道,“你知道不,你家隔壁老耿家搬走快一月了,這兩天我路過的時候,發現車庫裏停着車,我看是有人又搬進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羽柔媽你知道不?”這個小區壞境保安都不錯,房價也不低,住的人也是祁縣臺面上的,大家也是常住居民,現在忽然見一戶人家悄悄搬走,又不聲不響的有人搬進來,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這,這我真不知道啊,我都在家裏忙着照顧羽柔呢,還真沒注意,”羽柔媽茫然,“既然人家做的一點動靜也沒有,估計也不是喜熱鬧的,咱們也不去觸這個黴頭。”

“也是,不說了,我先去買菜了,羽柔啊,想吃什麽,劉嬸給你帶。”

這是客氣話,羽柔不用回答,就有她媽給她解決了,“看你說的,當她小孩子哪,你快去吧。”

“那行,走了啊。”劉嬸跟羽柔母女倆閑扯了大片,顯然是耽誤到她的時間了,轉身走的極快。

這時候有輛黑色豪車從她們身邊開過,似乎是怕碰着她們,開的很慢,羽柔媽把輪椅往路邊推了推,而羽柔正好面對着黑色車窗內的模糊人影,不知怎麽的就有些心跳加快。

吹了風回來,羽柔主動跟她媽說,想回房看點書,她媽到是沒有遲疑,她房裏現在連電腦都直接給她拆了,除了睡覺看書,還真做不出什麽來。

輪椅上不去,在廚房忙活的阿姨,一聽到動靜就等在樓梯口,不帶她媽媽吩咐就把她給背了上去,她媽看着這個話不多卻分外勤快的阿姨,越發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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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柔進了房就指揮阿姨把椅子放到窗前,随便挑了本書拿在手上,等到她掩上房門出去,都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麽,手抓着窗簾一時抖的厲害。

挑了一角往外看,對面原先是耿家的牆面,前兩天确實有些動靜,羽柔心煩之下,就把窗簾整日拉上,今天聽劉嬸一提起,才覺出不對,透過薄紗窗簾,在原先密封的牆面上,顯而易見一個新開的豁大窗臺。

羽柔忍着心悸,慢慢的把薄紗移開,一個只有想念才會出現的人,靜靜的站着。

眼淚不争氣的奪眶而出,單腳站立,撐起上身就去開窗戶,那人明顯有些擔憂,做着手勢讓她千萬小心。

窗戶半開,微風襲來,吹起了她披散的長發,讓她第一時間不能看清他的臉,手忙腳亂的想撩開,一不小心沒站穩直接就坐倒到躺椅上,景皓然明顯受驚,上半身全部探出窗外,焦急無奈,幹幹的伸着手,即蒼白且無力。

羽柔實際是受了驚吓,可她明智的忍住沒叫出聲來,又怕對方擔心,着急的揮揮手,極快的調整姿勢趴上了窗棂。

不能說話,也不能有過多的動作,只是隔着偌大的空間,彼此凝望,但對于長期思念分別的人來說,已然足夠。

景皓然仔細看了她半晌,做了個手勢讓她坐回椅上,自己也一個矮身同樣坐下。

羽柔很聽話,坐好後,就直着身子看他,小心的眨着眼,生怕在某個光線的閉合點,這人就此消失不見。

景皓然坐在對面露出大半個上身,穿着件褐色毛衣,正臉朝前微微低颔,鳳眸凝視,唇角輕翹,好看的羽柔越發出了神。

現下情景,說話不便,兩人還相約一致的都沒有開口的欲望,就這麽相互對視着,在暖融的陽光下,把對方的一點一滴都灌入心尖,封存。

忽的敲門聲響,羽柔一着慌就把厚窗簾給拉了個嚴實,窗戶也來不及關,門就被推了開來。

羽柔有些驚慌,手抓着窗簾不可查的發抖,直到看見進來的是阿姨後,才松弛下來一點。

“小肖,該吃飯了。”阿姨似乎一點沒察覺出窗簾有什麽不對,跟往常一樣的親和的跟着她說着話。

她這樣,羽柔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裝作不經意的回頭掀起窗簾一角,發現對面的景皓然已經不見了,這才道,“好的,這個窗戶就讓它這麽來着吧。”

簡直欲蓋彌彰,結果人家一點疑惑都沒有的點頭,鬧得她都不确信自己是否畫蛇添足。

當天晚上,羽柔早早就進了房,鑒于她一下午都呆在房裏,晚上又這麽早回房,确實讓她媽奇怪了一下,在确定她身體無事後,又親自端了被牛奶進去,沒發現什麽奇怪,才說了句讓她早點睡,就走了出去。

當天晚上,羽柔爸媽在房間裏談話。

“你是說,劉主任要帶你去參加SZ家宴?”

“是的。”肖父悶聲悶氣的應着。

“我沒聽錯吧,是闵SZ家的?去年連面都不跟你見的那位?”

“是的。”

“為什麽?你最近做了什麽,得這麽大臉?”

“是啊?”肖父回了兩字又是沉默。

“我說老肖,你除了說是能不能回點別的,不想說就別跟我提,提了又不說,你這不是誠心不讓我過日子!”羽柔媽媽開始氣怒。

“诶,诶,你別踢啊,好了,好了,要是我知道,耍這樣子給你看!那姓劉的平時跟我稱兄道弟,一說到那承包項目就開始打馬虎眼,前兩天忽然請我吃飯,還說什麽遇到貴人了都不跟他說一聲,昨天一個電話打過來說,闵SZ要招待N市先進企業家,我也在內,你也知道我們家在祁縣風光,到了N市地面上算哪根蔥啊,忽然就成了什麽先進…..”

“先進,你這臭流氓出身的老了老了,還能憑先進,真是笑死人了。”羽柔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點不客氣的大笑起來。

“我說,我是臭流氓,你就是流氓他老婆,有什麽好笑的,诶,說正經的,你停下,停下,你說我該不該去。”肖父開始語氣不善。

“怎麽不去,去,最多出點贊助費,好歹能露個臉啊。”

“說的也是,去我是肯定去的,就是想着別出什麽岔子,好事辦壞事。”

“你這算什麽事,你女兒的……”才叫事,長時間凝結而成的痛,讓兩口子一碰皆傷。

沉默良久,肖父嘆息了一聲,才道,“柔柔回來後,瘦了很多,怎麽家裏飯不對胃口。”

“哪啊,飯是我看着吃的,跟以前的量沒差,就是沒什麽心,诶,這女兒大了,該怎麽說。”

誰都知道症結在哪,但兩人相同默契的不敢提。

“诶,”羽柔媽推了肖父一掌,小聲道,“那男的真的……”

“別扯淡,”肖父不悅堅決的打斷她媽,“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不能放在眼皮子底下,怎麽放心。”

“……诶。”

一室寧靜,窗外黑幕傾蓋,唯嘆息分外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快了,就憑大景這手段,麥麥想折騰也折騰不出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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