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越九2

番外?越九(2)

厲莊主的生母是外族人,一個游牧人的女兒。她性子太烈,生下厲莊主之後覺得中原沒娘家好就跑回草原放牧去了。

厲莊主天生神志有些糊塗,讓生父囚在莊子裏,直到九歲才被放出來——那時候厲莊主生父病入膏肓,心裏一直憂心這麽個瘋兒子,臨死前把厲莊主托付給拜把兄弟雲凡。雲凡是個實在人,好容易把厲莊主拉扯大,養了一批忠心的護院守着,才放心當個閑雲野鶴。

洪教頭作為護院主事,滿腔只有一把辛酸淚。而手下一衆護院更是深有同感。

那日越九因好兄弟不告而別心情正郁悶,回到莊子裏竟聽說厲莊主跟着個游牧人跑了,急得衆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越九也無暇顧及其他,跟着麻利收拾行裝,一行人兵分幾路去攔截。

越九起先與其他護院一起走,後來遇上分岔路便分開了。他一追便是一個多月,運氣倒是不錯,竟在塞外不遠處發現了跟着外族人屁股後面游蕩的五主子。

五主子堅決不回去,外族人竟也護崽般阻撓,越九見情況不對,一問才知道這些外族人是五主子生母那一支的親人。

越九無奈:還真不知自家主子是傻人傻福還是真的傻得糊塗。

五主子與越九最要好了,慫恿着越九去了外族人紮營的地兒。那是一片大草原,放養着不少羊群,那地兒實在太漂亮,五主子誇得天花亂墜,雙目幾欲閃出亮光來。

越九不好拂他的好意,順着應了:“五主子、阿九随你去也是可以。但是莊子那頭還一團亂呢。我先報信回去,讓洪教頭派人過來接應接應。”

五主子想莊子離這兒可遠了,就滿嘴答應;卻不知道兵分幾路的護院收到報信再趕過來,快馬也就幾天路程而已。

越九與五主子住了幾日氈包,開始還覺得新鮮,後面就受不了了,想的念的都是莊子裏的床榻。又過了三天,越九收到飛鴿傳書,接應的人大約這兩日便到這兒。

三主子一聽,噴了一句肏蛋,又赤着膀子與那個據說是自己表兄弟的漢子繼續比賽角力。

越九坐在吆喝的人堆附近,拔了一根草慢慢嚼在嘴邊,眼睛卻輕飄飄地掃了厲莊主壯實的肩膀和琵琶骨,再下來就是用眼角刮一下那汗濕的脊椎骨,最後停在下腰處。

越九重重地咳一聲,勉強側過臉盯着遠處的藍天白雲。

夜裏游牧族殺了羊給厲主子送行,幾個火堆燒紅了一片夜空,他們大聲吆喝歌唱,大口吃肉。烈酒混着羊血,每一口都是火辣辣地沖到下腹,直把人燒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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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主子和四主子都不愛這般鬧騰,三主子倒是喜歡,今日倒只讓五主子出來胡鬧。越九怕喝酒誤事,本想勸酒的,不料反過來被他撺着喝了好幾碗。五主子鬧了小半夜,厲主子便要他睡去,自己坐在篝火前默默喝酒。

越九只覺得自己有些醉得糊塗,便守在厲主子旁邊看着篝火發呆。腦子明明沒法轉了,可突然覺得好笑:原來厲主子也挺能喝的。

月上半空,這踐行也鬧得差不多,越九想着回到氈包睡一覺,再扛些時日回到莊子就好。就在那一剎間,他猛地挺直腰背,還以為自己醉酒聽錯而已,定眼一看,四周篝火處竟真有人糾纏在一起,再認真一看,正辦好事呢。

越九哪知道這民風強悍如此,他窘迫地撇開視線,發現老人與小孩早早就回去氈包,留下來的幾乎都在兩兩厮磨,其中還不乏分桃之事。

不遠處有個男子把腿架到壓在自己身上的漢子腰上,頭仰着,那視線像是燒起來的蛇,一蹭一蹭地在越九與厲莊主身上撩,似乎撩出了個所以然,這才把視線全放在厲主子胯下。末了,他還朝那頭吹了一記口哨。

越九先是暗罵一句成何體統,卻發現自己口幹舌燥,咽咽喉再難自圓其說這不過是羊血酒的燥熱而已。他深知此處不宜長留,還是回氈包實在,側頭對厲莊主喊了一句:“主子。”那嗓音又沉又啞,倒不像是一句正經話了。

越九讓自己這麽一句弄得蒙了,正巧厲莊主看過來,兩人在篝火堆旁對視了好久。越九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正嘭嘭嘭地鼓動,他明明要提醒自己趕緊起身走,可念頭一出來,就想起厲主子手上那杯茶——他為他倒了好幾年的茶,看着茶滿,看着茶消,他兩就這麽靜靜地品茶,越九以為這麽就一輩子了。

可此刻越九在他眼裏看到火光中的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兩靠得好近,越九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噴在對方的嘴邊再反彈回來,連自己都烘熱了。

越九全身似乎都在發熱,可惜一腔情意卻是冷的。

厲莊主的腰背挺直,不偏不倚,可笑他越九卻像根藤蔓般盤過去。越九想:若是我自旁人眼裏看着,定笑話自己像個娼妓、不知羞恥。這麽一想,人便洩了氣般沉下肩,重心慢慢挪回原位。

偏偏在此刻,厲莊主側眼看過來,那神情冷冰冰的,一下子就把越九的視線緊緊捕捉起來。越九張張嘴,還不知道該說些啥,忽的厲莊主一掌按過來,捂住越九上半臉,直直就把人推倒在草地上。

越九吓一跳,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覺腰帶被人扯開,然後嘴巴便被啃了幾口。熟悉的氣味在鼻息間徘徊,越九抖了抖,讓厲莊主摸進了衣襟內。毫不娴熟的手法弄疼了越九,可他只是雙手死抓住地上的草,跟随着身上被摸索的舉動,十指慢慢在泥土上較勁罷了。

雙腳終是被擡起壓制,炙熱的軀體也壓上來,越九縮縮肩,咬着牙等着熬疼。果不其然,厲莊主徐徐捅進來,那一路刀割之感讓越九不自主顫着臀部抖着腳,疼得恨不得一掌拍死對方。

可越九熬住了。何止熬住,他十指扣近泥土中,忍着疼痛把腰擡得高高的,腳也竭盡所能撐開到極致。

厲莊主順勢挺動,直把越九撞得不住往後縮。

火堆燒得旺,火紅火紅的光影在兩人身上閃爍,也不知兩人搖曳了多久,越九只覺得在腔內行兇的兇器終于舍得抽離,人已經虛脫般癱在地上。

厲莊主松開捂住越九的手,随手一翻,把人利索翻過身去。越九趴在地上,青草刺得赤裸的皮膚又麻又癢,臀部被扯開,扯到傷處時,他猛地縮縮,感覺厲莊主的手撐開那處,輕擦一下就輕輕把手指插進去。

越九疼得厲害,卻依舊跪趴着,忍受體內的指頭不停的摳挖。被腥血染得發紅的精水在摳挖中順着大腿根兒,越九偷偷瞄一眼,把半跪在身後的厲莊主下體那話兒看個真真切切。還未來得及看第二眼,體內被挖到不得了的地兒,他仰頭驚喘一下,頓時渾身發麻。再被摳幾下,越九只能又喘又叫,陽具硬邦邦地垂在腿間,差點兒就射了。

或許越九叫得太興起,之前吹口哨的男人正好半躺在不遠處歇息,竟用土話朝越九笑話了幾句,越九聽不懂,卻也被勾了注意,他才要側頭看過去,厲莊主便騎上來策馬奔騰了。

越九此番慢慢得趣,雖然也疼,不過那快感像是能透入骨髓,就這麽漫向四肢,便是在碰撞中只能搖頭晃腦的陽具也越發硬挺,不久就射出來了。

腰部被扣在厲莊主的雙掌中,越九臉幾乎都貼在地上,身後雖然還被撞擊,腦子卻因洩精的舒爽轟地一塌糊塗。許久才能撩撥成一個字:天。

自然,這字不久之後就散架了,堆堆疊疊成了“好沒”,後半夜只能勉強湊合成三字:要死了。

以為自己小命就沒了的越九在天亮之前醒來,火堆還溫熱得很,四周靜悄悄的,不少昨夜裏癫狂的人都兩兩抱着在火堆旁歇息。

他衣裳淩亂,鬓發四散,身上簡單披着一毯子,孤零零地睡在火堆旁。

越九穿好衣裳,披着毯子,蜷縮坐在原地,盯着已經熄滅的火堆發傻。那黑炭之後,明明滅滅的紅炎時不時騷動一下,他看着看着,不知覺就天亮了。

忽而,馬匹嘶鳴和雜亂的馬蹄聲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們,不少人揉着眼睛看向草原另一頭,三匹駿馬正馳騁而來。

來接應的幾人正好是當日與越九分道的護院,幾人寒暄一番,其中一個指着越九雜亂的鬓發笑道:“越九、你這日子越過越回去咯。”

越九也不知該怎麽回話,只得幹笑着把頭發随意打理打理。其他人與族裏的人不熟,越九便讓他們稍等,進去氈包尋厲莊主去了。

族裏的阿姆攔住越九,指了指族長的氈包說了幾句土話,越九聽不懂,但連猜帶蒙也明白阿姆的意思,便到族長的氈包外頭等候。

越九站在外頭,腿間疼癢難止,他挪挪腳跟,企圖分散注意力。不一會兒,氈包裏頭響起些許動靜,估計厲主子就要出來了,越九連忙端正心态,正正神色等着。

氈門一開,厲莊主走出來。他一眼就掃到越九,頓頓,咧嘴笑得忒親切。

越九當場懵了。

厲莊主笑着問:“怎麽了、阿九。見着我,挺意外的?”

越九幹巴巴地喊了一聲“二主子”,接着這對主仆便沒下文了。

後來,越九與其他護院随二主子回到禦鴻莊,期間免不了騎馬趕路,越九傷在腿間,那些日子實在不堪回首。好容易回到禦鴻莊,越九連靜養也顧不上,随便在洪教頭處領了外出的活兒,馬不停蹄地離開莊子。

越九領着馬往外走,心裏頭想:瞧你這孫子脾性、還真是、還真是——

這句話兜兜轉轉卻說不下去,最後止于“算了”二字,越九便死心了。

本來事兒到此也該完了,偏偏越九在半道上碰見被尋仇的撫花笑。

這世上哪來那麽多“偏偏”,許多時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可此刻,偏偏五主子非得糾纏在草原二字上,死活要越九回話。越九又怒又驚,嘴上就是不肯承認,心裏頭一直忐忑五主子怎麽知道當日的事兒。

明明、明明當日其他主子都不在——

越九忽的愣住。

當日其他主子、當真不在麽?

越九以為五主子鬧騰過也就算了,哪知道次日夜裏四主子竟學着自家弟弟偷偷摸摸的勁兒,夜裏趁着他們都睡了,自己冒出來收拾好皮囊,順手把鑰匙帶上匆匆跑去越九那兒。

越九一整日都糟心得很,好容易才睡着,讓四主子拍上後背立馬驚醒!猛回頭一看,認出是四主子。越九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驚恐喊一聲四主子便一把扇開他的手!

四主子功夫不行,心眼可多了。越九那一下子扇得他手都有些發麻,他眯起眼站着,牙槽慢慢厮磨,最後抿成一笑。

四主子揉揉手道:“幾兄弟裏頭,除了二哥,最讨不得好的怕只有我了。”說罷,環視一番四周,然後便是一聲哼笑:“可是越九啊、你得知道,我們兄弟裏頭,除了傻老五,也就我肯到這兒來、瞧瞧你。”眼神斜斜地睨了越九蒼白的臉,他慢慢掏出一把小鑰匙,在越九面前晃晃,待越九尚未反應過來時就扔到門外。

越九看着小鑰匙跌落在門檻外不遠處,鑰匙落地時細微的聲響像是一柄錘子砸在自己的腦中!

四主子朝他說:“你不是想走麽,喏、現下門開了,腳鐐的鑰匙就在外頭,我赤手空拳也不會武功,自然也礙不了你走。”

越九沒動,只是定定地盯着四主子瞧,生怕他要鬧啥幺蛾子。

幾個主子裏頭,就數四主子最不省心。他生性驕縱,心眼不少,比起其他主子,心可算是黑透了。甭瞧他嘴上話說得輕巧,裏頭歪門兒多着。

四主子輕笑:“越九你可想清楚,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越九忐忑問:“四主子這是何意?”

四主子沒回話,攤攤手,徑自站在一旁看着越九幾經變換的神色。

最後,越九站起身,慢慢走向門外。腳鐐的鎖鏈在地上延伸開,,在四主子的眼皮底下就像一條游走的蛇。四主子眼裏漸漸溢出笑意,然後他擡腳踩住鎖鏈。

越九頓頓,便聽四主子漫不經心地說:“那日在草原上——阿九不想知道麽?”這話比五主子昨夜鬧騰的話更耐人尋味。越九聽得冷汗直冒,眼看那把小鑰匙就在不遠處,他狠心咬咬牙,權當自己聾了。

可任越九提腳拉扯,四主子就踩着鐵鏈不放,嘴上卻笑得可高興:“越九若不待見我,也可以讓大哥給你說說——”

越九猛回頭,身後那人已經一改嬉皮笑臉,冷冰冰的臉上,那眼神像刀子一般往越九身上刮。

我不想見他。越九咽咽喉:我、我不想——

但當人來到自己跟前,越九才發現自己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瞧了好一會。接而,越九看着厲主子慢慢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就像那日一般。

“越九。”

目不能視,耳邊是溫潤的鼻息,每一個字都能讓越九顫一下。

厲主子把手挪開,撫上越九的鬓角。兩人近在咫尺,厲主子的容顏在越九雙眸裏很是清晰,以至于越九能察覺對方詭谲地勾起的笑意。

“——我學得可像啊?越九。”

越九雙瞳瞬間收縮,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看着他,渾身卻似如置冰窖。

怎麽會、怎麽——

“……不會、不、不是——”越九喃喃,整個人都失了魂,“……他……我、我——”

四主子笑問:“怎麽不會?我學得可像了不是?”笑意越發明顯,他雙手攥住越九的雙臂,語氣微微上揚,“越九也認不出罷。”

何止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越九僵直軀體,傻了般立在原地,耳中一陣轟鳴,然後眼前泛白,只看到四主子臉上的笑。

四主子說:“如此、阿九還要知道那日在草原上的事兒麽?”

越九怔怔地擺擺頭,眼睑一垂,一行熱淚就這麽滾下來——對越九而言如此突然,他都不知道男兒熱淚也這麽不稀罕,說來就來。

四主子繼續道:“越九你這是何苦。他人都待我是一人,你偏偏逆道而為,如此不累苦自己?”見越九已無心裝載他嘴上的話,這才哼一聲:“若我說、那日的是大哥,你信麽?你還信麽、越九?”

信不信又能如何。越九記起當日從氈包裏走出來的二主子那笑意意味深長得很,又想想昨夜裏責問的五主子,心裏頭一涼——他自個都不知道當日自己還與誰睡了呢。

他只覺胸口一震,張張嘴,咳出了一口腥血。

越九本是強弩之末。之前讓撫花笑傷得不輕,他一直拖着不管;加之大半個月前被二主子在肩上捅了一刀,傷痛一直反複,至今尚未痊愈,可算是傷上加傷。現下四主子可謂是火上澆油,他一時郁結于胸,心口一下劇痛,竟是震傷心脈。

四主子惡狠狠地擦擦他的嘴,“說道說道大哥你便認真了?我還真料想不到你如此待見他!”說罷反手扛起越九,箭步走到裏頭的床榻上,一把将越九扔上去。

四主子氣得嗆,一邊伸手扯開腰帶,一邊道:“大哥可厭惡極了這屋子、你說若我要弄死你,他會不會出來?嗯?”

越九捂住嘴又咳出一口血,把五指都染得通紅。他勉強擡起頭,四主子已經敞開衣袍,欺身而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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