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元熙燒得稀裏糊塗,丁一端着藥碗根本就喂不進去,急得不行,最後就只能無奈的把求助的眼神望向了攝政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但就是下意識的動作,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攝政王就已經端走了他手裏的藥碗。
丁一這才松了一口氣,一聲也不敢吭的站到了角落裏,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來抵消自己的無能。
身為陛下的貼身內侍,竟然連服侍陛下這種事情都做不好,他可真的是太無能了,默默祈禱一會兒攝政王可千萬別被責罰。
陸伯桓看着手裏的藥碗,臉色也是難看的可怕。
那小太監苦哈哈地望過來的時候,陸伯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接這個藥碗,他難道是來給人喂藥的嗎?他看起來像是能耐心給人喂藥的人嗎?
擰着眉帶着一臉的不耐煩,陸伯桓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唇色蒼白臉頰潮紅的人,然後端着藥碗就撬開了秦元熙的下巴,抵着秦元熙的喉嚨就直接往裏灌,手段相當的殘忍,真不愧是冷酷無情的陸王爺。
角落的丁一看得心驚膽顫,萬分後悔,怎麽能指望攝政王呢,陛下萬金之軀,這下可要遭罪了。
果然,陸伯桓一碗藥灌下去,秦元熙不僅沒咽進去,還直接給嗆醒了過來,大半碗藥都直接灑到了他的身上,順着脖子就流了下去,秦元熙頭還是暈暈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藥汁,再一看面前這位冷面羅剎,差點又給氣暈過去。
“我說陸王爺,你這是要嗆死我嗎?”秦元熙也找不到幹淨的東西來擦自己,幹脆直接就脫·掉了身上的寝衣,直接用衣服把身上的藥汁擦了擦,他這邊從擦幹淨,一擡頭就看見陸伯桓手裏拿着幹淨的毛巾,還是冷着那張臉,好像誰欠他多少錢一樣。
秦元熙把髒衣服直接扔到地上,白了陸伯桓一眼:“王爺您下次要給的話,動作麻煩快點,我這脫都脫了,還有用嗎?來人,有人沒有?快點給朕拿件幹淨的衣裳!”
他脫的時候很順手,脫完以後才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對勁,怎麽能當着這貨的面脫自己的衣服,還脫的是貼身穿的寝衣,那便宜不是都讓這個狗東西給占了?
秦元熙手忙腳亂穿衣服,陸伯桓端着還剩下半碗的藥一直站着沒動,等他換好了衣服之後,才把藥碗遞過去:“陛下的藥,自己喝了吧。”
“什麽藥?”秦元熙看着那黑乎乎的湯汁就心有餘悸,他能感覺到自己嘴裏還有苦了吧唧的味道,肯定是這個王八蛋趁自己睡着的時候個故意灌的藥!
“陛下的風寒靈。”陸伯桓又多解釋了一句:“陛下昨夜受寒,燒了一晚上,太醫給開的退燒藥。”
“哦。”
燒了一晚上,怪不得一直睡得很難受,秦元熙沒什麽好臉色地偷偷瞪了陸伯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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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裏的怨憤顯而易見,他以為藏得很好,卻忘了陸伯桓站着他半坐着,那一點小動作陸王爺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陛下很有意見?”
涼涼的語氣,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威脅,秦元熙哪裏敢有意見,一點意見都不敢有,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怎麽會,陸王爺為什麽這麽說,呵,朕的藥呢?快把朕的藥拿來,怎麽好讓陸王爺給朕端着藥碗。”
态度立馬就變了,不僅殷切還帶着一點谄媚,陸伯桓把藥碗遞過去,忽然問道:“陛下可還記得,從前在東宮的時候,陛下也不愛喝酒,每次都要纏着熹妃娘娘親自來哄。”
“王爺真是說笑話,都多少年前的事情就不要拿來取笑朕了。”秦元熙接過藥碗,嘗了一口臉色就變了,端着藥碗沒有動,嘆了一口氣:“而且母妃也從來沒有哄過朕喝藥,王爺怕是記錯了,倒是奶娘來過幾次,後來奶娘年紀大了,被兒子接出宮養老,之後朕的藥可都是自己喝的。”
秦元熙也不知道陸伯桓為什麽忽然提以前的事情,但是陸王爺提了,他就得跟上,不然誰知道陸王爺打什麽主意,萬一哪裏應付不來,着了陸王爺的道,他這小命還不是說玩完就玩完,雖然他不想做傀儡皇帝,但總要有命在才好做選擇。
“陛下的藥再不喝就涼了,涼了以後會更苦。”
秦元熙神色有點僵硬,慘笑着再次端起藥碗,最後閉着眼睛一口氣把藥給喝了個幹淨,滿嘴的苦味,龇牙咧嘴的沒有一點帝王的儀态,陸伯桓看着他的神色又變了變,轉身從桌子上拿了個果子遞過去:“這果子十分的甘甜,陛下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秦元熙就已經非常主動自己過來搶走了陸伯桓手裏的果子,大口吃了起來,衣衫也沒有系好,完全不成體統,更沒有一點點陛下的威儀姿态,陸伯桓輕哼了一聲,然後直接坐到了龍床上,看着秦元熙把果子吃完。
然後才說道:“我記得陛下以前不愛吃這種果子,沒想到這藥還有這種功效,也算是立了一個大功。”
秦元熙看着手裏已經快啃完的果子,有點尴尬。
他覺得還挺好吃的,真的很甜呀,為什麽會有人不喜歡吃這種東西?而且如果不喜歡的話,那為什麽要放在寝宮裏,這不符合常理呀?就像秦元熙他不喜歡榴蓮,就從來不會買榴蓮,見到榴蓮就要繞路走,難道還要把榴蓮買回來放到屋裏天天折磨自己嗎?
這得是什麽人才能幹出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攝政王記錯了吧。”秦元熙淡定地咬着香甜的果子,咬得嘎嘣脆:“朕喜歡呀,只不過母妃時常教導朕,身為帝王不能貪戀個人喜好,要克己。”
果子吃完了,秦元熙感覺嘴裏的苦味還在,他還想再吃一個,但是也不敢讓攝政王給他拿,只能假裝自己累了,打了個哈欠:“朕頭還暈着,想再睡會兒,攝政王沒什麽事情的話,就先請回吧。”
“那陛下醒來,記得把那二十遍的《子經》抄完。”
“我抄完了!”秦元熙可不傻,他還記得昨晚趙拓是抄完了以後才帶他回來睡覺的,不可能睡一覺起來就沒了,開什麽玩笑,那不是白抄了嗎?
“是嗎?我怎麽沒有看到?”陸伯桓很随意地說道:“那陛下要是抄完的話,一會兒讓人給我送來,我要看到東西才行。”
“陛下好好休息,龍體要緊。”陸伯桓端着一張羅剎的臉,說着很不走心的場面話:“朝中諸事還等着陛下裁決。”
裁決個屁,朕知道什麽朝中諸事,諸事不都是你攝政王裁決的嗎?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說不上來,陸伯桓這狗東西不會是挖了坑讓他跳吧?
很快,秦元熙就知道這并不是一句虛話,攝政王竟然真的要讓他裁決朝事,也是實打實把秦元熙給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