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元熙的沒辦法回答到了陸伯桓這裏,那就成了默認。

大抵是因為知道了眼前的人跟自己還有那麽點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關系,雖然他并不是那個當事人,但陸伯桓覺得對不管是對眼前的人還是對他肚子裏的孩子,他都有必要照顧一下,畢竟從理論上來看,這人肚子裏裝的還是他的血脈。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這事實就是事實了。

他是有心要跟秦元熙好好談談的,然後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一下。

在陸伯桓看來,眼前的人就是膽大包天,冒充皇帝那是什麽罪過,能救他的也就自己了,他希望秦元熙能好好配合。

但秦元熙表示,不!

憑什麽配合,他娘的,莫名其妙,還配合,配合個屁,秦元熙但凡能再給他找出來一個皇帝,何至于把自己困在這裏,他早就跑了好嗎?

“王爺要是沒事兒,就請回吧。”秦元熙一副懶得搭理你的樣子,直接下了逐客令:“朕的寝宮,王爺還是少來的好。”

這話說的就跟賭氣一樣,陛下的寝宮,他應該少來,但同樣是陛下的寝宮,甚至是同一個人,趙大将軍的待遇就要比陸王爺好上太多點,畢竟大将軍那可是陛下親自拉到寝宮裏來的,就連龍床都是陛下親自拉着上的。

這一比較起來,陸王爺的待遇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那是很多點。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陸伯桓這次甚至都沒要惱火,看着秦元熙的眼神也多了很多的悲憫:“不管是誰安排你做的這件事,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就算不為你自己,難道不為你肚子裏的孩子想想?一旦事發,冒充帝王,坐在龍椅上,你可知道這是什麽罪過嗎?”

“誅十族又如何?”秦元熙轉身,臉色也十分平靜:“王爺真是好生奇怪,朕好端端在這裏,王爺卻總是無故懷疑,你要疑心也無不可,但王爺總要拿出證據出來,你什麽都沒有,卻在朕面前長篇大論,王爺的詩書難道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行了,陸伯桓,知道的當你是忠心耿耿。”秦元熙盯着他,眼神微收斂,帶着一絲的警告:“不知道的,只會當你居心不良。”

“你今日疑心朕,不過就是仗着自己權勢在手,朕不能将你如何,但、”秦元熙看着他,忽然冷笑了一聲:“陸王爺,很多事情都不是由你來控制的,今日·你權勢在手,明日呢?從前朕手上沒有人,收拾不了你,才由着你這般胡作非為,但今時不同往日,朕現在有了一個好幫手,陸王爺,勸你還是收斂些,免得到時候不好收場。”

陸伯桓一聽這話,臉色也變得不好看。

秦元熙能這麽有恃無恐不過就是仗着趙拓護着他而已,有趙大将軍這個不可控因素在這兒,陸伯桓還真的不能将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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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一點點變冷,陸伯桓一步步走到了秦元熙面前,聲音低沉:“同樣的話,我也原樣告訴你,收斂些,好自為之,免得無法收場。”

然後陸王爺就甩袖離去了。

秦元熙松了一口氣,跌坐在椅子上。

跟陸伯桓溝通,真的是勞心又勞力,其實他跟陸伯桓彼此都清楚他們的底細,陸伯桓也沒有說錯,秦元熙是有很多的破綻,但是那又怎麽樣,只要他不承認,就沒人能将他如何,就像陸王爺一樣,外面的皮兒是一樣的,裏面的芯子換了,這誰能發現問題,別說這不發達的古代社會,就是一塊兒做DNA檢測,秦元熙都不帶怕的。

DNA檢測是做不了的,但是陸王爺也并沒有就此罷休,在之後的早朝上,秦元熙再次感受到了陸王爺的強大。

真是被支配的恐懼,這還不算,也不知道是不是陸王爺授意的,早朝上就有人提出來要祭祖修葺太廟,修就修吧,給祖宗修廟這種事情,難道秦元熙能不答應嗎?

可問題就在于,不管是祭祖也好,修廟也罷,他們都要求陛下要親自前往,才能顯得一片誠摯之心,對得起祖宗的在天之靈。

秦元熙也沒說不去,但他就是覺得這裏面怪怪的,說不上來是怎麽回事,尤其是在陸伯桓還懷疑他身份的情況下,這個祭祖修太廟什麽之類的,就顯得十分意味深長了。

很明顯就是陸王爺在挖坑讓他往裏跳!

秦元熙還不能不跳,他沒有理由,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祭太廟的日子選得很好,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挑選的日子,正正好就定在了大暑節氣的那一天,還冠冕堂皇說了一大堆什麽正氣陰陽的話,秦元熙也聽不明白,反正古人的智慧是不能小觑的,是個人都知道大暑的日子那天得有多熱,就是癱着不動就已經讓人無法消受了,現在可好,還要來爬山。

陸狗是真的要整他的,祭祖這山不高,但是皇陵所在,哪怕秦元熙是個皇帝,也一點兒特權都不能用,必須得一步步的親自走上去。

秦元熙走在前面,後面就跟着陸王爺以及一衆大臣,不知道那些頭發花白的老頭子們能不能撐得住又會不會後悔,反正,這山爬的真能要了秦元熙的小命。

他這邊大汗淋漓的,身後的陸王爺不僅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反而把那一身的朝服穿得相當飒爽,秦元熙就很氣,憑什麽呀,可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越往上走,步子就越沉,一身的衮服金冠又重又沉,他真還不是普通的爬山,這還是負重的爬山。

這麽一想,秦元熙就覺得自己更加委屈了,他這還是特殊情況,肚子裏還揣着個崽,那體力肯定就跟不上,往上看了一眼臺階,秦元熙深深地出了一口氣,然後把扭臉把視線放到了陸伯桓的身上。

陸伯桓沒明白他是要做什麽,秦元熙就示意讓他上來,後面還有那麽多大臣,陛下有吩咐那陸王爺肯定得過去聽着,于是陸伯桓就去了,然後秦元熙就毫不客氣的把手搭在了陸伯桓的胳膊上,喘着氣兒說道:“扶朕上去。”

陸伯桓不說話,但是也沒有動,很明顯就是不配合的意思。

秦元熙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說道:“我告訴你,陸伯桓,我這肚子裏現在裝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心裏面有點數,你敢這麽折騰我,就不怕把你兒子折騰掉了?!”

“正好。”

陸伯桓開口了,說的話卻是能把人氣死。

秦元熙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憤憤地瞪了陸伯桓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但願這是陸王爺你的心裏話,若是阿拓知道,你要弄死他的孩子,你說,你可怎麽跟他交代?”

陸伯桓不說話了,扶着秦元熙邁開步子往上走。

陸伯桓的步子快,秦元熙得跟着他的步子走,雖然還是有點累,但是速度上明顯比之前快了很多,不過多走了幾步路的功夫,就已經把後面的大臣們甩開了一段距離,也不知道是不是陸王爺給過什麽暗示,這個距離始終保持着,比較方便兩個人說話。

“你跟趙拓到底怎麽回事?他怎麽會跟你有牽扯?”

“呵!”秦元熙不屑的嗤笑一聲:“說的好像你們很近一樣,陸王爺,恕我提醒你一下,你們不熟,還有,他不是怎麽跟我有的牽扯,而是我們一直有牽扯,陸王爺難道是忘了嗎?阿拓他關着皇城禁軍,守着朕的皇宮,跟朕的關系,比跟你親近多了。”

“知道為什麽帶你來皇陵祭祀嗎?”

陸伯桓忽然轉移了話題:“皇家宗廟非龍嗣開啓不得,先祖時期曾在皇陵留下機關,只有皇家子嗣方能滴血開啓機關,你覺得你還能撐多久?”

“原來你真的打算滴血認親。”秦元熙嗤笑一聲:“陸伯桓,你不會以為當時我那麽說是因為皇室無人沒人跟我驗,所以才說的大話吧?驗就驗,你等着看就是了。”

秦元熙十分篤定,什麽滴血驗親之類的,對他根本就沒有用,等陸伯桓拿出來匕首劃破他的指尖把血滴進去等着石門開啓的時候,秦元熙都相當的篤定,他就是本尊,本尊的血來開門,能有什麽問題,除非秦元帝本來就不是皇室血脈,否則這事兒就是板上釘釘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板上釘釘的事情,竟然真的會出意外。

血珠子是滴進去了,但是機關并沒有任何的反應,秦元熙整個人都驚呆了,完全搞不明白這是什麽操作,滿臉的驚愕看着陸伯桓,兩秒鐘以後,一把就搶過了陸伯桓手裏的匕首,直接往自己手指上紮,瞬間血流入注。

“你幹什麽?!”陸伯桓擰眉,奪過秦元熙手裏的匕首,按住了他手上的傷口。

“不可能!”秦元熙看着還是一動不動的機關,覺得心口發悶:“為什麽會這樣?”

書中關于秦元帝的身世并沒有太多的解釋,從秦元熙看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皇帝了,沒有人會懷疑皇帝的身世,包括皇帝自己,結果現在,這事兒忽然就出了意外,臺階下面還有百官在等着祭拜,機關遲遲不開,秦元熙覺得,這戲他是唱不下去了。

可能都不用等到從山下下來,直接就可以發動一場政變,他這“冒牌”的皇帝,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了。

陸伯桓看着滿臉震驚不可思議的秦元熙,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然後用匕首的尾端戳向了石門旁邊的一個地方,秦元熙就聽見“咔咔”的聲音,緊接着,機關緩緩打開,秦元熙完全沒有搞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騙我!”

什麽皇嗣血脈,什麽機關,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就是陸狗故意耍詐來糊弄他的!

陸伯桓幫他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傷口,擦掉了匕首上的血,然後扶着秦元熙往裏去,并沒有再解釋這些。

他并沒有要騙秦元熙的意思,石門機關只有皇嗣血脈才知道在哪裏,事關龍脈,陸伯桓就是拿這件事來試探他到底是真是假,滴血只不過是個噱頭而已,事實正如他所預料那般,秦元熙對機關一無所知,他根本就不知情。

可事情的發展也更讓陸伯桓不解,對機關一無所知,卻又篤定自己的皇家血脈,此人到底有什麽來歷?

還是說,他果真跟自己一樣,也是一體雙魂的存在?

陸伯桓沒有答案,他想要的答案只有秦元熙自己能告訴他,可偏偏秦元熙對他十分排斥,什麽都不肯說,就再度讓陸伯桓陷入了被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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