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溫柔缱绻
三個人一行到了商場裏面,柏韶走在中間,轉頭對江榆說:“三樓有一家KTV不錯,剛剛等你們的時候,我定了一個五個小時的包廂,我帶你們去。”
江榆皺眉,“五個小時是不是太久了?”
傅雲開攬過江榆的肩膀,湊近他說:“五個小時到時候你都嫌棄不夠。”
江榆沒推開他,只是微微擰眉,“在密閉的環境裏唱歌可以唱五個小時,自己安靜的待着就不可以,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傅雲開:“······上樓吧。”
柏韶咳嗽一聲,轉過頭去笑。
傅雲開生氣,剜了他一眼,“你笑個屁,你是狗嗎?就知道跟着江榆,屁颠颠的。”
柏韶翹起嘴角,“我樂意。”
江榆:“······我要不要騰地方給你們倆吵架,你們倆看起來很合得來。”
“誰跟他合得來。”傅雲開扭頭,“虛僞的狗男人。”
柏韶微微笑:“我哪裏虛僞?哪裏和你合不來了?”
兩個人越吵越激動,柏韶甚至拿出了傅雲開初中時候跟着自己屁股後面跑的事情來嘲笑他。
傅雲開被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坐在包廂裏面都覺得越想越氣。
他看着柏韶在邊上選歌曲,就湊到江榆邊上問:“你要唱什麽?我給你點。”
“我不太會唱歌。”江榆搖頭,只想安靜的坐着。
柏韶忽然回頭,“我知道你會唱什麽,我給你點一個,江榆你肯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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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開嘶了一聲,他都不知道江榆會唱什麽歌?柏韶怎麽就知道了?
他不服氣了,湊上去看柏韶點的什麽,等他看見那首歌的時候,撲哧笑了出來。
江榆好奇:“你為什麽笑?”
傅雲開笑的忍不住直拍柏韶肩膀,“這首歌你絕對會唱,還唱的特別好。”
柏韶甩開傅雲開的爪子,“待會,我們一起合唱。”
江榆忍不住了,“我們還有一起合唱的歌?”
傅雲開拿了話筒給江榆,眼睛看着屏幕,笑着喊:“開始了!江榆!”
只見屏幕上出現了四個藍色宋體還描着白邊的大字——精忠報國。
江榆:“······”
這個歌,他确實會唱,那是因為這是他們初中時候大合唱的曲目,每個人都被迫練了一個多星期,才唱的抑揚頓挫。
柏韶也湊到江榆邊上,拿着話筒對他直眨眼,“唱啊!”
江榆沒辦法,勉為其難唱了兩句。
柏韶是個麥霸,從和江榆唱完精忠報國以後,就拿着麥克風一直唱情歌,對着江榆深情款款。
江榆轉頭看傅雲開,“你為什麽不唱?”
傅雲開撓頭,“我唱的不好。”
“那你還叫我出來唱歌?”
傅雲開想了想,“你以前一直想來的。”
江榆笑了,無奈的很,“我說什麽你都記着,不覺得煩嗎?”
傅雲開低頭也笑的了,“不覺得,你的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記住了。”
江榆動容,他拿來話筒,“你唱,我想聽你唱歌。”
傅雲開沒辦法,只好接過來,柏韶也饒有興趣的看着傅雲開發紅的臉。
“我也挺想聽你唱歌。”
說着柏韶還走到點歌的臺子邊上問:“你要唱什麽歌?我幫你點。”
傅雲開想了想,說:“《Wherever you are》······樂隊名字是One ok rock。”
江榆挑眉,“你會唱了?”
傅雲開摸摸鼻子,“不是特別會。”
柏韶感覺有貓膩,他一邊搜到歌曲給置頂了,然後轉頭問:“江榆,你也知道這首歌?”
江榆點頭,看着屏幕拍起了手,“嗯,這是我最喜歡的樂隊。”
歌的前奏響起,輕緩而又纏綿。
“I’m telling you,I softly whisper,Tonight tonight,you are my angel···(我想告訴你,輕聲細語的,今晚,就在今晚,你是我的天使。)”
傅雲開唱着歌的同時,眼神看着江榆的臉。
他應該練了很久,英語部分的語調柔和輕緩,夾雜着一些呼吸聲,唱的很誠懇。
江榆稀罕的沒有移開目光,他看向傅雲開的眼睛,他棕色的瞳孔裏泛着水光。
“I just say···wherever you are I always make you smile,Wherever you are,I’m always by your side. (我只是想說,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讓你微笑,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在你身旁。)”
傅雲開的聲音并不如樂隊主唱的那樣完美,但是他唱的很認真很認真,溫柔缱绻的不像是平時的模樣,一時間叫江榆失了神。
“Whatever you say, 君を思う気持ち,I promise you “forever” right now,I don’t need a reason,I just want you baby。(無論你說什麽,思念你的這份心情,現在就向你承諾永遠,我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只需要你。)”
江榆聽的感覺到了什麽,忽然快速的低下頭去。
柏韶在一旁,也沉默了,臉色不盡好看。
當傅雲開最後一句唱完的時候,江榆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還有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江榆轉過臉去,揚起嘴角,“嗯,唱的真好聽。”
柏韶望了一眼江榆,然後明白了什麽似的,跟着拍起手來,“是很好聽,想不到傅雲開你藏着這一手,準備幹嘛呢?追哪個女孩子?”
傅雲開搖搖頭,把話筒放在了桌子上,沒有接話。
江榆望着屏幕發了呆,柏韶見氣氛實在有些尴尬,只好賣力的繼續唱着歌。
包廂裏的四個小時,确實過去的很快,江榆被慫恿的唱了幾首歌以後,大多數時間都是柏韶在唱歌。
傅雲開一反常态沒有說話,也沒有唱歌。
退了包廂以後,剛剛太陽下山。
和柏韶告了別,傅雲開和江榆一前一後的走着回去。
這個有些風急的黃昏裏,霞光染上雲彩,小區兩邊的梧桐樹也被染上了火紅的顏色,漾出了迷離而又柔和的光暈。
傅雲開走到家門口,目光望着院子裏的草叢。
江榆站在他身後,垂着腦袋,沒有說話,但是兩人默契的都沒有進家門,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
“江榆,我說的都是真的。”
江榆楞了一下,傅雲開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不像是之前毛毛躁躁的樣子。
“哦,什麽話?”
傅雲開笑出了聲,不明意味的讓江榆搞不懂。
“江榆,我······”傅雲開沉默了片刻,“你會回到我身邊嗎?就想以前那樣?”
江榆臉色沉下來,他看着自己腳邊的霞光,冷淡的開口:“我們一直都是這樣,不會變的。”
傅雲開半晌都沒有回聲,他忽然推開院子門,吱呀的聲音劃破兩個人的耳膜。
江榆下意識的捂住耳朵。
前面的傅雲開忽然回頭,笑着對他快速說了一句話。
江榆頓住,沒有放下耳朵,他望着傅雲開說完轉頭就走的背影,好半天沒有動彈,呆立了好一會,才愣愣的放下手。
兩個人默契的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
江榆的這個生日過的還算不錯,下午和柏韶傅雲開去唱歌了,晚上和夏鶴還有江志遠吃飯。
定的蛋糕也是他最喜歡的草莓蛋糕,菜色也是他喜歡的。
江志遠甚至早早的回來,給他買了一個價格不菲的手表。
在餐桌上,江志遠和夏鶴也沒有吵架,相處的是十二分的融洽。
一切看起來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一切都讓江榆很滿意。
只是感覺少了一些東西,他摸不透是什麽東西,但是江榆感覺自己總有什麽事情沒有做。
吃過晚飯,也才八點,江榆寫了一會作業,便拿着手機坐在院子裏發呆。
夏鶴剛剛洗完澡,看見江榆在外面,不由驚訝的走出來,“小榆,你坐這裏幹嘛?不冷嗎?”
江榆搖搖頭,“還好,不冷。”
“怎麽不回去寫作業?”
江榆望着牆頭,“我在等人。”
夏鶴看了他一眼手機,“等朋友來找你?”
“嗯。”江榆點點頭,把手機攢的更緊了。
夏鶴無奈的笑笑,“挺冷的,要不要明天去找你朋友?”
“不想,就想今天找他。”江榆固執。
夏鶴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說不動他,便囑咐:“你不要等太晚,要出去的話,和我說一聲,早點休息!”
江榆點着頭,又看了一眼手機界面,依舊什麽消息都沒有。
他今早就和賀巢說了自己今天生日,但是賀巢沒有回。
再常人看起來,這就有點尴尬了。
但是江榆卻不覺得,他感覺賀巢就算不回,也會看消息,他知道賀巢是什麽樣的人,所以總是抱着一絲希望,想着賀巢爬過那堵牆的畫面。
可是已經九點多快十點的時間了,賀巢沒有回信息,外面也沒有任何腳步聲。
江榆莫名生出了一絲淡淡的失望,心不在焉的找了個游戲一直在玩,還差點把手機玩掉到地上去。
當江榆玩第三個回合的時候,江家二樓的燈滅了,江榆退出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
江榆手微微顫抖起來,他把手機揣進口袋,然後在院子裏踱來踱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怎麽都不安生。
與波瀾起伏的江榆不同,今晚的風格外冷。
江榆的鼻子凍得通紅,他捂着鼻子,就呆呆的望着那堵牆,生怕賀巢過來,他沒有看見。
但是,賀巢始終沒有來。
江榆在十一點半的時候,回了屋子裏。
他洗了個澡,然後上了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然而下一秒,他的窗戶傳來了石頭砸的熟悉響聲。
一瞬間,這種砸玻璃的刺耳聲音像是九天之上傳來的美妙神吟般,讓江榆一個鯉魚打挺爬下床,趕緊拉開窗簾,伸頭就向下面看去。
江榆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賀巢了,在看見賀巢站在他家大門前的時候,江榆感覺自己的心又快速的跳動起來,又緊張又興奮,像是個笨蛋上臺要說話一樣。
江榆确認了樓下的是賀巢以後,連衣服也沒來得及穿,就趕緊跑下樓,他打開門還以為能看見之前賀巢扒着門的模樣,但是卻只看見了賀巢背對着大門,低頭有些落寞的樣子。
“賀巢?”江榆走到大門前,緊張的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大門把手。
賀巢緩緩側過頭,此時的他穿着黑色的寬大衛衣,運動褲也是黑的,運動鞋也是黑色的,他還帶着衛衣帽子,頭發亂糟糟的從衛衣帽子裏鑽出來。
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也瘦了不少,眼底下的青色比以前更重了,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起來一點也不真切。
江榆又喚了一聲:“賀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