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信與鐘

當那把剔骨刀徹底紮進心髒的時候, 肌肉男抽搐兩下, 身體終于萎頓下來, 沒了聲息。

他的血蔓延開去, 染紅了身下一片幹枯的荒草。

傅藍嶼長舒一口氣,膝蓋和手臂的傷口,這才後知後覺變得更加疼痛, 她向後仰倒, 躺在冰涼的地面不住喘息。

喬雲铮掙紮起身,走到她面前跪下身去,紅着眼眶把她摟進懷裏。

“傷哪了?讓我看看。”

傅藍嶼緩了一會兒, 他的心跳聲,令她焦躁不安的情緒,逐漸沉靜下來。

“沒事兒。”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臂, 刀口很淺, 血這半天已經止住了,但膝蓋的血還在流,“……我腿得紮一下, 否則影響走路。”

喬雲铮迅速用刀割了自己的外套下擺, 卷起她的牛仔褲,将布料緊緊紮在了傷處。

傅藍嶼猛地仰頭, 臉色蒼白, 疼得倒吸一口氣。

“對不起。”他疼惜地摸着她的頭,語氣低沉,“這局非但保護不好你, 還讓你跟着受罪。”

“只要是白金局,遲早都得經歷這些,躲是躲不過去的。”傅藍嶼擡眸與他對視,她的眼神在月色裏,顯得格外專注而明亮,“我并不覺得這有多嚴重,除了死亡都是小事,況且是和你一起經歷,就更加值得。”

她極少對他講這種情真意切的話,越是如此,就越是動人。

兩人相擁良久,聽夜風在耳畔呼嘯而過,只有彼此的體溫,才是這天地間唯一的暖意。

傅藍嶼轉過頭,看向旁邊肌肉男的屍體。

“我們要把他送到亨利那裏去,雲哥,你還可以嗎?”

“沒問題。”喬雲铮捂着心口平息半晌,冷靜點了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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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兩人一左一右,分別抓着肌肉男的一只胳膊,合力将其拖出了墓地。

從墓地到亨利的住址,其實距離并不是很遠,但鑒于肌肉男的屍體很重,兩人又都是傷員,尤其傅藍嶼還一瘸一拐的,所以依然花費了不少時間。

她站在門口,試探性按響了亨利的門鈴。

果然,聽得裏面門響,很快就傳來了拖沓的腳步聲。

亨利佝偻着腰,蹒跚着走到門前,隔着栅欄與他們相望。

“你們找誰?”

“我們帶來一具

屍體,想請您入殓。”

亨利朝兩人身後投去一瞥,而後點點頭,打開了栅欄門。

別看他枯瘦蒼老,力氣倒不小,甚至都沒讓幫忙,就單手拖着屍體往屋裏走去。

傅藍嶼和喬雲铮就在庭院裏等着,也說不好是等了多久,直到亨利用白布擦着雙手,再度走出來。

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渾濁的雙眼盯着兩人看。

他啞聲道:“一切邪惡的事物,都應該在火光裏消失殆盡。”

傅藍嶼接過他遞來的信,若有所思。

“那什麽才算是邪惡的事物?瑪麗肖嗎?”

可亨利沒再回答,他只是一個盡職盡責傳達線索和提示的npc,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回去了。

傅藍嶼拆開手中的信,見信紙上用紅色的墨水寫着一段話——是中文。

狗系統總是在細枝末節的地方很貼心,譬如擔心玩家看不懂英文。

那封信的內容是:

【她天賦異禀,和那些平凡的表演者都不相同;她聰明高傲,的确,木偶戲的成功使她備受推崇,偶爾還會受到來自愛慕者的贈予,都是格外名貴的禮物。在這文化貧瘠的地方,你應該也能想象,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渴望會讓,邊陲小鎮的人們産生對她的依賴。要是這種情況能長久持續下去就好了但是,當那個小男孩揭穿她木偶戲的秘密之後,心底的怒火便讓她對小鎮居民進行了瘋狂的報複。】

乍一看上去,這封信像是在敘述瑪麗肖的故事。

因為在原版電影裏,瑪麗肖就是一位木偶戲表演者,很受鎮上居民歡迎。但後來一個小男孩當衆揭穿了她用腹語表演的秘密,她就把那個男孩殺了,然後她又被居民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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