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歸現實
那一晚,喬雲铮和傅藍嶼終于從白金局穿越回來, 連夜撥打120叫救護車, 自己把自己送去了醫院。
正好, 傅藍嶼還來得及打一針破傷風, 打完針她順便給親近的朋友們報了個平安,通報兩人還活着的消息。
這倒也不算誇張,畢竟到了白金局, 大家每一次穿越,都得做好以後就見不到彼此的心理準備。
活着就是賺到。
在精力和體力雙重透支的情況下, 這一夜她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沉, 等醒來時, 已經是轉天中午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一睜眼, 就瞧見景鶴正坐在她旁邊,一邊剝橘子,一邊掉眼淚,看上去非常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病床,見喬雲铮打着點滴, 也還在呼吸平穩地睡着,這才将目光重新轉向景鶴。
“鶴鶴同學,我倆還沒死呢,你這仿佛在悲傷守靈。”
“……”景鶴猛一擡頭,頓時紅着眼眶面露喜色,“藍姐你醒了?餓不餓?**和顧先生出去給你們買飯了, 待會兒就回來,要不你先吃點水果?我剛給你切的果盤!”
“不用了,你給我斟杯水吧。”
“好!”
趁他斟水的工夫,傅藍嶼像是想起了什麽,當即開口:“對了,之前事情太多,也沒來得及問你,黃金局的第一場是高洋陪你穿越的,跟他合作還愉快嗎?”
上個月喬雲铮受傷未愈,她忙于照顧他也抽不開身,所以替景鶴在沉島成員高洋那裏,下了一個委托單。
高洋就是喬雲铮向江河推薦的那個,性格沉穩可靠的新任首領人選。
畢竟是黃金局的第一場,不給景鶴安排好了,她終究是不太放心。
“挺好的,我運氣不錯,沒趕上太難的,高洋也确實挺盡心盡力,教了我不少經驗。”景鶴低聲一笑,“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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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什麽?”
“我從沒跟除了你和雲哥之外的玩家一起穿越過,有點不太習慣。”
傅藍嶼看着他:“那這個月的黃金局,我陪你去,讓你習慣習慣。”
“不了,這個月我自己去,也不用委托高洋了。”
“為什麽?”她有點驚訝,“你剛上黃金,保險起見,還是有人陪着比較穩。”
“就像你以前說的,我不能一輩子靠着別人通關,遲早得自己歷練。”景鶴道,“我現在都黃金了,也該獨立了,不應該總讓別人跟我冒險。”
“你獨立也不差這一場兩場,既然我有時間,陪你去也不是什麽大事。”
“不行,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多陪陪雲哥。”景鶴果斷搖頭,拒絕得斬釘截鐵,“雲哥身體還得調養調養,你這腿又傷了,你倆這一段哪也別去,争取在下次白金局穿越之前,完全恢複巅峰狀态。”
傅藍嶼無言半晌,忽而笑了:“真難想象,在說這些話的前五分鐘,你還在偷着抹眼淚。”
“……姐,非得拆穿我嗎?你裝作沒看見不好嗎?”
“那你總得告訴我,剛才為什麽哭吧?”
“就……哭你倆呗。”
“我倆這不是安全回來了?”
景鶴瞥她一眼:“就算安全回來了,也肯定受了不少罪,你看看你這腿,還有手臂上這一道子,腦袋也磕破了,疼不疼?”
傅藍嶼輕描淡寫:“當時疼,現在不疼了,也就那麽回事兒。”
“也就那麽回事兒?你什麽時候能把自己當回事兒?你可是個姑娘家!”
他以前從沒用這種嚴厲的語氣講過話,一時間搞得傅藍嶼也挺意外,她頓了一頓。
“幾天不見,脾氣倒是見長。”
景鶴也覺得自己急躁了,他幹咳一聲,略顯尴尬:“那個……吃水果吃水果,這橘子可甜了,你嘗嘗。”
傅藍嶼捏了一瓣橘子,邊嚼邊端詳他:“你真不是受什麽刺激了嗎?”
景鶴無語:“我能受什麽刺激?”
“我看你怪反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跟我們劃清界限了。”
“可能的話,我永遠也不想和你們劃清界限,你倆能罩着我一輩子才好。”景鶴嘆了口氣,“但我哪能這麽自私?你們本來就沒義務一直保護我,我就算幫不上你們,至少別給你們添麻煩。”
傅藍嶼神色古怪:“你這小腦袋瓜裏裝的思想,怎麽突然這麽沉重了?”
“姐,我都二十一了,當年我認識你時,你也才二十一,都能單槍匹馬叱咤風雲了——我一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早點覺悟能行嗎?”
“其實你已經進步夠快的了。”
“還不夠,我的目标是将來有一天能保護你和雲哥。”
她聽了這話明顯愣住,沉默好久,才勾起唇角點頭。
“行,我倆會活着等到那一天的。”
景鶴認真糾正:“不僅是要活着等到那一天,你們還要活着通關白金局,長命百歲。”
說完,他傾身向前,用力抱了她一下。
他這次是真的害怕了,與早年間穿越時面對鬼怪的恐懼感不同,如今這種冰冷的無力感,來源于可能再也無法相聚的絕望設想。
他始終在擔心,喬雲铮受傷未愈,傅藍嶼以一己之力,能否在天人交鋒的白金局裏順利生存下來。
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呢?
他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覺,數着天數,膽戰心驚的等待。
幸好,他的哥哥姐姐終究是平安回來了。
能再次重逢,是多麽值得感恩的事。
傅藍嶼任由他抱着,心有點軟,一向口才優秀的人,此刻竟不知該安慰些什麽才好。
正在這時,旁邊病床傳來了熟悉的溫柔男聲。
“我倆沒你想象得那麽脆弱,還能活挺久的,你與其多愁善感,不如去健身房多練倆小時。”
“……”
景鶴擡頭,見喬雲铮已經醒了,正微微眯着眼睛,淡然注視着自己。
他俊臉一紅:“誰多愁善感了?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倆着想麽……雲哥,你感覺怎麽樣?”
“感覺還不錯。”喬雲铮慢條斯理地回答,“當然,如果你能盡快把手松開,我感覺就更好了。”
“……”
景鶴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仍舊摟着傅藍嶼沒撒手,瞬間觸電般後退,正襟危坐。
“**和顧先生怎麽還不回來?”他迅速岔開話題,“辦事效率太低了,得批評他們啊!”
結果話音未落,白笙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說誰效率低?你這小兔崽子非得吃東街的烤肉飯,知道我倆排了多久的隊嗎?”
顧墨池跟在後面,手裏還拎着大袋小袋,聞言似笑非笑地接口。
“既然如此,這份烤肉飯我就替景鶴吃了,免得還要挨批評。”
“……”
景鶴崩潰捂臉。
是誰賜予了他這苦痛的命運!
白簫與紀翎的白金局任務,和傅藍嶼喬雲铮是同步的,穿越的時間也相差不多。
但傅藍嶼回來了,白簫還沒回來,白笙為此擔驚受怕了好久。
直到穿越的第四天夜裏,白簫紀翎突然空降到自家客廳,且白簫還受傷了。
然後他就被緊急送到了第二中心醫院,還碰巧住在傅藍嶼病房的隔壁。
轉天中午,傅藍嶼瘸着一條腿去探望病友,看到白簫肩膀上纏着厚厚的紗布,正靠在床邊,由紀翎美女親自喂粥。
紀翎喂他一勺,自己嘗一勺:“這粥沒滋沒味的,還不夠稠,比你熬的差遠了。”
說着又嘗了一勺。
白簫嘆息一聲:“遵照醫囑,我能喝的就只有這碗粥,還被你搶走了半碗。”
“……對不起了親愛的,要不我待會兒再給你訂一碗?”
傅藍嶼淡定開口:“景鶴剛買了番茄刀削面,要不我給你拿一碗來?那家的面還不錯,其實油潑面最好吃,可惜你目前不能吃辣。”
“都行,番茄的也行。”白簫側頭看她,“我聽笙笙說了,你這腿還不趕緊回去歇着,別亂跑了。”
“這不想你了麽,咱們都算大難不死,得互相鼓勵一下。”
白簫笑了,他溫聲詢問:“喬先生還好嗎?”
“挺好的,過了這一劫,接下來兩個月讓他好好調養,到下場白金局應該就沒問題了。”
“那樣最好。”
“你呢?你這傷是怎麽弄的?”
“惡鬼的爪子啊!”一提起這事兒,紀翎就氣得不行,“最後有個男玩家使陰招,想推我出去當炮灰,幸好白簫替我擋了一下,爪子從肩膀劃下去,骨頭都露出來了!操,那**玩意兒,白瞎了我倆還幫過他!”
她心疼白簫,說着說着眼眶都紅了,一邊含着眼淚一邊罵街。
白簫原本想摸摸她的頭,結果手剛擡起來,就又疼得落了下去,他無奈安慰。
“沒關系,咱這不也回來了?小插曲而已。”
傅藍嶼冷聲反問:“那個男玩家呢?”
“被我倆殺了,紀翎在他心口紮了好幾刀。”
紀翎其人,向來有仇必報,從不給自己留遺憾。
“挺好。”傅藍嶼道,“有時仁慈心這種東西,在白金局裏,就是累贅。”
每位玩家都想要活下去,而想法越迫切,內心的陰暗面,就越容易被無限激發。
白金局是比誰更狠的地方。
……
與此同時,在醫院樓下,白笙拎着一袋子奶茶,腳步輕捷地往前走。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身後的顧墨池。
“你是這個月的白金局,對嗎?”
顧墨池微微一怔:“對,怎麽想起問這個?”
“我心裏總得有個底。”
“沒事兒,在月底白金局之前,我會陪你把黃金局的任務做了。”
“我不是擔心任務。”白笙搖頭,“我是在想,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升到白金,像藍藍和喬先生那樣,和你綁定穿越。”
現在只有顧墨池是獨自去穿越白金局,她等級不夠,沒法跟他一起,只能不安地等他回來,什麽也做不了。
她經常會感到懊惱,為什麽以前貪圖安逸,不多努努力,導致當初拖累哥哥,如今又不能陪伴愛人。
顧墨池看出了她的自責,他挑眉一笑:“別急,升白金很快的,我答應你,在你升上來之前,肯定會好好活着。”
她在他胸前捶了一拳,眉眼嬌嗔:“什麽話啊!不管我能不能升上來,你都得好好活着。”
“那你呢?”
別看白笙例行擔心哥哥、擔心閨蜜、擔心男朋友,其實對于自己的命運,她倒是豁達得很。
“嗨,我本事一般,未必能應付得了白金局的修羅場,沒準活不到最後。”她聳肩,笑出了并不明顯的一對小虎牙,“不過我保證,會盡最大力量,陪你走得更遠一點。”
遇上了喜歡的人,總覺得自己遠不夠優秀,卻依舊想給他一個長久的承諾。
在尚能結伴而行的日子裏,要認真珍惜。
顧墨池靜默良久,終是靠近前去,俯身吻了一下她的唇。
他單手攬在她腰間,将她按進自己懷裏,語調低沉柔和。
“倒也不必這麽消極。”他說,“只要我還活着,就能護着你平平安安,即使……”
“即使真的不能活到最後,我也會走在你前面,免得你将來迷路。”
作者有話要說: ※※鶴鶴:我抱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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