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坐了下來,劉郎中親自給林子墨倒了杯茶:“今天萬分感謝小哥,這是救了那孩子一命。”客氣了幾句。劉郎中接着說:“我有意把小哥的手法買下來,小哥有意出售嗎?”林子墨一愣,那手法特簡單,看一遍就會,林子墨只想就這個機會把藥材賣掉,沒想到劉郎中并不占這個便宜,看來人品真是不錯。

“治病救人是好事,手法很簡單,相信家祖也願意讓它流傳的。”劉郎中高興起來:“那小哥出個價?”林子墨撓撓頭:“先生看着給吧,我也不懂這些,相信先生高風亮節,不會讓小子吃虧。”

劉郎中不禁刮目相看,這孩子真會說話,既不吃虧,還顯大義。想了想:“那老夫出二十兩銀子吧,希望小哥不要嫌少。”

林子墨好激動,銀子啊!他來了快兩個月了,最好的一次,是看到娘拿出來的五個大錢,二十兩銀子,都夠大伯掙三年的了:“謝謝劉先生,這個辦法是治療有洩瀉症狀的,從下往上揪的,這是溫補;如果只吐不拉,從上邊往下揪,這是瀉火。”想了想,林子墨又道:“剛才那孩子缺水太厲害了,這種情況,可以讓他多喝點糖鹽水,防止他虛脫。”這是現代人基本常識,這裏的醫生肯定不懂。

果然,劉郎中眼前一亮:“謝謝小兄弟,這個辦法管用,可以救不少人。”

從仁和藥鋪出來,林懷德像做夢一樣,一個勁摸着懷裏的二十兩碎銀,和賣草藥的三百二十個大錢,“呵呵”傻笑。林子墨翻白眼:“爹,不要摸了,你這是告訴賊,你懷裏有銀子。”林懷德吓了一跳,唉!三年前的他可不是這樣,好歹也是一個掌櫃,二十兩銀子對現在的他來說,真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應林子墨的要求,買了五十斤白面,二斤豬肉,寫字的筆墨紙硯都買了一些,一下子去了四兩多銀子,把林懷德心疼得夠嗆,說什麽也不再買林子墨要求的細棉布:“回去問問你娘,缺少了,在臨近的清水鎮買。”氣的林子墨直噘嘴,他的小嫩肉皮,還要受粗棉布的荼毒,話說,要不是褲裆大,真可能把他的小丁丁磨壞。

等到父子倆到了家,受到了一家人熱烈歡迎,看到還剩下的十多兩銀子,和買來的東西,都瞪大了眼睛,林子浩兄妹雖然都很穩重,但都還是十多歲的孩子,看到白面和豬肉,忍不住口水泛濫。

林懷德出于謹慎,在外邊并沒有問林子墨什麽,這時候,和全家人一起,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他。

林子墨早在路上,就把說法打好了草稿,清清嗓子:“奶奶還記得三年半前,咱家還在利州府城居住時,您帶着我到廟裏燒香時,我救了個老人的事吧?”奶奶黃氏仔細想了想點頭:“是有這麽一碼事,我記得你還把自己的壓歲錢給他看病了。”林子墨點頭,這個記憶當了借口:“那個老伯雖然沒救過來,但他很感激孫兒,把他的遺物,一摞書送給了我,裏邊有個老伯走南闖北時記得随筆,其中就有這個方法,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也沒和你們說過,今天一試,嗨!還真管事!”

全家人無語,林懷德道:“那本随筆在哪?我也看一下。”林子墨聳聳肩,好像只是幾本普通的書,後來搬家時,忙亂中,早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搬家時太忙亂,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沒太重視,早沒了。”

林懷德嘆氣:“可能那位老人是為大能,可惜啊,那時候子墨還小,不知道輕重,我們也沒拿着當回事,可能白白錯失了好東西啊!”林子墨背過身偷笑,比起兩指,過關!

奶奶接過話:“好了,不要遺憾了,就這個,也是我們家的福報,子墨的福氣。誰知道當初子墨二兩銀子的壓歲錢,換來了今天二十兩銀子哪?”老人家總結:“看來以後一定要多燒香,多做好事。”林子墨呲牙,做好事可以,燒香免了吧!沒看到以前燒了那麽多香有什麽好事,反而小林子墨靈魂歸西。

着實想想,好像不對,他穿過來就是靈異事件,激靈靈打個冷顫,算了,奶奶她們燒香就去,對這些摸不着的東西,還是敬着點好。

晚上的時候,林子墨吃到了這段時間來最好的一頓飯:豆角炒肉絲、茄子燒肉、韭菜炒雞蛋,加上娘烙的蔥花餅,簡直是無上的美味。兩個哥哥不多話,只是埋頭苦吃。小妹林雨叽叽喳喳,從大伯一家走了,恢複了一些活潑的天性,再加上吃高興了,油呼呼的小嘴閑不住:“四哥,你下次在掙了錢,要給我買個紮頭發的頭帶,前鄰六奶奶家的金玲就買了個粉色的細棉布花頭帶。”林子墨看着這個和自己差不多一般高的妹妹笑了:“好,下次哥哥掙了錢就買。”自家用不到就忘了,小妹是個女孩子,肯定對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感興趣。

接下來幾天,就着天氣還不算太涼,草葉子也沒變黃,全家人齊上陣,在村子周圍,全方位地找草藥,争取入冬前在掙一筆錢。

十天後,勉力湊齊了一袋半草藥,林懷德帶着林子墨第二次踏上去縣城的路。坐在車上的被子裏,林子墨無奈地扯了扯身上的夾衣,進入九月的天氣很涼了,身上的夾衣印象裏,要穿到十月份,然後裏邊續上一層棉花,就成了棉衣,接着穿到明年春天,再把棉花取出,變成夾衣。

說了半天,娘也舍不得給家裏人添件細棉布衣服,說是要攢着給他們做學費,明年盡量讓哥三個都去學堂。

可這衣服太奇巴了,兩層粗棉布加起來,簡直放到地上可以自己豎起來,放到櫥窗裏當展覽,都不用挂模特,太硬了。抓抓頭發,這也是林子墨的硬傷,留那麽長的頭發,每天還得梳起來,每次都梳的亂七八糟,只好求小妹幫忙,害他每次都被笑。

官道上的黃土常年被馬蹄踐踏,雖說道路已經很硬,但表皮還是充滿了淺淺的馬蹄印。颠簸了一個半時辰,總算到了縣城。

仁和藥鋪一如既往地忙亂,作為縣城最大的藥鋪,藥品琳琅滿目,夥計忙的腳不沾地。

林子墨這次無需等待,剛進入大堂,父子倆就被夥計請入後堂,到了劉郎中屋裏。

劉郎中正好閑着,看到林子墨爺倆,笑着站起來迎接,一點也不怠慢:“小兄弟和你爹又來送藥材嗎?快請坐。”親自倒了茶過來。

夥計搬了兩個凳子,林懷德父子坐下,林懷德憨憨地笑:“又來打擾劉先生了。”劉郎中擺擺手:“我和小兄弟一見如故,林兄就不要客氣了。”無論是林懷得,還是林子墨,劉郎中感到不是一般的村裏人,總感覺有一種不同的氣質,再加上林子墨的方子這一陣給店裏上火、腹瀉等病人中了大用,讓店裏的名聲更上一個臺階,一想起來,劉郎中就為自己當初的英明得意。

閑話了一陣,夥計走了進來報告:“林家的草藥猶豫是秋末采摘的,屬于藥裏的末品,按例值大錢四百六十五個。”劉郎中看向林家父子,林子墨明白,秋末了,草木都泛了黃,已經老化,這個價錢真心不低:“謝謝劉先生,這個價錢我們很滿意。”林懷德一點不懂,只是看着兒子行動,兒子說不低,那肯定不低。

劉郎中正要說話,門簾一掀,夥計引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公子走了進來,清秀的面容,白色的長衫上罩着一件天藍色的緞子半臂,一進來就笑着說:“劉先生好長時間沒到我家去了,這段時間很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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