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安!”

蕭北的聲音在街對面傳來,我慌忙的掙開季書航,看見蕭北穿過車水馬龍的大街向我們走來。

“是他吧,追來追去那麽多年的人......運氣真好呢。”季書航在旁邊感嘆。

“運氣好?我還是他?”我疑惑地看過去。

遇見蕭北,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自然是他,安安,你是一個很容易讓人開朗起來的女孩子。”

他眼角有淺淺的笑紋,從眼角一直蔓延到鬓間,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那只叛主的爪子撫過那雙琉璃色的大眼,他的眼睛如雪山初溶,化開晴暖的色澤。

我說:“季書航,你也要幸福。”

微微的細雨撲過來,眼睛有些酸酸澀澀的,生活太安逸,連人都矯情起來了。我松開握着那個漂亮男子的手,轉而撲進蕭北的懷裏。

你看,人果然就是這麽随便的生物。

尤其女人。

蕭北面色不虞,他撩起我的劉海,陰沉沉的開口:“他剛才吻你額頭了?”

“嗯......”

然後蕭北的嘴唇就落在我的額頭上,霸占味道十足,我嘴賤:“蕭北哥哥,我知道季書航很好看,你暗戀他可以去追求啊,放心,他不反感男男的,你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間接接吻吧......”

然後我便被兩個男人敲了,其實我自認為很無辜。

第二天我們便踏上歸程,時光如梭,已然九月四號,距離沐辰的婚禮還有十一天,我從未想給過他祝福,卻不甘心他一個人脫離那場傷害,我一天一天倒數着,數着我最後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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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五日,我陪蕭北參加宴會,依舊是以秘書之名,行擋酒之實。

其實胃早已經千瘡百孔,我趴在洗手間的水槽上吐得昏天黑地,鏡子裏映出化着精致妝容的憔悴女人,眉眼間的疲憊是脂粉也難以掩蓋的。

“安安姐。”身後傳來女子柔婉的嗓音,我有些倉皇的收起這副狼狽的姿态,轉身看見任氏企業財務部的cherry,也就是我以前的同事,任氏的就會,這姑娘怎麽會錯過。

她遞過來一片濕巾,我道謝後接過,小心翼翼地對着鏡子整理妝容,眼線有些暈染,我翻了化妝棉擦去,再重新描過。

“安安姐,你已經不在公司工作了,怎麽還陪副總來酒會?啊,你是沒見許娜那張臉,難看的不行......”cherry喋喋不休,叽叽喳喳在我耳邊說話,我頭痛欲裂,完全沒有心思應付她。

許娜大概就是蕭北現在的秘書,在我印象裏是一個風姿妖嬈的女子,我三番兩次的頂了他的工作,如果她沒有別的心思的話不可能不開心,唯一的解釋是,那個女孩兒也戀慕蕭北。

其實那個男子很優秀,被美麗的女子看上也不足為奇。

我整理好妝容就向cherry告別,那個女孩挽上我的手臂,淡淡凝眉:“安安姐,你今天晚上喝了多少酒你還記得嗎?蕭副總值得你這樣嗎?雖然有些嫉妒,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很優秀的女人,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

那是真真切切的關懷,雖然這個女孩兒待我一向不算友善親密。

“cherry,除了這些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麽能讓蕭北注意我,我們認識十年,早已經分不開了。”

我拂開她的手臂,踩着三寸的高跟鞋顫巍巍走出衛生間,走向那個被衆人環繞的男子,胃部在絞痛,可是我的目光卻無法移開

無法戒掉那種親密的感覺,就像是毒藥一樣,早已滲進骨髓,要想忘記,除非削骨剔髓。

懦弱如我,怎麽可能忍受那樣的疼痛。

晚上蕭北開車送我回去,他只微微抿了幾口香槟,而我卻爛醉如泥,我在在後座上蜷成一團,呢喃着自己也不清楚的胡話。

蕭北把我抱起來,那時候我尚且還有些意識,手臂下意識環上他的脖子,其實抱一個完全無知覺的人比抱一個清醒的人困難許多,那時候我在想,幸好我還知道配合,沒有給蕭北添麻煩。

其實我一向不願意給任何人添麻煩,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不能完成的拼命去完成,實在困難的事情就放在一邊,幾乎從來不向身邊的人提要求。

如果提了要求被拒絕的話豈不尴尬?我不向你求助,所以你也別來麻煩我。我像蝸牛一樣,把自己柔軟的身體縮進殼裏。

蕭北把我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在櫃子裏翻來翻去,大概是在找解酒藥,我很想告訴他我家沒那種東西,但是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支配,頭很疼,心很累。

最後蕭北實在找不到解酒藥,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臉,似乎在确認我是否還有意識,眉頭皺的很難看,我伸手想撫平他眉心的褶皺,但是手指卻落在他的嘴唇上。

嘴唇很薄,也很柔軟。

吻上去是什麽感覺呢?

我思索了一下,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薄唇微涼,沒有回應,特沒有推開,但是我卻嗅到了一股子拒絕的味道。

被拒絕了呢,我有些索然無味地放開他,把身體癱軟在沙發上,忽然,蕭北彎下身子把我拉起來,動作有點粗暴,我揮手排開他的爪子。

請忽略一個喝醉的女人的力量,蕭北的爪子依舊抓在我的胳膊上,臉幾乎和我貼到一起,他的呼吸溫溫熱熱的撲在我的臉上,軟軟的,暖暖的。男子睫毛很長,卻不如女子一樣卷翹,垂下眼睛的時候讓目光變得朦胧,他說:“小安,你是認真的嗎?”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所以我很認真的回答:“嗯,對啊。”

溫暖柔軟的唇瓣毫無預兆的落下來,先是額頭,然後輾轉到眼睛,最後落在唇邊,細細密密的問,溫柔缱绻,他呼出的氣體在臉上流連,很癢,我忍不住想躲開,可是那個男子卻霸道地扳回我的臉,懲罰似的在唇上啃了一口。

先是淺吻,逐漸就變了味道,舌尖不斷描繪唇形,我僵硬着身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像,玩火***了呢。

“小安,張開嘴。”

我傻愣愣張開嘴唇,蕭北的舌頭就長驅直入,一雙火熱的手從襯衫下面探進來,從腰間滑過,皮膚表面瞬間就激起一片雞皮疙瘩,直到他雙手握住了某處,我禁不住顫抖起來。

“不要......”

帶上哭腔的聲音,不是因為欲望,而是恐懼。

少年冰冷的肌膚,冷漠卻瘋狂的眼神,還有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情、欲。

眼角被水漬沾濕,我攀着蕭北的手臂忍不住流淚,男子溫柔地吻去我眼角的淚水,他說:“小安,現在可停不下來了。”

然後我的身體就再次懸空,蕭北抱着我踢開卧室的房門,我躺在那張不夠寬闊的雙人床上止不住發抖。蕭北俯身上來,他脫了外衣,襯衫的扣子也只扣了兩枚,俊朗下面又多了一分邪氣,我很害怕,卻更多的是緊張。

我努力的想配合他,無奈缺乏經驗,那唯一的一次經歷給我帶來的噩夢持續了這麽多年,我僵硬着身體不知如何是好。

“小安,放輕松。”蕭北在我耳邊低笑,聲音有些喑啞。

随後而來的就是尖銳的疼痛,我在他懷裏蜷縮成一團,眼淚像是水一樣不值錢,沾濕了腦袋下面的枕巾。

很疼,也很難過。

從今以後,蕭北便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他也有欲望,他也會被染髒。

有了欲望的神就會折堕。

這是我,我親手毀掉的神。

清晨,我張開眼睛,蕭北在身邊熟睡,赤裸的胸膛很性感,肌肉很整齊,很有力量感卻沒有任何粗魯的感覺。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他的頭發,很硬,有點紮手。

低下頭輕輕啄過男子的薄唇,他依舊閉着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我悄悄爬起來,一陣陣不适由神經末梢傳導到大腦中,我又忍不住跌坐在地板上,很大的聲響,但是蕭北沒聽到。

我穿上衣服,從櫃子裏随意扯了幾件衣服打包裝起來,我拉開家門跑了出去。

沒錯,我落跑了。昨天雖然喝多了,可是我并沒有失去意識,主動勾引這種事情我也記得一清二楚,那麽,我還有什麽臉面去面對那個男子。

很幸運,還有北上的火車票。

我拖着行禮坐上火車的一瞬間給蕭北發了消息——我去旅行調整心情了~

陽光很好,我的心情卻并不是很好,試想乘坐三十幾小時的火車,而且還是硬座,誰的心情也不會好吧。

我連臉都沒洗,随便用濕巾擦了一下,又用上車前買的礦泉水漱了口,車窗的玻璃上印出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我有一種我在逃難的感覺,而且是,很狼狽地逃難。

除了逃避,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可做的,就算是任性也好,留下這輩子唯一一次的記憶。

蕭北并沒有挽留,大概他也會覺得尴尬吧,不是沒看到他裝睡時眼皮下小幅度轉動的眼球和微微震顫的睫毛,也不是沒注意到他在我俯身親吻的剎那僵硬的軀體。

沒有挽留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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