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狯岳憤懑地獨自走了。

沒辦法,在場的人他要麽說不過,要麽打不過。

“呿,臭屁什麽啊,那家夥。”

和狯岳吵架的男孩一臉不悅。

“昨晚還是翔太救的狯岳呢,那家夥非但一點感激都沒有,還對你這麽說話!”有人附和道。

“要不是看在老師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他,”翔太道,“入門不到一年就想來參加最終選拔,心裏沒點數。”

“聽說昨晚他差點被鬼抓到的時候,還想把別人推出去……”

有人小聲說,但聲音很快被七嘴八舌的馬屁聲淹沒。

“翔太師兄是當之無愧的雷呼傳人。”

“有師兄在,最終選拔完全不用擔心!”

“最終選拔算什麽,這些鬼看到師兄只有夾着尾巴逃跑的份。”

翔太鼻子翹得快與太陽肩并肩了。

“那是當然!”

“老子一定能加入鬼殺隊,成為最強的柱!”

“說起來,鬼殺隊最強的柱……”幾人交換信息,“是最近新任的岩柱吧?”

翔太一巴掌拍在那人後腦勺。

“一看你就練劍練傻了,連這都不知道。”

“鬼殺隊最強的是花柱!”

“花柱?”

幾人面面相觑。

“那個神神秘秘,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花柱?”

“花之呼吸,一聽就是女的,你傻啊。”

隊員搖搖頭。

“我還是覺得岩柱最強,他不到一年就救了好幾百人啊。”

“岩之呼吸,聽上去就超厲害啊。”

“行了,實話告訴你們吧。”

翔太猶豫了一下,開口:“其實那天晚上,我聽到了老師和鱗泷先生的談話……總之,花柱的強大可是幾位老師公認的。”

他話音一轉。

“不過,比起我,還是差遠了!”

“噗嗤——”

沖田總司忍不住發出一絲笑音,在一衆馬屁聲裏尤為清晰。

翔太不快地望過去:“你笑什麽?”

“沒什麽,”沖田總司輕抿唇角,“想起高興的事。”

和當初的小鐵一樣。

“那麽,如果有機會和那位花柱交手的話……”

沖田總司笑容變得深意。

“那還用說?!”“只要老子發揮真正的實力,動一動手指就可以撂倒他!”

“讓他屁滾尿流地求饒,把最強柱的稱號讓給我!”

太宰治:“噗……”

翔太:“你又笑什麽?!”

媽的。

“我想起高興的事。”

“莫名其妙……”

翔太嘀咕着,視線落回沖田總司身上,想法詭異地與剛才的狯岳重合。

“——你這家夥,居然連刀都不帶?!”

這也悠哉過頭了吧?

是在小看最終選拔還是在小看他們?!

“刀都不帶來參加選拔幹什麽,想蒙混過關?還是想找死?”

“不過話說回來,帶了估計也沒用,這麽瘦恐怕連刀都拔不出來吧?”

“……诶?”

被cue的沖田總司眨眨眼,格外無辜。

在說他?

“噗……”

加州清光捂嘴,努力不讓笑音洩露。

翔太氣得要拔刀:“不要告訴我你也想起高興的事!!!”

你們一個個的——!

耍猴呢?!

加州清光沒有理他,用只能兩人聽到的音量對沖田總司道:“沖田君,覺不覺得他就像以前游蕩在京都街上的浪人。”

仗着有把刀,就橫行霸道。

這些人也是當初新撰組重點教訓對象之一。

“還是要比那些人可愛一些,”沖田總司笑道,“意氣風發的孩子,真是懷念。”

加州清光無奈聳肩。

沖田君現在就是這樣,無論發生什麽,情緒都不會波動。

……也不知是好是壞。

“喂,你們老師是誰?”翔太不依不饒地問。

沖田總司、加州清光和太宰治三人面面相觑。

“唔,好像沒有……”沖田總司思忖道。

只有他給別人當老師的份。

“哈?!”

翔太目瞪口呆,“連老師都沒有?”

這下他的同伴也湊了過來。

“乖乖回去吧你們,這樣子真的沒法通過選拔。”

“我們都是原鳴柱·桑島慈悟郎的弟子,修煉多年,得到老師許可才來的。”

“狯岳除外。”

看似勸退,實則炫耀。

鬼殺隊劍士數百人,能得到柱指導的微乎其微。

也難怪他們自我感覺好得不行。

“你把最終選拔當什麽了?”翔太盯着沖田總司。

“唔……”

沖田總司一臉天真地說出心裏話:“新手試煉?”

有見過滿級大佬混入新手試驗還親自動手的麽!

翔太被他那“狂妄自大”的語氣震了一下。

趕在翔太反應過來前,沖田總司道:“開玩笑的。”

他忽然斂了笑意,垂眉斂目。

“其實……”

“我不是自願來參加最終選拔的,只是被逼無奈……昨夜遇鬼時,刀也掉了,若不是锖兔相救,恐怕早就死在了鬼的利爪之下。”

沖田總司十指不安地互相戳弄着。

“當時我真的害怕極了……”

他低着頭,肌膚雪白,下巴尖削。

淡淡的哀婉氣息散發,猶如獨坐閨中萬千愁緒的美人。

我見猶憐。

周圍人一愣一愣的。

等等,這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聲音聽不大出來。之前翔太是因為對方“平胸”默認是男孩,但美色當前,他又不确定了。

男孩能長這麽好看???

現在問好像也不太好。

……糟糕,要是女孩子,自己剛剛是不是有點兇了?!

“所、所以說你就別參加選拔了啊!”

翔太說着,薄紅從耳根泛上。

“?!”

加州清光鳳眼都瞪大了一圈。

什麽情況?!

“不行的……”沖田總司輕聲回答,神色似有難言之隐。

對哦,既然是被逼參與,肯定也不會讓中途退出。

原來還有這種事……

隊員們竊竊私語。翔太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呆呆杵在原地,如同一只剛出土的土撥鼠。

他嚷嚷起來:

“行了行了,那這樣——”

“本大爺罩着你行了吧?!到時候小心點。”

沖田總司笑逐顏開。

“真的嗎?!”

“太好啦!”

翔太又不爽地嘀咕幾句,對上沖田總司笑靥,撇過臉去,到底沒說什麽。

這邊,富岡義勇總算從屁股被豬啃的痛中緩過來,和照顧他的锖兔一起走過來。

翔太注意到兩人。

“你們也要一起行動?”

“可是可以,不要拖我後腿。”

太宰治輕哼。

多麽明顯的雙标!

“不用。”

富岡義勇幹脆利落地回絕了:“锖兔比你強。”

翔太:???

哈?

在翔太看來,沖田總司三人只帶了兩把刀,似乎是同一品種,但都不是日輪刀。這兩人拿的倒是日輪刀,應該是正規出身。

他問:“你們老師是誰?”

锖兔淡定回答:“就是你剛才提到的鱗泷老師。”

原水柱?!

“你……你們為什麽不早說。”

“你又沒問我們。”

富岡義勇道:“而且你話太多,太吵了,沒聽清你說了什麽。”

“你小子——!!!”

有锖兔在,翔太總算沒跟富岡義勇打起來。

并且到了夜晚,也沒功夫再和富岡義勇置氣了。

他被沖田總司使喚得轉了半座山!

“翔——太——君——”

“這邊這邊,快來。”

“哇哦,這裏也有鬼哦翔太君!”

“快一點啦。”

“……”

翔太氣喘籲籲地跪倒在地,雙手撐着地面,汗水像瀑布一樣滴落在地。

媽的,這人怎麽跑這麽快?!

剛殺完這邊的鬼又往那邊去了……簡直就是在把老子當狗使喚!

等等!老子該不會被玩了吧?!

“沒事吧?”

沖田總司放大的臉倏然出現在眼前。

“美人”蹲在地上雙手抱膝,紫瞳清亮,寫滿擔憂和鼓勵。

“真厲害呢翔太君,離撂倒花柱又近了一步呢!”

翔太:“……”

“嗯?”沖田總司歪歪頭,“翔太君是不行了嗎?”

“果然還是太麻煩翔太君了吧……”

沖田總司擡眸,不遠處锖兔和富岡義勇也在殺鬼,“我還是去拜托锖兔君吧。”

“不用!”

翔太十指抓緊泥土。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他拿着刀站起來。

“啊。”

沖田總司輕呼,“那邊又出現鬼了,我們快過去吧。”

翔太:?

他看着瘦瘦弱弱的美人氣都不喘地又往下一處奔去,開始懷疑是不是哪兒不對。

這時,沖田總司又轉頭沖他一笑。

“加油~”

“……”

翔太憋下所有的話,任勞任怨地跑起來。

這都什麽事啊……

主要負責保護太宰治的加州清光跟在後方,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應該不用上場了。

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感覺,真是似曾相識。

算了,沖田君開心就好。

“清光。”

太宰治突然開口。

加州清光轉頭,這才發現對方盯着戰場,神色陰郁:“怎麽了?”

“學劍術需要什麽條件嗎?”

他們刀劍付喪神倒是生來就會啦……

加州清光想了想:“身體靈活柔韌性強,還要有強大的瞬間爆發力,耐力也是必須的……”

太宰治真誠地凝望他:“那你看我合适嗎?”

“你?”

加州清光無情道:“別想了吧。”

太宰治:“……”

加州清光少見看到太宰治吃癟的表情,噗嗤一笑。

“就算不能從劍術方面保護濑田君,也可以有別的途徑吧。”

別搶了他們付喪神的活啊。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說的沒錯。”

“啊啊啊啊——”

“救命!!!”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加州清光、太宰治,還有前方殺鬼的沖田總司、锖兔等人都往那個方向望去——

來的鬼身形像座小山,身上密密麻麻纏繞無數手臂,還伴随着腐臭。

格外惡心。

它的手臂抓住一個逃跑的隊員,提在半空,眼看就要送進嘴中——

水光閃過,反應最快的锖兔斬斷了手鬼手臂,把人接住。

其他隊員也陸續反應過來。

“啧!”

翔太咂嘴:“怎麽會有那麽大的異形。”

“不要過去,你們都不是它的對手!”

“你自己躲遠點。”

對沖田總司叮囑一句後,翔太加入了與手鬼的戰鬥。

锖兔把救下的隊員放下,正準備返回,沖田總司聲音響起。

“等等,锖兔。”

“濑田君?”

锖兔急道:“待會兒再——”

“站住。”

“!”

锖兔腳步定住,全身上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心悸地回頭,卻發現沖田總司正微笑着看着他。

剛才的氣勢……是錯覺嗎。

锖兔能隐約察覺沖田總司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但不清楚對方究竟何種實力。

這人一路都是他和翔太保護,悠哉得不行!

像是知道锖兔擔憂,沖田總司開了口:“不用擔心,雖然這裏锖兔君最強,但以翔太君的實力也能再撐一陣。”

“锖兔君以後是要做劍士的吧。”

“那麽要記住,作為劍士第一點——”

正好這時加州清光走了過來,沖田總司順手揉了揉加州清光頭頂的發。

他的刀不解地歪頭看他,冒出一個小問號和代表心情不錯的小花。

“時刻關注自己的刀。”

沖田總司望向锖兔,指着對方的日輪刀,語氣中多了一絲嚴肅。

“沒發現——你的刀已經卷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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