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理所當然至極的語氣,欠扁的要死。

“去死吧,穆衛東。”她在原地踏腳,罵完還不解氣,“混蛋。”

她湯燦最讨厭的就是別人占了她的床,她怒氣沖沖的向房間走去,穆衛東已經睡在了床上,感覺床的一邊壓了下來,接着便聽她說:“我要睡床。”

“OK,一起吧。”他的語氣平淡的猶如在談論天氣般。

“一起就一起,誰怕啊。反正我不信我怕你,就算你獸性大發,我還打不過你嗎?”

穆衛東嘴角抽搐兩下。

接着世界平靜,呼吸聲靜悄悄的,湯燦睜大眼看着天花板,突然有些後悔了,自己還不如在沙發睡算了,現在她一點睡意都沒有,這麽多年,她從來不習慣身邊有一個人。

打定注意,她起身,蹑手蹑腳的,輕輕俽開被子準備起身,她不想要吵醒他。

“湯燦。”身邊的人咕嚕聲,接着整個身子都被後面那雙手臂給抱緊了,身體落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她掙紮,“穆衛東,你放手。”這麽沒氣勢的威脅起不了絲毫的作用,身邊的手臂緊了緊抱得更深了。

“喂……”她無論怎麽叫,穆衛東都好似睡的雷打不動般,只除了手臂上力道不減。

十幾分鐘後,她放棄了掙紮,換了個姿勢。

他別扭的終究還是睜開半眯的雙眼,假裝驚叫:“湯燦……”

湯燦看着這個剛剛“醒來”的人,半睜着惺忪雙眼,冷笑:“穆衛東,你是故意的吧!”

穆衛東不動,手上的力道卻不減半分,“我怕你趁我睡着跑了。”

湯燦果然乖乖的了,她躺在他的懷裏,此刻心情基本已經平靜下來了,她想自己終究還是愛他的,要不然她絕不會這樣縱容他。

“今天你去哪裏了?”

“明天,我送你回醫院吧。”

“我已經出院了。”随即補充,“今天去哪裏了?”

“你還沒好。”

“哪裏去了。”

他不依不饒的追問,活似要不到糖的小孩般。

“我腦袋很亂,我不知道怎麽面對你……”

“你知道的,你有什麽想問的我都會回答你的。”他悶悶的說,有些不高興她又當鴕鳥。嘴裏毫不猶豫的咬上她的耳垂,湯燦痛叫一聲。

“疼……”

“真好,這不是夢。”他說的口氣異常滿足。

許久,湯燦反應過來,這人還當是做夢呢?

接着湯燦迷迷糊糊的困意襲來,她模糊聽到他說:“湯燦,我愛你。”

她此刻完全是迷糊着的,只想打消掉那個蚊子聲,嘴裏應付着:“我也是,睡啦。”

第二天,到點準時醒來,揉着混沌的大腦起身,接着腰部的力道讓她不得不又回到床上,此刻意識回籠,才想起床上還有另外的人,此刻她才有些意識到類似有矜持的東西蔓延出來。

穆衛東似乎還未醒,雙眼緊閉,薄唇動了動,湯燦睜眼打量着他,他确實是有一張讓人豔羨的容顏,英俊的無可挑剔,那久未修剪的胡子,露出顆顆青色,湯燦忍不住的伸手去摸,還紮手。

“玩夠沒有?”她聽到此刻正在被玩的主人說道。

湯燦縮手,被逮個正着難得的有點羞赧。

“你早醒了吧?”湯燦挑眉,這男人真陰險。

“知道還問?”穆衛東看白癡般的眼神。

湯燦扭動着身體,經過一晚,他們此刻已經睡得貼在了一起,想到穆衛東傷着的左腿,她不動聲色的向旁邊移出一段距離,怕壓着他。

卻被某人雙手一撈,繼續滾進那個懷抱。

“你放開我。”她動着。

“別動。”她這樣一直動一直動,穆衛東怎麽受得了。湯燦這才注意到,他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暗啞,又想起什麽。

“我是腿不能動,但不要質疑我是個男人的事實。”

湯燦瞬間覺得自己臉都紅了,火辣辣的燒起來,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重感冒 去輸液 打針 真心來不起了

☆、是是非非

湯燦從盥洗室出來的時候,穆衛東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沙發上了,另外客廳裏還多了個不速之客。

湯燦撇嘴,沒什麽好氣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順便毫不客氣的拿起餐桌上的小籠包吃起來,味道還不錯。

袁城在旁邊是看的膽戰心驚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湯燦那女人是有多小氣,以前那麽得罪她,現在好了,再偏頭瞥了眼自己兄弟,閑适優雅的模樣,滿面春風,真是交友不慎,自己真可憐。

“嘿嘿,那啥,那我東西送到了,先走了好吧?”他笑的一臉沒出息的搓手,狗腿的要死的模樣,想想自己大清早睡得正香的時候還被這個重色輕友的兄弟給叫來送東西,現在還要在這受那女人的白眼。

“哎,我說袁城,你急什麽啊?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嗎?坐啊!站着幹嘛,還沒吃飯吧?”湯燦是故意不給他好看,問得那叫一個熱情。“說起來我們還相過親,再怎麽說都算認識嘛,你這樣就顯得太見外了嘛!”

袁城在原地忍不住想要擦把汗,這人是故意拿自己的話現在來給自己好看是吧?終于知道什麽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看看穆衛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袁城覺得自己現在處境很艱難。

終于還是穆衛東大發慈悲的揮手,“你可以走了。”此刻也壓根不準備計較他那嫌棄死人的态度,就差磕頭謝恩了,滿眼含淚的跪安就好了。

湯燦吃完了一個包子,接了杯水喝完,有些不高興的撅嘴,“怎麽就放他走了?”她可沒忘記袁城是怎麽整自己的,別看那男人一臉的小孩子模樣,你要是真當他是孩子那就等着吃大虧吧。

“算了,你再那樣,我怕他下次都不敢來了,這樣你才能有機會多折磨他幾次,叫他下次見了你就得叫姐。”他勾唇,唇角盈滿微笑。

袁城要知道此刻兩人是商量着怎麽整他,肯定是會火氣上湧,吐血而亡。

接着這一整天,湯燦的小公寓都挺熱鬧的,先是送走了袁城,過了沒一會就是穆衛東的一些同事,以及上司衛河,最後還有張瑤,看到他們在一起倒是一臉的早有預見、意料之中的表情。老實說,湯燦是不會去招呼人的,一直以來她都自己生活慣了,生活圈子簡單至極,也從來沒有幾個朋友。

湯燦撇頭,看着穆衛東與一些同事在那邊聊天,她突然覺得他們之間或許差距不是一點點,就像她融入不進去他的生活,而他也融入不進她的世界般。

“現在感覺怎麽樣?”張瑤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她打扮時尚、身材高挑确實是很難不引起人注意,只是湯燦此刻心底想其他的沒注意到。

“不知道現在這樣的狀态算什麽?難道僅僅是他出了事還是……”她沒接着說下去,因為不知道自己心底究竟是怎麽想的,她覺得有點亂。

說起來她本來沒打算跟張瑤說什麽話的,可是這些話她不知道除了她,還能跟誰去說。

“還是因為你同情他?”她問,沒有任何餘地的将她內心的說了出來。

“不管是什麽?現在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她抿嘴,掩去心底的紛亂的思緒,擰眉感覺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擡頭卻不曾看到。

送走這些探望穆衛東的人時已經是下午了,湯燦有些累的倒在了沙發上,應酬果然是最累人的了,重點是還得必須擺出笑臉來。

旁邊的沙發一角因重量還下陷,接着一雙手輕輕揉捏着她的肩膀,力道輕重合适,十分舒服,湯燦忍不住舒服的眯着眼享受,那表情如一只慵懶的波斯貓般。

“湯燦?”

“嗯?”她眯眼問。

“你會離開我嗎?”他的語氣嚴謹而忐忑,竟讓湯燦有些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她坐起身來,看着他煞白的臉色,期待而又擔憂的眼神,“至少現在,我不會離開你。”

他的臉色沉下幾分,今天不是沒有聽到她和張瑤的談話,只不過心底至少是還有一點期待的,可是如今也許真的是該死心了嗎?

“現在,僅僅是現在嗎?還是說如果我現在是個正常人的話,你就會立馬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對吧?”他的口氣很不好,甚至帶着莫名的委屈。

湯燦嘆氣,這人是在無理取鬧什麽,怎麽跟個小孩一樣,“咱們先冷靜冷靜,想想究竟怎麽辦,OK?”她起身,在他哀怨的目光中說道,接着轉身。

穆衛東抓狂,自己又是在這不爽什麽,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麽脾氣,這樣自讨苦吃有什麽好處?

他連忙起身,雖極力的想要裝作腿好的模樣疾步向前,奈何那模樣卻還是跟喝醉了酒的酒鬼般随時有倒下的可能。

“湯燦,你這死女人,你再敢走一步試試?”他怒。

湯燦嘆氣,終究還是轉身回去,扶住了他,“你再這樣不珍惜自己身體我才會生氣。”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看來這輩子她都是怕了他了。

“現在還逞什麽能,我要真走,你還能做什麽了?”她絮絮叨叨的抱怨,順便将他扶回到沙發上去了。

他聽話的任她手扶着他坐了回去,可心底還是起伏的很厲害,他伸手覆在了她光潔的臉側,從未有過的認真,甚至帶着決絕的味道。

“湯燦,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乞求的語氣還不等湯燦回答,他已自問自答,“如果你真的再離開我,就算是斬斷這雙腿,我也不會再放任自己去找你,你真的走了,我不會再留你。”他說這仰頭,有些累的閉眼,不想要再談論這個話題。

湯燦鼻頭突然一酸,有些想要掉眼淚的沖動,這人真是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阿東,你知道嗎?在沒遇見你之前,我的世界一直都是陰雨天氣居多,偶爾的天晴,可是遇見了你之後我的世界如被一輪太陽給照亮般,整個世界霎時都變得五彩缤紛,你就是我世界的那唯一的一縷陽光。

她閉眼,有些痛苦的記憶,不想要再去想去……

“可是,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也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住在城堡裏的公主,不會知道這個世界是有多麽的生存不易,所有的一切都如一場場的戰争般殘酷,可我必須勝利。我就是在這時候恨上你的,你将我的整個世界都打亂,打碎,讓我不得不去直視這一切,你從來只怪我殘忍,可你呢?你為什麽不想想你自己又多麽殘忍,為什麽要在照亮我後又給我這樣一個沉重的打擊?”

為什麽在我決定敞開心扉去接受你的時候,又告訴我這一切都不過是假的。。。

她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就冷上一分,說到最後,他竟然覺得仿佛不能呼吸般的心髒收緊,他不是不知道她是多麽冷情淡漠的人,在異國他鄉,能生活下去,自是練就舌底生花的本事,與人周旋,可是他知道,她是多麽讨厭交際和應酬的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麽 新年快樂

☆、同居時光

穆衛東凝眉,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事實上,這個動作已經持續了快半個小時了。他半靠在露天陽臺上,夜風徐徐,略微有些微涼的寒冷,不一會,他的左腿便有些受不了的疼痛,他蹙眉忍者,終究還是抵不過身體的疼痛,扶着護欄坐在了不遠處的座椅上。

其實這把椅子以前是沒有的,是他來了後才被湯燦放上的,她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他,即使他從來不說,可是終究還是有體會。

他忽然有一些挫敗,深知如果不是這樣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會有一點良性的發展的,他靠在椅子上,身上單薄的衣服在夜風的吹佛下身體有些冷的瑟瑟發抖。

他突然有些想要吸煙,他覺得自己現在很可憐,可憐的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留住她。

也不知道是多久,身上突然一陣溫暖的感覺湧了上來,他擡眸,便見湯燦拿着毯子蓋在了他身上,邊說邊抱怨着,“不冷嗎?明明就是那麽怕冷的一個人。”

穆衛東心底一緊,聲音平淡,“吵醒你了嗎?”

湯燦搖頭,只是醒來後見沒有人因而不習慣罷了,事實上早已養成了獨自入睡的習慣,現在他在她身邊,她終究還是踏實許多。

湯燦身上穿着件素色的睡衣,很保守的款式,寬大的衣服腰圍,裹着她的整個身體。她的頭發已經到腰後了,已經許久未打理任由其自由發展的結果。

穆衛東伸手,将她拉入懷中,湯燦小心抗拒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矯情別扭什麽勁,但又怕壓到他的左腿,因而此刻動作蹒跚,仿佛那個行動不便的人是她才對。

“湯燦,對不起。”他埋在她的頸脖間,低低的說。

湯燦心底一愣,放棄掙紮,許久反應過來他是為了什麽道歉,可是那句對不起在此刻看來竟也單薄脆弱的如他人般留給湯燦的只有更多的心疼。

湯燦知道,他是為了那漫長的十年歲月道歉,甚至稱不上是給她說,因為那十年時光虧欠的從來不是她湯燦一個人,他們虧欠彼此的都太多以至于數不過來,分不清了。

“屋裏去睡覺吧,外面太冷了。”她有些別扭,兩人如在相互取暖般的動作,她還是很不習慣,盡管最近他們已經是經常一起睡一張床上,但是說出去大概都不會有人信的,他們在一起連一次正兒八經的親吻都沒有的。

湯燦想起那次和顧向陽聊天的時候,他偶然間說起了林喬,事實上,他平日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事,從來不會跟下屬談論自己私事的,可是那天他說:“我跟林喬認識十多年,一開始,山盟海誓,恨不得下一秒就天荒地老,終究還是抵不過世間諸多的俗世苦惱。越來越多的矛盾,彼此間的性格不合,還有雙方家長的反對,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如此循環往複,到最終她終於徹底的決絕說分手,不留一絲餘地的一走了之。此後經年,我都會在想如果再來一次會如何,最後我悲哀的發現,如果再來一次我們還是會重蹈覆轍。這麽多年,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忘了不她,還是早已厭倦了感情。”

湯燦發現,如果她當時與穆衛東會一直走下去,肯定也是會為了彼此之間各種小事争吵,到最後把彼此那一絲微弱的感情都消磨殆盡。這樣一想,她又覺得世上的感情不過就那麽回事,也不是誰一定要非誰不可,林喬現在嫁了人仍舊是很快樂,至少表面上看是極其不錯的。

可是如若真有那麽能想得開的話,那世上也不會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那麽多的愛恨情仇了。

沒有誰會一直等誰,往往等你回首的時候,那個人都早已身邊已有人作伴,而只有很少很少的情況下,你回頭,那個人還會在原地等你,當然,這是很少的狀況,而這時,你一定要去抓住,因為如果再錯過可能會真的就沒有了。

湯燦突然很想問穆衛東,這十年,他倒底是怎樣過來的。

許久,她感覺有一雙溫柔的手将她前面的秀發給佛起,她從頭發縫隙裏看到他那張英俊的五官,帶着絲無可奈何。

“如果真要說這十年是怎麽過來的?湯燦,我也不是聖人,有時我也會問自己,究竟這樣等下去值得嗎?畢竟這樣的等待遙遙無期甚至是就算有一天等到了,但以你的性格想要等你靠近,那機會也太渺小了。無數的日夜,我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我在心底對自己說,放棄吧,算了吧,這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可是我又千萬個理由可以說服自己重新開始,但是只需要一個理由,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的人生不會發生這樣大的變化,不是因為我,你還是以前那個公主,這樣一想,我又能安慰自己那可憐的心……”

“你才回來,躲避我如洪水猛獸般,我知道你還不能放下過去,我等你,十年都等了,可是那樣的日子更是個煎熬……”

他聲音悶悶的沒有再開口,湯燦的心髒慢慢的變冷,最後冷的不能呼吸。如被一把利刃深刺進去,再打個轉,毫不溫柔的拔出,最後撒把鹽般的疼痛。

他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聲音已透着冷厲,“你說你恨我,可是湯燦你知道嗎?我也恨你,有多愛就有多恨,可是最可悲是我自己知道你是個多麽冷漠的人……”

不,湯燦搖頭,他什麽都不知道,他知道什麽?他不知道她有多麽的恨他……

兩人此刻依偎在一起,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動作,在此刻卻給不了彼此任何的溫暖,他終于輕摟住她,“回房間吧。”

第二天,湯燦下班的時候經過公司樓下,看見了章銘,這已經不是什麽稀罕事,最近章銘經常來接淩媛下班,這陣勢看來是好事将近了。

章銘看到她,禮貌的打招呼,說起來也是吃過幾次飯的,算的上是熟人了。

“嘿,湯燦。”

“來接淩媛嗎?”湯燦笑着打趣。

章銘老實說是個很容易害羞的男人,比如說此刻他有點不好意思了,“嗯”,他輕抓着後腦勺,最終好似想起什麽似的,“我今天看到你朋友去醫院了,他還沒有好嗎?”

湯燦呼吸一緊,得湯燦的原因,章銘也還是見過穆衛東幾次的。

“那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她扔下這句話便跑了,随手在路邊攔了輛車報了醫院的名字。

當湯燦心急火燎的趕到醫院的時候,在快要下車時才發覺身上似乎還冒着虛汗,汗漬漬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而對于湯燦這樣一個中度潔癖患者來說更是難以忍受。但此刻她來不及計較這些,她的心裏只有滿滿的擔憂,他難道又出什麽事了?

湯燦下車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下來,袁城一手扶着他進去,看到她很驚訝的叫:“湯燦,你怎麽來了?”

湯燦走進,忽然心底很委屈,走近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罵:“你怎麽回事?怎麽又進醫院了?你怎麽不接電話?”

罵完才反應過來一直都沒有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穆衛東身體坐在車上,看她氣得半死的模樣,最後竟唇角溢出笑容,毫不掩飾的如微風拂面,湯燦更氣了。

“過來。”他對她招手,湯燦心裏雖然生氣卻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沒好氣的問:“幹嘛?”

“笨。”他笑,接着伸手拉了拉她的手,整個人便跌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她竟然好脾氣的沒有任何掙紮,用力的呼吸着他的氣息。

“湯燦,你這樣我能理解為是擔心我嗎?”在現在他仍然還是調侃她,這讓她很不爽,一股作氣咬了口,他穿的本來就不厚,她尖利的牙齒咬下去沒有任何的嘴下留情,穆衛東疼的倒抽氣。

袁城在旁邊看着這詭異詭異的姿勢,腦補着現在兩人這樣的姿勢是不是有點SM的氣質,于是湯燦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袁城腦中的女王。

在坐上車的時候,穆衛東才解釋道:“今天袁城陪我來複檢。”

湯燦心底落了口氣的同時還是有點不高興都不告訴她,還是放下面子問:“情況怎麽樣?”

話落,車內氣氛有些壓抑,許久穆衛東偏頭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情緒難辨,“你想要結果怎麽樣?”

湯燦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要我想怎樣就怎樣那也太好了。”

穆衛東也不惱,一直微微笑看着她,最終湯燦被盯得實在着不住着灼灼的目光,“我當然想要你好啦。”她擺手,有些敷衍的回答。

“好了後呢?”許久,他緩緩說。

湯燦心底一凜,呼吸停滞,這段時間她盡力的不去想那些東西,她想只要這樣陪着他就好了,可是以後呢?她還能這樣心安理得與他在一起嗎?她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穆衛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表情,到最後,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他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有時候想想也覺得挺悲哀的,為什麽一定要用這樣的手段才能留在他身邊呢?難道在她心中那些所謂的都比不過他嗎?他悲哀的發現,似乎湯燦永遠是将他排在末尾的,如果有什麽事,她第一個舍棄的便是他,這便是她所謂的愛了。

氣氛不是一般的壓抑,所有人都不說話在心底估摸着自己的心思,這樣的氛圍,即使是袁城也不敢插話,生怕一不小心變成衆矢之的。

那天是仍舊是回的湯燦的小公寓,自從穆衛東搬來這後,他的東西便占了房間大半。他似乎還在生氣,打定主意不想要說話,湯燦也不知道說什麽,于是就這樣一直到家,袁城那厮早就在到家就逃離這是非之地。

他從回來就一直呆在書房裏,其實說書房有些誇張了,就是一個擺了幾本書的房間,大概可以算作是湯燦的雜物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什麽,明明早就知道結果的事,為什麽還要一定要說出來自讨沒趣呢?這樣有什麽必要,一直以來他有什麽資格呢?就算是如今,也僅僅是湯燦的同情心泛濫的後果。這樣撕破臉皮,大家都弄得不愉快,有什麽意思,特媽的沒意思,他揪頭,突然有些後悔。

外面一直沒動靜,他現在反正是放不下面子去看她,那樣太丢臉了,雖然在她面前,他早已是丢臉的事都做完了的。

許久,他聽到她叫他,他裝着不情不願的拉開房間門,看着她沒好氣的問:“幹嘛?”

湯燦也不計較他那小孩子脾氣,笑得陽光明媚,仿佛沒有剛才那回事,“我給你做了飯,快來吃。”

他這才注意到,她的身上圍着素色的圍裙,臉上弄得有點狼狽,瞬間,他心裏滿足極了,他不是不知道她不會煮飯。

他腿腳不是很方便的走到她跟前,将她的垂落的幾跟挽到耳後,她的頭發許久未打理,已經長長了許多,他滿意的笑,感覺這樣他又多擁有了她一點。

雖然對于她的廚藝本來就沒報多大希望,但是看到餐桌上的那碗雞蛋面,他還是很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煎雞蛋被弄得黑黃色,看到她一臉期待的表情,他艱難的拿起筷子嘴上是異常牽強的笑,卻還是裝着好吃至極的模樣。

“好吃嗎?”

“嗯……好吃是好吃,就是……”

“看來我還是很有天賦的……”

…………

于是在這以後,湯燦是經常自信心爆棚,經常是拿着那些食譜在廚房鑽研,最後看着他心滿意足的吃。

于是終于在一次穆衛東決定自己來做飯算了,在這樣的鍛煉下,他的廚藝是突飛猛進,湯燦在一邊是笑得格外滿足,穆衛東忽然隐隐後知後覺,她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一定要會煮飯啊……

☆、真相昭然

湯燦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她如今能如此肆無忌憚的一切都只不過依仗着他愛她。就好比她知道以前的湯燦可以任性妄為,可以目中無人,可以高傲自大,這一切的一切,有恃無恐的所有根由都不過是因為她背後有個湯家,即使再怎樣的不肯承認,但事實的确如此。湯家的女兒,可以胡作非為任何事,卻獨獨不能擁有愛情。

這以後,湯燦跟穆衛東沒事的時候,兩人會經常一起看一部電影,有時喜劇,有時悲劇,有時恐怖片。有時兩人一起看一本書,事實上,許多都是以前有看過的,看書的時候就比誰的速度快先翻頁,而等的那個人則要接受懲罰,聰明的穆衛東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于是他經常是趁機親下湯燦算作懲罰。有時兩人會一起去超市買食材,然後湯燦打下手,穆衛東菜炒好,湯燦便成了試菜的,而事實上,穆衛東的技術自是好的沒話說,湯燦想着看來煮飯也還是需要天賦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快一周,湯燦覺得自己都不想上班了,她叫嚷着那句叫啥:“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穆衛東哭笑不得的取笑她,“你不用上班也沒事,我養你。”

自然湯燦是不以為然的“切”。

想想也是,他們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少了,而今只得拼命珍惜,她只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便好。

湯燦覺得自己最近就好似家裏有個懷孕的女人等着自己照顧般,下班也是一刻也不多待的直奔家裏,連淩媛都取笑起她,湯燦也不以為意,最多就是同樣逗逗她,顯然的,淩媛是比不上湯燦一雙伶牙俐齒、道行高深的,自然每次都是敗下陣來。

這天,湯燦到家的時候,外面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走路還是回打濕褲腳,因而她就直接在小區外的超市買了菜,最近天天穆衛東做飯,總算是滿足了湯燦那挑剔的嘴。

結果電梯又壞了,幸好只是在六樓,要不然她會瘋掉,那麽高上去的後果自然是半天不能喘上氣。

她開門進去的時候,屋子裏找了圈不見穆衛東的人,終于聽到陽臺那裏傳來小聲的說話聲,于是她叫了兩聲,他這才出來,兩人如往常般做飯,收拾。

晚上睡覺前,湯燦用電腦上了會網,最後下線提示有郵件進來,湯燦看了下是尼克醫生的,最終還是點擊查閱。

第二天,湯燦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曬到了窗戶上,一掃往日陰霾的天氣,陽光溫暖的,舒服極了。

出來的時候,穆衛東已經在餐桌上等着她了,看到她出來,笑的心曠神怡的向她招手,“快去洗澡,吃早餐。”

湯燦迷糊着,早晨的低血糖症狀,還未反應過來穆衛東修長的身影已移至身前,輕輕的淺吻,如羽絨般刷過她的臉頰,她羞紅了臉向衛生間逃,留下穆衛東在原地笑。

“今天我們去未陽湖去走走吧,那邊的梅花開得正好,正好也好久沒出去了。”飯後湯燦提議,穆衛東自是無任何異議。

可能是難得的天氣,那邊的人還是挺多的,梅花正開得熱鬧。

湯燦怕累到他,于是便用電動輪椅推着,雖然他現在已經能一個人自己走路,卻還是跌跌撞撞的,好比喝多的醉漢。

不遠處有陣陣叫賣聲,現在無論是哪個旅游地方,都是這樣,商販絡繹不絕,價格擡幾倍高,而物以稀為貴,自然是不得已而為之。

“阿東,你口渴嗎?”湯燦難得關切的問。

“還好。”

“我想喝水。”

穆衛東看了眼,商店倒是在橋那邊有一個的,可是……

他最終思索着說:“那你到那邊那去,不過小心點,我就在這等你。”

“好。”湯燦起身,向那邊走,穆衛東坐在梅花樹下靜靜的看着那道倩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心底突然湧起一股不安,不知該如何形容。

他等了許久,卻也不見她回來,周圍人來人往,他盲目的搜索着,甚至一時想不起她今天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服。許久,腦袋似乎才正常點,嗯!紅色,他想起了,湯燦一向很少穿這個顏色的,所以今日他特意多看了兩眼。

周圍的聲音吵吵嚷嚷的,卻沒有那一個他熟悉的嗓音,他聽到人群中各種的議論聲,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生怕錯過了她。

那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穆衛東聽到有人在說,亂七八糟的交談着。

“那邊有人落水了。”

“是個姑娘。”

“穿紅色衣服。”

“……”

穆衛東只覺得心“咚”一下掉到深谷,尖銳的疼痛從四肢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他終究還是顧不了那麽多起身向橋墩那邊跑去,果然,在河中有個紅色身影不斷掙紮着,周圍有人已經報警,有人試着向下丢繩子。

他已經來不及思考任何事,所謂關心則亂,他将身上的灰色大衣一丢,整個人已經如離弦的箭般跳入湖中,正是寒冬,雖是太陽天,但湖水還是太過寒冷。

他向着那團紅色劃去。

“湯燦……”

他奮力抱起那個人,陌生的感覺,瞬間,他就知道了這不是湯燦。

如今,他只能盡力沿着遞下來的繩子向上爬,體力幾乎完全透支,可是仍舊有個信仰支持着他,“我們才剛剛開始,我還想要跟她在一起。”

等到上岸的時候,身體已經冷的瑟瑟發抖,他咬牙堅持着,懷裏的人早已昏迷過去。

岸邊的圍觀者紛紛上來幫忙,穆衛東退了出來,許久,他聽到湯燦的聲音,冷冽的口氣讓他身體驀然怔住,艱難的沒辦法轉身。

“穆衛東。”冰冷徹骨,譏诮的語氣,眼底的諷刺毫不掩飾。

他機械的轉過身去,看着她,她站在離他不足一米的位置,剛要開口,已經被她厲聲打斷。

“呵,很可笑吧?你是不是特別得意,看着我在那擔心焦慮,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看,那個傻瓜,上次才被騙卻不長記性,真是愚蠢至極……”她說到最後,冷笑出聲。

這樣的她讓他害怕,此刻也顧不上剛剛從寒刺的湖水中出來,他上前兩步,她卻警惕的後退,心底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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