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現和發明

芈全仍微笑道:“二妹,你先回去。此事切不可再對任何人提起。一切都等救出父親以後再做定奪!”

芈嫱點點頭,又道:“只是我擔心父親安危。我們要盡快就他出來……”

芈全自信地說道:“二妹你大可放心。熊昌老賊可能會讓咱父親受點皮肉之苦。但是,他目前決計不會傷害父親——這個我也不便與你細說,但你盡管大可放心。”

芈嫱将信将疑。她與這個哥哥相認僅幾年,而且接觸不多,但知道他做事老練沉穩,熟慮細心,也就不便多問,遂轉身欲走,卻又聽芈全說道:“據斥候來報,父親已被轉移出地宮,具體在何處還得等繼續打探。我們又得重新謀劃營救的方案了。一旦有新情況,我自會告知你和芈妫妹妹。”

芈嫱應了聲,然後就告退了。

芈嫱回到紫芸洞,接連幾夜都未睡好,胡思亂想,輾轉難眠。

這夜,約摸已過三更,芈嫱躺在石床上,模模糊糊正欲入睡,忽聽房間移門松動,有一個人影蹑手蹑腳進了她的卧房。芈嫱正欲坐起,黑暗之中卻聽見那人影輕聲喚道:“芈嫱?妹妹?芈嫱?”

芈嫱心下大驚,因為她聽出聲音來了,進來的此人正是自己的姐姐芈妫!芈嫱又驚又奇,便假裝已經入睡,并不應聲。

卻又聽芈妫輕輕地自言自語道:“看樣子這丫頭睡着了……”說着,她轉身已出了芈嫱的卧室,重又把門關上。

芈嫱好奇心頓時大起,忙起身,抓起衣衫,就追了出去,邊穿衣衫邊快步追趕。

芈嫱遠遠地跟在芈妫的身影後面,跟着她出了紫芸洞,連續過了兩個哨卡,沿着天坑壁的石梯和繩索,直至天坑頂部。這一路,借着月明星稀,猶可視物,芈妫身手敏捷,去得匆忙,并未留心身後不遠處有人跟蹤。

到得坑頂,守衛放哨的一隊人對芈妫略微查問了幾句,就讓芈妫去了。只過得兩分鐘,芈嫱又出現在這隊人的面前。十夫長十分奇怪,自然也認得芈嫱,問道:“二小姐,你三更半夜,不知為何還要出去?”

芈嫱因要躲過芈妫的視線,在天坑內小等了一下,失了她的蹤跡,正自着急,被十夫長這麽一問,心念一轉,道:“可見着我姐姐,她剛出去!我們有機要任務,她落了重要東西,我得趕禁送過去。”

十夫長一聽,不敢多問,還給芈嫱指點了芈妫去的方向。芈嫱謝過十夫長,忙追了過去。

果不其然,芈嫱借着月光又看到芈妫在前面快步奔走。兩人一前一後,跑出約有幾裏山路,到得一個山峰前。芈嫱緊跟着芈妫爬上了山峰,一路上發現這山峰有不少溶洞,心中好奇之心越來越盛。

芈妫這時進了其中一個有火光的山洞,芈嫱摸到洞口,躲在一塊巨石之後,探頭向洞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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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此洞僅容三人通行,洞口往裏,俱是石筍、石柱,崎岖不平,洞內約十幾米處,有個火堆。芈嫱見洞內無人看守,也大着膽子,匍匐進了山洞,直到離那火堆幾米遠,才蹲在一支巨大的石筍旁,向火堆望去。

卻見火堆邊,芈妫和一個英俊男子并肩而坐,那男子約摸二十出頭,一身深色勁裝。兩人在火堆邊聊着什麽。

芈嫱看那男子,似曾相識,忽然想起,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原來,此人不是別人,卻是與熊昌一起犯上作亂的鄧氏兄弟中的弟弟鄧涉!在楚人內讧之前,熊氏和鄧氏都是部族的勇将世家,因此,芈嫱曾經見過,依稀認識。

芈嫱正思緒萬千,擡眼又看到芈妫語笑嫣然,兩人話雖不多,卻聊得十分投機。不多時,芈妫的頭竟輕輕靠在了鄧涉的肩上,兩人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顯而易見。

又過了一會兒,但見兩人起身站起,芈嫱為免暴露,悄悄離開了溶洞。

芈嫱一路上深思混亂,匆匆回到了紫芸洞,重新躺下,卻更加輾轉難眠,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問:“難道姐姐就是那個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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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中,芈嫱暗中跟蹤發現,芈妫隔三差五就要和那鄧涉幽會,但地點總就是那麽一兩個固定的地方。

這半個月來,芈嫱心事重重,不知如何是好,連芈妫也發現了她的變化,以為她身體微恙,勸她好好休息,要照看好自己的身子。芈妫還給了芈嫱一些安神補腦的藥草,這讓芈嫱內心更加矛盾。

這天,芈嫱來找莊羿,正想把最近所遇的事情一一向莊羿傾訴。莊羿看見芈嫱,大為高興,拉着她的手,聽說她最近身體不适,要陪她出天坑散散心。

芈嫱無奈,微笑道:“我還不知道你,是你自己在天坑裏憋慌了,要出去玩吧。”莊羿見被她看穿,也笑道:“還是二小姐冰雪聰明——我等下人,無故不得出天坑啊。”

芈嫱怕拂了他的意,就和他一起出了天坑,并且屏退随行的親兵。兩人就在離天坑最近的山谷中散步。

一路上,芈嫱猶豫再三,終究沒有把芈妫的事情說出來。

如此這般,兩人時常到天坑外散步聊天。這段日子下來,莊羿漸漸适應楚人的生活,并且随着兩人情感日深,莊羿竟有些樂不思蜀,再也沒急着嚷着要出神農架了。

這一日,兩人又出了天坑,在附近游蕩。

芈嫱滿腹心事,總在猶豫芈妫的事情該不該說出來。正走着,莊羿指着一旁道:“芈嫱你看,那邊有個大岩洞。”芈嫱順着他指的地方,看到一邊的山腳往上幾米的高度,一片郁郁蔥蔥之中隐隐确實有個大山洞。

芈嫱淡淡道:“一個山洞就把你興奮成這樣。在我們天坑附近的十來個山頭,這些大大小小的山洞,少說也有一兩百個……”

莊羿不由她分說,拉着她的手就向山洞走去。

兩人一會兒就來到洞口,發現這個山洞洞口确實非常大,足有五六米高,七八米的寬度,卻隐在參天大樹的背後。芈嫱看到這麽大的山洞口,也有些吃驚。莊羿點亮火折子,轉頭一看,卻見芈嫱打開了随身攜帶的微型手電筒。

莊羿悻悻地收起了火折子。芈嫱把手電往洞中一照,微笑道:“來吧,莊大公子,這些現代化的工具,是我們倆的秘密。走吧,進去看看。”說着,拉着他往洞裏走去。

莊羿問道:“可是我們上次被叛軍所抓,手電也被他們收去了啊。”

芈嫱笑道:“我上次從叛軍那裏逃出來時,順便把登山包也帶了出來。我這個手電是在登山包裏備份的那一個啊。”兩人說着進了山洞,這山洞中也很寬敞,而且比之外界涼爽許多。

這時,芈嫱才将最近跟蹤芈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講給了莊羿聽。莊羿聽了,也是大吃一驚。但他細細想過,又覺得哪裏不對。

兩人不知不覺已走進山洞一段距離,莊羿覺得有點累,便手撐着洞壁休息一會兒。莊羿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爸爸被擄之前和你姐姐關系如何?還有,你姐姐的行蹤,那坑頂的哨兵一定會報告給你哥哥的啊。”

芈嫱想想确實是這樣,答道:“看樣子,我哥也早就知道此事了。至于我姐,她和我爸的感情非常好。她也一心想着要救爸爸出來。還有,我跟哥哥說了上次戰事部署的事情。其實,戰後我哥也覺察了那一戰的失策。但他說,并不是他一個人的決定,而是之前的軍事會議上,幾個将領一起商讨得出的方案。”

芈嫱說到這裏頓了頓,好像明白了什麽,才又說道:“我姐姐不應該是奸細。因為她和我一樣,都沒有去參加那次戰前部署的會商。也就是說,奸細另有其人……”

話未說完,芈嫱便覺得毛骨悚然。因為有資格參加軍事會議的,僅有那麽幾個将軍,而且都是素有威望的悍将,一旦再勾結熊昌進行叛亂,後果不堪設想。

莊羿和米嫱都覺得整個芈氏部族,正慢慢落入到一張更大的網裏,而編織這張大網的人,更是機謀深遠,位高權重,志在一擊即中,而且,此人就近在芈全咫尺,卻無法得知究竟是誰!

想到此,兩人無心再探索此山洞。莊羿轉身欲走,剛一收手,卻聽到牆上“窸窸窣窣”掉下細碎石粒。

莊羿好奇心大起,便讓芈嫱将手電照在撐手的洞壁上,卻見壁上有一層白色晶石,兩人卻都不知這是什麽晶石。莊羿從洞壁上刮下不少的晶石,用衣服包住,便和米嫱一起回了天坑。

接下來幾天,芈嫱又去找過莊羿,但莊羿卻整日宅在當歸洞裏,又不願出去了。芈嫱也是無奈,吃了兩回閉門羹,也有些生氣了,便懶得再去找他了。

這日,芈嫱剛起床,正在洗漱,卻聽洞口有人聲喧嘩。芈嫱剛出卧室,卻見莊羿蓬頭垢面地快步走來。芈嫱心有不快,正欲轉身躲開他,卻聽莊羿喊道:“快來看我的發明!芈嫱!”

轉眼,莊羿已到近前,一把拉住芈嫱,另一個手裏拿着一個紙包。芈嫱忍住好奇,淡淡道:“是什麽?”

莊羿神秘道:“你跟我出來。”說着,不容分說,拉着芈嫱來到紫芸洞洞口。此時,芈妫也來到了洞口。

莊羿這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紙包,卻見裏面是一堆黑色的細粉末。芈妫看後,莫名其妙,摸不着頭腦;芈嫱的臉色卻由疑轉驚,再轉為喜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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