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霞,午時之前把心兒送回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将她帶出來。我去厲王府一趟!”
安然起身說道,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沒有一分不滿或是責備。
心兒現在不适合抛頭露面,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她就不能私底下和陸安榮談判了。只要再堅持一些日子,心兒便可以用新的身份活在蔚藍的天空下,不再是那陸安榮的女兒!
晚霞領命,她也是一時心軟罷了!
安然出了大廳,腳步輕緩的走在曲折萦回的長廊裏。沐浴着八月份的驕陽,聞着空氣中陣陣的花香伴着綠葉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安然忍不住駐足看了一眼那開的正燦爛的金桂,曾幾何時,她的辰兒在金桂下面喊着:“娘,娘...你來啊...娘...”
“小姐,厲王來了!”
“啊——”
安然被丫鬟的聲音驚得回神,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你無礙吧?要不要請個大夫給你瞧瞧?”丫鬟喜兒見安然滿頭細汗,臉色煞白,連忙上前扶住她,驚呼道。
喜兒驚慌之餘,安然居內安岳就是坐診大夫,安然更是醫中翹楚。
“走開!別碰我!”
喜兒的手指剛碰到安然的手臂,安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厲聲一喝,猛地一推,将喜兒掀翻在地。
喜兒驚恐的看着平日裏冷清卻從來不打罵下人的安然,雙眼裏噙着淚花,小姐怎麽像是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
安然回神,深吸了幾口氣,擦拭掉眼角的淚珠,雙眼射出兩道冷峻的眸光,冷然道:“今天的事,管好自己的嘴!”
她怎麽在今日變得如此失常,心兒不該來這兒的。她最近時不時的想起辰兒,看見他滿身是血的喊娘救他,救他...
Advertisement
“是是是...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喜兒吓得渾身發抖,這樣的小姐好可怕,周身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她的眼睛像是一個無盡的深淵,一眼望不見底。
喜兒磕了幾個響頭之後,眼前孤冷落寞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長廊裏。
陸雪傾一早起來的時候心情頗為不錯,她昨夜做了一個很是大快人心的夢,在夢中她見到了安然那個女人,她夢見了她被諸多的漢子淩辱,她掩面站在遠處遠遠地看着。那些漢子瘋狂的撕碎了她白色的裙子,撕成了碎片,她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叫,手腳不停的掙紮...掙紮...
那些漢子邪笑着放開她,她遍體鱗傷,渾身是血,她凄厲地喊叫着,在地上爬啊爬的,鮮血拖了長長的一條道,漢子們站在她身後笑啊笑,這樣的畫面既血腥,又對未出閣的姑娘更是羞恥,但是陸雪傾卻是覺得分外的痛快。
她恨極了安然,攪得她陸家家宅不寧。弟弟被她打斷了雙腿,妹妹被衆人懷疑不是陸家的血脈,母親被人懷疑與人私通,又被祖母和父親責罰,這一切都源于那個叫安然的鄉野村婦,她怎能不恨?
能夢見安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她豈能不痛快?
陸雪傾在丫鬟的伺候下起了身,穿戴妥當,洗漱之後方才去了冷依雲的屋子一同去許氏的屋子裏頭請安。
冷依雲昨夜醜時末分才被陸安榮放回屋裏休息的,跪了幾個時辰,雙腿都跪得麻木了,膝蓋紅腫淤青,走路一瘸一瘸的,像是患了腿疾。
一大早陸雪傾就來喚她,她眼皮兒都睜不開,雙腿放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心裏又恨又怨,可是一點兒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她昨日才被許氏罵了一頓,又被剝奪了當家主母的權利,她現在是一點兒錯都不敢再犯,就怕許氏一不高興,又打發她去了鄉下別院。
她心裏也清楚,昨日若不是景王爺過府,又恰巧景王爺喜歡雪傾,他才出聲替她求情,陸老夫人不好駁了他的面子才默許的。今兒可沒了景王爺,陸家還是陸老夫人和陸安榮當家,若她在犯一丁點兒錯誤,誰也救不了她。
陸安榮在月城裏是人人稱道的孝子,連君鼎越都曾在文武百官面前誇贊過他的孝道,他也一直作為文武百官秉持孝道的标杆。許氏是他的生母,她的話在陸家就等同于皇上的聖旨,陸家人都要臣服在她腳下,誰都不敢反對。
雖然冷依雲心裏想了個通徹,可是到底是有些晚了。許氏正在氣頭上,哪怕那是冷屁股,她也得咬牙用熱臉貼上去。只要許氏那一關過了,能重新獲得她的信任,她在陸安榮心中的地位也會随之上升。而陸雪傾姐妹也得不遺餘力的在許氏面前好好表現,只要母女齊心,絕對不會讓那些賤蹄子們拿出什麽把柄出來!
盡管再不情願起榻洗漱,冷依雲還是逼迫自己起來,萬分忍痛的洗簌好,由陸雪傾姐妹扶着出了門。在這前行的路上,冷依雲也不忘記細細再叮咛了一番。只要抓住了許氏的心,她還怕沒有翻身之日?
“傾兒,老夫人現在把主母的權利都交給你了,可見她是多麽器重你,也不枉你這麽多年來對她真心實意的孝敬。待會兒啊,你可得在老夫人的面前多說些好話,切莫叫老夫人再把娘親打發到鄉下去!”冷依雲對着陸雪傾細細說着,自己這個女兒是放在老夫人跟前養大的平日裏頭最得老夫人的歡心,所以冷依雲是再三囑咐。
“你是我娘,我還會不管你不成!放心吧,我記在心上了!。”
陸雪傾從她踏進蘭苑起就應了又應,母親最近怕是被那安然給吓得膽小了。這些話今兒早上就說過八遍了。她心裏已經有些反感,無奈那是自己親娘,不耐煩的話可不能說出口。拍了拍冷依雲的手,示意她放一百個心!
陸雪香早就已經在一旁有些不大耐煩了,只覺得這世上好的東西全是叫自己這個姐姐給占去了,傾城之貌,精致琴技,詩書禮樂樣樣精通,月城裏名聲極好,還有那麽多跟在她身後的俊俏公子,景王爺對她更是唯命是從,私下她可是羨慕嫉妒了!
她對離哥哥一往情深,可是離哥哥對她怎麽就不冷不熱呢?
她和陸雪傾明明就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可待遇就天差地別,難道丞相府的嫡長女和嫡次女就那麽大區別麽?
她想讨爹娘歡心,特意和閨中的幾個姐妹去寺裏齋戒,只求家人平安,可爹爹卻罵她只顧貪玩。
為了替二哥向安然讨回公道,想教訓安然,她卻被離哥哥護着,還讓驕陽送她回府。那該死的安然還造謠說她不是爹爹的女兒,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還惹得祖母和爹爹起疑,讓其他姨娘看笑話。
為什麽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歸了她陸雪傾,她連點兒皮毛都沒撈着呢?她如今算是明白了,在爹娘心中,姐姐才是心頭至寶。
以前的時候陸雪香倒不覺得,只覺得姐姐溫柔随和,美的像仙子一般,心靈更是純潔的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別人誇贊姐姐的時候,姐姐總是羞澀的默不作聲,而她在一幫表現的比姐姐還高興,現在才知道那全是姐姐的計謀而已。
多年以來,一表人才、年輕有為的皇親貴胄都知道陸家大小姐陸雪傾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對陸家二小姐卻鮮有人知曉。一是因為她的容貌一般,随了陸安榮,二則是她琴棋書畫,樣樣都比不過陸雪傾!
她心心念念的想嫁給君莫離為妃,可陸雪傾這個嫡長女的身份壓在她頭上。厲王正适配婚年紀,若陸雪傾這個十全十美的姐姐若是被封為厲王妃,等她及笄以後連做君莫離側妃的資格都沒有了。一想到這裏,她心裏就更加怨恨了!
她好歹也是嫡女身份,那她憑借着丞相府的背景,她也能嫁一個有官銜的公子哥為妻吧?可是經過大街上那麽一鬧,名聲怕是都搞臭了,再加上被祖母懷疑血脈問題,怕是她的親事有些坎坷了。而她的姐姐現在連幫娘親都是一臉煩躁的模樣,她哪裏還敢指望她在老夫人面前多多美言?
不過,幸得她還差一年多才及笄,要不然依着現在的勢頭發展下去,只怕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她也得想點法子才行!
陸雪香一路絞着帕子低頭不語,在心裏默默的替将來做打算。憑着丞相府的嫡長女身份,姐姐進宮當娘娘也是可以的。眼見着選秀之日臨近,祖母又趁着這當口從別院回來,難道是想送姐姐入宮?
陸雪香一想到這裏,整個人都呆住了。若是這樣,她是不是嫁給離哥哥的機會更大了啊?
“香兒,你怎麽了?”冷依雲見陸雪傾突然止住了腳步,面色露出三分不愉快來,“若是你像你姐姐這般受老夫人憐愛,娘親就更放心了!”
姐姐,又是姐姐,她陸雪香為什麽總是被拿來和自己的姐姐比較!
陸雪香連忙跟上,心裏很不是滋味,聲音淡淡的道,“娘親,我在想怎麽讨祖母開心呢!”
陸雪傾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不争氣的妹妹,臉上滑過一絲不耐煩,聲似雲中歌道:“香兒你管好自己那張嘴別亂說話就成了,祖母那兒我會好好說說的!”
“嗯,香兒聽你姐姐的!”
冷依雲也覺得是這個理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神情裏滿是不信任。這丫頭在外頭惹了那安然,還把厲王攪合了進來,回來也沒告訴她一聲,昨日更是差點兒讓她背了偷漢子的罪名的。這叫她再如何相信她?她是從心眼裏不敢相信她!
陸雪香心裏那個恨啊,怎麽都掩飾不住。一顆心都在冒酸氣兒,她怎麽就亂說話了,她就真的那麽一無是處嗎?
“娘,其實我...”
“行了行了,娘心領了你的好意了,走吧走吧,待會兒去晚了!”
冷依雲又是很不耐煩的敷衍陸雪香道,她不求她能幫襯着說好話,只求老夫人別拿她來戳自己就成。
陸雪香剛想發作,胡姨娘卻搶先一步說了話:“喲,姐姐這是怎麽了?怎麽讓大小姐扶着了?腿沒事吧?要不要妹妹替你捶捶?”
胡氏嘴巴尖酸刻薄,心胸狹隘,嫉妒冷依雲獨霸陸安榮多年。并且,冷依雲得勢之時,老是用主母的身份壓着她,端茶倒水,捶背揉肩的事兒可沒少讓胡氏做過。昨兒個就聽丫鬟說老爺罰了冷依雲跪祠堂反省,今兒個見着冷依雲愁雲慘淡的模樣,她心裏怎會不痛快?
正當陸雪傾想挑刺,胡氏立即帶着女兒陸雪茗微微彎了彎推腿,滿面笑容道:“見過夫人,大小姐,二小姐!”
“茗兒給母親,大姐姐,二姐姐請安!”陸雪茗長得很可愛,白希的小臉有些嬰兒肥,大眼睛,瓊鼻朱唇,全身上下還未褪去青澀和稚氣,再等上兩年張開了,也是沉魚落雁之色,閉月羞花之貌。她僅比陸雪香晚出生三天,可是身份卻是嫡女和庶女之分!
陸雪傾一時之間尋不到錯處,只得暗暗垂眸,這胡姨娘竟然這麽難纏了,她以前倒是小瞧了她。而陸雪香的功力卻比陸雪傾差了一大截,冷哼了一聲,側過臉不看她們。她心裏怎麽可能舒服,連陸雪茗這個庶女也長得比她好看!
“胡姨娘說的什麽話,外人聽見還真以為我這個主母容不下你呢!”
冷依雲見三姨娘和四姨娘帶着陸雪純和陸俊濤來了,嘴角勾起笑,強忍着怒氣說道。她現在可不會着了胡氏的道兒,絕對不會犯一點兒錯處來。
三姨娘、四姨娘帶着庶子庶女分別給冷依雲和陸雪傾姐妹行禮。陸雪純才九歲,陸俊濤八歲,冷依雲現在沒心情跟這些姨娘嘴皮子,看了兩孩子一眼,悶頭悶腦的,眼裏閃過得意。這些孩子即使在優秀,也不如她的雪傾讨老夫人喜歡!
“還不進去,想讓祖母等你們不成?”陸雪香瞥了一眼衆人,憤憤然的走在了前頭。她真是懶得見這些人虛僞的嘴臉!
胡氏和何氏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滿含笑意,對冷依雲最近的遭遇幸災樂禍。冷依雲也不知道最近犯了什麽小人,不順心的事兒一件接一件,件件觸黴頭,現在還把老夫人給惹着了,這以後的日子可就有意思多了!
冷依雲不知道陸雪香哪根筋又不對了,心裏暗暗捏了把汗,瞪了胡氏兩眼,才率先進去了。
潘氏膽小,連陸俊濤都是一副膽小模樣,胡氏對這對母子都是嗤之以鼻。斜睨了畏畏縮縮的潘氏一眼,拉着女兒和何氏有說有笑的走了進去。
許氏早就起了,吃過早膳坐在花廳裏一邊飲茶,一邊和她的陪嫁丫鬟碧清說這話。
碧嬷嬷替她捏着肩膀,有說有笑的,直贊她有福氣。主仆二人高興的都沒注意到陸雪傾母女三人已經進了門。
還沒跨進門檻兒就聽見碧嬷嬷在誇她,陸雪傾心裏得意極了。傾國的容顏綻放出一抹笑意,比天邊染了金邊的雲朵還要美上三分。
“傾兒給祖母請安!”
陸雪傾率先彎了彎腿,聲音甜美如歌,窈窕的身段婀娜多姿,陸雪香在她身後不情不願的彎了彎腰,有氣無力的給許氏請了安。
冷依雲不敢有半點懈怠,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站到了一旁。
許氏歡喜陸雪傾來了,直接把陸雪香和冷依雲給忽略掉了。碧嬷嬷倒是把陸雪香和冷依雲的表情收納進了眼底,這夫人倒是收斂了不少,這二小姐卻是越來越嚣張跋扈沒大沒小了!
“傾兒,來祖母這兒。”許氏對陸雪傾招了招手,慈眉善目的模樣,和平常人家的祖母絲毫不差。只是這樣的神情,只屬于陸家嫡長女陸雪傾!
陸雪傾歡喜的上前,接替了碧嬷嬷手上的活兒,巧力的替許氏捶着肩問道:“祖母,可舒服?”
“嗯,恰到好處!”許氏滿意點點頭,閉目享受!
胡氏幾人進來,看到這副溫馨的場面,進退兩難的同時心裏更是止不住的冒酸水兒。明明是很溫馨的場景,看在她們眼裏卻格外刺眼,像是有人拿繡花針在戳她眼睛一樣。
陸雪傾得意的看着胡氏,眼神裏露出得意的笑意。那眼神放佛再說,你剛才不是很得意麽?現在怎麽笑不出來了?
胡氏兩只手絞着帕子,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手心裏,這老夫人眼裏就只有陸雪傾。其他的孫子孫女在她眼裏,都是可有可無的!
冷依雲依舊站在一旁低頭不語,陸雪香是恨不得上前抽陸雪傾兩個嘴巴子,她倒是讨好了老夫人,她們這一群人得在這裏傻站多久?
“老夫人,二姨娘她們來請安來了!”碧嬷嬷見幾位姨娘已經侯了一會兒了,出聲提醒道。
“嗯!”許氏只是用鼻翼淡淡的應了一聲,片刻之後又道,“時辰都過了還請什麽安,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話落,二姨娘和三姨娘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她們足足在門外站了大半個時辰,請安的時間怎能不過?
“給老夫人跪安!”
胡氏一行人不歡不喜的謝安離開,冷依雲卻遲遲不肯走。陸雪香拉了她幾次,她都微微搖了搖頭。許氏沒讓她離開,她還不敢走!
“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麽?安榮竟然只罰了你跪幾個時辰的祠堂,真是太便宜你了!你心裏清楚到底有沒有對不起安榮,現在立馬給我出去抄佛經,把你那些肮髒思想全部給我洗滌幹淨再來請安!”許氏突然睜眼,便看見冷依雲那張令人發火的臉,厲聲喝道:“傾兒留在這兒就行了,二丫頭一起回去好好思過!”
冷依雲被許氏劈頭蓋臉一頓好罵,唯唯諾諾的的退了出來,心裏很是怄氣。可是,她又不能不忍着,若真的惹惱了許氏,她今早做的功課就功虧一篑了!
最糟心的怕是陸雪香了,二丫頭?使喚下人呢?她堂堂丞相府的嫡女被叫做二丫頭,跟那鄉野村婦的女兒有什麽區別?
“香兒,你看看你姐姐多讨老夫人歡喜,你得好好學學!”
冷依雲依舊心心念念的是那受**的大女兒,哪怕剛才陸雪傾是一個字都沒替她說情,她心裏還是中意她的!
“夠了!”
071章 血引,解毒 (求首訂)
重生之醫門毒女,071章 血引,解毒 (求首訂)
冷依雲被陸雪香這麽一喝,放佛自己聽錯了一般?香兒竟然吼她?不待她做出任何反應,陸雪香又道:“你心心念念都是姐姐,讓姐姐出來扶你吧!哼!”
陸雪香用力的甩開冷依雲的,然後提着小裙子哭着跑了。舒悫鹉琻
“香兒!”
冷依雲莫名其妙的被掀了一個踉跄,正好碰到經過院子的丫鬟扶了她一把,才沒摔倒在地上。
冷依雲憤憤然的走出院子,一只腳剛跨過門檻,便看見了那麽讨人厭的嘴臉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姐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你這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最近倒了什麽血黴呢!”胡氏勾起嘴角幸災樂禍的道,“剛才見二小姐哭着跑了,莫不是她真不是老爺的血脈,被老夫人知曉了?”
“放肆!”
冷依雲聽到胡氏亂扣屎盆子的話,勃然大怒。
這種話昨兒個就該收口了,竟然胡氏為了打壓她還拿出來到處說。雖然是借着由頭讓她難堪,可若是傳出去,到底丢人的是陸安榮。堂堂弦月丞相,後院都管不好,怎麽輔助陛下治理天下!
胡氏沒想到冷依雲會勃然大怒,還以為她會繼續隐忍的,看到冷依雲兇神惡煞要吃人的嘴臉,胡氏心裏揪着還有些害怕。
“胡氏,若是再滿口胡言,信口雌黃,我定要請老夫人當面定奪!滋事造謠,老夫人必定不會輕饒!”
冷依雲不想再在許氏院門口和胡氏糾纏,警告了一番後,轉身離去。
胡氏臉紅脖子粗的站在原地,看着冷依雲的背影咬牙切齒。連主母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還敢這麽嚣張,她非得...非得...
“胡姐姐,我們回去吧!”
潘氏抱着陸俊濤細聲細語道,若耳裏不好的,還真聽不見!
“哼!”
胡氏冷哼了一聲,轉身掐了陸雪茗一下,沒用的東西,若是有陸雪傾一半讨喜,她也就揚眉吐氣了!
胡氏一群人剛走,小厮便急急忙忙的拿着秦府二小姐的帖子來了,說是請陸雪傾明個兒過府吃茶。
許氏聽到這消息,歡喜的不得了。正愁沒理由去秦府呢!
安然收拾好心情進大廳時,君莫離已經喝過兩盞茶了。他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身後站着烈火和驕陽。主仆三人安靜的獨成一道風景,無形之中散發着一股攝人的氣息。
君莫離今天一襲淡青色長衫裹身,腰間系着一根墨色的腰帶,別着一塊色澤圓潤通透的玉佩,配上一張幹淨的沒有瑕疵的玉面,精致的五官巧奪天工,每一分雕刻都恰到好處。只是,眉心微蹙,臉頰微白,盡管他極力隐忍,還是透出一股病态。
烈火驕陽自從那古墓一行之後,對安然打心眼裏佩服。尤其是烈火,那麽多恐怖醜陋的陰蛇,安然像是看星星一般興奮,他可是做了一晚上蛇纏着脖子的噩夢。
“安姑娘!”
二人見安然進屋,率先開口行了一禮,然後又站在君莫離身後不作聲了。
安然看了二人一眼,墨黑深邃的眸子又看向君莫離,“厲王可是找到那東西了?”
安然話落,主仆三人齊齊紅了臉,尤其是驕陽,臉都能滴出血來!
安然倒是有些納悶兒,忍不住多看了三人幾眼,才坐在了君莫離的對面,喚了丫鬟端茶來。
“找到了,正為此事而來!”
君莫離瞬間表現的有些不自然,神情尴尬,低着頭不敢和安然對視,連忙擡起茶杯喝茶。
烈火驕陽也深感無語,恨不得立馬出去,那小丫頭問這種話的時候,怎麽臉不紅心不跳的呢?
“王爺,沒水了!”
“咳咳...”
安然見丫鬟端茶進來,擡手接過茶淡然道。君莫離一個沒注意,被還未吞下的茶水嗆了個正着。
烈火和驕陽低頭看着腳尖,沉默不語。道行高深的谪仙主子竟然被茶水嗆着了,這傳出去豈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安姑娘的話果然很有影響力。
“奴婢該死,奴婢現在替王爺換茶!”丫鬟驚恐道,迅速退下,很快又端了一杯茶進來,替君莫離換了茶,腳下生風的退了出去。
“二位侍衛也別幹站着了,本姑娘最新研制了一種糕點,二位可以去桂花樹下品嘗一番!來人,帶二位公子過去!”
烈火和驕陽哪裏聽不出安然這是在攆人,不過他們更是求之不得,趕緊退了出去。再繼續呆在這裏,他們可沒主子那麽有定力對付安然嘴裏驚世駭俗的詞。
“王爺,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安然抿了一口茶,溫聲提醒道。
“嗯,”君莫離淡淡的應了一聲,擡手又喝了一口茶,問道:“這花茶很清香,桔花,枸杞,決明子,桂圓肉,但是味道卻不澀,你還加了什麽?味道真的很特別!”
安然見他不切入正題,也不急于一時,“加了一丁點兒蜂蜜而已,這四種中藥配上蜂蜜,清肝明目,滋潤腸道!”
“很特別的待客之道!”君莫離如實說道,從來沒見過哪家用這麽尋常的東西泡茶待客的。但又不得不說,這些材料雖然普遍,但是配上蜂蜜,茶水的那股味兒便變的不尋常了。
“你是我十五年來接待的第一個客人!”
在她的生命中,除了告誡自己的目标只有複仇之外,人情世故,她從來不屑!
白日喝花茶,夜裏喝安神茶,只有這般,她才能安然入睡,不用**的飽嘗那痛失親子的痛楚。
安然的話讓君莫離微微一怔,她怎麽可以孤傲到如此程度?他總以為自己這幾年來深居簡出已經不易,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看透這世态炎涼的人存在。
在君莫離眼裏,安然像是歲寒而綻放的寒梅,不畏嚴寒,獨立于任何花卉之外,孤芳自賞。然,只有用心去感受她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方能感受她內心的孤獨!
君莫離擡眸的瞬間,安然又在身上裹了一層防備,沒有了之前取笑他的輕松感。她面色清冷,雙眼帶着疏離,深邃的眸子看着他,一股不容靠近的氣息萦繞在她周圍。
“王爺,說正事吧,我怕你一會兒倒地就爬不起來了!”安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君莫離道,“你們三個誰動的手?”
安然突然很想知道是誰看了藥引子的身體,還取走了她一生最重要的東西?她心裏的惡趣味因子在不停的告訴她,是君莫離,君莫離...
君莫離微微搖頭,這丫頭總是面冷心熱,明明是關心人的話,從她嘴裏聽出來總像是詛咒一般。
詛咒,這個詞貌似形容的很貼切!
“驕陽!”
君莫離咳嗽了兩聲,雙眼帶着幾分尴尬,沉眸應道。
難怪驕陽的臉紅的像猴子屁股,敢情是驕陽這個*男奪了人家的清白,收集了“**子之血”。
**子之血,在毒蠱的領域裏,一直被稱作絕佳的藥引子,可解蠱,更能喂蠱,是衆多養蠱巫女最喜愛的東西。巫女們常常為了高品質的血引大打出手,而在弦月和夜月接壤的邊境一帶,甚至有新婚丈夫在成親的第二天早上賣血引!
然而秦夫人所中的蠱毒,不是所有的血引都可以。解噬心蠱的血引需要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之血,并由純淨的血引混與陰蛇王之膽,配上雪域靈狐之血,才能制出最純正的解藥。
安然不得不贊嘆,君莫離竟然如此本事,僅僅一天就找到了人,還把東西取到了,效率不可謂不高!
“在輕煙翠柳,恰巧就遇到了!”君莫離見安然隐隐偷笑,雖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他還是繼續将東西的來歷說了一遍。
輕煙翠柳是護城河一畔很出名的一艘歌姬坊,船上的姑娘不同關于*,雖然都是被家境所困,但是她們大多數都是靠才藝混飯吃的。
安然點點頭,若是歌姬,那驕陽給她一筆銀子倒是不用娶她了。
“王爺,看在你效率如此高的份上,給你個忠告吧!”
安然眨着眼睛,纖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俏皮可愛,讓君莫離有一瞬間的出神。他最近幾天是怎麽了?好像自己不受控制了一般!
“第一,想活久一點,夜月苦茶你可喝不得;第二,看好景王爺,下一次可就沒那麽好運氣了!”
君莫離立即斂了神情,玉面上清冷如初,古潭般的瞳孔微縮,眼神裏隐隐透着一股子怒氣。
“多寫姑娘的忠告,”君莫離起身道,“姑娘明日過府替秦夫人解毒,本王可否能随同?”
“當然,秦府上下欠着你人情呢!”安然劃過一抹冷笑,明日取出的蠱毒,正好能派上用場!
君莫離指了指案幾上的一個青花瓷瓶,道了一聲告辭,折身出了門檻,急匆匆的往外走。在樹蔭下乘涼的烈火驕陽立即擡腳跟上,不知主子何事如此慌張!
安然擡腳走了幾步,白如蔥根的手指拿起瓷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而伴随着微風傳來的是君莫離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景王府!
安然翌日起了大早,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便抱着雪球去了藥室。
這間藥室是安岳按照安然的要求請人修建的,除了中間十平米的平地,屋子四面的牆上都是參差不齊的木格子,每一擱都用疏密不一,卻又精致的鐵網做門,掃眼一見,可以看到裏面裝着的東西竟是有眼睛的活物,發出各種窸窸窣窣的東西。
安然開門的一瞬間,光線攝入屋子,那些晶亮幽明的眼睛閃着光亮,吃東西的聲音也更大了一些。
雪球滾着胖乎乎的身子在屋裏亂竄,小爪子趴在鐵網上,欣喜的看着那些動物,歡喜異常。
安然這裏面養的東西全都是毒物,傳說中的五毒:蠍子、蜈蚣、蛇、蜘蛛,蟾蜍,個體大,種類多,由安然特意調制的食物喂食,毒性都比平常見到了還要毒上幾倍。
安然按照慣例給它們喂食,用夾子夾了一條肥碩且體色成黑色的蜈蚣進竹筒裏,塞好木屑子別在腰間。
然後取了一只毒蟾蜍放在小狐貍頭上。蟾蜍的氣囊鼓鼓的,滿身的疙瘩,一對大眼睛晶瑩透亮,四肢爪子搭在雪球毛茸茸的毛發上,發出“咕咕”的叫聲。
安然取了泡制了一晚上的解藥,抱着雪球出了門!
安然走到秦府時,君莫離主仆三人已經等在門口了。君莫離的氣色與昨日比起來,又稍稍差了一些!
“厲王爺,真早!”安然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君莫離道。
君莫離甚少見過安然笑顏如花的模樣,心裏咯噔了一下。烈火和驕陽也是一驚,她竟然是會笑的!安然整天一副清冷的模樣,他們還以為她是不會笑的。
烈火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驕陽,這二人倒是整天一副冷臉,倒是有相似之處。
“你會笑...”
“不會笑的是死人!”
安然倏的斂了笑意,冷言冷語的刺了烈火一句,烈火又看見了那只滿身毒疙瘩的蟾蜍,立馬老實了!
總結了一句:這丫頭,惹不得!
君莫離見眼前的小丫頭瞬間又豎起硬刺炸了毛,微微搖了搖頭,她這樣的年紀不該是這樣的。若她不該是這樣,那她又該是哪般?
“本王見時辰差不多了,就過來了,剛到片刻!”
君莫離撒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明明是他忙着找君一泓算賬而忘記了問安然時辰,今早怕和安然錯過,提前了一個時辰過來的。
烈火和驕陽站在君莫離身後抽了抽嘴角,四十五度望天,他們什麽也不知道!
“走吧,莫讓秦大人等急了!”
秦若陽收到安然今日過府替母親解毒的消息,特地向君鼎越告了假不去早朝,專程在府裏等安然。
小厮看見安然時,已經撒腿進去禀報了。如今,安然在秦府的地位可不同往日秦福做管家時。
她此時此刻是秦府的座上賓!
“姑娘,請!”
君莫離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安然懷裏的小狐貍,頭上那麽大一只毒蟾蜍,竟然還睡的香甜得很。
秦若陽見下人來報,立即出來迎接。跨出門檻竟然看見了君莫離,神情微微一怔。但又很快恢複了常色,“見過厲王爺!恕下官有失遠迎!”
“秦大人不必多禮,本王只是随便轉轉碰到了安姑娘,便一同過來了!”
安然見二人打官腔的虛僞模樣,心裏“呸”的一聲,官字兩張口,果然說的極好。見人說人話,逢鬼便說鬼話。
秦若陽和君莫離虛與委蛇的一番,才看向安然。如浴春風般的微笑扣人心弦,周身洋溢着溫暖的氣息。
“有勞安姑娘了!”
安然看了他一眼,沒有特意的讨好,也沒有過分的疏離,聲音平靜的蕩不起一絲漣漪道:“這話你該對厲王爺說的!”
君莫離微微搖了搖頭,這丫頭總是在還他人情,她就那麽想和他劃清關系麽?她可知,她已經還了更多給他了?
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