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死活了。
而小院外,一抹較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退了出去,想瞞着父親,門兒都沒有。她不會讓陸雪傾的日子過的如此順暢的!
“安姑娘,本相來了,有何條件直接開便是!”陸安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在許氏下首,撩了撩袖子,接過丫鬟遞來的茶道。
安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輕輕的轉身,落霞的餘光灑在她清冷的小臉上,她臉上勾起的笑意若隐若現,美麗極了。
“陸丞相不借一步說話?”安然看了看許氏和陸雪傾,別有深意的提醒道:“人多嘴雜,我怕到時候陸丞相到時後悔莫及!”
陸安榮喝茶的一瞬間,雙手一怔,茶杯正好擋住了他瞬間有些驚慌失措的面色。每一次他面對安然,安然總是話裏有話,每一個字都戳的他心神不寧。
“本相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說無妨!”
安然見陸安榮一臉正氣的樣子,真心覺得可笑。他若是行的端坐的正,他又何必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裝腔作勢!”
“你——”
陸安榮被安然四個字刺得啞口無言,竟然找不出半個字出來反駁。他心中也知道,他這些年做了多少龌龊而見不得光的事,看安然的态度明顯知道不少。
“怎麽,被我說中了?”安然看着陸安榮,冷淡卻又帶着嘲笑問道,待陸安榮看向她時,她朱唇輕啓,露出整齊亮白的牙齒,無聲的動了動嘴皮子。
“好了,這裏沒人,可以說了!”陸安榮被安然的三個字刺激的心神俱亂,顧不得許氏和陸雪傾好奇的眼光,慌慌張張的出了花廳的大門。
安然看着眼前新挖的荷塘,種滿了蓮藕,荷葉圓圓,一片一片的随風搖擺,心情倒是舒暢不了少,忍不住出聲諷刺道:“這四面環水的亭子倒是個好地方!”
“廢話少說,你究竟想怎麽樣?”陸安榮是一眼也不想看見安然,一見到她,他就覺得背脊發涼,心裏惴惴不安。
安然見他失去了耐心,無所謂的看了他一眼,斂了神色,嚴肅的道:“秘密交出陸雪心,我立刻替陸俊凡治好他那雙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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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榮聽到陸雪心三個字時,震驚的退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型,睜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然,似乎想把她看穿一般。
陸雪心三個字在陸安榮這裏是禁忌,冷依雲也甚少提起過。他當年也不知為何,親眼目睹了陸俊辰的死,卻無法容忍顧嬷嬷砸死陸雪心,将她救了下來。現在扪心自問,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你到底是誰?你怎麽知道她的?你還知道些什麽?”陸安榮雙眼微阖,瞳孔将精光俱在一點上射向安然,臉上透着一股子狠厲,當機立斷:安然留不得。
安然見他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心裏冷哼,低頭捋着小狐貍的毛輕聲道:“雪球啊雪球,有人被揭開秘密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咯!”
小狐貍吱吱的回應了她兩聲,安然“咯咯”的笑起來。
“別怕,姐姐怎會讓人輕易欺負了去!”安然說完這話,眸光瞬冷,如兩道冰劍直射陸安榮而去。
“知道她的人都得死!”
陸安榮惱羞成怒,斷然不會為了陸俊凡的腿将陸雪心交出來。若是她曝光在陽光下,他當年所做的一切都會被剖開,多年的心血也将付諸東流。
他趁其不備,運起一掌直奔安然面門而去。。
“卑鄙!”安然輕輕向左一閃,步伐輕緩的移到了陸安榮身後,手上一縮一伸的功夫,手指間已經多了幾根銀針
狹小的亭子裏衣袂翻飛,兩道身影打的如火如荼。漸漸地,安然仍舊游刃有餘,陸安榮卻是累的大喘粗氣兒,心有餘力而不足。
半盞茶的功夫後,陸安榮徹底敗北,被安然單手給挑了!
“坐下來好好談談,說不定我們又談攏了呢?”安然随意的推開陸安榮,抱着雪球坐到了椅子上。
陸安榮一個不穩後退了幾步,顏面丢盡,老臉漲的通紅,這丫頭除了心狠手辣之外,拳腳功夫也這般厲害,他倒是小瞧她。撿了最近的長椅坐下,虎目淩厲,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要她做什麽?”
眼前的黃毛丫頭也不過十五六歲,怎麽也不可能跟冷依然有何關系。當年冷氏一族被滅門,三族之內盡誅,其餘旁系六族受牽連,全部發往邊疆,十五年過去了,那些人死的也差不多了,但不可能會有遺孤留下。她究竟是誰?
“碰巧遇見了,碰巧投緣,碰巧貴公子的腿需要治,更碰巧本姑娘就喜歡那陸雪心。這麽多碰巧,陸丞相可是明白了?”
她豈會告訴他她是誰?若是這樣,她一刀砍了他豈不快哉?
“陸丞相,不用考慮了,你想的我都想過了。陸雪心出了你丞相府,她便不姓陸了,她有新的身份名字,與你再無瓜葛。你當年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也将煙消雲散,你兒子長蟲的腿也能完好如初。怎麽樣,這筆交易你是不是賺了?”
安然像是從地獄爬起來的惡魔,咧着嘴笑的陰森恐怖,讓人心膽俱裂。她說的沒錯,只要陸雪心有了新的身份,那麽當年的事也就煙消雲散了。只是,她既然知道了那件事,又怎麽可能散的了?
“陸安榮,別在心裏盤算了,”安然看出了他的小把戲,忍不住出聲提醒道,“你除了答應,別無選擇。別妄想着除掉我,你以後便可高枕無憂。只要本姑娘出了事,明日大街小巷便會瘋傳‘丞相陸安榮欺上瞞下,罪犯欺君’,定會滿門抄斬。”
安然本是打算晚些時候帶陸雪心出府的,只是她聽信了她母親還活着的謊話情緒波動越來越大,已經拖不得了。她必須時刻把她帶在身邊,親手照看着。
“你...”好厲害的黃毛丫頭,竟然能夠看透他的心思,他卻是想如何除掉她。
“人你接走以後便走了,你若是又在我兒腿上做手腳,我又不知道,憑什麽相信你?”陸安榮也不是個傻子,安然第一次能避開丫鬟的耳目在陸俊凡腿裏放東西,導致蠱蟲生長,那麽她就一定有能力做第二次。
“你不是有靠實的太醫麽?你只需請了他來,我口述,他操作,這樣該沒問題了吧?”安然在此時已經讓步,只要能把陸雪心帶回去,一切萬事大吉。
若她猜的不錯,上次陸雪心身中血引毒便是冷依雲的傑作,恰巧被她救了而已。所以,一旦冷依雲若是知道她帶走了陸雪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買兇殺人滅口,她是絕對不會容忍當年的事情傳出去的。那麽,為了陸雪心的安全,最穩妥的方法便是送陸雪心回夜月。到了夜月地界,自然有人保護她。
陸安榮在心裏頭仔細的掂量安然的話可靠性有多高,狡猾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又迅速歸于平靜。擡起頭看向安然,雙眸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
安然笑了,這樣的陸安榮才是曾經的陸安榮,平淡的眼波流轉,已經在心裏将人算計了千萬遍。只可惜,她太了解他了,他注定會栽在她的手上。
“陸丞相,男子漢大丈夫爽快點,這筆交易如何?你可真是賺了,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兒了!”
“吱吱——”
小狐貍突然情緒有些躁動,安然內心已經警戒起來。雪球肯定感到了外在的危險,所以發出信號提醒她。
陸安榮,原來是有兩手準備的!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好!一言為定!”
陸安榮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遮住了最後一抹殘陽,陰郁的臉上籠罩了一層寒霜,隐隐之中還有一股怒氣!
他竟然就怎麽答應了?
他精心準備的殺手呢?撤了?
安然冷哼了一聲,頃刻間身體輕盈的已經踏着荷葉飛去池塘邊,空氣中留下淡淡的一句話:“別耍花樣,否則陸俊凡連屍體渣都不會剩下!”
陸安榮看着安然單薄的背影消失,虛僞的面皮下不知道在想什麽。對着身後揮了揮手,周圍立即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頃刻間之後歸于平靜。
安然回到安然居便一頭紮進了藥室,第二天一早才從裏面出來。雖是辛苦熬夜了一晚,安然卻不見絲毫憔悴之意。
“小姐!”晚霞雖未進藥室之內,守在門口也是*未阖眼。安然一出來,她便清醒了。
“立刻準備水,我要沐浴!”
“是!”
喜兒站在院子外,立即領命去了廚房。她沒有半點兒武功,守在院子外喂了一晚上蚊子不說,還瞌睡的厲害。但聽見穎兒的吩咐,拔腿便跑。
“小姐,你昨個回來那麽晚,晚霞差點去丞相府要人!”
晚霞從進月城起就對陸家人無感,在她的認知裏便是對小姐不好的人,殺無赦。絕對不會給他或她茍延殘喘的機會!
“放心,小小丞相府還關不住我!”安然跨進門檻,不以為意的道。
晚霞只知道安然會武功,但是究竟有多厲害,她從沒見識過。她雖然見過安然與人交手,但都是一些小兒科的打鬥。是以,安然的真功夫有多厲害,她心裏面沒底。只是從她的呼吸中可以感受到安然絕對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對了小姐,那桑大夫昨日來過了!本是想和你讨論學習醫術的,可惜你不在,岳爺爺便和他聊了一個時辰的針灸之法!”
哦?安然倒是沒想到那桑老頭會找上門來,她們只不過算是萍水相逢而已。
只是在醫者的領域裏,只有互相探讨,相互提攜與幫助,互相合作,醫術才會有所長進,經驗才會越來越豐富。對于安岳和桑老頭探讨針法的事,她倒是支持的。
“晚霞,待會兒我要去丞相府替那小狗治腿,你就...”
安然跨進浴桶之中安靜的泡着澡,閉目養神的時候,把自己的計劃給晚霞講了一番。
晚霞吃驚的看着她,心中的震撼不可謂不小,為了一個味素相識的人小姐竟然變了。她再次猜測陸雪心和安然之間的關系,甚至大膽的猜測了安然與整個丞相府有是什麽關系!
安然用罷早膳,背上竹箱子,抱着小狐貍朝着丞相府而去。晚霞則與她分頭行事。
安然到達丞相府時,陸安榮下了早朝帶着太醫下馬車。她看見賀德時在心中忍不住冷笑,陸安榮果然是心底信不過她的,這個時辰竟然連太醫院院首都給請來了,不得不說他面子很大。
“陸丞相,二公子的腿不疼了吧?”安然故意上前了兩步,高聲道。
這一喊不要緊,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陸安榮,眼神裏帶着複雜的目光。看那樣子,好像還不能接受陸安榮教子無方這一事實。
陸安榮老臉挂不住,瞪了安然一眼,請了賀德一起率先進了大門,把安然留在身後。
安然心裏冷哼了一聲,面帶笑容,心情極好的跟着進了丞相府。安然這一笑,差點把幾位看門大哥的眼珠子給震在地上,這姑娘原來是會笑的。
許氏昨日被安然刺激的夠嗆,在晚輩和下人面前顏面掃盡,怒氣難消,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沒睡好,今早起來氣色比往日便差了好多。
碧嬷嬷服侍她起*,見她氣色不好,還以為她病了,“老夫人,你今兒氣色不好要不在睡會兒?老奴去請個大夫給你瞧瞧?”
許氏搖搖頭,咬牙切齒的道:“也不知道那妖女昨日和安榮到底談了什麽條件,安榮昨晚用膳的臉色都不似以往,我就怕他為了他那個不争氣的兒子答應那妖女一些見不得人的要求。”
許氏倒是高估了陸安榮,把他看的太高尚了。從陸安榮不再管陸俊凡死活的那一刻起,陸安榮是真心把陸俊凡抛棄了。他的一生步步為營,從不會讓自己留下任何污點把柄給敵人。陸俊凡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污點,成為了世人看他的诟病,他是決計不會為了救陸俊凡的腿而失去理智的。
再者說來,他還有一個年輕有為的嫡長子,嬌美可人惹人憐愛的嫡長女,如此左膀右臂,他心中亦是滿足。若不是為了尋個合适且不會惹人懷疑的機會,他早就命人把安然殺了。只是丞相府經過陸俊凡一鬧,完完全全的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想要不惹人起疑除掉安然,此時卻不是時候。
“那妖女來了沒有?”許氏臉色陰郁,氣憤難平,喝了一口燕窩粥後語氣帶着恨意問道。
“剛到一會兒,随着老爺請來的大夫去了二少爺的院子!”
“嗯...”
“傾兒給祖母請安!”陸雪傾可是一大早就起了,心情一掃昨日驚恐之态,笑意盈盈的跨進了門。
“來,到祖母這兒來,”許氏一見陸雪傾心情便好了不少,轉頭對一旁侍候的丫鬟道:“給大小姐盛一碗血燕粥!”
許氏對陸雪傾的愛倒是真心實意的,護在心裏的。陸雪傾從小便人美最甜,最會哄的許氏開心。加上又是陸家嫡長女,許氏更是往心眼兒裏疼,沒給她受過一點點兒委屈。
“謝祖母!”
要知道,陸家老夫人吃的燕窩可都是燕窩中的極品,府裏的夫人、姨娘、小姐可是沒這口福的。幸得她昨晚做了一個美夢,心情極好的起了早,神清氣爽的來給許氏請安,要不怎會有這般待遇?
祖孫二人用罷早膳,許氏提議去凡人居守着安然給陸俊凡治腿,不能讓她有絲毫下手再害人的機會。
安然悠哉悠哉的走到凡人居時,竟然見冷依雲和顧嬷嬷也剛走到院子門口。安然眼皮兒都沒擡一眼,徑直的從二人身旁掠過進了院子。這何止是忽視她冷依雲,這簡直就是目中無人的掃她丞相夫人的臉面。
冷依雲怒氣沖沖的想發作,卻硬是被顧嬷嬷攔下了,示意她千萬要忍住,不能輕舉妄動。
那冷依雲昨日吓暈過去以後,睡到大半夜才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精神恍惚,看見誰都覺得像冷依然。陸安榮來看過她兩次,見她有些精神失常,身旁的丫頭又伺候的不周到,無奈之下又令人将那顧嬷嬷回了蘭苑伺候。
顧嬷嬷倒是托了冷依雲的福,從那下賤婆子堆兒中又回到了高貴的蘭苑,又恢複到了她曾耀武揚威的身份。
安慰着冷依雲睡下後,顧嬷嬷便偷偷去了荷風園瞧陸雪心,琢磨着她怕是快死了。誰知,剛走過長廊,破門被夜風吹的嘎啦作響,她心裏有些發虛,沒敢跨進荷風園的大門,害怕的又折了回去。
扶着冷依雲跟着安然的腳步進了院子,顧嬷嬷心神不寧,悄悄的對冷依雲耳語了幾句,冷依雲一驚,卻在短暫的呆愣之後回神,對顧嬷嬷點了點頭,顧嬷嬷則疾步退了下去。
賀太醫為陸俊凡檢查腿骨時,他差點被那偶爾還冒出來的長腳蟲子吓得差點暈厥過去。這使毒之人實在是太過狠厲,竟然可以殘忍到如此地步,撩開那褲腳,傷口下的骨頭已經明顯的有疏松鈣化的跡象。他擡頭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坐在一旁逗弄狐貍的安然,心裏忍不住感嘆:這姑娘面容姣好,怎就生的一副毒辣心腸?
安然雖然逗這雪球并未看那賀德一眼,但賀德盯着她的目光讓她心生不悅,“賀太醫可是要檢查好了,二公子的退可不是我治壞的,是他自己嘴饞吃了那些不該吃的東西而已,可不是我使得壞啊!”
安然瞥了一眼陸俊凡的吃食,每日吃這種與她藥材相克的東西,活該長蟲子。不過,這也是她早就料到且想要的不是?
安然降低了三分聲調,聲音冰冷。驚得賀太醫慌了神。檢查了一番陸俊凡腿上的藥,确實是治療生傷愈合傷口的藥,但那骨頭中怎麽就生蟲子了呢?
陸俊凡倚在榻上,雙目死死的盯着安然,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若是他的目光是一把把淬了毒的箭,安然已經被他射成馬蜂窩了。
陸安榮安靜的坐在安然對面喝着茶,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安然随意的瞟了他一眼,嘴角輕輕的向上彎,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意來。這只老狐貍怕是在算計只要賀太醫配合她替陸俊凡重新治了腿,今兒個就讓她出不了丞相府吧?
而從陸俊凡的角度看過去,她的笑陰森恐怖,讓他頭皮發麻,背脊發寒,他從來沒見過誰像她這般恐怖。她就像一個惡魔,一個禍害,一個妖女!
“姑娘,傷口已經清理幹淨了!”
賀太醫為了清理傷口,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光是那偶爾爬出來的蟲子,就夠他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了。
安然微微側頭,面無表情的掃了陸俊凡的傷口一眼,輕啓皓齒萬分篤定的道:“還有蟲子!”
“啊?”賀太醫一愣,低頭一看,果然見傷口處一只個體較大的蟲子正在往外爬。仔細一看,這只蟲子竟然還是漲了眼睛的,還有一對晶瑩透亮的觸角。扭動着身體擠出一根根細長的腿,眨眼間的功夫,便爬出了骨頭縫,迅速的邁着腿兒爬走了。
賀太醫越看越覺得惡心,胃裏翻江倒海般難受。還不待他回神,便聽着安然道:“母蟲已經出來了,現在用藥水将那傷口清洗兩遍,把血竭、*、沒藥、紫草、冰片、煅石膏搗碎敷上,一天一換,一個月後便能下*!”
安然說完,擡着茶杯剛喂到嘴邊,微微一愣後,擡手将便把茶水喂進了嘴裏。
陸安榮見安然不疑有他喝下了茶,心中升起一股得逞的快意,要不了多久,這該死的妖女便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掉,世上從此在無此人,丞相府的日子也會恢複到數日前。
賀太醫立即取了這幾味藥材放入搗藥罐中,親力親為,不假人手。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将那些藥材搗成碎末,加了藥酒一層層的把藥敷在陸俊凡的腿上。
這次的傷藥一敷上,陸俊凡緊繃的臉微微緩和了一些,腿上清清涼涼的很舒服,再也不似之前那種蝕骨的疼痛,他的腿真的要痊愈了,要痊愈了!
只要等他的腿好了,他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妖女,一定要...
安然見陸俊凡扭曲的臉,閃過一絲不屑,就這點能耐還想着如何殺了她,自不量力。
眼看着賀太醫把傷口包紮好了,安然起身伸了伸懶腰,坐了那麽久,腰板兒都疼了。怪只怪這賀太醫太過小心謹慎,膽子小,人也老,動作太慢,耽誤了那麽長時間。
“陸丞相,陸二少的腿可是治好了,別說話不算話啊!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明兒個這月城有什麽流言蜚語傳到皇上耳朵裏啊!”安然收拾了好竹箱子,抱着雪球站在陸安榮面前用只有兩人才聽的懂的話說道。
陸安榮臉色一頓,但又很快恢複了常色,微微正了正身型,聲音渾厚又有力量的道:“姑娘放心便是!”
“那就最好不過了!”
安然抱着雪球跨出門,便見陸雪傾扶着許氏站在大門右側,冷依雲站在左側,盯着她的三雙眼睛都充滿了恨意。
安然迎上她們的目光輕撇了許氏二人一眼,嘴角微勾,眼眸含笑,“老夫人屋裏可是有椅子的,一把年紀站了這麽久,可別摔了!”
“你...”
安然早就知道冷依雲站在門外,倒是有些驚異許氏這個老婆子也在。看她這般模樣,怕是想進去又不敢進去吧!
許氏雙目怒視安然,恨不得将她給撕了,這個嘴臭的丫頭,兩次三番的詛咒她,真是氣死她了。
陸雪傾美目瞪着安然,動了動嘴皮子,卻一個指責的字都沒說出來。一個勁兒的給許氏順氣,生怕許氏兩眼一番真的倒了。
冷依雲默默的看着這一幕,心裏算計着怎樣才能除掉安然。自從安然出現後,她是夜夜難寐,食之無味,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
安然轉身看向冷依雲,兩眼若有深意的看着冷依雲,看的冷依雲心裏發毛。安然的眼睛像是從死人堆兒裏爬出來的,比那數九寒冬裏的雪水還刺骨冰冷,刮得人骨頭都疼。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別再踏進我丞相府半步,你與我丞相府再無半點瓜葛!”冷依雲穩了穩心神,挺直了腰板兒對安然喝到。她一點兒也不想見到這個妖女了!
安然莞爾一笑,那笑容逐漸擴大,最後在臉上綻放出一朵令人心生畏懼的罂粟花,妖豔而嗜血。
“好!”
安然很滿意的點頭答應道,轉身朝着大門口走去。只要心兒出了丞相府,她對這裏根本不屑一顧!
陸安榮站在院門口看着安然離開的背影,輕快、從容,心生疑惑:她明明喝了茶,這都一個時辰了,為何那毒還沒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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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一走,陸安榮給許氏請了安後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冷依雲身上,雙眼布滿陰霾,帶着三分狠厲盯着冷依雲,冷依雲見狀吓得一哆嗦。舒悫鹉琻她何時見過這般陸安榮這般模樣,低低的喚了一聲“老爺”。
陸安榮又看了她一眼,聲音帶着幾分薄怒道:“沒一個省心的東西!”
“老爺我...”
冷依雲面色一紅,趕緊把頭低下,不讓陸安榮看見她眼裏生出的恨意來。她心裏的騰起怒氣,卻又不敢表現出來,絞着帕子的手青筋盡顯,指甲都嵌進了手心裏。
就因為二兒子的腿,陸安榮對她的态度瞬間一百八十度轉彎,無疑是将她打下了無邊的地獄。她就因為多疼愛了小兒子一些,讓他嚣張蠻橫了一些,她這麽多年來為陸家所做的一切全部被抹殺掉,只剩下一個“慈母敗兒”的臭名聲來,更成了陸安榮眼裏的成了千古罪人。
“爹爹,您就別斥責母親了,因為二哥哥的腿,她吃不好,睡不香,人都瘦了整整一圈,容顏都憔悴了不少!”
陸雪傾倒是真心心疼冷依雲,最近為了陸俊凡的事,又因着那妖女,是吃不下睡不着,幾天時間,竟然比過去十年還老的快。
冷依雲的變化陸安榮也是看在眼裏的,最喜愛的女兒都為冷依雲求了情,多少也得做一個開明的父親,又瞪了冷依雲一眼。
賀太醫替陸俊凡替陸俊凡綁好了骨頭,又包紮好了傷口,背着藥箱子出來正好無意聽見了幾人的話,雖不是有意,但還是略顯尴尬。佯裝咳嗽了幾聲,給許氏問了禮,對陸安榮道:“陸兄,賢侄的腿可得好生看着,疼痛難忍的時候千萬別讓他動,否則錯了位就麻煩了。”
“疼痛難忍?”陸雪傾不由得問出了聲,疼痛難忍能比前幾ri叫喚的還厲害?
“嗯,藥中含有血蠍子,有生肌活血的作用。再加上骨髓要重新長出來,那般滋味非常人能夠忍受!”
賀太醫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骨髓重生”的說法他也只是在一本古老的醫學手劄上見過,沒想到安然年紀輕輕竟然有那般能力。
冷依雲向屋裏看了一眼,陸俊凡正倚在榻上心情極好的傻笑,一點兒痛苦的表情都沒有。不免對賀太醫的話有了三分懷疑。
賀太醫見幾人都是一副疑惑的模樣,回頭看了看陸俊凡道,“現在藥還未浸透到骨子裏,在肌肉上只是涼涼的感覺,再過兩個時辰他便能感受到了。一定得看着他,老夫明日再來!”
“賀兄辛苦了,老夫送你出去!請!”
“請!”
許氏本想去看看那不長進的陸俊凡,但被安然那麽一氣,氣色更是差了許多,心情很是不好,喚了碧清送她回去歇着,門口便剩下陸雪傾和冷依雲二人。
陸雪傾見陸安榮和許氏都走遠了,才走了兩步扶住冷依雲,有些心疼的勸慰道:“母親,別難過,爹爹也只是在氣頭上而已,說話才重了一些,你別放在心上。”
陸雪傾懂得,在丞相府除了讨好許氏以外,最重要的便是讨得自己的丞相老爹歡心。在他面前得表現的溫順、讨喜,而自己這個母親這些年性子傲了,不願意向爹低頭了,雖然沒有頂嘴,但那股子恨意的勁兒充斥全身,任誰都看得出來。
陸安榮身為一朝丞相,深得君鼎越器重,文武百官想巴結他的大有人在。聽恭維的話多了,冷依雲因陸俊凡的腿沒少跟他對着幹,讓他左右吃不過瘾,再加上安然一味的挑唆,使得陸安榮對冷依雲是失去了耐性。看見她自然沒有好臉色!
“都是安然那個妖女生的事端,若她離開月城,或是消失在這個世上,你說,你爹爹會不會翻過這一頁,不再和娘計較啊?”
冷依雲突然握住了陸雪傾的手,雙眼露出一股算計的目光。她不相信安然能有那麽好命,能接二連三的躲過一次又一次。老天總會有睜眼的時候,像她那樣的妖女,心胸惡毒,惡貫滿盈,就應該被雷劈死。
陸雪傾顯然也懂了冷依雲的意思,她也恨安然如骨,昨日之仇一定要親手還給她。
“走吧,進去看看你二哥去!”
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法子除去安然,冷依雲便想着先去看看兒子。剛轉身,二姨娘和三姨娘便帶着丫鬟婆子進來了,尖聲喚住了她。
“還真是巧了,我和三姨娘聽說二少爺的腿給治好了特意過來探望,竟然見着了姐姐。姐姐昨日可還好?暈倒的時候沒有摔着吧?怎麽不在屋裏躺着?”
胡氏一向嘴尖刻薄,字字誅心,冷依雲面色一沉,猛地一轉身,雙眼惡狠狠的盯着二姨娘。
“二姨娘倒是消息靈通,府裏大小事都了如指掌,我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冷依雲暗示胡氏在府裏埋眼線,想亂後院安寧,這條罪可是要吃板子的。
弦月建國初期,為了避免各位大臣後院起火,特意制訂了一條律令:凡亂家宅後院、陰謀害人者,罰二十大板!
胡氏也是個聰明的,領着三姨娘一同上前,給冷依雲和陸雪傾見了禮,笑道:“夫人說的哪裏話,我和三姨娘只是擔心二公子的腿罷了,沒別的意思。至于你暈倒在大門口,才會鬧得滿府皆知的!”
想要打她板子?做夢!
“哼!”冷依雲冷斜睨了胡氏一眼,拒絕道:“俊凡需要休息,就不勞你探望了。哪兒來的回去哪兒歇着吧!”
胡氏昨日就想來看看陸俊凡的慘樣的,可惜聽下人說那些蟲子異常惡心,肉眼可見的個體,吞噬骨髓,還長着細長的腳,光是想想就惡心了半天,沒敢過來。
“三姨娘,別整天跟一些不識大體的鄉野村婦走的太近,到時候怎麽摔了一跤,自己還不知道!”
冷依雲明面上是在提醒何氏,可暗地裏卻是在挑撥二姨娘和她的關系,暗示二姨娘蠢鈍如豬,她遲早會被連累。
“多些夫人關心!”
三姨娘莞爾一笑,輕聲答道。她比二姨娘的城府要深的多,且天生擁有一副好皮囊,又比冷依雲年輕不少,自然平日裏沒少受冷依雲的氣。
她的娘親是禮部尚書何源家的姨娘,曾是*的花魁,天生一股狐媚子勁兒。何氏遺傳到母親的所有優點,又深得母親教導。無論是手段還是長相,都勾的男人神魂颠倒。何源就是看中了這一點,在讨好陸安榮時,才将她送給陸安榮為妾。陸安榮雖未沉迷于她的美色,但她十年來在相府的日子也算不錯。
“夫人說的實在是過了,來都來了,豈有不進去看望之禮?若是老爺知曉我們走到門口了都沒進去,該是又得責罰一番了!”
胡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非得要看看陸俊凡痛苦的慘樣才心甘,急走了兩步上了臺階,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陸俊凡正悠哉悠哉的吃着蜜餞和糕點,哪裏有半分慘樣?
陸雪傾哪裏看不出來這二姨娘就是專門來看熱鬧的,小臉薄怒,剪水的瞳子惡狠狠的盯着胡氏,嬌俏的聲音道:“二姨娘還真是心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哥是你兒子呢?茗兒妹妹眼看這就要及笄了,母親到時自會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只是等她嫁了好人家以後啊,往後回府的次數可就少了。我看姨娘還是多回去陪陪妹妹吧,省的上了歲數萬分惦念。”
陸雪傾的話可是打蛇打七寸,既諷刺了二姨娘望子心切卻又苦于無兒,又威脅了二姨娘陸雪茗的婚姻大事的決定權在冷依雲手上。等陸雪茗嫁了人,又沒有兒子可以依靠,在過些年她就成了孤老婆子,死了都沒人送終。
胡氏被陸雪傾刺激的面紅耳赤,氣喘難平,她這拐着彎兒罵她無兒送終的話怎麽會聽不出來?暗地裏還用陸雪茗的婚事威脅她,真是可惡。早就知道這位這位大小姐裝清純,拌無辜,可沒想到心肝兒都是黑的。
這麽多年來,陸安榮每個月也有那麽幾天是歇在她屋裏的,可是她除了生下陸雪茗這個女兒以外,再也沒懷上過。私下裏也找了不少大夫,但是都說她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