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好的很,沒問題。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肚子硬是沒有了動靜。二姨娘每次被提到這個碴兒,都心聲妒恨!
三姨娘一聽,立即垂眸不語,她也是只有一個女兒,若是命好嫁給一個小戶人家的嫡次子為妻,若是命不好,怕是也逃不過她的命運。難道真的要時代都下作的姨娘麽?先如今大小姐掌權,她又不似表面那般純良,若她執意跟她們為敵,指不定女兒往後的命運會如何,一想到這兒,三姨娘瞬間便通透了。
“夫人,請向二少爺轉達我希望他早日康複的祝願,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何氏給冷依雲行了禮,低着頭匆匆退了下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胳膊擰不過大腿。既然外面有人專門找她們麻煩,她又何必為了看笑話而惹來麻煩,還不如想法子把那叫安然的女子再次引進來,自己坐山觀虎鬥,看最後的結局。陸大小姐的一席話,倒是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二姨娘見三姨娘就這麽走了,心中更是窩火。冷哼了一聲,跺了跺腳,追了上去。她可不能讓何氏這麽置身事外讨好冷依雲,要不然往後她獨成一派,哪裏會是冷依雲的對手。她還得靠着何氏和冷依雲鬥呢!
“哼,自不量力!”
陸雪傾朝着啐了一口後,才扶着冷依雲跨進門去。
陸俊凡一邊吃着蜜餞一邊出神,自從遇到了那妖女,他這些天都活在水生火熱之中,時時刻刻受着劇痛的折磨,差一點就失去了活着的勇氣。
現在那妖女鐵定是受了父親的威脅,才肯替他治腿的,現在腿上清清涼涼的舒服的很,一點都不覺得痛了。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下*走路了,那時候,他就又可以歇在怡紅樓了。這麽多天沒去找小美人,也不知道她惦着自己沒有。
一想到那小美人兒可能另結新歡了,陸俊凡臉上的笑意便散去了。這個該死的安然,打斷了他的腿,又故意折磨他,害得他走不了路,更做不了那種事情,他的小美人兒耐不住寂寞了怎麽辦?
“凡兒,怎麽了?是不是腿又痛了?”冷依雲見陸俊凡忽而變換的臉色,心疼的以為他的腿骨又開始痛了。賀太醫的話可是說的很明白,生肌造髓的這些時日可是會痛的死去活來的。
“二哥哥——”
陸雪傾見陸俊凡沒有任何反應,微微彎了腰用手帕在陸俊凡眼前晃,驚得陸俊凡回了神。
“娘!大妹妹,你們來了!”陸俊凡見冷依雲和陸雪傾來看他,心裏開心的很,眉開眼笑的道。
冷依雲見他沒事,心裏的石頭一下子落下了。這幾日來,陸俊凡日夜都在叫喊,疼在他腿上,卻痛在她心上。她是多麽想為承受那些痛楚,可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真是愁死她了。現在終于好了,以後的事等他養好了腿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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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你的事連累娘被祖母和爹爹責罰了,被剝奪了主母的權利,還在祠堂跪了幾個時辰,現在還整日抄寫經文。這等你的腿好了,可別再給娘惹麻煩了,你惹得麻煩,總是娘替你善後!”
陸雪傾見這個不争氣的二哥,心裏面是瞧不上他的。就他整日裏胡作非為,不學無術,以後在仕途上是不會有出息的。等到父親母親百年後,大哥也和他分了家,整理日游手好閑的好逸惡勞,還不知道以後他該如何過活。
想到那個英勇神武的大哥陸俊逸,陸雪傾打心眼裏佩服。諸多閨閣中的小姐都羨慕她有那麽高大帥氣、文武雙全的哥哥,每次談及陸俊逸,在場的小姐鮮有不臉紅的。
陸俊逸十歲便名滿月城,詩書禮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是文官之子,卻在武藝上有驚人天賦,對天文地理也有研究。是以,為了磨練他的意志和為前程鋪路,十四歲便被送進了軍營鍛煉。六年來,在軍中多次立功,聲望很高,很受各位大将軍的器重。
而陸家嫡次子陸俊凡跟陸俊逸比起來,那就是雲泥之別,差了十萬八千裏。
陸俊凡見自個妹妹數落他的不是,心裏十分不爽。可剛一聽冷依雲因為他的事情受罰,心裏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愧疚。然而一想到冷依雲被剝奪了權利,他心裏就恨得牙癢癢。冷依雲不能再打理府裏大小事務,那帳房的銀子便不會由她繼續掌管,他以後便不能随時且随意的支取銀子,那可怎麽辦?
“娘,你不管府裏的事了,那誰管?莫不是祖母管不成?她那麽大歲數了,怎麽管得了?”
陸俊凡帶着些怒氣問道,祖母一把歲數了還這麽多事,母親管的好好的又沒出岔子。那主母的權利是不能交給那些個姨娘的,那麽收回了冷依雲的大權便由了許氏接手。半百歲數有餘,竟然還惦記着主母的權利,這讓陸俊凡開始讨厭起許氏來。
冷依雲淡淡的看了一眼陸雪傾,半天沒有說話。而陸雪傾卻是欲言又止,看了冷依雲兩眼也不能說什麽。
陸俊凡的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剛想問到底誰接了那權利,腿上便傳來微微的刺痛感,接着越來越強烈的刺痛感充斥着他的神經,那股清清涼涼的感覺蕩然無存,腿上除了疼痛還是疼痛,甚至比前些日子還要痛。
“啊——”陸俊凡瞬間痛的臉都白了,雙眼由于最近沒睡好,眼眶凹陷,兩顆眼球像是要爆裂出來一般,牙口咬的死緊。他雙手緊緊的抓着被子,手上的青筋盡顯,皮膚下的血管看的清清楚楚!
陸俊凡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腿還會再痛,而且是比之前還痛,還難以忍受,他受不了了,他現在就想用刀把這雙腿給砍了,他受不了...受不了了...
“幫我砍了,幫我砍了...好痛啊...求求你們了...幫我把這雙腿給砍了吧...”
陸俊凡像是發了瘋一般怒吼嘶嚎,門外的丫鬟小厮也不知怎麽回事,陸俊凡自要裂嘴的模樣像是要吃人一般。見冷依雲和陸雪傾守在榻前,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進去!
“凡兒,你千萬別動,要不然以後就真瘸了!”
冷依雲連忙抓住他的手,怕他去碰他的腿,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更心痛在了心坎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陸俊凡的手忽然反手抓住了冷依雲的手,死死的掐住,那指甲生生的掐進了冷依雲的皮肉中,深深的指甲印下,是絲絲血跡。
陸雪傾見陸俊凡忽然發瘋喊疼,又死死的掐住冷依雲的手,心裏慌了神,不敢靠近。朝着門外喊了幾聲下人進來鉗制住陸俊凡,自己以找大夫看看為由逃離了現場。陸俊凡一聲聲嘶喊般的嚎叫她聽的心裏發毛,她要趕緊離開才是...
君莫離是輾轉反側,一宿未眠,一閉上眼睛,眼前飄過的都是安然狂妄、孤傲、淡漠、疏離的樣子,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翌日一早便頂着兩只熊貓眼便起了,命人泡了茶端進來。剛把茶杯喂到嘴邊,突然想到安然那日說的話,又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喚了下人泡花茶。
他一手撐着頭,一手揉着眉心,怎麽對那丫頭就怎麽上心了?雖然昨日被她拒絕的厲害,讓他弗了面子,但也不用總惦念着她吧?再說了,他何時心胸如此狹隘,耿耿于懷了!
“驕陽!”
君莫離喚了一聲,立即有人推門進來,但卻不是驕陽而是烈火。
“驕陽呢?”君莫離擡頭見推門的是烈火,有些奇怪的問道。
烈火和驕陽作為他的貼身侍衛,他是很了解他們的習性的。烈火脾氣火爆,不如驕陽沉穩,但驕陽的性子卻是更內斂一些,武功卻比烈火差了一丁點兒。但是,誰也沒有無故在當差時随意離開的先例。所以,君莫離稍微在意了一些。
“他...”烈火語塞,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回答了主子又會不會相信。一時之間,他萬分為難。
他也想不到驕陽這次竟然這麽有勇氣,竟然在當差的時候開溜,現在被抓了個正着,怕是慘了!
烈火想到驕陽一臉嚴肅樣子,吐出那句“我愛上了她了”的話,他就忍不住想笑。他實在想不到驕陽那個*的男人竟然還有人如此可愛的一面。
“他怎麽了?”
君莫離其實喝了一口新泡的花茶,明明是按安然的泡法泡的,但就是沒有那個味兒,總覺得缺了什麽似的。
君莫離命人充新泡,換成安然茶杯裏的泡法,桔花兩朵,決明子一撮,桂圓肉兩粒,枸杞十粒,蜂蜜兩滴,但最終的味道還是不對!
他記得那天他尴尬的時候,數了數那杯裏的桔花枸杞桂圓肉的個數啊,加上安然的說法蜂蜜兩滴,怎麽就不對味兒了?
烈火看着君莫離奇奇怪怪的行為,好像瞬間把驕陽抛到了腦後,只惦記花茶了。
無奈幾次嘗試後,君莫離算是對下人失去了信心,命人将茶具什麽的都搬進了進來,自行研究。
“烈火,本王問你驕陽去哪兒了?”君莫離倒騰了一陣後,又想起了驕陽這個碴兒,小心翼翼的滴了三滴蜂蜜後問道。
烈火身體猛地一僵,用手撓了撓鼻子,小聲道:“追夢蝶去了!”
“嗯!”君莫離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品茶,然後猛地一擡頭看向烈火,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那天晚上的那個姑娘?”
烈火隐隐的替驕陽捏了一把汗,點點頭。夢蝶雖然得了那一千兩銀子,也拿回了賣身契,但她失去了作為姑娘家最珍貴的東西。她打算拿着銀子回老家,買個鋪子做點小生意了卻殘生,昨晚特意來向驕陽辭別。
驕陽當時見到夢蝶時,只是點了點頭,囑咐她路上小心。但到了半夜的時候,驕陽就沉不住氣了,見君莫離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敢敲門禀告,只得道明了原由托了烈火值通宵,自己快馬加鞭的去追夢蝶。
驕陽除了覺得對不起夢蝶以外,那一晚和她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懷念,讓他忘記不了,也放不下,他只有一個想法便是留住她。然而不善于表達的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若不是夢蝶來辭行才讓他明白自己的心,他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敢踏出第一步。
“這小子倒是成熟了!”君莫離無奈的将茶水丢在一邊,一個上午過去了,浪費了一堆花,卻是一無所獲,還越泡越難喝!
“主子,你今日還未進宮給娘娘請安!”烈火看了看時辰,早過了進宮請安的時間,為了轉移話題,出聲提醒道。
君莫離點點頭,起身,喚了丫鬟進來更衣,簡單的用了午膳進宮去。
君一泓被他禁足在景王府不得出府半步,但兄弟二人每日都進宮給福貴妃請安,今日突然兩兄弟都沒到,福貴妃心裏隐隐的擔心起來。
“月如,命人去看看厲王爺和景王爺今日可是出了什麽事,今天這個時辰了還不見人來!咳咳...”
福貴妃穿着黃色繡着芍藥花的碧霞羅,逶迤拖地淡色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鬓斜插一只流蘇金步搖,玉面略施粉黛,淡眉如秋水,肌膚白淨無暇。只是長年累月的咳嗽,使得她血氣不足,面色有些憔悴。
“娘娘,你別急,也許兩位王爺是被什麽事給耽擱了,一會兒就到了!”月霞走近,輕輕的替她捶着背,輕聲安慰道。
福貴妃總覺得不對,以往就算他們病了也會堅持天天進宮請安的,而且從不會忘了點,今日是怎麽了?
“肯定出了什麽事...”
“娘娘,厲王爺來了!”
福貴妃的話還沒說完,月如便小跑了進來禀告。她剛走到忘憂宮門口,便見厲王爺來了,只是不見景王爺一起,便匆匆跑了進來。
“離兒來了?”福貴妃面色一喜,心裏有些激動,又咳嗽起來,“咳咳...”
“娘娘——”
“母妃可還好?”君莫離剛進了花廳,便聽見福貴妃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替福貴妃順氣。
福貴妃拍了拍君莫離的手背,牽強的扯出一抹笑,中氣不足的道:“母妃無礙,就是想你們了。”
福貴妃擡頭,只見君莫離一人,看了看門外皺眉問道:“泓兒怎麽今日沒随你一起進宮來?”
君莫離見她氣順了,退後了兩步,看了眼站在廳裏候命的宮女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月霞和月如行了一禮,領着衆宮女退下了,廳裏便只剩下了君莫離和福貴妃二人。
福貴妃見君莫離如此小心謹慎,便心知肯定出了什麽事,雙眼有些急切的看向君莫離,焦急的問道:“可是泓兒出了事?”
“母妃你別激動,九弟只是被我禁足在景王府裏了而已!”
福貴妃猛地松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吓死她了。泓兒若是能夠有離兒一半穩重,她也不必擔心成這樣。那孩子脾氣倔,不服輸,愛意氣用事,這樣的性子最容易被人當槍使。可他這般真性情也不知随了誰了,唉!
“長兄如父,你身為他兄長,要好好教育他才是!”福貴妃語重心長的道,“母妃命苦,咳嗽折磨了本宮十幾年,自身難保,也沒有那精力去教育泓兒,他才不知道這時間兇險。你好好看着他,別讓他去惹事。朝廷或許是要變天了,母妃不希望你們去争奪那遙不可及的寶座,母妃只求你們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
福貴妃的爹柯錦烨曾是一品大學士,可惜柯錦烨在她嫁給君鼎越沒多久便病逝了。大哥柯傑繼承了父親的意願,向陛下請命允許一家人帶着柯錦烨的遺體返回故鄉,先皇便準了其請求。自此以後,月城之大,福貴妃也只剩下兩個兒子陪伴身邊。
柯錦烨早就料到君鼎越能夠登上皇位,所以死之前便命令柯傑退出朝堂,如此良苦用心,為的便是福貴妃将來能夠在宮中安靜的度過一生。沒有了娘家作為靠山,福貴妃就是想為兒子謀取江山,那也比其他派別的皇子輸了半截。而其他黨派見他們勢單力薄,也不會支持擁戴君莫離,他們因此也不會成為別人的箭靶子。
而柯錦烨也知曉自己女兒的性子,不是個貪婪的權勢的女人,所以只要柯傑帶着家眷回了老家,一家人必能安然的度過一生。他心思缜密,未雨綢缪,在死之前便替兒女做好了打算!
“母妃放心,兒臣必護他周全。他只是還未脫去小孩子心性罷了!”
君莫離一想到君一泓那個任性倔強且意氣用事的弟弟變深感頭痛,他就不明白那陸雪傾哪裏好了,竟然還對他講“非她不娶”的誓言,差點活活氣死他。
福貴妃點點頭,也不過問君一泓怎麽惹了君莫離發怒,因為君莫離做事一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她整日咳喘,精神也越來越差,說不定哪一天便去了。對于死,她早就看開了,只是心裏頭最放不下的還是君一泓。
“咳咳...”
福貴妃突然又猛咳嗽起來,一陣急咳以後,竟然噴了一口血在帕子上,讓她有些震驚和害怕。
“母妃,”君莫離見那腥紅的帕子,面色瞬變,高聲道:“立即傳太醫!”
月如聽見君莫離的聲音,立即折身去太醫院請太醫。月霞則帶着宮女們推門進來!
“別擔心,本宮沒事!”福貴妃對月霞擺了擺手,笑着安慰道,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一時半會兒也去不了。
君莫離靜靜的坐在一旁,神情微斂,眉頭深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離兒,你身體也不好,你先回去吧,本宮無大礙的!”福貴妃心疼君莫離,總覺得她虧欠了他。若不是當年她執意讓他去軍中鍛煉,他又怎會突顯他驚人的才華?君鼎越又怎會派他屢次侵犯他人邊境,最後戰敗還中了毒,至今無藥可治。
“母妃,你保重身子,兒臣明日再來給你請安!”君莫離給福貴妃行了一禮,便急匆匆的帶着烈火出了宮,拍馬離去。
安然離開丞相府回到安然居時,晚霞已經完成任務在安然居等她了。除了晚霞,還有陸雪心和何嬷嬷。
“小姐!”晚霞見安然回來,面露喜色,“心兒小姐已經平安帶回來了,現在你有何打算?”
安然放下竹箱子,雙眼激動的看着陸雪心,眼裏噙滿了淚水。如今,心兒終于可以以別的身份活在陽光下了,除了陸安榮和冷依雲等極少數人知道心兒以外,沒人知道她的過去。而陸安榮和冷依雲也絕對不會将這消息散播出去,除非他們是活膩味了才會蠢到去揭穿心兒的身世。
但以陸安榮的斬草除根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任由心兒活在這世上了。若是心兒死了,這世上便沒有人可以證明她的話的真實性了。他們便可真正的做到高枕無憂。所以,在陸安榮出爾反爾除掉心兒之前,她便派了晚霞提早将陸雪心救出來,防止陸安榮趁安然替陸俊凡治腿分不開身時派人去殺了陸雪心。
“陸安榮很快會發現心兒不見了,立刻送心兒出城,你立即護送她到夜月邊城,到了那邊自然有人保護她的安全。只要把她平安送到夜月,她便安全了!”
“除此之外,她不能再叫陸雪心了,陸雪心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她從此以後便随我姓安,名寧!大家記住了嗎?”
“是,小姐!”晚霞輕聲應道。
何嬷嬷激動的連忙給安然跪了下去,足足磕了三個響頭,才感激
的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何嬷嬷不知道安然為何對陸雪心那麽好,又出于什麽目的,但是,她心裏明白的是自從安然出現以後,她和陸雪心沒受過半點委屈。無論吃的穿的用的,每一樣都是最好的。然而想想陸雪心的父親陸安榮與安然比起來,什麽也沒為心兒做過,可以說是豬狗都不如!
“快快起來,是我要感謝你才是!”安然連忙扶起她,心存感激。但是,這份情卻永遠也不能開口講出真話。
“小姐,你的臉怎麽煞白,是不是生病了?”晚霞見安然進來時臉上便有些發白,但是此刻臉頰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我沒事,可能是太累了!”安然莞爾一笑,上前幾步握住陸雪心的手,溫柔的道:“寧兒,你一定要聽晚霞的話,聽何嬷嬷的話,到了夜月你就自由了,懂了嗎?你在那裏好好的調養身子,等你完全康複了,我就回來與你團聚,好不好?”
陸雪心安靜的看着安然,眼睛裏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她抿了抿小嘴,澄亮的眸子裏滾下一滴淚,猛地抱住安然,在安然耳畔輕聲道:“謝謝你!我會在你說的地方等你來的!”
整整十五年,除了何嬷嬷以外,沒有一個人對她如此好過。她沒有母親,有個不配為人父的父親,兇惡的下人,過着慘淡無光,豬狗不如的日子。
而遇到安然後,雖然她覺得安然行為和奇怪,但是她能感覺到她是真心關心她的,愛護她的。無論今天她要送她去哪兒,她以後叫什麽名字,她都百分之百的相信她。
安然沒想過陸雪心能夠這麽輕易就相信她,完全沒有她想過的那麽困難。她曾試想過多種救出陸雪心後的情況,但從來沒想過會如此順利。
她好想好想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讓她和她的女兒永遠在一起。可是,她知道,她的大仇還沒報,她的兒子的血海深仇還沒有讨回來,那些踐人們還好好的活着,她不甘心就這麽放過他們,她要好好讓他們嘗盡衆叛親離、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
“好了,趕緊出城,等陸安榮追來了就麻煩了!”
安然盡管很舍不得陸雪心離開,但是為了她的安全,卻又不得不将她送走。
“晚霞,一定要保護好她們!”
“放心吧小姐,她們一定會安全到達夜月邊城!”
晚霞再三向安然保證過後,拉着依依不舍的陸雪心從安然居的後門離開。安然早就為她們準備好了馬車、衣服、幹糧和盤纏。
安然站在高處看着馬車漸漸使遠,直到消失在拐角處,她才從房頂上下來,準備去藥室!
“小姐,厲王爺來了,說有事求見!”喜兒見安然落地,上前幾步說道。
“不見!”
安然沒好氣的一口回絕,轉身便朝着藥室方向而去。
“安姑娘,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本王?”
不知何時,君莫離已經出現在後院之內。溫潤俊逸的面容除了憔悴,更多的是落寞。
安然被君莫離的話驚得一怔,緩緩轉身,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厲王爺私闖民宅,可知這是犯法的?請回吧,今兒我不見客!”
“安然!本王需要你救命!”
君莫離見安然轉身欲走,在她身後大喝了一聲。
喜兒覺得兩人間的對話有些奇怪,不敢出聲,悄悄的退到了院子外守着,阻止別的丫鬟小厮進來。若是見厲王爺進了小姐的後院,不知會把那話說的多難聽去!
安然的臉頰越來越泛白,眉心越來越黑,全身冷汗直流,眼前的景物還是模糊,回頭看向君莫離的時候,他挺拔修長的身影也變得模糊不清。
“不救!”
安然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鉚足了最後一口勁兒對君莫離道,說完轉身就邁着虛浮的腳步往裏走。
“安然!”君莫離快走了幾步,一把将她拽住。
“噗——”
安然轉身,恍惚模糊的雙眼看着君莫離,猛地一口鮮血從她嘴裏噴了出來,濺了君莫離一身。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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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 危在旦夕,殺手(求訂求收求票票)
重生之醫門毒女,076章 危在旦夕,殺手(求訂求收求票票)
君莫離突然慌了神,泛白的雙手緊緊的拽住安然無力的身體使勁兒的搖晃,她自己就是大夫,醫毒雙絕,誰能在她面前班門弄斧算計她?而她還真真兒的中了別人的計!
君莫離的腦海裏迅速的閃過安然狠厲的片段,一個心狠手辣、精于算計的她,狂妄、冷傲、嚣張的她,怎麽會中毒了?他不信,他不信!
“安然,你醒醒,安然——”君莫離又喚了兩聲,見安然沒有半點反應,才将她橫抱起來,急匆匆的向外走去。舒悫鹉琻
安然慘白的臉頰上布滿了一層密汗,眉心有一芝麻大小的黑點兒,嘴角挂着的黑血與慘白如紙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雙眼阖着,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嘴角溢出的血滴随着君莫離的腳步晃動,滴在領子上,立即染成了黑色。
喜兒本就候在門外,又聽見君莫離急促慌張的喊聲,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一只腳剛踏進院門,便見君莫離一臉沉重的抱着安然跑出來。
“啊——小姐!”
喜兒看見穎兒昏迷不醒,加之她嘴角的黑血,吓得魂都飛了,驚得叫出聲兒來。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厲王爺進去不到半刻鐘,小姐便成了這般模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傻愣着幹什麽?安岳在哪兒?快去通知他!”君莫離見喜兒傻愣的看着安然,厲聲大喝道,喜兒瞬間吓得一哆嗦,邁着雙腿就往診室跑。
烈火一直等候在診室裏,突然見君莫離懷裏抱着安然從門外,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妖女怎麽了?主子竟然還抱着她?
他還來不及消化眼前的這一幕,君莫離已經跨進門将安然輕輕的放在了榻上,四顧藥室,慌亂的尋着安岳的影子。
直到安然靜靜的躺在榻上,沒有一點兒生氣,烈火才猛地回了神。但又十分不敢置信,誰有那本事把這妖女給毒了?一向都是她橫着走,肆意妄為收拾別人的,今日怎麽就栽了?誰能有這本事竟然讓她栽了?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去找安岳,再晚就來不及了!”
君莫離在診室裏尋了一圈,既不見喜兒的影子,也不見安岳的影子,回頭見烈火還杵在原地,冷着一張酷似千年寒冰的臉厲聲喝到。
“是!”
烈火驚得連忙回神,連忙運着功出了安然居。從來沒見過君莫離如此動怒,溫潤儒雅的臉上怒意盎然。就連前兩日教訓景王爺時,雖然面色不好看,但至少聲音沒這麽吓人的。而他今日卻因為妖女如此大動肝火,他...
烈火心中此時苦惱無比,那安岳老頭被月城中的桑大夫請去了,說是為了探讨學習針灸之法,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憑着他的腳程,也得一炷香才能追上。就算追上了,還得用輕功将那胖老頭帶回來。早知道會有這一出,哪裏會讓安岳離開?
若是安岳知道本來很簡單的事情被君莫離弄巧成拙,打死他也不會離開!
君莫離見安然的臉色越來越差,氣息越來越微弱,吓得心肝俱裂,可謂魂飛魄散。他不是大夫,根本不知道安岳這裏什麽藥可以抑制穎兒體內的毒擴散,他只能無能為力的守着她,其他什麽也做不了。
他突然有種鑽牛角尖的想法,為何自己曾經就沒有好好鑽研醫學方面的東西?若他分了三分之一學習玄學和武功的時間來學習醫術,安然現在會不會就不會如現在般痛苦?
診室裏的丫鬟也不知自家主子怎麽了,見她滿臉大汗,嘴角有血跡,立即打了水上來給她擦洗。
安然的眉頭緊皺,眉心的黑點兒越來越明顯,睫毛顫抖的厲害,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
君莫離束手無策,眉頭深鎖,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手指節都捏緊的泛白,深邃的雙眼一遍一遍的望着門外。
“噗——”
安然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沿着嘴角滴在胸口上。
“啊,小姐,小姐...”
端水進來的小丫鬟見安然口吐黑血,吓得面色一白,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安然!”
君莫離兩步靠近安然,一手将那小丫鬟掀開,雙手握住安然的手,神情緊張的盯着她。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會表現的如此失控,風姿綽約、溫潤而雅的厲王君莫離已經瞬間變了一個人。
安然突然間沒了反應,氣息也像瞬間消失了,君莫離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怎麽可以死,她不可以死,不能死...
“出去,守着門外,除了安岳和烈火,誰也不許進來!”
“是,厲王爺!”
地上的丫鬟被君莫離一喝,慌亂了神,看了眼安然,連滾帶爬的出了門,反手将門關好。
君莫離毫不遲疑的将安然推坐起來,運足了內力一掌打在她背心上,源源不斷的內力傳入安然體內,慢慢的被她吸收掉。
君莫離身中奇毒,不可動用內力,否則會加劇毒性的發作,每一次都會痛苦不堪,身體機能也會迅速下降,身體的壽命也會大大縮短。
而他此刻竟然為了安然,一個只相識了短短幾天的女子,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毫不猶豫的冒着生命危險為她逼毒。雖然一句話也沒說,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君莫離滿頭大汗,臉色越來越煞白。當他感覺到安然再次有了心跳之時,他有多麽的激動,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心裏是有些慶幸的,若自己沒有強行将安然拽住,安然指不定倒在某一個角落,無人知曉!
但他心裏卻是更多的愧疚,若他細心一點發現安然的異色,提早發現安然中了毒,是不是安然就不會遭受這樣的痛苦?
“噗——”
“噗——”
半柱香過後,兩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君莫離臉上帶着滿足的笑,雙眼一阖,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安然身後沒有了支撐,随即倒地!
“師傅!”
安岳推門而入,竟然看到君莫離一臉煞白的倒在榻上,嘴角挂着血,安然噴了血,心裏已經明白了一切。安岳卻并沒有因君莫離舍身救安然後該有的欣喜,而是沉了眸子,重重的哀嘆了一聲。
“主子!”
烈火半路攔了馬車,提着安岳飛檐走壁的回安然居,一路上氣兒都沒喘一口,累的夠嗆。只是晚了一步踏入診室,怎麽君莫離就不醒人事了?
烈火替君莫離把了脈,體內氣息紊亂,血液逆流,主子竟然動了內力?烈火微微一怔後,連忙将君莫離扶起來,将自己的內力輸送給他。只是烈火越來越吃力,額頭上的大汗如同黃豆般滾落,臉色也越來越差。
安岳連忙喚了丫頭将安然扶進卧室,他随行而診,若他再晚回來片刻,安然就沒救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才從安然的卧室裏出來,開了藥方,立即讓剛又趕回來的喜兒去熬藥。
安岳慶幸君莫離舍身救她的時候讓她吐出了大部分的毒血,沒讓她毒血攻心,也虧得他回來的及時給安然紮了幾針放出了餘毒,才讓安然撿回了一條命。雖是不幸,但終究還是幸運的!
而安岳見君莫離吸了烈火那麽多內力還無轉醒的跡象,便心知不好,憑他的醫術暫時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