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不了他的命。除非安然在今日戌時之前醒來,且能夠保證手不會發抖的情況下,用特殊的針法為他的幾處大穴紮針,否則,他一定活不過今晚了。

安岳伸手點了烈火的穴位,再讓他這樣不要命的将內力傳給君莫離,君莫離也恢複過來來,他自己還得虛脫而死。而烈火則是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安岳,他竟然會武功?既然他會武功,那他為何不出一點點力氣,偏讓自己運功送他回來?

“就算你不要命了,師傅不醒過來為他紮針,他也活不了了!”安岳取了兩粒藥丸分別塞進君莫離和烈火的嘴裏,重重的嘆了口氣道。

“你說什麽?”烈火像是不相信一般,瞪大了眸子高聲問道。若他此時能活動自如,估計已經掄起安岳的衣服,兇神惡煞的指着安岳的鼻子罵他胡說八道了!

安岳吹了吹胡子沒好氣的瞪了烈火一眼,取了卷鎮出來,挑了最粗的一根針,在君莫離的幾處大穴上紮了幾針,又取了一根針紮在他的眉心,憂心忡忡的道:“若是師傅醒來知道厲王爺的好意差點害死她,還把他自己的命搭了進去,不知道該有何想法!唉!”

烈火聽聞安岳的話,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老頭什麽意思?主子不僅沒有救人性命,反而是害得妖女差點丢了命,還把自己命搭進去了?他就知道那妖女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竟然中了毒也能沒事,果然是妖女!

那妖女現在沒事了,可主子怎麽辦?

“老頭,我家主子舍身救了那妖女,你倒是想想辦法救救他啊。救他不成,你把那妖女救醒也行啊!妖女那麽厲害,肯定有辦法的!”

烈火心裏不知道有多着急,若是君莫離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麽向福貴妃和景王爺交代?若是這樣,驕陽和夢蝶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驕陽一定會自我了斷追随主子而去的。不止是驕陽,他也會的。

安岳聽烈火左一個妖女,右一個妖女的罵安然,心裏騰騰升起一股怒氣,手裏的藥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孩子氣般的大喝道:“你既然那麽有本事,別求我這個妖女的徒弟救他啊?哼!”

雖然心裏不痛快安然被烈火喚作妖女,但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之後,又開始抓藥。無論如何,都得先用藥控制君莫離體內的病毒噬心蝕腦,安然醒後才能救他。

若他診的無誤,君莫離體內亂竄的血液并非毒,而是一種厲害的蠱毒。這種蠱毒的目的便在于控制人使用武功內力,只能像個平常人一樣活着。随着時間的流逝,蠱毒釋放出的毒素慢慢感染身體機能,最終死去。

而陸安榮送走賀德以後,回到書房是百思不得其解,安然明明喝了他親手下了的絕命散的茶,怎麽還能夠好端端的出了丞相府,腳步穩健的回了安然居?他在書房裏心神不寧,坐立難安,隐隐之中便覺得有事要發生一般。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即出了書房向着荷風園而去。

陸安榮今日早朝前,特意在一個做了記號的杯子裏下了絕命散,用茶葉覆蓋掉杯底的白色粉末,親手交到了專門泡茶水的婆子手裏。仔細的對婆子講了一番,才匆匆去上早朝。

安然進了丞相府時,丫鬟便端上了那杯茶送到安然面前。他一直心裏有些緊張的盯着那杯茶,生怕安然過于謹慎而不會喝。終于見安然擡起茶杯,卻又有那麽一瞬間的停滞,他生怕她又把茶杯給放回去,而安然卻飲了一口,讓他放下心來。

這是他連夜命人在江湖人手中買來的絕命散,只要喝下一點點,一刻鐘之內,便會七竅流血而亡。而且絕命散比鶴頂紅有優勢,不需要酒的辛辣蓋過毒的氣味兒,白色粉末溶于茶水中,無色無味兒,任天王老子也發現不了。只要一種毒,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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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安然豎着進丞相府,然後橫着倒地,再剁碎了喂狗,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會留下。這就是跟他做對的下場!

他要的就是一擊必殺,他絕對不會讓陸雪心這個不安穩因素成為一個隐患,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容忍安然帶走她。而他查了一遍又一遍冷家的遺孤,除了在邊疆又那麽兩個男丁外,根本沒有符合安然這樣年紀的小姑娘。這讓安然本就神秘的身世更加撲朔迷離,她到底是誰?又跟陸雪心什麽關系?她為何要将矛頭指向陸家?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萦繞在陸安榮心中,下人們向他行禮他也沒聽見,一會兒功夫已經繞過長廊,到了荷風園外。

他沒心情看這裏破敗的景象,雙手推開荷風園的大門,院子裏除了破爛的東西外,哪裏有半個人影?匆匆推開花廳的門,裏面的東西還在,卻也沒有人影。驚慌失措的尋了一番,陸安榮終于肯定陸雪心被安然帶走了。

後知後覺的才明白,難怪安然那麽淡定了,其實目的就是為了幹擾他的視線,讓他卸下防備。她的人便有足夠的時間将陸雪心和那老婆子救出去。

“該死!”

陸安榮氣急,一掌拍在花廳的破門上,破門應聲而碎,“吱嘎”了一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怎會甘心,他堂堂一朝丞相竟然被個黃毛丫頭給耍了,傳出去還不得笑掉大牙?

院子裏的桂花樹已經長得很高很壯,茂密的樹葉裏開着清香撲鼻的花,像夜裏的繁星一般吸引着陸安榮的眼睛,讓他情不自禁的看着那些花入了神。

“爹爹,你在抓我呀,你來抓我呀...呵呵...你抓不到我的...”

一個穿着水藍色衣服的小男孩笑顏如花,在桂花樹下和他捉着迷藏。小臉蛋胖乎乎的,圓溜溜的大眼睛,瓊鼻皓齒,嘴角挂着兩個梨渦,在桂花樹下喚着他。

突然,明明玩的很開心的孩子,卻被拔光了衣服雙手吊在樹上,小臉驚恐的挂滿了淚水,掙紮着小小的身子向他求救,那聲音無助卻又充滿了希冀,“爹爹...救救我...救救我...爹爹救我...”

眨眼間,孩子的身上便開始掉肉,開始流血,一滴一滴,不一會兒身上的血像是水一般淋落,地上滿地是一道道的肉塊,孩子的血肉落盡,繩子上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突然,那具白骨赫然出現在陸安榮的眼前,吓得陸安榮回了神。

“哈哈...爹爹,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要帶你下地獄...下地獄....”

孩子稚嫩的聲音卻像嗜血的魔鬼一般萦繞在他耳畔,可那桂花樹下空空如也,哪裏有什麽孩子的影子?

陸安榮驚恐的抹了一把虛汗,吓得背脊處發涼發寒,提着衣擺慌忙的出了荷風園,這院子太邪乎了,太邪乎了!

陸安榮大驚失色,被剛才的夢境吓得臉色發白,一路形色匆匆的回了書房,砰的一聲關緊了書房的門。他揉着發疼的眉心,好端端的怎麽會看見那個野種?大白天真是見鬼了!孽障,污垢!

“來人!”陸安榮立即喝了一聲,立即有一個黑衣打扮的刀疤男子出現在書房內。

刀疤男子立即單膝跪地,劍眉星目,面無表情,臣服在陸安榮腳下,等待他發號施令。

“立即去安然居查探,只要見到陸雪心,不惜一切代價,殺無赦!”陸安榮猙獰的臉透着冷冷寒氣,陰狠的眸子帶着嗜血的笑意命令道。

刀疤男子四十五度颔首,瞬間消失在書房內。

“咚咚咚...”

“誰?”

陸安榮被敲門聲一驚,心神意亂之下,聲音不由得拔高了三分問道。

“老爺,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小厮被陸安榮震得渾身一顫,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陸安榮突然松了一口氣,重重的深吸了幾口氣,才平複掉躁動不安的情緒,道:“回了老夫人,本相一會兒就到,先下去吧!”

“是,老爺!”

等小厮走了很遠,完全聽不見腳步聲了,陸安榮才從太師椅上起身開了門。雙手揉了揉脹痛的眉心,喚了劉伯進來,吩咐了幾句,才甩着袍子往許氏的院子而去。

秦夫人這幾天氣色好轉,精神恢複了不少,大腦清醒了,夜裏也歇息的好了,白日裏也願意出了院子走動走動了。這長期的病人一下榻,還精神不錯的在府裏散步,驚得各房的丫鬟連忙回去禀告自家主子。

“母親,兒子見你這幾天精神不錯,估摸着再過幾日便完全康複了,以後便不用再受折磨了。”

涼亭內,秦若陽陪秦夫人說着話,細心體貼的為她剝着葡萄皮,然後遞給她。

“好了,娘自己動手,再不活動活動,娘還真老了!”

秦夫人笑着接過秦若陽手裏的葡萄,笑容滿面的道。

“若陽,可去謝過那丫頭了?”秦夫人現在是越看安然越滿意,哪裏都覺得順眼,除了那不疼不癢的家世以外,感覺安然跟秦若陽就是天生的一對。家世現在算什麽,只要若陽也真心喜歡,她完全可以做了主。

秦威雖是一家之主,但是家中的大事幾乎都是由秦夫人說了算。年輕的時候,秦威并非如現在般穩重,自從跟秦夫人定親之後便夜夜身宿*,就連成親之日,也是從秦樓出發的,沒有別的目的,就只為了報複秦老老爺拆散了他和柳姨娘,便以夜宿*羞辱秦夫人雖是出自名門,還不如*裏的姑娘。

秦老老爺差被他氣死,秦老夫人也覺得對不起秦夫人,便将家裏的主權交到秦夫人手上之後,讓秦威娶了柳姨娘為妾。自此以後,除了夫妻間的責任以外,秦威從不踏足秦夫人的院子,更是不喜秦夫人所出的三個嫡子。

雖是不喜親若曦姐弟三人,但是秦府的富貴卻是秦若曦帶來的。秦若陽文武雙全,靠着本事年紀輕輕便坐上了大理寺卿一職,相對于那兩個沒有任何建樹的庶弟,他即使不讨喜,但也時刻享受着各種各樣的光環。

而與秦威青梅竹馬柳姨娘不僅人美,嘴也甜,肚子也争氣,替秦威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嫉妒着秦若曦獨霸君鼎越多年,殊榮不減,柳姨娘心裏便膈應。

年初的時候秦若顏剛好及笄,恰好能參加今年十月的選秀,柳姨娘便在秦威耳邊吹枕邊風,若是秦若顏得意進宮,與若曦姐妹共同服侍皇上,秦家的地位便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一定會再向上爬一步。

秦威是個**妾滅妻的主,腦子也想的簡單,一聽柳姨娘的話,覺得甚是有道理,笑着點頭附和,答應柳姨娘去找秦夫人商量。

誰知秦威剛開口,秦夫人便立即出聲反對。秦夫人本就心裏虧欠秦若曦,怎會讓秦若顏進宮給她添堵?就算秦若顏進了宮,胸大無腦,四肢發達,指不定會幹些什麽事兒給女兒找麻煩。不管秦威如何好話說盡,她硬是不松口。要想她答應秦若顏參加選秀進宮,除非從她死了!

秦威把秦夫人的話原原本本的對柳姨娘講了,柳姨娘心裏恨的牙癢癢,保養的極好的臉上哭的好不可憐,秦威一生憐惜之心,便生出了害人的心思來。

“還沒來得及去,近日大理寺有宗案子要我親自審理,所以最近在翻閱卷宗,還未抽得出時間來。”秦若陽恭敬的回應道。

秦若陽一想到那個冷淡疏離且任性狂妄的小丫頭,微微勾了勾嘴角,臉上泛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那天在酒樓,拐着彎兒說了那麽多話,無非就為了讓他開口道歉。安然執拗任性的真性情,倒是惹得他側目!

他現在想想卻是有些後悔,若那天她沒接住那些淬毒的箭矢,他也沒有施救,她是不是當場便香消玉殒了?

“若陽!”

秦夫人連着喚了兩聲也不見秦若陽應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又喚了一聲。

秦若陽一時走了神,連忙回神,面色有些不自然看着秦夫人道:“母親!”

“是不是病了?請桑大夫回來看看吧?”秦夫人見他心神不寧,臉色也不太好,有些擔心的問道。

突然秦夫人又想到了什麽,不待秦若陽開口,又道:“反正見你今兒下午都沒事做,去替我謝謝那丫頭,請她改日過府來。你也趁此機會讓她替你瞧瞧,別為了大理寺的案子累出毛病來!”

秦若陽微微嘆了口氣,沉着眸子點了點頭,“那我現在去備禮,一齊送過去!”

“好!”

秦夫人見若陽離開,心情大好的喚了荷葉扶她回房,外面的空氣雖是新鮮,但是卻有些悶熱,怕是又要下雨了。

“夫人,看你心情不錯,有什麽喜事不成?”荷葉嘴巴甜,識大體,在四個大丫鬟中是得秦夫人喜愛的。

秦夫人聽着荷葉的話,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笑答道:“或許,要不了多久,我也能抱上孫子了!”

“真的?哪家小姐啊...”

...

不得不說,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兒,秦夫人已經在心裏把未來都替二人計劃好了。

秦若陽帶着禮物到安然居時,安然居的小厮正在關大門。見秦若陽上了臺階,停了手中動作,恭敬的道:“公子請回吧,小姐和岳老爺今日不診病,請改日再來!”

“麻煩向你們小姐通傳一聲,秦府若陽來向她致謝,一盞茶的功夫便好!”秦若陽見這天色尚早,哪有關了大門之說,對小厮抱了一禮,請他進去傳個話。

小厮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一聽姓秦的,心下便有了計較。月城裏姓秦的本就不多,除了新進為貴族的秦家敢如此稱呼之外,誰有那底氣?連忙對秦若陽鞠了一躬,小跑着進去了。

而小厮跑出來時,卻不見了秦若陽的影子。那正好,岳老爺說小姐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見客,請秦公子改日再來。這人都走了,話也不用傳了,正好關門!

而秦若陽卻趁着大門虛掩的時候,提着東西翻牆走壁,不走尋常路的躍了進去。

秦若陽心裏知曉,按安然冷漠疏離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性子,能接待他的可能性很小,他近日來也算是碰個運氣而已。只是,這安然居大白天的關門似乎很不正常,隐隐約約怕是出了事。

秦若陽從沒來過安然居,根本摸不清頭腦,一頭霧水的循着青磚鋪就的小路走着,但偌大的安然居竟然半個小厮丫鬟的身影都不見,太奇怪了。

突然,秦若陽耳朵聽到了微微的異動聲,面色一沉,腳步瞬移,眨眼間的功夫已經躲進了草叢裏的一座假山裏。

頃刻間的功夫後,十幾名持刀的黑衣人便落進了院子中,各個體型健碩,眼神狠厲,領頭人一個手勢落下,十幾人便分四個方向而去!

有人要殺安然?

秦若陽心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順手丢了手裏的禮盒,腳步輕挪,矯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裏。

而安然的藥室之內,臨時搬了一張榻來,将君莫離放在了榻上,安然正在替他紮針。

烈火和安岳守在門口,精神高度緊張的擔心藥室裏的情況,尤其是烈火,生怕那妖女一個不小心再次昏迷,君莫離便真的沒救了!

安岳替安然紮針喂藥以後,安然一個時辰之後便醒了過來。聽聞君莫離差點害死了她不說,還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現在正處在生死邊緣,安然心裏五味雜陳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安然在丞相府擡起那杯茶時,已經聞到了茶裏下了絕命散。雖說這絕命散無色無味,那只是針對常人而言。但安然這毒祖宗天生嗅覺異于常人,鼻子的嗅覺比獵犬還要牆上三分,隐隐之中已經聞到了淡淡的梅花香。

她知道陸安榮不會那麽輕易交出陸雪心,才會做了兩手準備先下手為強。為了滿足陸安榮妄想她七竅流血的畫面,安然故意陪她演了一場戲,故意喝下了那杯茶,暗暗運功将毒慢慢逼到一塊兒去,準備回了安然居用家族絕學逼出毒素即可。她倒是想看看,陸安榮明明知曉絕命散的藥性,卻見她活動亂跳的樣子,會不會氣的倒地而亡!

安家歷代繼承人在學習醫毒之前,一定要先學會龜息解毒心法,才能不會在親身試藥的過程中中毒身亡。既是要運用心法逼毒,那麽一定要有一身出色的武功和強大的內力。龜息心法的要訣在于只要在中毒之後、吐血之前,運用心法隐住氣息,完全進入假死狀态,将毒血逼到一塊兒,然後用功,将毒素混在血裏一口噴出,那就全然無礙了!

而君莫離幹擾了安然的計劃,阻斷了安然進入龜息狀态,才讓安然體內的毒素開始蔓延,而在安然昏迷狀态下靠着意志力再次進入龜息狀态時,君莫離又把內功強行輸入她體內,與她的心法相克,使得一小部分毒素逃竄了出去。若不是他竭盡全力替她逼毒讓她吐出了大部分的毒血,安岳回來的及時,喂她吃了清心解毒丸,又紮針放出了殘餘的毒血,她的小命就真被君莫離給害了!

不得不說,君莫離好心辦了壞事,幫了倒忙!

安然被君莫離這麽一攪合,本來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便無大礙,現在起碼得休息三五幾天。再加上現在要傷神控制他體內的蠱毒,沒個十天是恢複不了了!

“君莫離,我本就是個妖女,你救我做什麽?”安然搗騰着手裏的毒蜘蛛看了一眼君莫離道。

君莫離氣息微弱,面無血色,發白的嘴唇微抿,眉頭緊鎖,安靜的躺在榻上,蓋在他身上的薄錦也像很厚重一般。

安然的心觸動不可謂不大,雖然君莫離好心幫了倒忙,差點害死她,但她卻幸運的活了下來,只需要修養數天便恢複如初。而君莫離的身體是越來越遭,最多還有一年可活!

算上這一次,短短幾天,她竟然欠了君莫離兩條人命。而她,作為安家的傳人,蠱毒的摯愛研究者,竟然解不了君莫離體內的蠱。若她猜的不錯,君莫離體內的蠱一定出自苗疆蠱王之手!

既然是苗疆蠱王出手,那君莫離體內的蠱蟲的母蠱絕對不會輕易死亡,也不會被她們輕易找到而殺死。那麽她現在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往君莫離身體裏放入蠱蟲,用她的蠱蟲吸收他體內毒蠱釋放的毒,給她研究解蠱的時間,否則,君莫離一年後必死無疑。

安然用紗網過濾到毒蜘蛛的殘骸,将毒汁倒入一個小缽中。小缽中裝着一只半寸大小的蠱蟲,青褐色的蟲身,像蚯蚓一樣由數個體節構成,大腦袋,尖尾巴,靜靜的趴在缽底。可是突然一聞到毒蜘蛛的的味道,瞬間就興奮起來,ru動着軀體爬向那幾滴黑色的液體,身體在上面打着滾,一會兒的功夫,将汁液吸收了個幹幹淨淨。

原來,這只蠱蟲是沒有嘴的,完全是靠體節吸收營養,每一個體節像是一張嘴,數十個體節便相當于數十張嘴。這蠱蟲的作用便在于吸收毒素,它的營養也來自毒素!

安然看它吸收的速度很快,滿意的點點頭,剛擡起君莫離的手用匕首劃開了一道口子,屋外便響起了打鬥的聲音。

安然心知不妙,陸安榮怕是知道她故意給他假象,幹擾他視線帶走了心兒,現在來殺人滅口來了。

安然心裏一直有個疑惑,為何陸安榮當年那麽殘忍的目睹了陸俊辰剝皮拆骨的慘狀,卻願意留下陸雪心,而冷依雲也默許了心兒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麽?

若不是安岳及時制止烈火将體內的真氣全部過渡給君莫離,烈火已經虛脫而亡了。所以烈火的體力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唯一還能拖些時間的便是安岳和她,而她現在根本不敢分心,必須及時将蠱蟲送進君莫離身體裏吸收那條毒蠱的毒,晚一分鐘,君莫離死去的風險便提高一成!

安然不在猶豫,用金屬鑷子輕輕的将蠱蟲夾起,輕輕的放在君莫離被劃了一刀的手腕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放開。

蠱蟲貼在他沾血的手腕上,滾動着小身子慢慢慢慢地吸收血裏的毒素,然後ru動着身體鑽進刀口裏。由于進入血管,血液裏的毒素增加,蠱蟲進入身體的速度便會變得異常緩慢,半響的功夫過去,蠱蟲還有三分之一的身體露在外面。

外面的打鬥越來越激烈,烈火已經感到體力不支,每一劍揮下去,都只有全盛時期的四成而已,被三個體力旺盛的黑衣人包圍住,生命可能會在瞬間消逝。

安岳的情況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共八個黑衣人,五個圍着安岳。人老了,胳膊腿兒也不如以前靈活了,心有餘力而不足。

“老頭,你可堅持住啊!堅持到你妖女出來了就功成身退了!嘶——”烈火見安岳吃力,一分心喊了一聲,結果胳膊上挨了一刀,有些吃痛。

“死到臨頭還敢多嘴,把她交出來,否則讓你們死無全屍!”

“臭小子,你小心啊!”

安岳自顧不暇,雙拳難敵四手,黑衣人一夥已經完全占了上風。雖然受了傷,但安岳死死的守住藥室門口,不給黑衣人有絲毫進門的機會。

安然聽見烈火和安岳的對話,已經知道兩人已經撐不住了,雙眼緊張的看着那蠱蟲還剩一丁點兒尾巴露在外面,又看了看門外,快點,快點...

終于,那條蠱蟲完全沒入了君莫離手腕裏,安然立即取了止血粉撒上,替他清洗了傷口,小心翼翼的敷了藥,然後用紗布仔細的給他包紮傷口。

等做好這一切,安然迫不及待的開門出去。開門的一瞬間,正好看見一名黑衣人掄起亮晃晃的大刀,對着烈火的後腦門兒砍去。

這沒品的殺手,竟然偷襲!

安然想要出手相救已經來不及了,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大刀落下。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把柔韌如絲的軟劍在刀鋒接觸到烈火頭皮的一剎那,猛地打偏了刀口,烈火因此逃過一劫。

秦若陽?!

安然不再遲疑,拔出腰間的青蛇劍加入戰鬥,很快便将身受重傷的安岳解救出來,自己進入了包圍圈。

“把人交出來,饒你不死!”

黑衣人見安然露面,眼神狠厲的劃過一抹殺意,身上的殺氣也越來越濃烈,粗狂的聲音大喝道!

安然冷然一笑,擡頭的一瞬間,眼裏的殺意比之更為濃烈狠厲,閻羅王都沒這本事取走我的命,就憑你一個小羅羅?真是白日做夢,瞎扯淡!

還不待黑衣人回神,安然詭異的步伐,瞬間移位,只覺得眼前一花,脖子和腦袋便分了家。睜大了瞳孔不敢相信的看着安然,死不瞑目!

“給我殺,一個都別放過!”

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在房頂上,衆人擡頭,齊齊驚得一顫,怎麽會有如此多的殺手?

077 滾

重生之醫門毒女,077 滾

屋頂上起碼有四五十個黑衣人,比秦若陽在院子裏看見的還要多上三四倍。舒悫鹉琻人手一把亮晃晃的大刀,雙手握着刀柄做好了厮殺的準備,眼神全都充滿了殺氣,只要領頭人一聲令下,就會直奔目标而去!

安然的藥室建在一所獨立的小型四合院內,四間寬敞明亮的大屋子,多用來布置下人居住的通鋪,其中三間卻被她改良成了藥室。中間是個寬敞的天井,本種着一些不值錢的花草,安然接手安然居後,一并換成了名貴的草藥!

而那些名貴的草藥,已經被前一批殺手踐踏了。院子裏躺着幾具屍體,鮮血濺在與泥混為一起的藥草上,看的觸目驚心。

秦若陽扶着烈火持劍退後,把他交給安岳扶他進屋,厮殺的戰場已經不适合他們了。烈火身受重傷,掙脫不過安岳,只得進了房間,不拖安然和秦若陽的後腿。

秦若陽頓時心生雀躍,他竟然能獨自與安然并肩作戰。微微側頭,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笑,完全沒把黑衣人放在心上。而這一看,卻讓他心裏一驚,深邃幽深的眸子裏寫滿了疑惑和不信。

安然的雙手擒着一個黑衣人,她不以為然伸手到他脖子上,修長白希的手指微微用力,一擰,只聽得“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輕輕一推,黑衣人應聲倒地。拍了拍手,兩眼像是看死人一般盯着屋頂上的黑衣人,冰冷的嘴角微微向上彎,帶着滿身殺氣問道:“你們是準備死在屋頂上,還是下來跟你們的同伴做個伴兒?”

屋頂上的黑衣人頓時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她這是在向他挑釁?

被如此一個小丫頭藐視,他心裏隐隐升起一層怒氣來,可他又對安然狂妄、膽大、嚣張、睥睨衆生的氣勢生出幾分欣賞來。她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卻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可以如此藐視生命,那麽不費吹灰之力就将一成年男子的脖子扭斷,帶着肆意張揚的笑容挑釁他,這丫頭他喜歡。

若不是敵人,他倒是願意和她切磋一番。

只可惜,他們一開始就變成了敵人,沒有切磋,只有輸贏和致死的較量。而現在,他只能為她惋惜,下一秒這世上便不會有她的存在了。不過,他會永遠記住她臉上的笑意的!

“哈哈...丫頭,好大的口氣!讓我親自會會你!”領頭人發出一陣欣賞般的冷笑,眨眼間便從房頂上落地,掄着大刀腳步沉穩有力的朝着安然劈來!

安然冷眸看着沖過來的黑衣人,嘴角的幅度蕩然無存,唇線完美的閉阖,在黑衣人刀鋒落在她發絲上的一瞬間,在強壯的黑衣人前顯得嬌小的安然往右一斜,一個錯身避開他的刀,轉眼間挪動腳步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揚起青蛇劍砍向黑衣人。

黑衣人有些吃驚,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躲過了他的殺招。黑衣人的頭微偏,眼角的餘光掃到安然揚起的軟劍,反轉了身體往後一仰,驚險的避開安然的一劍,起身、後退,與安然錯開一段安全距離。

這丫頭竟然這麽厲害!

不錯,值得他親自動手,倒是有些本事,不是虛張聲勢,自以為是之輩,她确實有能力如此狂妄!

黑衣人斂了深情,越發的謹慎起來,半閉着眸子眯成一條細線,集中了精神準備再次發動進攻。

安然嘴角勾起冷笑,若是不急,倒是可以先陪你玩玩。否則一下将你撂倒太不光明磊落了,不是君子所為。不過,她小女子一個,也不是什麽君子,不需要那名聲。

“小丫頭,有點兒意思!師承何派?”黑衣人見安然冷笑,突然又放松了些,饒有興趣的追問安然的師傅是誰。

他行走江湖多年,倒是沒聽過哪個後生晚輩竟然有這如此天賦,武功修為已經遠遠超出想象。這樣的天才,不知道是哪個老匹夫有這榮幸能當她師傅!

安然被這麽一問,挑了挑眉,這人到底是來取她性命的,還是來跟她拉家常的?

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在安然心中劃過!

“無師自通!”

狂妄,絕對的狂妄!

黑衣人心裏越來越欣賞安然,連連點頭,雙眼射出兩道贊賞的目光來。

他突然轉了性子一般,安然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剛才他的每一個眼神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豈會看錯?不對,他應該不會讓自己做過的事留下任何把柄的。這些人...

安然雖然心裏疑惑,但一想到藥室裏躺着的君莫離,她就想速戰速決。她雖然已經将蠱蟲放入君莫離體內,但這三日,每隔一個時辰就要替他檢查一次,怕蠱蟲承受不了毒蠱的毒素在他體內暴體而亡。若這一只蠱蟲死掉,就必須換另一只蠱蟲進去,漸漸将血液中的毒素稀釋,三天以後,才能确保他的生命保住了!

她不想她費了心思救活的人,又因為某些不重要的原因丢了命,這樣她覺得太浪費精神和珍貴的蠱蟲。而且,她救活的人,沒誰有那權力随意拿走,哪怕是間接性的!

“還打不打?不打就趕緊滾!”安然突然眸光一冷,肆意狂妄的用劍尖指着黑衣人道。

這樣的安然帶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俯視衆生。釋放出更強大的殺氣,瞬間充斥着整個四合院。屋頂上的幾十個黑衣人突然忍不住身體一顫,心裏驚嘆道好強烈的殺氣。

滾?她竟然大膽到如此地步,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哼,不給她一些教訓,她還真以為他是好相與的?

不親手将她殺了,他還如何在他們面前立足!

黑衣人将內裏灌入了大刀上,猛地一刀揮向安然,安然毫不示弱的卯足了勁兒回應,青蛇劍和大刀重重的相撞,擦出“嚓嚓”的火花,無比強大的反彈力同時震得兩人手麻。短暫的打鬥後,立即各向後退了幾步,中間保持了兩丈的距離。

秦若陽被安然的武功修為驚得久久回不了神,她竟然如此厲害。難怪她那麽篤定這裏只需要他們兩個就夠了,其實,她一個人都夠了,他頂多能殺幾個而已!

“殺,所有人殺無赦!”

“是!”

黑衣人領頭人趁着将息的時間,擡起左手,重重的落下,發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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