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的事,那就到此為止,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事!”
安然習慣了獨來獨往,與人合作,而且還是在某些方面比她厲害的合作夥伴,主導權很可能落不到她手上,這樣的合作——不要也罷!
“安神醫的意思就是不答應咯?”鬼面人說話的腔調突然轉了,安然心裏有些震驚,這人莫不是吃錯藥,現在藥性發作了?
“我的話說的很明白,閣下該是聽懂了!我就不再重複了!告辭!”
安然不想跟他繼續周旋,轉身便走!
“敬酒不吃吃罰酒,想走?把命留下!”
誰知,鬼面人突然發難,一記淩厲的掌風過後,安然剛剛站的位置,已經破了一個窟窿!
安然站在水榭的另一處,瞥了一眼瓦礫翻飛過後的窟窿,暗嘆還好自己速度快,僥幸的躲過了鬼面人的一擊,這也讓她再次見識了鬼面人的功夫有多麽深不可測。
“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安然冷冷的回視了鬼面人一眼,心裏冷哼:沒想到是個耍陰招的小人!
她心中的那人,是絕對不會有這麽卑鄙的行徑的!他不可能是他!
“既然合作不成,你又恰巧知曉了本尊的秘密,留着你,本尊怕夜長夢多!所以,今夜你一定要死!”
“我武功雖是不如你,可不代表別的不如你,莫不要竊喜太早,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
“哈哈哈...”鬼面人聽完安然的話突然大笑起來,陰冷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裏聽上去毛骨悚然,片刻之後,他收斂了笑聲,冷冽的聲音足以刺穿骨頭,“本尊今天就與你比比你不為人知的蠱毒,也好讓你死的瞑目!”
“奉陪到底!”
安然微微斂了斂眸子,鳳眸裏閃過一道精光,既然如此,那她勢必要拼上一拼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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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人話落,幾個腳步的錯落,只見虛影晃了晃,人已經站在了另一座院子的屋頂上。安然毫不猶豫的跟上他的腳步,分站在屋頂的另一端。
夜風簌簌,衣袂飄飄,兩道一黑一白的身影在夜裏映着淡淡的月光,拉長了影子。
兩人身上皆散發着強烈卻又冰冷的氣息,劃破夜空,在空氣中相碰,撞出“擦擦”的聲音。兩道寒眸相撞,誰也不肯想讓半分!
“可以,開始了!”
安然話落,她的身體立即被一層綠色的霧狀氣流所環繞,将她團團圍住,順時針方向不停的旋轉。右手微微向上托起,掌心向上,只見纖細白希的指縫間有綠色霧狀的東西慢慢騰起,凝聚在掌心...突然,安然沉了沉眸子,目光流轉,精光乍現,手一揮,那團綠色的東西猛地飛出,向着鬼面人竄去。
鬼面人微微斂了斂眸子,嘴角向上勾起,一團白色的霧氣憑空升起,運足了內力,将白色的霧氣推了出去。他身體一躍,輕輕松松的躲過了安然的綠色霧氣,修長挺拔的身影落在房頂上。
“小兒科的東西!”
“是嗎?”安然躲閃不及,被白色的氣體打中了手臂,右手立即封住了手臂的穴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雙眼帶着幾分得意的道!
“那...”鬼面人話音未落,突然悶哼了一聲,一股怒氣傳遍全身,雙眼透出一股狠厲,冷聲喝道:“竟然玩兒陰的,卑鄙!”
安然不以為然,冷笑了幾聲,“本姑娘只不過是依葫蘆畫瓢而已,還多虧了閣下之前傳授了一番!”
“你...”
鬼面人偷襲安然在前,安然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她雖是留了後手,但是她問心無愧。對付小人,一定要采取比小人更小人的手法還之!
再說了,若她之前躲不及,她就算不死,那也是重傷。而她的蠱毒,頂多讓他喝一晚上的冷風,再難受十天半個月罷了。若是他能解,三兩天便好了!
鬼面人被嗆得無語,喉嚨裏像是卡住了一只蒼蠅般難受,不想吞下去,又吐不出來!這小丫頭片子竟然這般厲害,該死的...他現在動不了!
“怎麽?動不了?”安然帶着戲谑的口吻問道,說話的功夫,身影已經飄到了鬼面人面前。
“你到底想怎麽樣?”鬼面人陰冷的眸子瞪着安然,他現在動不了,這臭丫頭倒是偷襲他,他就麻煩了!
鬼面人實在是想多了,安然既然能陰他成功,她就不會在跟他玩陰的,憑安然睚眦必報的性格,她一定會趁機光明正大的收拾他!
“也沒什麽,只是覺得閣下這個陰森的鬼面具看上去有些滲人,不知道閣下的真容是不是也是這般磕碜,為了不讓自己做夢夢到這鬼面具,所以...我只想一睹真容而已!”
“你敢!”
“這是什麽?”鬼面人的話落,安然已經揭開了他的面具,揚着鬼面具帶着淡淡的笑問道。
若說君莫離溫潤如玉,禦驚瀾冷峻迷人,秦若陽陽光俊逸,湛倫剛柔并濟,那麽這鬼面人的真容便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漂亮!
安然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男人,即使覺得君莫離幾人已經俊美的令人窒息,而眼前眸光陰冷的男人竟然美的像女人,或者說比女人還要美上七分,就連陸雪傾這樣的第一美人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
二十出頭的年紀,墨黑色的長發垂于腰際,如綢緞般絲滑柔順,五官清晰雅致,柔和的線條模糊了冷硬的嘴角,肌膚白希,卻又不似病态一般蒼白,而是如玉般溫潤,晶瑩剔透,不帶一絲瑕疵。秀氣的柳眉似劍,精致卻又不失英氣,這張臉雌雄難辨,美的令人沉醉,令人賞心悅目。
狹長的丹鳳眼帶着高貴,卻又因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嬈魅惑。眼眸黑若晶石,瞳孔深如幽淵,只是那攝人的寒芒畢露,恨不得将安然撕碎!
安然被震驚的遲遲沒有回神,難怪他要帶一個鬼面具了,若是這樣的人暴露在陽光下,男女老少都得為他瘋狂。他是怎樣的一個妖孽,竟然可以美的這麽極致!
鬼面人憤怒的眼神慢慢收斂,最後歸于平靜,勾了勾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安家大小姐可是看上本尊了?只可惜本尊對你沒意思!”
安然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拉回了心思,笑道:“本姑娘只是你長得比較與衆不同而已,對你...只是欣賞,別自以為是的以為誰見了你這張臉都得看上你!”
安然眸光流轉裏,一點旁的雜念都沒有,鬼面人從她的瞳孔裏看的透徹,她真的沒有癡迷、貪戀的意思!
“你...”
安然是第二個見過他的臉沒有生出邪念的人,只是他心裏感到一絲動容的時候,卻又感到一絲失落。這臭丫頭竟然沒被他的臉迷惑,真是...
失敗!
“怎麽?是不是很失望?本以為使用美男計迷惑我一下,想哄騙解藥的,現在計劃落空了?”
安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只見鬼面人的神情微微一怔,有些尴尬不自然,她确實說中了他的心思!
“好好在這呆着吧,說不定明早有人見到這麽妖孽的男子,好心把你給救了!不過,你還是動不了!哈哈...”
安然将他的面具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的美貌展露無餘,拍了拍鬼面人的肩膀道:“對了,要不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否則我下次叫你鬼面人多不動聽!”
“你...”
“不說?那好,鬼面人配上你這麽妖孽的皮相,倒是相得益彰啊!還有,得把你眼睛蒙起來,別到時候誰救了你,你還得找人報仇去,那些惡心的蠱蟲可別亂投啊!”
安然單手把鬼面人的眼睛蒙好,微微蹙了蹙眉頭,手臂的麻感再一次令她有些暈眩,但面上仍舊表現的雲淡風輕!
“算你狠!”
“多謝誇獎!出來個人,将鬼面兄的衣服扒了!”
“是,姑娘!”
安然話落,寒冰立即從暗處出來,按照安然的話行事,将鬼面人扒的只剩下了**!
“妖女,你給本尊等着!”鬼面人咬牙切齒,恨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比一刀捅了他還難過!這丫頭心思太過詭異難測,跟妖女有何區別!甚是,她比妖女還要厲害上幾分!
安然冰冷的指尖撫過鬼面人的臉,驚得鬼面人渾身一顫,這妖女該不是要強他吧?還以為她跟別的俗人不一樣,結果都是那麽肮髒不堪!
“本以為你是他,可惜,你不是!好好享受今夜的風和夜景,相信明天會有人發現你的!”
“我們走!”
安然話落,與寒冰消失在廢棄的院子裏。寒冰被安然不羁的行為吓得心肝兒都在顫抖,前任主子現在還賴在安然居內,若是被他知道姑娘今夜的行為,怕是會将他千刀萬剮,指責他沒有即使出手阻止。
只是,他那點自以為是的功夫在剛剛這二位面前實在是跳梁小醜,不值得一提,更不敢關公面前耍大刀,跳出來阻止。要不然,今夜在那裏喝風的人,就該換成他了!
“妖女,你給我回來,妖女...”
安然和寒冰一去不回頭,留下鬼面人凄涼且凄慘的定在遠處,妖女研制的蠱毒到底是什麽,怎麽這麽大的威力?
安然本想結束戰鬥後去看看秦若陽,但是現在自己的左臂中了鬼面人的蠱毒,整條手臂都酥酥麻麻的,這感覺很不舒服,她暫時是去不了秦府了。鬼面人的蠱毒也并非致命的蠱,她想解蠱毒,不會很困難!
“寒冰,你下去歇息吧,明日去探探夜月新皇的行宮近幾日可是添了陌生面孔!”
“是,姑娘!”
安然懷疑鬼面人很可能已經在行宮安插了眼線,只有将禦驚瀾在弦月的帝都月城弄出點事來,弦月和夜月兩國間的矛盾才會被激化,成功的點燃導火索,令兩國開戰。為了避免百姓被鬼面人的陰謀塗炭,她必須找出埋藏在禦驚瀾身邊的人,而且越快越好!
想近禦驚瀾的身,十天半個月肯定不行,所以,她敢确定,那人還未得逞,只要阻止的及時,一切都還來得及。
安然進了藥室,點燃了燭火,用匕首将左臂的衣袖挑破,露出一條白如蓮藕的玉臂來。只是手腕以上,一條紅色的線赫然明顯,像一條拉直的蚯蚓一般。
“倒是好功夫,這種蠱毒也能随心所欲的使用了!”安然冷冷的自言自語道,不以為然的看了看手臂,還好這種蠱毒,她五年前就會了。真是應了他的話:小兒科的東西!
只是,症狀跟她自己下的蠱毒的後遺症頗為相似,手臂得麻上兩天。
安然輕而易舉的解了蠱,滅了燭火,返回房間睡覺。秦若陽哪怕真中了蠱毒,頂多受幾天折磨,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安然想到這裏,便也不再多想了,今天累的很!
安然回到屋裏時,一截手臂還漏在外面,将外衣一脫,準備上榻睡覺。誰知,榻上躺着一身影,萬種風情的看着她,性感低沉的聲音迷惑着安然不太清醒的神經,“然兒,本王可是秀色可餐?”
安然見這*腹黑的*男人倚在她的榻上,她心裏的小火苗蹭蹭的往外竄,“君莫離,你趕緊給我滾,要不然別怪我沒給你後悔的機會!”
安然深感頭痛,這厮武功不知道勝過她多少,呆在她的屋裏,躺在她的榻上,她竟然一點異樣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這對她而言,太危險了!
還是,她已經放松了警惕性了?
君莫離立即深受打擊,臉上委屈至極,痛心疾首的道:“然兒,你真的準備讓我出去喝西北風?你就這麽殘忍?我知道你不會的,對不會?”
“安岳給你準備的房間呢?”她隐隐約約還記得有這檔子事兒,既然他有房間,跑她這裏來做什麽?
“別提安岳,本王頭痛,好痛...”
安然見君莫離又撒潑耍賴,深感無語,擡腳踹了他一腳,退了一步道:“滾外間睡去!本姑娘不喜歡與人同屋而憩!”
若不是她不喜歡有丫鬟在外間伺候,君莫離絕對沒這麽大膽,深更半夜往她屋裏跑。該死的君莫離,看來最近兩天對他太好了點,又不知道分寸了!
“好吧!”君莫離見安然真的發怒了,不敢在造次,依依不舍的從榻上下來,看了安然一眼,趕緊往外間滾去。
看了看丫鬟值夜的硬榻,他嘴角抽了抽,還不如回安岳給他準備的房間睡去呢!盡管驕陽小兩口不知道節制,弄出那種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但也絕對比這硬榻躺着舒服。
君莫離找安岳給他安排住處時,安岳愣了愣,稍微沉思過後,便帶着君莫離到了烈火驕陽幾人住的宅院。
因為沒把烈火驕陽和寒冰兄弟當成下人,便把他們安排在了僅次于安然院子的四合院裏。君莫離既然要住,也只能住在那裏。而且只有一間空屋子,這間卧室在最邊兒上,剛好挨着驕陽和夢蝶的屋裏。
安岳命人替他清理打掃了屋子,又重新命人布置了一番,榻倒是軟和,可是睡了不到一個時辰,隔壁便傳來“哼哼啊啊”的聲音,攪得他心神不寧。他也是個正常男人,他也有需要的...
他很奇怪烈火這些天挨着這兩人是怎麽活下來的,氣沖沖的推開烈火的屋子,房間裏空無一人,怕是早被吓跑了!
君莫離實在無奈,不想聽那聲音,又想睡覺,最後挨着所有院子找了一番,終于發現安然的軟塌睡着舒服。而且那小丫頭三更半夜的還不在屋裏,可以享受享受一番清寧了。可真躺在了榻上,薄錦上透着安然的味道,他腦袋立即清醒了,睡不着了!
他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安然躺在榻上,背對着外間,靈敏的聽覺讓她無法安然入睡。真是煩躁的很,忍不住冷聲道:“君莫離,要麽趕緊睡,要麽趕緊滾,別再外徘徊,吵着我休息!”
君莫離立即頓住腳步,一只腳懸空,還未落地,這姿勢若是被人看見,指不定笑掉大牙。他毫不在意,輕輕的将腳放下,斂住了身上的氣息,放佛他已經消失在這個屋子裏一般。
“君莫離、君莫離...”
安然聽見沒動靜兒了,喚了兩聲,然後又用靈識感受了一番,屋裏确實沒有其他人存在了,微微有些失落,才閉上眼睛睡去。
君莫離站在安然的卧室內,淡笑着看着她沉靜如水的睡顏,有一種溫柔從他心裏劃過!等他解決了所有的事,這樣恬靜的生活就不遠了!
而将軍府的房頂上,鬼面人終于擺脫了,活動活動了筋骨,卻發現渾身都僵硬的很。眼看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立即穿好衣服離開。
妖女,這仇本尊記下了!
097章 強吻安然
重生之醫門毒女,097章 強吻安然(求訂閱)
安然翌日一早醒來,外間早沒了君莫離的影子。舒悫鹉琻喜兒伺候她梳理了一番,便去了秦府。果然一切如她所料,秦若陽果真種了蠱毒。君鼎越還未尋得合理的理由殺他,只是下旨将他禁足在他的院子裏,除了兩個侍候飲食起居的丫鬟外,沒人靠近這所院子。秦府的下人們好像不知道這件事情似的,神色沒有什麽異樣,各忙各的事!
安然輕輕松松的繞過了職守的兩個丫鬟,估摸着她們是被秦若陽的病給吓到了,兩人縮在一個角落裏,臉色煞白,眼神裏全是恐懼。
“咚咚...”
“我不吃,端走!”
安然敲了敲門,屋裏立即傳出秦若陽的聲音,明朗的聲音透着幾分凄涼,還有幾分無奈,甚至還有幾分遺憾。
絕食?秦若陽這樣的大人物竟然絕食?安然在心中未免覺得好笑!若是将“絕食”的消息傳出去,多少閨中小姐要聞言而淚?
“皮膚潰爛就絕食了,秦大人可是要令很多閨中小姐心傷了呢!”安然推門而入,跨進屋裏有些打趣的道。
秦若陽并不在外間,但桌子上有一杯冒着熱氣的茶,證明他剛才确實在這裏。只是安然的推門聲,讓他又躲回卧室去了。
“秦大人,本姑娘特意來了,你就不出來一敘?”安然将藥箱子一放,挑了一張椅子坐下,眼神淡淡的環視着屋裏的擺設,屋子布置的很簡單,除了必備的家具擺設之外,只是在牆壁上挂了幾副字畫,簡簡單單,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從這些細碎的事情可以看出,秦若陽這人還是比較簡單的。但安然實在想不出,為何當時他就能見死不救?
“安姑娘?”
秦若陽在卧室猛地一驚,心裏完全不敢相信,安然竟然能主動上門找他,而且好像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他們也有多天未見了,他更是被禁足多日,外面發生了什麽變化,他一點兒也不知曉。除了外面兩個被迫留下來的丫鬟,根本沒人靠近這座院子,包括他的母親和妹妹!
安然擁有妙手回春的醫術,現在既然她來了,定是有救他的法子。想到這裏,秦若陽心裏不禁一喜。
“是啊,秦大人再不出來,我可是要走了!還有很多人讓本姑娘去救呢!”安然挑了挑眉,又拔高了聲音道。
秦若陽聽安然的話,心裏更是激動了,安然肯定能治好他,在心裏做了強烈的思想鬥争,才道:“姑娘,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我怕...”
“比你嚴重的我都見了,還開膛破肚了,出來吧!”安然不以為然,那些被丢棄在亂葬崗屍體潰爛的更為恐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的,皮膚潰爛完全後,便是活人身體上的肉開始腐爛,發出陣陣惡臭,腐肉裏開始長出蛆蟲,秦若陽暫時應該還沒潰爛到那程度。
片刻之後,秦若陽有些遮掩的從卧室出來,用潰爛的手捏着袖子的一角,遮住了臉,腳步有些虛晃,坐到了安然對面的椅子上。
“安姑娘!”秦若陽不敢露出臉來,生怕把安然吓到,淡淡的喚了一聲,便閉口不語了!
安然從秦若陽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有點惡臭,但是情況還不算很嚴重。只是,他這樣裹着厚厚的衣服,怕是潰爛的皮膚都黏在衣服上了。等脫衣服換洗的時候,想要分開肉和衣服,那就有些痛了!
安然淡淡的應了一聲,打開藥箱子取出蠶絲手套帶上,走到秦若陽面前,想替他檢查一番。
安然的手碰到秦若陽的手臂時,秦若陽微微的身體微微一怔,安然又用了點兒力,将将他的手放下,露出那張滿面潰爛的臉來。除了眼睛周圍,一張臉的皮膚全部潰爛,紅紅的,像是被燙皮過後起了水泡,然後天氣炎熱水泡破裂,開始流出膿水,一張臉慘不忍睹,早已經看不清秦若陽最初的英俊面容了!
安然放佛早就料到一般,沒有一丁點的猶豫或是害怕,眼神已經如古井裏的水,平靜無波。自動忽略掉秦若陽眼底的異色,仔仔細細的替秦若陽檢查起來。
鬼面人下的這種蠱毒叫做“三階蠱蟲”,意思便是,蠱毒的發作分為三個階段,一個階段比一個階段嚴重,等爆發完第三個階段,也就是*上的肉開始腐爛,長出蛆蟲時,中蠱之人便會死亡。
這種蠱毒是一種慢性蠱毒,中蠱之人日日飽受精神和柔體上的雙重折磨,發病的時間也不一定,短則三五天,長則十來天,只要蠱毒一發作,便回來一個月左右死亡。
而秦若陽現在只是皮膚潰爛的嚴重,皮膚下的肉還未開始腐爛,應該在第二階段的中期,他還有救!
“身上的肌膚也是這般?”
安然雖是大夫,可是畢竟男女有別,安然沒有直接去脫秦若陽的衣服,而是事前先詢問一番。
“是!而且比臉上還嚴重!”秦若陽重重的嘆了口氣,沉着聲應道。
身上的皮膚全部都潰爛了,根本不敢穿衣服,布料擦過皮膚,一陣陣鑽心的痛。平日裏他一個人躲在屋裏,不穿也就罷了,今天安然來了,他怎麽也不能光着身體出來。現在身上火辣辣的痛,心裏卻像針紮一般。
“脫了!”
“啊?”
“脫了,我替你上藥!”安然一臉正氣的道,完全無視秦若陽眼裏的震驚之色。
安然折身從藥箱裏取了藥酒,一回頭,秦若陽還呆若木雞般傻坐着。她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秦若陽兩眼,“想活命,就脫了!”
秦若陽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雙手剛碰到腰帶,有些尴尬的低聲道:“姑娘,能否去卧室再脫?”
讓他在外間脫光,而且還是當着一個小姑娘的面兒,盡管她是大夫,可終究還是個女人不是?秦若陽的手就渾身不自在,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除了他娘和奶娘在小時候看過他的身體外,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看過他的身體。他活了這麽多年,一沒去過*,二沒有通房,換句話說,他跟君莫離一樣,沒嘗過女人的葷腥兒。不是沒有那方面的需求,而是一直沒有找到那個令他願意且心動的人!
所以,安然現在讓他脫了衣服給他上藥,他心裏除了難為情,心裏還藏着一抹微微的悸動。這種感覺,他從未對其他任何人有過!
安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有些無語,她作為一個大夫都沒不好意思,他倒先扭捏上了。不知待會兒讓他脫的yi絲不gua,他會有何感想!
“随你!”
秦若陽扭扭捏捏的看了安然一眼,連忙起身往卧室離去,等安然跟着他進卧室時,他已經脫光了躺在榻上了,只在重點部位搭了一張薄錦。
“先要将你的皮膚塗藥,然後等身上的皮膚結痂了,我再替你解你身上的蠱毒。這藥塗在身上會很痛,你最好有個心裏準備!”
安然扯開藥罐子的塞子,一股刺激的藥味兒立即充斥了整個房間,光是這股刺激味兒就令人作嘔,真不知道塗在身上會是什麽感覺。
秦若陽皺了皺眉,聲音有些顫抖的嗯了一聲,咬緊了牙關,臉部肌肉緊繃,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啊——”
安然用消過毒的棉簽沾了藥酒輕輕的塗在秦若陽的臉上,秦若陽渾身一顫,疼痛的叫出聲來。
這種痛遠遠比布料摩擦爛肉還要痛上多倍,每一寸皮膚、甚至體內的每一個內髒都跟着一起痛。他雙手死死的拽着薄錦,關節處的骨頭掙破皮膚,溢出點點血水,沿着破爛的皮膚開始下滴。
安然未停止手中的動作,手腳麻利的替秦若陽擦拭,直到将秦若陽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擦拭完,才止住手裏的動作,将藥水的罐子放在一邊。
秦若陽忍受了半刻鐘的疼痛,卻像經歷了半個世紀一般漫長,這痛實在不是人能忍的!
“剩下的你自己擦吧!明日我再來!”安然有些臉紅的看了一眼秦若陽,意思很明顯,有些地方她不方便動手。
“謝謝你!”
秦若陽張開口倒吸了幾口冷氣,才艱難的吐出三個字來。他痛的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記得吃飯!”
安然留下幾個字,轉身出了卧室,收拾了藥箱子,很快離開了秦府。
她說不出自己為何要救秦若陽,但她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感覺。不為情情愛愛或是心動,她純碎只是想救他。
秦若陽躺在榻上久久不語,傻愣愣的望着帳頂,一遍一遍的回憶着初見安然的情景。若他那天出手替她擋箭,而不是袖手旁觀,他們之間會不會有多的話可以聊聊?
其實,他在那一幕過後,已經被安然淡然、沉穩的性子所吸引,只是不懂心裏的感覺而已。可是,經過這些日子的了解,他清楚的了解了安然愛恨分明的個性,她對他只是禮貌上的客氣。而她雖然對君莫離很不客氣,句句刺他,可是那才是最特別的對待不是?
他們之間是否還有緣,他是否還能将功補過,從安然心裏踢走君莫離?這一切,好像卻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罷了罷了,先解了身上的毒再考慮以後的事情,就他這副鬼樣子,別說安然,就是一般的丫鬟也看不上他!何以再談從君莫離手裏贏回安然?
想到這裏,秦若陽艱難的起身,伸手拿過那瓶藥酒,忍痛往身上擦拭起來...
安然出了秦府以後,又去了一趟丞相府,悄悄的看了一眼陸安榮的慘狀,她才心情愉悅的回安然居。
沒有了鬼面人、禦驚瀾和君莫離的糾纏,安然的日子過的也算平靜。除了每日去替秦若陽擦藥和診病,安然一直都呆在安然居內。一方面是為了替驕陽研究蠱蟲,另一方面則是她的左手臂還有些發麻。
三日過後,安然從秦府回來,剛走到安然居的巷子口,便見一群皇宮裏的侍衛站在安然居的門口。他們在這裏做什麽?
安然緩緩的走近安然居,迅速的在心裏猜測來的是什麽人,又來幹什麽。猜測着這些人不會是來尋她的,雖然惹了陸安榮等人,但目前為止還未惹上君鼎越。所以他們怕是來尋君莫離的,可是君莫離已經三天沒在安然居出現過了!
安然越過侍衛,徑直往安然居內往裏走!
“站住,幹什麽的?”
安然剛走近,便被一個穿着銀裝铠甲的侍衛攔住。
“回家!”安然臉色一沉,面色冷了幾分,挑眉看了侍衛一眼,聲音透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冷意!
“你是安然?”
“不管你們找誰,這裏是私人院子,麻煩各位走遠一點,別當道!”安然輕輕一擡手,侍衛的刀便彈飛了出去,一股罡氣也将侍衛震飛。
侍衛被其他人接住,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心裏惱怒,竟然被這黃毛丫頭給打了,讓他在屬下面前丢盡了面子,這口氣他怎麽也咽不下。兩眼死死的盯着安然,冷喝到:“攔住她!”
安然心裏隐隐升起一股怒氣,她向來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侍衛們紛紛持刀砍向安然,安然瞬間散發出強大的殺氣,周身冰冷的如同置身冰窖,右手一擡,嘲諷的冷喝道:“找死!”
她武功雖然不如那兩個*,但是還不至于這麽不濟,連幾個三腳貓功夫的侍衛都打不過!
眨眼間的功夫,安然已經撂倒了三個侍衛躺在地上*,其餘幾個侍衛都是一臉震驚,眼裏都是惶恐之色,好快的速度!
“住手!”
正當安然要動手的時候,安然居內傳出一聲厲喝聲。聲音渾厚有力,透着一股冷意,更透着一股怒意!
安然收住手,轉身看向安然居大門內,恰巧看到君莫離和另一華服男子走近。
此人一身黑色袍子,身體魁梧,身材修長,五官冷峻,棱角分明,步伐沉穩,尤顯霸氣。一雙丹鳳眼,瞳孔濃黑如墨,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帶着一抹探試,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他是誰?
“然兒,你可又調皮了!”君莫離雙眼帶着淡淡的薄怒掃了那些侍衛一眼,目光柔和的放在安然身上,聲音帶着幾分**溺的道。
“剛回來就有狗在亂吠,只是想将狗趕跑而已!”安然瞥了一眼之前挑釁的侍衛,沉聲不客氣的道。
安然話落,不僅是那侍衛變了臉,連君莫離身邊的黑袍男子也不禁變了變臉。好厲害的嘴,一句話竟然把他們都給罵了!
君莫離臉上的笑更明顯了,他的然兒終于罵別人了,真是開心!
“大膽,見到坤王還不跪下行禮!”侍衛見君若寒出來,心思一轉,立即抓住安然的小辮子,厲聲喝到。
坤王?這人竟然是坤王君若寒!
安然見君若寒這副威風凜凜的模樣,實在很難把他跟下流的*賊聯系在一起。若不是她偶然聽見他和陸雪傾的對話,她怎麽也想不到君鼎越的兒子君若寒會是江湖上人人得以誅之的*大盜!
縱使江湖人有多聰明,也絕對不會将這兩個身份聯系在一起。不得不說,君若寒确實聰明。
安然靜靜的打量了君若寒一番,微微勾了勾嘴角,想讓她跪一個龌龊的*賊,她可沒那麽賤骨頭。
“小女子見過坤王爺,坤王爺的豐功偉績安然早有所聞,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啊!”安然微微颔首,聲音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君若寒心裏一怔,不知道這小丫頭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凡都往好的方面想,皆當是安然誇他在政績上做出的成績,被佳人誇贊了一番,剛剛的陰霾一掃而光。
“免禮!”君若寒虛擡了一下手,聲音也變得爽朗,帶着三分淡淡的喜悅。
早就聽陸雪傾形容過安然,據說長得醜,心思比她的臉更為醜陋,只是今日一見,除了嘴巴有些伶俐以外,倒是個美人胚子。雖不似陸雪傾那般嬌美,但安然這種冷淡的性子令人越發的想要征服。男人的征服欲很強,對越是得不到或是難得到的東西,好勝心就越強。
君若寒擡手輕輕的撫了撫下巴,眼裏迅速的閃過一絲yin笑,這女人,他要定了!
安然沒有放過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将他眼裏閃過的那抹精光收入眼底。君若寒,竟然無恥的敢打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