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8)

下,我去拿,卻摸到了一把刀”

“也是從那以後,就開始怕黑”

“但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可能是太吓人了,就都忘了”

景易沒說話,仍舊看着她的左手。

焉可:“怎麽了?”

景易:“還疼嗎?”

焉可笑:“都多長時間了,不疼了”,

“就是覺得醜,哪有女生喜歡疤的”

景易又問:“我能看看嗎?”

焉可愣了一下,立即把手藏到身後面:“不行”

“特別醜,我自己都不想看”

手指微微握緊,景易:”抱歉”

“沒事”,焉可:“我們繼續背課文”

過了會兒,林鼓送進來一個果盤:“學累了吧,都吃點東西”

焉可:“謝謝林叔”

她用牙簽叉起一塊蘋果放到嘴裏時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焉可邊吃邊拿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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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內容,毫無線索的手機號碼,有時候還會換號,焉可生起悶氣,把嘴裏的蘋果咬碎。

景易傾身過去拿她身邊的語文書,問:“有事?”

焉可把手機屏幕關上,她不想他為她擔心:“沒事”

景易:“那繼續背?”

“要不明天再背?”,焉可說:“時間不早了,我今天要回家吃晚飯”

景易:“嗯,那明天再背”

焉可站起來:“我回去了,明天見”

景易:“到家來個信息”

焉可:“嗯,林叔再見”

林鼓笑:“明天見”

關門聲傳來,景易看着焉可離開,放下手裏的語文書。

林鼓問:“少爺,剛剛,是他們的短信?”

景易:“應該是”

林鼓:“他們聯系了焉可小姐這麽久,卻一直遲遲沒有行動,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還是在等待機會”

景易:“回天澗聽溪去查看的人有消息了嗎?”

林鼓說:“嗯,得到消息說盧拟尼許漫其司回去了,但是他沒有帶遷珠”

“他的遷珠就應該還在子凖爸媽那裏,所以他們手裏的遷珠,是足夠的”

景易站起來:“以老地方人對遷珠的信仰,即便他們能夠通過給盧拟尼許漫其司足夠的錢能讓他同意借出,但絕對不會同意把遷珠賣給他們,獨自回去,除非...”

林鼓:“除非什麽?”

景易:“除非他的遷珠出了問題,他急需回到天澗聽溪,去再找一顆與他同齡的”

林鼓:“那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手裏的遷珠數量不夠?天澗聽溪在外的人我們都有追蹤,其他人的遷珠都在自己身上”

景易看向焉可走到樓下,打了車離開,随後又有另一輛黑色轎車緊随其後,景易突然想到什麽,問:“皮爾洛斯檸取提亞的遷珠還在你這裏?”

林鼓确認道:“在的,我把它藏起來了,絕不會讓人偷去”

“你把遷珠拿去給淩亦看看”,景易說:“問他那個遷珠的年紀到底是多大”

林鼓:少爺,你是懷疑...”

景易:“嗯,遷珠沒了他看起來卻并不怕,我懷疑那個遷珠不是他的,而他的...”,

“很有可能已經被他們拿到了”

林鼓臉色變得難看:“那你要小心啊,如果遷珠夠了,他們随時都有可能找到焉可小姐,讓她傷害你”

樓下的車子已經消失在視野中,景易說:“她不會的,并且...”

“我不怕她傷害我,我只怕”,

“她像三年前一樣,傷害自己”

☆、第 56 章

三年前,景易和爸媽回國,那時候他即将初三,媽媽擔心他不熟悉國內教材,于是找了好朋友的女兒,一個成績很好的學生,在那個暑假幫他補課。

媽媽還說那個小姑娘活潑可愛,她說她叫焉可。

子凖的弟弟子冽很聰明,還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可卻因從小喜歡吃乾果而出現記憶問題,那時沒有人知道,天澗聽溪乾果中的一種物質會影響人的神經系統。

長期吃乾果讓子冽的長期記憶逐漸縮短,他記得快卻記不長。

天澗聽溪的人迷信,所以在子冽小時候,他的爸媽日日為他祈禱,十幾年來終日吃素,人特別瘦。

他們還說外面有想害子冽的妖魔,讓他待在家裏,誰也不見。

連在天澗聽溪生活的淩亦都沒有見過他。

可他們的虔誠卻并沒有讓子冽的病情好轉,反而越發嚴重。

景易爸爸曾回去過天澗聽溪,許是他曾經“太子爺”的身份比較有信服力,于是在子冽情況越來越糟,他們終于決定外出尋醫時,他們向他尋求幫助。

景易的爸爸媽媽很熱情,景易媽媽還帶子冽去見了身為神經科醫生的好友,傅霖。

那天景易和子凖一起去醫院看子冽,在醫院走廊外看到子冽大鬧了醫生的辦公室。

乾果除了讓記憶時間縮短外,因為影響神經系統,還會讓人的情緒會變得冷漠,所以當一群不認識的人要給子冽檢查時,他開始發脾氣。

景易和子凖剛要過去制止,一個小姑娘出現在他們眼前,她沖到子冽面前問:“你憑什麽摔了我媽的花瓶?”

子冽冷漠着:“滾開”

小姑娘也不害怕,對他說:“我們打個賭吧,要是你贏了,我再找十個花瓶來給你摔”

“要是我贏了,你給我好好的進去看病”

子冽很不耐煩:“滾開”

景易和子凖走過去,子冽是記得家人的:“哥”

子凖:“怎麽又發脾氣了?”

子冽沒說話,低了頭。

子凖:“我帶你進去”

“我不進去”,子冽拽着子凖的袖子。

景易剛要勸,那個小姑娘又沖過來:“你這人怎麽說話不算數啊”

子冽擡頭,聽見她又說:“你昨天都答應我和我比賽的,要是你輸了,你就好好進去看病”

他那時病得真的很嚴重,常常剛剛發生的事,都會忘記。

于是他問子凖:“是嗎?”

子凖和景易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小姑娘,然後告訴子冽:“是,你答應她了”

“那賭什麽?”,子冽想了想說:“我不記得了”

焉可笑了,走過來:“很簡單,石頭剪子布”

賭局開始,子冽不樂意,但也伸了手。

第一局,子冽出石頭,焉可出剪子。

她輸了。

焉可:“......”

景易發現小姑娘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點委屈,他笑了。

子冽剛要走,焉可又擋住他。

子冽:“還幹什麽?”

焉可:“三局兩勝,昨天說好的”

景易和子凖沒人說話,子冽便信了。

賭局再次開始,連姿勢都沒換。

子冽出石頭,焉可出剪刀,

小姑娘懊惱的捶了下腦袋。

見此辦法無效,子凖剛要勸弟弟,小姑娘大聲道:“好了,你進去吧”

三個人沒動,景易看向她還有什麽辦法。

焉可擡着下巴:“我們昨天說好的,你贏了的話我就允許你進去看病,我不耍賴,你也別耍賴”

景易:“......”

子冽:“是嗎?”

子凖:“...是”

子冽當天在醫院辦理住院,景易在他都安頓好後才離開。

而晚上回到家,他在家中客廳又看見了那個小姑娘,原來她是要給他補課的,焉可。

那個暑假他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景易和她還有子凖常常一起去醫院看子冽。

偶爾得到主治醫生傅霖的允許,也會一起帶他出去玩。

景易的媽媽是律師,她統計過數據,天澗聽溪的犯罪率近幾年越發增高,對教育的普及率極低,而對大自然的過度開采也讓生存環境開始遭到破壞。

于是她和丈夫開始想辦法,希望能夠幫助天澗聽溪做一些事情,在子凖知道他們的想法後,有了第一版的Y區。

子凖不愛學習,卻對游戲設計和電子設備極具天賦,他設計了很多吸引人的游戲,他希望能夠找到離開天澗聽溪後生活的方法。

他要有能力照顧好弟弟。

迷信思想對于天澗聽溪的人是從小灌輸的,像吃飯喝水那樣自然,但是他願意嘗試,試着接受景易爸媽告訴他的新觀念。

他是第一個,敢扔了遷珠的人。

景易和焉可會陪子凖一起去Y區,子凖和天澗聽溪的人一樣,脾氣大,常常惹事,他的游戲影響到附近商家的生意,有人故意來找麻煩。

子凖出手狠,于是打架這些事都被景易攬了,子凖被他嚴令,在一旁看着,不許動。

于是景易有了黑少爺,這樣的稱號。

而焉可連打架都不讓看,被景易推進去玩游戲,可玩沒十分鐘就又出來,說那些游戲太血腥殘暴。

特別有天澗聽溪的風格。

偶爾,四個還沒成年的少年,坐在Y區寬闊的平臺上,在夜幕降臨時,或嬉笑玩鬧,或談天說地。

焉可說,她以前曾陪媽媽到一個貧困的鄉村寫生。

傅霖畫了那個村子的全貌。

後來那幅畫被挂到畫展展覽,吸引很多人駐足,其中有個生意人對其自然風光很感興趣,考察後決定在那裏建民宿拓展旅游業。

村子裏的人也因此漸漸富裕。

焉可說,或許可以用類似的辦法,搭建天澗聽溪與外面的橋梁。

宣揚其文化,促進經濟交流。

畢竟改革開放是祖輩的智慧結晶,記錄在了課本上。

就這樣,四個高考還沒參加的學生,有了人生的第一個夢想,一個共同的夢想。

他們伸手蓋章,立下承諾,彼此鑒證。

剛蓋完章,焉可問子冽:“有沒有信心?”

子冽點頭:“有!”

焉可又問他:“有什麽?”

子冽張了張口,沒說出來,又忘記了。

焉可揉揉他的腦袋,笑:“沒事弟弟,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傅霖說過,可以通過手術把他治好,她親自執刀,她有信心。

手術前的一段時間,子凖決定回一趟天澗聽溪。

他擔心子冽的手術,而天澗聽溪有一個傳說,粉色的遷珠稀少,但它在任何危險的情況下都可以保佑人平安。

景易問他,不是不相信那些傳說了嗎。

子凖說,那些從小聽來的若說完全不信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敢于去嘗試。

可是對于弟弟,對于他愛的家人,他不想讓他們承擔風險。

景易知道,天澗聽溪的人,都格外情深,比如子凖,比如他的爸爸。

只是他沒想過,這種情深,有時也會致命。

子凖回去了,但,他沒能再回來。

他出事是因為有人搶了他為弟弟找了幾日才找到的粉色遷珠,暴力是缺乏教育下的一種無知人性,沖動的,易怒的,不假思索。

在得知子凖其實未滿十四周歲時,景易是慶幸的,他還有改的機會。

他發誓等子凖回來以後他要讓他好好學習,他會寸步不離的跟着他,看着他,盯着他。

只是沒有想到,沒能等回子凖,他等來的,是另一個荒唐。

子凖的爸媽打聽了很多關于靈魂交換的辦法,其中有一條或許連祁裕都不知道。

在将人置之死地而後生時,若是由一個未嫁的姑娘執手,會大大的增加成功率。

于是日日來幫景易補課的焉可,成為了他們計劃中很重要的一步。

并且焉可的媽媽是醫生,如此便保證了,在景易生命垂危之際,傅霖一定會盡全力的把他救活,她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成為殺人兇手。

那天晚上之前,景易曾經和焉可通過電話。

景易問她晚上補習哪一門課。

焉可卻支吾了半天,然後說,今天晚上不打算給他講課。

景易笑了,問:“那幹什麽,想偷偷出去玩?”

“不行嗎?”,焉可問。

景易:“啧,我知道了,你想找我約會”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景易笑:“逗你的,怎麽不說話了?”

焉可快速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她挂了電話,聽上去,心情很好。

再後來,翻天覆地,

意識不清,景易只能隐約聽見耳邊似乎有什麽聲音。

他們挾持傅霖讓焉可殺了他。

焉可跪在他身邊,哭着。

周圍都是妖豔的紅。

他們的聲音刺耳的,尖銳的,不斷逼迫她。

而那把刀似要割破傅霖的喉嚨,焉可沒有辦法,拿着刀,刺下去。

但她不忍,再用左手握住。

鮮血流了景易一身。

然後,刺耳的尖叫聲,是她,焉可喊着媽。

至今為止,景易都不知道,焉可那晚,到底想對他說什麽。

再見焉可,是在醫院,看到她時,她左手纏着厚厚的紗布,整個人哭的沒了力氣,臉色蒼白,抽噎時又開始惡心,不停的吐,什麽都吐不出來,暈倒,醒來後再哭,撕心裂肺。

景易知道,因為她沒有殺了他,他們當着她的面,殺了傅霖。

傅霖,是因為焉可救他才死的。

沒人知道他有多希望,那晚和爸媽一起離開的,是他。

在醫院碰到子冽,他看起來平靜,又冷漠。

無論是看着他還是焉可,都是陌生的。

他得知,他的爸媽在行動之前,又給他吃了大量的乾果,讓他病情加重,讓他忘記所有人,包括家人。

如此,便能将他至于一切是非血腥之外,護他安寧。

他們将他過繼給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妻,并給了他們大部分的積蓄,讓他們同意好好養他,幫他看病。

那家人姓施,

子冽成了施冽。

他們惡毒嗎?

是的。

他們毫無任性嗎?

好像又不是。

焉可的狀态非常差,幾度暈厥醒來後開始高燒,景易在她昏迷時守在床邊,醒來後卻不敢讓她看見他再想起那晚。

在醫生考慮要不要讓焉可轉入重症病房時景易做了一個決定,他找到焉可的爸爸,在得到他的同意後,将施冽手中的乾果轉為果汁,倒入焉可的杯中,在她意識不清時親手哄她喝下。

三日,他不曾離開,一直等到她醒來,他躲到病房外,隔着數米的距離,看着她問她怎麽了。

他們說她昏迷了。

她又問媽媽呢?

他們說她生病了,沒能挺過來。

她又哭,哭了好多天,但比起那種絕望,她起碼可以活下去。

他再來看她,卻恰好碰到她從病房裏出來,她在醫院的樓道內從他身邊走過,連頭都沒轉。

她不記得他了,如他所期望的那樣。

眼眶卻有些溫熱。

那是,他對她的告別。

他從她的世界中消失,帶着不願意讓她想起的畫面。

可是他聽說焉一錄為了辦畫展常年不在家,而她的姥姥又重病一場。

三年心系,終是沒有忍住,他和景傾提出回國。

偶然得知她要去閑雲野鶴,他也向景傾申請了機會。

他是第一個到教室的,悄悄的,把他們的名字放到一起。

然後回到閑雲野鶴,站在窗邊,等着她來,

親眼看着她胡鬧了一場。

三年前,他們曾計劃一起旅游,注冊賬號時需要郵箱,她當時不記得自己的郵箱密碼,綁定了他的賬號。

所以她每一次買機票,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要獨自去烏斯懷亞,他不放心,悄悄跟着。

在她在黑夜中無意燒了自己的帳篷後,他把自己的帳篷給她住,他凍了一晚高燒一場。

他跟着她去了亞馬遜,叢林間為她探路時卻不小心被她察覺,害她掉進泥坑中,還被吓哭了。

在摩洛哥幫她搶回錢包,在她身後陪着她一起騎駱駝,進沙漠。

他想守護她,就像在那晚,她守護他一樣。

三年不見,她的性格變了很多,冷漠了,變的容易發脾氣。

曾經她為他補課時講起過焉一路,焉可說她每次犯錯焉一錄都會很嚴厲告訴她這不對,即便撒嬌也不好用。

景易在旁邊聽着笑,焉可反問他:“怎麽,我爸對我“好”,你羨慕啊”

那日在游戲廳偶遇,他問了她類似的話,卻惹得她生氣。

但是景易知道,這不是她本來的樣子,都是乾果的作用。

他會慢慢陪着她,哄着她。

她當初服下的乾果量沒有施冽那麽多,不會影響記憶的持續性,只會讓她封閉情感和部分記憶到高考之後,到時她身體中的毒素會被免疫系統清除幹淨。

就守護到她記起他,

守護到她,不再需要他。

☆、第 57 章

林鼓拿着遷株去找淩亦,淩亦看過之後說,這個遷株今年二十七歲。

而皮爾洛斯檸取提亞只有二十四歲。

如此便肯定了景易的想法,這個遷株,不是皮爾洛斯檸取提亞的。

當天下午,景易撥通了皮爾洛斯檸取提亞的電話,約他晚上在大橋邊見。

餐廳內,

淩亦:“這麽厚的墨鏡,你能看得見?”

“不用看見你,看見肉就行”,淺亦說。

淩亦笑:“你的偶像包袱比你的墨鏡片還厚”

淺亦笑了。

切開盤中的牛排,淩亦問:“什麽時候過去?”

“正式營業就過去”,淺亦:“聽說你們的成績很不錯?”

淩亦:“泉喏姐現在的人氣可不比你差”

淩亦笑:“可聽說還不比某位翩翩公子的人氣高”

淩亦:“沒辦法,到哪裏都受歡迎”

淩亦笑着,舉手投足紳士精致,從進來開始就不知吸引了多少女生的目光。

就比如剛剛進來的兩個女生中左邊的那個,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淩亦早已習以為常,放下水杯時卻又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這目光似乎帶着怒氣。

擡頭,他明白了,是天澗聽溪的工作人員方雨,而她的右邊正是,姜迎迎。

方雨因他和對面的美女有說有笑,替姜迎迎氣不平。

淩亦剛要起身打招呼,方雨誇着姜迎迎往另一側走了,瞥了他一眼。

淩亦笑了,目光又落到姜迎迎的背影上,她從頭到尾都沒看過他一眼。

坐下,淩亦喝了一口水,淺亦好奇的往兩個女生的方向看,問:“這麽快就招惹了誰?”

淩亦:“是有那麽一個人”

淺亦笑了,放下刀叉,她說:“離開天澗聽溪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确的決定”,

“離開那裏我才知道,被公平對待是女生的權利不是應該跪安叩謝的獎賞”

淩亦:“你的改變很大,我還以為你會在天澗聽溪嫁人”

淺亦:“易窩說過,父母之命若被利益誘惑,也不必遵守,我永遠有選擇的可能”

淩亦與她碰杯:“為你高興”

放下杯子,淺亦:“淩亦,你如果有喜歡的人,不要用老地方的習慣對待她。這裏的人,尤其女生,如果動了心,一定是認真的”

淩亦笑:“談過戀愛了?”

“沒有”,淺亦:“但我演過戀愛的戲”

淩亦:“啧”

淺亦:“你別打岔,記住,喜歡這裏的人就用這裏的方法對待她”

·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淩亦送淺亦上了出租車,她要回公司下午還有一個采訪。

公司門口媒體很多他不方便直接送她。

淩亦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拿出車鑰匙按下開關。

忽然,不遠處的巷子裏傳出一聲女生的驚呼,聽着,似乎極為耳熟。

淩亦收起鑰匙跑過去。

剛跑到巷子口,方雨跑出來,面色慌張,踩着高跟鞋險些摔倒,淩亦伸手扶住她:“怎麽了,迎迎呢?”

方雨急切又慌張:“秦肆帶人來找迎迎,說是要帶她走,你快點去救她”

淩亦的眼底霎時卷起風浪,沖進巷子裏。

腳步急剎,轉頭,巷子裏一共有五個男人,其中三個都已經躺在地上。

可姜迎迎身後的男人似乎是被惹急了,在她背過去時手中提着棍子朝她甩過去。

淩亦:“迎迎!”

秦肆:“你不準碰他!

喊聲讓姜迎迎回了頭,可轉身之時男人的棍子已近距咫尺。

淩亦幾乎是瞬間跑到姜迎迎面前,拽住她的手臂,拉到自己懷裏,快速轉身。

耳邊傳來一聲悶哼,姜迎迎慌了,擡手推他。

但沒能推開。

淩亦換位單手抱她,側身時一腳踹過去,同時搶過男人手裏的棍子。

淩亦松開姜迎迎,說了句:“別動”

他攥着棍子,朝秦肆走過去,紅着眼底,是秦肆從未見過的暴厲。

擡起手臂,帶着風的鋒利。

秦肆跟着姜迎迎學過,急忙躲過出拳反擊,淩亦卻一腳踹過去,把他踹到牆邊,右手的棍子砸下去。

“淩亦!”,姜迎迎從後喊他。

淩亦微頓,棍子砸到秦肆身後的紅牆上,距他的頭不過分毫。

淩亦低頭:“我警告你,再騷擾她,我毀了你”

他的聲線極冷,是姜迎迎從未聽過的溫度。

姜迎迎跑過來,拽上淩亦的袖子,他沒動,手卻松了些。

淩亦看着秦肆,直到從他的眼中看出恐懼,他甩了棍子,轉身摟過姜迎迎,帶她離開。

車子停過兩個紅燈,駛過斑馬線繼續向前,剛剛他們送過方雨回家,現在是姜迎迎家的方向。

“沒受傷吧?”,淩亦問。

姜迎迎沒看他,也沒說話。

淩亦以為她傷了不說,頓時急切,迅速向右打過方向盤,踩下剎車停車。

他靠過來,去檢查她。

姜迎迎側身躲過,問:“你們那的人,對每個前女友都這麽關心?”

手僵在空中,淩亦明白了她的意思。

重新坐回,握着方向盤,淩亦:“沒有”

說完,他重新開車。

姜迎迎不說話,看向車窗外。

車上兩個人一直沉默,一直到車開到姜迎迎家樓下,淩亦說:“早點休息”

姜迎迎沒動。

淩亦轉頭看她,卻發現她紅了眼眶,眼淚滴落到白皙手背上。

即便和她說分手那日,她也不曾哭過,他有些慌了,叫她的名:“迎迎”

姜迎迎擦掉眼淚,還是沒看他:“謝謝你送我回來”

似乎覺得難堪,她推門下車。

手腕卻被拽住,姜迎迎甩了一下手,沒能甩開。

她終于回頭看他,卻見他笑着,笑的溫柔又無害:

“上去喝口水,行嗎?”

樓上,

淩亦換了拖鞋坐到沙發上,擡頭問她:“你一個人住?”

姜迎迎站他的離他有些距離:“嗯”

淩亦:“那你還敢讓我上來?”

她的眼睛紅着,但已經不哭了,似乎瞪了他一眼。

淩亦笑了。

姜迎迎沒去給他倒水,直接進了卧室,拿急救箱出來。

他的手背上有擦傷,很明顯。

她坐到他身邊,什麽也沒說,握上他的手腕,墊了抱枕在膝蓋上再放下他的手。

用沾着消毒水的棉簽擦拭,擦去灰塵和血漬。

淩亦看着她低頭的樣子,睫毛很長,皮膚白皙,唇抿着,他問:“你們這的人,分手了不能做朋友嗎?”

拿着棉簽的手停頓住,然後似乎是故意用力的,

淩亦疼的啊了聲。

姜迎迎扔掉棉簽,貼上醫用紗布,再粘上膠布。

淩亦:“謝謝”

桌子上的手機響起,是媽媽打來的,姜迎迎接通,媽媽擔心的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了?”

姜迎迎拿着手機去卧室接電話:“你別擔心”

等姜迎迎打完電話再出來時,發現淩亦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睡着了。

纏着紗布的手抵着額頭,即便閉着眼睛也很驚豔。

腦中和眼前全都是他沖過來抱住她的那一刻。

不止如此,分手的那些日子裏,睜眼閉眼也全都是他。

走到沙發前,她為他蓋上薄毯。

暈紅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照進室內,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的鼻梁上,他薄紅的唇上。

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她不知看了多久,一直到...

“我是你的初戀嗎?”

他毫無預兆的睜開眼。

心跳驟然加快,她望進他的眼底,如同陷入深藍的潭。

姜迎迎立刻扶着沙發起身,手臂卻被拽住,又被用力的扯回去。

她撲到他的身上,壓着他的胸口。

她撐着他的身體往起站,淩亦握着她的手臂沒松,她聽見他問:“我們試試?”

姜迎迎沒明白他的意思,但攥緊了手心。

淩亦說:“我不想再分手了,所以,按照你們的戀愛方法,帶着白頭偕老的目的,我們試試?”

“行嗎?迎迎”

橋邊,

夕陽散落在江水之上,夏末的夜晚漸漸散去燥熱,徐風吹得江面波光粼粼。

耳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景易轉頭,他到了。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你找我什麽事?”

景易從兜裏拿出遷珠,紅繩纏在修長的手指上,問:“還想要嗎?”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你肯還給我?”

景易笑了,看着隐隐發亮的遷株說:“我聽我爸爸說過,佩戴遷珠可保佑人平安康健,尤其若是離開天澗聽溪,更是要随身攜帶,不過...”

“有一種例外,就是當這個人第二個生肖年時,可以将遷珠供于祠堂,這樣即便沒有随身攜帶,祖先也會保佑他平安無事”

“你今年,剛好二十四歲吧?”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臉色變了,但依舊保持鎮定:“你想幹什麽?”

景易擡手把手裏的遷株抛入江水,映着光只有一小點,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他朝他走過去。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警戒着:“你到底想做什麽?”

景易:“是你透露出消息,零花繞在床邊可以守住靈魂,是吧?”

“因為你知道它其實是交換儀式中必不可少的一項”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讓我猜猜你是怎麽知道的”,景易橋邊而立,颀長身影映在橋杆上:“你和子凖的爸媽,聯系過,對吧?”

☆、第 58 章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還有事”

他轉身就走。

“盧拟尼許漫其司回天澗聽溪了”,景易:“這樣你聽懂了嗎?”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站在原地。

“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遷山上去找與他同齡的遷珠,在那挖了三天三夜”,景易的眸像是覆了一層光,聲音若江水的涼:“最後人餓暈了,被家人擡回去”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轉着眼睛,像是思索着什麽。

景易說出他所想:“你說,如果盧拟尼許漫其司的遷珠出了問題,不能用了,那他們少了一顆,會想到什麽辦法才能再找到一個呢?”

“拿錢買?天澗聽溪的人可是視遷株如命,不過...”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知道,有一個人的遷珠,就被放在某一個地方,安靜的,偏僻的,你說他們會不會想要拿來用?”

“你胡說!”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被觸了逆鱗,瞬間焦躁。

景易卻笑了:“你是在賭我閑來無事陪你玩笑,還是在賭他們有多在乎你?”

“與子凖相比,你在他們眼中”,

“什麽都不是!”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罵了一句,剛要跑,景易沖過去揪住他的衣領把他甩到橋杆上:“說,他們在哪!”

他搖着腦袋,拼命掙紮:“你給我放開!”

景易将他提起又重新壓過去,皮爾洛斯檸取提亞後背磕到欄杆上疼的叫了一聲,他看向景易,瞪着雙眼,似是恨極:“我不會告訴你他們在哪兒!”

“你打破天澗聽溪的寧靜,你驚擾了這塊土地,你把它剝開供人玩賞!”

“你會遭到報應的,景易,而他們,就是你的詛咒!”

景易:“你守護的到底是什麽?守護財富?你們家掌握大部分船只運輸,現在是不是還有東西可賣,你最清楚”

“還是說你守護的是文化?沒有教育,犯罪,家暴,賭博,你告訴我你守護的到底是什麽!”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喊道:“是信仰!”

“什麽是你的信仰!”,景易把他甩到地上:“有一點不順心就暴力相向,對毫無依據的傳說奉為真理,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他人死活,這就是你要守護的信仰嗎!”

“那當你爸爸被人報複扔到海裏的時候,你口中的信仰,保護過他嗎!”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仰頭看他,他的面色鐵青,語氣卻如石堅定:“他死後自然會有神照顧,不像是你,景易”

他目光中帶着猩紅:“你死後,會下地獄的”

說完,他突然站起,踉跄幾步險些摔倒,爬起來,拼命往前跑。

景易沒有追,撥打電話:“跟上他”

一個小時後,皮爾洛斯檸取提亞的車開到郊區外,下車後他幾乎是狂奔到一棟獨立別墅前,按響門鈴。

沒有人應。

他拼命的拍門,手掌通紅,頭發淩亂,一下響過一下:“把門給我打開,打開!”

突然被人揪住衣領甩到一旁的地上,皮爾洛斯檸取提亞轉頭,看到跟在他車後随之停下的另外三輛黑色轎車,而在為首的那輛車上,下來的,是一襲黑衣的景易。

他跟蹤他。

保镖繞着別墅檢查一圈,快速回來告訴景易:“後面的一扇門沒關”

皮爾洛斯檸取提亞站起來,發瘋了的跑過去。

跑進屋裏,又跑上樓,可無論哪裏,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他空蕩蕩的嘶啞喊聲。

最後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窩縮起來,目光絕望而憤怒:“他們騙我,他們是騙子,是騙子!”

景易俯視他:“你該慶幸他們沒有拉你入夥,否則,你就要像他們一樣,亡命天涯了”

景易不再看他往外走,皮爾洛斯檸取提亞突然站起來朝景易撲過去,但下一秒就被保镖按住,又壓到冰涼地板上。

他掙紮着,像是一場賭局輸到傾家蕩産之後的亡命之徒。

“景易,我告訴你!”,他嘶吼着:“你以為你是在幫助他們,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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