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21)
,她主動跑過去幫忙,遇到了男孩。
電影名字叫,《怦然心動》。
不知是因為舌尖的甜,還是身上的暖,讓他覺得好輕松,耳邊開始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外面下雨了。
可縱使外面風雨飄零,他在這裏,隔絕了所有寒冷。
仿若今晚,真的回了家一樣。
廚房的湯在煲着,還需要二十分鐘,焉可想過來看看他的電影看到哪兒了。
輕輕推開門,結果發現景易閉着眼,睡着了。
焉可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在他身邊坐下,同樣後背倚靠在沙發背上,就和他一起看一會兒電影吧。
影片中的男孩女孩長大了,上了高中,應該是和他們一樣的年紀。
當男孩開始發現自己的心意時,女孩兒卻已經決定放棄他。
當看到女孩和別的男生一起吃飯,男孩兒吃醋了。
原來演到這兒了,焉可記得,這部電影她看過好幾遍。
男孩兒當衆走過去,拽過女孩,親吻她。
焉可下意識的轉頭,看見景易還在睡着,他長得真好看。
如墨山的眉宇,長又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然後,目光不知怎麽就集中在了他透着淺紅的薄唇上,焉可攥緊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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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景易睜開眼,把她的目光盡收眼底。
焉可吓了一跳。
景易下意識轉頭,看見了影片上的男生女生還有,他們正在做的事,再轉回頭看焉可。
焉可的臉,霎時比螃蟹還紅。
對了,他不吃螃蟹。
她在想什麽啊?
她應該想什麽,脖子不會動了。
是做賊心虛嗎,哪兒有縫隙能讓她鑽進去?
可她為什麽心虛啊,她只是想親他又沒真的親啊!
但她就是心虛啊。
景易卻笑了,慢悠悠的問:“怎麽,就演到這兒了?”
焉可的脖子還維持着那個角度,有些僵硬的,像鏽住的輪軸。
她,她怎麽知道就演到這兒了。
景易把身上的毯子分一半蓋到焉可身上,又笑着問:“嗯?給我講講,怎麽就演到這兒了。”
焉可:“......”
毯子沾着他的溫度,暖意把她孵化了點兒,轉回腦袋不看他:“你,你沒看啊?”
景易:“你不是看見我睡着了。”
焉可:“......”
“講講”,景易晃着她的袖子:“可可”
焉可:“......”
焉可:“就,就喜歡啊”
景易:“誰喜歡誰?”
“嗯?”,景易又問,語氣像是塊誘人的蛋糕:“誰喜歡誰?”
焉可:“就,就...”
她被誘惑的丢盔卸甲,險些就要守不住秘密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可可,你在家嗎?”
焉可遲鈍的反應兩秒,然後心跳到嗓子眼兒,
我去,焉一路回來了。
這時候焉可再看她和景易身上蓋着的毯子,就覺得,有種,被,捉住的感覺。
“是叔叔吧,我去和他打招呼”,
說着景易往起站。
焉可卻一掌把他拍回去,慌亂之中也沒看,按的是他的腹部,有點硬。
“怎麽了”,景易笑。
焉可慌張的解釋,有些滑稽和誇張的壓着聲音:“不能讓我爸知道我帶男生回家過夜,他會瘋的。”
“可是...”,景易:“我們不是也沒怎麽樣?”
焉可:“......”
“那也不行!”
我都差點親你了,怎麽就沒怎麽樣,你還要怎麽樣!
焉可匆忙站起來說:“你在這裏待着,不許說話。”
“我來叫你,你才能出來知道嗎?”
景易:“知道了,你就是想把我藏起來呗?”
焉可:“...對”
“行,那我就藏起來”,說着景易把毯子往自己身上一蓋,連帶着腦袋,聲音悶悶的:“藏起來了”
“......”
焉可笑了,推門出去。
焉一錄不在樓道,焉可去找他,最後在他的卧室看到他:“爸,你回來了”
“嗯”,焉一錄脫下淋濕的外套,又換了一件穿上:“這兩天自己在家,害怕了嗎?”
焉可:“沒有,我昨天去看姥姥了”
焉一錄開始從衣櫃裏拿衣服出來,又放入打開的行李箱中:“這麽快就回來了?”
“嗯”,焉可問:“你還要走嗎?”
“嗯”,焉一錄一邊收拾一邊說:“要出差”
焉可:“多長時間?”
焉一錄:“暫時不确定”
焉可:“下周之前能回來嗎?”
“我下周開學”
焉一錄的手停頓了下。
整理好剩餘衣服,焉一錄快速拉上行李箱,走過來,看着焉可說:“我不确定,但爸爸會盡快趕回來,行嗎?”
焉可擡頭,能看得出他臉上的認真還有急切,想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于是點點頭:“嗯,行”
焉一錄松開行李箱,忽然抱住焉可:“爸爸不在,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焉可:“嗯,你也是”
焉一錄放開她,揉揉她的腦袋,忽然說:“相信爸爸”
焉可:“相信什麽?”
焉一錄:“相信我愛你和媽媽”
焉可笑:“嗯,相信”
“一直相信”
焉一錄笑了,又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我走了”
焉可轉身:“爸,注意安全”
焉一錄:“嗯”
看着門關上,焉可重新跑回樓上,推開放映室的門,卻沒看見景易。
他去哪兒了?
剛要關門,景易從門後探出腦袋:“在找我?”
焉可吓一跳,“啊”了一聲。
景易立即揉揉她的腦袋:“不好意思”
焉可頭頂的丸子今晚都要被他們兩個給揉熟了,說:“我爸走了,我們去吃晚飯?”
景易:“好啊”
來到廚房,景易跟着她一起進去,焉可去端湯,景易:“我來”
焉可把隔熱手套給他。
湯放到餐桌上,焉可盛了兩碗一人一份。
坐下吃飯。
焉可:“味道怎麽樣,好喝嗎?”
景易:“嗯,好喝”
焉可笑了:“我會做好多的湯,明天我再給你做別的。”
景易:“明天還想把我藏起來啊”
焉可:“......”
焉可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愛臉紅,怪沒出息的。
景易笑:“逗你的”
放下碗,景易:“你今晚怎麽知道我在家?”
焉可:“你的電話打不通,我去過游戲中心,林叔都告訴我了,你是不是挺傷心的?”
“本來有家回不去的時候是覺得自己有點可憐”,景易笑:“但是喝完湯就不了,還有力氣了。”
焉可:“真的?”
景易:“嗯”
焉可笑:“贊”
焉可:“那你什麽打算?還開業嗎?”
景易:“我明天會先去找紮亦”
焉可:“那我陪你一起去”
景易笑了:“好”
焉可想起什麽:“不過你能先陪我去醫院看下施冽嗎?”
“嗯”,景易:“當然好”
☆、第 64 章
焉可昨晚因為隔壁房間多了一個人而莫名激動,雖然看不見摸不着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激動個什麽勁兒。
但她确實好長時間都沒睡着,以至于快睡着的時候已經很晚,還想着早起去給施冽準備早飯,結果連鬧鐘都沒把她叫醒。
睜開眼睛,天已大亮。
焉可噌的從床上坐起,他醒了嗎?
如果醒了是不是在等她?
如果沒醒的話,
她能不能偷偷看一眼?
悄悄下地,焉可踩着拖鞋出房門,走到景易的房間前。
把耳朵貼到門上去聽。
好像什麽聲音都沒有。
做賊心虛,焉可沒敲門,像個小偷一樣,轉動把手,輕輕推開。
樓下突然傳來門鈴聲,
焉可吓了一跳。
本能的倏地把門給拽上。
咣當一聲。
什麽都沒看見。
卧槽,
他肯定聽到了!
就算沒醒也會被她吵醒的!
她要怎麽解釋大清早的這聲巨響。
啊...?
樓下的門鈴聲還在繼續,焉可又羞又惱,大清早的就來打擾人,還偏偏是在她去偷看他時!
跑下樓,連是誰都沒先用貓眼确認,直接推開,焉可:“你...!”
“你,你怎麽在外面?”
“我回去換了身衣服”,景易:“睡醒了?”
焉可:“我,我醒,醒了”
一大清早就開始結巴,真沒出息。
景易揉揉她的腦袋笑了。
焉可側身讓他進來,景易一身清爽帶着最明媚的陽光,問:“餓了嗎?”
“有點兒”,焉可想起來:“估計施冽也餓了,我去給他煮個粥”
景易拎起手上的東西:“我帶了早飯”
焉可:“給施冽的嗎?”
景易:“三份,我們一起去醫院陪他吃?”
焉可:“好啊,謝謝”
景易笑:“應該的”
他們一起陪施冽吃完早飯後離開病房往外走,焉可問過主治醫生,他的狀态恢複的不錯。
只是她發現他的情緒沒有以前那麽濃了,雖然不冷漠,不亂發脾氣了卻也看不出記憶連貫後的興奮。
眉宇間似有心事。
“想什麽呢?”,景易問。
被他看出來了,焉可:“我在想,施冽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景易:“他以前是什麽樣子的?”
焉可實話實說:“脾氣差不聽話,比我還過分的那種”
景易笑:“哪有這麽說自己的”
焉可:“......”
一不小心就暴露自己。
景易:“曾經的記憶斷斷續續,我想現在他需要将很多事情串聯起來,給他多一點時間适應”
“常來看看他”
焉可覺得有道理,點頭:“嗯,那我下午還來”
景易:“好啊”
焉可:“謝謝你”
景易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
焉可縮了一下,他的每個動作都能讓她緊張。
走到醫院門口等車時,焉可扭頭看着他的側臉,忍不住說:“你的心事也可以和我說。”
景易:“嗯?”
焉可:“我都看出來了,你在擔心。”
景易笑,承認了:“嗯”
焉可:“擔心紮亦?”
“她畢竟是大人了,會自己做決定”,景易說:“我擔心格窩”
景易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想,格窩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想,這要和他的家庭環境密不可分。
他的父親是二次成婚,生下他沒多久後又離婚。
母親受不了打擊和嘲諷,整日将自己關在房間裏,對所有人避而不見,包括他和孿生弟弟。
後來突然有一天,她從家裏沖出來,手裏拿着把刀,去找那個男人。
那是個慘案。
景易聽淺亦說過,葬禮時格窩一滴眼淚都沒掉。
涼窩哭的不成樣子,格窩抱住他,說別哭,沒用。
他是所有孩子中最特別的,沒有人敢和他玩,沒人敢和他講話。
而若有人敢欺負他和涼窩,他會拼命。
有點像,他的媽媽。
淺亦為了不嫁給皮爾洛斯檸取提亞,聽從了他的意見,離開天澗聽溪,離開前除了受泉喏托付帶上因為父母吵架而日日哭泣的花窩,也帶上了格窩和涼窩。
景易想,萬幸。
但他要如何告訴他,何為對錯?
他沒有父母那般睿智,他不擅長。
格窩今天心情不好,坐在橋邊望着下面的車水馬龍發呆,他昨天好像惹了哥哥生氣,但是他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生氣。
晃着腿,情緒不高。
景傾和客戶見面後離開咖啡廳走路散心,卻見到了那天碰到那個混蛋時幫她解圍的男孩子。
她笑了,走過去,蹲下問:“你一個人在這兒嗎?”
格窩轉頭:“是啊”
景傾:“那我能在你身邊坐下嗎?”
格窩點點頭,應允了:“你坐吧”
景傾笑,挨着他坐下。
這小孩子年紀不大,眼神卻絲毫不見普通小孩的對陌生事物的或新奇或膽怯,淡定又漠然。
“有煩心事?”,景傾問:“看你好像坐了好一會兒了”
格窩看着橋下的一排排車子:“嗯”
景傾:“那要不要和姐姐說說?”
“不要”,格窩連頭都沒轉:“告訴你也沒用”
景傾:“......”
景傾笑了,說:“我也有個弟弟”
格窩終于開始對她的話題感興趣:“像我這麽大嗎?”
“像你這麽大過”,景傾回憶着景易小時的模樣:“他長得很好看,很帥氣,很聽我的話”
格窩:“那你也和他生過氣嗎?”
“和我弟弟嗎?”,景傾想了想,否認道:“沒有”
格窩:“那你幫不上我了”
景傾明白了:“你惹你姐姐生氣了?”
格窩:“不是姐姐,是哥哥”
景傾:“為什麽?”
格窩:“我不想告訴你”
景傾:“......”
這小孩子,非常有個性。
“這樣吧”,景傾說:“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怎麽樣?”
格窩:“那你說說看”
景傾笑:“小孩子防備心這麽強”
她說:“那天你在拍賣會看到的男生是我的未婚夫”
格窩:“未婚夫是什麽?”
景傾:“就是我愛的人”
“那你為什麽不理他,還讓他走開”,格窩:“我以為他在欺負你”
景傾:“因為他的家人在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背叛了我,是欺負過我”
格窩:“那他呢?”
“他不會”,景傾确定的說:“但是我們訂過婚了,也雙方見過家長,我沒有辦法把他和他的家人分開”
“所以我就叫他一起滾了”
“好了,我的秘密說完了”,景傾轉頭:“到你了”
格窩想了想,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覺得公平,于是決定告訴她:“我想幫哥哥一個忙,但是他生氣了”
景傾:“這是你哥哥不對啊”
格窩:“我也這麽覺得”
景傾:“那你知道他為什麽不接受你的幫忙嗎?”
格窩:“不知道”
他又說:“其實事情很簡單,妹妹的爸爸要帶走妹妹,但是哥哥不想讓她走,我也不想讓她走,所以我就告訴哥哥我有辦法把妹妹留下”
景傾:“那你想的是什麽辦法?”
格窩:“讓他消失,殺了他”
景傾覺得,如果不是前面有圍欄,她可能會掉下去。
景易和焉可來到舞蹈社,詢問過後舞者們現在應該都在後面的化妝室。
兩個人順着指示的方向往裏走。
焉可對紮亦的印象還停留在景易生日那天,其他時候她去時她大多不在,偶爾看到也是表演後,紮亦每次都早早的卸妝上樓休息。
所以今天她的樣子還是讓焉可吃了一驚的。
透過半掩的門,她看到紮亦掌掴了一個女生,那一巴掌又脆又響。
被打的女生不服氣,一巴掌就要還回去,但可能老地方的人天生帶着敏捷的淩厲勁兒,紮亦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左手又要下去。
景易推開門,把女生拽過來。
紮亦愣了一下,放下手,氣勢減了大半:“你怎麽來了?”
景易比她高出很多,低頭看她:“來找你談談”
化妝室內很多人,其中有個貌美女子,化妝鏡前玩着手機,看起來對身邊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許是這種勾心鬥角見得多了不甚感興趣,大概率剛剛,雙方錯都有。
焉可記得她,焉一路的公司晚會時她來表演過一次,是這家舞蹈社社長的妹妹。
焉可走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貌美女子笑了,站起來,朝她眨眨眼,随後拍拍手,手腕上的鈴铛叮叮作響:“好了,都出去練舞吧”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往外走。
紮亦也往外走,女子走到她身邊時說:“你一會再來吧”
紮亦又看景易,明白了她的意思。
焉可跟着她們一起出來了,留空間給他們兩個。
女子問:“焉小姐,要不要去看我們練舞?”
焉可:“不了”
她想等景易出來。
女子笑了:“有事叫我,這裏我說的上話”
焉可:“嗯”
化妝室內,
景易:“為什麽?”
紮亦避開目光:“什麽為什麽?”
景易沒說話,厭惡周旋。
紮亦也不再裝下去,但其中語氣一點都聽不出抱歉:“那裏太新了,體系不完善,人流量少,發展空間也有限”
景易:“你有你的計劃是你的權利,可你為什麽拿着大家的編舞,送給別人”
紮亦:“那是天澗聽溪的劇本,不是某個人的”
景易:“那是泉喏姐熬了好幾個月改編,是大家所有人一起刻苦排練過的!”
“你看”,紮亦:“你就是更和她親近,說她好看,即便她已經嫁人了還給她更好聽的名字,即便我留在那兒也得不到你的重視!”
景易:“那裏不是我的,是你們的”
“我和你不熟,景易”,紮亦:“說實話,我信不過你,我只能替我自己計劃”
好一句,我和你不熟。
景易不知道這兩天已經被潑了多少盆冷水了。
紮亦:“我初來乍到,需要一個地方落腳,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但以後不需要了”
景易輕笑出聲,勾出自嘲的弧度。
“誰,誰教你要這麽做的?”,景傾驚詫的問。
格窩:“沒有人教啊,但我見過也聽說過好多人都這麽做”
景傾追問:“你爸媽呢?”
格窩:“死了”
景傾心驚,又問:“那你的錢是哪裏來的?”
“你不是說有更好的辦法嗎?怎麽反而問我這麽多問題”,格窩:“有錢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那兒所有人都有錢”
男孩兒眼底是明顯的不耐煩,為了緩和氛圍景傾不再問了,壓下胸口的震驚,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傷害別人是要接受法律的懲罰的”
格窩:“什麽是法律?”
景傾:“法律是規矩,你上學以後會學到”
“我沒打算上學”,格窩:“我們那的人都不怎麽上學,聽說上學是為了賺錢,但是我有錢”
景傾看向男孩兒的大眼睛,那裏澄淨明亮,卻蘊着沒有底線的危險無畏。
景傾:“上學不是為了賺錢”
格窩:“那是為了什麽?”
景傾:“是為了更完善的規則”
格窩:“那又是什麽?”
“你看下面”,景傾看向大橋下:“那裏有那麽多的車,但它們都是并排走的,有秩序的,不會相撞”
“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在守着規則”
“這份規則保證了他們能夠平安的去到想去的地方,去見想見的人,去做想做的事”
“法律也是一種規則,它會用來保護每一個人,保護你,也保護你愛的人”
格窩問:“那它能幫我保護我弟弟嗎?”
景傾的心終于稍稍放下來,他有想守護的人:“當然”
格窩:“你能給我講講更多的什麽是法律嗎?”
他問得認真,帶着那份最純粹的求知欲,沒有天生的壞孩子,只有缺乏的教育體系,不夠取暖的關愛。
“當然”,景傾:“我媽媽最懂法律了,她從小就給我和弟弟講,我們兩個知道關于法律的所有,不過...”
“如果你想聽,你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格窩:“什麽條件?”
景傾:“不許去傷害任何人,回去以後向哥哥道歉”
格窩:“我答應你你就給我講?”
景傾:“說話算話”
格窩想了想:“好吧”
化妝室的門被推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對他身後的人畢恭畢敬的介紹着:“莊先生,剛社長來電話說馬上就回來,我先帶你看看我們的後臺”
許遲平擡頭看見景易,臉生的面容,問:“你是誰?”
景易沒應,徑直看向他身後的男人,斂眸。
莊以卻笑了。
“其他人都去哪兒了?”,許遲平念了句,然後朝紮亦招手:“過來給莊先生看看,這是我們新招的舞者,她跳的舞特別有特色和風情”
紮亦剛剛走過去,就被他一把摟在懷裏,手置于腰間。
紮亦掙紮了一下,面上也是厭惡的,卻被許遲平抱緊。
景易攥了拳,但沒動。
許遲平:“莊先生,我們的每一個員工可都是能歌善舞啊,投資我們您一定會賺錢的”
這份市儈讓景易聽着刺耳,轉身走了。
莊以想和他說話,景易卻連看都沒再看他。
景易還沒走出門,聽見許遲平又說:“去,站那兒,給莊先生跳一段兒,挑個性感的”
莊以:“不必”
紮亦沒動,低聲道:“我要去練舞”
許遲平:“等一會兒練能怎麽的?”
紮亦沒說話。
許遲平:“沒用,你先出去”
得到許可,紮亦快速走開,甚至搶先景易一步跑出去。
門重新關上,景易的手卻懸在那裏。
那般盛氣淩的人竟忍得下這份委屈,
Y區雖新,前途不定,起碼可以護她們無憂啊。
許遲平:“莊先生,你看我們的場地你還滿意,我們還有很多舞者在...”
話沒說完,被轉身的少年狠狠踹了一腳,動手他都嫌髒。
許遲平摔倒撲到椅子上,被踹得暈甩甩腦袋才反應過來,抓着椅子把手往起爬:“他媽的,你...”
他剛想喊人,結果就見他們社長巴結了好幾個月才好不容易求動來實地參觀一次的金主對男生說:“景易,我真是因為工作來看場地,不是來看人的”
“你可千萬別...打小報告啊”
“你也知道,本來就難哄”
少年瞥了他一眼,沒理他,出去時還撞他一下,莊以身子向後,人卻笑了,
無奈的,寵溺的。
再轉過頭低頭看向許遲平時,分明嘴角溫和,卻不知怎麽的讓他身子一顫。
莊以:“你可真是給我惹了個麻煩啊”
☆、第 65 章
景傾:“你吃午飯了嗎?”
格窩搖搖頭:“沒有”
景傾:“那我帶你去吃午飯,我們邊吃邊講,怎麽樣?”
格窩點頭:“可以”
一頓普通的午飯,進了餐廳小孩子竟然要包場。
這個年紀是未知的,未來一切皆有可能,他的身上卻透露着許多令人驚訝的習慣。
無知無畏,無所顧忌,卻不是褒獎。
飯後,
景傾:“記住了姐姐今天教你的嗎?這是第一條準則,适用于任何情況。”
格窩:“不管遇到什麽麻煩事,都能找警察幫忙,對嗎?”
“對”,景傾:“任何事情都可以找警察叔叔幫忙”
“但不同的警察叔叔擅長不同的領域,比如說,如果有人要打架,欺負你和弟弟,你要打哪個電話,記得嗎?”
格窩:“110”
景傾:“如果受傷了呢?”
格窩:“120”
景傾:“如果着火了呢?”
格窩:“119”
“聰明”,景傾揉他的腦袋,盡量多些溫暖的互動,問:“吃飽了嗎?”
“吃飽了”,格窩還是有點不相信:“這些忙他們真的都能幫?”
景傾笑:“當然”
格窩:“每次找他們,他們都願意來嗎?”
景傾:“當然”
格窩:“他們幫我,那他們想要我的什麽?”
景傾笑:“他們什麽都不要,但如果你願意聽話,好好學習,你們會非常高興”
格窩似信非信,但景傾看到他把幾個號碼都存在了手機裏。
好奇他的家庭,好奇他的成長環境,景傾又問:“改天姐姐能去你的家裏做客嗎?看看你的你弟弟妹妹,還有哥哥”
“可以啊”,格窩:“你喜歡看表演嗎?或者玩游戲”
景傾:“選擇其一嗎?”
格窩:“都選也可以”
景傾:“看表演吧,姐姐不玩游戲”
格窩:“好啊,等我回去問問哥哥什麽時候有表演我叫你來看”
景傾:“嗯,謝謝,很期待”
景易帶焉可離開舞蹈社,晚上該舞蹈社的社長同時收到投資人和妹妹的招呼,這位新副社長可以直接撤了。
中午時兩個人又回到醫院陪施冽一起吃午飯,吃完後三個人一起消磨着午後的慵懶時光。
焉可想到個好玩的,跑去林叔叔的辦公室借了一本特別偏門的醫學書然後又跑回病房內把書遞給施冽。
施冽:“幹什麽?”
焉可笑:“考考你的記憶力,手術有沒有把你的本事拿走”
施冽瞥她一眼,懶得理她。
“用什麽眼神看姐姐呢”,焉可把書塞到施冽手裏:“快點背,只給你兩分鐘啊”
景易在一旁看着笑。
施冽接過來了。
時間一到焉可把書拿回來:“還想看不?叫聲姐我就給你看”
施冽:“我不看就能叫你妹?”
焉可:“......”
你妹。
“不行”,焉可不給他機會了,翻開書,嗖的翻到最後一頁,得逞的笑:“第二十五頁,開始背吧”
“不過背不出來也沒事,叫聲姐...”
“臨床醫學....”,施冽連她話都沒聽完,張口就來。
焉可盯着書,我去,這不是過目不忘,這是特異功能吧。
她盯緊了看,想着錯一個字都給挑出來,等眼睛都看酸了時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小子終于背錯了,還是一行。
焉可:“不對不對,錯了”
施冽:“哪兒錯了?”
焉可:“不是人體結構,是神經元”
施冽:“你看竄行了,還是兩行”
焉可:“......”
焉可又考了幾篇,結果都是全對,擡頭問:“我怎麽覺得,你這記憶力比手術前還好了?”
看向身邊的景易,坦言道:“我也想手術”
景易:“......”
沒忍住笑出來。
下午施冽想到醫院後面的花園轉轉,焉可留下陪他,景易有事就先回去,說晚點再來接她。
子冽的狀态比剛手術後好了很多,除了在康複的身體,還有慢慢治愈的心靈。
這要謝謝焉可,就像三年前一樣,幸虧她在。
景易下午回到Y區時,泉喏正在收拾行李。
看見景易來,泉喏停下:“回來了,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
景易:“吃過了”
泉喏:“哦”
兩個人開始沉默。
景易先打破這種沉默:“這麽急嗎?”
泉喏:“他催我,再說,留下也沒什麽事,給你添麻煩”
景易不知怎麽接話。
他不擅長處理這種關系,但,即便被背棄也忍不住問:“他信得過嗎?”
“嗯”,泉喏說:“我們商量過,這次回去,就不出來了”
“你如果什麽時候想回去看看,就來找我”
她是成年人,她的決定景易沒有辦法左右但是,景易:“你如果放心,花窩初中以後可以讓她來我這邊上學嗎?”
“天澗聽溪的人不重視教育,我怕她受影響”
泉喏本想找景易幫忙,一直不知如何開口,卻沒想卻被他主動提出來:“謝謝你易窩,這是我最記挂的事”
“見過你們一家人讓我覺得教育真的很重要,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但我不想讓花窩像我一樣”
可你也不過二十七啊,人生正是精彩的時刻,張口閉口都似人已到年暮。
景易愚鈍,不知如何挽留,但:“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如果...他信不過”,
“不要勉強自己,也不要因為今天的選擇而擔心我介意,這裏你随時都可以來”
“謝謝你,易窩”,泉喏:“但他不會的了,真的”
景易:“嗯,那樣是最好的”
景易:“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泉喏:“你說”
景易:“宣揚老地方的文化不僅僅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父母和子凖的心願,所以即便你們要離開,可以幫我完成開業嗎?”
“以後的表演就交給溫渠的姐姐和她的團隊”
“當然可以”,泉喏:“其實他們已經練得很好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開業?”
景易:“明天晚上,可以嗎?我開學之前”
泉喏:“嗯”
“謝謝”,景易轉身,往外走。
“你別再對我說謝謝了”,泉喏看着他的背影:“易窩,對不起,我們讓你失望了”
景易:“無法異位處之,我們都沒有權利對對方的選擇評頭論足”
“照顧好自己,別委屈自己,記得,你永遠有其他選擇”
泉喏紅了眼眶:“嗯,我會再寄零花過來的,你注意安全”
想說的話已在嘴邊,卻發現反複無益,景易接受她的心意:“謝謝,我先出去了”
泉喏:“嗯”
景易在窗邊站了會兒,緩解情緒,太陽快要落山時他拿出手機打給焉可:“想什麽時候回來?天快黑了,我去接你”
“現在吧”,焉可笑着說。
“嗯”,拿着電話轉過身,腳步卻停住,景易看見不遠處的女孩兒手裏拿着手機朝他笑。
景易:“什麽時候回來的?”
焉可小跑過來:“現在啊,謝謝你接我回來”
景易被她的模樣逗笑:“醫院無是不是聊?”
“嗯,不過欺負弟弟還挺有意思”,焉可:“我給他講了一個小時他以前記不住事兒時候做的醜事來着,專挑最醜的說”
景易笑:“那怎麽沒多欺負一會兒?”
想你了,焉可心裏說。
焉可:“我餓了”
慫,是真慫。
焉可:“晚飯的時候他叫了兩份餐,結果醫院的飯實在是太難吃了,我就都給他吃了”
景易:“他喜歡?”
焉可搖頭:“他也不喜歡”
景易:“......”
他又笑了。
景易:“想吃什麽?”
焉可:“想吃什麽你給我做嗎?”
景易:“當然”
焉可:“什麽都行”
你做的都行。
景易:“那紅燒魚?”
焉可:“好啊”
吃飯時焉可想到,吃完飯她就該回家了,她其實不想回家,但又想不出留下的理由。
于是這頓飯焉可吃得特別慢,磨磨蹭蹭的,
景易很明顯已經吃飽了但還是坐在那兒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