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2)
着她吃。
焉可擡頭看他,越看越好看,因為不想走,所以即便已經吃飽了,又盛了一點兒。
景易笑:“好像是真餓了”
焉可脫口而出:“還行,你太下飯了”
等等,
她說了什麽?!
擡頭瞄他,景易沒說話,只是笑着看着她。
焉可這才稍稍放心,繼續低頭吃飯。
結果吃完飯才九點,那再吃一碗吧。
可剛要這麽做時,她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吃到吐,于是決定...
還是算了。
不甘心的放下碗,聽見景易問:“上次的電影好像還沒看完,是不是?”
焉可:“嗯?”
景易:“名字是《怦然心動》,是不是?”
焉可點頭:“是”
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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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易:“想再看一下嗎?”
焉可頭點的像撥浪鼓:“想!”
景易笑:“前面演的什麽也不記得了,從頭看行嗎?”
焉可:“嗯嗯”
景易:“可看完就很晚了”
焉可垂頭,完了,他意識到了,要送她回去了。
景易:“今晚在這兒住行嗎?反正叔叔也不在家”
焉可:“嗯嗯”
這裏沒有設置放映廳,兩個人就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用牆壁上挂着的電視看。
景易拿了好多零食放在焉可面前,可焉可實在吃不動了。
并且吃多了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容易困。
焉可靠在沙發上,抱着抱枕,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身體漸漸放松下來,眼睛也逐漸閉起。
腦子晃晃,搖搖,最後慢悠悠的搖到了景易的肩膀上。
她還真不是故意的。
景易笑了,放低肩膀。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小雨,纏綿又細膩。
待她的呼吸再平穩一點時,景易用手接着她的臉,輕輕站起。
右手放到她的後背,左手臂置于膝蓋下,抱起她。
抱去卧室,為她蓋好被子。
電影還是沒能看完,但眼中,又是另一場更心動的故事。
第二天,Y區迎來了近期最大盛況,二十六層經過幾日休整後終于要開業了,
正式開業。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景易最期待,最精心準備的,
可謂是萬衆矚目。
紛紛激動又忙碌。
格窩一早就發了信息給那位大姐姐,告訴她今晚有演出,他的哥哥弟弟妹妹都在,問她要不要來玩。
景傾開完會後很快回複:【好啊,你把定位發我?】
格窩給她發信息時正在外面吃早飯,定位定到了Y區對面的商場。
怎麽都調不過來,反正是同一條街,他也不調了:【在這裏,到了告訴我,我出來接你】
景傾收到定位,是個沒聽過的商場名,回複:【好的,晚上見】
盛大開業,風雨欲來。
☆、第 66 章
焉可早上睜眼時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連自己怎麽回房間的都不記得。
後來一捶腦袋,是景易把她抱回來的吧!
應該不是拽的,也不是拖的,
那就肯定是抱的!
這不是第一次了,
天,好幸福。
焉可洗漱過後跑下樓去找景易,那時他正在游戲中心調整游戲,因為晚上要準備二十六層正式開業,時間緊張,所以其他的事就都在上午做了。
看到她來,景易問:“睡醒了?”
“嗯,昨晚不小心睡着了”,焉可揉揉腦袋。
景易坐在電腦屏幕前,轉頭看着她笑。
焉可:“電影你看完了嗎?”
景易:“還沒,後來我也困了”
焉可:“真的啊,那我們今天晚上再看?”
景易:“嗯,那表演結束後我們一起看”
焉可:yes!
景易:“吃早飯了嗎?”
焉可:“沒,我不餓”
昨晚吃太多。
景易站起來,關上電腦:“稍微吃一點,吃完飯我陪你回家”
焉可愣了一下:“我為什麽要回家?不是一起看電影嗎?”
景易笑:“明天開學,不是要回家取拿書包還有行李?”
“對哦”,焉可:“吓我一跳”
景易拉開門讓她先走:“為什麽吓一跳?”
焉可扭着頭:“不知道,最近就特別愛跳”
景易又笑了。
泉喏上午一直在二十六層陪溫渠姐姐和她的團隊練習晚上的表演舞蹈,她已經将老地方的所有劇本都給交給她,也将改編過的舞蹈都錄制好視頻。
趁着還有時間再和大家多一起排練一些,今天晚上結束之後她會拿着樓上的行李帶着花窩和花窩爸爸一起回家。
“泉喏姐,你電話響了”,溫柔說。
泉喏收起手中的扇子,走過去:“謝謝”
她接起電話:“喂?”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你在哪兒?”
泉喏:“我在易窩這兒”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你為什麽還在呢,我們不是要帶花窩回家嗎?”
“昨天你電話打不通我給你發了信息”,泉喏說:“今天晚上我會幫易窩開業,開業之後我們就走”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開業?你們都走了他還開什麽業?”
泉喏:“我們走後會有其他人來繼續宣揚天澗聽溪的文化,我們只是幫忙開業,只有第一天”
“所以即便你們都要走,他還是堅持要做這件事情?”,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震驚道,聲音中透着冷冽。
泉喏:“是,你怎麽了?”
“不要幫他開業”,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立即說:“現在就帶着花窩走,我們一起回家”
泉喏:“不行,我已經答應易窩了,這是他爸媽的願望,我一定要做到”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可是你也答應我了!”
泉喏好聲的與他商量:“明天一早我們就走行嗎?或者今晚我演出之後就走”
“不行!”,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怒道:“他所做的事情是有悖天理的,他觸動了天澗聽溪的神靈,他會遭到報應的!你不要和他一起做!”
“我不怕”,泉喏聲音堅定的:“易窩真的幫了我和女兒很多,我願意和你回去但是我也要幫他”,
“即便會受到神靈的懲罰,也可以”
吃過早飯後景易陪焉可一起回家,焉可到樓上收拾行李景易就在樓下等她。
等焉可拿着行李箱和書包下樓時景易走過去都接過來,焉可:“書包我自己背就行了”
景易:“我來”
“不用”,焉可:“反正裏面...也沒書”
“......”
景易笑了,把空書包還給她背。
往外走時景易問:“叔叔出差了?”
焉可:“嗯”
其實焉可也在想焉一錄,他說過她開學之前他會盡量回來,但萬一今天晚上他就回來但是看不見自己怎麽辦,于是焉可想給他打個電話問他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拿出手機撥通號碼,響了卻一直沒人接。
又打了第二遍,還是一樣。
焉可開始有些擔心了。
景易:“怎麽了?”
焉可:“我爸的電話沒有人接”
景易:“要不要打給他助理看看?”
焉可:“嗯”
焉可打給魏頌,
焉可:“魏叔叔,你和我爸爸在一起嗎?”
魏頌:“可可,沒有,我在公司上班”
焉可:“那我爸爸是一個人出差的嗎?”
“出差?”,魏頌反問:“你爸爸不是休假了嗎?”
焉可:“什麽?”
魏頌聽出不對,問:“發生什麽事了?”
焉可:“我爸前兩天和我說他要出差,我開學之前不一定回來”
魏頌沉默了會兒,然後說:“可可你別擔心,老板不會有事的”
“等我聯系他看看,有消息馬上告訴你”
焉可:“好”
焉可拿着手機,心卻安不下來。
景易:“怎麽了?”
焉可:“我爸的助理說他休假了沒有出差,但是我爸卻說他出差了,并且走的那天...”
她想起來:“他還和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景易:“什麽話?”
“他說讓我相信他,相信他會一直愛我和媽媽”,這話聽時還好,反複琢磨卻讓焉可心驚。
景易忽然想起他們的發現,有人在跟蹤焉一錄。
告知以後焉一路說過不用他插手,他會自己查。
而在那不久後他就離開了,
二者之間有關系嗎?
蹤他的人又是誰。
不過好在這種擔憂并沒有持續太久,焉可很快就接到魏頌的回複電話,告訴她說:“可可,我聯系上老板了,他确實出差了,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他這次的行程”
挂了電話後她也收到了焉一錄的短信:【可可抱歉爸爸有點忙,明天按時到學校報到,等我回去】
焉可終于放心了,回複:【你多注意身體,我明天會按時報到的】
焉一錄沒再回複,看起來是真的很忙。
景易和焉可沒有直接回Y區而是先到醫院看施冽。
施冽在知道今天晚上二十六層會正式開業後也想跟着一起去。
焉可覺得挺好,想帶他一起玩。
景易卻不同意,他剛剛手術完,還沒到出院的資格,需要多休息不能熬夜。
施冽剛想為自己争取,焉可就換了立場:“那你別去了”
施冽:“......”
但焉可又覺得弟弟太委屈:“我給你拍照片發給你行不行?”
施冽:“我要視頻”
焉可笑:“也行”
兩個人回到Y區,放好行李後直接去後臺,焉可在後臺看見了姜迎迎,坐在淩亦旁邊陪化好妝的他聊天。
焉可悄悄走過去剛想從後面吓她,結果姜迎迎一擡腿,她差點被絆倒,她怎麽給忘了,這是關公面前刷大刀啊,何況她就是個鉛筆刀。
兩個人很明顯是複合了,焉可坐過去:“啧,成年人的世界我不懂”
淩亦笑了,握上姜迎迎的手,焉可:“哎喲,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姜迎迎忍不住笑,問她:“明天就要開學了,高一高二的知識點複習好了嗎?”
“有什麽不會的嗎?有的話把書拿過來我看看,除了物理,我別的也會”
焉可立馬把手從眼睛挪到耳朵:“哎喲喂,我也聽不見了”
幾個人一起笑。
大樓內其樂融融,大樓外景傾坐車達到格窩發給她的定位地點,剛要下車司機拿着手機轉頭說:“大小姐,莊先生問您在哪兒,他想請您吃晚飯”
景傾把他拉黑了,他打不過來,拉開車門:“讓他滾遠點”
司機:“......”
司機正為難着怎麽回複,電話那頭的男人自己開口了:“讓我滾遠點兒是吧,我聽見了”
司機剛松口氣,聽見他又說:“來,把你們現在的地址偷偷告訴我”
司機:“......”
景傾打電話給格窩:“我到了,你在哪?”
格窩:“我在你後面”
景傾轉頭就看見格窩,走近笑:“謝謝你來接我”
見他一身小西裝模樣,點評道:“很帥嘛”
格窩:“謝謝,我弟弟也很帥,他和我長一樣”
“我哥哥更帥”
“我知道你哥哥”,景傾一邊跟着他走一邊說:“那天在拍賣會我見過”
格窩:“不是他,我惹生氣的哥哥不是他”
景傾:“原來是別人,那他今天也在嗎?”
格窩:“在的,他要更好看”
景傾笑:“那我一會兒...”
話沒說完,笑容逐漸凝固,看着面前的Y區大樓,景傾:“你想要帶我來的,是這裏?”
格窩:“對,你來過嗎?”
景傾停住腳步沒動:“你說的哥哥是誰?他叫什麽名字?”
格窩:“易窩”
景傾:“這是全名嗎?”
格窩:“全名是景易”
景傾低頭看他,沒再說話,攥緊了手裏的包。
過了會兒,她蹲下,與格窩齊高,對他說:“姐姐今天還有事,改天再約你”
格窩:“你是要走嗎?”
景傾:“嗯,抱歉”
她起身就走,似避之不及,但剛走兩步又被叫住:“大小姐?”
這聲音極為耳熟,景傾回過頭,愣了下:“林叔?你怎麽在這兒”
距離表演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景易吩咐下去,二十六層可以開門了,讓客人提前入場。
結果沒過一會兒,溫渠給他打來電話,焦急的說:“公子哥兒,門,開不了了!”
景易沉了眸,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着手機說:“我去看看”
焉可和姜迎迎在聊天沒注意到景易的神情,淩亦注意到了:“我和你一起過去”
景易點點頭:“好”
來到二十六層門外,景易明白為什麽門開不了了,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帶了很多人堵在門口。
泉喏一身紅衣舞裝,身材纖細高挑,還帶着令人驚豔的容貌,卻是在求他,求他讓開。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看見景易來,甩開泉喏,手中拎着一個棍子,舉起指向景易的臉,兇神惡煞又正氣凜然:“告訴你景易,只要我在,你就休想開業!”
泉喏又過去求他:“求求你快讓開,客人已經在等了,等表演完我們就一起回家不行嗎?”
聲音卑懦的,姿态低微着。
修長的手指緊握,這就是她口中,那個已經悔過的男人嗎?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攥起泉喏的手腕,眉眼狠厲:“把你的衣服給我脫了!你不能幫他開這個業!”
“他是在拿我們大家的東西牟利!他在诋毀天澗聽溪!他就是個惡魔!”
泉喏一直在哭:“他不是,他是好心,他要幫助我們,他是為了我們好”
“他才不是!”,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又把她推到地上:“他是為了他自己,他想竊取我們東西讓他自己變得富有,他就是個吸血鬼!”
一樓大廳接待室,
林鼓告訴景傾:“前段時間去看先生夫人時碰到少爺了,他見我一個人生活沒人照顧就把我接來這裏”
“和你們一起生活慣了,我自己一個人過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景傾:“爸媽走的突然,出國之前沒能照顧到你,是我不對”
林鼓:“大小姐你說的什麽話,你們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這把年紀了也不圖什麽”
“我看着少爺從小長大,還能再陪陪他,就知足了”
景傾沒說話,攥緊着包。
林鼓眼花心不花,景傾往景易書包裏放竊聽器的事他也知道:“大小姐,你們姐弟的感情一向很好,少爺也時刻記挂着你,你...”
“他不是我弟弟”,景傾打斷他的話。
林鼓愣了下,有些着急了:“他不是你弟弟還能是誰,他就是你的親弟弟,先生夫人的親兒子啊”
“他不是”,景傾紅了眼眶,卻堅定的說:“我弟弟已經死了!”
淺亦從衆人中走進來,她的狀态不好今天無法表演,但景易叫她來觀看今晚的演出散心,說她可能會喜歡,只是,這裏為什麽圍了這麽多人?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環視一周,冷笑:“好啊,基本都在了”
他盯緊景易,眼中猩紅着,憤怒着,問衆人:“你們知道他為什麽對我們的東西這麽關心嗎?”
“你們知道,他為什麽願意和你們聯系好假惺惺的幫助你們嗎?”
他看過泉喏、淩亦、淺亦還有身後所有從天澗聽溪出來的人:“因為他也是天澗聽溪的人!”
他看着景易一字一句的說:“他不是景易,他是子雲視風煙覆凖!”
泉喏坐在地上仰頭哭喊着:“你在胡說什麽啊!”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我沒有胡說!三年前交換儀式早就成功了!”
“皮亞親口告訴我,他不是景易,他是子雲視風煙覆凖,他是那個殺人犯!”
“不信你們看!你們看他的眼睛,你們看他眼睛裏的那份狠毒,我不會認錯!”
“景易是誰,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每天過着高枕無憂的生活,衣來張口飯來伸手。他小時候去過天澗聽溪你們都記得吧?多天真的一男孩啊,愛笑又聽話”
“可你們看他,他哪點一樣了!他打架,他狠毒,你們別忘了,這裏三年前就是他的!他只不過是以另一個樣子重新回來了而已!”
“是他一直在欺騙你們!”
人群霎時沸騰,附和的,恍然大悟的,還有嫉惡如仇的...
景易低頭看向泉喏,看過身邊的淩亦還有向後退了一步的淺亦。
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她們眼中的那份震驚,陌生和恐懼,她們...
信了。
到底為了什麽在堅守呢?
他的期望是什麽,願望是什麽,分明離開的已經離開,無法挽留。
可轉過頭,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那裏澄澈,晶瑩,又懵懂。
那片明鏡中容納的,是其所能看見的,是這個世界給予的,會以點滴彙聚的或光亮或濃黑。
景易:“回去”
他的口吻很輕,幾乎只有口型,但格窩看懂了。
墨黑的瞳如會發光的純黑玻璃球,沒有關心,沒有留戀,他轉身走了。
再無所顧忌,腳往前一步,堅定的,沒有猶疑:“讓開”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你們看,你們看他的眼睛!是他,就是他,是殺人犯!”
“不能讓他搶走我們的東西,殺了這個殺人犯!”
那群人,躁動着,恐懼着,喧嚣着:“打死這個殺人犯!”
“打死這個殺人犯!”
劇場門前,一觸即發,是鼎沸喧嚣還有倔強的少年。
指間,劃動,劃破陰霾迷霧。
緊拳,揮力,毀他迂腐荒誕。
耳邊诋毀謾罵,身後親人提防,面前寒心背叛,可縱單膝跪地,不退不讓。
年少輕狂,因其上是愚昧規章。
荒唐放肆,因親愛之人曾以命相守。
我所信仰,是終有一日,初陽會萬丈。
只要我在,此門必開。
哪怕萬人擋,亦往。
☆、第 67 章
“少爺八歲以前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先生夫人因為工作忙把你們交給夫人的爸媽照顧。那時他對爸媽的概念不重,卻知道自己有個姐姐,別人問他最愛爸爸還是媽媽,他說最愛你。”
“少爺九歲,你十六歲,你讀高中選擇住宿一周甚至一個月才回一次家。少爺想你一個人偷偷抹眼淚,被人發現後哭着鬧着要去看你,給你買你最喜歡的蛋糕。”
“少爺十一,你十八歲。他準備了整整一個月給你的成人禮物被同學踩壞了,他打了一架,鼻子青了,一夜沒睡把禮物修好飯都沒吃。”
“他是怕老鼠,可爬山碰到蛇,他也是奮不顧身的擋在你面前寧願被咬傷。那年你胡鬧不小心惹了成群蜜蜂,也是他把衣服脫下來給你捂住你的腦袋啊”
景傾紅了眼眶,眼淚溫熱,熱的是過往心中的記憶。
林鼓:“少爺十二歲,你說你被陌生人搭讪被吓到了,他放棄籃球鋼琴,去學散打,受傷了也一句苦不說”
“少爺十三歲,你二十歲,你交了男朋友,發了照片過來,他情緒低落了一整天,然後去問先生夫人那個男生是誰,對你好不好,可不可靠。他說如果他敢欺負你,他哪怕千裏萬裏也要過去找你”
“不要說了”,景傾打斷他的話,嗓音因為落淚而嘶啞,但依舊冷漠:“你說的是我弟弟,但不是他”
現在的他,我不認識”
“你怎麽就不認識啊!”,林鼓氣得拿着拐杖不停的匝地:“你弟弟就是他啊!”
“有誰的性格是一成不變的,你小時候也是也愛哭愛鬧,現在不也雷厲風行獨當一面嗎?”
“你越來越冷漠,嚴格,難道你也變了,你也不是你了嗎?!”
這就話像是一個錘子一樣砸到景傾的心裏。
林鼓:“三年前發生了那麽殘忍的事,先生和夫人是為了保護少爺才走的啊,是當着他的面在他身邊走的啊”
“難道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你還希望少爺無動于衷,希望他像以前一樣胡鬧任性,那才是你眼中的弟弟嗎?!大小姐啊!”
景易不怕打架,因為有想要守護的人更是格外努力,當然兩年前他也真的揍過莊以一次。
分寸感是散打課中的第一課,老師說,你們來學的是如何制服歹徒保護自己,而不是成為歹徒。
雖說他招招狠厲但都留着底線在。
但那些,那些口中喊着捍衛信仰,殺死的妖魔的人,恨不得能将他就地正法。
年少無畏,縱獨自面對險惡亦不慌不亂,轉身出手之間也游刃有餘,可是...
劇場的大門在争鬥之中所有人的預料之外轟的拉開,與外的紛亂喧嚣不同,門口靜靜的站着一個小姑娘,一身白裙,帶着晶瑩小皇冠,仰頭:
“哥哥,你們在幹什麽?”
“我藏了好半天,你們怎麽都不來找我?”
景易怔住,是花窩。
劇場試營業時向來定點開放,她常與他們這般玩捉迷藏。
“花窩,進去!”,景易躲閃由右側直擊眼角的棍子,匆忙喊道。
花窩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那麽多人,他們都拿着棍子,他們兇狠的目光,就像以前爸爸打媽媽時一樣。
她突然害怕,恐懼,吓的立刻聽景易的話去關門,去藏起來。
可是,花窩吓哭了:“哥哥,我關不上,關不上了!”
劇場前堵了太多人,向裏幾步就擋住門,花窩推不動。
景易剛想一拳揍下去,可花窩在看着,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那份畏懼,罵了一句,甩開手裏的人。
沖向門口,拽住混亂中擋在門邊人的衣領再甩開。
“進去”,景易拉上門的把手迅速對花窩說。
花窩聽話的立刻向後退,可小女孩兒步子小,需要時間,不過分寸之間,兩個木棍一齊從後使勁兒的敲到景易的後背上。
景易沒有防備,身子前傾時本能的護住花窩,那些人猩紅着眼,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不會在乎。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人群之後看見花窩了:“住手!住手!”
但他眼前的那些人發着瘋,無動于衷。
更多的攻擊由上至下,景易在反擊和保護花窩之中只能選其一,他毫無猶疑,蹲下抱緊她,不露一點縫隙。
可是,疼痛比預料中短暫,頭頂傳來‘啊’的一聲,随後是棍棒落地。
再有拳起腳落聲,利落幹脆。
景易護着花窩擡頭,人群之外,他看見了...姜迎迎還有,
她的小徒孫,焉可。
她眼中泛着焦急,擔憂和怒氣,就像他拽住她的手腕叫她坐下聽課,她問他是不是有病那日一樣。
特別生氣的。
景易趁機站起,松開花窩拽上劇場的門,她不在,他才敢反擊。
但一陣冰冷刺痛,幾滴鮮紅滴落到花窩的白色公主裙上,景易垂眸,手腕處被鋒利劃開一條。
有人動了刀。
迅速關上門,轉身的同時腿踹出去,這幫瘋子。
不顧傷處,少年更拼勁,不再防備只管向前沖。
他将反擊的注意力放在不遠處,那裏有姜迎迎和焉可,他要時刻謹防誰的手中還有利刃。
“小心!”,景易喊道。
姜迎迎察覺,轉頭,踹掉身側人手中的刀,而那人随後被不知何時加入混亂的淩亦揍了一拳。
場面太亂,又喧嚣,在一片黑壓凝重之下不斷爆發,景易的手腕不斷滴落鮮紅,臉色泛白唇上卻幾乎與血同色。
在他盯緊焉可周圍時,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沖到他身後,提起手中的棍子瞄準他的腦袋。
焉可似有察覺,扭頭時吓的叫出聲來:“景易!”
景易立刻轉身,回過身的同時卻有一個纖細的身影突然撲到懷裏,用她自己的身體幫他擋住那致命一擊。
冷豔的眸緊蹙,景傾抓緊景易的下衣擺,從小被寵,她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疼過。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見沒打到景易,另一棍子又提起,景易立刻護住景傾。
但那一棍子擡到一半時就連同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他自己被踹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身後,是眉宇間一片冷冽的莊以。
陣營一分為二,
一側,是姜迎迎,焉可,景易,景傾還有摟着她的莊以。
另一側是衆創過後仍舊捍衛着所謂信仰的瘋狂者。
兩相對峙,劍拔弩張之際,淩亦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兩方之間。
他看向自小就熟識的衆人,看着他們眼中的憤怒,堅守和誓死捍衛。
他看得懂那種感受,他是他們中的一員。
可是,他又看向景易,還有姜迎迎,他的求而複得的愛人:“景易”
他叫他的全名。
一貫多情又散漫的眼中是嚴肅認真:
“景易,我從小就被告訴這些事的可能性,你知道,他說的這種可能,我是信的”
景易沒說話,站在衆人中央。
手腕的袖子已被染紅。
淩亦:“所以很抱歉,我不如你們這般堅定坦然,但是”,
“這些日子相處,亦是真心,所以...”
淩亦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說你不是子凖,我就信”
景易回答:“我是景易”
簡單的,利落幹脆。
然後,淩亦笑了,表情忽而變得輕松:
“好”
他轉過身再看衆人,卻向後退了一步,懶散的聳聳肩,嘴角勾着笑:“還想打麽?”
“想打的話,算我一個”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震驚道:“你相信他?!你...!”
話沒說完,他看到了更震驚的事,一身紅衣的泉喏還有淺亦同樣走到淩亦身邊,與他相同立場。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看着泉喏:“你站在那幹什麽,你給我過來!”
泉喏:“我相信神明,我相信易窩”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你什麽意思?”
泉喏:“但我不信你”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眯了眼睛,帶着他一貫在她面前發火的前兆:“你想清楚你的決定!”
“是,我想的很清楚”,泉喏:“你想叫我回去無非就是不想讓易窩開業,可你不是那麽敬畏神靈的人”
“我終于想明白你為什麽會這麽拼命了,天澗聽溪若有了其他的謀生手段,便可以不必再依仗皮爾洛斯檸取提亞家的船運,他就無利可圖”
“你拿了他的好處,是嗎?”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如觸逆鱗,大怒道:“你胡說什麽!”
“我還沒說完”
垂落的手被攥緊,泉喏:“你聽好”,
“我不會,和你回去!”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你再說一遍?!”
美豔的臉上決絕着:“我不會和你回去”
“死、也、不、會”
簡椅普林尼那卡黑比許帶着滔天怒意,手裏拎着棍子朝着泉喏走過去,淩亦向前一步護住泉喏。
景易心道不好,沖過去,他一動,焉可,姜迎迎,景傾和莊以全部向前。
劍拔弩張正欲再次引爆時,門外傳來一聲嚴斥:
“誰在聚衆鬧事?!”
景易看過去,有三名穿着制服的人出現在二十六層門口,他們嚴肅的,威嚴的:
“都在幹什麽?!”
警察,
是誰報的警?
他連拿手機都來不及。
景傾下意識的轉頭,在不遠處看見了人群外的格窩。
一身黑色小西裝,小皮鞋,打扮後束起的劉海,手中拿着手機,也在看着她,好像說了句:
“有事找警察”
景傾笑了,悄悄給他比了個贊。
☆、第 68 章
警察問:“誰是這裏的負責人?”
景易剛要站出來,景傾往前一步:“這裏是我家旗下的商業樓,我是負責人”
警察:“為什麽聚衆鬧事?”
“今天劇場開業,是他們來鬧事”,景傾指着他們說。
景易看着她,笑了,那個從小護他的姐姐,回來了。
警察環視一圈:“人還不少,都跟走一趟吧”
“可以,但是”,景傾走到泉喏身邊說:“她是我們的演員并沒有參與打架,并且我們的劇場馬上就要開業了,所以我想讓她留下”
“或者如果有需要調查的部分,可以等表演結束嗎?”
警察:“目前可以”
景傾走到景易身邊:“還有,我弟弟的手受傷了,我要先送他去醫院”
警察的目光帶過景易殷紅的衣袖,對一個同事說:“你跟着一起”
“我也去醫院”,莊以上前一步摟住景傾:“她後背受傷了,要仔細檢查”
警察問:“你們什麽關系?”
莊以:“她是我未婚妻”
景傾不樂意了:“誰是你未婚妻?”
莊以:“婚都求了,你也答應了”
景傾:“我反悔了”
莊以像個戲精,特別誇張的問:“你這不是欺騙人感情嗎,我找警察了”
景傾:“......”
警察:“......”
焉可擔心景易的傷,想跟着一起去,于是也站出來:“我也要去醫院”
警察看着又冒出來的小姑娘:“你們這是讓我們去醫院辦案啊”
焉可:“......”
警察:“你怎麽了?”
焉可:“我、我受傷了”
話音落,景易幾乎是瞬間過來她身邊:“哪裏受傷了,哪裏疼?”
他握着她的手臂上下檢查她。
焉可哪裏都不疼,但可能是做賊心虛,又或者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都快被他看臉紅了。
她剛剛一直在姜迎迎身邊,她算是知道她師公為什麽是師公了,護着她再打八個完全沒問題。
焉可扯謊:“我手疼,剛剛揍人不知道揍誰骨頭上了”
景易:“......”
警察看她一眼,對要負責跟去醫院的同事說:“一會好好問問她”
焉可:“......”
我說了什麽?
十分鐘後,二十六層劇院門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