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3)
部分人都被帶走。
而二十六層經過三年籌備,雖推遲了半個小時,終于盛大開業。
新人小花演員淺亦作為特邀嘉賓,壓軸出場。
從車上下來莊以摟着景傾腰的手就沒松過,景傾推他:“你放開我”
莊以:“別動,你身上有傷”
景傾掙紮了兩下反而被越抱越緊,景易大步過來:“你再欺負我姐試試?”
他擡手恐吓,結果忘了手上有傷,反而自己疼的嘶了一聲。
焉可見狀心疼了走過來沖着莊以說:“你欺負我同桌試試?”
莊以:“......”
以一敵三,
惹不起,惹不起。
但他還是沒松手。
警察懷疑的過來問:“你們四個,是一夥的吧?”
四個人:“......”
景易在急診室清理傷口,景傾雖說沒事還是被莊以帶着去拍了片。
包紮時,景易問護士:“會留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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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說:“放心,不會的”
景易有點遺憾:“要是會就好了”
焉可:“......”
警察在醫院給她們四個錄了筆錄,景傾和莊以幾乎沒有參與,至于景易和焉可,他和警局的同事通了電話,認真彙報讨論。
最後警察拿到二十六層的監控錄像,發現他們兩雖參與較多但并非是主動動手,也沒有真的傷人,還有一點就是兩個人都是學生,明天就要開學了。
出于種種考慮最後決定家長簽字後就不帶回警局了,景易的家長景傾就在這兒,至于焉可,她現在都不知道焉一錄在哪兒,但景傾說她可以一并負責。
醫院外,景傾:“和我回家吧”
景易笑:“明天就開學了,我的東西還在那邊”
景傾看着景易的眼睛,熟悉的眼眸,熟悉的目光,三年須臾,又添了責任和擔當。
她怎麽會曾經那段荒唐的懷疑過他,
他可是她如今唯一的家人啊。
景傾握着景易的左手,低頭看着上面的白色紗布:“對不起,弟弟”
景易笑,擡手抱住她,揉她腦袋順着她發的方向:“沒事的,姐”
一聲安慰,景傾在他懷裏突然哭起來,
重新擁抱他,填充的,也是她自己對家的思念。
景易放開景傾,剛想幫她擦眼淚,結果就被旁邊的男人拽過去,摟在懷裏。
景易:“......”
我姐還是你姐。
景傾推開他:“別碰我”
莊以擦掉她的淚笑了,溫柔的,寵護的。
莊以先送景易和焉可回Y區,然後再送景傾回家。
分別前景易警告莊以:“你要是敢欺負我姐,我手受傷了也能揍你啊”
莊以看了副駕駛了景傾一眼,笑:“我哪敢欺負她,都是她欺負我”
看看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車,景易想,若不曾發生三年前的事,他們應該早已辦完婚禮了。
回來時,表演已經結束,觀衆散場。
泉喏和淺亦妝都沒卸,一直在一樓大廳等,看見景易回來後,立刻跑過去。
焉可知道她們有話要說,自己先上樓。
泉喏:“你手怎麽樣,有沒有事?”
景易:“沒事,劃破點皮而已”
淺亦:“流了那麽多血,怎麽是破點皮的事?”
景易笑:“真沒事”
三人沉默了會兒,泉喏說:“對不起”
“怎麽又道歉,和你沒關系”,景易:“今天晚上還要謝謝你們,李叔給我打電話了,說演出很成功”
兩個極貌美的女子都紅了眼眶,哭了。
景易往前一步,一起抱住她們,語氣和動作一樣溫和:“好了,別哭了,妝都花了”
他松開她們又說:“泉喏姐,留下吧”
“如果決定不回去了的話,就留在這裏”
“這裏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們”
泉喏熱淚盈眶:“謝謝你,易窩”
焉可在房間內待一會兒聽見敲門聲,打開門,是景易。
景易:“手上還疼嗎?”
焉可:“不疼了”,
她壓根兒就沒疼過。
焉可:“你呢?”
景易:“我也不疼了”
焉可:“不要沾水”
“嗯”,景易:“今晚可能不适合看電影了”
焉可:“沒關系,我們改天再看”
景易:“那早點休息,明天一起去上課”
焉可笑:“嗯,明早見”
回到房間後,焉可去洗漱,水溫都調好了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還沒有确認她和景易是不是一個班的。
想到這兒,她打電話給田一麟。
很快被接起,田一麟:“可姐,什麽事?”
焉可:“你在學校嗎?”
“對啊,在宿舍”,田一麟:“今天晚自習我怎麽沒看見你”
住宿生都是提前一天周日報道,焉可:“我明天再去,我想問你知道我在哪班嗎?”
“知道啊”,田一麟:“我們一個班,都在十四班”
焉可:“那景易呢?”
田一麟:“一樣的”
焉可:“座位分了嗎?”
田一麟:“還沒有,今天晚上大家都是随便坐的”
“這樣”,焉可:“你現在回教室”
田一麟:“啊”
焉可:“你寫兩張和我景易的姓名牌放到我和他的桌子上,就是我們以前坐的位置,同桌”
“為什麽...”,田一麟剛想問,頓悟:“啊,我知道了,一個暑期都過去了,你還沒追到手啊”
焉可:“......”
“別廢話讓你去就去”
“那我現在就去,還有十分鐘宿舍就要關門了”,田一麟:“我一會給你回電話”
焉可:“嗯,謝了”
沒一會兒焉可就接到田一麟的回電,焉可:“把我和景易的放到一起了?”
田一麟:“沒有”
焉可:“......”
焉可差點兒提高音量,田一麟說:“我去教室了,結果發現,你們兩個的姓名牌已經放在桌面上了,晚自習的時候我還沒見到,剛剛回去就看見了”
“可姐,你是不是也找別人辦這個事兒了啊?”
焉可:“...沒有”
田一麟:“不過我還是做了一件別的事兒”
焉可:“什麽事?”
田一麟:“我把的名牌放你們前面了,然後把小矮...,不是,我同桌的又放我旁邊了,哈哈哈”
焉可:“......”
焉可笑了:“明天見”
田一麟:“嗯,晚安,可姐”
焉可洗漱完回來躺在床上還在想,她和景易的姓名牌是誰放的?
不是她,難道是景易?
可能是因為這件事,焉可晚上做了個美夢,夢裏的她也暗戀景易,并且是個實踐派,因為她悄悄地準備了禮物要去景易家找他,向他表白。
但做到這兒就醒了,也不知道夢裏的她成功了沒。
第二天早上還很早,焉可和景易在二十七層吃早飯,景易問:“東西整理好了嗎?”
焉可:“嗯”
焉可:“你呢?”
景易:“嗯,我也整理好了”
焉可突然想到:“你為什麽也住宿,你應該晚上需要經常回來吧?”
景易擡頭看着她笑,因為簡一苒不在,而你怕黑。
“可能是...”,景易:“我喜歡在不同的地方都有住所?”
焉可:“......”
“那以後可能也比較适合搞房地産”
景易:“......”
飯後,景易和焉可一起去上學。
兩個人因為昨天晚上沒能來學校報道,所以今天早上都是先去宿舍放行李,然後再去教室。
十四班在二樓的最右側,其裝修比不上新建的閑雲野鶴好,就比如這裏沒有電梯只有樓梯。
先走到的還是後面的門,不過走到後面的時候焉可也就不需要再往前走了。
她和景易的座位和在閑雲野鶴時一樣,還是在最後一排靠門的位置,景易坐在裏側,把外側留給她。
她坐下時前排的田一麟和夏知了也轉了頭,四個人一對眼兒,笑了。
第一天沒講新課,各科講的都是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卷子。
像焉可和景易這種後轉來沒有參加過期末考試的,上課前老師特意給他們發了一份卷子好跟着聽課。
結果一上課,焉可的手機就不停的來信息,來自同樣今天開學報道的簡一苒。
簡一苒給她講第一節課就有兩個同學打了起來,一個轉校生,一個原班級的,她講得繪聲繪色非常激動,仿佛打架的是她一樣。
焉可因為聊天沒聽課,有只手敲了敲她的桌子,轉頭,是景易,提醒她:“聽課”
“哦”,焉可放下手機。
簡一苒的信息還在不停的來,正在焉可想告訴她下課再聊時簡一苒因為她好一會兒都沒回信息而問她:“離我這麽遠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你怎麽不理我!”
焉可:“......”
焉可偷瞄了一眼景易,就開始發個信息不僅要防着前面的老師還要防着左邊的同桌。
可把她難為壞了,像個間諜似的。
景易向右看了眼,笑了,反正只是講卷子,随她了。
不會的話他再給她講。
臨近下課之前,老師突然問:“我們班應該是轉來了兩位新同學吧?”
“是不是就是最後排的兩位?”
景易應:“是”,
然後他手挪下去悄悄敲了敲她的桌子提醒她。
焉可聊的正忘我,扭頭:“幹嘛?”
老師的表情變了變,
前排的田一麟忍不住笑。
焉可反應過來了,默默的放下手機看前排。
老師問:“這張物理卷子,你們覺得你們能打多少分?”
“滿分”,景易說。
班級內傳來‘哇喔’的一聲,紛紛看過來。
老師笑:“倒是很自信”
“那同桌呢?”
講課焉可沒聽,卷子什麽題都沒看過,不過要是按照她上學期期末考試的物理成績來說的話:“二十五”
老師:“......”
班級內又傳來一聲“喔哇”,再次紛紛看過來。
田一麟轉過頭:“還沒我高啊”
焉可忍住了沒踹他。
老師歷經沙場,對于什麽樣的學生都能找到話語鼓勵:“那個...也是很誠實,我相信在接下來的學習當中你的成績會不斷提高的”
焉可坐下了,拿着卷子翻了翻。
可是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為什麽這些題,這麽眼熟啊。
這些題她考過啊。
在姜迎迎給她輸過千年功力之後,就曾經拿出過一張卷子讓她答,她全會啊。
不過當初那張卷子上的題是幾張卷子的彙總,滿分得三百多分。
這張卷子的滿分是多少?一百,一百二,一百五?
還是也是三百?
她好久都沒認真考過試了,不太了解行情。
于是焉可又站起來,告訴老師:“老師,不對,我估分估錯了”
老師:“那少估了多少?”
鑒于焉可也不知道總分,試探着說:“可能...少說了個零?”
老師:“.......”
田一麟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景易也忍不住笑。
☆、第 69 章
下了晚自習,景易先送焉可回宿舍,焉可問:“你今天晚上還要回去嗎?”
景易:“嗯,去調整一下游戲設置”
焉可:“等你回來宿舍門就關了吧?”
景易:“嗯,不過我發現操場那面牆也不是很高”
焉可笑:“啧,第一天就要□□”
景易也笑了。
走到燈光暗處景易問:“害怕嗎?”
焉可:“還行,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想起更早以前不怕黑的焉可,景易問:“想鍛煉一下嗎?”
“膽量嗎?”,焉可:“怎麽鍛煉?”
“拽着我的袖子”,景易說。
焉可拽上他的袖子:“去哪兒?”
景易笑:“這麽聽話啊”
不明亮的燈光中,焉可紅了臉。
景易帶着焉可往操場的方向走,操場沒有路燈那裏漆黑一片。
待到四周都是黑色時,景易:“我走到離你十米處,然後你來找我,敢嗎?”
周圍真的特別黑,焉可擡頭連景易的樣子都看不清,其實她有點怕,但想了想說:“敢”
景易揉她的腦袋笑:“別怕,不敢就叫我”
焉可:“嗯”
景易往前走了約十米處時轉身說:“我在這裏”
焉可:“嗯”
她往前走,結果剛走一步,眼前突然出現那個瘦骨嶙峋女人的樣子。
像是陰魂不散的鬼魅。
但焉可知道那是她因恐懼而虛構出來的影像,
一度想放棄,她幹嘛這麽為難自己,又不是買不到大太陽了。
“景易”,焉可叫他。
景易:“嗯,我在這兒”
喜歡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剛想要放棄的焉可忽然就來了莫大的勇氣,她忽然覺得,哪怕他在天涯海角,她也敢去。
閉上眼睛,擡腳就沖過去。
幾乎是撞到他懷裏。
景易扶助她笑:“這是要去哪兒?”
“我抓到你了”,焉可說。
以後也不放開。
焉可第二天早上起的很早,因為她知道景易會跳牆進來,所以去晨跑時肯定會碰到的。
感謝月老,她真的碰到他了。
看着少年的利落地從牆上跳下來,焉可:“要不要跑一圈?”
景易:“好啊”
同樣的頻率,迎着夏末的太陽,一起奔跑。
跑着跑着焉可問:“要不要比賽?”
景易:“比什麽?”
焉可:“比誰先跑到前面那條線”
景易:“沒問題”
焉可:“輸的負責今天給對方打水”
景易:“可以”
焉可:“倒計時,三,二...”
結果二還沒喊完,她自己搶跑了。
景易笑,追上去,又超過她,後來甚至倒着跑看着她。
焉可:“......”
她感覺她在這場比賽中受到了鄙視。
接近終點時焉可全力沖刺。
景易其實已經到了終點線,故意慢下來等她。
在焉可跑到身邊時,再擡腳,當着她的面贏。
焉可:“......”
他這是羞辱。
焉可拽住他不讓他過。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焉可得到機會就要跨過那條線時突然被他抱起來。
景易是背對着終點線的,他抱起她在前面,只要往後退一步他就贏了。
就在焉可已經放棄掙紮了時,景易突然轉了一圈,就把焉可放到了終點線那頭,說:“哎,我輸了”
焉可:“.......”
這一瞬間她在想,他對她好像很好,為什麽這麽好?
一直到...
這個周末,她得到了答案。
焉一路又過了一周還沒有回來,但他每隔幾天都會給焉可發一條信息,讓她好好學習。
因為對他的出差習以為常,所以焉可也沒有很擔心。
周日放學後焉可和景易一起去醫院看了施冽,他康複的很好,醫生說很快就可以出院去上學了。
在那兒待了一下午,再晚點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Y區,景易需要去重置游戲。
快到Y區門口時,景易的手機響了,他收到一條短信,內容是想約他見面,而署名是,子凖的爸媽。
景易斂起臉上聊天時的笑容,他們要行動了。
景易告訴焉可他臨時有點事讓她在Y區等他,焉可點頭說好。
看着她走進大樓後景易再讓司機開車去約定的地點。
而去的路上,他報了警。
焉可來到一樓大廳時葉岐和林鼓正在招呼客人,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看見溫渠。
至于淩亦和泉喏,她們應該都在二十六層化妝室準備晚上的表演。
焉可乘坐電梯來到二十八層自己住的房間,拿起手機想去找簡一苒聊天。
坐到客廳沙發上給簡一苒發視頻邀請,但卻發現手機沒有了信號,無線網也沒有。
正想出去問問別人怎麽回事時,她聞到了一種淡淡的清香,有點熟悉...
在意識到那是什麽的瞬間,焉可的臉色沉下來。
這個味道,她在景家聞過一次。
站起身時頭已經開始暈眩,焉可在比門更近的桌上看見一顆檸檬。
她記得檸檬水可以解。
扶着沙發扶手跑過去,拿起檸檬時手卻停住,沒有瓤,是空的。
頓悟,她勢必已經中了圈套。
可是在這裏,誰會給她設套?
低頭,桌子周圍,圍着一圈遷珠,此時同樣的,圍住她。
卧室門被推開,一個極瘦的女人從卧室內走出來,她一身紅衣,眼窩因為消瘦而深陷着。
她看過來,笑着,唇輕啓:“好久不見,焉可小姐。”
手機因無力掉到地上,
不是黑夜,卻有一股子心寒恐懼湧上來,她在白天看見了,她夢中的女鬼。
景易已經出發一陣,就在心中揣度着他們為什麽會突然露面時,手機振動。
他看見□□上有幾條提示信息。
這個軟件在兩種情形下會給他發送提示信息,一種是發現行動異常的人,比如有人轉頭的頻率過于頻繁,或者故意放輕腳步,再或者轉頭故意去尋找監控的位置。
而另一種則使用人臉識別技術,識別除了陌生面孔。
該提示信息以上兩條都符合。
大腦迅速反應,景易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他們在調虎離山。
景易立刻撥打焉可的手機,不在服務區。
他又打給別人,可撥打任何一個在Y區人的電話都得到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
他們屏蔽了手機信號。
心中焦急到達頂點,景易告訴司機轉頭回去,同時報警。
越過女人的肩膀,焉可看到卧室的地上躺着一個男生,他被綁起來,封住嘴,那是...
溫渠。
而他身邊圍繞着的妖豔的零花,應該是從景易的床上拽下來的。
他的身邊蹲着一個同樣極瘦的男人,他的手裏握着一把刀。
焉可蹲下想撿起地面上的手機,女人卻先她一步,撿起來扔到沙發上。
女人站起來:“我們的事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我需要讓我的兒子回來,可是景易的戒備心太強,無奈我只能選擇了別人”
“還需要焉小姐幫我們一個忙,幫我們...”
“殺了他”,
女人看向溫渠,目光陰狠又薄涼,再回落到焉可身上:“其實也不難,就像三年前,你對景易做的那樣。”
焉可腦中忽然像抽絲一樣的疼,有些記憶先是一點一點的浮現,然後再像洪水一樣的湧上來。
眼淚落下來,焉可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女人拿着一把刀在她面前蹲下,柔聲問:“行嗎?”
她搖着頭不斷的往後退,帶着憤怒的目光,可腦袋卻越來越沉,手腕越來越無力....
她再看到的景象似乎并不是眼前的景象。
左手手心突然傳來鋒利的疼,然後溫熱的血不斷流下染紅了景易的衣。
焉可猛地轉頭,似乎看到窗邊有一個人被挾持了,一把刀抵在她的喉嚨處,那是她的媽媽。
眼淚滴到地板上,她手上的疤已經在了,然後她忽然明白了,那些夢并不是她所預測的未來,而是,她遺忘的記憶中的過去。
視線被迫集中在眼下,女人捏住她的下巴,疼痛讓焉可保持清醒:“拿着刀,去幫我們殺了他,嗯?”
焉可搖頭:“不、可、能”
女人突然拽上她的頭發,用力的拽到眼下,焉可被迫擡起下巴。
女人拿着刀,陰狠着,如同三年前一樣:“那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卧室內的溫渠掙紮着,無聲的喊着,可他被禁锢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法動彈。
焉可:“我就算死,也不會幫你。”
女人倏地笑了,聲線極冷,她拽過她的發壓着聲音在她耳邊說了句:“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他”,女人突然提了聲音,舉着刀就朝焉可的脖頸刺下去。
目光帶過溫渠目光中的驚恐,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連閃躲都做不到。
眼睛緊閉前的最後一瞬間,焉可突然想起的是,三年前那晚,她其實,想找景易表白來着。
那個暑假,她喜歡上了他,暗戀着的。
可是她準備的禮物和情書不小心被傅霖看見了,傅霖不許她早戀,她和傅霖堵了氣。
不說話,不理她。
傅霖給她講了好多道理,又哄着她,寫了便簽給她,說,我們先不告訴爸爸,我晚上陪你去見景易,好不好?
然後,傅霖沒能再陪她回家。
☆、第 70 章
景易趕回來的時候一樓門口堵了好多人,都在向裏望着,卻又不敢太過靠近,交頭接耳。
他跑進去,看見一樓大廳內有很多警察,在分別對不同的人問話。
心頭忽然湧上一種極不好的預感,景易跑過去問林鼓:“林叔,發生什麽事了?!焉可在哪兒?”
林鼓轉頭,愣了一下,恐懼讓人反應變得遲鈍,他紅着眼眶叫他的名字:“少爺,少爺...”
聲音中夾雜着痛苦:“焉可小姐她,她...被害了!”
景易覺得自己腦袋麻了一下,幾乎宕機。
他肯定是瘋了才聽到這樣的話。
林鼓:“是子凖的父母,他們回來了!”
“他們挾持了溫渠,想要讓子凖回到溫渠的身上,然後找了焉小姐去殺了溫渠”
“焉可小姐不肯,他們氣急,就、就殺了...她!”
“她的房間內滿地的血啊”
景易眼底霎時沉黑,透着猩紅,他想讓他再說一遍,他剛剛肯定是瘋了。
可當他的目光落到林鼓身側的警察身上時,他轉身就朝電梯沖過去。
林鼓在他身後焦急的喊:“少爺啊”
景易沖到電梯裏,用的力反複按下二十八層,
她沒事,
一定沒事!
二十八層也有很多人,都是警察。
溫渠正在房間裏,被問話。
有人攔住他,不讓進,景易沖過去。
推開人群,他看到滿地的鮮紅,是血。
那般猙獰的顏色讓他的步子狠狠頓挫了下。
腳鋒驟轉,景易沖到溫渠面前,不顧阻攔,揪起他的衣領:“焉可呢?!”
溫渠險些站不穩,臉色慘白,抿着唇,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景易手腕用力:“我在問你話!”
“對不起”,溫渠哭着說:“她,她...”
“他們要焉可殺了我,但是她不肯,他們,他們就殺了她啊!”
景易人仿若是僵了三秒,随後更用力拽過他,聲音如暴雨前的陰沉:“你親眼看到的?”
溫渠雖年長于景易,可從未見過那麽恐怖的事,他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刀刺下去,他卻無能為力,被封住嘴,綁住手,他一動不能動,連聲音都出不出來,那般絕望的。
他無法想象,焉可當時又該是怎樣的絕望,如何在恐怖面前不屈服,即便是死也沒有選擇傷害他:“...是,我昏迷前親眼看到刀刺了下去,并且剛剛警方說...”
溫渠擦掉眼淚,聲音啞着:“警方說查到監控追蹤,他們把,把焉可的屍體扔到橋下去了...”
景易猛然向後退了一步。
他眼底發紅,似壓抑着什麽,又似在拼命抗争着什麽。
三年前的血腥記憶陡然間像浩蕩洪水一樣湧過來,那洪水中有他父母和焉可媽媽的死訊。
自那以後,天翻地覆。
生死兩別,千裏相隔。
如今,他再一次被告知,心尖上的人死去。
不可能,
不可能!
這三個字讓他在胸口提着一口氣,撐着他,捶打着他,讓他保持清醒的去思考。
景易轉頭,有血的地方已經被圍起,裏面混着幾顆遷珠,都已被染紅,他能聞滿屋子的血腥味,還有另外一種幾乎消散的熟悉味道。
桌子上放置着一個黃色檸檬,椅子被撞倒在地上,無人觸碰。
手機靜靜的待在沙發裏,景易走過去,拿起來,那上面有幾個簡一苒發過來的視頻邀請,還有一條信息:
“可兒,你怎麽不理我啦”
那口氣忽然有些提不住他,景易陡然扶住沙發扶手,警察走過來拿過他手裏的手機。
外殼從指尖滑過時帶着一絲冰涼,他如置冰窖。
可是,分明兩個小時前她還陪他有說有笑,還告訴施冽等你病好了姐姐給你補課。
出了病房卻拽着他的袖子說:“景易,他要是問了我什麽不會的,你給我講呗,要不這小子該瞧不起我了。”
她,怎麽可能,有事?!
這種感受讓景易猛地轉身,抓住最近的一個警察的手臂問:“哪個橋?!”
警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麽?”
景易:“監控!在哪個橋發現了他們?!”
警察和同事相互看了眼,告訴了他名字。
景易轉身就要沖出去,拉開門的瞬間卻聽見溫渠告訴警察:“他們當時把我綁在卧室裏,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他們的行動特別快,又特別狠毒,一點都不假思索的,焉可不同意,他們就殺了她。”
沖出去的腳步戛然而止,握着把手的手驟然收緊,有什麽想法忽然在景易的腦子裏炸開。
遷株在客廳,檸檬在客廳,焉可在客廳。
但是溫渠卻在卧室裏。
景易立刻想起祁裕曾經告訴過他,他因為擔心子凖父母會做出傷害人的事,雖沒有把交換是假據實相告,但告訴他們,并不需要将人處于瀕死的狀态再救活,只要讓他走進遷珠布成的局中就可以。
難道他們真的,一點兒都沒信嗎?!
他們的手法像極了三年前,焉可不同意殺了他,他們就殺了傅霖。
而今天,焉可不同意殺了溫渠,他們就殺了焉可。
他們似乎一直都沒有達成過真正的目的,卻又那般殘忍的,毫不猶疑的下手,取人性命。
可是,他們是那麽聰明,又缜密,
為了複活兒子精密籌謀,什麽都願意割舍,難道會因為一時沖動讓計劃如此輕易終止?
又或許...
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景易返回去,重新抓住溫渠:“你确定嗎?!”
“你在這裏,但是焉可在客廳?”
“是,是啊”,溫渠被景易的樣子吓到,本能的回答。
問話的警察看出景易的異常,仔細觀察他。
景易快速跑到桌子旁拿起一個遷株,那上面的血染紅他的指,他的皮膚很白,而血豔紅,他又問溫渠:“這個東西放在哪裏了!”
“在...”,溫渠努力回憶,可他不曾仔細注意過。
景易等不及:“是不是在桌子旁邊!”
溫渠想了想,點頭:“好像是”
“焉可是不是走到桌子旁?!“
這次溫渠确認的點頭:“是”
景易明白了,而明白過來的瞬間仿若失了力,遷珠掉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他知道,
他活過來了。
景易立刻告訴警察:“他們是僞裝的,讓別人故意以為他們殺了焉可。”
“但他們沒有,絕對不會!”,
“他們的目的是想帶走她”
警察:“你為什麽這麽說?”
“我來不及解釋那麽多!”,景易:“但請你相信我,我發誓,焉可一定沒事,那個被人扔掉橋下的人一定不是她,或者那根本就是他們的障眼法。”
“她被他們藏起來了,請你們一定要找到她!”
警察:“我的同事已經在追蹤他們的車輛,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景易的腦子快速轉着,如果他們真正的目标是焉可的話,那他們為什麽要綁架溫渠?
為什麽要牽扯一個無辜的人進來?
除非...
他們需要一個證人,證明焉可已經死了。
所以他們在溫渠昏迷之前,做出殺了焉可的假象。
如此,當子凖重新回到焉可身上時,就不用千辛萬苦的躲避查找。
沒有人會一直尋找一個死人。
可,他們為什麽要選擇焉可?
為什麽要選擇一個女生,而不是男生?
為什麽...
手收攏攥成拳,所有的一切仿若一團迷霧,而焉可的存在讓這團迷路窒息般的籠罩着景易,讓他無法置身事外。
景易拼命讓自己沉下心,又盡全力去思考,他們為什麽這麽做,他們到底為什麽選擇焉可!
忽然,有什麽從迷霧中沖出來,景易眼前亮了一下,他知道了,生日,因為焉可和子凖是同一天的生日!
他們會認為,這樣更有成功率。
如果是這樣的話...景易茅塞頓開,三年前他們選擇的人,
也不是他!
當時他的周圍是零花而不是遷珠。
那遷珠,放在了哪,
是客廳中央,他記得。
那圍住了誰,是焉可嗎?
不是她。
她看到他昏迷後撲了過來,沒有走進去。
仔細回想,那天晚上,他躺在地上,尚有意識時餘光中看到...
無意走進去的,
是傅霖!
焉可的媽媽!
而傅霖和子凖也是同一天的生日!
所以,他們三年前真正選擇的人,是傅霖。
而他和焉可的作用,就像今天的溫渠一樣,用來見證一場死亡。
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傅霖已經死了,外加一場大火,幾具身份難辨的屍骸。
而所有的這一切就是因為,沒人會去找一個死人。
景易忽然明白,焉一錄去哪兒了。
在他剛剛将一切串連起的瞬間,手機鈴聲在靜谧的室內響起,是焉可的手機,此時被封在塑封袋中放在白色盒子裏。
景易看見了來電顯式:爸爸。
景易沖過去,拆開袋子,未等焉一錄說話,他直接問:“你找到焉可媽媽了嗎?”
焉一錄愣了一下,說:“找到了。”
随即,他立刻反問:“可可呢?”
景易:“被他們帶走了。”
焉一錄握緊手機,眼底卻與墨同色,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問:“你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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