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修了一下,(2)

,楊陶還是堅持完成了當天的任務。他心裏清楚,現在的他,并沒有任性的資本,哪怕只是放任自己荒廢一天。出了實驗室,日已西落,楊陶想起了嚴教授,想起他慈祥的面容,悉心教導自己時的音容笑貌,又差點落下淚來。是啊,這兩周都在圍着姚照轉,原本預定去探望師母的事情也擱淺了,實在是太不應該。明天,明天一定要抽出時間過去。

沒有心情做飯了,楊陶買了外賣帶回去。不論如何,自己答應過收留他,負責他的飲食起居,就不能食言。其實,最初想過等到姚照的戰友們找來之後,留一個聯系方式的,看來是沒有必要了,但就算做不成朋友,剩下的時間,還是要好好相處下去。其他不該有的心思,就讓它埋在心底好了。暗自下定決心,楊陶在宿舍門前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擺了一個笑容出來,推門走了進去。

姚照還在看書,和中午離開時比,似乎姿勢都沒有變過。

幾乎無言的晚飯,楊陶是沒有心情說話,而姚照,似乎對這種詭異的沉默毫無察覺。就算意識到自己心情低落,他大概也不會在意的吧?楊陶略帶苦澀地想着,同時又覺得怎麽像個怨婦一樣,瞬間被自己雷到了。為了扭轉這一人設,他決定早點動身。

“那個,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好”

“嗯,再見?”

“再見。”

姚照繼續扒着飯,楊陶站起身,在飯桌邊磨磨蹭蹭地收拾了一會,終于還是背上書包,轉身離開。打開房門,那個聲音終于響起來,他一下子轉過身去,“什麽?”

“……不要胡思亂想。”

“啊?”

“晚上一個人看店,不要胡思亂想。如果害怕,可以想想我。”

☆、這個劇本有點亂,言情恐怖兩邊竄

???

雖然完全領會不到姚照想說什麽,但聽起來是在關心我?楊陶這一次真的元氣滿滿地告了別,打工去了。砰地一聲,房門關上,姚照終于把視線從餐桌上挪開,盯着房門看了會,又埋下頭繼續吃飯。這一天,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看書到深夜,而是早早上床,閉上雙眼端正地躺着,似乎進入了最深的夢境之中。

楊陶來到店裏的時候,師妹賀晴正和一個客人談笑風生。那個客人人高馬大,穿着一身休閑西服,并不是很昂貴的牌子,但看起來就好像從哪裏的談判桌上剛剛撤下來一樣。果然是顏值決定一切啊!楊陶默默地嫉妒了一下,像他這種娃娃臉高中生長相的男生,穿了西服最多像個應聘的實習生,根本穿不出這種商業精英氣質,再看看人家,也不是長得多成熟,就是氣質好,笑起來溫和紳士,估計去賣雞蛋餅營業額都能比隔壁攤子高上幾個百分點。哎,這主意不錯哎,到時候照幾張照片在網上炒作一下,什麽雞蛋餅男神,最好是光膀子系圍裙那種,配上這種溫潤的笑容,肯定火哎!到時候再就勢上個星星大道、中國好嗓子之類,現場請幾位評委吃吃雞蛋餅,現在不都流行這種嗎?套路,都是套路……

就在楊陶的腦洞如脫缰野馬不知道要跑到哪個草原奔馳的時候,客人似乎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轉過頭沖他笑着,“你來了?手好點了麽?”

“哎?”楊陶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是你啊?早上真是太謝謝你了,那時候背光,沒有看清楚,客人您長得很帥嘛。”

“哈哈哈你說話很直接啊。我是餘飛明,很高興認識你。”

“早上發生了什麽啊?嗯嗯?”賀晴似乎和餘飛明很熟的樣子,拉了拉他的袖口,親昵地問道,句末那兩個“嗯”甜膩得很,聽得楊陶下巴快要掉了,心中師妹那“爽朗風趣,英氣逼人”的人設幾乎崩塌。眼睛在客人那張英俊的臉上轉了兩轉,又轉回師妹那明媚得快要閃瞎眼的笑容,他了然地挑了挑眉。這,樣,啊。

“我還要去理貨,你們先聊着。話說這天也快黑了,要不然賀晴你早走一會吧,遇到認識的人還可以搭個伴走。正好今天我來的早,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你也沒有男朋友,沒人接你下班。”楊陶很識相地說,還在說到“搭個伴”的時候微微加重了語氣,不出意料地接到師妹一個感激的眼神。果,然,是,這,樣!楊陶按耐住心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一邊腦補了百八十萬字的狗血言情,一邊若無其事地往儲物間走去。

“說的是啊,女孩子不要自己走夜路,太不安全了。賀晴你快走吧。”然而餘飛明似乎完全沒有GET到楊陶的弦外之音,一副“你先走吧我再坐坐”的姿态,賀晴愣了愣,語氣明顯低落了起來,但還是笑着和他道了別,先回去了。聽着兩人的對話,楊陶不禁給心中給師妹默了個哀。換上制服走出儲物間,他用“雖然你長得帥但是這麽說話很容易孤獨終老啊年輕人”的複雜眼神看着餘飛明,目送着賀晴背影的餘飛明恰好這時轉過身來,對上他的眼神,微微笑了。

“在隔壁喝了三杯咖啡,又陪着你師妹聊了半個多小時,這才等到你呢,楊陶同學。誰知一見面就要趕我走啊,就這麽讨厭我嗎?”

哎?這麽腹黑反差萌的臺詞聽起來和自己腦洞大開的言情劇本很搭嘛!唯一有問題的是……注意性別啊這種應該對着女主念出來的話題是怎麽安到我身上的啊雖然我是個GAY但是……

“我是。”對方不等他回答,沒頭沒腦地抛出一句,“你是嗎?”

雖然沒頭沒腦,但是楊陶聽懂了。他幾乎倒抽了一口冷氣,從小到大,他沒有談過戀愛,沒有交情好到可以吐露性向的朋友,甚至……沒有需要考慮如何向之出櫃的家人。他是GAY這件事,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除了他自己,震驚之下他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的?”

對方的眼神亮了起來,“我不知道啊,随便問問的。如果你裝作沒聽懂呢,我就說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我面試你試試嗎?’,我是特意來找你做實習生的,覺得你懂禮貌會為別人着想,很适合去我公司試試。騙你入職以後再慢慢觀察,看看你到底是不是。”

“你是在套我話嗎!!!”

“對啊。我也沒想到會這麽順利,你還真是出乎我意料地單純呢。”說着,餘飛明還啪地打了一個響指。

而你!沒想到這種長相之下居然藏着這麽狡詐的內心!果然君子如玉笑容溫潤舉止紳士什麽都是騙!人!的!楊陶沉浸在被套話了的悲憤之中,完全忽視了自己蠢的事實。所幸餘飛明還算懂得見好就收,調侃了幾句就換了話題,看楊陶還是有點拘謹的樣子,又坐了一會就告辭了。

店裏終于清淨了。楊陶複習了一會,卻完全看不進去,發了會呆,拖了拖地,又重新理了一遍貨架。看看時間,還不到三點。他百無聊賴地坐在櫃臺後面,開始想心事。想想姚照,男神對自己好冷淡啊,偏偏自己總忍不住犯賤,糾結;又想想餘飛明,擺明這件事不會這麽容易了結,怎麽辦,偏偏還涉及到賀晴,啊啊啊好狗血,煩躁……想着想着,思緒又轉到了師母那裏,也不知道最近老人家過得可還好,身體怎麽樣,師母和老師這麽多年相融以沫的,唉!新轉的研究方向好難啊,參考資料那麽厚,還跨越好幾個語種,啃起來好吃力,好懷念當年跟着嚴教授學習的時光……想着想着,楊陶趴在櫃臺上,專心回憶起當年來。

要是能再次見到老師,跟着老師學習該有多好!楊陶呆呆想着。

今夜的天氣本來不錯,風清月朗,繁星漫天。不知何時,風漸漸停了,空氣如凝滞般沉重起來,原本不時響起的夏夜蟬鳴完全消失,只有校園裏的野狗倉皇地叫着,一聲接着一聲,一聲凄厲過一聲。

夜,已過三更。

研究生宿舍中,姚照還是保持着上床時那個姿勢,整個人端正地躺在床上。突然,他雙目猛睜,騰地翻身而起,一把拉開窗戶從二樓跳了出去,落地時足尖點地雙腿微曲,穩穩地落在地上。就在此時,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瓢潑大雨砸向大學城。暴雨中,一個模糊的人影極快地從校園中穿行而過。

便利店中,楊陶歪着頭,出神地想着,連門外的大雨都渾然不覺。突然,門鈴一響,雨聲瞬間大了起來,有人推開了門。有客人來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趕緊坐直,擦了擦模糊的雙眼。眼淚沾在眼鏡上,他看不清客人的樣貌,似乎是位行動非常緩慢的老人家,拖着步子慢慢、慢慢走進便利店。

“歡迎光臨!”楊陶一邊站起身,一邊摘下眼鏡,低頭用T恤擦了擦上面的水。客人似乎沒有關門,楊陶能感覺到雨水拍進店裏,打到了他的臉上。看來地是白拖了……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對方是位老人家嘛,走路都很吃力的樣子。說起來,這麽晚了,家裏人怎麽會讓老人一個人出來買東西呢,外面雨這麽大,難道是獨居老人?還是子女不孝?胡思亂想着,他戴上眼鏡走過去,打算将門關好。

與客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楊陶突然滞住,他不敢置信地扭過頭。那位客人的身形,他太熟悉了,那是無數次出現在講臺上、出現在實驗室中的那個身影,還有這件衣服,雖然被雨打濕了,但是他清楚地記得,那是老師最常穿的一件外套,也是他印象最深的一件,連最後的遺體告別儀式上,老師穿的還是這一件……

在他轉頭過去的時候,客人也站住了腳步。他僵直着身體,将整個上身都扭轉過來,是的,是他,是嚴教授!但,不是那個慈祥的教授,不是那張永遠帶着笑容的臉,這張臉,面色青灰,眼圈凹陷,眼珠毫無光澤,直勾勾地盯過來!楊陶連退了幾步,後背一直撞到了貨架,冷汗刷地淌滿脊背,見此情景,對方竟然咧開烏黑的嘴唇,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現出一口尖利的牙齒。

不要,不要,不要,這種噩夢般的場景怎麽會出現的!這……難道是僵屍?所以剛才走得那麽慢,是因為膝蓋不能彎曲,才會拖着步子嗎?楊陶感覺心髒似乎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他恐懼地看到“嚴教授”竟然真的伸直雙手,向自己跳來!背靠着貨架,已經退無可退了,他緊盯着對方,一邊用手在貨架上摸索着,反手摸到了一瓶啤酒,橫下心,沖過去一瓶敲碎在對方的腦殼上!“嚴教授”略停了停,他趕緊從對方身邊繞過,向門口沖去,誰知一腳打滑,狠狠摔在地上。倒黴透了!瓷磚地積水後太過濕滑,爬了幾下都沒有爬起來,耳聽着那“咚”“咚”的跳行聲音越來越近,楊陶手腳并用地向門口爬去……突然,一個沉重而冰冷的東西砸到他身上,一股腥臭直沖鼻端。天哪!意識到這是什麽的楊陶幾乎哭出聲來,他用胳膊胡亂向後推去,推到了濕透的毛呢衣料,這是“嚴教授”撲到了他的身上!

☆、攻高血厚會耍劍!哎呀好帥怎麽辦!

是吸血僵屍嗎?自己要死了嗎?要被咬死了嗎?死了之後……也會變成這種怪物嗎?被壓住的姿勢完全用不上力,楊陶拼命向後推着,還是覺得那腥臭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睛餘光能看到“嚴教授”張開了血盆大口,尖牙閃着青光,一點點壓向自己的脖頸……為什麽,為什麽老師要這麽對我?不對,不對,這真的是老師嗎,老師怎麽會是這種怪物,老師去世後是火葬的啊,我陪着師母送得最後一程啊!哪裏會有屍體,又怎麽可能變成僵屍!

頸上的壓力突然減輕了,楊陶用力掙紮着翻過身來,他緊盯着怪物,一邊努力地将怪物推開,一邊向後挪去,直到脊背撞到了店門。太好了,楊陶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只要自己能夠扶着店門站起來,只要自己能跑出去,進到随便哪棟樓房裏去,就算得救了!這怪物這麽慢,又只會跳行,肯定追不到自己!除非它突然學會跑步……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那怪物竟然真的大步跑來,再次猛撲到楊陶身上。楊陶伸手去扛,這次怪物的力氣卻更大了幾分,他眼睜睜看見那張臉一點點變形,扭曲如融化的蠟一樣不似人形的臉上,驀地撕開一張血盆大口,一口足有一寸長的牙齒向着自己一點點壓過來,心中的想法竟是,我剛才怎麽會把這麽個怪物錯認成老師的?

楊陶終于脫力,他偏過頭,顫抖着等待一切的終結。

突然,兩道藍光閃過,在空中交叉成十字形的殘影,那怪物的頭顱刷地飛起,在地上滾了幾滾,停在楊陶面前。楊陶大睜着雙眼,呆呆地看着那顆頭,直到有人大步邁進來,一腳踩碎了它,然後拎起他扛在肩上。他在那人肩膀上倒懸着,恍惚間,見能看見兩把散發着寒氣的劍被來人倒提在手上,那劍上跳動着藍色的光,有若幽藍的火焰燃燒其上。

那人在店中繞了一圈,最終在飲品櫃前停下,伸手挨個摸過去,然後取出一罐用手掂了掂。随後,楊陶被放在了地上,那人一腳将僵屍那沒頭的屍體踢開,蹲了下來,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又掏出不知從哪個角落撿回來的眼鏡給他戴上。楊陶慢慢擡頭,眼鏡斑駁模糊,但是那個人的臉卻如此清晰,依然面無表情,卻讓人那麽安心。

“姚照……”

“是我。”

“你來……救我嗎?”

“……”沒有回答,姚照只是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楊陶感覺水滴從姚照的袖口滴下,落在了自己臉上。

“……你的衣服濕透了。”不知為何,脫口而出的是這句話。

姚照聞言,又揉了揉楊陶的頭頂,笑了。

“你也是啊。”

……

沉默片刻,姚照又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要胡思亂想嗎?”

“可是……”可是我哪有胡思亂想?如果說喜歡你算胡思亂想的話……我又怎麽控制得住呢?毫無邏輯的話語,聽在已經無力思考的人耳中,卻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心髒跳動的節奏慢慢平和下來,越發脫力的楊陶恍惚地望着那張臉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直到手中被塞入一罐溫熱的奶茶。

“喝吧。”就着楊陶的手,姚照拉開易拉罐,奶茶的香氣緩緩釋放出來。待到楊陶将那杯奶茶啜完,雨已經停了,月亮的光芒照耀着這一室狼藉。東方的天幕之上,那濃稠的夜色漸漸稀釋,天快要亮了。

接下來的事情楊陶就不知道了。不知什麽時候他睡了過去,幾次恍惚間醒來,有時候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那個懷抱有節奏地颠簸着;有時候起起落落,仿佛越過了幾座圍牆;最後一次醒來,有溫暖的水流澆在身上,那感覺很舒服,讓他睡得很沉,連最後被搬到床上都沒有醒來。于是他并沒有看到,姚照在床前凝視他的時候,眼眸是深深的黑色,裏面映出的他的影子卻籠罩着一層模糊但濃厚的霧般的白光。

“糟糕了……”姚照站起身,自言自語着,眼中的黑漸漸退去,又恢複了琥珀的顏色。

第二天,不,應該是說這一日的上午,楊陶終于醒了過來,躺在自己的床上,穿着睡衣蓋着被子,身上溫暖而幹燥。室內的窗簾拉上了,桌上開着臺燈,姚照斜倚在沙發上,一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安靜地翻着書。他的表情非常沉靜,似乎完全沉浸在書中的世界裏,除了每兩秒翻一次頁的超快速度以外,一切都很和諧。過了一會,姚照似乎注意到楊陶的動靜,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擡起眼睛,“醒了?好一點了嗎?”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回來的很早,說不舒服,吃了點感冒藥睡下了。夜裏似乎有點發燒,還夢游。”

“……”

“你還說太晚了,沒有找人替班,可能其他同事也不知道你病了吧。”

……是夢嗎?僵屍,姚照,雙刀,還有救了我這件事……說得也是,現實中怎麽會有那麽離奇的事情,姚照怎麽會有特異功能,而且他還沖我笑……這個夢做得,也太逼真了吧?楊陶撫了撫胸口,現在想起來,似乎還能感覺到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的那種緊張感。

……意外地好騙啊。

姚照觀察着楊陶的表情,心中暗自吐槽——本來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瞞過去的,沒想到這麽順利。昨天對他進行了一點暗示,趁他睡着之後收拾殘局,又把他抱回來洗漱幹淨搬回床上,就是為了不要讓真相這麽快被揭穿。昨天救了他之後,原本就臨近臨界值的因果羁絆突然大幅增加,根本掩飾不了,希望通過“一切只是夢”的暗示,能夠讓羁絆回歸正常值,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可是……似乎弄巧成拙了呢。姚照觀察着楊陶周圍不僅沒有一點降低跡象,反而愈加耀眼的羁絆波,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楊陶,正沉浸在自己的腦洞中不能自拔。

原來是夢麽?原來自己對于姚照的喜歡,已經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程度了麽?原來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姚照是個攻高人帥溫柔犀利的DPS麽???還會那樣溫暖的對我笑!還會拿熱熱的奶茶給我喝!簡直蘇爆了!如果……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現實中的姚照,連多一個字都不願意對我說……高冷男神什麽的,平時性冷淡關鍵時刻很可靠什麽的……大家的中央制冷空調我一個人的暖男什麽的……果然只存在在幻想中啊TAT……

姚照:“……”

……楊陶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對我的因果羁絆,你的腦子在我面前就像裸奔,只要我願意,你想的每個字我都能看到……現在你的羁絆波動快要閃瞎我了!那些話争先恐後地往我腦子裏鑽,吵死了!我算是明白為什麽你一個人就能想象出一只僵屍了!不過……男神是個什麽東西?

平時都在看書惡補位面常識的姚照,就算使用網絡基本也是在搜索一些名詞概念,完全不懂社交網站上流行的這類詞彙。本着不懂就問的原則,他開口打斷了楊陶狂奔中的腦洞,“對了,楊陶,昨天你夢游的時候抱着我叫男神……男神是什麽東西?”

!!!

楊陶囧到不行,還好他有幾分急智,真誠地表示“很崇拜很敬佩仿佛神明一樣的男人,簡稱男神”。姚照對于“崇拜”“敬佩”“神明一樣”這個描述似乎很滿意,這一話題就此略過。楊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克制克制再克制,千萬不要再胡說八道被姚照逮到現行。

簡單吃過午飯 ,楊陶收拾一下準備去實驗室。姚照一反常态地放下了書,穿上楊陶為他準備的T恤短褲 ,準備一起出門。說起來,這還是姚照住進研究生宿舍以來,第一次出門。楊陶十分驚奇,問道,“姚照,你要去哪?不是說有人在跟蹤你,盡量深居簡出麽?”

“是啊。不過在屋子裏悶太久,我想出去走走。”除非你也不出門,不然我躲着也沒什麽用。你身上對我的羁絆比黑夜中的螢火蟲還明顯。

“哦,你想去哪逛逛?”

“随便走走吧。”

“……好吧。”

然而楊陶沒有想到的是,姚照所謂的随便走走就是跟着他,無論他去哪都緊随其後,寸步不離,并且不發一言。一個學生仔身邊亦步亦趨地跟着一個高大帥氣疑似混血的美男,還是面無表情那種,簡直顯眼透了,一路上收獲注目禮無數。楊陶簡直要哭了,幸好這是暑假,不然他估計自己早已登上校園論壇頭條熱門話題。

“我說姚照……”實驗時間本來是楊陶每天最專注的時光,但是今天他怎麽也靜不下心來,最簡單的培養基液都配錯了好幾次,實驗數據也記錄得亂七八糟,原因很簡單,邊上總有個人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讓他如芒刺在背。楊陶終于受不了了,“能不能拜托你,去別處逛逛?不要總是跟着我啊……”

“嗯,好的。”姚照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轉身走出了實驗室。楊陶終于輕松了起來,專心做起實驗,一路做到天黑才趕上今天的進度。揉揉酸澀的雙眼,他回過神,想起姚照,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呢?想到他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被自己趕走了也不知道能去哪兒,又有了幾分愧疚。大概,逛逛沒意思就回去宿舍了吧?等自己空下來,再帶他好好逛逛,補償一下。這麽想着,他走出實驗樓,穿過操場向宿舍樓走去。

實驗樓外是幾株高大的槐樹,年頭久了,枝繁葉茂,足有四五層樓高。其中正對着三樓某實驗室窗口的一支樹杈上,層層疊疊的樹枝忽然一動,一個蹲坐的人影探頭向下看去,待到操場上的人已經快走到盡頭,他才縱身一躍,輕輕落地,向着同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楊陶回到宿舍,發現沒有人,不由得着急起來。姚照這家夥,該不會走丢了吧?都怪自己,早知道不應該嫌棄他,看一看實驗又不會掉一塊肉。正當他抓起鑰匙準備沖出去找人的時候,宿舍門鎖一響,他擔心的那個人推門走了進來。

“姚照!對不起,不該趕你走,你下午去了哪裏?”

“就是随便走走……看了看風景。”

“看風景?去哪裏看的,好看嗎?”沒想到男神還有這麽浪漫的一面啊,而且看起來沒有生自己的氣的樣子,真是太好了,楊陶高興起來,臉上也帶上了喜悅的笑容。

看着對面這張臉,從着急,到愧疚,到忐忑,再到好奇,進門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變換了這麽多表情,最後定格在了純粹的喜悅與快樂上,姚照也不禁微笑了起來,

“嗯,很好看。”

☆、聽說你在追那人?抱歉我是他男神

聽得人沒有多想,說得人也沒有。姚照告訴自己,他此時的默默跟随,是出于保護與責任,是因為不希望這個收留了自己的位面原住民,因為自己的緣故受到傷害。畢竟,如果襲擊自己的那夥人真的來到這個位面,他們是絕不會放過帶着自己羁絆波動的楊陶的。只要自己堅持到局裏的支援到來,能夠順利回歸中樞位面,楊陶也就安全了。到那時,再從付拓城那裏訛上一筆補償,他們之間就算兩清了。

只能說,姚照低估了楊陶的倒黴體質,能夠招來多少禍患;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與耐性,能夠忍受多少錯過。在這個時間點上,他只是覺得,這個手忙腳亂全無城府,待人卻真心實意的男生人非常好,加之為人單純,幾乎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讓人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會培養出這樣的孩子呢?姚照自己從懂事起就在軍校長大,又是在政府全權接管的精英班,生活中只有同學和導師,從沒有家人的位置。之後二十幾年出了校門進了外勤,只不過換了個地方繼續當兵罷了。對他來說,同學和戰友就是親人了。而這一次意外穿越位面,在楊陶這裏借住,是他第一次與一般意義上的平民長期接觸,也讓他第一次産生好奇——從小與家人生活在一起,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之後的日子波瀾無驚。楊陶繼續着睡覺到中午,下午做實驗,晚上去打工的穩定作息,姚照繼續看他的書,偶爾“随便走走”,在楊陶看得見或者看不見的地方發發呆看他做實驗。每天相聚的時間就是兩頓飯,基本上楊陶負責買或者做,以及說滿整頓飯的時間,而姚照負責默默地吃,默默地聽。總體來說,非常和諧。

晚上,姚照除了偶爾與局裏聯系,催催付主任加快搜索進度,就是在趕報告——是的,作為文職人員姚照需要将這個全新位面的風土人情天文地理等常識總結成報告遞交上去,二十萬字起,越詳細越好,這也是他為什麽一直都在看書的原因,都是為了收集資料呀。這是他每到一個新位面出差都必須要做的工作,也是只針對他一個人的要求——付主任為了逼他重新回歸外勤隊伍,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而姚照毫不屈服,默默承擔着這艱巨的爬格子任務,同時心裏不停盤算着這次回去要怎麽狠狠壓榨姓付的,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而這時的楊陶在幹什麽呢?

一般來說,他都在和餘飛明聊天。準确地說,是聽餘飛明聊天。自從上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餘飛明每天都來報道,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往往接近午夜才心滿意足地回去。

“……楊陶,你說呢?”

“什麽?”楊陶走神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姚照。坦白說,他并不讨厭餘飛明,如果在遇到姚照之前認識他,說不定真的會為他心動。畢竟,餘飛明雖然每天來找他,卻從沒有語言騷擾他,更沒有強迫他表什麽态。他一直都像第一次出現時那樣,體貼,溫柔,風趣,博學。楊陶不得不承認,與他聊天是一種享受,讓人如沐春風,但是越是不自覺地被餘飛明的魅力所吸引,楊陶越覺得對不起姚照和賀晴,壓力大得簡直要爆表。

“我是說,你這樣每天熬夜,未免太過辛苦。雖然年輕,但是身體也經不住這樣熬。其實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關于我們公司招收實習生的事情,是真的。會需要一些專業知識,所以要求招研究生以上的學生,薪酬也很不錯。最重要的是,這份工作是可以寫進簡歷作為實習經驗的,對未來發展也有好處,相比便利店短工,總歸更合适一點。你有沒有興趣?”

楊陶不得不承認,他動心了。但是又覺得自己沒有和餘飛明交往的意思,如果借助他的關系得到這份工作,豈不是在利用他嗎?更重要的是,“可是,你還不知道我是學什麽專業的吧?我不一定能勝任啊。”

“這一點不用擔心。”餘飛明雙手撐上櫃臺,向着楊陶俯下身去,楊陶下意識想要向後躲,他卻恰好在此時停了下來,讓兩人的面孔保持一點點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知道你是賀晴的師兄呀,上過不少相同的課,那麽差不多就是那幾個專業了。而且,就算不對口也沒關系——這次我們需要的實習生專業跨度很大,我一定能夠找出一個适合你的崗位。就算沒有……為了你專門招一個也是可以的。”

“這……”難道不是公開地徇私嗎?

“說了沒關系的,你放心好了。好,那我就當做你答應了,明天請個假吧,去看看環境。我們的實驗室二十四小時開放,晚上也需要輪換值班,正好帶你參觀。晚上八點,我開車來接你。”

似乎是因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餘飛明顯得心情很好。又聊了一會,他告辭離去,卻又轉了回來,認真地說,“楊陶,我這次幫你,只是因為想要幫你,和別的一切都沒有關系。不管你會不會接受我,都不會影響你這次實習。不怕你生氣,我注意到你之後,曾經側面了解過你的一些事,你是一個很努力,也很上進的學生,各方面都很不錯。坦白講,哪怕你不喜歡男生,我也很開心能夠認識你,也會和你做朋友,會幫你謀求這次機會。所以,你不欠我什麽,不必有負擔,這是你應得的。”說完,他眨眨眼,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呢,如果不會給你帶來心理負擔,反而會給我加上一些分的話,那我也不介意你對我感激多一點,最好無以為報,以身相許。”說罷,他大笑着轉身,留下汽車發動機啓動時的轟鳴聲,和滿臉通紅的楊陶。

第二日。楊陶将自己求學經歷和取得的一些成果都整理好,又上網查了查常見面試問題,終于準備得差不多了,才發現還沒有找到人代班。暑假裏,留在學校的人本來就不多,他又是半路考過來這個城市的研究生,沒有本市工作的本科同學。正在發愁,就聽到姚照問,“怎麽了?有事?”

“是啊,我晚上有……點事,需要找個人代班,可是一時找不到。”下意識地,楊陶回避了餘飛明的存在。

“你去吧。我可以替你。”

“真的可以嗎?便利店傍晚時段人挺多的,會不會被人認出來啊。”畢竟我男神可是國安呢,是卧底呢,總之就是牛逼閃閃保家衛國的無名英雄呢。仇家遍天下,敵特到處跑,要是抛頭露面被人認出來不就糟糕了嗎?

“沒事的。你放心。”

兩人說定了。傍晚吃了飯,楊陶提前過去和賀晴交班,打算将錢物賬都理一理,待會交代姚照的時候能更清楚些。姚照左右無事,難得地看書也看不大下去,便也提前往便利店方向去。

走出學校大門,穿過一條馬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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