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修了一下,(14)
始,他們很可能想要一個接一個地暗殺S級因果禀賦者。這很瘋狂,但在他們完全不顧惜人命——不論是對手的還是自己人的——的一貫風格下,很有可能會實現。哪怕做不到暗殺全部目标,只要成功幾次,他們組織的知名度與威懾力就會大大增加。
作戰會議上的計劃只是一個幌子。是為了蒙蔽叛變者——如果有的話。畢竟對方能夠将觸角伸入時空管理局,就有可能策反外勤人員。他們對于高級因果禀賦者的待遇非常好,讓他們擁有淩駕于法律之上的特權,殺人不用償命,□□完全合法,所有等級低于B+的人都必須無條件聽從他們的命令,除非這命令與另一個高級禀賦者的相抵觸。沒有人敢保證,是不是有隊員會動心。
真正的計劃只有姚照、白川和段易秋三個人知道。
計劃就是,姚照在與他們分道揚镳後隐匿氣息藏在不遠處,圖雅還是按照原計劃偵查波動源,迷惑對方。其餘各隊同樣按照原計劃前行,如果路上遇到了阻攔,那就說明對方一定從某種渠道得到了他們的計劃。己方有三個S級隊員,對方肯定會集中力量對付一路,然後在另兩路拖延時間,将他們各個擊破。這樣,其他兩隊可以将計就計,裝作被拖住,誘使對方使出殺手锏。畢竟,對付S級禀賦者,哪怕集中力量,他們戰力最高的雷家兄弟肯定也會出現,兩隊隊員此時就會迅速突圍,三隊一起絞殺雷家兄弟。
而如果其餘兩隊行進過半還沒有問題,說明計劃沒有洩露,那麽兩隊就會通知姚照,帶上駐守大樓的剩餘部隊趕赴現場,繼續進行斬首活動。
三人預料不錯,對方果然襲擊了楊陶隊,用幻境拖住他們的腳步,然後派出外圍成員作為敢死隊拖住段易秋隊。三人之所以在大廳提前分隊,然後在出任務時突然打亂隊伍編制行進,就是為了區分叛徒究竟是否在出任務的這些人中。很顯然,對方認為三人分別帶領三隊,所以才放了姚照過去,而攔截了另兩隊,畢竟,姚照騎在摩托上很好辨認,而在沒有外放波動的時候,其餘兩人是否在封閉的車內,他們無法用肉眼看到。
看來,叛徒是在留守的那些人裏。段易秋心中有些煩躁,留下的都是二隊的弟兄,無論是哪個,他都難以接受。不過,身邊的這幾個隊友是他最得力的戰友,如果證實叛徒在出勤這些人裏,他依然會提心吊膽。左右都鬧心,之前期盼計劃沒有洩露,可惜……不知道哪個龜孫子做出這種事,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他恨恨地想。
白川學長在遇襲的那一刻就将指揮權轉交給他,起身回大樓去了。以他的手段,恐怕很快就能找到叛徒究竟是誰。而姚照追蹤雷暴至今沒有消息,也讓他有些憂心,只怕再拖下去道路不通,不能及時援救,誘餌真的被魚吃掉,那損失可就大了。
……
度假村。姚照跟蹤着雷暴的氣息,很快摸到了對方的基地——就在己方基地二十裏外。
他并不認為這是個巧合。如果真的有內奸,那麽他的地位一定很高,高到可以左右對方的基地位置。聯系到付拓城留下的字條,他并不打算聯絡己方其餘二位S級因果者,因為他不确定到時候暴露了氣息的自己,能否等到支援。
他可以單獨聯系段易秋,但是考慮到段易秋對白川的信任程度,這依然很冒險。只要白川稍加勸說,相信段易秋肯定會跟着他走。
他并非已經對白川發生懷疑。如果發生危險,他依然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取對方的命。但是作為一名外勤,不能夠忽視任何可以線索,不能夠憑借情感主觀臆斷任何事實,已經成為深入他骨髓的本能,哪怕在他退役七年之後,依然如此。
他打算獨立刺殺雷暴。如果有可能,也捎上雷電一條命。
之前他一直隐蔽跟随雷暴。在進入這片別墅區後,對方的波動突然消失,姚照只能逐棟偵查。遠處有幾所別墅亮着微弱的火光,看樣子這裏早就斷了電,裏面點的是蠟燭。姚照剛才在那邊轉了一圈,估計裏面能有一百多人,但波動都不太明顯,看樣子因果禀賦等級都比較低,應該是所謂“外圍人員”的住所了。
這一棟則不同,雖然也是蠟燭照明,但點了火盆和許多長而粗的白蠟,剛才開門時,一陣暖風吹出來,還伴随着陣陣煮肉香。姚照剛一接近,就感覺到一絲奇異的波動,保險起見沒有用精神力窺探,而是收斂精神感知,用五感查探。通過聽到的內容,姚照判斷門內是恐怖組織的一位高級幹部,甚至可能就是那雙胞胎首領中的一個。
那尖利聲音又咒罵了幾分鐘,聽起來越來越激動,甚至有幾分歇斯底裏,內容也越來越具體、殘忍,到最後終于停下了。喘着粗氣,他叫彙報那人滾出去。
姚照又等了片刻,門開了,一個衣着筆挺,脖子上系着墨綠長巾的高個子男人走了出來,長出了一口氣,摸了摸頭上的汗珠。接着,他撐起一把傘,慢慢走遠了。
如果不出所料,這裏就是兩兄弟其中一個的住所了。十有□□是雷暴,剛才他對比了房中那隐隐約約的精神波形,與雷暴的暗示天賦幾乎一模一樣。
姚照從門上翻下來,推開門走了進去。
☆、金環中的男人
屋內一片火光曈曈。地面上擺滿了火盆,一只巨大的銅盆擺在地中央,下面也架着火。邊上還散放着幾只小些的銅盆,有些盛滿了沸騰的肉湯,有些盛放着大塊的肉,散發着陣陣香氣。窗邊都挂上了厚重的窗簾,但狂暴的寒風偶爾還是會竄進來,每到這時,火光就随着擺動,光影交錯處,平添了幾分怪異。
室內沒有家具,只在房間的最深處鋪了一塊巨大的獸皮,姚照認出來,那是銀甲位面最著名的出産,銀甲獸的皮毛。這種皮毛厚實、柔軟,深得中軸位面貴婦們的喜愛,但是這種獸類非常稀有,又被當地皇室奉為神明的象征,所以十分難得。十幾年前那次沖突,就是中軸位面偷獵者被當地軍隊捉捕,銀甲皇室要按照當地俗規處以極刑,中軸位面則要求交還人犯由中軸位面審判,雙方均不肯讓步,最終步步升級為武裝沖突的。
在銀白色的毛皮上,一個男人向後靠在牆上。他身體消瘦,穿着一身長袍,寬大的長袍蓋住了大半身體和手臂,□□的腳踝處帶着寬大的金質腳環,上面刻着繁複的花紋與符號。他周圍并沒有火盆,面部表情隐沒在陰影之中。姚照進來,他并沒有吃驚,只是微微欠身看了看,依然坐在地上,然後低低笑了。
“姚隊長。久負盛名的大人物。我們一直在找你。你居然自己來了。”一句一斷,每一句之間都要停頓數秒,那男人一邊說,一邊兩手撐地坐起身來,這下,姚照能夠看清他的長相了。
這是一個目光如鷹隼的男人,出乎姚照意料,他看起來非常年輕,似乎只有十八、九歲。根據記載,雷家兄弟應該年過三十了,但剛才的波動并沒有問題,一定出于二人之手。姚照仔細觀察這個青年,他的兩頰深陷下去,俊美中帶有一絲頹唐和陰冷的氣息。他站了起來,華美的長袍下擺帶着一絲濡濕的痕跡,貼在大腿上。毫不理會長袍下擺的異樣,青年張開雙手,閉上眼睛。
整個房間的火焰無風自動,暴漲三尺,全部向站在門邊的姚照席卷而去。
姚照右手平伸,手中迅速凝出藍色長刀,迎面一斬,将火光盡數斬為兩截,在空中消弭不見。但是那烈火撲面而來的熱度依然在空氣中盤旋,炙熱的空氣一個回卷,形成一團火焰龍卷風,将姚照整個包圍其中!光刀到處,火光星散,但之後又馬上合二為一,火焰如附骨之疽,不停向姚照攻擊,消耗着他的精神力。
姚照突然收回光刀,向前一個猛撲,直向那青年而去,一路上從火盆上輕踩而過,幾個起伏就到了男人面前,身後叮叮咣咣幾聲,是火盆踏翻在地的聲音。那火焰将他衣服點燃,灼傷了他的皮膚,但他睬都不睬,一伸手扼住了青年的喉嚨。之後,才施展精神力熄滅火焰。
青年毫無抵抗,甚至沒有凝出防護罩,微微笑了起來。長發覆蓋了他的眼睛,讓他的笑容有些詭異。
“你要殺了我麽?姚照?”他輕聲問,然後擡頭,露出楊陶的臉。
姚照心神大震,愣了一愣,對方有暗示人心的禀賦,他早就知道,能化出任何人的臉都不足為奇。然而,他們怎麽會知道楊陶的存在?又怎麽會知道他的長相?怎麽會想到用楊陶來威脅自己?楊陶現在,還安全麽?
對方見他不答,竟向前一探,張嘴叼住了姚照的耳垂,用舌頭在上面撚了一撚。然後狠狠咬住姚照的唇角,竟然咬出血來,又用舌尖舔去了,刻意在唇邊轉了一圈,才舔進嘴裏。
明知是敵人的詭計,但是在楊陶那張臉對自己做了這種事之後,姚照的手還是下意識地瞬間松了松。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又收緊。那青年勉力呼吸之下,還在挑釁,“……姚隊長……你那……咳咳……小情兒……可曾這麽對你?……咳咳……”
姚照将他狠狠掼到地上,一手扼住他脖子,騰出另一手迅速在他身上摸索一遍。這男人在長袍之下竟然□□,腿根處還殘留着黏膩的液體。姚照面無表情迅速檢查一遍,确定他并沒有佩戴其他武器,就将他翻過來壓在地板上,兩手緊緊扣在地上。青年嗬嗬低笑,“姚隊長,摸着可還爽?硬了麽?小情兒滿足不了你?姚隊長,可要加入我們自由因果?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誰伺候,就有誰伺候,想怎麽伺候,就怎麽……”
姚照咔嚓卸掉了他的下巴。看見他頂着楊陶的臉說出這些話,讓他胸中無比焦躁憤怒。接着他分出精神力将那人手腳緊縛,站起身一腳将他蹬得翻過身來,面朝着自己。那人完全不在意,躺在地上吃吃低笑。
“你是雷暴?還是雷電?你雙胞胎兄弟在哪?”姚照壓低聲音問道,“老實點,留你一條命。不然一刀結果了你,我還是能找到他,多花點時間而已。”
地上那人仿佛聽到什麽極其可笑的話,哈哈大笑起來,幾乎笑斷了氣,在地上翻滾着。姚照趕緊蹲下捂住他嘴巴,他還在無聲地笑着,半天才停下來。姚照繃緊了神經,準備應對可能被笑聲吸引來的敵人,但也許這人的喜怒無常已經成為慣例,也許是大雨遮蓋了聲音,并沒有人過來。
“你要試,盡可以試試。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惜我死不了。就算我死了,你那個情兒也是要下來陪我的——A級禀賦的敏感者,你不心疼,不可惜?你想要複出,也再難找到這麽好的搭檔了。”
姚照還沒來得及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對方突然伸出一指,一段全息影像就出現在姚照面前——這是一段偷拍的視頻,鏡頭似乎就在楊陶面前略低的地方。搖搖晃晃中,依然能辨認出這是在那輛越野車中,楊陶正對邊上人說些什麽,鏡頭帶過時,姚照看到了段易秋、阿北的臉閃過。
車子本來在正常行駛,突然一個巨震,鏡頭中翻滾倒轉,再也看不清。過了好一會,鏡頭重新穩定下來,現場一片狼藉,應該是車子在積水過深的路面上行駛,撞到了什麽障礙物,終于翻了。鏡頭一颠一颠地移動,姚照能夠看出來,這是在某人的身上。這等于是确認了這樣一個事實——在那輛車上,真的有自由因果的內應。
會是白川嗎?還是別的什麽人?姚照的心縮緊了。
鏡頭跳躍着到了楊陶身邊,他身上泥水淋漓,正半跪在地上救助那些受傷的隊友,協助幾個醫療隊員工作。段易秋和阿北他們應該在遠處整隊,檢查車子,都不在附近。楊陶轉過臉,似乎說了些什麽,然後伸手遞了一支針劑過來。
鏡頭中能看到一只稍小的手伸出去,與楊陶兩手相握的時候,楊陶身子一戰,突然倒了下去。
全息影像到此結束。
“他現在在哪裏?”姚照逼問,那青年頭一低,再擡頭時已經換回了自己的面容,同時向後一翻,一腳猛蹬在姚照胸口,寬大袍子掀起又落下,腳上金環幻出一道金光,從男人腳踝處延伸飛出,纏繞上姚照雙腳。姚照直覺有異,一腳踢開那金光,突然面色一變,向後空翻,與男人拉開三尺距離,驚疑不定地觀察青年的表情。
那金光剛一接觸到皮膚,姚照就感覺自己的精神力瞬間流失,竟然難以凝聚。如果不是反應快,在金光完全纏住自己之前甩開,後果不堪設想。
對面男人笑得似乎極酣暢,突然笑容一收,金光暴漲三尺,直接撲向姚照面門,姚照向後一躲,那金光飛起,在二人之間騰空半秒。就在它脫離腳踝的一瞬,青年突然低聲說道,“救救我弟弟!”
姚照擡頭,青年臉上邪氣笑容全無,竟然好像一個相貌俊俏滿懷悲苦的學生。略分神,就被金光襲近,姚照趕緊專心應對,再退幾步。那金光一擊不中,在空中一個轉身又再次繞上青年腳踝。瞬間,那個淫靡邪性的人又回來了。
“你說什麽?”姚照皺眉,那男人用舌頭在唇邊舔了舔,似乎很興奮,猩紅舌頭往外一吐,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突然,他雙手向外一張,滿室火焰再次騰空而起,化作一巨獸向姚照咆哮而去。在踢翻幾只火盆,室內本來暗了下來,現在亮如白晝,那金光也再次飛出,化成一對手铐形狀,向姚照撲去,角度刁鑽無比。
“這金環有問題,說什麽做什麽他們都知道!”青年又極快地說了一句,金環再次回轉,這次纏上了他的脖頸。他又再次猥瑣地低低笑着,姚照連問了幾句,卻一句也不答。
然而這不答也就是回答。
本來從這青年對待剛才離去那人——從波動看,也是個高級禀賦者——的态度來看,姚照認定他會是雷家兄弟中的一個。剛才施展的暗示禀賦更加讓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但這個求救,又讓他動搖了。這會是一個陷阱嗎?還是真的受害者?所謂金環是怎麽回事?暗示禀賦又怎麽解釋?
☆、兄弟
姚照可以直接下殺手,然後再論其他。但他決定要搞清真相,于是他一邊對付那狂暴的火焰獸,一邊飛快地說,“你是被迫的?”那人絲毫不理,姚照又道,“我說對了你就攻擊我左肋。”
那巨獸一掌襲向姚照左肋。姚照頓時心裏有數,兩人就以這種奇怪的方式交流起來。
“那金環能吸取精神力?”是
“雷暴他們在基地中?”否
“你們有內應在我們這邊?”是
“楊陶在哪?”不知道
“為什麽捉他,內應告訴你們的?”是
“雷暴雷電是否知道我在這裏”是
“內應是誰?”不知道
“雷暴他們在哪?”
這次,青年不再回答,而是更加犀利地攻擊,姚照本來未盡全力,在對方突然逼近下險象環生,又不願真的傷了青年性命,一時攻少守多,開口問那男人為何突然如此,那人不答,手下更加狠毒,那金環再次脫手時只急急說了一句,“求你救救我弟弟,”就再也不發一言。
姚照也不再問,他明白了對方不再多說的原因,他能夠感知到,兩個閃爍着A級光芒的光點已經逼近別墅幾百米處。毫無疑問,那是雷電、雷暴兄弟兩個。原來的刺殺計劃已經不可能實施,隐瞞自己的行蹤肯定是隐瞞不住了,他飛快地發出精神波,通知白川、段易秋兩人。
雷家兄弟的步伐明顯加快,看來已經發現異樣。在他們周圍還有數十個暗淡的光點,是喽啰還是俘虜?姚照心中略有不安,如果是俘虜,那只能是醫療隊的姑娘們,別的兄弟等級幾乎都在A以上。而楊陶同樣如此。想到這點,他又安心了點。
可惜事與願違,那兄弟兩個一推門,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個人像破麻袋一樣丢在地上。
那人被丢在地上後,連動也沒動一下,垂着腦袋昏迷不醒。雖然臉上蒙着布,姚照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正是楊陶。胸中如遭重擊,整個胃部都攪了起來,但他面上不動聲色。這時對面青年突然停手,他也就勢收手,後退一步觀察形勢。
青年突然跪下,口中喊着,“雷暴大人,雷電大人,我剛才未經允許脫離金環,是為了生擒人犯姚照。請二位大人責罰。”
雷暴一腳卷過去,青年被踢到一邊,撞翻了一個煮湯的銅盆,沸騰的湯汁澆了他一身,但他一聲不吭,迅速爬起來跪好。
那兩個人并沒有看他一眼。他們兩人盯着姚照,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上,卻挂着截然不同的表情。
雷暴臉上滿是猙獰與蔑視,而雷電臉上,卻帶着玩味,與一絲好奇。
“你就是姚照?”雷暴開口問道,語氣中有幾分忌憚。話一出口,他似乎覺得這樣折了自己威風,又極為蠻橫地補充道,“管你是不是,趕緊跪下求饒,加入我們自由因果,可以保你一條命。不然,就地處死!”
“我哥哥是個快言快語的人,說話莽撞,姚隊長不要在意。”那邊雷電笑着開口,語氣彬彬有禮。被評價為“莽撞”的雷暴完全不生氣。見弟弟開口,他馬上撒手不管,湊到跪地不起的青年面前,又狠狠卷了一腳。
“我讓你摘宿命之環了嗎?你好大的膽子?你是欠、操了?還是活膩了?”
青年一聲不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雷電身後喽啰群裏突然有了一聲異動,似乎是個男孩的聲音驚呼了一聲,又趕緊咽了回去。雷暴皺着眉頭往後看去,就在這時候,跪着的青年突然伸出手,極快地解開雷暴的褲鏈,張嘴含了上去。
雷暴扭回頭,滿意地扯住青年的頭發,向自己□□用力撞過來,嘴巴裏嘀咕了一聲,“算你識相。伺候好了老子,你還是做你的三首領,吃香喝辣,你說了算。”
雷電完全沒有理會那邊的動靜,一直在勸降姚照。
“姚隊長,我們兄弟兩對你是久仰盛名,一直想親自拜會,無奈總是沒有機會。姚隊長,你擁有天賦為S級的因果禀賦,這是神的垂青,我們高級因果禀賦者代表了神的意志,天生高人一等,不能與那些愚民混為一談。中軸位面的愚民們,竟然敢利用我們的力量為他們博取利益,這是對我們因果禀賦者的侮辱,個個都該死!”
他望着姚照的眼睛,誠懇地說,
“何況,姚隊長你一代戰神,為那些愚民付出的也夠多了。他們是怎麽對你的?讓你像最卑微的毫無天賦的賤民一樣,每天歸檔文檔,接聽電話麽?姚隊長,加入我們自由因果吧。因果律本就應該自由地運行于整個宇宙,讓所有位面都戰栗于因果禀賦者的強大與絕對地位。讓他們臣服于我們腳下,這是他們最應該在的位置。”
姚照面無表情聽他說完。然後問道,“所以,你們要制造這場暴雨?要淹死半個城市的人,來宣揚你們的力量?”
“如果他們足夠馴服,我會提前結束這場試煉。如果他們執迷不悟……”雷電依然保持着他的風度,微笑着說,“不肯臣服于我們自由因果,又不肯去死,這怎麽行呢?未免太讓人苦惱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互相對視着。屋內的氣壓逐漸低了下來。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雷電背後所有的喽啰們都不敢做聲,他們很清楚二首領的脾氣,在這樣的“對談”中,如果他沒有占到上風,下一秒,很可能某個天賦卑微或級別低下的成員就要倒大黴了。
那邊,雷暴射了一次,似乎性起了,将男人按在牆上,掀起長袍下擺直接貫穿進去。毫無擴張,他粗大的器官狠狠進出,那男人仰起頭,咬住嘴唇,将所有的痛呼都咬在嘴裏,長發披散在消瘦的背上。
全場只能聽到雷暴亢奮的呼吸聲。突然,一聲沒有抑制住的啜泣傳了出來,聲音不大,但是被按在牆上的男人仿佛過了電,全身一抖,睜大眼睛絕望地向雷電看去。
雷電果然注意到了。他依然微笑着,信手一揮,一股精神力傳導進人群,準确地抓住了發出聲音的人,然後直接将他摔在他與姚照之間的地面上。那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滿身泥水,他□□一聲,伸手撐住地,想要爬起來。
姚照看着他撐地的那只手。他認識這只手。這就是在楊陶昏迷前,與他交接了什麽東西的那只手。他看向那男孩的臉,男孩瞳孔收縮,表情因為寒冷與恐懼而扭曲着,極快地向雷暴的方向望了一眼,姚照注意到,他的臉,與那個青年有五六分相似。
顯然,雷電也注意到了。他急促地笑了一聲。
☆、三首領
“真巧。三首領,你看這孩子,長得像不像你?看看這眼睛,和你一樣,又大又亮。”他笑着,溫和地說,“但是自由因果裏,像你這麽漂亮的眼睛,一雙就夠了。”
話音未落,雷電将一雙指甲奇長的手指,直直向小孩雙眼挖去,似乎想要将孩子的眼睛生生掏出來。小孩吓得向後拼命躲,哪裏逃得開,眼見雙眼不保,孩子大聲慘叫,但滿屋子人沒一個敢回應。別說出聲,喽啰們喘氣都不敢大口,生怕引起雷電注意,那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姚照終于看不過去,一念到處,一條窗簾被扯落下來,将雷電整個人卷在其中,卷成一個木乃伊樣子,砰地摔落在地,他掙紮了好幾下才掙脫出來,小孩逃過一劫,癱在地上不斷啜泣。
就在姚照出手之時,雷暴躍起半空,突地放出大波火焰,伴随雷聲陣陣!雷電從窗簾布裏掙脫出來,趕緊躲在房間一角,不住出言指點,一一指出姚照的疏漏處,兩人可以說是配合無間。姚照站在遠處,将昏迷不醒的楊陶護在身後,兩人身上凝出恍如實質的防護罩。藍色光波在防護罩上流動,時不時分出一波,包裹住那火焰,幾秒鐘就能将它溶解在體內。在二人的精神波動下,整個房間的窗簾無風自動,全部向窗外鼓脹而出,屋內光芒耀眼,那些外圍人員都被晃得站不住,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被雷電抛擲在地上的男孩也想向後退,被雷電一腳踩住,不敢再動彈。雷電看也不看他,一邊出言指點,一邊将腳挪到男孩臉上,突然向下一踩,然後腳下用力,在地板上前後摩擦起來,不一會,就是血肉模糊。
被雷暴侵入過後,青年被遺棄在牆邊,無力地跪坐在地上。他嘴角腫着,兩眼失神,瘦弱的大腿根部還帶着血跡與液體。寬大的袍子半遮住他的身體,卻留不住他最後一點尊嚴。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三首領”是怎麽回事,但這還是事情第一次在衆人面前發生。
他就像一個最低賤的妓、女一樣,在衆人面前被強上了。
但他沒有餘力去思考自己的事。男孩的嗚咽不斷傳來,每一聲都仿佛炸響在他耳邊。他仿佛毫不關心,看也沒看一眼,心中卻在不停地想,該怎麽辦?
雖然虐待着男孩,但雷電的心思并不在這男孩身上,這種施虐,只是他多年殘暴本性下的一種習慣。雷家兄弟剛才和姚照一言不合,雙方動起手來。雷暴雖然作戰經驗非常豐富,但是畢竟禀賦只有A+,在雷電和衆喽啰的幫襯下才勉強與姚照戰個平手,內心不免焦躁。雷電只是個禀賦B+的小角色,戰場上幫不了什麽忙,但是眼光毒辣詭計多端,站在場邊不停指揮,雷暴言聽計從,這才撐住場面。
雷電邊指揮邊謀算,按照這種交換比下來,等到姚照精神力枯竭的時候,己方也剩不下幾分戰力。之前以為姚照會在路上被一波接一波的襲擊耗費大半精力,之後他們兄弟兩個再上去收割戰果,誰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摸上了門,真是失策。
這次帶來的大部分是炮灰,高級成員大都留在銀甲位面看家,避免被人端了老巢。就算是将近枯竭的姚照,估計也不是那些外圍成員能攔得下的,加上對方還有個沒蘇醒的搭檔,不知道實力幾何?拖久了,他那些隊友,會不會來支援?都是未知數。
但是現在看來,這麽大的陣勢之下,那個搭檔都沒有醒,看來蘇醒的可能性不大。不足為懼。而支援部隊這麽久都沒有音訊,看來是不會來了。之前他非常擔心屋外那個強大而神秘的人,那人行為乖張舉動莫測,雖然以合作的名義與自己打過幾次交道,也保證過這次不偏不倚,哪怕他們害了姚照性命也不會插手。但就算如此,對方的立場依然暧昧不清,加之與姚照私交甚篤,自身又實力強大,做什麽事情都不讓人意外。之前雷家兄弟非常擔心他會突然動手,但看目前的局勢,那人是不打算動手了。
一切都在向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
那麽,最佳方案是生擒,然後逼降。對方如果同意,自由因果就能增添一個強大的戰鬥力,而且前外勤一隊長的投誠,宣傳威吓效果一定非常好。如果對方不同意,那就殺了他,這樣中軸位面也少了一個S級戰鬥力。最重要的是,姚照是個傳奇人物,知名度極高,如果能把他的人頭挂出來,宣傳效果會更好。
突然,他注意到那身穿長袍的“三首領”并沒有積極應戰,而是呆呆跪坐在地上出神。而那個最初被他抓出來的男孩,在自己腳下瑟瑟發抖,不時望向戰場,但更多地是看向“三首領”的方向——用那種渴盼而無助的驚慌眼神。
雷電笑了。
向金環發出指令,突如其來的電擊疼痛讓青年全身一抖,接着雷電的命令就順着金環進入青年的大腦,“偷襲姚照,讓他戴上宿命之環。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弟弟。”
青年臉上表情凝住了,然後扭曲起來,恐懼地看向雷電。就算在與雷暴一起插入他身體的時候,就算在施以電擊、鞭打、綁縛,将他與饑餓的異羽巨狼關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能夠看到這個人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簡直太棒了。雷電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快感,連下、體都硬了起來。
但在表面上,雷電只是向青年溫柔一笑,“你也可以不去。‘三首領’太久沒換了,我也有點膩了。只是你這張臉我很喜歡,如果有個長得和你很像,但是年輕點的身體,那就最好不過。”
再也不用雷電說第二遍。“三首領”踉跄着站起身,混着血的液體從他腿間滴落。他全然不顧,縱身進入戰局。
在雷暴與姚照之間正閃耀着大團的光雲,高溫之下,周圍的熱鍋中的液體都開始蒸發,在屋子中央形成一團一團帶着肉腥的蒸汽。這裏本不應該有他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麽兩人都退讓了一下,于是青年得以穿入其中。高溫之下,他并沒有使用防護罩,□□的皮膚瞬間發紅,開始起泡。而青年毫不顧惜自己,直接向姚照沖去,出手絕不容情,招招狠辣。
姚照向後一躲,輕松避開,一時沒有還擊。雷暴也沒有趁機攻近,而是大喊一聲,“你幹什麽!滾回去!”
青年充耳不聞。雷暴不知所措地回頭看了弟弟一眼。雷電向他一笑。他突然明白,這是出于弟弟的命令,他腦子一向不如弟弟,所以不應該去管。他狠狠咬了咬嘴唇。他聽到弟弟大喊動手,但是不知道為何,他遲疑了一瞬,看着青年直向姚照撲去。
姚照又一個退讓,但身後就是昏迷的楊陶,已經退無可退了。他看到了青年滿眼淚水,臉色死灰,連眼窩都有些陷了下去。對方的嘴唇開始失去血色,他的攻擊确實是A級水準,但作戰經驗真的太差了,從剛開始進到房間姚照就有所感覺,這幾乎是對戰鬥一竅不通的一個人。所以那時他沒有一開始就痛下殺手,但現在,對方有那麽多人在,還有雷家兄弟,已容不得自己手下留情。姚照突然動手,一擊即中,直接擊中青年的小腹,青年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了下去。
姚照一把将他抄起,正欲丢在一邊,那青年突然大喊一聲,“求求你救救他!”
雷暴呆愣現場,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雷電冷哼一聲,腳下再一用力,噗呲一聲,他低頭看到小孩鼻孔冒出血來,又擡起頭來,盯着青年,玩味地笑了。
場面詭異地僵持着。姚照提溜着青年的鎖骨,看了看對方的臉。那張臉整個塌下去,臉色開始顯現駭人的蠟黃。不管是誰來看,都會覺得這青年命不久矣。
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