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進門的剎那鐘霜驀不然想起樓上時分,花姐口中吐的“水逆”一詞。
她想起了養父請的大仙給鐘霜斷命硬克人一說,最強硬豐厚的底氣支撐是每每經過鐘霜之手的電腦都會重修一遍硬盤受損。
簡直是完美無缺随時随地洩漏機密資料的災難。
養父在大仙來前只覺得是鐘霜貪玩兒亂按,一次未料到過是同鐘霜這女孩命裏晦氣挂鈎。
她孤兒院時英文名又叫Disana,同disaster又幾相近。
何光新自顧自着洗臉只瞄了鐘霜一眼,說:“是你啊。”
此時此刻早晨六點未到,天邊一抹魚肚白堪堪的初現,紅光隐在層疊的灰雲之後似是而非。
何光新起的早的日子不多,剛刷過牙,啞的不行。
聽在耳朵裏何光新的嗓音似是透着一抹懶散的晨昏,松散的陽光被蓋住了,但絕非到沒有。
“你待會兒要去見錢郎中嗎?”鐘霜垂着眼把水龍頭扭開,沖刷手指頭的白乳液,說:“我聽花姐說的。”
昨晚頭八點左右,錢郎中被何禪祖載了來親自上陣給老爺子看診,開了一堆藥今兒早才能拿。
本定了何禪祖去拿,好巧不巧桂花一只腳底腫脹,桂花又死活不願見醫生。
被取笑跟何老頭子一般犟似頭驢桂花都不肯。商量之後折衷處理只得何禪祖留下,何光新開車拿。
何光新笑了下,說:“你跟你們花姐感情倒是不錯。”
“她人好。”鐘霜說,“我剛過來什麽事情都不熟,花姐教我。”
直到現在鐘霜見了花姐積極向上的生活态度方式,都很難聯想她竟是同何老爺子,一個六十多快要七十的男人交合,甚至是懷孕。打心眼裏她信了,何家是如此地獄無門。
何家男人在外邊光鮮亮麗人模狗樣,似是風景線,讨足了人們的目光。然而內裏卻是青黃不接的污糟。
身邊的男人何光新也是,混跡脂粉堆溫柔鄉,夜夜流連而家不歸,忘返于路邊野花。
鐘霜斂了眉毛可以一句話不吭,好歹她心裏頭擱得住事。
“直說吧,”何光新居高臨下的側一眼鐘霜,說:“你找我來什麽事。”
水龍頭沒轉幹淨,隙漏裏透出“答答”的滴聲。
鐘霜慢慢擦幹淨了手,仔細的把水龍頭關上。
稍過片刻,鐘霜才說:“我想買藥,你捎我一程吧。”
何光新從高處斜了她一眼,低了頭湊到她臉前,說:“什麽藥?你同我講我可以發發善心載你段。”
他個頭高大低頭瞧着她,可以遮去了好似是大半的光頭。
鐘霜前幾日被太陽曬的皮膚微微的紅過,面珠粉粉白白,稍有些腫,倒是不再沉澱的黑了。
她略側了頭,近在咫尺,停數秒方說:“避孕藥。”
何光新打心眼裏瞧不起這類嬌生慣養,到了大山上卻無能為力自保下山的女人。恨的另一面卻也是愛。他覺得她長得好看也是真,男人們總對好看的女人格外寬容,臉勝一切,即便是她身材跟個搓衣板似的。
想到這點,何光新往後退一大步,後腰線挨着洗手臺。
他從上到下的打量了鐘霜,見她穿短褲,腿長雪白,臀翹腰細,似乎又沒那麽小學生了。
“避孕藥?”何光新笑一笑,看着她,說:“什麽時候的事?”
“就昨天下午。”鐘霜把口袋裏藏着的前幾日鈔票,一沓捏着一沓的抽出來。她本想找個時間還了,如此一看那個必要早已經打了消。
各色花花綠綠的鈔票混在一塊兒,何光新眉目也不動一下。
鐘霜清數,十塊、二十塊、一百,不偏不倚算上桂花給她找叔公的有一百七十來元。
“買幾包應該夠了。”她清了清嗓子,細細低低的道。“帶一下我,我真的需要。”
何光新本想說點什麽,鐘霜站在他跟頭聲音都快嗫嚅了。
他最終一點不響,接過了錢又推進她的掌心,像牽牛一樣用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