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風流成性

我拍下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你不會這麽狠心讓我幹凍着吧?”他可憐巴巴地望着我,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一個哆嗦,忙把被子推給他:“我不蓋了,都給你。”說着就要下床。

他一把拉住我,笑眯眯說:“那我怎麽好意思?”

“沒關系,我這個人就是樂善好施,你快睡吧。”我甩開他的手,跳下了床。德吉歪在炭盆邊,我把他扶上了椅子,自己坐在另一個小木頭疙瘩上,看着炭火發呆。

張宗仆2.0雙手墊在頭下面,歪在床上看着我,就跟電視裏那些輕浮纨绔公子一個德行。

“阿珠,你真的不困?”他開口問。

我堅定地搖頭。

“那我先睡了,你可別想逃,咱們就各自省點力氣,聽話。”

我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你睡吧,我不走。”

他笑了一下,把被子蒙在臉上,不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我擡眼盯着被子起伏,他呼吸沉穩,好像是睡着了。

我心裏開始砰砰直跳,這人的話真假難辨,誰知道明天一早醒來,他會不會履行承諾送我回去?

現在我悄悄地跑了,他會發現嗎?

我攥緊了拳頭,猶豫不決。忽然,被子裏傳來悶悶地聲音:“阿珠,你盯着我幹什麽?”

我陡然一驚,連忙低下頭去,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到的,難道這人有透視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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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鬼主意。”他說着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德吉,心中嘆息,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就算我能逃走,德吉怎麽辦?

外面的風呼呼作響,我拿着火鉗撥弄炭盆。此時此刻,在這漆黑無邊的深夜,在這茫茫曠野的避風所,才恍然醒悟“世事難料”四字。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真的就好像做夢一樣,我本來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只會循規蹈矩地做一個美術教員,過着忙忙碌碌千篇一律的生活,誰能想到今時今日這樣的境地?

過去二十多年的認知在一夕之間傾覆,我竟然連自己是誰,究竟來自哪裏都不清楚。

我苦笑了一下,覺得好累,身心俱疲。

炭火照着我的臉,暖暖的,困意襲來,我托着腮想要眯一會,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碰我的臉,我快被煩死了,一巴掌拍過去,想把那東西打掉。

哪知手卻被反握住,抽了幾下也沒抽出來,我沒耐煩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笑眯眯的眸子。

瞬間,我整個人都清醒了,猛地一下坐了起來,“死變态!你要死啊!”伸手另一只手就往他臉上招呼過去,我居然在床上,不僅如此,還和這人一起躺在被子裏!!!

我的巴掌沒打下去,被他握住了。

“你這麽大的反應幹什麽?”他眯着眼睛。

“我打死你!”我的兩只手不能動彈,就上腳去踢他。

他的兩雙腿一下就把我的腳給夾住了,這下我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

“姑奶奶,我又怎麽你了?”

“你別明知故問,奸詐小人!”

“我明知道什麽?”他笑了笑,忽然恍然大悟說:“哦,你是說我明知道你半夜爬上我的床,卻不趕你下去嗎?”

“你胡說什麽?”

“我從不胡說,你不記得了?”

我面紅耳赤,絕不相信我會做出這種事。“你占我便宜,還誣陷我,我打死你!”

我一肚子火無處撒,手腳又被他制住,情急之下就又想上嘴去咬他。

他的大手避開我的嘴巴,對我笑說:“你想咬就咬我嘴,別咬手了,兩個牙印不太好看。”

我狠狠瞪着他,心裏問候他祖宗。

就這樣對視了十來秒,他上下打量我一眼,笑意玩味:“德吉那小子快醒了,你不想他看到咱們這麽親熱吧?”

我低頭看了看,現在我們兩個人的姿勢,好像的确有點暧昧……不是有點,是很。

“你滾!”

“好,我們化幹戈為玉帛,你別動手了,我就放你。好不好?”

我咬牙恨恨地說:“好!”

他放開我的手,随即我就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接着連滾帶爬地跳下了床。

他摸了摸臉頰,有些愕然:“你什麽時候能說話算數一點?”

我“哼”了一聲,“是你失信在前。”

“我失什麽信了?真的是你自己半夜凍得受不了自己爬了上來,還一直往我懷裏偎,我想推都推不開……”

“別說了!”我拎起火鉗就往他床上砸過去,他一把接住丢到了一邊,有些無奈地笑道:“好好好,是我騙你的,我把你抱上來的,好了吧?”

我心裏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他不這麽說還好,越這麽說我就越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自己爬上去的。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

“去哪?”

“去找谷梁燕啊!你不會反悔了吧。”

他搖了搖頭:“那倒沒有。”翻身下床,“谷梁燕現在應該在柴達木山救那個廢人,你還想回去嗎?”

我有些猶豫,倒不是不敢回去,只怕回去後拖累他們,而且還不能保證這位2.0不給他們設置障礙。

“怎麽,跟我同床共枕一宿,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你想死嗎?”

他忙擺手,“我不提,不提!我送你去大柴旦鎮上,去那裏等谷梁燕,你應該沒有顧慮了吧?”

我不動聲色,心中卻有點吃驚,這個人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但心裏清楚的很,我什麽想法他一看就知,一猜就中。

标準的腹黑男。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他拉起我的手,笑道:“那咱們回去。”

我“嗯”了一聲,看了眼還在昏睡的少年,心裏默念了一句對不住。遇上我,平白無故被打暈了過去,真是好大一場無妄之災,等他醒了估計還得為我懸心,真是造孽!

我對2.0說,“你把他抱到床上去。”

2.0臉色一黑,搖頭說:“你這麽關心他幹什麽?”

“你抱不抱,不抱我自己來!”我說着就要去扶德吉。

2.0一把将我拉了回去,無奈道:“姑奶奶,我怕了你,粗活重活我來,您在一旁指導查驗就好。”說着上前把德吉給拎了起來。

我皺着眉頭說:“你動作輕點,別這麽粗暴。”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滿面微笑地點了點頭,輕輕把德吉摟到床上,又蓋好了被子,轉頭問道:“可還滿意?”

我有點想笑,但還是強忍了下來,轉身出了門。

路上他想背我,一開始我堅決不同意,心說你還背上瘾了!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我就有點後悔。

他腳步悠然,卻并不緩慢,我幾乎是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節奏。又冷又餓,還是在這高原地區,我走了一會就氣喘籲籲,逐漸跟不上了。

他回頭看向我,笑道:“怎麽不走了?”

我一邊喘着氣,一邊說:“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你不是急着回去麽?”

我無言以對,好吧,這次是我認栽了:“那個,還是……還是你背我吧。”

話一出口就感覺好打臉,萬分難堪。

他朗聲笑了一下,蹲下我對我說:“上來吧。”

我趴在他的背上,立即感到一陣暖意,那股暖流緩緩在我身上蔓延,最後好像“撲通”一聲滑進了心裏,這位2.0第一次給我一種安寧的感覺。

我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太陽還沒從地平線上升起,天空光溜溜的一片瓦藍,好像輕輕觸碰一下就會“砰”地一下碎成好幾片。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忽然很想很想張宗仆。

谷梁燕和宋林泉都過去了,他們有專業的設備,一定會把張宗仆救上來的吧?

中午的時候,2.0帶着我走到了大柴旦鎮上。

鎮上行人很少,大年下很多商鋪都關門了。我有些慶幸,幸虧人少,這位2.0這麽奇裝異服招搖過市,還是少遇到人,少一些丢人現眼的好。

他在鎮上轉了幾圈,走到一家賓館前對我說:“谷梁燕之前就是住在這裏。”

我奇怪:“你問都沒問,怎麽知道的?”

他吸了吸鼻子,說道:“苗家蠱女,身上總是有些陰邪氣。”

我想起那天從谷梁燕房間裏爬出來的一條條類似蜈蚣的血蠱,頭皮一陣發麻,有些不安地問:“谷梁燕的那些蟲子不在這裏吧?”

他的神情有些複雜,擡頭看着樓上的房間,說道:“谷梁燕的血蠱自然不在,不過……”

“不過什麽?”

賓館前臺的老板走了出來,估計是看我們兩個在外面站很久了,就問我們是不是住宿。

2.0笑着點了點頭,“還有空房吧?”

“有!大床房和标準間,你們兩位怎麽住?”

我剛想問有沒有單人間,2.0就笑眯眯地說:“大床房。”

一邊說還一邊握緊了我的手,低聲嘀咕道:“你有錢麽?沒錢聽我的!”

我心中一涼,錢……的确是沒有的,不過這個人也不見得有錢啊。

我居然看錯他了,他慢悠悠地從懷裏拿出好幾張毛爺爺,不忘得意洋洋地看了我一眼。

我翻了個白眼,心中腹诽,有錢就了不起啊!

事實證明,有錢的确是大爺,因為有錢可以決定住大床房還是标準間。

我坐在賓館房間的椅子上,斜眼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的家夥,有點不是滋味:“你不打算走嗎?”

“我得親自把你送到谷梁燕身邊,才能安心。”

“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他坐了起來,笑眯眯地說:“我什麽時候都很好心啊!”

我幹笑了兩聲,“我還真沒看出來。”

“你再睜大眼睛看清楚點。”

我心中一動,笑嘻嘻地說:“你這麽好心,再借我點錢呗。”

“要錢幹什麽?再去跟老板要個房間?”

我沒好氣:“知道還問,一句話,借不借吧?”

他指了指大床,“這床這麽大,完全夠我們睡了,你再去要個房間不是浪費嗎?”

我根本不想理他了。

哪知他又補充了一句:“何況,我這錢也是借德吉的,沒多少。”

我“啊?”了一下,拉長聲音,并且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他捂住耳朵,“別叫別叫!好好說話。”

我簡直想打死他,還說什麽借,德吉遇到我們,不知道倒了什麽血黴。

“你這個小偷!”

“什麽偷?大爺我從來都是用搶的。”

我想諷刺他幾句,正在這時,他忽然擺了擺手叫我不要說話,并且起身來到了窗戶邊往外面看。

我連忙也湊過去瞧,只見樓底下的街道上走過來幾個人。

一個中老年大叔、一個精瘦精瘦的年輕人、一個編着麻花辮的小姑娘!

我一下認出了這三人,老井、麻繩和燚燚!

想起張宗仆滿身是血懸吊在我面前的場景,我就恨得牙癢。三個人進了賓館,我心思急轉,琢磨怎麽才能給張宗仆報仇。

2.0瞥了我一眼,伸手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你想幹什麽?”

我咬牙說:“要不是這幾個人,張宗仆也不會雙腿癱瘓,更不會陷入險地。”

他聽了居然哈哈一笑:“這樣的話,我是不是應該謝謝這幾位?”

我沒心思理他,心想那三個人暗地裏捯饬幹屍,比盜墓賊的性質還惡劣,我報警把條子找過來,讓他們進局子裏過春節。

2.0又拿手敲了敲我的腦門:“你打什麽鬼主意呢?”

我捂住頭怒目道:“你敲上瘾了?”

他聳了聳肩,對我說:“那個小姑娘手裏有玉圭輪回圈,你想不想要,我拿來送給你?”

聽他這話我就有點心動,瞪大了眼睛問道:“你真的會送我?不會是自己想要吧?”

“我要那東西做什麽?無用。”

“玉圭輪回圈究竟是什麽呀?很值錢嗎?”

他想了想,解釋說:“玉圭輪回圈上畫着一幅星圖,對于有些人來說,是挺珍貴的。”

“星圖?有什麽用?”我想起那天夜裏,白鹿踏湖而行造就出的星辰圈,當時我用筆畫下來裝進兜裏了。連忙往兜裏一摸,掏出一團皺巴巴的紙。

展開一看,只有污濁的墨跡,哪還有星辰圈的形狀。之前在洞裏泡了好幾次的溫泉水,把圖案給泡沒了!

我皺着眉直呼可惜,那星辰圖實在太複雜了,我腦子裏殘留的印象混亂一片,根本不可能再畫出來了。

我看向2.0,“你真的可以把玉圭輪回圈偷過來?”

“不是偷,是拿。”

“那好,你打算怎麽做?”

“你別管我怎麽做……不過,我不能白送你,你得拿東西交換。”

我有些無奈:“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啥拿得出手?”

“這個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跟你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要的,你肯定能拿出來。”

我看他表情挺認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消遣我,就一咬牙先答應了下來。不過我從沒見過那個什麽玉圭輪回圈,怕他待會拿個假的來忽悠我,就說:“我得親眼看到你從燚燚那裏拿到東西。”

他笑了一下:“你不相信我?”

我緩緩搖頭:“人在江湖飄,不能總挨刀。我得長個心眼,這無可厚非,無關信任。”

他無奈:“說這麽多,不就是不相信我?好吧,你跟我來。”

我跟在他身後走到賓館二樓走廊的盡頭,他伸手敲了敲房門,一邊還對我笑。

我心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嬉皮笑臉的,不由的有些擔心。燚燚的手段我雖然沒有親眼見識,但她既然能把張宗仆給綁起來,一定是個厲害的角色。

我壓低了聲音說:“你認真一點,別待會被秒殺,我是跑還是不跑?”

房中傳來燚燚的聲音:“誰?”

随意之中,帶着謹慎。

2.0平靜地說了一個字:“我。”

我心裏一抽,什麽玩意?這家夥不會和燚燚是一夥的吧!暗想不妙,正打算轉身跑路,燚燚就打開了門。

她扶着門框,只露出半張臉,“你是誰?”

聽她這麽問,我頓時安心多了。

燚燚随即就看見了我,“咦”了一聲,笑道:“姐姐,你竟然還活着?張爺呢?”

“拜你所賜,還沒有死。”

她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這樣啊。”說着不去看我,仔細打量起張宗仆2.0。

“這位……倒與張爺有幾分相似。”

2.0呵呵一笑:“應該說,你口中的那位張爺與我有幾分相似才對。”

“哦?”燚燚粲然笑了笑,豔若春花,把門完全給推開了說:“請進。”

我吃了一驚,她渾身只裹着個浴巾,水珠從脖頸處流下,身材真是好的沒話說。

場面,可以說是很香豔了。

2.0擡步踏進屋,随便把我也拉了進去。

燚燚坐在床邊上,兩只胳膊撐在床沿,對2.0笑道:“你看夠了麽?”

我轉頭一看,這家夥正笑容滿面地盯着人家姑娘的……胸。

那眼神……我都替他臊得慌,這都什麽玩意啊!這麽點誘惑都經不起???

我狠狠掐了他一把,對他擠眉弄眼使眼色。

他好像回過神來,握拳抵唇咳嗽了幾聲,“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是有家室的人。”

我咋舌,啊?這家夥還有家室了?

他說着居然朝我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好像我就是他口中的那個家室。

我低聲提醒他:“滾一邊去,正經事!正經事!”

他點點頭:“放心,沒忘!”

燚燚饒有意味地盯着他,眼神不再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那種熱情單純,而變成了勾魂的魅惑。

我看着都覺得撩。

張宗仆2.0微微一笑,上前走了幾步,在她旁邊蹲下,正好與她平視。“小姑娘,你這是在勾引我?當着內人的面,不太好吧?”

“哦?那什麽時候比較好呢?”燚燚換了個坐姿,露出修長大美腿。

我左顧右盼,這種情況下我好像很多餘。

他居然伸手在燚燚的腿上拍了一下,“帶着你的東西,待會過來找我。”

燚燚忽然斂去了臉上的笑意,神情變得很古怪。

我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懂狀況,2.0也沒有說話,拉着我一路沉默回了房間。

我懵逼了十來分鐘,“那個……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

他笑道:“除非你承認是我的內人,否則我為什麽跟你解釋?”

“你最後跟燚燚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

“你聽不明白?我在勾引她。”

“不是……咱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在好好說話,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他一副十足十的潑皮無賴模樣。

說實話,我心裏有點不舒服。他最後在燚燚腿上拍的那一下看起來十分老道,肯定以前不少幹這樣的事情。

簡直可以用“風流成性”形容這家夥。

他皺了皺眉,“你琢磨什麽呢?”

我冷哼了一聲,“你說去拿玉圭輪回圈,怎麽變成勾三搭四了?”

“你別吃醋。”

“我沒吃醋!”

“那就好,我已經告訴她拿東西來找我了,你等着吧。”

“她憑什麽那麽聽話,你讓她來她就來?”

“你且看便是。”他忽然拉着我把我推到了陽臺上,接着把陽臺門一關,給我鎖在了外面。

我跑過去拍玻璃窗:“你幹什麽?”

“我怕待會你控制不住你自己。”

我還想叫,他對我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微笑着在裏面把窗簾給拉了起來,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我雙手交疊抱着胳膊站在外面,透過窗簾縫隐隐看見有個人進到了屋裏,是燚燚。

她好像還只是簡單裹着個浴袍。

我心裏着急,她難道看不出屋裏的家夥是色狼嗎?

“你想要的東西,我帶過來了。”燚燚語氣輕淡。

2.0的語氣更加輕淡,說了句:“真乖。”

燚燚幽幽地道:“虧本買賣,我不做的。”

“嗯,我也是!看來咱倆志同道合。”

冷風吹來,現在外面至少有零下二十度,我站在陽臺上眯着眼睛透過縫隙瞅屋內的情況,忽然覺得這個操作……怎麽這麽像捉奸的呢?

我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這都什麽事啊?

燚燚擡眼看向窗外,我一驚,連忙躲到一邊。

聽她在屋裏笑道:“當着她的面,你敢嗎?”

“我又不懼內,有何不敢?”

燚燚冷笑一聲,“她在外面,我卻沒了興致,你當我是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娼妓嗎?恕不奉陪……”

她的話沒有說話,忽然驚呼了一聲。我連忙趴過去瞅,見她居然跌進了那家夥的懷裏。

他攥着燚燚的一只手腕,沉聲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又當我是什麽?”

此時的他面容冷峻,盛氣淩人,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盯着燚燚。

燚燚明顯一呆,“你……”話沒說出口,就被他的唇給堵了回去。

我被這突出起來的一幕吓了一跳,燚燚剛開始還掙紮,不過在他的激吻之下,僵硬的身體越來越軟,後來竟然直接摟着他的脖子,呼吸急促起來。

他扯去了燚燚身上的浴巾,揚手一扔,浴巾砸向了窗戶,把那一道可憐的窗簾縫隙給砸沒了。

我愣了一下,心中大怒,暗罵了一聲,心說你們這對狗男女茍且,老娘才不樂意看!!!

早就知道他風流成性,沒想到這麽不堪。還有燚燚,小姑娘看着單純,骨子裏居然這麽放蕩!

我蹲靠在牆邊,捂住耳朵,可不管我怎麽捂,屋裏的聲音還是一個勁地往耳朵裏鑽。

燚燚的一聲聲低婉呻吟,不是拒絕,是愛戀纏綿……

我感覺到一陣氣悶,猛甩了甩頭,看向樓下面,發現一棵行道樹下蹲着個抽煙的男人,煙霧缭繞,正是麻繩。

他愁眉苦臉,很是郁悶。我覺得有些奇怪,回憶起那天在冰溶洞昏迷時聽到的對話,燚燚好像是這三個人的頭,并不是麻繩所說的老井的幹閨女。

從對話的內容來看,燚燚把張宗仆綁了留在冰溶穴,麻繩和老井好像并不贊同,但又拗不過她。

當時燚燚說什麽“生不如死的感覺”,難道這三個人生了什麽頑疾或受了什麽詛咒,必須去那個地方才能得以解脫嗎?

房間裏,燚燚的呻吟忽然低了下去,“你……你別走……”

我正納悶,忽然聽“吱”的一聲,一股空調熱氣撲了出來,那家夥披着衣服走到我邊上。

“阿珠,你蹲在這幹什麽?”

我皺了皺眉,冷冷地說:“不然呢?我跳下去嗎?”

他笑了一下,伸手過來。我站起來避開他的手,冷聲說:“別碰我!”

“姓張的,你什麽意思?”燚燚裹着浴巾地站在門邊,臉頰通紅,語氣溫柔如水,帶着些焦急的意味,一臉的……欲求不滿。

他淡淡地瞥了燚燚一眼,眼睛中是如同寒冰一樣的清冷,“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燚燚退後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我心中訝異,這人究竟是怎麽回事?轉臉不認人,心是什麽做的?居然對一個願意交付自己一切的女人這麽冷漠。

燚燚握緊了拳頭,臉色瞬間慘白,眼中隐約有淚,卻是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他看了我一眼,“進屋。”

我走了進去,床上混亂一片,彌漫着淫糜的氣息。他伸手敲了敲桌子上的一個木盒,對我說:“你要的東西,在裏面。”

我收斂心神,不去想燚燚的事,反正她也不是什麽貞潔烈女,吃了虧也是自找的。

打開盒子,裏面放着一塊溫潤的玉璧,上面刻着複雜的線條星點。

我剛要拿出來細看,他卻按住了我的手,“等等,我說過,你要拿東西交換。”

我看向他,“你想要什麽?”

他放開手,“不急……”

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屋裏多待,“我急,你還是快說吧。”

“這麽急幹什麽?想和我撇清關系?”

“我們之間并沒有什麽關系,只有交易。”我淡淡地說。

他笑了一下:“你餓不餓?”

我強忍着心裏的火氣:“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什麽?在我們撇清關系前,我請你吃頓飯。”

我莫名其妙,他給前臺老板打了個電話,不一會老板送來了兩份面食。

面很香,我有太久沒有吃到正常飯了,肚子不争氣地咕嚕起來。

他笑着打開飯盒,将一碗面推到我面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他吃的很快,卻很優雅。

我咽了咽口水,自己身上是一分錢都沒有的,就算再厭惡這人,犯不着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

我喝了一口熱湯,感覺整個胸口都暖了起來。

他率先吃完,然後坐在椅子上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在看我,只低頭沉默地吃面,不去理他。

過了一會,吃完了面。我抹了抹嘴,平靜地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想要什麽了吧?”

他悠然地點點頭,“我們先算一筆賬。”

“什麽賬?”

“算一算這一路上,你有幾次對我起殺心。”他語氣平靜,卻帶着一股寒意。

我渾身一震,說不出話來。

他拿起一根筷子,在桌面敲了一下,“第一次,在山崖洞穴口,你想暗算我。”

我咬着牙,沉默。

他又敲了一下,“第二次,我背你的時候,你想勒死我。”

我的臉有點發熱,瞬間想到了一個詞——翻舊賬。

“第三次,你為了給德吉報仇,想殺我。”他說着又輕敲了一下。

“我說的沒錯吧?”他有些得意洋洋,清俊的眼眸卻泛着寒意。

我冷靜下來,強忍着聲音的顫抖:“你既然知道了,還問什麽?”

“謀殺親夫,知不知道這在以前是什麽罪行?”

我咬着牙不說話,忽然感覺身體很乏,試着擡了擡手,竟然擡不起來!

我大吃一驚,想要站起來,卻也不能,雙腿發麻,渾身無力。

他笑容滿面:“這一次我就小懲大誡,你以後可得長點心。”

說着一俯身把我給抱了起來,丢在床上。

我再也冷靜不下來,“你做了什麽手腳?”

“你猜?”他說着瞥了一眼我吃過的面碗。

“你……你給我下了什麽藥?”

他蹲下來摸了摸我的臉頰,我一陣顫栗,竟然覺得他的手摸得我很舒服。

我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他好像對我的反應很滿意,獎賞似的輕輕撫摸着我的脖子,好心解釋說:“一種讓你渾身癱軟、意亂情迷,最後只能求我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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