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盜三寶
皇宮大內,富麗堂皇的宮殿裏,一個衣着華麗的婦人半倚在榻上,一口一口喝着宮女手中的藥膳,雖已是半老的容顏,卻依稀能分辨出年輕時必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太後,這以明珠為引熬制的藥膳果然有奇效,奴婢看太後這幾日氣色好多了,氣喘的毛病也沒有了。”
“嗯,老身也自覺身子比前些時候松快了許多,看來這明珠确實于治病強身上有些奇效!”皇太後用過藥膳,以絲帕輕拭了下嘴角,“聽進貢的張大人說,這明珠除了能強身健體,還有驅百毒之用,不知是否真有那麽神奇,真想見識見識呢。”
那名宮女将杯碗放到一旁,服侍了皇太後躺下,口裏嗔道:“太後快別瞎想了,這普通的毒,咱們醫官院的大夫就盡可解了,哪還需要用的上明珠啊,再說若是劇毒還是不要中的好,您說呢太後。”說着看向皇太後,可皇太後此時早已昏昏睡去,哪還聽得到這宮女喋喋不休的絮叨。
宮女笑笑也不再多說,只把帳鈎上的床帳放下,輕掖了掖,拿起一旁的杯碗,又将明珠放回盒內,端着托盤出去了。仔細将明珠收在庫房,宮女打着哈欠往回走,忽覺一陣風過,手中的風燈竟呼的一下被吹滅了,周圍順時一片漆黑,吓得宮女忙取出火折再次點起,待風燈亮起,再次看了看周圍,赫然發現存放明珠的庫房房門已是大開,裏面放明珠的盒子卻不見了,原處只留有一張字條,上面寫着:“欲尋明珠,貓鼠一戰”。
次日朝堂之上,仁宗皇帝将這膽大妄為的挑釁之詞告知衆大臣,誰知八賢王竟也說昨夜家中也有一玉如意被盜,同樣留書“欲尋如意,貓鼠一戰”。此言一出,衆大臣皆驚,仁宗看向包拯,見包拯眼神閃爍,似有話要說,沉聲問道:“包卿家可有話要講?”
包拯見仁宗詢問,也不敢再隐瞞,上前答道:“回聖上,昨夜開封府中……也被這偷兒取走了尚方寶劍,同樣寫着‘貓鼠一戰’的字眼。”
“大膽!”仁宗聽聞包拯此言,甚是震怒,“什麽人如此猖狂,竟連夜盜取三寶,是不将朕放在眼裏麽?”
“啓奏皇上,臣以為此賊子如此膽大妄為,目無法紀,是對皇權的挑釁和侮辱。照留書所言,這貓鼠二字代表什麽,恐怕包大人應是最清楚的吧!”龐太師趁機站了出來,一瞥包拯,不懷好意的笑着。
包拯滿面怒氣的看着他,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因他也知道這貓鼠二字,實在是所指明顯。
龐太師見他也不說話,卻并不打算就此作罷,再次開口谏道:“皇上,依老臣所見,全京城能稱上為貓的,只有開封府展昭,承蒙陛下禦賜稱號‘禦貓’,而這鼠嘛,包大人還要我說麽?”
包拯見已說到這裏,只好側行一步,拱手恭敬的回道:“皇上,此人應是陷空島義士人稱錦毛鼠的白玉堂。”
仁宗本向來欣賞如展昭一般的江湖人士俠客行事,一聽到是江湖義士已提起了興趣,誰知此時龐太師又插嘴道:“哼,不過是江湖宵小之輩,就如名號一般,鼠輩而已!”
皇帝還饒有興致的等包拯講那錦毛鼠,忽然被龐太師嗆聲心中甚是不喜,無奈龐太師是他後宮寵妃的爹爹,仁宗一想到龐妃那梨花帶雨的嬌弱樣子就不忍苛責,可心中實在眼饞江湖轶事,眼珠一轉,下了旨意:“白玉堂夜盜三寶實在膽大妄為,朕命開封府下月十五之前尋回三寶,不得有誤!”說完又小聲問包拯:“包卿家,一個月夠嗎?”
包拯十分惶恐,忙回道:“回皇上,陷空島地處江南,一往一返若是快馬加鞭日行百裏應是夠了。”
仁宗聽了很是高興,“包卿家随朕至禦書房議事,其餘卿家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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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包拯回到開封府,緊忙傳了衆人到書房議事。
“什麽!大人你說是白玉堂盜了三寶?”顧清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他怎麽會這麽荒唐?
包拯無奈的點點頭,将白玉堂留下的字條拿給顧清看,顧清看過那潦草的幾個字,腦中就想起昨夜他臨走前的負氣之語“你既覺得他好,我倒要瞧瞧他有何天大的本事能從我這黃口小兒手裏讨得便宜!”
他竟真的因自己幾句話做了這麽膽大妄為的事?!
“大人,此事是因屬下所起,白兄不過是年少心性,并無多大惡意,屬下明日就啓程至陷空島說服白兄歸還三寶!”展昭只以為是自己久不應白玉堂挑戰,激得他如此,心中陣陣自責。
“展大哥,我陪你去吧,也可幫你勸勸他!”秦柒也提議道。
包拯正要應下安排,忽聽顧清清冷的聲音想起:“我去!”
秦柒以為她說她也去,誰知顧清又說,“你們都不用去,我去就好!”
轉向包拯,顧清拱手接着說:“大人,顧清一定在時限之內将三寶帶回來!”一轉身,竟頭也不回的出了書房。
衆人都詫異的看着她的背影,不解她話裏怎麽會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小柒,你師姐她……”展昭疑惑的詢問秦柒,秦柒也不解顧清何以如此堅持要自己去,但又想她此舉必有她的原因,便只好說:“大人,師姐與白大哥早就相識,白大哥曾數次救我師姐于危難之中,也許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能不必大動幹戈便帶回三寶,不如就讓她去吧!”
包拯一聽略思索了下也只好答應,公孫策卻在聽到白玉堂于顧清有恩之時若有所思,眼中閃着精光。
告辭了包拯,自書房出來,展昭拉住秦柒:“小柒,你師姐真有把握能勸服白玉堂麽?皇上只給開封府一月時限,不如我們與她同去?”
秦柒搖搖頭,“展大哥,我師姐從不做沒有把握的承諾,況且我總覺得白大哥怎會在此時發難?昨日來與你送證物時不是還相談甚歡麽?這以後是否發生了什麽?我想去與師姐談談,或許就知道了,展大哥,你放心,我相信師姐的!”
展昭見她信誓旦旦,也只好作罷,只叮囑要與顧清約定傳遞驿信的方式,若有不測他也好日夜兼程前去相助,秦柒應了下來就趕緊回房去找顧清了。
進了院子,就看到顧清正坐在院中樹下發呆,輕咬朱唇一副憤恨迷茫的樣子。秦柒看了她一會,嘆了口氣,輕移腳步走上前:“師姐……”
顧清從自己的情緒裏退出,擡頭看秦柒:“小柒,明日師姐就出發去陷空島,一定會帶回三寶的,不會給開封府找來麻煩,你放心。”
“師姐,我自然放心。”
“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莫要忘記了練功,尤其你去年內傷剛好,身體還虛,每日一粒無常散配合內功轉化,不要偷懶知道麽?”
“我知道師姐,我不會忘的。”秦柒乖巧的應道。
顧清點點頭,又繼續囑咐:“日前我已書信通知了師父,他人現在還在瓊州,我在信上将你與展昭的事與他說了,想必他收到信就會回返,你且安心等候。”
秦柒臉色一紅,又說:“師姐,你一月後就可回來,到那時師父恐怕還沒到呢,我們一起等啊。”
顧清一愣,是啊,一月後她還會回來的。又覺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想要囑咐秦柒,就看秦柒雙手輕輕附上她的手背,慢慢蹲下身來,仰頭看着顧清,幽幽嘆道:“師姐,你也想想你自己,好麽?”
顧清一怔,臉上有些不自然:“我?我有什麽好想的,我一直挺好的啊。”
秦柒眼底溢起一陣心疼,柔聲道:“不,師姐,你不好,你最近一點也不好!”
見她不說話,秦柒只好繼續追問:“師姐,昨日你助我調息無常散的功力,卻一時走神險些氣血倒流,那時你在想什麽?”
“一路從壽春回來,我們三人三騎,你總是在我與展大哥之後幾丈遠,我叫你上前,你也不應,有時我忽然回頭看你,又見你心不在焉,那時你又在想什麽?”
“十五那夜白大哥離去之後,我們去賞花燈,你舉着一盞上面畫着英雄救美的白玉燈若有所思,那時你心中在想着誰?”
在秦柒句句追問下,顧清眼裏閃過陣陣不解、內疚甚至是羞澀,只仍不回話,秦柒見顧清垂下眼睑仍是不想說的樣子,無奈的又是一聲嘆息:
“師姐,小柒就直接問了,你與白大哥到底怎麽了?自壽春那夜,你堅持要照料白大哥之後,第二天你對他的态度就變了。我本以為你已是要接受他,誰曾想你竟是把他推離。師姐,為什麽?”
“接……受他?”顧清終于有了反應,略有些結巴的說。
“是啊,難道你看不出白大哥對你的心意?”
顧清雙眉微皺,目光從秦柒身上投到了院子外面,再往前是那片藥圃:“我原本并不清楚,只覺得他這個人不正經,總是說些令人羞臊的話來惹我。可是昨夜他突然出現,說他想要的是我……”
顧清又看向秦柒,“小柒,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為何要我?”
秦柒看着顧清眼中濃濃的迷惑與不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她的師姐啊,這麽清冷理智的師姐,眼中終于也有了這一抹情愁,身上也有了七情六欲的味道,否則她真以為她的師姐是生來為了修仙的呢。真該為她高興的,可此刻卻心疼的想哭。
“我的師姐是這麽完美的女子,他怎麽會不想要,你二人的命運幾次三番被牽扯在一起,是緣分!”秦柒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又道:“那後來呢?師姐,你們又談了什麽?”
顧清聽了秦柒緣分一言,覺得臉頰有些發熱,又想起昨夜白玉堂臨走前的話,表情有些怔仲:“他後來可能是誤會了我的話,說是要瞧瞧展昭有何天大的本事能從他手裏讨得便宜,也沒等我解釋就一躍而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舞寫這章的時候,心裏很是心疼師姐的,我在大學的時候真的遇到過這樣只知道照顧着小舞的室友。
她曾說過對我有種保護欲,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次做公交車人很多,她把我從擁擠的人群中拉出來,拉到她身邊護着的時候,說的這話。
小舞不擅長寫純愛或者百合,但是我相信人與人之間總會有除了愛情以外的,絢爛又值得紀念和牢記的感情。
後來我的那位室友感情上面不是很順,我還記得她終于把自己嫁出去的時候,我在參加她的婚禮的酒席上遠遠的看着她那時的笑顏如花,鼻子還很不争氣的酸了很久,我那時候是純粹的替她高興……
言歸正傳,這章着重寫了很多小柒與師姐之間的對話,是為了突出她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情。我相信在小柒心中,師姐是和她的展大哥一樣重要的人!
看文的大大們,關于姐妹情深或是什麽的感想,歡迎與作者菌讨論,小舞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