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于來了,今天又是一個潮濕的陰天,感覺真不舒服_(:з」∠)_

劉策的登基大典定在三月初,因此二月末的時候,受邀前來參加大典的各國使團就陸陸續續地到了長安,多了許多外邦人的長安也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巫寧和早就算準了時間,丁靈國的使團到的那日,正正好好就是給黎紹做最後一次藥浴的日子,在這個過程中一直不被允許給黎紹把脈的呂秋茂也終于能摸到黎紹的手,而這一摸,呂秋茂就大驚小怪地大呼小叫起來,再看巫寧和時眼神狂熱,直纏着巫寧和要拜師,鬧得巫寧和不得不立刻帶上柳子住進官驿,跟丁靈國的使團彙合。

黎紹的身體從裏到外都恢複了健康,長孫伯毅也兌現了自己對巫寧和的承諾,說服了黎國的朝臣與丁靈國簽訂長達五十年的同盟協議,于是丁靈國的使團一到長安就忙碌了起來,幾乎每日都要進宮與黎國的官員商讨同盟協議中的條款,回到官驿後還要再聚在一起細細研讨,腦子裏裝滿了各種條款,每個人都魔怔了似的。

而就在雙方代表官員每天都絞盡腦汁地思考着如何才能從對方那裏獲取最大利益時,他們的上司卻非常友好地結伴同游長安去了。

“紹,來這邊!”柳子不知哪弄了一身桃紅色的衣裳,即便是在曲江邊兒花紅柳綠的場景中也十分顯眼。

“好,這就來。”嘴上應着,黎紹卻依舊不緊不慢地走在長孫伯毅身邊,只看着柳子桃紅色的身影和總能緊跟在他身邊的巫寧和淺笑。

興奮的柳子又跑出一段,可一轉頭卻沒看到黎紹,柳子不滿,立刻沖回了黎紹面前。

“你是老頭子嗎?慢悠悠地在這兒晃悠什麽呢?快來快來,那邊兒的花開的可好看了!”

話音未落,柳子就已經抓起黎紹的手,拉着黎紹向自己昨日發現的地方跑去。

“你們慢點!”長孫伯毅眉心一蹙,快步追了上去。

柳子拉着黎紹紮進了一片桃林,然後獻寶似的對黎紹說道:“紹,你看!這是我昨天傍晚時發現的,本想立刻帶你來,但那會兒天色都暗了。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黎紹微笑。

見柳子終于是到了他想要來的地方,巫寧和就靠在了一旁的一棵樹上,靜靜地看着柳子。

丁靈國裏冬季長、夏季短,春秋更是短得叫人難以察覺,加之土地貧瘠,因此丁靈國內并沒有那麽多花花草草可以看,對于他這種土生土長的丁靈國人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麽,可對于柳子來說,那地方真的是無聊極了。

他心裏清楚柳子并不喜歡丁靈國,柳子既不喜歡丁靈國冬天的苦寒,也不喜歡丁靈國不生繁花的土地,可為了他,柳子忍了一年又一年。他都知道,卻只能裝作不知道,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是他想破腦袋也無法解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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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柳子拉着黎紹在桃林裏到處亂跑,長孫伯毅黑着臉走到了巫寧和身邊:“你就不能管管你的王夫?”

巫寧和瞥了長孫伯毅一眼:“為什麽?”

長孫伯毅不滿道:“黎紹的身體是恢複了健康,可不代表體力也恢複得跟以前一樣。”

“那你去跟黎紹說。”巫寧和淡然道。

長孫伯毅頓時一臉挫敗:“若是跟黎紹說有用,我還站在這兒跟你廢什麽話?”

黎紹對柳子的包容和縱容簡直到了一種天怒人怨的地步,連他說的話都不頂用了,就算他們是朋友這也太過分了吧?黎紹對待雍寧都沒到這種程度!

巫寧和不冷不熱地說道:“我的王夫開心,我為什麽要管?”

長孫伯毅氣得只能幹瞪眼:“這破桃花有什麽可看的?”

這桃花年年開,年年都這樣,還值得柳子這麽歡天喜地?

巫寧和的眼神一閃,沉聲道:“丁靈國裏沒有。”

“那送你一些。”長孫伯毅不假思索道。

巫寧和看傻子似的看了長孫伯毅一眼:“若養得活,我還等着你送嗎?”

他背着柳子偷偷試過很多次,卻一次都沒有成功。

長孫伯毅一愣,這才想起丁靈國那樣的地方确實不太适合。

想了想,長孫伯毅又道:“送你幾個皇宮裏的花匠。”

巫寧和冷聲道:“丁靈國不缺花匠。”

長孫伯毅冷哼一聲:“丁靈國的花匠養的是丁靈國的花,這裏的花匠養的是這裏的花,能一樣嗎?”

而且皇宮裏的花匠是聽慣了皇室成員諸多無理要求的,他們養花的技術那可是尋常花匠望塵莫及的。

聽了這話,巫寧和覺得有幾分道理,偏頭看了看長孫伯毅,又問道:“這算是同盟協議裏的一條?”

長孫伯毅斜了巫寧和一眼:“我沒那麽小氣,純粹是送你。”

柳子喜歡些什麽就趕緊在他們丁靈國裏養一養,別再讓柳子來了!

“多謝,”巫寧和拂了拂身上的花瓣,“我去管管他。”

“柳子。”大步走到柳子面前,巫寧和擡手輕輕拂掉了落在柳子頭上的花瓣。

方才還活蹦亂跳的柳子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乖乖站着,任巫寧和擺弄:“這花好看嗎?”

“恩,好看。”巫寧和順勢牽起柳子的手,然後對黎紹說道,“長孫将軍在那邊的樹下等你。”

在這裏分開行動也不錯。

黎紹往巫寧和所說的“那邊”看了一眼,突然就微微變了臉色,難得是有些忌憚的模樣。

“柳子,你還有什麽地方想去嗎?我們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聽到這話,巫寧和心覺詫異,轉頭往長孫伯毅那邊一看,竟也變了臉色,同樣是頗為忌憚的模樣:“她怎麽還沒嫁出去?”

聞言,黎紹眉梢微挑,隐約覺得他和巫寧和似乎經歷過相同的事情:“七王子該不會也被求過親吧?”

巫寧和看向黎紹:“你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突然又都看向長孫伯毅。

“她這一次的目标……是伯毅?”黎紹隐隐覺得有些頭疼。

巫寧和點頭:“看樣子是。”

非常認真地權衡一番,黎紹還是開口說道:“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趁着還沒被發現。”

巫寧和挑眉:“你就放着長孫将軍不管?”

“他自己會處理。”說着,黎紹就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黎紹是及時轉了身,可還在用視線表達對長孫伯毅的同情的巫寧和卻不幸地被人發現了。

“巫寧和!旁邊那個是黎紹嗎?黎紹你敢跑試試!”

黎紹倏地頓住腳,扶額:“只看背影她是怎麽認出來的?”

黎紹這一句抱怨還沒說完,析支國的公主上官盈就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躲什麽躲?瞧見本公主都不打個招呼嗎?”上官盈吊着眼角,目光淩厲地看着巫寧和跟黎紹,“黎紹你給本公主轉過來!”

黎紹無奈,只能轉身看着上官盈,溫和地笑着,彬彬有禮地向上官盈拱手作揖:“上官公主。”

巫寧和也只能跟着向上官盈作揖。

“哼!這還差不多。”上官盈這才滿意,“你們兩個在這兒幹嗎呢?”

黎紹淡笑道:“今日天氣不錯,出來走走。公主呢?”

上官盈撇撇嘴,道:“官驿裏太無聊,本公主也出來走走。說起來,黎紹你怎麽還活着?”

“呃……”黎紹被噎住,“多謝公主關心,我還活着,而且大概還能活很久。”

上官盈突然展顏笑道:“嘿嘿,我就說嘛,你那麽聰明,怎麽可能會死呢?”

黎紹笑而不語,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跟這位心直口快的公主一直都聊不到一起去,明明說的話題很一致,可他總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突然就注意到被巫寧和藏在身後的柳子,上官盈将柳子打量一番,問巫寧和道:“巫寧和,這就是你娶的那個王夫?”

“正是。”

“啧!也不怎麽樣嘛,”上官盈撇撇嘴,“他是哪一國的王子?”

巫寧和淡定道:“不是王子,王夫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上官盈的嗓音猛地拔尖,“你就為了個普通人拒絕我的求親?你!”

上官盈氣得當即就取下了腰間的皮鞭,可擡起手比量了兩下,卻又只能恨恨地放下手。

站在她面前的是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還是巫寧和跟黎紹,随便哪一個她都打不過!

“那黎紹你呢?你男人呢?”氣呼呼的上官盈又将視線轉移到了黎紹身上,“可別說你還沒娶呢!”

作為析支國的頭一位公主,嫁給別國王室為妻是她的宿命,可她怎麽就這麽倒黴?頭一次是父王想要跟黎國和親,以求兩國友好,父王選中的人是個好人,黎國的三皇子,溫文爾雅文武雙全,她随使團去了,可對方竟以喜歡男人為由拒絕了她。

一開始她當然是被氣得不行,較着勁非嫁不可,可黎紹那會兒每天都來找她談心,講他深愛着的那個男人,講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講他們被迫分離後的深切思念,她聽得出其中的深情,也被這份深情給感動了,于是她放棄了。她不怕被人說閑話,但她不能拆散一對有情人,也不能讓自己的後半生像母妃一樣不幸。

可黎紹注定就是她不幸的源頭!那之後她去丁靈國求親,竟也被丁靈國的七王子巫寧和以相同的理由拒絕,連談心的套路都是一樣的,而她竟然又一次被感動了!

這是第三次,而她又在這裏碰到了黎紹,她總覺得這次也不會發生什麽好事。

這天底下的好男人都喜歡男人嗎?!真是氣死人了!

黎紹笑着指了指站在上官盈身後已經有些傻眼的長孫伯毅:“在那兒呢。”

上官盈轉身,卻只看到身後的長孫伯毅,她這一次來求親的對象。

長孫伯毅還沒搞清楚的狀況,但卻在這時邁開腳步,走到了黎紹身邊站好。

上官盈的視線就一直追着長孫伯毅,見長孫伯毅在黎紹身邊站定後,上官盈眨眨眼,突然歇斯底裏地尖叫一聲,到底還是甩開了鞭子,抽在了析支國随行官吏的身上:“你們這群廢物到底會不會選人啊?叫我來求親之前你們能不能打聽清楚對方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啊?叫我來……你們叫我來……去叫我王弟來啊!”

析支國的随行官吏卻也是在心中叫苦。

他們要找人聯姻,那自然是要找手中握有實權又足夠優秀的人,可誰知道他們這位公主的男人運怎麽就這麽差啊?他們選人的時候這幾個男人都是沒有成婚的,而且還個個潔身自好,他們上哪兒去知道他們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啊?

發了一通脾氣之後,上官盈又看向面前成雙成對的四個男人,雖然越看越覺得生氣,可既然碰到了黎紹跟巫寧和,那她有事情要問。

“我說,你們兩個在密謀什麽呢?”

一聽這話,黎紹和巫寧和都提高了警惕。

上官盈是心直口快,同時也十分聰慧。

“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公主在說什麽?”黎紹看着上官盈微笑。

上官盈冷哼一聲,道:“別跟本公主裝傻,他丁靈國的使團自打住進了官驿之後就成天不見人影,每天回到官驿也是聚在一個屋裏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幹什麽,這一準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哦?”黎紹笑着瞟了巫寧和一眼,“聽公主這樣說,那這事情還真是有些奇怪,七王子,貴國的使團在打什麽壞主意呢?”

“不知道,”巫寧和瞄了長孫伯毅一眼,道,“本王子這段時間一直借住在長孫将軍府上,并不太清楚官驿裏發生了什麽。不過聽兩位這麽一說,确實有些奇怪,本王子會去問問。”

“借住在長孫将軍府上?”上官盈的視線在黎紹、巫寧和、長孫伯毅和柳子四個人之間來來回回,越看越覺得奇怪,“你們四個是一起來這裏賞花的?”

“不是。”黎紹和巫寧和異口同聲。

“偶遇罷了。”黎紹淡然微笑。

“偶遇?”上官盈冷哼一聲,用皮鞭對着四個人指指點點道,“長孫将軍是黎紹的男人,巫寧和現在借住在長孫将軍府上,那邊那個是巫寧和的王夫,現在大概也是住在長孫将軍那兒吧?你們都住一起,出個門卻分頭行動,然後再在曲江邊兒偶遇?騙誰呢!”

說着,上官盈就瞪着眼睛在黎紹和巫寧和的手臂上分別打了一下。

黎紹跟巫寧和同時扶額。

所以他們才不想撞見這女人,因為沒把她當敵人,反倒是心存愧疚,所以面對她是總是有所疏漏。

上官盈笑道:“你們兩個混蛋,在本公主面前都直不起腰板,還撒什麽慌?”

“公主恕罪。”黎紹和巫寧和無奈地又向上官盈拱了拱手。

“哼!”瞥了長孫伯毅一眼,上官盈眼中神色微變,然後又燦然笑道,“這樣吧,你們兩個今天請本公主喝酒,喝得開心了,本公主就原諒你們。”

“這個好說,”黎紹笑笑,“公主想去哪兒?”

上官盈邪邪一笑,道:“去平康坊,喝花酒,你們沒有資格拒絕!”

話音落,上官盈就轉身先行一步,樂呵呵地往平康坊去了。黎紹四個人卻站在原地傻了眼。

“她一個女人去平康坊幹什麽?”柳子總算是能開口說話了。

“喝花酒,她不是說了嗎?”黎紹搖頭失笑,“我跟去看看,你們若不願去,就都回吧。”

這世道還真是,他們四個男人從不去平康坊,上官盈一個女人卻急着要往平康坊裏鑽。

“怎麽能讓你自己去?”長孫伯毅白了黎紹一眼。

聽說析支國這次有公主随使團一起來,他就猜到對方有和親之意,也打聽到對方似乎将目标定在了自己身上,他原本并不在意,因為是對方想要求和,所以這個主動權其實是握在他們手上的。只是沒想到這公主竟還跟黎紹求個親?她是什麽時候找上的黎紹?

看她這會兒見了黎紹還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誰知道她是不是還對黎紹有意思?而且竟然約黎紹去喝花酒,這存的是什麽心?他怎麽能讓黎紹一個人去?

“我也去!”柳子立刻表明這熱鬧他也要摻一腳。

他都不知道竟然還有人同時跟紹和七呆子都求過親,是個有品位的女人,他要去觀察一下。

原本想要拒絕的巫寧和這下是沒了拒絕的餘地,只能跟着一起去。

這邊上官盈帶着四個男人去喝花酒,另一邊析支國的大王子上官齊正坐在官驿的房間裏擺一盤棋局。

“大王子。”上官齊身邊的侍衛官魯河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上官齊依舊專注地看着棋盤,輕聲問魯河道:“查出什麽了?”

“大王子恕罪,”魯河立刻跪在了上官齊面前,“丁靈國的人一向口風很緊,這一次連黎國這邊都探不出消息。”

上官齊卻并沒有生氣,只提醒魯河道:“現在,他們不叫黎國,叫後楚,不要再當他們是黎國,不然,要吃虧。”

長孫伯毅、黎紹、雍寧、解鈞,這四個人雖然都還年輕,卻絕對比黎國朝堂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精明狡詐,由他們撐起的這個後楚不容小觑,必須盡快将這棵幼苗毀掉。

“屬下謹記!”

“公主呢?”上官齊又問道。

魯河答道:“一個時辰以前就将後楚天策上将的所在告訴了公主,公主已經去了。”

“她把人帶去了哪裏?”

“這個……”魯河猶豫了一下,道,“公主帶人去平康坊了,同行的還有丁靈國的七王子和七王夫,另外還有……黎紹。”

上官齊要落下一子的手突然頓住,再仔細看看棋盤,上官齊便将手收回,也将手上的棋子丢回了棋簍裏。

“去看看公主回來沒有,若回來了,不管什麽模樣,都帶來見我。”

有黎紹在,上官盈別想從長孫伯毅那裏讨到什麽好。

魯河一愣,卻還是應下,轉身出門,去上官盈的房間查看,這一看還真就看到了爛醉如泥的上官盈。

魯河背着爛醉如泥的上官盈回到上官齊的房間,然後就将上官盈放在了一張椅子裏。

“大王子,這……”

上官齊冷眼看着不省人事的上官盈,端起一杯涼茶走了過去,毫不猶豫地就将茶水潑在了上官盈的臉上。

上官盈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見到上官齊的瞬間,上官盈打了個哆嗦,旋即又癱在椅子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上官盈,我帶你來,可不是讓你玩的。”

上官盈抹了把臉上的冷水,嗤笑道:“那我有什麽辦法?是王兄您慧眼識英雄,竟然每次都能選中只喜歡男人的男人,您這份眼力,我真是自愧不如。”

上官齊突然伸手拽住上官盈的胳膊,扯着人就給甩到了地上:“你的母妃沒教過你該怎麽跟我說話嗎?”

上官盈咬牙将痛呼咽下,幹脆就躺在了地上:“沒教過。我的母妃下賤,我也下賤,下賤的人學不會規矩,像王兄這樣高貴的人,一定不會跟我們這樣下賤的人一般見識吧?”

上官齊走到上官盈身邊,起腳就在上官盈的肚子上踹了一腳,看着上官盈痛苦地縮成一團,上官齊才又開口道:“長孫伯毅雖然還跟黎紹在一起,但他們還沒有成親,你想辦法将長孫伯毅弄到手,不然就等着替你的母妃和弟弟收屍吧!把她扔出去。”

“是。”

上官齊說用扔的,魯河就不敢用其他方法,只能拽着上官盈的胳膊将人拖出門外,見門口上官盈的侍從将她扶了起來,這才關上房門。

被扶起來的上官盈根本就直不起腰,恨恨地瞪着面前緊閉的房門,瞪着瞪着,就有淚水從眼眶湧出。

這個假仁假義的混蛋,她早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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