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起我們下午更新好不好?〒_〒
之前都是晚上寫,可最近一到晚上就成了個廢人_(:з」∠)_
陪上官盈在平康坊裏喝了近一個時辰的酒,長孫伯毅四個人費了些功夫才将那個西北來的女人灌了個爛醉如泥,讓巫寧和跟柳子順路送上官盈回官驿,長孫伯毅就扶着有些微醺的黎紹回了天策上将府。
回到房間,長孫伯毅直接将黎紹放在了床上,替黎紹脫了布靴後,就将靴子擺在床邊歸置好。
起身離開東屋,長孫伯毅正要喊人端水來,就見衛澤已經将洗漱的東西都準備好,一齊端到了長孫伯毅面前。
長孫伯毅理所當然地把東西都接下,然後就遣退了衛澤。
衛澤也早已習慣,将東西都交給長孫伯毅後就出了門,順手關上屋門。
長孫伯毅端着東西回到東屋時,就見黎紹正枕着手臂趴在床上,笑眯眯地望着他。
“怎麽了?”走到床邊,長孫伯毅将水盆放在了腳踏上,轉身就坐在了床邊。
黎紹眯着眼睛惬意地笑着,瞧着像一只極為舒适的貓:“你連走路的樣子都那麽好看。”
長孫伯毅淡笑,伸出手摸了摸黎紹緋紅的臉頰:“難受嗎?”
黎紹搖搖頭,微熱的側臉就在長孫伯毅的掌心蹭了蹭:“不難受。雖說是許久都沒碰過酒了,可這點兒還不成問題。”
“恩,”長孫伯毅收回手,“那我幫你擦擦臉。”
“好。”
黎紹連動都沒動一下,只趴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長孫伯毅,等長孫伯毅将帶有水溫的布巾湊到他臉邊時,黎紹就閉上了眼睛。
替黎紹擦幹了臉,又幫黎紹換了衣裳,長孫伯毅才動作迅速地将自己收拾一下。等長孫伯毅躺到床上的時候,黎紹還是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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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毅,”黎紹睜着眼睛望着屋頂,“上官盈問我什麽時候才要嫁給你。”
長孫伯毅一怔,放在身側的手在身邊摸索一陣就找到了黎紹的手,輕輕握住:“你怎麽回答她的?”
黎紹眉心微蹙,道:“我說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嫁。她又問我什麽時候那個時機才會到。”
“那你是怎麽說的?”長孫伯毅偏頭看着黎紹。
“我說我也不知道。”黎紹的聲音變得有些悶悶的,然後也偏頭看着長孫伯毅,“伯毅,你什麽時候娶我?”
長孫伯毅心疼地執起黎紹的手,拉到嘴邊在黎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
“等後楚的局勢穩定下來,我一定娶你。”
聞言,黎紹卻露出一副不滿的樣子:“後楚的局勢什麽時候才能穩定下來?怎麽才算是穩定?是‘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還是‘一統天下,四海升平’?”
那他要等到什麽時候去?不如明日就發兵再引一場天下大戰吧,這樣他說不定還能少等幾年。
長孫伯毅忙道:“不會再讓你等那麽久了,我保證。明年,就明年,在你最喜歡的木芙蓉開花的時候,我娶你。”
“等木芙蓉開花?”黎紹細細算了算,“那就是明年秋天……好,那我就等你在木芙蓉開的時候娶我。”
黎紹說話的尾音越來越弱,最終變成了平穩的呼吸聲。
長孫伯毅偏頭看着黎紹帶着笑意的睡臉,既心疼,又內疚。
若不是喝了酒,黎紹是絕對不會問他這些的,哪怕心裏再沒底,哪怕心裏再慌張,黎紹也絕不會開口問他這些,可他怎麽竟叫黎紹不安到如此地步?
這一夜,黎紹睡得香甜,隐約覺得自己做了個美夢,可第二天清早睜開眼時,黎紹卻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昨天晚上都借着酒勁說了些什麽?真是要瘋了!
黎紹正懊惱着,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去上朝的長孫伯毅就撩開床帳探頭進來:“你醒了?”
黎紹一僵,然後緩緩擡眼看向長孫伯毅,故作鎮定地擺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恩,醒了。你要去上朝了?”
“恩,”長孫伯毅點點頭,猶猶豫豫地瞟了黎紹好幾眼,突然又開口問道,“昨天晚上……”
黎紹的心頭一跳,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恩?昨天晚上怎麽了?”
長孫伯毅一愣,狐疑地看着黎紹:“你……不記得我昨天夜裏跟你說過什麽了?”
黎紹疑惑地想了想,然後問長孫伯毅道:“你說了什麽了嗎?”
長孫伯毅蹙眉,半晌後搖了搖頭:“罷了,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記得就算了。我去上朝,有事就讓奚虎進宮找我。”
黎紹忘了也不要緊,他會記得。不過黎紹有喝得那麽醉嗎?
“好。”黎紹笑眯眯地點點頭。
等聽到長孫伯毅關門的聲音,黎紹才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被子裏。
真的,他都幹了些什麽?他身為年長者的從容、淡定和威嚴全都沒了……虧他還覺得自己酒品不錯,看樣子日後還是少喝為妙。
但是伯毅說明年木芙蓉開花的時候就會娶他,現在是二月末,也就算是三月……不過三月很快就會過去,這時間就從四月算起,木芙蓉是八九月份開花,就算作是八月份,也就是說從現在算起,到伯毅娶他的日子還剩下十七個月,也就是一年零五個月。
一年零五個月啊……沒關系,他都已經等了十年,這次不過就是要等上一年多,這不算什麽。
在床上翻滾着将日子數了好幾遍,黎紹竊喜夠了才終于從床上爬起來,撩開床帳的瞬間,臉上就恢複了平日裏淡定從容、溫文爾雅的模樣。
吃過早飯,黎紹正在思考該如何度過這一個不用泡藥浴的上午時,衛峰就面色不豫地走了過來。
“公子,”作了一揖,衛峰繼續說道,“負責照顧牧然的人來傳話,說牧然要見您。”
從衛峰的嘴裏聽到牧然的名字,黎紹這才想起他救出牧然後就将牧然安置在了長安城裏,只是那之後事情太多,他竟是把牧然給忘了。
“準備馬車,我去見他。”
衛峰眉心一蹙,道:“公子,讓人将牧然帶來見您吧?”
黎紹淺笑道:“好不容易身上哪兒哪兒都不難受了,有個機會可以四處走動,就讓我四處走走吧。”
“是。”衛峰這才應下,出門去準備馬車。
等馬車準備好了,黎紹就帶着衛峰和衛澤離開了天策上将府。
馬車離開天策上将府後就往長安城的西南走去,最終停在崇聖寺附近的一處民居。
衛澤先一步下車,走到民居門前,敲響大門。
“誰啊?”
“公子來了,開門。”
“哎呦!”門內的人一驚,趕忙拉開了大門,“公子怎麽還來了?公子若想見他,我們把人送過去就是了。”
衛澤笑道:“公子想要出門走走。牧然在嗎?”
“在在在,”那人忙不疊地點頭,“帶他在這兒住下之後,就很少讓他出門。”
這話說完,黎紹剛好也走到了門口,那人沖黎紹行了個禮,然後就引着黎紹三人進到裏面去。
這一處民居是黎紹臨時買下用來安置牧然的,買下後黎紹就沒時間過問,而住進去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裏住多久,也都沒有要将這裏布置一下的意思,因此這民居裏就只有些日常必需品,旁的什麽都沒有,瞧着極為冷清。
黎紹來時,牧然正在院子裏練劍,可卻興致缺缺,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慢悠悠的,每一次揮劍都軟綿綿的。
見此場景,黎紹站住腳:“教你習武的師父就是這樣教你的?”
聽到這嚴厲的質問,牧然一愣,随即轉頭,大喜過望地跑向黎紹:“舅舅!”
黎紹卻依舊冷着臉,沒有一點兒開心或者熱情的樣子。
牧然也終于注意到了黎紹的不悅,腳步漸漸放緩,最終停在黎紹面前三步遠的地方,撓撓頭,又退回了之前的地方,拿起劍認認真真地耍了一套劍法,收勢之後就十分緊張地看着黎紹。
黎紹盯着牧然看了看,這才展顏微笑:“還不錯。”
這孩子的資質大概也就只有這種程度了。
牧然登時就松了口氣,笑嘻嘻地跑到了黎紹身邊:“舅舅,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回長安住了?”
黎紹眼神一閃,擡腳往堂屋走去:“你想回長安來住嗎?”
“想!”牧然跟在黎紹身邊。
找了個凳子坐下,黎紹才看向牧然:“可你知道,黎氏只剩下我一個人,如今也不再是皇族,皇長姐的一切也都将歸入國庫重新分配給後楚的新貴,留在長安,你就只能是個無權無勢無所依靠的平民。”
牧然一愣,不解地問道:“可……可舅舅不是跟長孫伯毅在一起嗎?他現在不就相當于後楚實際上的皇帝嗎?”
黎紹瞥了牧然一眼:“這又與你何幹?”
牧然頓時啞口無言。
半晌之後,牧然又嗫喏道:“可是……可是我想留在長安,萬一、萬一父親回來了呢?”
黎紹微怔,轉頭望着外面的藍天,道:“這長安城不比當年,這裏再不是我們的天下,若我能在這裏随心所欲地生活,那我也不會想要将你送到別的地方去,可現在的我,護不住你。”
牧然握住黎紹的手,沉聲道:“舅舅,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雖然我沒有舅舅那麽厲害,但我可以保護自己。我知道舅舅是因為母親才一直照顧我、保護我,您怕母親留下的唯一的兒子有所差錯,可舅舅,您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想幫助您,也想保護您。或許現在我還做不了什麽,可舅舅您教我啊,我一定會努力學的!”
黎紹看着牧然,終是嘆了一口氣,道:“明年大概會恢複科舉,你若能考中,就有機會留在長安,若考不中,就回江南去吧。”
“啊?”牧然傻眼,“科、科舉?舅舅您讓我去……考科舉?”
“不然呢?”黎紹不冷不熱地看着牧然,“文舉和武舉,你看喜歡哪個就選哪個吧。”
見黎紹不是在說笑的模樣,牧然在心裏叫苦連天。
還文舉、武舉,他哪個都不行啊!偏舅舅一直都不慣着他,他若真的考不中,舅舅一定會送他回江南。
看出牧然的不滿,黎紹淡然道:“你若不想考,我就讓他們送你回江南。”
“不不不,”牧然趕忙拒絕,“我考!我考!明年考不是嗎?那還有一年的準備時間,我一定能考上的!”
“恩,”黎紹這才點點頭,環視四周,又道,“既然決定長住,就好好把這裏布置一下,若沒有錢了,就讓人去找我要。等你決定了是要參加文舉還是武舉之後,也讓人去告訴我一聲,我找人來教你。”
“多謝舅舅。”牧然的臉上笑着,心裏卻哭着。
舅舅真是太壞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黎紹就離開了這一處民居,乘上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天策上将府回,可馬車才剛拐進朱雀大街,衛澤和衛峰二人就停住了馬車。
黎紹一愣,傾身推開了車門:“怎麽了?”
衛澤和衛峰對視一眼,然後對黎紹說道:“公子,長孫将軍就在前面,要叫将軍一起回去嗎?”
“伯毅?”黎紹探頭向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并肩走在朱雀大街上的長孫伯毅和上官盈。
黎紹眉梢一挑,覺得這個場景很是有趣。
“不必叫他,走吧。”關上車門,黎紹又縮回了馬車裏。
衛澤和衛峰面面相觑。
公子說不必叫将軍,那是不是也不能讓将軍發現他們?
于是兄弟倆架着馬車兜兜轉轉,愣是繞出一條不會被長孫伯毅看到的路線,走出了朱雀大街。
而長孫伯毅卻什麽都還不知道,陪着上官盈不緊不慢地走在朱雀大街上。
今天的早朝上沒什麽事情要讨論,于是早早地就結束了,長孫伯毅原是想立刻回府去陪黎紹,可從含光門離開皇宮時,卻碰見了上官盈,禮貌地寒暄一番,長孫伯毅得知上官盈是要去大興善寺看看,再多問幾句,長孫伯毅就發現上官盈根本就不知道往大興善寺去該怎麽走,即便長孫伯毅反複給上官盈解釋路線,上官盈也始終沒能搞清楚。
上官盈對此毫不在意,笑着說總會有辦法的,可長孫伯毅卻不放心叫上官盈一個人去,只好護送一程,不巧,正好就被黎紹給看見了。
“真是不好意思,”上官盈歉疚地看着長孫伯毅,“難得下朝早,長孫将軍其實很想回去陪陪黎紹吧?”
“……沒有。”長孫伯毅垂着眼,遷就着上官盈的步速往前走,“若黎紹在,必也會先送公主。”
聞言,上官盈輕笑起來:“是啊,他就是那樣溫柔的人。真可惜,若不是因為你,他可就是我的驸馬了。”
長孫伯毅瞥了上官盈一眼,想了想還是問道:“上官公主是什麽時候來向黎紹求的親?”
上官盈戲谑地看着長孫伯毅:“怎麽?你很在意?”
長孫伯毅面色微窘,卻很誠實地說道:“怎麽可能不在意。”
被長孫伯毅的誠實逗得哈哈大笑,上官盈擡手就在長孫伯毅的後背上猛拍一巴掌:“一個大男人就別那麽小氣了嘛!”
長孫伯毅不語。
上官盈偏頭看了看長孫伯毅,又開口問道:“你真想知道?”
長孫伯毅點點頭。
上官盈撇撇嘴,道:“其實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細細算算也有個八九年了吧?”
“八九年?”長孫伯毅詫異地看着上官盈,“敢問公主幾年……”
不等長孫伯毅把話說完,上官盈擡手就又是一巴掌:“不許問本公主的年齡!”
長孫伯毅識相地閉上了嘴。
上官盈聳聳肩,故作灑脫地說道:“沒辦法啊,我是析支國的頭一位公主,也是析支國裏唯一的一位公主,父王一直覺得我就應該被用來與強國聯姻,嫁給國內的權臣什麽的都太不劃算了。”
長孫伯毅蹙眉,覺得自己不該多嘴,可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他該考慮你的幸福。”
“哈哈,”上官盈被長孫伯毅這話逗笑,“你可真有意思,你不是從小就跟在黎紹身邊的嗎?怎麽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長孫伯毅垂眼不語。
上官盈又笑了笑,道:“也罷,大概就是因為身邊有你這樣的人,黎紹才能成為那樣溫柔的人吧,畢竟皇室可養不出這樣的孩子。”
不等長孫伯毅說什麽,上官盈又自顧自地回憶起當年見到黎紹時的場景:“你知道嘛,我當年見他那會兒,他就跟一個精致的人偶似的,端正地坐在世宗身邊,然後慢慢擡頭,緩緩擡眼,突然就沖我笑了,明明面無表情的時候讓人覺得他冷若冰霜難以靠近,可那麽一笑就有種霎時間冰雪融化春暖花開的感覺,叫人覺得心都要暖化了。”
那是第一次有人對她笑得那麽好看,不是冷笑,不是獰笑,也不是譏笑。當年,她是真的心動了。
上官盈又嘆了口氣,道:“可惜,我還一個人傻樂呢,人家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兒拒絕了婚事,世宗當時都給他吓壞了。你說他笑起來那麽好看,心眼兒怎麽就那麽壞呢?要拒絕也不知道選個更委婉的方式,非要做得那麽決絕。事後他是有來道歉,說如若不是那樣,世宗不會準他拒絕,可他好歹也顧忌一下少女的顏面啊!真是壞死了!”
“……抱歉。”除了抱歉,長孫伯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上官盈斜了長孫伯毅一眼,道:“你道什麽歉啊?又不是你的錯。不過真是讓人羨慕啊,你們兩個本就是兩小無猜,即便是分開,他也只願守着你一個人。
我聽說世宗原本是打算等黎紹娶了我之後就重用他的,黎紹大概也知道吧,依黎紹的才智,一旦被重用,那皇位幾乎就是囊中之物,那個什麽黎征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還跟他說我可以跟他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可他說什麽都不幹。唉,死心眼兒。”
長孫伯毅垂着頭,沒什麽反應。
見狀,上官盈用肩膀撞了長孫伯毅一下,調笑道:“你想笑就笑,別憋着,有這樣一個愛你的人願意為你放棄一切,心裏美死了吧?”
長孫伯毅轉頭看看上官盈,低聲道:“抱歉。”
“這會兒聽你道歉我怎麽就這麽來氣呢?”上官盈狠瞪長孫伯毅一眼,“罷了,大興善寺也到了,你快點兒走吧!真是的,本公主到底為什麽要跟你同行一路啊?本公主應該把你當成敵人的!敵人!”
長孫伯毅忍俊不禁,沉聲問道:“公主能找到回官驿的路嗎?”
聽到這話,上官盈滿不在乎地說道:“沒關系沒關系,我就是來大興善寺拜拜,這之後還要去東市逛逛,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官驿了吧。”
長孫伯毅眉心一跳,問道:“公主還要去東市?”
上官盈點點頭:“閑的沒事做,去看看能不能買到有趣的東西。”
“那……公主尋得到東市?”
“呃……”上官盈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然後笑道,“都說沒關系了,路上找人問問不就得了?反正都是在長安城裏,怎麽還能找不到呢?”
看了看上官盈身邊僅有的兩名侍衛,長孫伯毅扶額:“公主請入寺參拜。”
上官盈眨眨眼:“你不走嗎?”
“我不能讓析支國的公主在長安城裏走丢了。公主請吧。”等到了東市那邊,他就能安排個人陪這位公主繼續瞎逛了。
“長孫将軍真是好人。”上官盈莞爾一笑,帶着自己的侍衛就走上了大興善寺前的石階。
等上官盈進了大興善寺,俞世才湊到長孫伯毅身邊,低聲道:“這公主能活到現在還真不容易啊,這性格也有些太缺心眼兒了吧?”
長孫伯毅斜了俞世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缺心眼兒?”
俞世一愣,然後一臉不滿地看着長孫伯毅說道:“将軍,末将在您身邊跟了小半年,現在已經不缺心眼兒了好嗎?”
長孫伯毅白了俞世一眼,道:“不缺心眼兒的人怎麽會相信一個來過長安城四次的女人還找不到大興善寺和東市的位置?”
“恩?”俞世懵了,“将軍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長孫伯毅冷哼一聲:“缺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