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以劉策的寝宮為中心,黎紹将整座行宮劃分成四個部分,與桓致、衛澤、衛峰各自拿了紙和從廚房弄來的碳條,然後就從屋頂跳到了牆頭,沿着夾道的走向快速前行,每走完一段,就在紙上畫出夾道的樣子,着重标出夾道的出入口。

又走完一段複雜的夾道,黎紹盤腿坐在牆頭,借着月光艱難地畫下這個區域最後的一條夾道,畫完就從牆頭跳了下去。

“什麽人?!”一聲厲喝吓得黎紹一激靈,轉頭就見長孫伯毅、解鈞和陶五敬三個人從牆的另一邊拐出。

黎紹望了望三個人的來路,挑眉問道:“你們是跑去哪裏喝酒了?”

怎麽會從這條路上冒出來?

長孫伯毅擡頭看了看一邊的牆頭,回答黎紹道:“去了一個偏僻的院落。”

走近兩步,長孫伯毅突然發現黎紹的臉上髒兮兮的,到處都是黑乎乎的炭灰,尤其是下巴跟額頭,被抹得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你幹什麽了?”長孫伯毅一邊問一邊用衣袖替黎紹擦了擦臉,卻發現越擦越花。

“什麽?怎麽了?”黎紹還不知道自己的臉變成什麽樣了,只老實地讓長孫伯毅擦。

解鈞和陶五敬也已經走到長孫伯毅身邊,原本是要跟黎紹客套幾句,可一看清黎紹的臉,兩個人就都說不出話來了,似乎只要一開口就會哈哈大笑。

發覺面前三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黎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不對嗎?”

結果黎紹這一摸,一手的炭灰又蹭到臉上去了。

長孫伯毅哭笑不得地抓住黎紹的手:“你到底幹什麽去了?怎麽連手都黑了?”

黎紹這才仔細看自己的手,這一看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先前用的碳條是直接從廚房拿出來的,他跟桓致四人也沒想到要把碳條包一下,就那麽直接用手抓,結果蹭了滿手炭灰,這一路走過來,大概不自覺地都給蹭到臉上去了。

黎紹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手,再想象一下自己的大花臉,頓時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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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反正天黑也看不清,待會回住處去洗洗就好。”

陶五敬幹咳一聲壓下笑意,道:“我覺得公子還是不要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比較好,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池塘,為了迎接你們,那池塘裏的水是才換的,公子湊合一下吧。”

“勞煩五叔引路。”沒等黎紹回答,長孫伯毅就牽起了黎紹的手,跟在陶五敬身後。

看着黎紹的大花臉,解鈞調侃道:“公子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我們也不過就是借走長孫一小會兒,公子何必這麽折騰自己?”

黎紹細細琢磨一番,道:“這個等會兒再說,要麻煩五叔和解大人再去我們的住處走一趟了。”

聽到這話,陶五敬和解鈞對視一眼。陶五敬是不太聽得懂黎紹的弦外之音,但解鈞卻是十分清楚,于是就給陶五敬使了個眼色,暗示黎紹大概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

找到了陶五敬說的那個池塘,長孫伯毅就拉着黎紹一起在池塘邊兒坐下,四個大男人誰都沒有帶帕子的習慣,長孫伯毅就只能把衣袖帶手帕,沾了水替黎紹擦臉。

“我自己來就行。”瞥見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解鈞和陶五敬,黎紹擡手,想要拿開長孫伯毅的手,卻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上也有炭灰。

“手別亂動,一會兒就好。”長孫伯毅擡起黎紹的臉,照着月光看了看,然後繼續擦。

黎紹撇撇嘴,轉着眼珠子瞄向陶五敬,問道:“五叔之前有來過行宮嗎?”

陶五敬搖頭:“沒有,這裏怎麽說也是皇家的地方,哪好随便進?負責收拾行宮做迎駕準備的也是雲州州牧,我就只看過行宮的圖紙,今天也是第一次來。”

“圖紙?”黎紹下意識地要轉頭去看陶五敬,可才轉了一半就被長孫伯毅給扳回去了,“是什麽樣的圖紙?”

陶五敬對黎紹的這個問法略微感到不解:“就很普通的圖紙。怎麽了?這座行宮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恩……”黎紹認真想了想,“不能說是不對勁兒,但是很有意思。”

等長孫伯毅終于把黎紹的臉擦幹淨,又讓黎紹把手洗了,四個人才一起往長孫伯毅和黎紹的住處走去,到的時候院子裏就只有衛澤和衛峰二人。

“公子、将軍、解大人、蒼雲王。”見到兩個多餘的人跟來了,衛澤和衛峰先是一愣,然後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啓禀公子,晉陽侯擔心解夫人安危,就先回去了,這是晉陽侯畫的圖紙。”

說着,衛澤将桓致畫好的夾道地圖交給黎紹。

“他是該早些回去。”黎紹接下那張紙,拿到眼前一看,登時就抽了抽嘴角,“這是……青予畫的?”

衛峰擡頭望天,衛澤則忍着笑意道:“回公子,的确是出自晉陽侯之手。”

“啧啧啧,”黎紹轉身将桓致畫的圖遞給解鈞,“給青予請個教畫畫的先生吧,你瞧他畫的這滿紙的蚯蚓。”

幸而只是讓青予畫個夾道,若叫他畫點兒別的,那還能看嗎?

解鈞接過圖紙颠來倒去地看了半晌,疑惑問道:“這畫得是什麽東西?密道?”

黎紹挑眉:“不愧是一家人,竟被你給看出來了。這裏不方便詳說,去裏面坐吧。”

“好。”

一群人進到屋裏之後,黎紹便将四幅圖拼在了一起,盯着看了半晌,黎紹還是将四幅圖都推給了衛澤。

“衛澤,臨摹在一張紙上。”青予的那幅蚯蚓圖怎麽看都不順眼。

“是,”衛澤笑着将四幅圖拿走,在衛峰的協助下重新畫好的行宮的夾道圖,還順便将夾道之間的花園小院都畫了出來,然後才回到黎紹身邊,“公子,給。”

看到衛澤細膩而精致的畫風,黎紹總算是覺得舒坦了。

“這才是行宮完整的圖紙,所有的院牆之間都有夾道。”

長孫伯毅三個人湊上前去一看,第一反應都是覺得眼花缭亂,可再仔細看看,便看出了行宮中暗藏的玄機。

“妙!”解鈞撫掌驚嘆,“這夾道有死有活,虛虛實實,既可以藏兵殺人,又可以當做逃跑的密道,實在是妙啊!”

陶五敬罵一句娘,抱怨道:“黎征這孫子,在長安城的地下挖了個迷宮似的地道,跑到雲州來又在地上設計了這麽個夾道,他該不會走哪兒都要弄出這麽些個麻煩的東西才能安心吧?”

“那是一定的,”黎紹哂笑,“他做了那麽多損害百姓利益的事情,賭上性命也想要殺了他的人多了去了,而他之所以活了那麽久,一是因為有一支彪悍的親衛軍,二則是身邊有個設計密道的高手。”

轉了轉眼珠子,解鈞蹙眉問道:“那公子是怕這夾道被韋寧利用?”

黎紹點了點頭:“我不确定韋寧是否知道夾道的存在,但他安排在暗中監視我的那些人一定會發現,最晚明早,韋寧和張威就會知道夾道的存在。”

“或許不用等到明早……”解鈞的臉色驟然陰沉下去,“三位恕罪,我先回去了。”

不等長孫伯毅和黎紹回答,解鈞起身就跑。

瑞妍和青予還不知道這行宮裏有危險,他得趕緊回去安排一下。

見狀,長孫伯毅沖着解鈞的背影喊道:“人手不足就調羽林軍!”

解鈞頭都沒回,只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聽見了,然後就飛奔離開。

陶五敬看着新繪制的圖紙沉思半晌,嘆一口氣道:“那我也去加派人手保護陛下。”

長孫伯毅和黎紹同時愣了一下,一齊瞄了陶五敬一眼,然後長孫伯毅才沉聲道:“也好,辛苦五叔。”

陶五敬突然回過神來,暗罵自己蠢到家了。

見陶五敬面露尴尬,長孫伯毅又道:“天色不早了,五叔回去歇着吧,夾道的事情我心中有數,五叔就不要鬧出太大動靜了。”

“我知道了,”陶五敬無奈地站起身,向長孫伯毅和黎紹拱手作揖,“那我就走了,你們在雲州的這段時日我也住在行宮裏,若有什麽事就派人去找我。”

“恩,”長孫伯毅點點頭,“我不會跟五叔客氣的。”

陶五敬這才快步離開。

人都走了,長孫伯毅就伸手将黎紹摟進懷裏:“辛苦你了。”

黎紹直接趴在長孫伯毅腿上,輕聲道:“這也是為了自己人的安全考量,何況就只是在牆頭吹了半夜的風而已,從上面俯視能很輕易地看出夾道走向,并不費神。”

握住黎紹的手,長孫伯毅盯着那一幅圖紙,一語不發。

黎紹轉頭看了長孫伯毅一眼,又道:“別擔心,今夜若沒什麽動靜,明日我便趁着你們去祭祀的時候安排人進夾道埋伏,必定不會讓他們在行宮裏下手,你們就只管按照你們的計劃行事。”

長孫伯毅眼神一閃,低頭看着黎紹,滿眼笑意:“你怎麽知道我們的計劃不是在行宮裏動手?”

黎紹翻了個身,仰躺在長孫伯毅腿上,笑吟吟地看着長孫伯毅:“如果你們要在行宮裏動手,這夾道對你們來說該是一陣東風,可瞧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遇見東風。”

長孫伯毅只看着黎紹笑,眉梢眼角都沾滿了柔情蜜意。

這世上不必與他交談就能準确猜出他心中所想的人,就只有三郎了。

黎紹伸手勾住長孫伯毅的脖子,用力将自己拉起,改趟為坐:“這下安心了?”

黎紹伸出一根手指,在長孫伯毅的唇上輕點。

“有你在,我一直很安心。”長孫伯毅沒有拉開黎紹的手,一說話嘴唇就在黎紹的手指上磨蹭。

“那……”黎紹的手指從長孫伯毅的嘴唇滑到下巴,劃過喉嚨,溜進衣領,然後勾着長孫伯毅的衣領來回滑動,“我這麽善解人意聰明能幹,不給點兒獎勵嗎?”

聽到這話,衛澤和衛峰識趣的退出了屋子,還順便關好門窗。

長孫伯毅抓住黎紹不安分的手,頗為苦惱地說道:“明天要早起登山祭祀。”

“所以呢?”黎紹沖着長孫伯毅的臉吹了一口“妖氣”。

長孫伯毅突然一翻身,将黎紹壓在身下:“所以今天只能速戰速決。”

黎紹一邊扒開長孫伯毅的衣裳,一邊壞笑道:“能不能速戰速決就看長孫将軍有多快了。”

扯開黎紹的衣裳,長孫伯毅聞言挑眉,不滿地回嘴道:“那就看你能讓我有多快了。”

黎紹舔舔嘴,邪笑着轉身将長孫伯毅按到,跨坐在長孫伯毅腰間:“那就試試好了。”

黎紹拔掉發簪随手抛開,晃了晃頭将長發甩開:“今天你要是比我快,那就罰你……罰你回長安之後下廚做菜給我吃。”

“我做,你敢吃?”長孫伯毅戲谑地看着解他腰帶的黎紹。

他可從沒下過廚。

将長孫伯毅的腰帶和一幹配飾都扔到一邊去,黎紹胸有成竹道:“這還用說?只要是你端到我面前來的,不管是什麽我都會吃。”

“若你先出來呢?”長孫伯毅挺腰,頂了頂黎紹。

感覺長孫伯毅的那地方已經腫脹起來,黎紹慢慢擺着腰磨蹭着:“你想怎麽辦?聽你的。”

目不轉睛地盯着黎紹極盡妖嬈的模樣,長孫伯毅口幹舌燥:“回京之後任我處置?”

黎紹歪頭想了想,輕笑道:“這跟平時有什麽區別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賣了個關子,長孫伯毅猛地翻身,将黎紹壓倒,“跟誰學的吊人胃口?”

“除了你,誰還能教我?”黎紹伸手環住長孫伯毅的脖子,“你想要我時露出的神情最能撩撥我了。”

“今天就讓你看個夠!”

屋內是雲雨高唐,屋外的衛澤和衛峰卻是為難了。

先前離開屋子之後,兩個人就到這處院子的門口去巡視了,大約過了兩刻鐘,便有人來報說解鈞那邊遇到了刺客,在這尴尬的時刻,兄弟倆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通報,最終衛澤将通報的任務交給了衛峰,他自己則帶着人趕去解鈞那裏。

衛峰就只能走進院子,坐在屋外的石階上等着,聽着時不時從屋裏傳出的歡愉之聲,滿臉通紅。

好不容易熬到屋裏沒什麽動靜了,衛峰這才試探着喊了一聲:“公子、将軍,有事禀報。”

屋裏,輸掉這一場誰更快的比試的黎紹十分懊惱,而長孫伯毅則是心情暢快地趴在黎紹身上磨蹭着,還沒抽出來的地方也在黎紹的身體裏磨蹭,琢磨着是要在這堂廳裏再來一次,還是先回卧房然後再來一次。

突然聽到衛峰的聲音,兩人一愣,同時扭頭看向緊閉的屋門。

“什麽事?”長孫伯毅不滿地瞪着映在門上的衛峰的剪影。

“啓禀将軍,解大人兩刻鐘之前遇刺,衛澤收到消息後就帶着人前去支援,暫時還沒收到什麽消息。”

聞言,長孫伯毅立刻從黎紹身體裏退出來,抓起一旁的衣裳就往身上套:“衛澤帶了多少人?”

衛峰答道:“沒帶咱們院子裏的護衛,大概是攔住了路上的巡邏隊帶去。”

“知道了。”手腳麻利地穿戴整齊,長孫伯毅大步流星地往門口走去,走到半路時突然又頓住腳,轉回身望着黎紹,“你……”

“放心吧,”已經坐起來的黎紹沖長孫伯毅笑了笑,“若一會兒等不到你回來,我就過去。囑咐青予別沖動。”

“好。”點點頭,長孫伯毅急忙火四地離開。

黎紹原本是想着既然桓致和解鈞都已有防備,那今夜即便是遇到了刺客,多半也無大礙,可知道歸知道,黎紹還是十分擔心,坐也坐不住,索性就将自己收拾利落,帶上衛峰就往解鈞的住處去。

黎紹到時,解鈞一家所住的院子裏竟是兵分兩邊,劍拔弩張。

劉策坐在從屋裏搬出的太師椅上打着哈欠,張威站在劉策身旁,韋寧并不在這裏,另一邊解鈞擋在家人身前,解夫人坐在地上哭成了個淚人,受了點兒輕傷的桓致躺在解夫人懷裏無病呻吟,一副快死了的模樣。而長孫伯毅和陶五敬則在兩撥人馬之間,跪在劉策面前。

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長孫伯毅和陶五敬,劉策吐字不清地說道:“你們兩個真是太讓朕失望了,這行宮是朕住的地方,而你們的職責就是保護朕,可你們竟然敢讓刺客進到行宮裏來行刺,幸而是晉陽侯替朕受了這血光之災,若是傷了朕,你們擔待得起嗎?虧你們還是聲名赫赫的大将軍,竟是連朕的安危都保證不了嗎?”

在場的多是羽林軍,因此劉策這番話說完,很多人的神色總都摻雜進了一絲不滿。

長孫将軍和蒼雲王身為一國将領,要保護的是後楚的安危,怎麽到了劉策嘴裏就成了皇帝的侍衛?而且什麽叫“幸而”是晉陽侯受傷?他的臣子遇刺受傷,他卻只慶幸傷着的不是他自己?

而黎紹卻從這番話裏聽出了其他意思,立刻就吩咐衛峰帶幾個人到夾道裏去找刺客,同時也給了混在解家人之中的晏心一個眼色。

若沒猜錯,韋寧這是想借機讓張威代替陶五敬和伯毅接管行宮裏的羽林軍。

“臣等護駕不利。”盡管心中委屈,可長孫伯毅和陶五敬除了這樣一句廢話什麽都說不出口,總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把劉策按住揍一頓吧?

晏心突然上前兩步,禮數周到地先給劉策和張威行了個禮,然後就跪在地上溫聲道:“啓禀陛下,當務之急是不是該去追捕刺客?長孫将軍和蒼雲王護駕不利的罪責是不是可以等抓到了刺客再讨論?畢竟二位也跑不了,這事兒是不是就可以緩一緩?不然耽擱得久了,刺客就該跑了,那他傷了我們小侯爺的這仇我們該找誰去報?

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小侯爺素日裏并沒有得罪過誰,平白受了這一場難如何能不讨回公道?不然下一次小侯爺可否能這麽幸運地只是受了輕傷?陛下也說是我們小侯爺替陛下擋了這血光之災,那陛下能否念及此情,派人去搜捕一下刺客?”

聽到晏心這話,桓致立刻配合着望向劉策,氣若游戲道:“陛下,臣素來與人無怨……陛下,救我……”

劉策無言以對,只能轉頭看向張威。

張威看着晏心,冷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晏心忙恭敬地給張威作了一揖,道:“在下只是解府的門客,區區之名,不足為道。”

長孫伯毅立刻接下話茬,朗聲道:“請陛下準臣帶兵去緝拿刺客,也給晉陽侯一個交代。”

劉策撇嘴道:“人都跑了,去哪兒追去?而且解家人都說那刺客來無影去無蹤,你怎麽追?”

“臣自有辦法。”既然是來無影去無蹤,那必是在夾道裏。

“好,”劉策點點頭,“那朕就準你帶着兩個人去搜捕刺客。”

“陛下這是何意?!”解鈞惱怒,“這行宮這麽大,又耽擱了這麽長時間,長孫将軍只帶兩個人怎麽可能抓得到人?”

劉策聳聳肩,一臉無辜道:“長孫不是說他自有辦法嗎?”

“陛下是存心想要讓那刺客跑了嗎?您……”

“解鈞!”長孫伯毅低喝一聲,解鈞立刻閉上了嘴,“謝陛下。”

長孫伯毅起身,環顧四周果然就看到了黎紹,長孫伯毅頓時信心大增,從旁邊的羽林衛中選出兩個人,長孫伯毅就往黎紹的方向走去。

黎紹笑笑,從懷裏掏出了先前畫的圖紙:“就猜你會用上。衛澤和衛峰都已經去找了。”

長孫伯毅點點頭,衆目睽睽之下就帶人躍上了牆頭,照着圖紙尋找方向。

在看到長孫伯毅跳上牆頭的瞬間,張威和劉策都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張威的反應極快,轉瞬之間就将那驚愕收起,可劉策卻是不懂這些,一直保持着驚愕的樣子望着漸漸隐沒在夜色中的長孫伯毅。

黎紹冷笑,緩步走向桓致,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桓致的傷口,剛好就擋在劉策和桓致之間。

桓致立刻給黎紹比了幾個手勢,見黎紹回了一個了然的笑容,桓致就又哼哼起來,仿佛自己命不久矣。

黎紹轉身,半蹲在地上溫聲道道:“啓禀陛下,晉陽侯雖未傷到要害,可傷口頗深,可否請陛下恩準太醫前來替晉陽侯包紮?”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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