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7)
們若住進邱家或者寒門,他們反倒忌諱不敢下手。”
“您是故意要引他們出來的?”冕羅驚訝。
“不管是不是冥癸神教複蘇,總要确定一下對方的身份吧。”守株待兔這麽久,該引蛇出洞了,唔,他這個西域人,不知道這兩個成語用得對不對。
封昱綸這夜睡得很早,用過晚飯練了會兒功便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冷簫劍放在床邊,而他手中握着的,只放着沈畫骨灰的錦囊。
月光灑金屋子裏,屏風上的那件白色外袍很是醒目,那是沈畫生前的衣服,封昱綸以前都慣穿玄色或黑色,可是為了假扮沈畫,他才改穿了白色,虧得這半年他消瘦了不少,否則那衣服還真穿不了。
他看着那件衣服,原來,沈畫這麽消瘦……說來也可笑,他在地宮住了一年,抱了沈畫無數次,自認了解沈畫的每一處敏感,卻從未關心他的胖瘦與否……
報應,都是報應……
屋頂上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只是一點點,瞬間又安靜下來,封昱綸把手枕在頭底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屋頂。
又過了好一會兒,封昱綸都快睡着了,終于又聽到屋頂上傳來動靜,呵,終于沉不住氣了。
窗戶紙被捅破一個小小的窟窿,一根細管伸了進來,緊接着迷煙從細管中漫了進來,封昱綸輕輕嗅了嗅,又是迷煙,他們就沒有什麽新鮮伎倆麽。
吹過迷煙之後,窗戶被蹑手蹑腳地推開一條縫,一個黑影快速從窗外閃了進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那黑影黑衣蒙面,手中握着一把長劍輕步走到床邊,剛要抽出長劍想向床上的隆起刺去,卻隐約覺得不對,猛地轉過身來。
只見封昱綸站在他的身後,見他轉身對他側頭一笑,“你是在找我嗎?”
黑衣人二話不說提劍刺來,封昱綸早有準備,他本以為肯定又是行刺邱府的那些人,那些人武功雖然不錯,卻也只是在二流一流之列,自己應該游刃有餘,可是竟不想來人當真是個高手!
起碼不在自己之下。
黑衣人劍法極高身法極快,而且他的劍法處處狠戾招招致命,每一招都透着邪魅詭異,一看就是邪門歪道,封昱綸武功并未完全恢複,竟漸漸敗下陣來。
“武林盟主麽,”那黑衣人在黑暗中斜睨着他冷笑,“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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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昱綸知道冕羅就在暗處藏着,不過他下過命令,沒有自己的允許他不能出手,封昱綸想先自己會會這個人。
現在,他已經斷定那些人神秘人包括眼前這個人,是來自于冥癸神教,看來冥癸神教真的複蘇了!
幾十招下來,封昱綸的右臂上中了一劍,黑衣人不急着殺他,每次在致命一擊的時候總是故意錯開,似乎在耍着他玩一樣。
封昱綸的白色中衣被血染紅,黑衣人看得格外興奮。
“聽說一年前武林大會的時候,你身負重傷卻仍然能打敗武林群雄,還砍斷了滅燈師太一條胳膊,怎麽幾下就被我打敗了,你們這些武林正道是有多差勁啊?”黑衣人簡直是有些震驚。
封昱綸并不在乎他說自己武功差,卻對他诋辱沈畫很是不悅。
“喲,生氣啦,”黑衣人好整以暇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聽說你以前格外俊美,不管男人女人看到你都會為之傾倒,可惜收服西山五鬼的時候臉受了傷,被毀容了,我倒是對你的模樣很好奇。”
黑衣人有些興奮,提着劍就湊了過來,封昱綸忙着閃了開,再度以冷簫劍迎上他的招式,心下時刻準備着呼喚冕羅出來。
千鈞一發間,封昱綸臉上的精鐵面具已經被劍挑了下來,封昱綸反手同樣以冷簫劍刺向他的面門,被他一閃,沒有傷到他,卻同樣挑下了他的面巾。
黑衣人對于面巾被挑下完全不介意,倒是看到封昱綸的模樣先是一愣,随即驚豔地笑了起來,“模樣果然不錯,果然有傾國傾城之貌。”只是……這五官模樣……
他笑起來很好看,背靠着窗外的月光,明媚的笑容足以令天地失色。
封昱綸本來是想叫冕羅的,可是見到黑衣人的容貌整個人如同雷劈一般狠狠僵住,連地上的面具也忘了撿起來。
“沈、沈畫……”
“啊。”黑衣人應了聲。
“沈畫……”
“啊?”黑衣人側了側頭。
“沈畫!”封昱綸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大步就要沖過來。
黑衣人連忙後退兩步避開他,雙手交叉在胸前防止他突然沖過來。
“你有病啊,我是來殺你的當然知道你的名字,你有必要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嗎?”(莫名地我笑了)
黑衣人囧着一張臉瞪着他。
封昱綸卻不管不顧沖了過來,趁着黑衣人不備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像是怕他消失一般,激動地看着他,“沈畫,真的是你,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黑衣人本來是想一劍砍死他的,可是看着這位盟主一副神經病的樣子,讓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下手了,畢竟他是不殺女人孩子和神經病的。
“喂喂喂,你別哭啊……”黑衣人都無奈了,他本來是覺得這個盟主太礙事了,老是妨礙冥癸神教辦事,所以才想替教主解決了他,可怎麽會想到這貨居然是個神經病,這讓他不知道還要不要動手,畢竟那些武林正道有個神經病盟主,還挺有趣的。
可是這位盟主現在哭得跟死了親爹似的又是什麽情況?好像不像死了親爹,因為連哭帶笑的,倒像是親爹死了又複活了。
“不是,你聽我說,”黑衣人無奈地扒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我知道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就算你想求我讓我別殺你,也不用哭成這樣吧,你好歹是個武林盟主啊!”
封昱綸俨然什麽都聽不進去,全身心都沉浸在沈畫失而複得的喜悅中,因為這個黑衣人竟和沈畫長得一模一樣!
“沈畫,你怎麽沒死啊?你的病好了嗎?毒解了嗎?這半年你都去哪了?”封昱綸抓着他的肩膀激動而急切地問。
“我什麽時候死了?我的身體好得很,哪來的病哪來的毒,還有,你叫我沈畫?你不是沈畫嗎?”黑衣人懵了。
☆、神秘男子葉沉
“我什麽時候死了?我的身體好得很,哪來的病哪來的毒,還有,你叫我沈畫?你不是沈畫嗎?”黑衣人懵了。
封昱綸這才終于發現他的不對勁,“沈畫,你怎麽了?你不認識我了?”
黑衣人算看出來了,他就是神經病。
一個武功頂多算是一流,腦子還有問題的武林盟主,沒有殺得必要了,現在黑衣人只想着怎麽趕緊脫身。
“額,認識,當然認識。”黑衣人道。
封昱綸驚喜。
“那個,我還有事,回見、回見……”黑衣人趁着封昱綸不注意,拿着劍一個翻身從窗戶溜走了,封昱綸忙着去追。
封昱綸輕功不俗,可那黑衣人更是厲害,才追過兩條街,人就沒影了!
不,不,他不會認錯的,是沈畫,那個人一定是沈畫!他沒死!太好了!
封昱綸覺得臉上格外濕潤,他顫抖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臉,面上滿是淚水。
沈畫……
冕羅看了看桌上滿桌子的菜,又看了眼激動地在屋子裏轉圈的某盟主,覺得作為一個忠心的手下,有必要忠言逆耳一下。
“盟主……”
“冕羅,你昨天看到了吧,是沈畫,是沈畫!他沒死,他真的沒死!”封昱綸連面具都顧不得戴,抓着冕羅的胳膊激動道,他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
“盟主,我看到了……可是……”
“他沒死,太好了,太好了……”封昱綸的笑容從昨夜就沒停過。
“可是盟主……”冕羅想要打斷他。
封昱綸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
“盟主!”冕羅加大了音量。
“啊?”封昱綸錯愕地擡頭看他。
“沈盟主身中罂花散和五石散,不可能活下來的,我們當初都是親眼看着他斷氣的。”冕羅道。
“額,也許、也許是他遇到了什麽機緣,解了毒……”
“還有他的武功,”冕羅又道:“他明明已經将內功全部傳給了您,可昨夜那個人武功之高,遠勝于你我!”
“也許……是也有人把內功傳給了他,他都能傳給我,為什麽別人不能傳給他呢。”封昱綸解釋。
“可他的武功太邪門了,”冕羅想到昨夜那人的身手便是一陣膽顫,“陰狠毒辣之極,沈盟主身為天一山莊的傳人,學得都是正道武功,怎麽可能在短短半年之內,就改變武功套路,還學得如此出神入化。”
“那是他聰明!”封昱綸果斷護短,“我們家畫畫一直很聰明的!”
“可是您親手将他火化的!”冕羅給出致命一擊。
封昱綸一愣。
是啊,他的懷裏還放着那個人的骨灰……
“我、尹坊主、薛公子,還有您,我們親眼見到沈盟主被火化了,盟主,這總騙不了人吧。”
封昱綸不說話了。
“盟主?”
即使疑點多多,封昱綸也知道太過不可思議,可他還是想相信的,相信沈畫沒死,他回來了!封昱綸失去過一次,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滿心等着跟沈畫一起死,可在他心如死灰的時候,那個人回來了,他又回來了,死灰複燃是什麽感覺?失而複得是什麽感覺?不管有多少疑點,他都不管不顧,他只相信,他必須強迫自己相信,沈畫回來了!
因為失而複得得而複失,遠比失去更痛苦!更絕望!
“他是沈畫,他一定是!”
黑衣人一路回到暗室,他的心情不錯,事實上他的心情每天都很不錯,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他打開機關暗門,打算回自己房間睡覺。
暗門剛打開,便看到坐在自己床上的那個人。
“教主?”黑衣人挑眉。
“小沉,你回來了。”教主對他一笑,瞥到他的裝扮,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去哪了?”
“殺沈畫啊。”葉沉聳了聳肩,進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忙活大半夜,渴死了。
“什麽?”教主一聽臉色大變,猛地坐了起來,“你去殺……沈畫了?”
“啊。”喝完水,葉沉走到屏風後去更換夜行衣。
“小沉!你怎麽總是不聽話,我說過,你沒事不要亂跑,不要見外人,你跑出去也就算了,居然還去殺沈畫?”教主有些憤怒,“你不要逼着我把你囚禁起來!”
“囚禁我?你試試,”葉沉在屏風後冷笑,“我看那個沈畫三番兩次壞你好事,我是想幫你,沒想你卻不領情!”葉沉有些生氣。
教主一頓,似乎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冷硬,便柔和了聲音道:“我也是怕你出事,你從小在這裏長大,沒怎麽見過外人,不懂得人心險惡,何況對方可是武林盟主。”
“什麽武林盟主,根本就是個神經病嘛,”提到那個人葉沉就有些無奈,“選一個神經病做武林盟主,可見那些武林正道也是神經病,你想一統他們,有成就感嗎?做神經病頭子啊?”
……
“那你……殺了他了嗎?”教主小心翼翼地問。
“沒啊,”葉沉已經換好慣穿的白衣,從屏風後出來,“我不殺神經病的。”
教主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見到葉沉的白衣,臉色更是不悅,“你怎麽又穿白衣,櫃子裏不是很多其他顏色嗎?你穿紫色最好看。”
葉沉睨了眼自己的打扮,語氣淡淡道:“我覺得挺好啊,風度翩翩,你老說我以前喜歡那些張揚的顏色,可我明明喜歡穿白色的。”
教主不想跟他争執這些,看着葉沉修長的身材,白衣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不禁覺得心頭微動。
他緩緩地走了過來,手輕柔地搭上葉沉的肩膀,炙熱而暧昧,緩緩地向下,撫上葉沉的胸前。
“小沉,你沒有受傷吧?”他親昵地湊到葉沉耳邊低語,聲音低啞,語氣暧昧。
葉沉挑眉看着流連在自己胸前的手,甚至從領口探了進去。
葉沉冷冷地按住他的手,臉上卻挂着調皮的微笑,“我很好,沒受傷,他打不過我。”
提到這個,教主不知想到了什麽,口中呢喃道:“你的武功确實挺麻煩的。”
葉沉朝他吐了吐舌頭,同時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避開他的手。
教主看着一下子失去溫暖的手,好似完全不自覺,又朝他逼近了兩步,“小沉,從你病好之後,我們許久沒有親熱了……”他的語氣極其挑逗。
“我生病之前我們親熱過嗎?”葉沉側着頭看他。
“當然,不止一次,”他朝葉沉的耳邊吹着氣,聲音愈發喑啞,“你難道忘了,我們曾經……”
“是啊,我忘了,”葉沉笑着打斷他,“你不是知道麽。”
“小沉……”
“我忙活了大半夜,好困好困啊,人家要睡覺了啦~教主晚安,早點睡,不然會變老的。”葉沉這話說得另有含義,暗示他比自己大十幾歲。
教主又皺了皺眉,看着葉沉呵欠連連的樣子,即使知道他是裝的,還是只能無奈道:“好吧,那你早點睡。”
“嗯,教主再見~”
教主微笑地出了房間,然而剛出門,笑容瞬間從他的臉上褪去,側頭對一直隐藏在暗處的手下吩咐道:“看緊葉公子,不要讓他離開五裏範圍內。”
“是。”
還有那個假盟主,也留不得了……
自從那個葉沉出現過之後,封昱綸派了不少人去打探他的行蹤,可這個人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樣,查不到半點消息,這讓封昱綸幾乎懷疑那晚是個夢。
找不到人,他就只能在客棧裏等,日也等,夜也等,他想他的沈畫總會回來找自己的,可是怎麽就是不回來,怎麽就是不回來……
封昱綸在屋子裏坐着,臉上戴着面具,手上仍撫着那個錦囊,畫畫……
屋外突然傳來細微的動靜,看來是冥癸神教想要派人來滅口了,那是不是沈畫也來了?
封昱綸拿起冷簫劍激動地沖出去,冕羅藏在房梁上,看着封昱綸激動的身影,沒見過被人追殺還這麽高興的。
客棧外已經打成一團,封昱綸手下的暗衛和冥癸神教的人正厮殺着,封昱綸只瞥了一圈,就知道沈畫不在裏面,頓時沒了興致,也沒興趣加入戰局。
冥癸神教的人武功雖然厲害,可這些暗衛都是當年沈畫親自調.教的,武功之高不比封昱綸差到哪去,所以他絕對放心。
果不其然,半柱香之後,派來的殺手已經基本被解決了,封昱綸突然想到了什麽,把冕羅招了過來。
冕羅殺人殺得正嗨,畢竟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麽強勁的對手了,“盟主?”
“把剩下的人放走。”封昱綸悄聲吩咐。
“啊?”把剩下的人活捉嚴加拷問不是更好嗎?
☆、封封反被調戲
“啊?”把剩下的人活捉嚴加拷問不是更好嗎?
“聽我的。”封昱綸道。
“……是。”盟主最大,冕羅只能聽令。
很快,暗衛們假裝受傷,讓剩下的四個人逃走,冕羅剛想去跟封昱綸禀報,卻發現封昱綸已經沒影了。
封昱綸一路跟着那四個殺手,發現他們竟是朝着冥癸神教的舊址趕去,奇怪,他上次明明去舊址檢查過,毫無人跡啊。
封昱綸沒心思細想,上次沈畫來殺自己,明顯是為了冥癸神教,可見他已經入了教,跟着他們,一定可以找到沈畫!他的沈畫!
封昱綸一路跟蹤他們,發現他們到了池塘邊,然後竟然跳到了池塘裏,難道是任務沒完成?自殺?那直接抹脖子不就得了,還非得死回老家,心這麽大呢?
封昱綸在暗處等了很久,發現那四個人沉入水底之後再沒出來過,屍體也沒浮起來,不對,水底有密道!怪不得他上次什麽也沒找到。
封昱綸忙着跑到池塘邊上,看着水底,他不能貿然下去,他不知道水下到底是什麽情況,更不知道密道裏藏了多少教衆,貿然闖進容易打草驚蛇,他可不想還沒找到沈畫就把命丢在這。
封昱綸找了個隐蔽的拐角等着,現在是三更天,等到五更天的時候,夜正深,正是人們最混沌的時候,他再進去查探。
從來沒覺得,等待也是這樣一件幸福的事。
畫畫,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四更的時候,封昱綸還是很精神,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池塘的方向。
四更半了。
舊址入口突然傳來什麽動靜,難道還有什麽教衆沒回來?
封昱綸屏住呼吸往入口看,竟看到一抹熟悉的白影,看清來人的臉,封昱綸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葉沉皺着眉聽着身後的動靜,教主已經囚禁自己兩天了,雖然名義上還是允許他出門,卻不許他離開附近五裏之內,還讓教衆暗中跟蹤自己,他故意趁着夜深人靜溜出來,卻還是被跟蹤了,他已經在這附近繞了七八圈了,卻還是甩不掉身後的跟屁蟲。
葉沉皺了皺眉,剛想使輕功逃走,人突然被抱住了,他錯愕地看着把自己抱得滿懷的某人,雖然看不清臉,但是這面具他很熟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神、神經……”
封昱綸剛要說話,可葉沉聽到身後的動靜,眼看着那些跟屁蟲又要跟上來了,他沒時間跟封昱綸啰嗦,拎起封昱綸就使輕功溜走。
封昱綸本來就喜不自勝,被他親手拎着更是開懷,為給他省力,索性自己使輕功跟着他一起跑。
封昱綸跟着他花癡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看清了現在的情況,問道:“那些人在追你?”
葉沉理都不理他,懶得跟他廢話。
“把你的外衣給我。”封昱綸道。
葉沉依舊懶得理他。
“我幫你甩掉那些人,把你的外衣給我。”封昱綸解釋道。
葉沉想了想,反正他也打不過自己,不怕他耍什麽花樣,便停下腳步脫了外袍丢給他。
封昱綸無語地看着他,大半夜逃走還穿一身白衣,這不明擺着露給別人看呢麽。
封昱綸吹了聲口哨,藏在暗處的冕羅便露了面,封昱綸把外袍丢給他,冕羅立馬會意,把身上的黑衣脫下來交給他,自己則穿上白衣逃向另一個方向。
封昱綸把黑衣遞給葉沉。
葉沉嫌棄地看着他手上的衣服,下巴一揚格外傲嬌,“不穿。”
“夜裏涼。”封昱綸好言哄着,雖然冕羅已經把那些人引走了,可是他心疼他啊。
“太醜了,我不穿。”葉沉下巴揚得更高。
“你乖,萬一着涼就不好了。”封昱綸語氣更憐惜。
“我不喜歡黑色,”葉沉撇着嘴,“你身上這件倒不錯。”
封昱綸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長衫,淡雅脫俗。
封昱綸想也不想地脫下來遞給他,葉沉這才勉為其難地穿上,封昱綸本來想把冕羅的衣服穿上的,可是想到他說不喜歡黑色,便把衣服随手丢了,然後拉起葉沉的手就走。
“你幹嘛?”葉沉皺眉。
“那些人随時會發現他是假的,所以我們得馬上離開。”封昱綸道。
“我是要離開啊,可沒必要跟你一起吧。”葉沉冷笑着抽回手走人。
封昱綸好不容易找到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他走,葉沉想甩掉那些教衆已經很吃力了,更別說封昱綸,上次封昱綸是因為太過震驚一時不查才會跟丢,這次封昱綸全身心都在他身上,跟得格外認真,加上他剛才留了個心眼,把衣服遞給葉沉之前,在衣服上抹了千裏香。
哼哼,畫畫,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麽可能放你離開。
從天黑跑到天亮,葉沉還沒甩掉身後的封昱綸,他放棄了。
葉沉頂着倆黑眼圈瞪着笑得花癡亂顫的封昱綸,“你還住在上次的客棧裏?”
“啊?”封昱綸依舊笑得花癡亂顫。
“我是不是甩不掉你?”葉沉黑着臉問。
封昱綸使勁點頭。
“我困,去你那睡會兒。”葉沉道。
“好噠。”封昱綸拉着他的手就走。
葉沉跟着封昱綸回了客棧,一進屋就把鞋子甩到一邊去了,衣服也脫了丢在地上,就剩條褲子,然後跳到床上去了。
封昱綸認命地給收拾鞋子衣服,嘴角始終挂着溫柔的笑,他笑成這樣,讓躺在床上想睡覺的葉沉想無視也無視不了。
葉沉支起腦袋看着他,然後往裏挪了挪,拍了拍床鋪,道:“沈畫。”
封昱綸納悶地擡頭看他。
“叫你呢,沈畫。”葉沉又道。
封昱綸納悶地側了側腦袋,怎麽覺得對話怪怪的,“你才是沈畫。”
葉沉也蒙圈了,“你不才是沈畫嗎?怎麽?神經病又犯了?”
封昱綸想了想,問:“那你是誰?”
“我叫葉沉,沉魚落雁的沉。”葉沉打了個呵欠,又拍了拍床鋪,對他勾了勾手指,笑得格外暧昧,“你也一夜沒睡了,一起啊。”
封昱綸戴着面具看不清臉,但是葉沉發現他的耳根竟然紅了,這讓葉沉更覺得有趣。
“快點啊,我好困的。”葉沉有些不耐煩道。
封昱綸想了想,脫去外衣和鞋子,但是沒像葉沉一樣光着膀子,而是穿了中衣躺上床。
他一上來葉沉立馬撲了過來,一把掀掉他的面具,然後托着下巴趴在他的胸口上,色迷迷地看着他。
封昱綸有生以來都是色迷迷地看着別人,還是頭一次被色迷迷地被看。
“長得真是好看啊,”葉沉笑吟吟地捏了捏他的臉,“小鮮肉啊。”
封昱綸:“……”
“不過我覺得你沒我好看。”葉沉得意道。
“嗯,”封昱綸點點頭,“你是天下最好看的男子。”目光裏,滿是癡戀。
“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許打鼾不許磨牙不許說夢話,敢吵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葉沉恨恨地威脅,然後閉眼躺好。
聽着身側人的呼吸,封昱綸閉着眼睛的時候都在笑,半年多了,空洞的心終于被填補了。
封昱綸早上的時候才陪葉沉睡覺,可是沒多大一會兒就醒了,聽葉沉呼吸平緩,知道他在熟睡,封昱綸忙悄悄掀開葉沉的被子。
葉沉赤着上身,他不為別的,只為看葉沉的身體,他跟沈畫在一起那麽久,很是了解沈畫的身體,知道他身上的每一道疤,尤其他心口那一道,還是他當初為了救樓子嬰親自刺的。
可是這個葉沉的身體格外光滑,跟初生的嬰兒一般,身上一道疤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
不,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醫術高明的人去了疤,他是沈畫,一定是!
封昱綸正這樣想着,人突然被按倒在床上,他錯愕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他什麽時候醒的?怎麽自己半點沒發現?
葉沉俨然沒睡醒,眼睛仍然迷朦朦的,他按着封昱綸的肩膀,目光中透着不悅。
“我說過,不許吵我睡覺。”葉沉黑着臉道。
“我、我、我沒打鼾沒磨牙沒說夢話。”封昱綸喏喏道。
“但你用眼神吵我了,”葉沉朝他逼近了些,“誰讓你掀我被子的?”
封昱綸不說話,眼睛滴溜溜地轉。
葉沉像是想到了什麽,眼中一下子放出光彩,“你掀我被子幹嘛?是不是想做什麽壞事啊?”葉沉語氣暧昧,“不過看你長得這麽好看,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收下你。”
說着,葉沉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封昱綸的要害。
封昱綸吓得一下子從床上滾了下來,沈畫怎麽、怎麽變成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寶寶好喜歡葉沉的性格~~~我在想,要不要讓封昱綸反被壓呢,不過人家不是很喜歡互攻……
☆、葉沉撩漢技能
封昱綸吓得一下子從床上滾了下來,沈畫怎麽、怎麽變成這樣了……
葉沉看了看自己的手,笑得壞壞的,“尺寸不小嘛。”
封昱綸語塞,平時不都是他調戲沈畫嗎?是不是反過來了?
“喂,盟主大人,你要麽上來陪我繼續睡,要麽去給我弄點吃的。”葉沉道。
封昱綸又是一愣,在地宮的時候,他也都管沈畫叫“盟主大人”的。
“喂,大盟主?”葉沉伸出手在他臉前晃了晃。
“哦,好。”封昱綸忙着出去了。
葉沉披着封昱綸的那件月白長衫坐在桌子前,看着滿桌子的食物,久久也沒動筷子。
豆漿、麻婆豆腐、麻辣豆腐、涼拌豆皮、黃豆焖豬蹄、鹵豆幹、東北豆腐亂炖……
葉沉深吸了口氣瞪着身邊笑吟吟的某盟主。
“我好歹也是冥癸神教第一高手!你就給我吃這個?我要吃肉吃肉吃肉!”葉沉抓狂了。
“黃豆焖豬蹄,這不是有肉麽。”封昱綸給他夾了個豬蹄到碗裏。
“豬的身上我只吃最上品的後臀尖。”葉沉傲然道。
以前的沈畫哪有這麽難伺候,封昱綸抽着嘴角,卻還是好言哄着,“那你乖,吃塊豆腐,或者喝一口豆漿,一口就行,我去吩咐客棧給你做別的。”
“我怎麽會吃這種東西,我不要。”葉沉索性把筷子丢一邊去了。
封昱綸沒轍,只能吩咐小二給他做別的,同時心中更為肯定他是沈畫,因為沈畫對黃豆過敏,吃一口都會上吐下瀉,這個葉沉死活不肯動筷,肯定是他!
想到這裏,封昱綸不禁更加開懷,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竟然不認識自己了,也許是受了什麽傷或者被什麽藥物影響,看來他應該把尹浔請來,給他診治一番。
吃飽喝足,葉沉伸了個懶腰打算出門,封昱綸忙着攔住他,“你要去哪?”
“出去玩啊,我溜出來本來就是出來玩的,”葉沉道,眼睛亮晶晶壞壞的,“幹嘛?你不讓我出去,要囚我做禁脔啊?”
封昱綸一滞,臉瞬間通紅,面具呢面具呢,他需要面具!
“其實明天再逛也可以,我們可以今天抓緊時間做點有意義的事~~~”葉沉這麽說着,然後一把摟住封昱綸的腰就往床上拖去。
封昱綸無奈地看着他,他現在怎麽一天天就惦記着這事?
封昱綸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壓倒在床上了,葉沉上下其手地扒着他的衣服。
“等等等等,你……”封昱綸紅着臉看着他,“你怎麽老……”
“有美人白送上門,不要不成傻子了麽。”葉沉大手覆上他的兩坨渾圓,使勁捏了下。
“沈畫你別……”封昱綸紅着臉道。
葉沉卻一下停住了動作,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好看的眸子猶如萬年玄冰,“你不是神經病。”
封昱綸那叫一個無語,自己就那麽像神經病嗎?合着他一直把自己當神經病呢?
“你也不是武林盟主。”葉沉又道,雖然他的武功的确不錯,但是不足以和滅燈師太沖動道長相比,憑他怎麽可能打敗武林群雄?
葉沉突然一把擒住封昱綸的脖子,封昱綸瞬間喘不上氣來,臉憋得通紅。
“你也不是沈畫,你是誰?”葉沉陰狠道。
“我的确不是,”封昱綸說話有些吃力,“因為你才是,你才是我的沈畫,而我,叫封昱綸。”
葉沉盯着他不說話,手上的力道微微放松,封昱綸?
“畫畫?你是不是失憶了?你別怕,我把尹浔找來,他一定可以幫你恢複記憶的。”封昱綸握着他的手道。
“失憶這種梗,戲班子幾年前就不用了,”葉沉冷冷地把手抽出來,“所以說,你不是沈畫?可你使的的确是沈家武功,也戴着面具,手下還有一批高手,我應該不會認錯,你是假冒的?”
封昱綸想了想,道:“你願不願意聽我講個故事?”
“閑着也是閑着,”葉沉盤腿在床上坐好,托着下巴看着他,“講吧。”
“兩年前的七夕,我閑來無事在街上閑逛,遠遠地,我就看到前方圍了一大群姑娘,我以為是什麽賣衣服或者賣首飾的,畢竟只有這些東西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吸引姑娘,所以沒想理會,可是不經意地一瞥,才發現,裏面圍了個美男子。”想到那個畫面,封昱綸眼底都帶着溫柔,“他長得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一襲白衣,就像仙人一樣。”
“說就說,別留口水。”葉沉嫌棄。
封昱綸:“……”
“那個人就是真的沈畫喽,後來呢?”葉沉問。
“我上去幫他解圍,然後……我們就一見鐘情了。”封昱綸睜眼說瞎話。
“堂堂天一山莊少主跟你一見鐘情?兩個大男人?”葉沉有些驚訝。
封昱綸厚着臉皮點頭,“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可惜好景不長。”
“發生了什麽事?”
“那時候天一山莊關了一個很重要的犯人,有人來劫獄,沈畫和敵人搏鬥的時候,受了傷身中劇毒,那毒無解……”他的話沒有說完,葉沉卻是聽明白了,看來那個真沈畫就是死在了那味劇毒上。
“那你為什麽還活着?”葉沉冷冷道:“聽你言下之意,你不是很愛他嗎?他死了你為什麽不跟他一起死?”
“是啊,如果沒有你們冥癸神教,或許我已經去陪他了。”封昱綸道。
葉沉不解。
“沈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天一山莊還有他弟弟,我假扮他做武林盟主,就是為了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