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8)
結心願,如今江湖已經安定,沈書也越來越長進,我是想陪他一起去的,可惜你們冥癸神教偏偏這時候出來搗亂。”封昱綸說着,随即又笑了起來,癡癡地看着葉沉,“不過幸好,如果不是你們,我不會發現,原來我的沈畫沒有死,他還活着,他還活着……”
“你等等,”葉沉攔住他要撲過來的身子,腦海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假設,“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封昱綸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雙眼亮晶晶的。
“真是我?不不不你搞錯了,”葉沉忙道:“我不是沈畫,我叫葉沉。”
“我知道,你失去了記憶,等尹浔來了就好了。”封昱綸還是一臉癡戀。
“我沒有失憶,我的記憶一直都在,”葉沉有些不耐煩,“我是孤兒,六歲的時候被教主撿到收為弟子,從此一直教裏從未離開過,七年前沈天南帶人和我教決戰的時候,我受了重傷,昏迷了很久,直到半年前才醒過來,以前的事我都記得,沒有失憶。”
“沈天南?”封昱綸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葉沉靜靜地看着他。
封昱綸也靜靜地看着他。
兩人互相靜靜地看了很久,封昱綸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忙着拱手道:“啊,久仰久仰。”
“你不知道沈天南是誰?”葉沉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封昱綸眼珠轉了轉,他應該知道嗎?
“那是你爹啊,”葉沉道:“啊,确切來說,是沈畫的爹,你老丈人,或者你公公。”
封昱綸慚愧地摸了摸鼻子,他只知道人們都稱他“沈老盟主”……
“是老丈人。”封昱綸覺得這件事有必要糾正一下。
葉沉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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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
“我說了我不是沈畫。”葉沉臉色愈發陰沉。
封昱綸卻俨然沒有聽進去,只是自顧自說着,“等尹浔來了就好了……”
“我說了我的記憶沒有出問題,我不是沈畫。”不知道為什麽,聽他一直叫自己沈畫,葉沉覺得格外不耐煩。
封昱綸明顯還是聽不進去,“畫畫……”
“你夠了!”葉沉愈發煩躁,從床上跳了下去惡氣狠狠地瞪着他,怒不可遏,“所以說,你從第一次見我就這麽古怪,幫我擺脫那些跟蹤的人,是因為把我當成了沈畫的替身?”
“替身”這兩個字狠狠地刺痛了封昱綸的心。
“不是替身,你就是沈畫,你就是。”封昱綸仿佛只會這一句話。
葉沉越聽越煩,索性從窗戶外跳了出去,不想跟他說話。
封昱綸忙着跟了出去,他不管,這就是他的沈畫,就是!
葉沉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封昱綸救停在他身後十步遠的位置,也不逼近也不後退,只是遠遠地看着。
葉沉停在一個糖人攤上,看着栩栩如生的糖人。
“公子,要糖人嗎?我家的糖人又甜又香可好吃了。”小販笑道。
葉沉拿起一個塞進嘴裏,味道是不錯,他一連又拿了七八個,轉身就走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發現快結局了,十章之內吧
☆、葉沉色狼附身
葉沉拿起一個塞進嘴裏,味道是不錯,他一連又拿了七八個,轉身就走人。
小販忙着過來攔住他,“公子,您還沒給錢呢。”
葉沉嚼着糖人,嘴裏含糊不清,“找後面那個穿白衣服的。”葉沉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封昱綸。
葉沉很少出門,看見什麽都稀奇,見什麽都買,買完丢給身後的封昱綸付賬,也不急着甩掉他了,覺得有他跟着還挺有用的。
葉沉從白天逛到晚上,直到夜市都關了,他還是興致勃勃,可是大街上都沒什麽人了,只剩他一個還有跟在身後的某盟主。
封昱綸一步步跟着,只怕他會突然跑掉,卻沒想到葉沉竟然一路朝着自己客棧的方向。
葉沉一路回到封昱綸的客棧房間,他在夜市上已經吃了很多東西了,所以一點都不餓,他把鞋子甩到一邊,衣服也随手丢在地上,跟上午的時候一樣,然後一下子跳到了床上。
封昱綸跟着他進屋,他倒是有些納悶,葉沉怎麽不跑了?
葉沉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解釋,“我能去哪,回教裏?教主肯定又會把我關起來,我還沒玩夠,回去也得過幾天,你又一直跟着甩不掉,還不如由着你跟,在你這總比回教裏自由得多。”
接下來幾天葉沉果然不再逃跑,只是天天就惦記着玩,從白天玩到黑,封昱綸也什麽都不管,就這麽陪着他,冕羅藏在暗處,看着他家盟主突然想到了一句詩——從此君王不早朝。
咳咳。
封昱綸本來這兩天跟得挺開心的,就這麽遠遠地看着他就覺得心裏頭無比地滿足,可是今兒這條路怎麽怪怪的呢?這條路的方向好像是奔着……怡紅院?
等封昱綸發現的時候,葉沉已經進去了!
我勒個去!封昱綸忙着奔了進去,眼瞅着葉沉進了二樓的一間廂房,封昱綸推開迎上來的老鸨,追了進去。
葉沉看着他,笑臉盈盈,“喲,改套路了,舍得走近了?”
“你來妓院幹嘛?”封昱綸臉黑得跟鍋底一個色兒。
“這話說得,我來妓院難道是來喝茶的?當然是來找樂子,一起啊。”葉沉暧昧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老鸨早就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了,畢竟可是難得在妓院遇到這麽俊美的美男子,一來還就兩個,讓他已經年過四旬芳心還是蹦了蹦。
“哎呀公子,瞧着眼生啊,第一次來咱們怡紅院吧。”老鸨嗲着嗓子湊過來,就要往葉沉懷裏坐。
瞧着老鸨那水桶腰,封昱綸真擔心她把他家畫畫的腿坐斷了,忙着一把把她推到一邊子去。
“公子,你好粗魯啊。”老鸨埋怨地嗔了封昱綸一眼。
“不用理他,”葉沉道:“去把你們這最貌美的姑娘都叫來。”
“是,公子。”老鸨笑着就要出門。
封昱綸攔住老鸨,丢給她一袋金子,“這些金子歸你,現在出去,不管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進來。”
老鸨掂了掂,袋子裏的金子足夠包下她整個怡紅院了,遠比她把姑娘叫來接客更劃算,忙着開心地出門去了,把房間留給他們兩個。
“喂,你管天管地,不是連我消遣快活都要管吧。”葉沉依舊笑吟吟的,桌上放着酒,他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來這種地方做什麽?”封昱綸問。
葉沉一口酒噴了出來,“誰告訴你我喜歡男人了?”
封昱綸:“……”他過去喜歡南宮銘,後來喜歡自己,失憶之後也總是對自己動手動腳,處處都透露着他喜歡男人的訊息啊。
“人家明明男女通吃。”葉沉說得得意。
“以後不論男人女人,你還是都把念頭斷了吧!”封昱綸奪過他的酒杯,“這酒不能亂喝,妓院的酒都是有催情作用的。”
“我知道啊。”葉沉又把酒杯搶回來,毫不介意地一口喝下,“可是媚藥對我沒用啊,這世上還沒有能毒倒我的藥呢。”他更是洋洋自得。
封昱綸心頭驚喜,一把握住他的手,“沈畫就是百毒不侵的!什麽毒.藥也毒不倒他!”
聽他再次提到沈畫,葉沉更加煩躁,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聽到沈畫的名字都會格外生氣,尤其從他嘴裏聽到,就更加火大。
葉沉一把按住封昱綸的手,笑意森冷,“你不讓我找女人,是不是打算自己來啊?”
說着,葉沉就帶着他來到床邊,一把把他按倒在床上,動手開始扯他的衣服。
等封昱綸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身上已經被扒幹淨了,就剩一條褲子。
“你等等。”封昱綸忙按住他,這個葉沉,怎麽一天天就惦記這事?
“你不行?沒關系,本來也不用你做什麽,躺着就行。”葉沉笑道,然後伸手去扒他的褲子。
封昱綸按住他的手,在葉沉的挑眉中,将葉沉反壓倒在身下。
葉沉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似乎很是嫌惡,動辄就要掙紮。
封昱綸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葉沉頓了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緊皺的眉頭似乎在猶豫許久,擡起打算掙紮的手終究放下。
他是沈畫,一定是,含着他的唇瓣,他的味道、他的感覺都如此熟悉,就算他和過去不一樣了,感覺不會變,他是……
封昱綸更加情動,溫熱的手探進他的衣襟。
葉沉一直睜着的雙眼,終究緩緩閉上。
從怡紅院出來的時候,封昱綸揚起的嘴角就沒下來過,他不顧衆人的目光非得牽着葉沉的手,葉沉的臉色雖然陰沉,卻到底由着他牽着。
“畫畫……”
“叫我葉沉。”葉沉冷着臉打斷他。
封昱綸頓了頓,決定避過這個稱呼,“你有沒有見過羊?有沒有見過牧羊人?我帶你去放羊吧。”
“我是什麽身份,我會去放羊嗎?”葉沉下巴一揚,又恢複了那張傲嬌臉。
封昱綸讪讪地不說話。
好一會兒之後,葉沉揚起的下巴又慢慢地扭回來,狀似不經意地清了清喉嚨,“那個,反正我這兩天沒事,去看看也行,不過你別得意啊,我只是給你面子,不好玩的話我立馬就回來哦。”
“好,聽你的,不好玩我們立馬回來。”封昱綸寵溺道。
從他找回葉沉開始,就一直派人打聽四處,早就在城郊找到一些羊群,他給了牧羊人錢,然後拉着葉沉去山上放羊。
葉沉黑着臉看着自己邊上零零散散的羊群,又看了看不遠處封昱綸邊上成群結隊的羊群,臉比地上的草地還綠。
封昱綸忍不住有些得意,打從沈畫死了之後,他沒事幹就去山上放羊,見着羊比見着媳婦還親,羊當然放得好。
他偷偷瞄了眼葉沉,不,還是媳婦親。
“喂,不公平!”葉沉跺了跺腳,“你那邊的草比我這邊的好,我們換!”
“好。”
原本整齊劃一的羊群頓時散了,而那邊零散的羊群立馬變得井井有條。
“你!”葉沉咬了咬牙,突然使輕功跳到了最肥最大的那只羊上,跟騎馬似的騎着羊,好在那羊還算聽話,馱着葉沉慢悠悠地地遛彎。
葉沉臉色這才好點。
耳畔突然傳來細微的動靜,一聽就是封昱綸那個從不離身叫冕羅的手下,冕羅站在封昱綸身邊,似乎想要說什麽,卻礙于葉沉在這不敢明言。
切!誰稀罕聽啊,葉沉騎着他的大肥羊上一邊去了。
冕羅這才放心地湊到封昱綸耳邊禀報。
聽完封昱綸臉色微變,“消息屬實嗎?”
冕羅點點頭,“他們已經到了,這兩天就會動手。”
封昱綸手指顫了顫,看向不遠處的葉沉,久久無言。
這幾天封昱綸都陪着葉沉下館子,吃遍各種美食,今兒卻非要拉着葉沉回客棧用餐,導致葉沉的嘴撅得比鴨子還扁。
封昱綸捏了捏他的鼻子,拍了拍手,小二哥便忙着一道道菜肴端了上來,這些菜色都是家常菜,但勝在精致,一看就跟飯館裏的那些不一樣,足以看得出做菜之人的用心。
雖然菜色尋常,但是看起來異常可口,葉沉吧嗒了下嘴,夾起一塊東坡肉塞進嘴裏,外焦裏嫩,滑而不膩,好吃得他眼睛都眯起來了。
“這你做的?”葉沉側着腦袋看向封昱綸。
封昱綸點點頭,臉上挂着寵溺的笑為他布菜。
“前任的紅罂樓主,現任的武林盟主,武功不怎麽樣,做菜倒是一流啊。”葉沉大方地由着他伺候。
“不要光吃肉,菜也要吃。”封昱綸沉着臉道。
葉沉不理他,拿着筷子專攻葷菜,偶爾才吃一兩口青菜,不過即使這樣,他的吃相也是極其優雅,嘴角沒有沾到半點油漬。
☆、葉沉出手解圍
葉沉不理他,拿着筷子專攻葷菜,偶爾才吃一兩口青菜,不過即使這樣,他的吃相也是極其優雅,嘴角沒有沾到半點油漬。
封昱綸一直為他布菜,自己都沒顧得上吃,似乎只要這麽看着他都會覺得很高興,沒多大一會兒,整桌菜都已經被他吃完了。
封昱綸錯愕地看着他的肚子,這麽能吃,怎麽肚子還能這麽平?他把飯都吃哪去了?
“好吃嗎?”封昱綸急于知道他的意見。
“還不錯啊,”葉沉似乎挺高興,突然他眼波流轉,意有所指慢悠悠地開口:“如果沒有下藥的話,相信會更好吃。”
封昱綸臉色一黯,有些無力地扯了下嘴角,“是迷藥,不會危害性命的。”
“我知道啊,所以你現在還能活着坐在這。”葉沉冷笑,修長的手指卻摸向了腰間的佩劍。
“那是我這半年來苦心鑽研的迷藥,沒想到還是迷不倒你啊,”封昱綸自嘲一笑,“我沒想傷害你,只是想迷暈你,然後送你回天一山莊。”
“我的去留是你能做主的嗎?我想去哪就去哪,憑什麽要跟你去天一山莊!”葉沉不悅。
封昱綸語塞。
葉沉睨了他一會兒,突然丢掉筷子起身要走,封昱綸忙着拉住他的手,急急道:“你去哪?”
“回教裏啊,”葉沉聳聳肩,“你不是要趕我走麽,我如你所願,反正我也玩夠了。”
他甩開他的手,開門就走。
封昱綸本來想追,可是轉念一想,現在的他不能留在這裏,否則會更加危險,倒不如先讓他回冥癸神教,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他看着葉沉遠走的背影,癡癡地看着,直到完全消失不見,他才終于從懷中掏出精鐵面具,緩緩覆在臉上。
沈畫,我到現在才終于明白,你以前那麽桀骜活潑,為什麽從沈老盟主死後便變得沉穩如冰,一旦坐上這個位置,有些事,控制不住,有些念,驅而不得。
如果你現在很開心,那就保留你現在的模樣吧,不要恢複記憶了。
從葉沉走後,封昱綸就一直在房間裏處理事務,再沒有出來,直到外面的動靜鬧起來,他才終于從忙碌中擡起頭來。
終于來了。
冕羅擋在客棧外,看着這黑壓壓一大片各門派的武林人士,少林武當、點蒼昆侖、峨眉崆峒等等,所有門派無論大小,能來的都來了,除了青城,看來是故意沒有帶上他們一起。
“不知各位掌門同時到來,所為何事?”冕羅恭敬拱手問道。
沖動掌門道:“吾等聽聞冥癸神教已經複蘇,那些奸惡之事皆是他們所為,更聽聞盟主獨自帶人北上,消滅冥癸神教是武林同盟的大事,我們特地相邀同來,協助盟主一臂之力。”
“這個……”冕羅微頓,“盟主說不宜打草驚蛇,所以才沒有通知各位,不如各位先回去,待我禀報盟主……”
滅燈師太冷笑着打斷他,斷掉的左臂只剩空蕩蕩的一只袖子,“盟主?他算什麽盟主!”
“阿彌陀佛,師太何出此言?”慈恩方丈道。
“各位沒有發現麽,自從半年前沈盟主臉上受傷之後,他就甚少出現在我們面前,無論做什麽都是單獨行動。”滅燈師太自從斷臂之後,性格更加古怪暴躁,每句話都帶着嘲諷,眼底也滿是陰狠。
衆人仔細回想,好像的确如此,自從沈畫毀容之後,他們好像都沒怎麽見過他。
“那是因為,現在的盟主,根本就不是沈畫!”滅燈師太眯着眼睛,咬牙切齒道。
冕羅眉頭皺了皺。
“什麽?”
“怎麽會這樣?”
“不可能吧。”
……
一時間,場面大亂。
滅燈師太冷笑了下,故意揚聲道:“各位同盟還不知道吧,真正的沈畫已經死了,現在的沈盟主,是別人裝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紅罂樓主——封昱綸。”
場面更加混亂了。
慈恩方丈到底是武林前輩,許久,他率先開了口,“師太,話不能亂說,此事事關重大,師太可有證據?”
“證據?你們把屋裏那個所謂的沈盟主叫出來,親眼見證一下,不就什麽證據都省了麽。”說着,滅燈師太一把推開冕羅進了客棧。
冕羅本想阻攔,可是在場這麽多武林同盟,他一旦動手反而顯得心虛,只能由着他們闖入。
這客棧進門先是一四方院子,然後是座二層小樓,二樓陽光正盛的位置,正是封昱綸所住的房間。
滅燈師太并不打算上樓,而是站在四方院子裏斜睨着樓上,揚聲道:“沈盟主,我等前來相助,盟主不打算露面嗎?”
剛才樓下發生的一切封昱綸在門邊已經都聽到了,可是他的确不能出去,滅燈師太等人來勢洶洶,一旦他露了面,怕是他假扮的事就瞞不住了。
現在他能做的,只有拖延。
“師太,”冕羅沖上來,“盟主昨日和冥癸神教的人動手,受了重傷,大夫吩咐不能見風,不如改日……”
“受了重傷?”滅燈師太的眼神更加譏诮,甚至帶了絲狠毒,“沈盟主武功蓋世,當年重傷在身都能砍掉貧尼一條手臂,區區魔教歹徒,能傷了沈大盟主?”
“師太說笑了,盟主武功再高,也只是血肉之軀……”
滅燈師太索性不理他,繼續對着樓上道:“沈大盟主,還留面嗎?”
樓上始終沒有半點動靜。
沖動道長也不得不開口,“沈盟主,吾等前來相處探望,還請沈盟主現身。”
封昱綸站在門後,狠狠地握了握拳。
“方丈,道長,我們別廢話,直接沖上去,看他怎麽說!”滅燈師太說着就要進去。
二樓的房門終于打開,封昱綸戴着面具一邊輕咳一邊出了房門,似乎很是虛弱,吃力地扶着二樓的走廊看着他們拱了拱手。
“沈某不知各位前輩到來,身體不适有失遠迎,還請各位前輩恕罪。”封昱綸說得恭敬。
“生病啦,不如,貧尼來為你診治一下。”滅燈師太冷笑着要上樓。
“不敢有勞師太,沈某沒事。”封昱綸說得不急不緩,毫無心虛的模樣。
滅燈師太倒是不強求,只是笑意更深,不懷好意地睨着他,“沈盟主,聽說你被魔教的歹徒傷了?”
“一時不察,中了小人的暗算。”封昱綸有些慚愧。
“去年你斷我手臂的時候,可是警惕得很,怎麽現在倒是一時不察了,難道沈大盟主武功退步了?”滅燈師太道。
“這……”
“這什麽這,試試就知道了!”滅燈師太猛地出招,直接使輕功躍上二樓,襲向封昱綸的面門。
封昱綸讪讪避開,出掌彈開她的手,樓下的人不禁暗驚,這的确是沈家的武功。
滅燈師太冷笑,更加淩厲的招式襲來,封昱綸只是連連閃避,他不能還手,一旦還手就說明了他根本沒受傷,剛才的話都是假的,而且他的招式雖然都是沈家的,可是內功不夠,一旦出手,一定會被慈恩沖動等人看出破綻。
慈恩等人看着想要相助,可是發現封昱綸的确是詭異,畢竟以沈畫的武功,哪裏用得着他們出手幫忙。
封昱綸被她逼得連連後退,滅燈直接單手持劍向封昱綸砍來,封昱綸本想直接攔下劍給滅燈一掌,可是卻還是生生忍下了,眼看着那劍就要落下。
在長劍落下的那一瞬間,封昱綸只看到眼前白影一閃,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滅燈就已經被從二樓打了下去,摔倒在地上,看起來狼狽不堪,而他自己則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看清來人,衆人皆是大驚,尤其是滅燈師太,眼珠子幾乎都快瞪出來。
“沈、沈、沈畫!”怎麽可能!她明明查到沈畫确确實實死了!
“你是來找我的麽?”葉沉摟着封昱綸的腰,順便還捏了捏,然後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向樓下烏壓壓的一群人。
“老賊尼,你都已經斷了一條胳膊了,還這麽不消停,是不是另一條胳膊也不想要了!”葉沉語氣危險。
“出言不遜,該死!”一聽她這麽稱呼自己的師父,一個峨眉弟子忙着提劍刺了過來,結果葉沉随手撚起一枚石子射了過去,那弟子立馬彈出去二十幾米遠。
衆人大驚,指力如此之強,除了沈畫誰還有這等高深的內力。
還有這張臉,分明也是沈畫本人!
而從葉沉出現的那一瞬間,封昱綸便只是癡癡地看着他,如同傻了一般。
“咱們中原武林最近很閑嗎?閑到你們竟然來我這多管閑事,”葉沉譏诮着說道,他這麽說,分明是承認了他是沈畫,“好吧,既然你們如此好奇,那我就告訴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最近幾章都是用葉沉的名字起得章節名……咳咳,快結局了快結局了,這次結局不死人不死人,因為已經死過了~~~
☆、葉沉真正目的
“咱們中原武林最近很閑嗎?閑到你們竟然來我這多管閑事,”葉沉譏诮着說道,他這麽說,分明是承認了他是沈畫,“好吧,既然你們如此好奇,那我就告訴你們。”
封昱綸一愣,他要說什麽?實話實說嗎?他不怕自己被揭穿,他只怕沈畫辛苦經營的一切功虧一篑。
葉沉卻好像沒看到他求助的眼神,自顧自說道:“這個人,的确是紅罂樓主封昱綸。”說着,他順手揭掉封昱綸的面具。
封昱綸臉色一白。
葉沉又道:“我的臉早就好了,而封昱綸是我的至交好友,此次北上殲滅冥癸神教,是我請他來幫忙的,剛才我外出辦事,為防止魔教的人知道我的行蹤,所以由封兄戴着面具假扮我,目的是掩人耳目,剛才封兄和冕羅的諸多言辭,也只是為我掩飾。”
衆人不禁恍然,原來如此。
“請問盟主,你剛才說外出辦事,是去魔教查探情況嗎?”崆峒掌門問。
葉沉點頭,“的确,不過本來我是悄悄行動的,隔牆有耳,誰知道附近有沒有魔教的奸細,現在拜你們所賜,那些奸細肯定都知道了。”
衆人一聽,不禁有些懊悔,更有人責備地看向一旁的滅燈師太,要不是她挑唆,怎麽會壞了盟主的事打草驚蛇,自己也真是蠢,怎麽會相信滅燈的話,假扮盟主?太扯了!
“好了,雖然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但沈某知道,各位也只是受了挑唆,不論如何,各位不願百裏來相助,沈某感激不盡。”葉沉這話說得圓滿,一邊暗示了他們是受了滅燈的挑唆,一邊又說出自己的感激安撫他們,心機男啊。
“盟主客氣。”衆人忙謙虛道。
“既然來了,還請各位在客棧住下,殲滅冥癸神教的事,我們從長計議。”葉沉道。
衆人忙着點頭,進客棧辦入住手續。
封昱綸這才驚喜地一把抓住葉沉的手,眼底都放出異樣的光彩,“你想起來了?”
“想你個大頭鬼,都說了我不是沈畫,”葉沉臉都快耷拉到地上了,“我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老賊尼那些人奔着客棧來了,回來湊湊熱鬧而已,畢竟出風頭的事,本公子還是很喜歡的。”
“不,你就是恢複了,畫畫……”封昱綸抓着他的手不肯放開。
葉沉覺得心煩,使勁把手收了回來,手都被攥紅了,他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你去哪?”封昱綸寸步不離地跟上。
“回家啊。”葉沉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白癡沒什麽區別。
“有我的地方就是家,你回哪去!”
葉沉回頭瞥他一眼,這人臉皮還敢再厚一點嗎?哪來的自信?
“畫畫~”
他們二人已經出了客棧到了街上,封昱綸卻全然不顧衆人的目光,摟着葉沉的胳膊使勁晃。
對于稱呼的問題,葉沉已經懶得和他計較了,“我回去真的有事。”
“什麽事?”封昱綸扁着嘴巴撒嬌。
葉沉垂下眼睛想了許久,似乎有什麽極難啓齒的事。
封昱綸側了側腦袋。
“封昱綸,我可以相信你嗎?”葉沉突然認真地看着他,眼神也格外認真。
“當然,我是你在這個世界最應該相信的人。”封昱綸那叫一個激動,他這是要坦誠相對,承認自己恢複記憶了?
“其實,我不能教主太久。”葉沉道:“半年前我生過一場大病,幾乎要了我的命,多虧教主以靈藥相救,可是那藥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服一次。”
封昱綸了然,一定是那個教主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解了沈畫的罂花散,同時封住了他的記憶,但是那藥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服用一次,他借此來控制沈畫!
“那你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受他控制?”封昱綸問。
“以前覺得沒什麽,反正呆在哪都一樣,受控制就受控制,可是現在,”葉沉看着封昱綸的眼神不再冷漠,甚至隐隐帶了絲柔情,“現在我想要自由,所以我決定回去偷秘方,沒有秘方就偷兩瓶藥,找人仔細研究那藥的配方。”
以前都是葉沉病發的時候,教主直接把藥喂了下去,他想留下藥研究配方也沒機會。
封昱綸點點頭,“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
“多個人幫忙,找東西也快些。”
葉沉想了想,覺得有理,便同意了。
“對了,你們冥癸神教想要複蘇,總壇在哪?我前幾次去舊址都沒人啊。”封昱綸問,好歹是一介魔教,總不會就這麽幾個人吧。
封昱綸想到上次那幾個人從池塘裏跳了進去再沒游出來,懷疑水下有暗道,難道那就是總壇?地下?水底?進出行事太不方便了吧,敵人只要守在池塘邊,就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
“你問我這個幹嘛?想打聽我們神教的機密啊。”葉沉冷哼道。
封昱綸一想,問他這個的确不妥,畢竟現在葉沉是魔教的人。
封昱綸一路跟着他,本以為會回冥癸神教的舊址,沒想到卻一路去了沉水莊。
“你住這?”封昱綸問。
“這不是廢話麽,沉水莊,”葉沉指了指匾額上的三個大字,又指了指自己,“葉沉,一聽就是我的地盤啊。”
封昱綸:“……”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說開封是他的地盤。
“可我上次明明來過,沒什麽特別的啊。”封昱綸跟着他進莊。
莊裏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人數依舊不是很多,只有零星的幾個下人丫鬟,見到葉沉均恭敬請安。
葉沉回頭看了他一眼,直接奔着後院的卧室走去,封昱綸曾經來過,這也沒什麽特別的啊,誰想葉沉突然一把摟住封昱綸的腰,把他按倒在了床上。
封昱綸倆眼亮晶晶的,從那次怡紅院出來之後,他就一直不讓自己碰,這是要守得雲開見月明,終于可以吃肉了嗎?
封昱綸正準備寬衣解帶終不悔的時候,只見葉沉不知道在枕頭邊上按了什麽,床板突然翻了過去,封昱綸整個人都掉了下去,在了滿嘴的土。
而葉沉早有防備,施施然站在旁邊看着他樂。
“你不是來幫我找東西的麽。”葉沉好笑地睨着他。
封昱綸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幸虧這裏夠黑,看不見他臉上的窘迫。
“額,是啊。”
“就這麽找的?撅着嘴眯着眼?”葉沉笑意更深。
“我我我、我閉眼是為了仔細聽聽四周的動靜,我撅嘴、撅嘴……”封昱綸撓着頭發想借口,“撅嘴是為了感受空氣的溫度!”對,就是這樣!
唉?人呢?
一轉身,發現葉沉早就拿着火折子去石門的地方了,封昱綸撇了撇嘴,忙着跟上。
四周很暗,是光滑的石壁,這似乎只是一條通道而已。
“前邊就是教主的卧房了。”葉沉突然道:“這個時間,教主一般是不在的。”
“那解藥或者配方一定就在裏面。”封昱綸有些開心。
昏暗中,葉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昱綸。”葉沉突然出聲。
封昱綸一愣,他從沒聽過他這麽稱呼自己。
看他的表情,葉沉想了想,換了個稱呼,“封大哥?”
他其實比沈畫還小半歲。
葉沉又想了想,微微一笑,“封封。”
封昱綸後背一僵。
葉沉知道自己猜對了,“封封,如果你的生命只剩最後一刻鐘,下一個瞬間你就會死,你最想要做什麽?”
封昱綸想也不想地笑了笑,在昏暗中看着他絕色精致的眉眼,“看着你啊。”(為毛讓我想到了美人魚)
葉沉一頓。
兩人經過道道機關,最後停在一道石門前。
封昱綸輕笑着撫上葉沉的鬓發,眼神格外溫柔,聲音也很是動聽,“能看着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滿足。”
葉沉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好像眼神突然變得冷了下來,他身手一觸,扭動了門口石龍的機關,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封昱綸的胸口打向一掌,封昱綸始料未及,被他打進了石室中。
而石室裏,是早已埋伏好的百名教衆,在封昱綸倒地的一瞬間,手中的長劍便紛紛抵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是想知道冥癸神教的總壇在哪嗎?”葉沉理了理袖子,施施然走了進來,好看的丹鳳眼危險地眯着,睥睨了眼這偌大而華麗的宮殿,“就是這,這整個地宮,就是冥癸神教總壇。”
這裏雖然在地下,金碧輝煌卻比皇宮更甚,這裏直通冥癸神教舊址,入口衆多,池塘下算一個,沉水莊算一個,還有更多